['7606905', '【绯红】【冷饭重置】《葫芦在劫难逃》不定期更新', '嘿,牛仔先生,我从古老硬盘坏扇中挖掘到了GHS毁童年科技,现在你可以在黑暗方舟上安装上它们了。\n1.葫芦娃同人,毁童年系列。\n2.优化了文笔,对剧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删改调整\n3.由于业余时间限制,不定期更新', ['R-18', '葫芦娃', '调教', '捕获调教', '伪娘正太', '正太', '未亡人', '人妻', '母女', '色诱'], '阿加雷斯的蛛网', 20]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第1章 第一章叹青蛇妖君香消玉殒 观黄泉仙母枯木逢春 春游浩荡寒食节,玉树琼葩堆雪。 万化参差谁信道,羞与群芳同列。 且说那青蛇妖君与七位葫芦郎君合体的小金刚斗法,一着不慎,遭镇压在七彩山下,落得满盘皆输、香消玉殒的下场。然而,她为其姐姐金蛇精的报仇之心炽热难消,三魂七魄勉力未灭,浑浑噩噩飘荡至西海之南、流沙之滨处。 “可恶!如果我不曾妇人之仁,那七个该死的谪仙娃子又岂能反败为胜?!” 流沙赤水之后正是昆仑丘所在,妖女的魂魄闪耀出阵阵阴毒意味,望着众山层云麻木想到:“这里是西王母在天庭建立前的人世府邸,据闻有她斩落的心魔被困于此。如今我时日无多,不若拼死一搏,还望得到妖仙垂顾,代我复仇。” 一念及此,蛇精勉强施展法诀,向面前荒芜的仙府洞庭祈愿,山风鼓荡,云间鹤飞,正待最后一丝执念用尽,要被黑白无常拘进阴曹地府之际。冥冥中有一股魅惑苍生,母仪天下的邪魔音色飘出,嗔态喝问:“是何人敢于叩开黄泉仙子的门庭?” 青蛇精肉身不存,竟也生出几分声从脑后玉枕穴酥麻周身的滋味,那魔仙的语气慵懒颓废,却暗含不容小觑的妖力。由此,即将逝去的妖君诚心恳求: “奴家本是方外一只千年小妖,为报杀姐之仇与那天庭下凡的葫芦七兄弟斗法,不敌之下在沦落至此。还请仙长为小妖报这仇雠之怨!” “葫芦七兄弟?早年我从西王母体内脱胎之时,天庭也曾派遣七君围堵本宫,那时他们应该还未受贬谪,个个有金仙修为,委实让本宫麻烦~讲来真是恼火,斗法落入下风后,我便被西王母趁势封在此地,不过我确有一法可助你报仇,代价是你阴神破灭,永沦六道之外,你可愿意?” 像是用某种搜神法门掠过青蛇阴魂,黄泉仙子得知了葫芦娃遭到左迁前后实力古今有别。 “万死不悔。”听闻如此苛刻的条件,心机颇深的蛇姬竟然一口答应。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不外如是,她为了报仇不惜自毁轮回超脱,落得永世不得安生的境地。 “本宫会借你残魂施展瞒天过海之术脱离此处,不过三十年,便能恢复修为助你报仇,同为外道中人,你且安心去吧。“黄泉仙子缓缓从妖妇的魂魄之后游荡而出,叹息一声,便旋即施展术法,只见蛇妖精魄逐渐淡去,失去了天地间存在过的最后一缕明证。 “多谢仙尊,万死不……悔。” 正是:昆仑山峦蛇姬逝,方外魔魁黄泉来。 此间事了十年后,葫芦娃们体察到青蛇妖君的阴神已彻底亡故,便由镇压的七彩山峰重新化为七位仙童,接受天庭册封奖赏,由此修为更上一层楼,体态也由小娃子变作少年模样,各自镇守一方、护佑苍生。\t 之后二十年,兄弟七人常有往来,感情热络依旧,但有些葫芦郎君的辖地内一向太平,就慢慢放松警惕,神通道法亦渐渐落下,身手滞涩、不如以往。殊不知,这只是歌舞升平的太平假象。自西王母的心魔黄泉仙子破封而出后,这位邪仙以过人手腕和可怕实力整合魑魅魍魉、收服左道妖魔,约定少作破戒杀生之举以麻痹葫芦郎君。 待谪仙们心生懈怠,黄泉府便会好好罗织计划,将其逐个击破,用姹女采补之道好生炮制七君炉鼎、成就己身,以图克复天庭、妖乱人间。 第2章 第二章 聚众妖黄泉设彀藏阄 赴东瀛大娃身坠迷局 晚唐懿宗年间,庙堂之上,朋党攻讦,宦官弄权;江湖之远,藩镇割据,流民起事。 饶是如此,神都长安不减贞观繁华,九州名士,云集于此,异邦旅人,把臂言欢。谁人曾想,此时此刻,天子身畔,却是潜藏妖孽、暗潮涌动。 当朝皇帝昏庸无能,疏贤亲佞,迷恋房事,宴游无度。盐铁茶酒课税,胆敢犯禁,动辄重罪,黎庶有倒悬之急;豪强兼并田陌,多行不法,鱼肉乡里,闾左无立锥之地。社稷倾颓,隐有板荡之象,九五之尊亦不改荒唐作风。 其年八月,掖庭宫中,娇媚宫装尤物欠伸一下,懒懒打了两个哈欠,陪伴左右的妖娆女官待主子稍歇后呈上一面水墨铜镜,便知趣退至屏风外侍立,室内刚升为昭仪的新晋丽人对镜问道:“事情如何?” 镜面似水波涟漪,变化了数息功夫,显化出一位身长六尺许,身穿墨黑紧身皮衣的弓腰佳人,只见胸前乳鸽因领口大开而白浪翻滚的她俯首抱拳、执鞭在手,恭敬道: “多谢此前仙尊赐宝,助奴儿战胜玉面狐,她表示此后愿为府上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其麾下湘北一带的妖精鬼怪同样如此。” “做得不错,黑寡妇,与那宝物适配的天罗地网功法可向管事领取。今夜本宫便会召开群妖会,商议大计。” “黄泉长存,妖邪亘古。” 口谢恩德、得了赏赐的劲装妖女匍匐在地,直至镜面如常才敢拜退。 是夜,长安洛阳之间,某处隐匿妖洞之内,数张玉桌边围绕着十余位千年道行的妖君,大妖们各执刀兵斧刃侍立柱旁,殿外练出横骨、化形可期的小妖不计其数。 而大殿最上方,以南海五指山外紫珊瑚制作的宝座上空空如也,妖洞穹顶月华顺石缝落下,反照于地面青砖之上。忽地妖风大振,原是空座上正主驾到,众妖不敢喧哗,皆向黄泉仙子下跪称臣。 如此规模的群妖聚会必须在大阵遮盖妖气的前提下进行,否则招致土地察觉、引出天庭干涉,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早做准备的黄泉仙子借潜入神都、窃夺懿宗龙气,以孕养帝皇气象,下彻地脉,隔绝外界窥探。 “诸位爱卿不必多礼,今番召诸位前来,乃是商讨对付葫芦七君的对策。”宫装丽人将裙下洁白细腻的右腿根叠到左腿之上,脚挑鞋尖,露出半壁金莲,手背支起香腮,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众妖脸庞,斜睨中将她们脸色神态一一记下。 “大人,这可行不得。三十年前,千年道行的青蛇金蛇两员妖君都栽在他们手里,只怕事不可为啊!还请三思!” 忤逆发言的是昔日青蛇手下的鳄鱼统领,由于当年为葫芦郎君种种神通所慑,从而心境受损,修为亦止步不前,仅仅小妖有余。黄泉破解禁制出世后,首先收编的便是青蛇金蛇旧部以谋算敌酋。生性不喜人前显圣的祂巧妙网罗妖魔,却让有些下属揣测其实力不及大罗金仙层次,故此今日合当统合部众,整肃纪律。 “未战先怯,成何体统?何况本宫金科玉律,定府上法统,区区小妖也敢抗旨!”黄泉仙子声如天籁,娓娓动听,鳄鱼精应言爆体而亡,五脏六腑及喷溅的血肉骨骼化为一滩泥水,尔后便若春后冰雪般迅速消融。 “战端将开,若敢有人再谈避战之事,就形同此僚。” 大殿内的众妖噤若寒蝉,纷纷称是,给出原由的妖母并非不教而诛之辈,她玉手轻挥,转而和声细气地分析优劣形势: “葫芦七君身负各异神通:大力娃天生神力,九牛二虎在身,还兼具变化形体之术,搬山掷岳,不在话下,然性格鲁莽,有勇无谋,不过圈中猪彘。” “二娃心思灵巧,长于机变,兼具千里眼和顺风耳,故此能料敌先机、趋吉避凶,但他曾被金蛇以色相诱惑、断送耳目,可见道心不纯,区区色中饿鬼。” “三娃铜墙铁壁、金刚不坏,等闲十八般兵器奈何他不得,即使是神兵利刃,也仅能留下白痕,可他先遭金蛇运转阴阳刚柔剑擒获,后被青蛇以绣花鞋挤脚与铁龙锏击打臀部捉拿,罩门软当暴露无余,不足为虑。” “火娃能随心驾驭火炎,更能口吐雷言驱邪破秽,天雷勾地火,功法娴熟,但生性惧寒,脾气暴躁;水娃能恣意吐纳玄水,瑞雨伴霹雳,可失之温和,妇人之仁。两人水火不相容,常常意见相左,联袂出击下难免自相抵触,可以巧施离间令他们兄弟阋墙。” “剩余两位郎君之中:六娃擅长隐身遁术和穿墙法门,曾遭到青蛇标记行藏,立时收服,其人淘气顽皮,乐于捉弄敌手,若能以此突破,称不上厉害角色。至于七娃,他在金蛇手中受妖气蕴育,道基不净,虽握有能吸纳镇伏万物的斩仙葫芦,但本身身娇体弱,只要分而击之,孤立此君,便能手到擒来。” “但是诸位爱卿,三十年前,天庭西王母曾下凡为葫芦七君论功行赏,增进了仙童修为,或许又多了些许神异,切莫大意轻敌。敌明我暗,如若各位扬长避短,未必不可兵不血刃而连下七君。” 黄泉仙子乃西王母心魔所化,除了本性贪瞋色孽、阴险狡诈之外,道法修为与西王母别无二致,而当仙人下届之时,两位仙子之间感应最为清晰。只不过她脱困时以大衍术法抹消痕迹,更用青蛇残念与自身气息李代桃僵,瞒住了西王母的气机,由此方能在之后荟萃好手、祸乱人间。 黄泉仙子娥眉微皱,暗自顾盼庆幸:”这样也好,倘若不是那贱婢为谪仙提升修为,唤回七个小娃娃的前世记忆,折磨起来又有什么乐趣呢?” “众爱卿接旨,计划如下……” 一座世外仙山之上,红褂叶裙、葫芦发髻的大娃正卧在竹林间,向上推举着千斤重的石块熬炼气力,忽感妖气自瀛洲方向冲天而起,直冲斗牛,他利索地运起一对麒麟臂,扔出石块,下身赤色短裤紧束着结实有力的筋肉大腿,鲤鱼打挺,巨石落地,震得群鸟受惊飞散,却动不得他赤足稳立。 “这等妖气,虽然凌厉,可还不及青蛇妖姬,那何须劳烦诸位贤弟,看俺一力除之!” 一时的自矜之心使得大娃不去寻找最擅望气法门的二娃,就决意自行东渡瀛洲、踏上除妖之路。而等大力娃到了海边望到那无垠大海,霎时间他便犯了愁,烟信淼淼,如何能渡? “哼!要是在此间地界去寻二弟商量,又要怪俺惰于思量,还是我自为之好了~” 谨慎心理难胜好强天性,千里之遥对于修为精进的葫芦郎君也不过是游泳一旬的功夫,也就鲁莽行事,置一身红褂叶裙短裤不顾,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着妖气方向前行。可是大娃游了五日功夫,连东瀛岛国的边也没有望见,这可令他着实纳闷。 “呵?什么天神下凡,也就小小娃子一个~轻而易举~就被奴家耍得晕头转向。”空灵妩媚的调笑声随海风吹来的迷雾时远时近,大力娃朝雾中几拳打出,拳风荡雾,可没能确定妖精的位置。 “谁在装神弄鬼?!”大娃涨红了脸,大声喊道,只收获银铃般的轻笑。 “小娃子可别心急,奴家这就来试试你的本事。”只见周遭海面上突兀浮出百余荷花碧藕,其中最为巍峨的一朵正在大力娃的前方数十丈,高约三丈三,莲叶摊开,花卉绽放,好似一座舞榭亭台。 莲台中心花蕊处坐着一位妖娆多姿的莲花精,水雾中婆娑倩影,妖气凌然,远超小妖境界,外貌似处在二八芳龄的花季,左右鬓角各夹着一支荷花,左红右白。妖女手腕脚踝各套着一只白玉环,并不忌讳胴体赤裸,仅凭数条丝带叶片将隐秘地带遮掩一二。妖女眉头上挑,傲气夺人,莞尔间花枝招展,令才露尖角的双峰和滑如蜜桃的后臀随之荡漾摇摆,腰腹间大片白里透红的嫩肤惹人怜爱。 见此人间尤物,受西王母模糊过被双蛇玩弄的屈辱记忆、眼下仍是未经人事的大娃双颊绯红,春心萌动,可又不肯堕了威风,于是他挺起健壮的胸脯,斥责道:“妖精,我葫芦娃不欺负你一个女流之辈,若快快投降,就饶你不死,否则……。” “否则……怎样,让奴家每晚做牛做马吗?还真是好怕怕呢~”名为莲生的荷花精掩嘴啵唧,很是不屑,“奴家倒想看看你这小娃子如何破除这芙蓉幻境。” 见妖姬小觑,大娃闻言大怒,立马施展神通,要这荷花少女好看,只听扑通一声,他若投石机掷出的石炮般越水而出,于空中挥拳揍向女妖座下莲花,那莲台受了数千斤蛮力,当即开裂碎作一朵朵更为纤细娇弱的莲瓣。 葫芦郎君之首左一拳右一脚,好不容易打散了这些莲瓣,谁料那愈发细密的花卉碎屑竟然黏在了前胸后背上,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多,待手肘膝盖被黏在一道,根本无法凭气力震开,落入水中后更是施展不开。 “果然你这娃子空有一身蛮勇,若快快投降,奴家就饶你不死,否则就要你每晚为妖女们做牛做马哦~~”莲生以大娃适才的说辞远远嘲笑着本尊,将仙童尴尬失态的挣扎表现尽收眼底,笑得前仰后合。 “哎——呀呀呀!啊!”受到妖孽言辞羞辱的大娃一不做二不休,不顾这是在水上,直接动用变化神通,将身形扩大为小山尺寸的大力金刚相,挣开粘连花瓣,漫天莲瓣洒落在广袤碧波上,煞为壮观。大娃抓住良机,趁硕大躯体下沉水中前,收腹含胸、蹬出双腿,对着娇小女妖毫无惜花之情地踏下巨大脚丫。 “看奴家怎么整治你这愣头小子,招!”莲生摘下右鬓的红莲丢于水中,转眼之间这樽红莲迅速繁衍了近方圆三里的海域,吸收盐水养分,透过多孔碧藕,散发妖异芬芳。 巨脚成功落下,荡起飞沫万千,诡异馨香顺着巨人入海激起的浪花渗入他的口鼻,吃准了他运用神通后,呼吸也同样倍化的弱点。而莲生也已提早一步,坐着飞莲抢先转移,心中暗道:“嘿嘿,中了宫莲香,那奴家的任务算是大功告成了,就让这傻孩子乖乖到东瀛岛上被黑寡妇围猎吧?” 大娃经历剧烈斗法、变化形体,吸入了过量春香,一时间筋酥骨软,等他体型恢复常态,落入水中,这才气息如常,由于并无其他不适,只将先前异状当作斗法疲惫的结果。暗暗数落了自己几句疏于战阵云云,仙童见东瀛妖气未散,想来是莲生或其同党巢穴犹在,为了除恶务尽,就接着朝妖气浓郁方位游去。 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捣黄龙何惧苦? 东瀛岛上,大名林立。终年征战,民不聊生。 纵使清河天皇即位,改革政制,史称瀛洲的“贞观之治”,亦难抵班田制度名存实亡、乡村残破。 由于整村青壮大半被抓走充军的状况屡见不鲜,空留一村寡妇和老翁稚童的情形也是司空见惯,可谓十室九空,民生凋敝。而葫芦郎君便是莅临了如此一处偏远村庄,它位于平安京右京郊外,沼泽潮湿,乱林丛生,人迹罕至,向来有妖邪通行的传闻,唤作“络妇村”。 大娃由村南桃花瘴中穿梭沼泽,灰头土脸,来到村中,又因穿着迥异于凡人的缘故,险些被本地村妇误认为妖孽,加之言语不通,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又不能对凡俗诉诸武力,颇是手足无措。 还好,村落昔日头目曾赴平安京受遣唐僧教化,而他的未亡人幸子是一位谙明事理的端庄妇人,随夫学过汉语,懂得东土世故。她先是指示妇人向大娃赔礼,接着让其提来井水帮助大娃清洁身体。 “在我到此地后,妖气晦涩难明,不妨请教当地凡人,询问有无邪异发生。” 心念如此,被幸子引入村落的大娃扫视着两旁绳枢瓮牖的茅草屋子,见到其中有孩童老人畏畏缩缩地顺窗户纸漏洞偷窥室外,更有甚者挤身在狗洞之中,形状猥琐。于是,大娃昂首问向小步踱前、踏着木屐的东瀛寡妇。 “夫人,他们是……” “大人,有所不知。此前官府征募足轻,大多有去无回,村里剩下男丁随时准备逃避兵役,故外人入村,有此反应。” “原来如此,请问此地近日有什么别的怪事发生?” 幸子乃是身形矮小的东瀛妇女中难得的高挑美人,身长七尺左右,比外形十四五岁的大娃略高几寸,加上宽厚木屐的增高,少年颅顶只够到她的香肩,鹅颈上的瓜子脸外一头漆黑长发以发髻收束得洁净靓丽,整洁大方,肩上披着的橘红绚丽的精美和服标志着她贵妇身份,为一村表率。 只见这未亡人恭敬地俯下上身,收腰垂首,展示洁白无瑕的姝乳,对上宾柔声解释:“东土上仙有所不知,络妇村供奉的神灵双面蛛上月不知为何对本村父老痛下杀手,还掳走了三位姐妹,而村南的桃花瘴中也隐隐有桃妖作祟,还请大人您施以援手。” 面对美妇略作掩饰的桃色勾引,穿过玄关、被带入茶室中的大娃顿觉一股火热自下腹窜上,燥热难当,喉咙干涩间咽下一口唾沫,酝酿措辞,自持身份,正色道: “本是替天行道,夫人不必多礼,只不过村庄供奉妖孽的行径,日后须得戒除,方能太平。本仙渡海抵达倭国途中还遇到了荷妖剪径,想来东瀛奉妖为神之举大行其道,所以匡扶正义之人才寥寥有之。” 听闻仙长称呼东瀛为倭国,并不遮掩天朝上国对于东夷的鄙夷,美妇绝无恼怒之情。相反,面相卑顺的她坐在染料碧绿的丝绸榻榻米上,伸出素指,褪下两肩的和服衣领,露出鹅肩和锁骨,恭坐着的两条匀称美腿也顺势后趴,形同母鸭过河,令来客一睹旖旎风光后,在侍女的协助下,斟茶为来宾宽颜: “大人教训的是,可您有所不知,东瀛不比东土,有天庭正统仙神护佑,八百万神灵中孽障横行,但为了求生,无奈屈身事贼。您初到瀛洲,只怕还没见过此地风俗人情,不如今晚就客随主便,明日除妖也算不迟。” 大娃荡海拔山、二娃掐算天机、三娃身同宝兵,三人在成为谪仙前各得八九玄功之妙。于是乎,葫芦郎君之首亦有灵台示警之感,本能拒绝,可是一来不欲推辞东道主的一番美意,二来与莲生斗法又跋涉数千里也的确倦意难当,决定不妨暂时歇息,恢复功体,顺带体验东瀛风俗。 得到应允的幸子卷睫微颤,妙目游移,秋波流转,嘴角飒然一笑,又立刻收回,不失得体守礼,和先前风骚入骨的人妻形象划清界限。正当大娃不知为何暗自失望之际,又见幸子夫人借缓缓站起转身、整理和服的契机,将成熟女子肩颈缺盆的每一处诱惑都展现给了未经人事的少男。 仙童大手暗掐大腿,止住痒入骨髓的难受,跟在少妇的身后,步入宫室深处,不去刻意关注她婀娜多姿、引人遐想的曼妙走姿,可每每镇定,就从余光中掠到那惹人食指大动的身形,忍不住幻想那橘红服饰内乳摇臀摆、春光乍现的情景。 “罪过罪过。” 穿过回廊、走到膳所前,幸子脱去厚实的木屐及雪白的棉质足袋,露出小瘦尖弯的两只细腻玉足,回眸一笑,酥酥地道:“大人,请。” 进房后,只见四排长桌在室内呈口字型排布,房间地板由清凉竹席铺盖。每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寿司、刺身、饭团等各色美味佳肴。同样身穿和服的侍女们跪坐桌旁,为天妇罗、寿喜锅等热食吹拂锅气,却没有一人敢先动筷,她们大多服色冷素,不若未亡人的橘红色暖瞩目。桌后屏风上的浮世绘画作题材尽是那些暧昧不清、诱人深思的求爱寻欢故事,虽不似春宫图直指巫山,细细品味下也叫人情难自已。 大娃用过几道东瀛美食,只觉和风料理胜在食材鲜美,而缺乏烹饪技艺,不禁稍稍失望,又饮下数杯清酒,蓦地想起在海上被妖女戏耍的遭遇,忽然乏了兴致,任凭众女在四旁畅聊也不经过幸子翻译接过话头。 “大人,请问您可是在为饮食之事心烦?” 那成熟端庄的嗓音勾得大娃侧首,不知怎地,烦从心起,顺口回答:“非是如此,来瀛洲路上那莲花妖孽不是易于之辈,又从村南桃花瘴来到村落,未见妖影,多半此妖擅长遮盖行迹,难以追索,加之双面蛛掳掠人口,行踪不定,降妖不易。” “上仙辛苦,妾身曾经听闻东土有一心一意之言,想要斩断烦恼风,就得专注眼前事,再一桩桩解决。还请仙长品味珍馐佳酿,以忘明日捉妖忧愁,妾身亦得知有蒙眼塞耳、诚心于事、照见内心的法子,不知大人可想尝试呢?” 见上宾并不应声,凑到他眼下的未亡人歉然一笑,诚恳道:“是小女子孟浪了,从亡丈那里听闻了些许佛家禅言就在上仙门前献丑,还请宽恕则个。”大娃瞧着留着姬发式的东瀛人妻,这才发觉她下唇敦厚润泽、鼻梁挺翘但略宽,齐刘海下眉淡睫浓,长相未称得上是精致无缺,但结合她的礼节色相,又别有一番越品越醺的陈酒风味。 “绝无此意,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夫人不妨让我试试这蒙眼塞耳的法门。” 说着,大娃便闭上眼睛,示意幸子可以取用事物遮住自己的眼睛,轻言得罪,美妇从侍女手中抱起一根偏细的丸带,长边对折后缠在了大娃的两眼之前,在玉枕处打结,接着又从木盒中拈起一对传自邪马台时期的琉璃耳塞,正要塞入贵客耳中,只听他朗声道: “不知夫人修禅,可有法号?” 膳室中众女气息一滞,仿若被击中要害,却是女主人幸子依旧如常,不顾姬发式两旁的垂发,贴近大娃脸颊,轻语道:“法号呈露,意为佛坛上呈贡的甘露。”然后,她镇定施为,待完毕后,在极近的距离劝解来宾:“三步外的声音都很淡薄了,大人只要听我的指示享用佳肴即可,请稍等换菜。” 双目暂时被剥夺视觉的感受令大娃品悟到些许不安,可是自持上仙身段的他怎可露怯,更不要说周围这些凡俗女人又对他够不成一星半点的威胁,也就逐步趋于平静。说来也怪,安静的环境反能促使他体会到一丝“安忍不动如大地”的释家真意,逐渐放空自我,对于妖孽的忧虑也一点点流出方寸,再也干扰不到他的心神。 “大人掌握得很快呢?” 桌上原本以示质朴高雅的古瓷花瓶等物事在一阵阵轻微的敲打声过后完全消失,为侍女们所撤下,而矮桌落地的响动明示着全然换了一桌菜肴,晚风吹过盆栽叶片的沙沙声为宴席增添几分夏夜凉意。感到手掌被柔荑包裹住的大娃吃了一惊,又觉着左腰被人环搂着,想来是幸子扶着他的虎腰,教他如何用东瀛特色头细根粗的筷子用膳。 “夫人?!” “是呈露呢~大人要专心眼前事呢~不能被外在八风打扰哟?刚才清净的状态还能保持吗?还是说,受了些许女色的影响,就把持不住了呢?” 在一步之遥、耳鬓厮磨的距离上,幸子的言语愈发大胆轻佻起来,只是状若色诱的话中又打着机锋,像是在教导大娃如何守住清明。 “不能被这个倭夷娘们小瞧了!” 稳住灵台的他只听未亡人紧接劝诱:“瀛洲的料理胜在食材新鲜,多出海产,食用的顺序应当由食物的色泽出发,由白到红,由浅入深~鉴于大人眼下目不能视,就由妾身代劳吧~这是因为白色海产油脂较少,可以令口味产生层次感。” 右手握着男孩的小手,人妻左手扶腰的力道更紧密几分,两人几乎贴怀而坐,轻点一下落箸部位,震起少许波动,未能拣起食物。 “不要紧的,大人只管再次尝试,只要进入禅定的状态,就能一次成功。” 说着,美妇吐气如兰,声洞琉璃耳塞,轻松帮助大娃拣起鱼片,解说道:“这是海鲡,哎~切莫心急,海产缺乏佐料则入口无味,理当搭配煎酒使用,制作方法是在酒中加上梅干和干松鱼片。” 言毕,一点海腥味在酒水和发酵酱汁及油腻的三重攻势下消弭于无形,细细琢磨,甚至有几分牛奶的乳香扑入鼻孔肺腑,颇似游牧民族的酪块或奶酒味道,嫩滑多汁的嚼劲在口齿间跳舞时撕裂鱼片的快意直击后脑,酥麻脑后各处穴道,给予食客飘飘欲仙之感。 “大人,您觉得怎样?是不是在诚心用膳后,连这原本平平无奇的料理都增加了几分滋味了?适才妾身要帮您举着小碟,防止汁水飞溅,有些乏了,我们还是继续吃吧~” 下一道墨鱼刺身在海鲡的垂直方向,更贴近两人,毫不费力地拣入口中,依旧是入口即化的美妙,叫老餮魂不守舍。奶味把持喉咙,窜入胃部,引得吃过一阵的大娃胃口大开,起了兴致。 “大人,白鱼吃了,该到贝类了,但是啊~先要用生姜拌醋过口祛除先前口感,才能做到层次分明、各居其所。接下来是扇贝哟~要多沾点煎酒,但要慢,才不至于令煎酒味一下子侵入海产之中,破坏和谐。”微微辛辣的姜片入口,抹去舌尖的快味,适当的疼痛可以令食客保持进膳的清醒。 反复动筷仍然无功而返,稍显急躁的大娃只觉后腰被幸子轻拍,接着向上抚弄后背,顿时平静的心态恢复,轻轻拨开扇贝的外壳,直取柔软的内心,然后便按照未亡人的指示,一沾一咬,贝类的腥膻混着阴气浸染口腔,柔顺无骨的贝心径直滑入,再品到酱汁的徐徐扩散,直到五脏庙里波澜不惊。 “最后是红鱼了呢~分别是鲑鱼、海胆和鱼卵,食用顺序无忌,妾身只为大人指出模糊方位,大人亲自动箸如何?” “正有此意。” 被人挟在怀内的不舒随着美人离开而难以割舍,但大娃还得装作毫不在意地用膳,从稍微下陷的盘子里拣出海胆,自散发乳味的碟内食用鲑鱼,此时,后知后觉的大娃意识到自己手上功夫再好、静心境界再佳也不可能自行取出鱼卵。 “莫不是幸子夫人要我发问出丑?” 拿捏身份的东土仙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东道主适时讲道:“最后一物鱼卵着实有些难办,不妨稍稍失礼,俯身享用,就算用完了这道膳,如何?” 被妇人扶着的男孩轻轻俯下身子,口唇接触盛放鱼卵的叶片,干脆地将之一口吞入,再在起身前偷偷舔舐嘴角,不想让众女瞧见自己失礼的情景。香涎如蜜,萃进口舌,六腑也为之摇曳。 “呵,夫人,这东瀛的瓷器比之东土还要柔软几分,确实玄妙。可是这菜的分量着实小家子气了点,难以让俺饱腹。” “仙君倘若不满意,妾身就再令侍女们上菜。” “正当如此。” 酒酣之后,快言出嘴方后悔,大娃脸上羞涩之意一闪而过,心想反正室内只有夫人一人听懂,倒也不算太过丢分,更别说人妻温婉似水,想来不会嘲笑自己。谁知堂下突然有哭声传出,很是凄厉,大娃毕竟还是侠义心肠,果断撕开丸带体察情况,不料大惊失色。 室内众女竟然都面有戚戚,而她们盯着少年身前的案板上,居然躺着一位玉体横陈、豆蔻年华的赤条条的女郎,她抿唇直视上方,目不转睛,可分明有吃痛之状,双手合于肚脐上方一寸,周身除了摆放菜肴的竹叶,不着寸缕。自己此前所用筷的所在,正是她的冰肌玉骨、粉红躯壳! 拣索失败的筷印此起彼伏地留在该女的小腹、红豆、媾户之上,而适才最终吞食鱼卵的地方还能看到残存痕迹——是豆蔻少女的粉嫩红唇! “难怪‘瓷器’如此柔软!难怪前两味菜缠带乳香!难怪扇贝腥味难除!” 道德贞节引发的恶心冲开了大娃的神智,他不由怒从心头起,转头喝问幸子:“夫人,您这是何等居心!” 未亡人径直双膝并拢跪地、抬头挺胸,双手聚拢放于大腿上,呈正座之姿;然后双手成内八字状向前贴地、娇躯前倾、上半身抬起直至额头磕地,这是东瀛最高礼节“土下座”,特别用来向尊长谢罪。 “上仙恕罪,此乃瀛洲名宴——女体盛,以处女为桌台器皿,向贵人献上佳肴以表达敬意。更能锤炼用膳者的佛心,使之不为女色所扰。可是越过上仙同意,恶了情绪,妾身,不,罪妾自作主张,实在该死!本以为仙长和八百万众神一般,需要女色供奉才肯出手助人,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激烈的道歉语句从幸子口中吐出,她维持土下座的姿势,仿佛大娃若不接受道歉,她便长跪不起。 “算了,下不为例!以后不要用这种越俎代庖的红尘手段收买于我!” 不敢和仙童抗辩,卑微的东瀛人妻这才起身,两行清泪落下,眼睛红肿,额头青淤,使人垂怜,大娃怒从肝退,随意摆了摆手,可又见幸子面容哀愁,颇有悔意,转而选择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俺也言重了,还望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请为我安排客房安寝。” 点头称是的幸子不着痕迹地扭头剐了刚才哭出声的女童一眼,明显是对打断女体盛的哭泣十分不满。 第3章 第三章 入春梦仙童心猿意马 渡午夜幸子操持家事 “撮尔小国,夜郎自大。凡俗寡妇,敢视我如山野精怪!贪图供奉回报!” 勃然作色、又稍许缓颜的大娃回到幸子置办的房间,分明是愤意难平,一股若有若无的瘙痒感从肚脐下方三寸贯通子孙袋,顺着茎部扩散棒身,燥热之意昂扬旗帜,抵着裤头,十分难受,少年只当大动肝火、气血涌动所致。 是了,倘若仙童果真是境界高超的东土上仙,那他对未亡人的色诱招待多半一笑了之,而绝非先倨后恚。恰恰是他接受了东道主的步步抬举,起了惺惺作态的拿捏心思,才会在得知自己享用女体盛时遭众人目睹后失态发火。 然而,幸子“以红尘色相锤炼心神”的建议确实是佛门心法的支脉。理亏的大娃碍于智识窥不破其中缘由,更受制口舌鲁钝,没法指出错处,只能被女主人牵着鼻子走,好似耕牛虽能犁地数亩,可被牵住了鼻环,就不得不听命于人。 不消多时,沉于大娃血脉深处的宫莲香悄悄发作,化诸般念头丝丝缕缕为躁动情欲,效力轻微,但胜在难以扭转,不易被中毒者内视发觉。短发仙童侧身而睡,头靠大唐传来的珍贵瓷枕,肤贴宽大的清凉竹席,身盖丝质薄被,两只脚丫伸出背外,彼此交叠,齐地纸门大开,方才有了一些凉爽之意。 卧室敞开的门扉对准村长家外的园林,东瀛等级森严,因此不会有外人经过,纵使有些放肆之举也无人能瞧见,如此来,贪凉的大娃就将红褂短裤、葫芦发髻乃至胸口吊坠脱下,扔到墙角,准备明早日出时再穿上,正好避开送饭侍女。 徒留一条叶裙入睡的他调皮甩甩胯下不文之物,将之安放在大腿内侧靠上的地方,防止安眠时尴尬夹住弹丸。未随情兴胀大的宝贝初始长约五寸,俨然是不少成年男人兴奋时也无法企及的模样。若不是白里透红,全无黑斑脏污,大抵会被青楼女子盲认作是戴冠双十、前来破处的良家郎君。 增益修为后,大娃的阳具从小虾米变为了大香蕉,瑶池之主曾提点暗示:一旦他参透八九玄功的后续境界,就可任意把控常态肢体的大小——自然包括这根棒棒的尺寸。夏日晚间身子黏腻,心说反正无人,大娃不太讲究地抓起瓷枕边的汗巾,抹了抹两腿间毛发稀疏的玉茎、擦拭汗迹。 “笃!笃!笃!” 与敞门对应的另一侧门扉外忽地传来敲门声。正擦得麻溜的大娃手忙脚乱地丢开汗巾,赶紧穿上衣物应门,衣衫不整地拉开障子门,生怕对方直接闯入、撞破好事,忘了东道主未得客允、绝不妄为的特点。 来人不是幸子夫人,竟是自己在她身上享用过女体盛的那位女郎,她身高比幸子还要高出一两寸,脸颊一对酒窝,和蔼可亲,乌黑长发直垂腰间,并不扎起。作为女体盛的演出者,她腰上胸脯高耸挺立,腰下肉丘鼓起结实,蜂腰连接着惹人遐想的曲线,而面目则是贤惠乖顺的大和抚子式模样。 “身材比幸子略好一筹,气质虽不如她成熟,别有风味……我,俺再想什么?!” 她的眼神较身为餐盘时灵动许多,这是因为女体盛规定客人用餐时间女子只能直视正前方的缘故。一身洁白和服的侍女大方行礼,见到面起绯色的男孩衣物凌乱,甚至有一手抓着叶裙角内里什么硬邦邦的圆柱状物体,分明有遮掩意图,不可查地抿了下樱唇。起了坏坏想法的男孩子又胡思乱想到晚上享用女体盛时,自己还在对方娇躯上大快朵颐、浑然不知,误打误撞地品味峰峦上奶香恣肆、元阴处的海腥汁液…… 装作不觉的她沉腰低头,双手呈上一份墨迹未干的笔札,险些被抓包的大娃愣愣地点头打开,处在忸怩状态中的他不欲计较太多,读起了留言: “容罪妾再谢今日冒犯之罪,实不该以东夷岛民之心妄自揣测天朝上宾格局。万望仙长大人大量,海涵错状,无碍明日除妖之举。夏夜闷热,怕有招待不周之处,特遣女体盛之出演者美惠照顾起居,宵夜、摇风乃至其他事务皆可使唤。 罪妾因惧生乱,未曾备好的蚊帐和竹夫人也请其带上,待服侍完毕自当退下。美惠随妾身学过些许汉语,简单语句均可领会。罪妾本欲躬身谢罪,又恐上仙肝火未消,还要教育犯错侍女,故暂且避讳之。若仙长余怒未消,亦可传唤罪妾,亲自施加责罚。 边鄙村妇神乐幸子留。” 大娃读完言辞卑恭的手札,知未亡人考虑完备,冷哼一声,示意美惠可以起身。这位身材高挑的大姐姐刚欲转身取出食盒中备好的宵夜,盒盖揭开,里面装着冰镇过的奶酥饼,盒外还摆着一壶温热抹茶,最宜甜食去暑后清嘴解腻。 谁料大娃今日受女体盛的招待彻底断了食欲,便挥手作罢,浪费了幸子的一番巧妙心意。心领神会的美惠垂首盖上餐盒,不以为意,指了指床铺和蚊帐后,得到大娃点头后,便开始帮他整理起了睡觉陈设。 “糟了!” 猛地念及方才汗巾擦柱,还未丢远,被手札打断举动的慌乱少年赶紧想要用脚踩住汗巾,踢向墙角,不叫前来整理床铺的大姐姐发现自己的“小秘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汗巾业已囊括在撑开的蚊帐内,而这位侍女又恰巧是一个心细如发、体贴无比的主儿~ 只见在蚊帐中呈现跪姿的她先是见怪不怪地拣起离枕边汗巾,正要纳于掌中收罗,再摆放到枕边,瞧见上面像是沾了什么污渍般,于是就凑近到眼前,想要顺手除去。 “不!不准看!” 失声的大娃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从汗巾中以拇指和食指拈起一根蜷缩短毛的大姐姐若有所思,琼鼻和它离得只有一个指头不到,自然而然地嗅了嗅那处子乳香、微臭汗酸以及尿骚味充分交织的洁白汗巾。然后,她朝失声大喊的少年郎儿看去,秋波怀着无限内涵,停在了适才忽略过的男孩裆下。 大娃仿佛中了什么定身术法,木在了原地,上唇卷盖下唇,双手紧握,放在身侧,见美惠的视线过了几个呼吸,眼眸闪烁着从那位置离开,发烫的脸皮血气潮红涌上,耳朵根烧也似地颤抖着。哪怕大娃贵为葫芦郎君之首,可眼下连攥紧拳头的力气也生不出了。 “带脚步……呃,没……没……事哒?” 远非流利的汉语自美惠的小嘴中说出,她把折叠好的汗巾收在怀中,脚下雪白的足袋挪动到了大娃的赤足边,她贴心跪下,双手合拢,握住少年的拳头,和他四目相对,和善莞尔。 “这……这是……秘……密。” 不曾涂脂抹粉的脸庞和干净的柔嫩嘴唇说着此刻三界中最为温婉的安抚,适才还纠葛于此女小嘴夺走初吻的仙童顿感傲慢浅薄,立刻坐下来,略略自责地点头,诚恳地道谢: “谢谢你,美惠姐。” 勤于做事的侍女继续为客人整理起了蚊帐中的瓷枕、薄被,还需要把竹夫人——竹篾编成的中空圆柱,四周有竹编网眼,也一并放入。仙童重新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美惠一言不发地忙活,这才发觉较幸子所穿的配饰极多的华丽和服,美惠的这件衣裳大概只是一件淡雅单衣罢了,就像是浴场中穿的汤帷子。 多半是出于两者地位的差距…… 大娃从身后瞧见大姐姐撅起的丰满臀部,柔美丰腴的大腿因衣物偏短的关系从下身暴露,顿时不敢多瞧,怕有伤风化,心想: 对方在自己胡乱动筷,被戳得伤痕累累时也出于礼节或者幸子的要求一声不吭,还善解人意地帮自己遮掩胯下的腌臜丑事,自己怎么可以对她无礼?正所谓非礼勿视。可是……幸子说接着上菜……难道说是要让她用这光洁的背脊盛放下一桌餐食吗? 尝过口、乳、媾户、肚脐、谭中等部位的餐食后,大娃红着小脸蛋幻想起美惠要是展露背后侍奉自己用膳会是什么部位呢?肩膀?后背?后心?蜂腰?大腿根?还是股间的菊穴?呃……今天的和风料理除却扇贝都没什么不良体味……那里能处理干净吗? 太放肆了! 惊于脑中的龌龊思想的大娃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仅仅瞥了瞥美惠姐姐的单衣背影就如此年少慕色。彻底收拾完毕的侍女恭敬退出蚊帐,拉开小口,示意男孩可以在其中自在安睡了。 宝具有些发胀的男孩不敢和她对视,拙劣地藏起羞愧之意躺进蚊帐,重新贴着清冷的瓷枕、在竹席和丝被的包裹下酝酿睡意。一小碟安神香由火烛点燃,位于房间角落安静燃烧,护佑着安寝的仙童梦会周公。美惠素手握着蒲扇的根柄,膝坐于蚊帐之外,恭敬扇风,垂直于安神香和蚊帐连线的方向,背对着室外。 那蒲扇扇面约莫有一小臂长、三掌宽,侍女握着根柄的双手十分稳健,多半是伺候主人养成的技艺,她保持着匀速的缓慢速率,务必使侍奉对象体会风凉而非寒冷。和美惠稍显肉腴的乳鸽、桃臀和素股相比,她的大臂和小臂匀称自若,一双酥手骨纤肌白、滑如凝脂,掌纹细腻得不禁令人遐想若是抚在身上,会是何种体验? “睡吧。” 简单的语句从美惠那夺去男孩初吻的檀口说出,等客人完全沉浸在梦乡之后,自己也拿出一条薄毯,小步走到门边,拉上门禁,至隔壁房间蜷身而眠,并无和贵客亲近狎亵的念头。而意识沉淀梦乡的仙童则就此徐徐睡去。 梦不知其始。 “呼~呼~唧~唧~” 频繁的吐息吹拂在每一寸锻炼壮实的筋肉上,香唇娇舌的优柔湿滑还未降临男孩的皮肤之上,那源自众女胴体的温香便已先一步透进了他的毛孔,挑拨着经络气血,冲击着筋骨窍穴,仿佛要诱使那九牛二虎之力自行脱出。 如果这般诱惑再增加一星半点,那时少年便会不顾一切地喷泄元阳了。可是,高峨发鬟耸立青簪上的金蛇姬并不执迷于让猎物过早地失去反抗的体力,她所要折磨的是神智。于是她拨弄了两下金缕衣的衣角,柔荑翻转法宝玉如意,宝带束腰,漫扭腰肢,化那诡秘妖阵内的诸多唇舌为一双双雪白素手。 指节玲珑、偏生指腹肉嘟嘟的,是小女孩的萝莉蹄子……粉雕玉琢、指甲涂油的,是豆蔻少女初学打扮的香酥手……而那腕系红绳、招展撩拨的,则是青楼女子逢迎宾客的取悦妙玉…… 如此种种,不可计数,更有青灯尼姑的洁净素手、温柔仕女的玉镯纤珪乃至域外胡姬的褐色健臂自虚空中浮现,它们先是齐齐作拈花状,再做与愿印手势,向男孩发起不可言说的邀请。 多到不可计数的女子手掌巡游在少年活龙鲜健的体表:两指微开、夹弄着他胸口的两粒红豆时五指并拢调戏着他的腋下软肉,抚弄着他脖颈喉结之际又下揉他的金玉双丸,耳后的嫩肉、肋下的软骨、臀缝的敏感、髋部的柔弱……乃至于戳进勾磨他的后庭菊穴和敏感桃芯? 它们永不停歇地试探着少年郎儿力能扛鼎躯壳下的弱点,不断变换的快慢节奏彻底模糊了男孩对于千手妖阵的提防,每当他想集中意念抵御一处攻势时,往往顾此失彼,被打破了另一处罩门——因为节奏的变换本身亦深得无常之妙谛。 掐揉戳点搔拧弹,抚摸环抱触压盘。 “不准碰……不要……那里……不行!” 遭到窑窟劲手掐住脚踝软筋、又猛攻足部反射区域的仙童失声叫嚷,可没有人会来帮助他逃脱妖姬的刑罚。“上面的大嘴吐完泥水,下面的小嘴想吐什么呢?和妈妈说道说道?别害羞~想要的话,就说出来嘛~”蛇姬的粉指亲自刮挠着葫芦郎君之首的下巴,眼泛桃花,极尽挑逗之能事。 “不……你……你做梦!” 葱指塞入嘴中的男孩本想咬住示威,可多手协作下喊出心意的他立马又被钳制住了嘴角、变了哑巴。 “你会求我的~相信我,你会的……” 并不需求俘虏立刻臣服的金装蛇女现出长腿、踩着高跟水晶鞋离开专为俘虏们设计的禁室,在远去的踢踏声中,男孩懊悔于轻信敌人的慈悲,为救义母跌入酥潭,无处借力使劲被潭中异怪擒获,又遭千百只女性藕臂玉掌素指摧残不休。 下一场景不期而至。 七彩山脚,山顶赤色巨石遭青蛇军锯下。几番斗法,横行无忌、万夫莫敌,还看大娃。 “呵呵~你这簪子先变狼牙棒、再变刀锋穿刺,可终究被我掷出的山岳磨平了,论变化之术可不及爷爷我厉害!青蛇,你就束手就擒吧!” 头戴葫芦发髻的少年红褂坦胸、叶裙罩裤,双手叉腰,很是威风地踏在巨石之上,经过倍化的形体气血勃发,内蕴地动山摇的盖世力气。经过镇压蛇蝎二妖,大力金刚的八九玄功更进一步,纵不及三弟神通,可等闲刀兵亦难以割开其筋肉,这便是他敢对青蛇姬拿大的本钱。 “容我三思,这……” 威吓过后,见青蛇皱眉作思索犹豫状,他的身躯变回常态尺寸,减少着倍化形体的消耗。 “有何难?” 桃容变幻无常、假意投降的青蛇明眸善睐,大娃心神一怔,忽觉脚面边缘疑有冷铁触碰,定睛一看竟是一枚外圆内方的中空铜币,正诧异于蛇姬的偷袭法宝竟如此廉价,一眨眼功夫,大娃便见自己脚底的山石居然成了铜币组成的钱堆。 “红娃子,我这法宝谅你也对付不了,叫做钱通神,小心哟~掉进钱眼里可就再难钻出来了。” 少年和变作山岳般大小的数枚铜币一阵追逐,幻化无常的“钱通神”最终还是自男孩头顶碾过,躲避不及、又不欲立刻展开法身的大娃想要效仿对付金元宝那般,转为从地下打洞钻出,可不料脚下钱眼里的酥手探出、拿捏住了自己的一对脚踝,而从头顶旋转经过的巨型铜币没有丝毫劲道,居然是区区幻象。 还是同样的陷阱,还是同样的味道! 大娃的躯体被拽入由百来枚钱眼组成的异度空间,虚空中伸展荡漾的千百只奇异手臂则仍是青蛇布置千手妖阵的阵法情状,无处借力的他蓦地停在了半空中,黑乎乎的钱眼里探出一只只想要把玩仙童的媚娘柔荑,耳畔传来青蛇妖君的自鸣得意: “姊娣招式如出一辙,想不到你这傻孩子依旧重蹈覆辙……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吧……” 梦回到了开头,变化仅仅是千手妖阵里的葱白改变了外观,符合了他近日的遭遇:佩戴玉镯的莲花少女探出粉嫩手腕、翻转间花枝招展;身着和服的高雅寡妇伸出优美虎口、开合中对准茎部中段,打算翻飞笋皮。纯欲结合的美惠姐、青蓝振袖和服的幼齿哭腔萝莉……白天所见众女亦在梦中现身,勾引着少年的血气,觊觎着他子孙袋内的精元。 “不要!别!不要啊!” 大娃猝然起身喘息,明月下沉,夜风拂遍园林、掀起沙沙之声,热汗自额头滴下,掠过嘴唇,自他修习西王母所传功法不辍,这个噩梦就逐渐清晰,瑶池之主曾叮咛仙童们一定要小心对待重新清明的模糊记忆、加强心境修行。只是这次,梦境的记忆细节较以往愈发活色生香,险些内魔侵夺灵台、形成魔障。 股间的霸王枪高昂挺立在小腹上,雁首露出裤头上方,顶住叶裙,颇为不雅,汁液冒出,隐隐泛滥,差点在春梦中精关失守,不过好在即使喷涌,只要不泄出元阳,流出少许精元也能起到去火抱阴、清扫压抑的疗效。 “日有所见,夜有所梦。” 擦拭着体液的少年退龙回巢,想到梦境中现身的瀛洲诸女,尤其是待自己绝不逾矩的美惠大姐姐,惭愧顿时涌现方寸,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后,他赤足踏着长廊来到隔壁房间外,本欲看看侍女是否安睡,又怕失礼的他在门外听到绵长的呼吸后这才稍许宽心。 “想要降妖,须得持金刚怒目之相,不能起妇人之仁的念头。更要小心暗算,避免为阴招所乘。” 羞怯渐散、执念便生,悔恨于受调耻辱的仙童对明日捉妖之事下定决心,一时间武德充沛,绝了纷繁念头。快步潜向幸子所在房间,却不是转受为攻,想要夜袭未亡人,而是男孩打算窥探其对自己是全盘托出或者隐瞒误导。此地妖气深重,又有神道教拜妖为神的习俗,不可不防。 既然金蛇和青蛇前后两次骗过大娃,谪仙也绝非彻头彻尾的蠢笨家伙,那长进于谨慎提防,也是应有之义。无声穿越中庭的少年凭月相断定此时乃是子时,却见幸子房中火烛未灭,还传出连连低语,心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莫不是这倭国寡妇暗通妖邪,想要暗害于我?” 大娃想到晚间用膳色惑临身,将未亡人的形象和两位蛇妖重叠起来,打了个寒颤后,伏在窗沿下探听内里虚实,只听妇人以汉语呵斥道:“百合子,我的傻女儿!教了你如此多的东土习俗语言,居然还是不争气,贸然出声,让上仙知晓享受的是女体盛,未能尝尽海味。看破不说破,人情世故,你何时能明白!” “两人竟是母女!” 声调破音,言不成句,一墙之隔的大娃能想象出幸子怒其不争的样子,可仍疑夜半教育是否合理,由此小心潜伏,偷偷在窗外从蹲姿抬起上身,暗中观察室内情况。 屋中陈设与自己所待的房子相仿,甚至还有些不及,显然是未亡人特意布置。此间艾草味道浓厚,源自屋内摆放的火盆,百合子被严厉的母亲高高吊起,垂自房梁,胸脯与地面平行,两脚后翻,被红绳捆扎在一起,系在房梁上落下的主绳结处。两臂后倾,挺出前胸,两只小臂握住彼此肘窝,手腕、大臂、肩胛各有绳结绑缚,由自脊柱上方的一根赤色绳子收束,同样汇于主绳结。 或许是出于年龄尚幼的缘故,岛国萝莉的小腹和臀部未遭绳结扎起,也有可能是留给母亲责罚的空当。昏沉的房间内除了烛光和火盆外别无照明,小嘴被塞入雪白足袋的百合子泪眼朦胧,整副袅娜娉婷的裸露娇躯荡在空中,身不由己,委屈极了。还好亵裤不曾被严母脱去,不至于太过羞耻,也省却了大娃的纠结心理。 而那不曾得到青春发育的小小淑乳,则在仙童视线的另一侧,只能些许瞥见两颗红豆罢了,还不能叫见过些市面的少年想入非非。白幼瘦的可人萝莉等待着母上的责罚,她从火盆中取出几根业已点燃的艾条,调节绳索,令女儿的头部大概落在站立的自己的胸间。 “本来应该用蜡油烫身……今日暂且饶过你,只作艾灸惩罚!等仙长除妖归来,再做发落!” 橘红和服的六尺尤物从袋囊中洒了一把盐巴到女儿的背上,轻轻抚平后,冷酷地执起一根艾条,靠近了无法出声的小羔羊,贴近了雪白的背脊,热力袭人,顿时“呜呜呜”的叫声从袜子堵口的萝莉口中发出。 “小妮子,东土有言,子不教,父之过,你自幼丧父,也只能,女不教,母之过了。” 艾灸祛除湿寒阴气,故而多灸阴经,少灸阳经。幸子冷然地从脖颈下方的大椎穴开始、往陶道穴正下方,一路灸去。盐巴在热力和汗水的双重作用下糊成一片,八九岁的幼女两脚晃荡,胸腹收放,痛得死去活来。洁白的冰肤血气冲涌,红成一片霞云。 “这才第一轮就如此软弱,你是不是我神乐幸子的女儿?” 接着,寡妇手握两根艾条,从脊柱中线偏旁的两处肺俞穴往下,点弄烫戳,不似灸阴经那般一路紧贴。这是由于阳经和内脏相连,除非阴毒入体,不宜多加炙烤。心俞、督俞之后、肝俞、胆俞、脾俞、胃俞,无不遭受了艾条一点即收的待遇。 盐水渗入稍微烤破的皮肤,撕心裂肺的痛楚自背脊上传来,痛得女孩近乎癫狂,可是身受捆绑调教的她哪里能违逆母上的意思,只得淋漓额头、继续接受,肩井、天宗、神堂,第三轮攻势并不按照纵向穴道排位,艾条神出鬼没地灸刺萝莉的背部剩余穴道。淤积在体内的湿气由此顺利排出,但盐粒嵌入的细小伤口愈发痛彻心扉。 幸子游弋到女儿的的另一侧,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拂尘,细腻的毛丝缓缓从百合子穿着淡白色亵裤的小屁股往上刮到背部,分明是轻柔至极的触动,可一寸一厘地上下腾挪,毛丝的尖端搔痒着不成样子的美背,营造着动人心魄的亵渎感。 “一遍教不会,就会有第二遍,第二遍教不会,就会有第三遍,直到你知道错了为止,而惩罚……也会越来越严厉。” 母亲对着骨肉诉说着严酷的话语,想要在东瀛生存,遵守等级制度是最为必要的事情。言讫,她毫不留情地前后扫荡拂尘,大力地清扫着艾灸之后的染盐背部,纷飞的盐花叫大娃看得感同身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是他二弟在此,甚至能看清一小片血痂被外力活生生地被剥开。 不再顾忌流泪的女孩双眼泪如雨下,鼻子泛红,五官拧起,小嘴张大至两腮,若不是母上细心地托住她的下巴,恐怕会是要吞下满是酸臭脚味的棉白足袋。面色如常的寡妇有条不紊地抽出含在口腔内的异物,和蔼问道: “知错了吗?” “知……知道了,我……哇!我再……也不敢了。” 语言教学和皮肉教育双管齐下,母亲毫不犹豫地泯灭孩子的童心,只为了她能尽快成熟。 “来,乖。妈妈来为你上药。” 从红绳中放下的百合子腹部贴合竹席,转了个身,静静地趴倒在地,药罐中的清凉薄荷绿色药糊先是在母亲的手掌中糅合搓捏,然后朝着萝莉的伤处擦拭涂抹,鼻腔传出微疼的哼叫,但等涂抹了数处破口之后,却是药效发作、痛极生乐的呻吟。 “嗯啊……阿嘻……嘻……嗯啊~嗯啊~嗯啊~” 双目紧闭、声线高亢的百合子娇喘连连,灵舌吐露檀口之外,耷拉着香涎,蓦地两眼睁开,瞳孔上翻,颇得阿黑颜的真意,恰巧抬头为场外窥伺的仙童所撞见,吓得他赶紧缩回窗下。但女孩正因交织的肉身苦楚和心灵愉悦欲仙欲死,并未撞破大娃的所在。 又是听了一阵莺啼呜咽,见房间趋于安静,壮起胆子的男孩再次起身查看,只见百合子乖巧侧眠,轻微的鼾声似乎表明她已经熬过背脊的惩罚。可是,幸子的训斥还未结束,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若有所指:“出来吧,畏畏缩缩的东西!” 身形一震,险些以为自己暴露的大娃差点站起,然而房中角落出现了另一位年龄和美惠相仿的侍女,她双手端着层层累起的瓷盘,口咬卷轴,呈现跪姿,两只膝盖跪在搓衣板上,伤口虽小可血流不止,染红了小腿,血液顺着腿肚子沾到脚后跟,分明是跪了很久。 “一个时辰多了,以后你可得在管束我女儿的事情上多操些心思,起来吧~领完鞭子就可以走了,黛姬,别丈夫失踪了就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村里谁不是如此?” 后半段话不以汉语说出,大娃并不明白意思,只是从嫌弃又怜惜的语调中听出了人妻的怒其不争,被称作黛姬的女子颤颤巍巍站立起身,上身倒是穿戴齐整,饱满双峰在和服内的裹胸安放,而下身竟穿着丁字绳裤外,未着寸缕。 大约有一丈长的红色绳线串着烈酒清洗过的硬币,她的双手呈鹤嘴状小心地捏住两处三分之一处,于房间内掀起阵阵空气后残忍地甩向病弱的黛姬,高速劈空的铜币刮开小寡妇的雪臀,留下一枚枚若梅花般的血痕。巧妙的运鞭方法令抽打的间系短促,结合有力的挥击,黛姬的痛呼震颤室外,惊得大娃不敢出声、只得缄默。 左、右、上、下 蜂腰和肉丘两处接受了幸子极具规章的家法洗礼,垂着下身用两臂艰难爬出房间的黛姬差点撞破大娃在门外的事实,不过仙童先行钻到一处假山后,瞥见幸子居然还不入睡,反而穿着木屐快步走出室内,面容清冷高傲。本能感应妖气的大娃没能得到肯定的结果,自恃一身本领高强,大着胆子跟着女人进入村长家外的园林,又顺着南方沼泽方向走两百多步,瞧见一处荒废寺庙。 橘红和服的未亡人迈过台阶,跨入深夜中的小庙,漫步小径,最终立身于漆黑大殿,殿中佛身金漆斑驳,铁锈铜绿自眼眶部位流出,眼白瞳黑,有诡谲注视之意。大娃远远眺望,见那法相所现为螺发形,左手持药壶,右手结施无畏印,应是药师如来像,按捺不安的他潜到殿旁,见熟练点燃两侧火烛的幸子一层层脱下上衣,祛除和服所有衬物,斜挂于左肩,凉着两团粉嫩白腻的淑乳,膝行至蒲团处,结跏趺坐。 窗外不切时地落起小雨,水珠打在瓦片上,渗透房顶,从破庙的梁上滑落,浇淋寡妇的肉身,湿泞的衣物粘在玉体上,色气异常。她睁开眼睛,敲打着腐朽的木鱼,似是以汉语说着“如是我闻”的佛门经文。 形同袈裟的和服缓缓褪去,显露出了幸子背心的狰狞纹身,它自脊椎中段向外延展,张牙舞爪,颇具气势——那分明是一只腹部五彩斑斓、鬃毛玄黑的八腿凶狠毒蛛形象,配合着切割其上的叉状疤痕,摧残娇肤,更是恐怖莫名。双眼含泪的她失语般地朝药师如来像祈祷道: “小女误信邪神,偏又断绝供奉,遭致妖怪报复,掳走丁口,实属作孽。平日修持一村,心力憔悴,若如来佑我络妇村渡过劫关,必说服全村,诚心礼佛。愿东土上仙明日除妖旗开得胜。” 然后,幸子便又开始以母语念叨着其他言语,似是在恳求佛陀护持她的子女能够平安如意。原来,能够把持一村事务的贵妇背地里同样是一位需要呵护的小女子,哪怕她以严酷手段对待亲眷下属,也是出于瀛洲的本土文化。大娃如是想着,心中替未亡人管教的暴行辩解几句,可又无能为力,于是悄悄等幸子返回府上,再偷偷潜回了自己房间。待他走后,雨势逐渐滂沱,梁间蜘蛛网中一块木板跌落,砸在佛像螺发之上,空壳破碎,露出多毛复眼,不知余身为何。 身心俱疲的大娃强忍困意再看了眼隔壁安睡的美惠姐,容貌纯真的她侧着蜷身,像是怀抱婴儿的姿势,松了口气的仙童像是抚平了内心的所有心结,将一盏熏香摆至美惠门口、为其驱蚊后,自身亦再会周公。 由此,一夜无话。 第4章 第四章 除桃妖少年坏人姻缘 遭反噬寡妇祸心献策 第二日,辰时快要进入巳时,仙童这才从睡梦中悠悠醒转,八月的骄阳正从窗外炙烤着室内,烘得人又是一阵热汗流淌。竹夫人和竹席的清凉令下身和上身体验了凉热同在的滋味,似是听见隔壁动静,美惠过了片刻来此敲门,在得到客人应允后,她优雅开门鞠身行礼,温情地呈上一盏盐煮浓茶,用于清洁口腔。 大娃身负仙人体质,能以丹道中的金风玉露法荟萃津液,内洗脏器,外祛腐臭,不需清除口臭,但还是承了美惠的好意。少年周身窍穴泛着一股深山寂林的清新,叫人亲近,只要些许汗酸。若是还在方外之地,每日醒来的他会在激流中冲洗濯身、权当沐浴洗漱,可来到东瀛,先遇莲生、后临络妇,气味比往日稍糟,便得客随主便,亲自打水擦身。 然而,跪坐的大姐姐拘谨地摇了摇收在胸前的小手,低眉顺眼地将纱巾深入木桶中细细沾湿,接着小心翼翼地抹了些传自大唐的五香澡豆在纱巾上。它以白豆屑为主料,加入青木香、白檀香、甘松香、麝香、丁香五种香料。倘若是长安原产的澡豆,还会加些白殭蚕,或是润泽皮肤的蛋清,非侯门消受不起。 “请、请脱……上衣。” 不算流利的汉语未让少年困惑太久,想着美惠的纯洁温柔,他乖乖地反手抓住红褂两角,拎起后将褂子卸下,精壮的两块胸大肌撞入了大姐姐的眼帘,它们就像两堵城墙版拱卫着挺立的胸腔,结实的六块腹肌虽不明显,但男孩左右舒展脱衣时显露的行迹却逃不开女子的凝视。 沾湿的纱巾擦拭着这具强悍的肉身,美惠的手指透过纱织造物摁压着大娃的肌肉,腋下、脖颈、肘窝,每一处容易被黏腻汗水凝结的所在都没被遗漏,甚至是肌肉块的缝隙也被巾边仔细呵护揉洗。然后,侍女换上另一条涂抹澡豆的纱巾,为清水洗涤过的地方去除油腻的分泌,平举双手的仙童在美惠的指引下转身,对宽阔的背肌同样如此施为。 纱巾摩擦皮肤的滋味令他着迷,轻微的痒意激活着身体的元气,一扫昨夜的疲惫,而待上身清理完毕,美惠掩着小嘴,状若无心地结巴道:“下、下面……要我……来……吗?”“来”字念得并不清晰,听成“下面要我吗?”的大娃低头一瞧,竟见裆下两枚玉丸鼓胀万分,一杆霸王枪从丸间高高冲起,从根至顶约莫七寸,比常态枪身略长,夸张得羡煞天下健儿。 因为两人间隔一尺不到,侍女都能瞥见那粉嫩的龟首探出裤腰的景象。晨勃难捺的东土上仙咳嗽两声,转过身去避开侍女,羞得不成样子,道:“我自己来好了……”识趣的美惠乖巧地放好清洁用具,转身离开前还向大娃指出早饭的所在。 男孩两腿股沟的脏污和过于蓬勃的玉茎均得到了体面的打理,用过海藻饭团的他推门入庭,和仍怀羞赧的美惠眼神一错后,门外却是昨晚遭受鞭打的黛姬身形迟缓地为他领路,前往幸子住处,丰腴多汁的美惠大姐姐则进屋替他收拾家务。而在他视线不及之时,黛姬阴冷地瞟了一眼做事井井有条的女体盛“餐盘”,似有所思。 来到幸子房中后,黛姬先行告退,大娃见未亡人的打扮与昨日迥异,橘红和服替换为了一件黑留袖,在两胸前、两袖、背后共计五个神乐家的家纹,乃是八叶黄葵的构造。在瀛洲文化中,这是有夫之妇身着的最为精致华贵的衣物,专用于正式场合。神乐家的家主和女儿百合子皆含胸收颈,再由母亲对大娃致歉: “谢过仙长不咎之恩,谅罪妾冒犯之过,八年前,犬女丧父,正因村南桃花瘴中妖女索命,罪妾期望仙长制裁妖孽,为神乐家雪耻。由于今日乃是亡夫忌日,妾身需要主持祭奠,不能亲身为上仙指路,烦请村民代劳,还望恕罪。另外,桃妖正面不敌上仙神力,势必暗中偷袭,请格外注意沼泽中的丛生瘴气,保重贵体。” 说着,神情肃然的幸子再对大娃作出“土下座”的姿势,恳切之极。言语卑顺的她大抵是了然了仙童对昨夜晚间她自作主张的忌讳,仪态举止间不曾泄露出一点一滴的旖旎春色,和昨天引客入村的风流寡妇判若两人。 “不必多礼,我今日势必斩妖归来,为络妇村解决这心腹大患,了结人妖恩怨。”略嫌幸子啰嗦的男孩干脆回应,很是雷厉风行,多半未将土著的叮嘱放在心上。 见上仙应承了除妖之事,领着萝莉起身的母亲一手拈着黑留袖的比翼部位,一手导向早先在中庭立正的村民,黑留袖内的雪白肌襦袢遮盖了目光能透过外衫的可能。大娃不禁念及子时端坐蒲团上任由雨水浸染身子骨的女施主模样,像是在脑中重新勾勒出那微微下垂的香肩淑乳和黎臀素股,觉得“呈露”的法号确实有几分妙趣,不由怔了一怔,这才转身出门。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候门的侍女回报幸子上宾业已出村的消息,朱唇含笑的熟妇悠然起身,身形流利,抛却了拘泥礼节的束缚,颇有几分不羁放荡的风采。她的柔掌中端着一只木盒,掀开盒盖,一张沾染汗液和浆汁的汗巾与几根蜷曲的短毛正摆放在盒内软缎的中央。轻嗅两下,未亡人眉头上挑,环颈烟视,得志魅笑,耐人寻味地以日语说: “走吧,该去佐伯神社了~” 收起待客时的温情莞尔、闻言漠然的东瀛众女在室外自顾自地整理仪容,缓步跟在家主身后,踱向昨夜荒废的佛家庙宇,不知为何目的。 不消多时,大娃跟着那位少言寡语、皮肤黧黑的络妇村汉子来到湿地,汉子一副为生计磨平棱角的脸上神色木然,直到快进入泥沼深林,他那瞧不出欲念的面孔才现出几分惊恐,捂了捂鼻子,示意瘴气有毒,托着斗笠、放下面巾,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 “哼!倭国小民果然贪生怕死,还不如幸子夫人有担当。” 进村时便见这些矮小男人们为躲避征募的种种丑态,对比神乐家的家主,鄙夷更甚的大娃昂首阔步,没有任何胆怯不前的意思。 此地千百树野生桃花因为雨多潮湿,落花片片而蒸腾成的瘴气,远远鸟瞰,七彩斑斓,如平地涌起一片云霞,引人深陷其中。此外,地势起伏不平,泥沼遍布山泽,稍有大意,便会沉进天然陷阱之中。 “还好爷爷昨天已经跋涉过,晓得地形复杂,这就先断你后路!呀!呀呀!” 心念闪动间红衫少年变化形体,蓦地扩展到三丈三左右,立足脚底还算平稳的泥地,从左近乱石堆砌的废墟古迹拔出一块石梁,朝瘴气最浓的方位砸去,倒林毁木,化为泥潭上的通途。 施展五六成力气的大娃还不尽兴,像是要逼近自身极限般地扛起一整块房梁,掷向更远方位。这下果真震出了一些妖邪,自泥水中立起几具摇摇欲坠的腐尸,伸长前肢朝他跳来。这些死而未僵的尸体受阴气灌注,却不得孕育之法,尸骨酥脆,恢复常态的男孩从倒下树木组成的“桥梁”上疾行而过,挥拳抬肘就料理了它们。 “你……又是哪里的……阴阳师?” 像是数十棵桃树都在发话,阴沉的声音在空虚的树洞中发出回声,妖怪的汉语和络妇村中的女人们彼此彼此,早就习惯的大娃沉声喝道:“大胆妖孽,安得放肆!你残害络妇村村长,还不速速伏诛!” “呵呵……乳臭未干、黄口小儿!” 桃夭飞舞,满目皆是武陵色。 绿枝新抽,障目何须阳春花? 衰败的粉嫩花瓣纷飞眼前,与莲生的手段相差仿佛,男孩的应对之策烂熟于心,他大腿紧绷、豹跃山涧,径直找到了妖气最为浓重的所在,鹰击于空,高扬虎臂,拳锋对准主干部位、轰然砸下。一时间,方圆一里隐有地动山摇之意,泥潭污水漫卷,打在傲踞折木之上的男孩背脊,确有“任他风吹雨打,我自佁然不动”的坚毅。 “为……为什么?” 昨夜梦中屡次回忆到金青蛇姬的凌辱手段,除恶务尽执念扎根心头的葫芦郎君之首不顾那女妖的婉转莺啼,抱起折断的主干,立足树根,回旋数周,又是卷倒一片桃树。粉桃坠落中,桃妖自其中一棵断木间现身,她外披灰败巫女服、内挂青素单衣,赤裙摇摆两只草履之上,黑色丸带高缠腰间,面容姣好,风姿绰约,横抱着一位凡人男性经脉断裂、七窍流血的未冷尸体,久久不愿放手,见其衣物,应是平安京中哪家豪门的贵公子。 “我、我误杀了他?!不、不!” 少年敏锐地发觉那尸体精气不足,血色衰朽,绝不正常,应是生前被妖孽采补了许久所致,自我安慰似地找着借口。至死方休的仇恨眼神自桃花妖女的眸中钉向仙童,她不管不顾地凝结内丹中残余的妖力,调集着适才被不速之客以蛮力驱散的广袤瘴气,抽取着此地的阴气与地煞,打算作出“玉碎”之举。 无边毒瘴散而复聚,封死了大娃任何逃遁的角度,逼迫他不得不正面对决。眼疾手快的仙童拽出一根约有成人臂膀粗细的树枝,自中对折,削出锋锐截面后,对准妖女的心口投掷而去,迅如飞鸿。顺滑的入体声传入大娃耳中的下一刹那,效力减弱的阴煞桃花瘴四面八方朝他扑来。 墨黑色的血汁涓涓没出桃妖的檀口,呕出三升精血,浸透她的单衣,渗入更内层的缠胸,不可置信的妖姬望向面前同样神色迟疑的大娃,身躯忽地一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骼,无力地栽进了深潭,千百花瓣似是感应到了此间忧伤,陆续盖在妖孽葬身之地上方。 络妇村村南凝聚的妖气顿时消散,可大娃却品尝不到任何欣喜的意味,在他躯体上的百余穴道均遭受了瘴气的渗入,一时间经脉中气息乱撞,也几乎把持不住站姿。吐纳数口、稳住内息的仙童神色复杂地为凡人公子收殓尸体,他的随身事物极为简单,不过衣物、玉佩、书信罢了,立下衣冠冢后旋即离开女妖的潜藏地,并无继续一探究竟的念头,顶多是在临走前取了妖女的半卷袖子作为除妖的凭证。 一炷香过后,腐质遍布的泥沼中,静静盛放着桃妖的未冷尸身,此时血色饱满的蟠桃自叶片中浮起,露出几寸,像是在窥探什么,它扁盘状的行迹令人联想到昔日天庭蟠桃会的供品,但不知是否存在联系。那血桃的底部伸出恶毒多刺的根茎,全然立在泥沼之上,绝非自然生长的物事探出细密毛刺的触手扎入泥潭中的女妖残躯,以之为养分茁壮成长。昏黄的日光自密林的缝隙之中射入,照在野蛮生长的怪物上,圣洁和邪恶的质感达成了暂时的统一。 …… 络妇村中,关于神乐家的上代家主的祭礼也在进行之中。 行禊祓﹑奏神乐﹑诚心祈祷。幸子业已在七日内洁净身心与各种饮食器皿,是为禊祓斋戒,又在进入药师如来庙之前洗手漱口;神乐又称神游,乃是祭典需要演奏的音乐;祈祷则为了个人蒙福,也可以按照神道教中的某些秘法施加诅咒。 戴着蜘蛛面具的舞者手持铃铛,窗子和屋顶的漏洞都被挂上了乌黑的帷幕,按照秘典的记载,这样能够隔绝阿玛太郎的注视,使信徒在阴暗中能信奉大国主命的从神们,而不至于被烈阳大日惩罚。 土蜘蛛是方外蛮人的信仰,万物有灵思想在蜘蛛之上的附着,囊蜘冢的牌匾在药师如来的庙宇中呈现,房梁上悬挂的蛛网愈发密集,就好像阴邪的气息自幽界复苏,重回大地。火盆中的火焰青蓝幽静,折叠的汗巾与大娃的毛发同样安放其中,久烧不焦,乱发舞者谵妄地哭嚎,手舞足蹈间她的影子在四壁上勾出了八足怪形的模样。幸子端坐在火盆前方,向其中抛入染血的布条,散着经期特有的臭味,酸冲的足袋、漏乳的裹胸,象征女子阴面的贴身衣物一件件在络妇村众女的供奉中进入盆子,直至男孩的遗留物成为青烟。 饥渴的女人们无论是否成婚,均凑上前去,尽力抽动着琼鼻,将腾烟纳入自己的肺腑,好像那是什么千年老参、滋补熊掌的补品。面露红光的众女痴痴地笑了起来,怪诞的咯咯声充斥鬼庙,平静若水的美惠推门而入,径直走到趺坐的家主背后,沉声低语:“他回来了。” …… 大娃昂首阔步走到了络妇村的村中道上,却不见狗洞破屋中的男人们如昨日自己来时那般窥伺,心想大抵是未亡人为亡夫举办祭典,因此不曾来到的关系。正想抓过一个慌乱疾跑而过的小丫头,可眼现重影、头晕目眩的仙童居然失手,疲惫地靠在一旁的屋檐下。仿佛那具龙精虎猛的身子不再属于自己。 肾脏部位的虚弱感紧紧揪住了少年,他甚至能体会到两丸因此产生的收缩感,阴煞发作的后遗症缠绵入骨,看来并不能靠着自己的功法自行化解。惨白猝然登上两颊的男孩勉力运功,再度将瘴气压下后,这才感觉雄健的体能恢复如常。 这时,他只见美惠小姐姐快步向他跑来,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指引他前往神乐家,不想让凡人目睹虚弱的仙童大步流星地跟上。一进屋就对跪坐的幸子取出那条从桃妖身上摘下的袖管,朗声道:“桃花妖孽业已伏诛,请夫人放心。” 寡妇的咸湿液体在眼眶中当即打旋,和服长袖轻掩着嘴角,小声啜泣着。而屋内的其他众女则议论纷纷,说着大娃无法理解的日语,显然是为这个消息深感震惊。在稍稍缓和情绪的家主指示下,她们取出了已故家主的牌位,放在了幸子房间的案牍上,香炉插香,供品亦然。逝者生前喜爱把玩的刀剑瓷器、嗜好食用的瓜果佳酿无一不缺,看来幸子夫人对亡夫的情感依旧刻骨铭心。 “桃妖虽去,毒蛛未除,请上仙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再为络妇村降妖。如有所需,请尽情开口,罪妾必然双手奉上。” “替天行道,理所应当。” 男孩义正言辞地说道,一手叉腰,一手摆动,不愧侠义人士的正气形象。众女郎也在幸子的引领下再度朝仙童屈身道谢,退下后欣喜地筹备晚宴。未亡人虔诚地对着牌位念诵佛经,而不见美惠来侍候的大娃忽感怪异,缺乏他人指引的上仙这才发现:在这异国他乡,他才是陌生的他者,一旦面前的美艳熟妇不给他妥帖的安排,他便无所适从。 贸然开口索求有失高人气度,而呆呆站立在原地等候又很是丢份,拿捏身份的红衫少年一时不知应该如何行事,思量之下还是等闭目念经的人妻结束为好。站在室内的他扫着女人的背影,想起昨日那暗藏骚媚的“引导”以及饭桌上你知我知的“享用”,火热之意自丹田升腾到胸膛,似乎都驱散了经络中残存的阴煞几分。 百骸暖洋洋的他不自觉地审视着少妇的脖颈,因为之前的哭泣和失态,那里没被和服的后领遮盖,冰肌外显的她在正面仍虔敬地供奉牌位,春意勃发的他蓦地察觉到幸子的服饰从黑留袖变为了更为简单明了的纯黑丧服,包装掩盖着亵衣亵裤的形状及颜色,体现内敛压抑的别样风味。 别人的妻子……他人的禁脔……如果可以恣意随性地跨骑在她的柔躯上输出着自己的博大,让这瀛洲的边鄙美妇得尝东土的深厚……就在这众女退散的房间内,就在她亡故丈夫的灵位前……让这些身形佝偻的倭人体会应得的羞辱。 狂妄的贪念扫荡着大娃的灵台,像是被某种泛滥的毒草所寄生,曼妙的娇躯轻柔起立,执起桌上的团蒲,却没能拿稳,见到少年矗立在背后的幸子似是吓了一跳,半是畏惧半是试探地问道:“大人?” “呃……” 双目泛红的大娃仿若从梦中惊醒,恍惚地回忆着刚才的猥亵念头,以及表面上侠胆柔肠的造作,恼怒羞愧彼此冲击,不由失声叫了出来:“俺……没有!”蓬勃的气血松动着玄关,宫莲香挑逗起的情欲波澜掀翻了理智的船舶,溺毙在冲动中的冷静映射于肉体,少年的鼻血从鼻孔出流出,他难以置信地摸着带血的嘴唇,讷讷无言。 善解人意的幸子轻声开解道:“上宾除妖疲累,还是由妾身带大人回房间先行休息,再用晚宴。” 被搀扶的少年状态稍微好转,对幸子夫人表明自身无碍后躺倒便睡,修养虎躯,可难耐耳边萦绕着女人们以日语说出的低语,无法分清是幻听还是现实。佛门五毒:贪、嗔、痴、慢、疑,对女色皮肉外貌的贪婪、为识破享受盛宴的嗔怒、曾经被妖女玩弄的痴愚、贵为东土上宾的傲慢以及无法潜心降妖伏魔的犹疑。恍惚中,嗅到奇妙烟味的男孩产生了诸多丝线拉扯盘索胴体、腥盆大口啃噬血肉、剔磨筋骨的荒诞错觉。 “嗯啊!” 万般情绪以最为本能的繁衍兽性为出口,胀到发痛的霸王枪惊醒了红衫少年,冷汗冒出的他周身完好无损,望着门外的一轮明月,猜测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时辰,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身体仿佛并无大碍,然而过于翻涌的气血阳极则亢,大娃知道这是内魔外邪交击、隐患深深种下的缘故。在这状态下去寻找络妇村的作恶蛛妖,即使能赢,也很艰难。 京都好热。 盯着下腹涌动的内息,磕磕绊绊起身的少年丈量出自己此刻的尺寸甚至超过了晨勃之时,半褪的龟甲预示着完全消去时长达九寸的恐怖长度,无法彻底贯入女人体内的宝具又该何去何从?硬得有些走不动路的男孩瞥向屋内一角,翻阅着古籍的幸子却率先过来扶住了他,揉他背脊的同时刻意避开了那出裤的“飞龙”。 “大人,敢问您是中了那桃妖的桃花瘴吗?” 泪眼婆娑的幸子关切询问,伤势难愈的大娃眼下终于不再拿大,点了点头,道:“一时不察,中了那妖精的临死反扑,但无性命之虞。”未亡人欲说还休,斟酌措辞少顷,最终还是开口:“妾身多年来难忘亡夫,深感愧疚,原因在于……昔日亡夫中瘴而死,[[rb:而解救之法其实记载在村社流传的残本 > 古事记]]之中。那日罪妾六神无主,竟忘了查询典籍……” “难怪夫人对女儿如此严厉,俺……” 口不择言的大娃暴露了昨夜偷窥母女调教的事实,但置若罔闻的母亲凑近数寸,左右为难,小声嘀咕:“桃妖属草木精怪,那桃花瘴气有勾动春情之效……大人下午看罪妾如此热切……想必是受了影响~只要排出春毒,就能转危为安?” 压住害羞的仙童强装镇定,反问道:“那是不是要我……泄出来,就没事了~”“非也非也~若是锁不住精关,盲目泄出有可能一泻千里,到时亏损阳气、再难圆满。”人妻眉目微斜,轻咬下唇,神神秘秘地解释道。 “那按古籍记载,该如何处理这桃花瘴呢?”曾思量应不应该找兄弟们求援的大娃小脸一紧,仿佛和二弟三弟一争高下的旧日时光重现眼前,保不齐水火二君也会膈应自己又中了女妖的暗箭,妄为葫芦郎君之首,欠缺长兄如父的稳重感。 几番犹豫,盘坐的熟妇挪得更近一些,声如蚊讷地指点着。听完东瀛“土方”的大娃脸烧得堪比霞云,紧嗦两腮,双手不停地搓动着十指。 “这法子也未必有效……大人其实也可以再养伤几天……” 他想到和兄弟们每年一聚行将到来,万一误了归期想必又会遭到非议,一个大胆的主意脱口而出:“就……就今天吧……毕竟,择日不如撞日、日。” 转身点起火烛的未亡人一袭墨黑丧服,在男孩视野不及处噙着坏笑,回应道:“罪妾马上命人安排~还请大人不要心急♂毕竟啊,那个法子可是很难受,也很舒服哒?” 第5章 第五章 抓龙筋神乐助兴排毒 代受过美惠心起怜惜 熟妇似笑非笑的表情勾起了男孩的不安,他耳垂微颤,脚掌后移,小手轻抬握拳,又寸了些狐疑心思。神乐幸子并不急于求成,噗嗤一笑:“那罪妾先按古籍中的法子置备物品,若是回来时大人反悔,那还来得及哟~” “谁怕了?俺超勇哒!” “妾身可没说你怕了呀?” 低头思索的大娃下意识地说出心声,却被神乐家的女主人的嘀咕戳穿面子,愈发羞恼起来。趁木屐踏地的声响远去,仍然拿不定主意的红衫少年秉烛查看古籍,按照上面的记载,桃花瘴的解法的确是在禁锢阳具的前提下尽力撩拨中毒者的性欲,接着用特制的药液引出春毒。 “居然还得塞在那种地方!好……好恶心!” 药方以汉语书写、混杂着日式假名,仙童并不能完全识得,可内里的图解倒是通俗易懂,画明了外敷和内用的所在。简易的线条颇为传神,扰乱了男孩刻意讲究上仙身份的体面。闭上眼睛吐纳几次的大娃再度感应到下腹的气息粘滞,忸怩害羞的心思又被想要尽快除妖、返回故土的冲动所代替。 “若是空手而回,向二弟三弟请援……” 两权相害取其轻的想法占据了少年的脑袋,那天夜里未亡人在禁室中严厉惩戒百合子和黛姬的情景又爬上了他的灵台,退堂鼓在心中打响之际,熟透的女郎拉门而入,折腰放下一盘工具后,无悲无喜地朝大娃询问:“做好决定了吗?上仙大人~” “我……可以。” 艰难吐出肯定的男孩手足无措,尽管是十三四岁少年的外貌,可此时的言谈举止却没有一点小大人的成熟样子,等待着熟妇的开苞。 幸子自顾自地合拢窗门、横上木条,防止外人进入,紧张咽下口水的大娃只能度息如年地等候,压根不敢看身着丧服的东瀛女子,仿佛她一颦一笑间就能将自个儿的魂儿给勾走了。 “第一步,脱衣服。” 耳边六个字银铃婉转,不大习惯被施加指令的仙童沉浸在奇妙的倒错之中,反应迟缓。“怎么了,大人?要妾身帮你吗?听说美惠帮你擦身时,你可是脱得很勤快的呢~”寡妇凑近巧妙打趣着,含笑凝视着收颚抿嘴的男孩,得到了有又一次故作勇敢的回应。 未曾响应的红娃子干脆褪下了上身的衣服,将手指抹入叶裙两侧,犹豫片刻后还是撤去,至于为大腿肌肉绷紧的短裤,脱得极为缓慢,大抵是主观和客观两重因素作祟吧~跪坐在他身前的未亡人贴心地为贵客系上棕棉的遮羞布,再递给了大娃一条宽松的兜裆裤,示意他在遮掩中穿上。 见衣物被收纳到房间一角,清凉的气息延展至两蛋,神清气爽的大娃没多少轻松的心情,明明是站立着的他接受跪坐的熟妇侍奉,可对于房事的恐惧始终萦绕在心头。 “第二步,施束缚。” 像是小女生玩的翻花绳那般,幸子夫人的双手间缠着方形中交叠十字形的红绳,应是捆绑女儿的那类纤细绳索,勒紧之后直入嫩肤,很能体现出勒肉的美感……可要是用在男孩将勃未勃的棒棒上呢? “妾身用麻油浸过这红绳,还剔除过毛刺,很润的哟~” 掀起遮羞布的膝行妇人螓首钻进大娃两胯之间,一点也没有活在大唐来客裆下的屈辱感,体贴恭敬地为男孩的大家伙绑上绳子后在他的根茎部位打上一个死结,以男孩此刻的尺寸,等胀到九寸大宝贝时应该会勒得非常难受,也抑制了泄身的冲动。 大娃红着脸接受了长枪被又一位女人看到的事实,隐然觉得这些本性精通伺候的东瀛丽人目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当他自我安慰之际,幸子的下一步到了。 “第三步,揉身子。” “等等!” “嗯?” “不,请问……这是什么?” “大人这是明知故问哟,只不过是刺激情欲又不一泄如注的一些手法罢了……还是说,大人想知道妾身接下来是怎么服侍这根竹笋的,好更加兴奋些呢?”不善言辞的仙童被怼得缄默,只见钻出裆下的寡妇甩了甩乌黑秀发,眼神挑逗地补充道:“没问题的呀?反正只是帮助大人排毒,自然该无所不用其极才是。这抓龙筋的手法传自暹罗,妾身还有些不熟练,待会儿大人也许会受累了,先请宽恕则个。” “那……那好吧……。” 在幸子的指导下,大娃乖乖地躺在铺在竹席的棉被上,柔软的被褥半裹着孩子的身躯,任由跪坐的妇人将两只酥手伸进遮羞布里,穿过兜裆布,找到了他直挺挺支起来的大帐篷的主干。艰难翻身后,自号“呈露”的女居士清唱经文:“炉香乍爇,法界蒙熏,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这段文字出自《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中的炉香赞,而不知何时,禁室之内,安神香的味道重蕴于孤男寡妇的身边,洁净着两人的精神。火盆的铁架上烤着庭院中的鹅卵石,每日在侍女们的赤足玉莲下走过,稍热后,达到了奇妙的阴阳平衡,贴在了男孩的坚韧背脊上。热力进入穴位,以大椎穴为核心朝四方涌动,稍稍驱散了身体中淤积的阴气,可又沉降了几分别的韵味。 “五脏六腑在脚上都有相应的投影,连接十二条经脉,脚是足三阴之始,足三阳之终,大人若常常足疗,则可以促进气血、舒通经络,从而祛病驱邪、益气化瘀、滋补元——气——。” 热毛巾擦过小脚,又以干爽的汗巾抹干,稍许上了些油脂,寡妇双手横向拍打大娃双脚外侧,放松小腿肌肉,接着双手握住仙童一只脚,向内稍用力挤压,她的双手在脚背处上下搓热整个脚部,帮助循环血液,又点住脚心轻压,促进排泄废物,然后轻刮少年的大脚趾,柔声说这能够改善头痛头晕,有助上仙睡眠。 “大人有些难受的话,是体虚的表现,叫出来也无妨哒?” 然后,未亡人的中指、食指关节按压脚底穴位,再用食指轻刮脚趾,舒筋活血,做完这一切的她的一对柔荑更为用力地挤压脚侧,交错按压脚背与脚心,顺势回到脚侧,最后轻捏脚背穴位,宣告大功告成。 为维护影响强硬顶住的大娃方才送了口气,神乐幸子便用两手一边捏小腿的腿肚子上的肌肉,一边从中间向上下按摩,不断变化按捏的部位,务必使手掌心的力量均匀渗透到肌肉深处,以达到彻底松开仙童肌体关隘的作用。她若拧抹布一样左右拧小腿腿肚,从脚踝到膝盖,同样更换着拧动的位置。莲掌握住小腿,大拇指按住小腿前面的腿骨,从下往上伺候起贵客,每次重复三下。除了拇指,寡妇的其它玉指相应加大力度,放松着这块可人的肉食。女主人把拇指放在仙童膝上,两手握住他大腿,边按压膝盖窝,边按摩膝盖,内外夹击起来,痛得他面容扭曲,看来宫莲香和桃花瘴果然是深入骨髓,难以祛除。 “忍不住的话,妾身可以先缓一缓。” “谁、谁要缓了!速速抓龙筋,这些按摩可以先停了。” 分明是被抓得受不了体虚气浊的仙童逞强似地想要避开大腿、腰部乃至背部的按摩,心知肚明的丧服未亡人偷笑着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人~” 改为腹部和胸部朝上的矫健少年,赤着上身品味着女郎的手指在他的胸腹间游走,隔着简健壮的肌肉按压心、肺、肾、肝、胆等内脏,酸胀和疼痛感再度袭来,想要再催促寡妇别在做这些让阴气冲撞胴体的举动,可缺乏言辞之能的他一旦开口,恐有示弱之意,也只能瞑目等候。 “要来了!” 蓦地,幸子夫人出身如电般地将手从男孩两腿间伸入了遮羞布内,握住了那膨胀了几分的子孙袋,她手掌朝上,中指和无名指的缝隙钳出茎部,手指反扣,两蛋分别排于两侧,雪掌下沿贴住茎囊相连的根部,霎时间,男孩品味到了蛋鸡分离的痛楚,可凡俗的力道奈何不得他太多,本能的防御稍一触动,还在握持状态下回荡的子孙袋就贴至茎部,那大家伙的力道甚至能将女人的手劲松开。仿佛早有预料的幸子顺着这股反击松开了手掌,黏腻的私密部位因出汗和收缩再度有了些不干不净的粘滞感,顿时大娃怀念起了适才的粗暴抓捏。 “大人果然很有力气呢~就连欧金金也是元气满满的样子?” 少女态的发言让失去丈夫的丧服尤物多了些别的可人味道,混杂着青涩的吃惊勾起了男孩的骄傲,虽然没说出“那是自然”之类的自矜言语,可微微嘟起的小嘴和抬起的下巴分明诉说着他对着宝具的喜爱之情,甚至冲淡了在这瀛洲岛上宝贝初次为异性把持的排斥感。 接着,往男孩的腰下垫了个小枕头,示意他抬起下身的寡妇将自己鸭子坐的大腿垫入了男孩的大腿下方,充当他的温柔乡,抬起的下半身景象完全能被寡妇看光光,而走光的少年只能装作视若无睹地凝视天花板,看来他已经领会了瀛洲人不看即不知的特性。 女人五指并拢的右手以中指尖戳准了男孩的会阴穴,骤然遭击后,红绳紧勒的阳具初次体味到了求而不得的苦楚,而她的戳刺也改为了细致的抚弄,隔着兜裆布触碰到穴位后,绕着穴位为中心,巧妙地旋转发力,层层叠叠的绵薄气劲透过男孩最为私密的部位传入一前一后两大要害。 宝具和菊穴皆能从中品味刺激的大娃面红耳赤,似乎根本不能相信这是自己平日里那生擒虎豹、碎石裂碑的躯体能作出的淫靡反应。可事实上,无论是胀大至八寸的阳物还是颤抖开闭的雏菊都昭示着他不可告人的欲望业已对未亡人作出了激烈的反应。有这么一瞬间,仙童想要不顾治疗,径直凭蛮力撕开所有枷锁,将东瀛俏佳人透个爽儿。然后,他的两颗硕大玉丸就被女人家的白腻小手分别握住,由于极度蓬勃的缘故,还有些拿捏不住呢~ 两蛋俱碎的恐惧阴影打消了男孩的兽性,可温柔似水的女郎仅仅是稍一发力就放松手劲,都不曾触发横练功体的自主反击。妙到极致的力气把控反映在幸子十分自信的面孔上,她大胆放肆地眯眼瞧着畏惧闪过小脸的大娃,似乎在说只要是长了这肉丸的小男孩都逃不出她的桃色套索。被小瞧的愤怒酝酿着,却在妇人恰到好处地拍击菊花时泄了气,悠然莞尔的神色表明着局势掌控者的身份。 “真地……真地……要开始了呢?第四步,抓龙筋~” 熟妇抓提着男孩大腿内侧的肾经、总筋,再到血海,往复各数遍,少年品尝着酸、胀、麻、通透的感觉,然后负责服侍的未亡人抅拨耻骨、联合上缘,催促一股酸胀热感自会阴穴朝周遭进攻,然后她狠抓、猛提、瞬拿、柔捏会阴,直到宝具根部舒畅发热,再乘势提拉睾丸,疏通精索,点揉气冲穴、气海穴、关元穴,戳刺中极穴、水道穴、子宫穴,最末拍打神阙穴、会阴穴、肾腧等穴,以捏动涌泉穴收尾,让大娃彻彻底底地缩阴固肾。 紧接着,第二轮侍奉水银泻地。女人的双手在遮羞布下一左一右掰扯住男孩两丸和茎部连接的部位,揉搓按压中枢两侧的子孙袋,然后抓起它们往外凶狠地拉升揉搓,尽力激发着大娃功体的反抗。疼痛之余,未亡人的奉承拍马赶到:“大人很健康呢~带胶布~没问题哒?就书里说,一般人会按出一颗颗的小颗粒,那种的话,就是欧金金堵塞了哟?”。少年紧绷的状态在寡妇阿姨不时的提醒下放松,没法严肃神情的仙童只得忍耐着异国的技法。 期间,幸子又一次按压延展大娃的根部至菊穴,然后按照茎部向上的方向,从菊花处大力上推仙童的子孙袋,务必让大娃的大宝贝得到充分提拉。提拉之中,幸子的一对莲掌夹杂着拉升按压枪杆,并且左右手各探出一根葱指交替揉搓冠沟靠下一点的部位,让粗大的肉柱自中左右旋转,秋波奔流,谄媚赞许:“很多男人都经受不住这种保养,会急吼吼地射出来哟~大人果然不同凡响呢?” 像是想要更为猛烈地为上宾服务,女人的两指换成了手掌,那气力也自然变大了许多,大娃粗长的肉棒就在寡妇的双掌中摇晃,为轻柔的掌面打磨,啵着嘴的妇人猝然单手扣住宝具,枉顾它受红绳的禁锢,四指绕后,大拇指力搓茎段,青筋炸起的宝具在绳结中受难,不顾仙童出声呜咽,幸子不再拿捏,而是以两只玉指在铃口处搔弄,旋即又流连于冠沟圆环。 少年在极致的撩拨中无法喷射,可经络中潮涌般的阳气业已激发,自发地寻找着出口,立时和下腹中的桃花瘴气对立抵消,丝丝白雾自男孩头顶心冒出,口鼻吐纳,运功如常,确实排掉了许多腌臜物事。 寡妇的整套动作流畅无阻,像是演练过不知多少次,懵懂无知的红衫少年沉浸在肌体充盈阳气的快活之中,对于神乐幸子的种种布置浑然未觉。背过身去,舔着酥手上男孩的先走汁直至悉数吸收,神乐幸子在闭目享受余韵的男孩耳畔叮咛道:“如果大人还没疗愈完毕的话,就要第五步了哟” 大娃见这土方的确有些效果,自然不会开口拒绝。正当他要探问究竟时,门外猛地传来敲击声,竟是百合子的声音:“妈……妈……”拉上屏风,为仙童遮掩的妇人走至门外,转身即冷颜的未亡人利落地扇了女儿一个巴掌,训斥道:“未说先乱,成何体统。”接着,红着眼睛啜泣的女孩才用日语将原委告知母上。 “知道了,传我手谕,召她们进会客之所,我会处理的。” 给出了信物、快步回到禁室的她先是躬身道歉:“大人,让您受惊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鄙薄愚民借机生事,斥责美惠未能让您享用全套女体盛,又有侍女告密称她私用您安眠时的香料,他们想要动私刑罢了。” “怎可如此,那熏香是我放的。”男孩不假思索地将昨夜回到房间时探视美惠、摆放熏香的情报托出,关心则乱之下,他忽视了面前熟妇眼神中的了然,反而进一步想要得知美惠大姐姐的情况。 “大人,请穿备好的衣物,就请看妾身平息他们的嫉妒好了。” 替男孩换上澡衣的寡妇小步走出门扉,领着他前往会客室,任由少年的白皙秀脸因衣物的不肃羞红连闪,行走须臾,示意他只需在靠近内庭这一边的门外稍立,踱步走进的幸子三言两语就安抚了群情激奋的众女,过了半炷香不到的时间,处事得体的寡妇就欣然离开,令这些愤恨于美惠身份的闹事者乖乖等候,见大娃疑惑,她对门外的贵客道:“无事,她们这些小妮子呀,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稍有过错,就想着嚼舌根,像涉及上仙这般的人物,更少不了借题发挥一番才肯罢休。只要让她们得了好处,名头上出了口气,自然就结束了。” “那这好处是……” “二十来条沾了点糖霜的年糕,每人分个两条差不多了。” 说起甜品,少妇的眉宇间又多了些少女情调,像是在怀念着八种唐菓传入东瀛的美好岁月。 “那怎么出气呢?总不能还是让美惠受欺负吧~” 见侍女姐姐不用被这些窃据名义的妇女们欺侮,心情大好的仙童又有些忧心。 “她们诟病美惠作为女体盛容器不能忠心奉献,妾身就让‘美惠’为她们加餐,开一次小灶,不就完了。” 寡妇特意观察着少年和大姐姐的情谊,不出所料,少年差点叫了起来,及时捂住他嘴巴的幸子听他急声道:“这怎么可以?!她们肯定会借机报复!” “安啦安啦~妾身不许她们用筷子,得蒙上眼睛,胡乱动动嘴巴,顶多咬两下美惠就是了。东瀛以礼制尊卑为先,可是和大唐学的哟~” 想要反驳的大娃果真嘴笨,念及幸子亲自出手责罚的恐怖,他一时也觉得难以介入这可怕的瀛洲风俗。 “不过呢~大人若真害怕美惠受这些下九流的小妮子的欺负,妾身还有个办法哟?” “是什么?” “从古籍里桃妖的本领得到的灵感——李代桃僵~” “这是什么……主意?” 幸子笑眯眯地把他牵到室内,六尺美妇指着将丸带缠在自己眼上的十二位女郎,她们有的尚未婚娶,有的则风韵犹存,无法瞥见门外密谋的二人,正大声说着侍女的过失,装模作样地责骂着。 “哼!就她也配当女体盛的食盒?就这等姿色,岂不让外宾小觑了我们络妇村的美貌!”未曾有过对象的刁蛮少女小声嘀咕着,分明是嫉妒对方能入幸子这位主事者的法眼,尽力栽培。 “就是就是,你瞧瞧美惠平日里那对大奶子和骚屁股,能平稳放食物吗?一点都不懂管束身材!”伸出一根手指,审视着美甲的新婚妇人嘴巴可不比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妇人好上多少。 “哼哼~今天就偷拿上宾的熏香,明天能作出什么事情来,简直不敢想呢~” “对啊对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口不择言的吃货少女装作小大人的模样,假意参与大人们的谈话,贡献了一段神友对答。 充当完翻译的俏寡妇贴着男孩的耳根和他说起了悄悄话:“就是大人您来做‘美惠’啦~割肉饲鹰,代人受过,欲为慈悲,岂能无价?” 辨明佛理是呈露的优势,她轻佻撩人的态度似乎重回第一天的放荡不羁,可有求于她排解春毒的大娃此时又怎能下得了决心训斥她,尤其还是在适才颇有疗效的前提之下~想要借用情兴调动阳气,在那将破未破的平衡上游走,又怎么能不沾染色气呢? “而且,在她们的口舌侍奉下,对更加排出桃花瘴也是很有帮助的。放心啦,妾身会用叶片包住龙筋,她们咬不到你的命根子的。而且她们又看不到,也不用担心丢脸的事情哟~请专注在解毒上,上?仙?大?人?” “那……那好吧。” “美惠会为您骄傲的呢~提醒一下呢,美惠作为食盒的时候,是不能动弹身体的,也不能叫嚷的哟~” 支支吾吾的男孩最终还是决定逞一次英雄,他在妇人的服侍下对着月光,除了裆下部位脱了个赤条条,再用叶片塞入兜裆布中,避免被咬中蛋蛋,护体功法可免除不了疼痛,只能保证肉身安全。大娃不比三弟,坐拥铁裆,自然得小心为上,而幸子夫人也趁此为贵客涂上待会儿供应女村民的餐食。未亡人将大娃摆放上桌,看他一动不动的模样,以日语发令道: “晚饭开始了,米娜桑?” “我要开动了?” 整齐划一的应答在会客室响起,双手合十的少妇少女们面容姣好、肌肤白嫩,嗅着幸子事先涂抹在男孩体表的糖霜年糕舔舐起来。有些粗鄙的熟妇当即以东瀛语喝骂着美惠的过失,浑然不懂的大娃不会发怒,可对方抚摸他胸膛后揪弄腰间痒痒肉的恶举让他很是屈辱。一来和梦境中被千手妖阵恣意玩弄的记忆重叠,二来若不是他以身相代、他关心的美惠大姐姐就要被这些粗鄙民女折辱。 两肾部位忽然遭到克制的啃咬,大娃忽地想到幸子可没有给他任何堵上嘴巴的物事,万一叫出来,被发现是自己而不是美惠!受辱丢人的风险和乳首遭舔的快乐同时袭来,小吃货们和年轻妇人毕竟只是被唆使来的,功过不是她们所关心的,娇舌在“美惠”的肉躯上尽量刮走更多的白糖粒才是日常生活困苦、时常形容枯槁的她们所愿意的。 多汁的舌头旋动着两粒红豆,时而又深入男孩的腋下敏感处,一边嘟嘴还一边说美惠怎么会忘了剃毛。刚刚成家的山中蒙眼直上,红舌刺入糖霜渗入的肚脐,噗嗤噗嗤地舔得仙童情难自已,几乎控制不住喉咙。本就黏腻的身子在糖水横流和成泥的年糕下愈发难受,可不能暴露身份的尊严立马令大娃后悔起了刚才的决策。不用遮眼的他甚至能瞥见立于门口的幸子正饶有兴致地观赏自己在十二位女子的贪婪口舌攻势下压抑哭嚎。 “这倭国寡妇!竟敢如此辱我!” 大娃有些疑虑未亡人是不是在报昨日被自己训斥之仇,肩窝和肘窝就遭到了新一轮甜蜜亲吻,处处受袭的胴体品悟到了少女以灵舌清洁脚趾缝的舒爽、腋下嫩肉的脆弱、膝盖窝的柔软乃至乳首的敏感。恍惚间他甚至有些后悔让幸子遮盖了自己的龙根,不然就能彻底享用这口舌柔荑的粗野榨取。大腿根的软筋受到两位少妇的贝齿轻咬,麻得他连翻身都难以全凭自己做到。 被愈发张狂的众女抬起,大娃的脖颈、脊椎、后背也在女人们蛮横的咬弄中沦陷,像是种草莓般红肿难捱,香涎四溢的宝身泛着美妙的甜味,由受人供奉的上仙转换为供人吃喝的肉食,背德的倒错刺入仙童的灵台,攻杀着他在常识边缘崩溃的理性。 “停下来!别再咬了!那里,那里不是用来舔的!好痒!” 美惠就是在自己这样的……不,是粗鲁的筷子下受难,太对不起她了!要这样承受……食客的索取! “要……要去了!不能喊啊!嗯啊啊啊啊!” 左右各六女的疯狂用膳终于在幸子夫人的敲击铃声中结束,险些失声暴露身份的他崴了脚似地坐在门后,等待着幸子送走这些饥渴的民女,蓬勃的宝具顶起塞过叶片的兜裆布,红绳深勒中火烧般的阳气冲击玄关,又驱走了些阴煞,令他四肢百骸通透如琉璃金身。玉足踏过疲累坐下的自己手边,大娃仰视来人,竟然是在幸子授意下姗姗来迟的美惠,体贴的她跪坐在仙童身旁,望着男孩一身猩红齿痕、口水泛滥,聪慧如她已经猜到发生什么。 没有责怪男孩多事,也没有为上仙代自己受过表现出过分的自责,她知道生性善良天真的对方此刻最需要什么……大姐姐的承认和理解。于是乎,在神乐家女主人阴冷的笑意下,她张开藕臂,把男孩紧紧拥入怀中,丰腴硕大的乳鸽径直贴在对方的小脸上,而螓首则枕在了少年的肩膀上,轻语道: “大人,辛苦了。” 第6章 第六章 祛春毒郎君重焕新生 降蛛怪红娃反遇无惨 巨乳骑脸的大娃甚至可以从面容上品味到乳鸽的紧致与弹性,淡淡的乳香中那胸型是他所最爱的半球形,乳房隆起,尺寸硕大,宛如一对甜瓜,似是意识到过于亲昵的不妥,美惠扶起男孩后退到幸子的身后,可袖管里捏搓的手指表明她的心境也不似恭敬守礼的面上平静。 仙童且羞且怯,跟着幸子和美惠这对主仆回到了家主室,在连续的勃而不发中,阳气凝聚于下丹田,脚步不免有些虚浮。在侍女引他入房、推出落地水磨铜镜后,他愈发害羞,和适才接受寡妇的桃色建议时相比,做派形同两人,就好像接受未亡人这女主人的侍奉是应有之义,而温婉大姐姐的服务则是有违伦理。 红衫上仙体表的交错咬痕中口水和糖渍混着,贝齿种下的草莓儿印子令奋武扬威的葫芦郎君之首受态毕露,含苞待放,手足无措的小女儿态在童颜巨乳的美惠眼下绝非什么丢份的事物,她安然服侍着少年的轻微伤口,将香涎和打好的草药在钵中混为一体,敷在了男孩的肌肤上。尽管仙童能凭神通自愈,可顶着一条兜裆布、在身中春毒的状态下推拒两女总有些失礼,想要尽快排毒的他只好被动接受。 神乐幸子正是吃准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喜欢在大人面前显摆成熟、偏又爱好长姐如母的矛盾心思,把大娃安排得服服帖帖。一者是自进入络妇村起就婢膝奴颜、谄上骄下的娇俏寡妇,一者是随后遇上、不巧亏欠,始终关爱有加、毫不逾礼的幽雅侍女,想要同处一室中平衡对待两者的态度,还真是左右为难呢? 沉默是金的准则很快被未亡人的发声所打破:“都怪那些讨人厌的惹事精,害罪妾没为大人做完第五步。”眼神瞥向古籍,粗豪不文的大娃这才想起这疗法需要在中毒者情兴高涨至极点,勃起至边缘时通过按摩窍穴,借助事先塞入后阴的药泥排出淤积的毒气。“既然美惠恰好在旁,就请她来帮妾身打个下手,如何?” 美目流盼的幸子楚楚动人,念及先前一袭墨黑丧服的打扮和“抓龙筋”侍弄得自己欲仙欲死,大娃不由有些痴了,只能呆呆垂首,答应下来,只听这熟妇又将些东瀛风俗娓娓道来:“大人可知为了贡献女体盛,‘器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呢?呵~女体盛,意为用少女裸露的胴体作盛器,装盛寿司的宴席。挑选要求十分苛刻:首先必须是处女,因为只有处女才具备内在的纯情与外在的洁净,可以激发食欲。其次,容貌靓丽,皮肤光洁,更要体毛稀疏、身材匀称、性格平和沉稳。” 听着寡妇自问自答的讲解,大娃不禁偷偷瞧向静若处子的美惠,小鹿乱撞之下赶紧转头。 “‘女体盛’需经严格特训,裸身躺倒,身上六处各置一枚鸡蛋,要求静躺两个时辰,鸡蛋不落,过程中,有人不时泼洒凉水。其间,只要有一蛋破损,训练便重新开始,不啻是一种折磨,如同受刑。但美惠啊~可是一年就出师了呢?” 对着主家卑顺颔首的侍女嘴角噙笑,又自然地褪去笑意,礼节的美感和气质的质朴合二为一,让人天然地萌生好感。 “像昨天上桌前,美惠的体毛除净后用温水淋遍全身,将无味白皂擦遍擦身体,接着用装满麦麸的小麻袋揉搓肌肤,去除老化角质。热水冲泡,再用丝瓜筋慢揉。最后冷水淋浴,以免出汗。如此一来,少女的体香就会完完全全地融入菜肴之中。” 不想其中还有如此弯弯绕绕,那我适才的男体盛看来还只是美惠姐姐受苦的一小部分而已。 说着,在仙童的沉思中,逗趣的幸子夫人双手按着恭坐侍女的两肩,轻轻在她的脖颈边嗅了一口气,像是把所谓的处子芬芳纳入胸腹后,回归正题: “万物生克,阴阳调和,七步之内,必有解药。那桃花瘴中瘴气横生,那桃妖的本体或同类便是最适宜用来制作药泥的原料,妾身在大人小酣时已遣人前往采集,现如今,应该正好收到,待妾身调制完毕,还请上仙海涵地负~宽恕罪妾放恣横从哟?毕竟啊,都是为了疗伤嘛~得忘记今宵的疯言疯语呢~”想到一会儿自己的小屁眼子就要“海涵”药泥,半羞半恼的大娃顾不上怪罪寡妇,反是紧张地望向大姐姐那边,好似是担心自己形象受损,又仿若是那被迫开发雏菊的场景晚来一刻也好。 对汉语懵懂无知的美惠依旧静坐在地,膝跪于前,直至主人临走前凑近她耳边叮嘱几句,这才有了“恍然大悟”的样子,尔后又是在幸子动身时“仙长的身子就交给你先预热着。”的明示交代中桃羞杏让地偷睨几近赤裸的男孩。 “大……人……” 笨拙的口音反添几分纯良,大姐姐欲看还休地躲过大娃的目光,拘谨地探出酥手,点上男孩的胸口,以拇指、食指和中指提拉着那凸出的红豆,少年的胸脯白嫩洁净,而乳首也不似成年男女那般暗淡阴沉,但这透着勃勃生机的敏感部位此刻却在凡俗女子的捏搓中发红变烫,就像是行将泼墨的白纸,等候着欲望的挥洒。 “嗯啊……呜呜……嗷!轻点……” 不知何时,仙童的功体在反复逗弄中卸下了防备,他羞红着小脸,收着一对虎臂,小手在胸前不知该放在何处,胡乱坐下的双腿失礼地扭动,仿佛那胸前的两个小点点成了他最为舒适的要害。垂下螓首,发若乌丹的美人张开朱唇,亲吻起了适才自己搓得微微红肿的正太奶头。 “啵唧……啵唧~哒哒哒?” 友善的亲吻慢慢加重了力道与节奏,飞涨的速率中男孩的呻吟也随之发出,羞耻的暧昧拧开了理智的水渠,倾泻而走的防备使得大娃只能呆滞地扶住大姐姐的蜂腰,在女人一下又一下的贪婪进攻中失守,化作凶蛮吮吸的曼妙长吻叫葫芦郎君之首体悟到了被动承受的乐趣,他甚至有些期盼美惠残忍撕咬他乳首的场景。 片刻后,风痴作态的侍女惊讶地住嘴收手,好像刚才一边吮弄男孩左边茱萸、一边揉搓右边奶头的大姐姐并不是她,又仿若看清了自身的慕色本性、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接着,羞涩咬唇的侍女扫视着丢盔弃甲、娇喘连连的大娃,眼神交流中,轮到了仙童闪躲的回合,美惠欺进浑身尚且留着瓠犀牙印的小小正太怀里,伏在他的肩头耳边,欣喜又含蓄地问道:“另外……一边,要吗?” 葱指戳弄着少年另一边胸脯,示意自己可以反向重来一遍的美惠吐气如兰,同样藏着羞意的男孩子几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旋即闭目沉浸在了侍女的侍奉之中,心结渐开的他不在压抑着端庄正气的仙人法相,耽于享乐的微笑浮现在仰头的大娃脸上,他险些想再度呻吟数下来发泄大姐姐对胸脯开发的“梅开二度”。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不知何时,挪动到了他背后的美惠任贵客脑袋躺倒在了她的粉壑之中,只留一条兜裆布的他赤条条地躺在竹席上,正对着门外的夏夜凉风,女郎的素指绕着他的茱萸画圈,时而又成爪状妙拢数下,时而又激烈搓弄着乳尖、再拿指甲稍磕两记。红绳险些压抑不住直挺挺的霸王枪,美惠只得在少年迷离睡眼中替他重整下身松散的禁制,指尖拂过子孙袋和茎部的刹那给予了大娃稍纵即逝的快乐。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正当灵台败坏的仙童想要开口央求大姐姐帮他抚慰之时,轻笑着的倩影提着药盒回到了即将替客人施展治疗秘法的禁室,幸子打趣道:“大人和妾身的侍女相性很好嘛~不过,要稍微打扰一下了。” 姗姗坐起身子的大娃阳具正对着丧服裹身的未亡人,羞恼兼具的小男孩态在人妻的宽慰面相中悻悻作罢,脱去木屐的神乐家主领如蝤蛴,聘聘婷婷地走到二人身边后,折腰俯身,雪嫩鹅颈贴着被色欲冲昏脑袋的可爱少年,不顾他的本能逃避,按住了肩膀,道:“接下来,羞羞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了,大人?做好准备了吗?” 幸子和美惠合力扶起瘫软虚浮的大娃,在耳语叮咛中,劝诱他扶桌而立,岔开两条强健双腿,低腰翘臀,两手捏住桌子沿,将身子骨的重心放在腹部和下丹田,以便她们开展后续疗法。 “对,大人的腰可以再往下沉一点,臀部再往上抬一些,想象身子完全张开,就像天空中飞翔的鹰……无忧无虑、傲视睥睨……大地上的牲畜皆是您的猎物,广袤的草原全是您的猎场。” 美艳的寡妇弯着十指挠过男孩大腿上发达的股四头肌,赞美着大娃的英武,品味着那隆起的肌肉充斥着的仙家伟力,怜爱又崇拜地抚摸着赤裸少年的豹腰,走到身侧后,向侍女发号施令:“美惠,替大人松松菊穴……记住,一定要让仙长爽得脊椎发颤哟~” 得令的大姐姐恭顺地在扶桌张立的仙童身后跪下,将脸颊调整到两瓣臀肉中间的位置,毫不避讳地将琼鼻放入他的臀沟,深深吸了一口浊气后,朝着男孩紧致的后阴长吹兰息,痒痒的体感搔过屁股,不禁放松肌肉的须臾,女郎的娇舌精准把握住了括约肌胀大收缩的间隙,刺入了那隐秘的角落。 “好难受……” 情兴高涨的仙童低声呓语,在他耳边轻咬耳垂的幸子提点道:“不用心急呢~大人。我们可以慢慢来,如果……你的小?屁?眼?子?不舒服的话,就让美惠把她的舌头暂时摆出来……夜还很长呢~” 退出后庭的侍女……或者说轻熟的痴女恭敬地舔舐着菊穴周围的细微褶皱,仿佛要把香涎浸染到每一条缝隙之中,在风俗女郎坚持不懈地舔弄中,仙童的后窍逐渐地松动起来,不再排斥这特意设计的情色侍奉。时不时窜入男孩雏菊的娇舌螺旋刮卷着花径的肉壁,丝毫不顾五谷轮回之所的腥臭……以大娃的道行,仍不能完全摆脱排泄的需要,但亦是洁净如新生儿般清新可人,修为后天重返先天。 坚决开垦处女地的美惠锲而不舍地攻击大娃的要害,揉捏着耳垂、淫语连连的未亡人接替侍女、欺负起敏感的红豆,终于,男孩的后阴全然被卷起的妙舌挤入,且不再因异物感本能排出。卷起收拢的娇舌在仙童身形起伏的瞬间彻底伸直,径直捅进大娃雏菊的深处,稍硬的舌尖引导舌身长驱直入,弯起的舌旁坠落放下,舌底的经络连连滑过肠壁,隔着粘膜把控到了某个掌握男性秘密的腺体。 粘液吞吐中,几欲把舌根递进括约肌的大姐姐毫无不适,以自身循环往复的娴熟技艺伺候着贵客的阴私,忽喷忽吐的娇舌令大娃好好品味了一把爆菊的妙趣,自身雄性的尊严在女子精湛的榨取技巧下荡然无存,只留得婉转呻吟的雌性冲动占据心头。 “太……棒了……使不得!啊嗯?” 前列腺遭到连续刺激的仙童双手颤抖,若不是扶着桌子,怕是已经趴倒在地、缴械投降,面色放荡的他和来到东瀛前的红衫少年唯一相近的地方除了面容就是胯下那活儿绑绳上的那些许赤色了吧~ 红舌再度离开男孩的菊穴,美惠长吸一口气暂且歇息,即使以她天生作为侍奉者的锻炼,想要完成这么一次开发,还是有些吃力,谁让大娃是葫芦郎君之首,就连排挤舌头的后阴气力也赛过常人数分呢? 力拔山兮的仙童此刻竟遭到了幸子夫人的食指插入,几乎趴在桌上的他可没法看见熟透了的人妻那轻蔑勾动手指的凌虐女王样,稍稍曲指几下就换上中指一捅到底再旋转拔出的技法和美惠的精心奉献全然不能比较,若是同样的性技由侍女施展,那想必是每一个指节的细腻肌肤纹路都会和前列腺相亲相爱,把男孩插得恨不得浪叫起来。 可是,粗暴的侵略也别有韵味,凶狠对待下的少年咬牙坚持着,扭曲的面容在寡妇故作温柔的开导下归于平静,只听神乐幸子解释道:“马上就要把采集好的桃肉捣碎成泥状,然后一块一块地塞进大人的肉穴里面了~再之后,就请大人高?潮?了哟~别担心,妾身和美惠会尽力让上仙通体舒泰哒~” 扶持不住桌子的男孩被神乐家的主人从旁托起胸腹,接过药臼的美惠掩笑着挑起一根粗苯短小的药臼杵,木质的杵子比女人的食指和中指稍粗,杵头沾的湿滑的桃泥,咸湿抚弄男孩的臀沟,勾引着菊穴自然而然地张开。像是期待着侍女的二次毒龙钻,愚蠢的后庭张开了迎接客人的窍穴,稀疏的肛毛和杵身一道捅进了大娃的肠壁。 前粗后细的药臼杵骗开雏菊花开,紧急收缩的括约肌夹紧了后端的杵尾,却叫内里粗大的杵头和娇柔的直肠更为亲密地碰撞,痛得大娃不顾脸面地叫了起来:“轻点……娘亲,轻点……那里,真地……好胀胀~” 旋转着杵尾的美惠知悉了大娃心中长姐如母的小心思,可并未停止她的后入调教,操纵着杵头在男孩的体内绕圈打转、冲撞着他两股间那扇羞耻至极的门扉,坐视着仙气飘飘的少年郎儿淫荡地晃动着腰肢,半是逃避,半是享受地痛楚呜咽。 “来吧~一片~” 站在少年身后的两女协力运作,在幸子垫入手指撑开男孩的菊穴后,徐徐拔出药臼杵的美惠从药臼中以捏出一块粉嫩中掺杂妖邪血色的桃泥,于昏暗的火烛光线中填入了小糊涂儿的嫩菊里。一手叉腰、一手食指和中指张开男孩后阴的幸子半讽道:“哟~大人的宝贝这么大,可这屁眼子怎么如此小巧……可得让美惠费神、多塞几次了呢~” 受到寡妇阴阳怪气讥讽的大娃汗水直下,稍许清新些的他本欲反驳,可进入窍穴的桃泥顿时化开,直肠酥酥麻麻的舒爽中竟忘了斥责幸子无礼,适时收手的幸子谙练地以双掌按住少年的两瓣肉臀向股间挤压,并朝着相反方向揉动,再上下来回摁压会阴穴,确保菊穴里的桃泥切实地沉入柔肠深处。 连番侍候下,男孩的宝具前端渗出先走汁来,在绳结的绑缚下,那不能彻底褪下皮来的阳具在女人的爱抚下上下翻卷着鸡儿的外皮,忽急忽徐的手法配合着后庭不断塞入的桃泥极力催发着少年体内的宫莲香,蚕食着他仅剩不多的气血,更加隐秘深层地钻进仙童的经络末端。而他下丹田的残存阴煞的确在二女的疗法下汇集进了柔肠之中,顺着引导,进入桃泥,紫府中阳气渐旺的大娃只觉泡入了热汤之中般的惠风和畅。 “不能射出来哟~不然会亏空阳气的呢?” 幸子的点醒将男孩带回现实,撸动春笋的素手频率放缓至数个呼吸一个来回,在非常缓慢的节奏中隔着红绳舒缓着他的压力。三片、四片、五片……湿漉漉的桃泥接二连三地塞进了仙童的雏菊,黏唧唧的药液浸透敏感直肠的粘膜,鼓胀的感觉逐步充斥着大娃的后阴,直至最后一块桃泥被美惠拣进了大娃的粪门。 适才未亡人帮助“消化”的方法因过于膨胀的屁眼几乎无法生效,还是温柔的大姐姐瞧准时机,按下大娃的腰部,令他的腹部贴在桌面上后凭借娇舌把桃泥顶回了男孩子的体内,然后药臼杵再度发挥了肛塞的作用,满到炸裂的充盈感袭击着仙童的周身,一股澎湃难挡的过电激励从他的尾椎骨顺着脊椎直入脑宫,筋酥骨软间飘飘欲仙的陶醉泡烂了心防戒备,仿若置身于两步蛙鸣的少年在恍惚中听闻两女的调笑声。 “求求你,姐姐,让我泄出来吧~他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哒咩~哒咩哟~” 脸红若虾的少年感到趴在桌上的自己被翻转过来,泛滥的雁首被两女中的一人轻佻地提了起来,随意地搔弄着绳结间的两颗金玉球儿,含于掌间,欲擒故纵,手背拍打,凸显傲慢。本应对此义正言辞地反对,可是为凡俗所把控掌握的倒错感却腐蚀了他的心头。贵为仙人的骄傲在风尘痴女的炮制中融化瓦解,孩童的好色本性渐渐占据上风,幼稚的身心渴望被玩弄、调驯乃至羞辱,却对其中蕴藏的桃色风险一无所知。 女人们停止了对仙童的侵夺,一边扶着他的腰部,一边抚着他的嫩菊,抽出药臼杵后,一个做工精致的木质漏斗代替杵身插入想要闭合而不得的括约肌内,幸子莞尔解说:“接下来呢,要用口嚼酒把桃泥溶掉呢~处女口嚼糯米后,暗藏三日,略有酸味为曲,舂碎米和曲置瓮中,数日发气,取出搅水而饮,亦名口嚼酒。换而言之,这两坛是美惠和犬女百合子的口水酿成的酒呢~要先把谁的口嚼酒灌进去菊穴呢?” “嗯啊~我……我要……” “呼呼……连话都说不清了吗?大人,那就当你是全都要吧?” 称不上烈酒的美人佳酿分别从坛中先灌入杯中,微黄的酒水再从杯中倒出两道酒仙浇进固定好的漏斗,由于不稳洒出的部分淅淅沥沥地淋在葫芦郎君之首的可人屁股上,让置身调教地狱的旅人愈发咸湿。 稍干的桃泥在口嚼酒的灌溉下恢复湿滑,在深肠中沿着肠道反向灌入,又被胃部的压力压回来,几欲作呕的少年在美惠贴心抚背下呕出一些酸水,排掉胃液的他醉眼微醺地瞅着近在咫尺的侍女,又羞又怯的眼神和畏惧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的小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蕙质兰心的大姐姐闭上双眼,侧过美首,缓慢地将柔唇贴上对方的小嘴,慢得可以容纳自负少年的拒绝,慢得可以酝酿无知孩童的春心,慢得可以把浪漫定格在这虚情假意的一瞬。包容的母性盖上已然被夺去过初吻的嘴唇,可那闭眼席间的旖旎误会又哪里能和此刻的柔媚姣俏相提并论? 一吻即离,探出小舌的男孩疑似期盼着绵长的舌吻而非朱唇的芳泽,可是侍女却双手呈上了一杯酒水……颔首示意仙童喝下,在幸子抵住雏菊的情形下,终于堂堂正正直立的男孩将口嚼酒一饮而尽。与此同时,后庭和曲肠中翻江倒海的药液也在身形变化中展露了它的威力,凝结阴煞的液体正和大娃的纯阳功体对抗着,一隅桃花瘴的百年阴煞还是能给八九玄功小成的宝躯造成麻烦。 “大人要忍住哟,如果时间不够的话,是不能把煞气全部引出的呢~” 两女一左一右夹住男孩的手臂与大腿,四只柔荑于红娃子的胸脯、小腹、后背、劲腰上游动,以诡异的运气路线刺激起周身要穴,极力引动着护体罡气内斗,沉浸在下三路排毒过程中的仙童不知所以,只能在美惠和幸子的安排下继续。 “大人的力气那么大……想必这管束粪门的肌肉也很强劲吧~用力?用力?不要停,对,就是这个节奏……啊!啊!爽死了~” 红酥手捏住茎部的未亡人莺啼不止,叫春的技法不似亡夫故去多年的寡妇,反倒像是新婚燕尔的娇俏人妻,初尝禁果后沉湎在男欢女爱的极乐之中,穷极心思挑逗着丈夫奉献出他的精元。 “丈夫,对不起了~谁……谁让这小家伙太猛了?嗯啊,花心!你的小家伙没有大人的……大肉棒棒呢!棒!棒!棒!原谅我~” 扶起男孩的头颅,正对着前代家主的牌位,幸子的新一轮整活利用了未亡人的身份,彻底撕碎了礼义廉耻的遮羞布,她像是红杏出墙的浪荡妇人,为丈夫戴上羞辱的绿帽,榨取着面首两囊之中的浓厚白浆,滋补着她日渐饱满的雪肤玉体。 耳蜗中湿漉的舔舐源自美惠的娇舌,传入的声声淫乱娇喘则是神乐家家主的手笔,而前代蓦地,男孩感到股间膨大到极限的霸王枪被套入了一个粘稠无比的器皿之中。原来,盛满糯米饭糕的竹筒将少年的阳具塞入其中,又暖又潮的触感令不曾透过女子媾户的雏儿险些失守精关,要不是幸子早早把住他的根部,想来这未经人事的葫芦郎君之首就要屈辱地在廉价粗陋的糯米竹筒中泄出他宝贵的仙君浆液。 “让俺射……射?求……求夫人~” 连番寸止下,红娃子抛弃了他的仙家脸面,借着酒意,死皮赖脸地向两女请降,可是,柔情害物的东瀛女子又岂是良善货色,幸子啵了一下大娃的脸颊,轻声道:“还请大人再忍一忍,让兴致抵达最高峰~” “俺……俺已经很高了……” 比少年高出一头的六尺美妇野蛮地加快了竹筒来回撸动的速度,丝毫不似美惠那般富有节奏韵律的变化,直接而粗鲁地对待却叫男孩把持不住了嗓门,沦陷在肉欲泥潭中浪荡嚎叫着。言笑晏晏的美惠趁势掰开了男孩的肉股,狂放的药液潮水喷涌而出,飞溅得室内到处都是,脱手的竹筒与竹席碰撞后将内里的粘稠浆液洒了一地,肤色赤红如大日的小小仙君被幸子攥着胯下的宝具无力地瘫软在一片肮脏恶心的药液与米浆之中,不复降妖归来的干爽。 没法射出元阳的他肌肉痉挛,终究还是在未亡人重整红绳中保住了童贞之体。如升仙境的爽快初潮和泄而不得的焦躁炼狱形同一体,罡气紊乱,毛孔大开的仙童按照功体本能地吸纳外界元气恢复身子,安神香底下后半串熏香味道令人熟悉。 而血色妖桃提炼的桃泥中最为阴毒的精髓形同桃胶,那是由万千阴煞和纯阳功体对冲精粹、打熬而成的天材地宝,它被幸子夫人珍重收好后美惠自觉地打扫起了房间,并替治疗完成的孩童清理一度矫健、但眼下疲弱的肉体,瞑目酣睡的大娃看到一片粉桃红霞在灵台之上笼罩。 …… 安眠无梦的仙童再度醒转已是第三日的正午,没有半点圆木警枕的谨慎心理,鼻头萦着处子体香的他看着打扫如新的房间,念起昨夜的荒唐行事又想到之前义正言辞地呵斥幸子色诱的举动,羞恼愤恚俱上心田,滋长起执念毒苗。但内视脏腑经络,果然阴煞尽去,疗法有效。 不见美惠侍寝的他有些担心,穿上摆放在身边的红衫赤裤,戴好朱赭色的葫芦发饰,系上叶裙快步跑入庭中,未见任何一个侍女人影。担忧心起,少年赶紧来到络妇村的主道上环视,抓住一个口呼东瀛言语的猥琐男子,只见头戴斗笠的他指着远处烟尘,大惊小怪地呼喊一阵便强行甩开大娃的手掌,逃遁而走。 不欲纠缠的仙童大步流星,飞奔至村外,越看越是眼熟,正是那夜幸子前往药师如来寺庙祈福的所在,泥泞小径上污秽的土壤成片溅射,定睛一看,正是一只身长六丈,高约七尺的巨大蛛怪。不曾化形的它八目狰狞,螯嘴流汁,毒毛若钢针般竖立,八根肢节似链子枪般戳刺在地,硕大圆润的腹部挂在身体后半段,和前身不成比例,畸形怪诞而又充满野性。 体表土黄的蛛怪乃是东瀛神话中的土蜘蛛,自古庇佑方外蛮人,得了洪荒造化的它灵智始终不开,愤怒地咬死一位不幸的村民后,对着大娃怒目而视,仿佛在质问对方为何闯入自己的猎场,囊蜘冢的牌子从庙宇的牌匾上跌落,分明表示着此地自古以来便是它的地盘。 未曾留意的大娃关心则乱,生怕这妖孽已然吃了自己的心上人,大骂一声“妖怪,哪里跑?!”,就运起他初愈的功体,千百斤气力在身,无畏出击,便要降妖。 怪物尖声乱叫,只瞧来人一个跟头鱼跃飞来,变化形体,拳大如砂锅,揍在泥径边,扬起漫天尘土泥水。土蜘蛛似是饥渴难当,把插在泥潭中的八只脚略略一按,触及坚硬深土,合身望上扑杀,在半空中张开锐如钢刀的八足,打算把男孩扎得透心凉。大娃猝然一惊,昨夜的口嚼酒几乎都要化作冷汗冒出。 仙童见妖物扑来,借着尘土一滚,闪在土蜘蛛背后。这灵昧未得的洪荒古物视野虽广,可到底不能看见正后方,于是便把前边四爪搭在地下,后边四足急速蹬地,将腰胯扭转,掀将起来。男孩又是一闪,跑到另一边,再次进入了妖怪的视野盲区,检验了力道速度无碍。怪物晓得对手难缠,怒吼一声,刺得人耳膜发紧,仿佛振得大地震动,把这钢针也似的鬃毛倒竖起来、射向敌寇。 大娃缩小形体,躲到寺庙背后,毫发未伤。这土蜘蛛先天圆满,但得了不属于它的物事,反而滞后修为,仗着力大无穷,斗法只是扑掀射三样;神通不敌东土上仙的妖怪脾气衰败,咬着毒螯,兜将回来,正面应敌,搓着前面两只刀足,示意找灵媒沟通,愿意退让。 可谁知大娃却是个不讲武德的主儿,见那可能吃了幸子和美惠的土蜘蛛翻身,他如猿猴过林,顺墙一跳,翻了个跟斗,精准落在土蜘蛛的腰部,虎臂就势把怪物土黄色的软皮嗒地揪住,硬生生拔了下来,流出涓涓鲜血。土蜘蛛见大事不妙,急要挣扎,可被仙童鼓足力气捺定,留不得半点松宽。 冷哼一声的大娃变化形体,打算来一个霸王举鼎,居高临下,对着怪物脑门狠蹬乱踢,踢得它七荤八素地咆哮起来,奈何八根肢节没法反折,刺穿肢干中段正上方的御主,大娃蛮力发作,双手鹊起,猛砸下方蛛怪纤细的联结处,干脆地把不可一世的妖孽擂进泥潭里去。\t自恃肉身蛮横的土蜘蛛遇到经验丰富的克星,被看穿了命门所在,大娃左手紧紧地揪住妖物,偷出右手举过头顶,汇集平生力气一记彗星降世,咔嚓一声脆响,硬生生打折了土蜘蛛的腰部。妖孽哀伤痛苦地嚎叫没令大娃生出一星半点的怜悯,他平沙落雁,稳稳落在地上,躲过还想偷袭的刀足勾划,托举这年岁古老的怪物越过颅顶,大喝道:“妖精,你死有余辜。” 一招举火燎天,变身巨人的大娃双手攥紧土蜘蛛的前后两端,举到最高处后,膝盖顶起,对准本就骨折的腰部,两手利落拽下至自己的大腿高度,把这作恶多端的怪物给手撕扯断,化作两截。这下不管它是蜘蛛精还是蝙蝠精,只要没修到妖君修为,定然是死透了,就在这生死关头,这精怪的发出的声音似乎是“木……子……媚……” 可就在它生命弥留之际,降妖伏魔的怒目金刚仍不肯放过它,仙童避开若下雨般泼洒的体液,拽起它的脑门,对准了颅顶要害便是五六十拳头下去,那怪物八只眼里、口器里、断躯里,都迸出褐色浆汁来,动弹不得,连仅剩的一口气也给葫芦郎君之首打没了。 除恶务尽! 这是那夜春梦的教训,也是大娃面对青蛇和金蛇两位妖君的最大恐惧。气力仍源源不断地从四肢百骸里窜出,男孩听得周围躲藏在林间的村民们的欢呼声,自命不凡地提起土蜘蛛的两段残躯,拖回络妇村,他业已在人群中瞥到忧虑消退的美惠姐姐与颇为自信的幸子夫人,很是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滋味。 是日,络妇村的男女们载歌载舞,欢庆桃妖和土蜘蛛尽数伏诛,就连不敢抛头露面的男人们都坐在自家陋室外吃着团子庆祝太平日子的到来,回到神乐家的大娃将土蜘蛛的尸身留给幸子处理,美惠则用日语诚恳地向男孩道谢后,才自知失言地换成汉语。不以为意的仙童优哉游哉地享用着茶点,瞧见幸子的女儿百合子在中庭期盼地望来时,他主动招呼可爱的小萝莉过来一起用膳。 “若不是大人施以援手,前往庙宇祈福的络妇村众人恐怕有去无回。大恩大德,无以言谢。如有吩咐,绝不推辞。” 满足地瞧着小吃货咬着丸子的红衫少年在美惠的服侍下擦去衣服上的泥浆,这东瀛怪物并不强悍,只是地形实在惹人烦躁。不足十岁的幼女在旁,大娃只能强忍着泥水在裆部的不适感,答复起处理完琐事、回来还礼的幸子。 “都是应该的……夫人,昨天晚上也帮了俺不少……” 意有所指的言语令在场的未亡人和侍女都脸带红晕,大娃对两女昨夜的开放和今天官面上的保守还有些不解,可瞧见叼着甜饼、一脸呆萌的百合子疑惑地打量着三位大人,自知说漏嘴的仙童只能讪讪住嘴。 “其实……瀛洲物产不丰,女儿家早点知道些嫁人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坏事。话说,大人,还请在络妇村多盘桓几日,大恩难报,只求能够以瀛洲诸女的侍奉尽量让大人欢心雀跃。” “这……也可以。”本来想尽早回到九州,和兄弟们重聚的大娃不由动摇,像昨日那番云雨,又有哪个娃子不想要在似姐如母的伺候中接受欺侮和爱抚共存的调教呢? 严厉不失慈爱的妈妈幸子夫人~宽容兼具俏皮的姐姐美惠侍女~如果可以的话,温婉童趣、小鸟依人的女儿百合子小妹妹~不行,她也太幼齿了?不够熟,不对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吃过甜食,美惠和女儿被家主叫走布置晚宴,在卧室内脱去叶裙短裤的大娃在得了告罪的情况下笨拙地自己收拾着衣裤,不禁念起侍女的妙处,对在东瀛停留的后面数日有些不舍,若是能一直在这里,不用回辖地该多好啊~ 心思纷繁中来到饭点时间,月色溶溶,大娃见桌上换了名为铁板烧的新式菜肴,据说是关西地带的产物,而作为女体盛的美惠侍奉在旁,并没上桌,再行供奉之事。欣赏了歌舞伎们的倾力表演,醉酒酩酊的寂寞众女的肉体交织在一起你侬我侬,发出夜夜笙箫的靡靡之音。 仙童阳气充沛,下腹奇热无比,仿佛功体自动,层层暖流在胴体内奔流,头脑也在降妖赴宴后昏昏沉沉。在这恍惚之际,一个温香软玉的美妇搂住了他,在两排侍女的带领下踱步出屋,不是幸子是谁。 “大人,请随我来,离络妇村不远,有一处平安京少有的特色——风吕。大人白日泥水沾体,纵有擦拭,也难除尽污秽,而这名为娘溺泉的热汤,最是能洁净灵肉哟~”美艳寡妇的逢迎之道依旧巧妙,指着池子谈古论今,丝毫没有众女侍一夫的艳情俗味。进入温泉边上新修的木屋更换衣物,潮湿温热的环境令大娃更觉身子骨轻飘飘的,而身上遮盖可爱胴体的衣服也被众女一件件地脱下,这下子,就连一件兜裆布也没为他留下,“彻头彻尾”地暴露在了众女的眼前,怕羞的仙童围上一条棕色毛巾,可从腹部露头的长枪引来女人们的瞥视,让他又是不快、又是开心。 娘溺泉果然名不虚传,里面大小温泉散落着,就像天上繁星散落银河,缓步前行,蓦地,一处温泉呈现在大娃面前,若是他二弟在此,多半会吟诵“一条春水漱莓苔,几绕玄宗浴殿回。此水贵妃曾照影,不堪流入旧宫来。”或“汤泉吐艳镜光开,白水飞虹带雨来 览中域之珍圣兮。”之类的辞赋来抒发文采,可葫芦郎君之首只能慨怀这天然温泉没有丝毫人工痕迹。这泉水咸味中夹杂少许硫磺味,但大体上不失清澈怡人,若沉入水中,全身仿若得了情人香吻般细腻舒适。 她们见客人确实如主人所说的那般疲软无力,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浸入温热发烫的泉水中,尔后寸缕不沾的东瀛女郎们也顺着岩石踏入温泉。 大娃入水后一个机灵,方才清醒,看到这些如饥似渴的小娘子们目光哀哀地、赤身裸体地审视自己,两乳挂着红梅的美惠眼角含春,首当其中,为众女表率,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堂而皇之地接受着女人家的情色款待,而这才是他来瀛洲的第三天罢了。灵台示警可没能让可怜的男孩子从“女体盛-美人擦身-勾引偷窥-瘴气侵身-旖旎疗法-降妖功臣-温泉共浴”的事件中品味到蛛网层叠的阴谋设计。 “这可使不得。”惯于用肉身解决问题的大娃撇开面孔,连忙推辞道,昨夜的寸止没有跨过那道仙凡两隔的界限,甚至美惠和幸子都是穿戴齐整的守礼女性。不自知已经爱上了那种在刀锋起舞的暧昧感的少年见泡在水中的侍女们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身后,以东瀛方言评头论足。方欲羞耻发作,就被那人从背后环抱,正是熟妇幸子。 “大人不用多加推辞哟?数日之后,返回家乡,怕是再也享用不了那么多女孩子们和娘们家的侍奉了~只求大人不要忘记我们,如果可以的话,偷偷来看望络妇村吧。” 两团温热诱人的白兔从身后顶着大娃的虎背,昨夜那销魂蚀骨的触觉再一次从背后扩散至诸多穴道,因热水而放松的躯体更加松弛。这一下,仙童全然坐在了神乐幸子的怀里,仿佛他便是她的乖巧孩儿,正被母上教导如何洗澡,男孩的小屁股正坐在幸子微弯的纤瘦腹部以及三角地带,害羞极了,毕竟和昨日在禁室中接受两女的治疗不同,今日的庆功会可是在二十来位妇人和少女的面前,也没了祛除阴煞的借口。他的两条大腿与熟女的大腿吸在了一块,小腿与腘窝勾在了一起,逃脱不掉熟妇的束缚。 “要对自己诚实一点,来~放松,把这大宝贝充分地接触泉水,才能通透呢?” 幸子坏笑着掀开大娃黑森林部位上方的棕色毛巾,将粗大硬长、远超常人的对女宝具暴露在众女视线下。原来,刚才众女发现了这根突起得不像样子的“大帐篷”,才发出无法抑制的欢笑。那些人妻娘们是笑男孩的霸王枪远超自家男人的尺寸,等不及想要“品味品味”,而那些被家里人赶来“见世面”的少女们芳心大动、跟着起哄。 “别害羞嘛,大人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这阵势~放心,妾身还是会让大人的骨头像昨晚一样,酥得直不起腰呢~” 意识渐渐模糊的大娃耳穴、脸颊、小嘴均受到了众女不厌其烦地来回舔弄,幸子运转素手扶住宝具慢慢施加力道,直到贵客露出一个稍微不适的表情后,才停止加力。接着,上下撸动柔荑的美妇狠握雁首,反复把玩。 “大人,忍着点,美惠她呀,这就来了,是你最喜欢的大姐姐呢?来”轻咬一下大娃的耳根,朝少男的面颊吹出一口温热的色气。 熟妇露出得意笑容,示意童颜巨乳的侍女在水中跪在大娃的身前,开展口交。美惠像条游鱼般沉入泉水,潜泳至两人身边,将头部深深埋在大娃的两腿之间,柔软的粉嫩小嘴套住霸王枪的前段,起起伏伏地规律运动着。温润的口腔壁含住整个雁首,而湿润的灵舌则绕着男孩的冠沟催逼着内里的粒粒精元从两丸中释放。 “美惠姐!不要!” 与此同时,嘴上咕噜咕噜的侍女长的双手也未闲着,莲掌轻轻撩拨大娃的两枚鸡蛋,十根葱指时而淘气地揉捏,时而充分地搔挠。而惯常把控大局的幸子紧握宝具中段,一上一下熟练地开始翻拨笋皮,又揉捏不止,催发管道中的精元,力争让男孩的棒棒尽快变为九寸凶器。 “舒服吗,大人?不要紧的,明天不用除妖,可以尽情地泄出来的?昨天晚上忍得很辛苦呢~对不对啊~看得罪妾真是心疼哟~今天,就好好地放松自己吧。是奖励呢~” “唔~唔~嗯~啊~嗯!唔!哎呦~喂” 得到了少男羞涩的呻吟作为回应,幸子绕过大娃的颈侧,伸出香舌,谙熟地舔弄大娃的脸颊和耳朵,像是服侍自己的丈夫一般服侍这个样貌仅有十四五岁的青涩少年。众女缠在大娃周身,借助泉水的浮力将红娃子托起,浮在水面上,两腰、肋间、胳肢窝、后颈、大腿内侧、腘窝、会阴穴,无一不包的吮吸、舔舐、搔动、吹拂变化着排列组合,此起彼伏的攻势让肌肉的本能反应完全失效,显然对男孩功体的防备吃得透透的,身体数十处被女人玩弄的滋味让大娃达到巅峰,泉水的咸味和硫磺味,女人家的胭脂味、未曾嫁人的处子体香混杂交糅地冲进他的心肺,渴望交尾的原始念头窜出方寸之间,统御了他的神智。 “泄出来~泄出来~泄出来~” 鄙薄的东瀛众女念着幸子教给她们的粗劣汉语,为正在为仙童服务的美惠加油鼓劲,就连之前和侍女长有旧怨的黛姬夫人也同样参与阴笑呐喊。 有什么不对!我是葫芦仙君,怎么能?美惠姐也不该是这种…… 看着把住两胯,瞑目舒泰的侍女张大檀口,极力地想要把那九寸肉棒纳入嗓中的痴女态,警戒心态化为做作的少年迎上美惠睁开双眼的圣洁凝视,没有挑逗,没有勾引,只有最为原本的供奉。两颊紧吸的吮弄和深喉尝试告一段落,美惠纯情地张口舔了两三下冠沟和马眼,桃腮再次包住雁首,左右摇晃着美首,让男孩的宝具顶端充分地在自己的口舌中遨游,打理精细的睫毛闭上后,她又回到了风尘痴女的状态,舌根裹住冠沟的她搅动着铃口,前后挪动的螓首几乎要把男孩的霸王枪整根吞没。 “妾身法号呈露?美惠的法号,能不能叫承露呢?” 嗓子眼顶住雁首的侍女长嫣然一笑,仍是那柔情款款的大姐姐模样,仿佛那口中小弟弟的大棒棒一点都没对她形成困扰。无论男孩犯下什么错误,都会得到她的宽恕谅解。微微张开朱唇,舌尖点弄着冠沟后头的部位,令温暖口腔壁包裹的雁首在两腮内来回摆荡,高速颤抖下,其余众女侍奉起了男孩肉棒的其余位置,环着茎身责罚着他的棒槌,而会阴乃至两丸,好事的女人们同样给予了口舌吸吮唑干的抚慰。 群女磨棒的帝王体验在她们支支吾吾的含混口爆中把大娃抛上了蟾宫,不,嫦娥何德何能可以和这些妇人的手段相比,那个绿茶婊应该只会伸出脚趾让别人舔她才是。怪诞不臣的想法继而连三地冒出,完全把持不住本心的仙童浪叫一声,两股战战,把浓厚稠密的白浆一股脑地喷射出来,把袒胸露乳、口交侍奉的众女淋了一个遍。 既然如此埋在他双腿之间的侍女长全部咽下后,便退出让旁边一女继续榨精。而自己则和其余人等转而侍弄大娃的膝盖、脚心、肚脐、手臂等处。吮吸地狱如此循环,实在是人间极乐,在中原地带,土地耳目盯着葫芦七君,自然是无缘享用这等技法。 往复数次后,阈值渐渐提高的大娃不再泄出精元,无所收获的侍女们自然有些疲乏,幸子状若随意地想到一个更好玩的淫荡主意,她魅惑的嗓音诱惑着大娃:“昨天,大人的后庭没用满足过吧,想不想完?完?全?全?地尝尝做女孩子的滋味,可是啊,有可能会舒服得坏掉哟。” “我……啊!……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哎呦~疼!做女孩子?再说了,这些妖怪都奈何不了我~还会怕坏掉?” 幸子神秘地藏着笑意,搓着男孩的乳尖,食指和拇指的曼妙配合令人看了都有些羞答答的,像是磨镜般地引诱同性友人红豆上的春情,蛊惑道:“做一次又没什么嘛,现在可不就是女人家让你飘飘欲仙吗?光是胀胀的,是不是空有些难受呢?大人你应该也感觉到了,那种进进出出的屈辱~被动~才是最对味的?” 毒妇将舌头深入大娃的耳蜗,舔了良久,向阳刚的男孩子说起了悄悄话,手上和众女的服侍恰巧停止,不得不让精元上脑的大娃同意。于是乎,众女暂且退在一旁喝茶歇息,准备吃瓜看戏。 “我就在这,你咋么让我一个男娃子试试做女孩子的滋味。”大娃被抬出水面,一个机灵,神智恢复不少,小嘴嘟囔道。 “我的好女儿,来吧,大人要试试你的功夫了?”侍女中站出一个不到十岁尚未发育的女孩,正是百合子,淑乳若圆盘般凸于前胸的她清纯可爱,更有母亲的妩媚气质。大娃的脸火烧似地红了起来,被下午还避讳的岛国幼女伺候了半天,居然不曾发现,当真丢人。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她……她还小~” 大娃仅剩的良知推拒着幼女的供奉,可业已堕入淫乱无间的他又怎能拒绝母女上阵的诱惑呢?被拱弄了两句怕被玩坏后,口是心非的他便答应了要求。百合子睁着卡姿兰大眼睛,这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蹲了下来,用生涩的汉语道:”大人,请多指教。“说完,这生猛萝莉就把头埋进男孩白浆的股间,双手牢牢握紧大娃勾起两腿的脚腕,像是推车般的攻入开垦过的菊穴,承自母上的侵夺特色让一向刚强的客人有些反感。 朱唇疯狂亲吻着小菊的间歇娇舌捅入后阴,微妙敏感让大娃的身体一颤一颤,顺着菊瓣舔进去的法子和昨晚美惠运用的技巧如出一辙,看来是师出同门。 “啊啊!啊啊!不要,那里不可以。” “大人,全身最羞耻的地方被我女儿侍候的感觉还惬意吗?和美惠昨夜的侍奉比起来,哪一个更加合你心意呢?”幸子和侍女们眼见乐于强装硬汉的仙童被一个幼齿萝莉扑倒后略带惩罚的侵犯着,个个偷笑着,目不转睛,分明是饶有兴致。 葫芦郎君之首舒服得两腿蹬直、面色绯红,俊俏的小脸宛若红苹果,耳腮火热、鼻翼羞缩、抿嘴咬唇间还真有几分女孩子的腔调。经过一系列的诱导放松,百合子感觉时机成熟,纤弱的身体一手转攻大娃的胸膛的茱萸,微妙揉弄,好像年纪幼小的她也对男孩子的弱点谙熟于心一般,可以和长辈们一较高下。 “大人,帮美惠姐姐舔一舔穴嘛~她这几天照顾你,照顾得可是很辛苦哒?” 萝莉忽然吐出的汉语本当上手,非常流利,而秀着脸、赤身上前的侍女长沾着泉水,坐在了男孩的腹部,贴着他耳边低语鼓励道:“帮帮我,大人。谢谢啦~”随后,跨骑在少年身上的侍女长,张开两条肥美大腿,径直将粉粉嫩嫩的小穴对准了男孩的嘴巴,两膝压住了他的臂膀,略带强制意味地把媾户抵在了他的嘴上,双手扶正了仙童的脑袋,十指打旋着抚摸着。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太白诗句划过心头,美惠那含蓄又不羁的处女叫声在众女理解和憧憬交织的目光中令少年免去受到侮辱的抵触,好像是他顶入美惠蜜壶媾户内的舌头和侍女长的娇舌连接在了一起,两人共同地发出欢爱钟鸣。 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步骤,百合娇嗔地欣赏着遭到心上人骑脸输出的大娃,听着大姐姐的娇喘连连,漫舔朱唇,冲母亲点头,幸子将早就准备好的润滑膏油递给女儿,有些怜惜地对大娃道:”好好承受做女孩子的滋味吧,大人,记住以后该咋么自我安慰哦~” 大娃心生警兆,但浸淫在温柔乡中的他早就迟钝异常,百合子双手捧着沾有润滑油膏的符箓铜棒,豁出全身力气捅进了大娃的小屁眼子内,括约肌几乎撕裂的痛苦扯碎了他的一切理性,而神乐幸子欣然一笑,待那根硕大的按摩棒连根塞入男孩后庭的瞬间,按照黄泉仙子授予的秘法重新激活半妖血脉,妖气鼓荡在山泉间,肚脐喷出一团培育多时的蛛丝彻底封死了大娃的小菊,又素手按住他的丹田要害,和内里潜藏的宫莲香呼应,下了另一道禁制防止仙君以变身神通逃过菊穴内的可怖抽插。 疼……唔……啊……啊啊啊! 舌头被塞进媾户、因舔舐心上人小穴色诱分散神智的大娃就是再笨,也知晓中了圈套,那含情脉脉的侍女长冷漠起身,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阴道里还挂着男孩拉丝的口水,她信步躲开幸子大人和百合子小姐射出的蛛丝,任由男孩缠在了愈发厚重的蛛丝里,痛苦地呼救。美惠大姐姐和这些村女确为凡人,做不得假,可谁说凡人就不能为虎作伥了呢? 周身丝线越缠越多的仙童像白蛆拼命打滚喊叫,伸出小臂,小手往屁股摸去,想要拽出那根还兀自在他菊穴里抽插震动的按摩棒,可整根入内的情况下哪里取得出来,无异于提发自拔。铜棒上的金属凸起旋刮着柔嫩的直肠壁,身负九牛二虎之力的男孩的苦楚只能在众敌环伺的屈辱被擒中独自承受,还得被百合子出言辱骂道: “真是个可怜的小废物呢~被女人家干得不要不要的,臭不要脸?一点都没有大和国的男魂呢~” 从东土上仙沦为阶下肉奴,从世外高人变为妖邪奴隶……一步一步、一点一点……黑寡妇的谋算把男孩的反应悉数计算在内……可是,如果能召集兄弟、来此降妖?倘若莅临瀛洲后,在妖气不兴处找到通晓语言的向导?假使在中桃花瘴后,及时撤回辖地,再做计较?亦或者从此地偏僻的所在发觉幸子的供奉过于丰盛? 悔恨交加的念头占据心扉,可耻败北的男孩望向周遭不着寸缕、笑语嫣然的瀛洲女郎们,仿若为她们这些凡人而战的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牲畜,交易给妖女们宰杀后便能收获唾手可得的奖赏。 “上仙恕罪,此乃瀛洲名宴——女体盛,以处女为桌台器皿,向贵人献上佳肴以表达敬意。更能锤炼用膳者的佛心,使之不为女色所扰。可是越过上仙同意,恶了情绪,妾身,不,罪妾自作主张,实在该死!本以为仙长和八百万众神一般,需要女色供奉才肯出手助人,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神乐家女主人那卑顺至极的赔罪近在眼前。 “带脚步……呃,没……没……事哒?” 侍女长大姐姐那柔情蜜意的宽慰犹在耳边。 “知……知道了,我……哇!我再……也不敢了。” 萝莉幼女百合子这委屈巴巴的求饶情形宛在。 约莫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赤身裸体的少年才无力地趴在地上,双眸无神黯淡,摧心剖肝之中汗水淋漓,捂着因春毒鼓胀的下腹肉棒不能解脱,而在后庭不断胀大频率加快的按摩棒更是难以忍受的蚀心折磨,心智碎裂的他恨不能相信这仅仅是幻觉,或者噩梦一场。 可惜,现实并不因仙童后悔而改变,那触手可及的温柔乡终究只是梦幻泡影,而英雄冢的阴谋才是真切实在。以莲生的宫莲香催发情欲,深埋体内,与润滑油脂融合后更能成为散功剧毒。 “哦,对了,姐妹们,你们前几天不是一直说看不得这臭娃子倨傲张狂嘛~在运上回大唐的船之前啊,你们可以随意折辱这位仙?长?大?人?也方便我日后调教的说~请务必把他的自尊肏?烂?干?碎?呢~” 得了母上吩咐的百合子隔着蛛丝用力撸动着男孩的粗长肉棒,和其他女郎们商议着待会儿是用乳交还是足交来图个新鲜,笑语晏晏地看着大娃动弹不得的羞辱样子,沿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正在奢求地望着远去的美惠雪白的背脊。 是的,和对他还残存着施虐欲望的岛国萝莉与羞辱计划的东瀛寡妇比起来,这凡俗侍女才是真正绝情的存在、道心种魔的天才。 看看我,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两眼流泪的卧地少年停下翻滚,心如刀绞,也没有换回美惠的一眸回望,只有太上忘情的侧脸。“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妖女和诸多凡俗女子纷纷猖狂大笑,盖因在这瀛洲偏僻之地毫不费劲地擒获了葫芦娃中的主力。 首战大捷,实在快哉! 正是: 寻香追梦抓龙筋,肝肠寸断嚼酒寒。 弑父妖姬诞恶女,侍妾缘何非佛坛? 冤死桃夭卿有泪,荼蘼花了辨仙凡。 伤心还属风凉夜,憔悴玄君入归船。 第7章 第七章 赴庐山公主求仙问道 渡东海妖将驯犬熬鹰(10月19日更新,第一卷完结) 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唐·李白 开元年间的繁华盛况随着中枢长安的日渐糜烂成为过眼云烟,经历了安史之乱的板荡,陇右李氏的子孙再度陷入了放任自由之中。滥开边衅、自成一域的节度使武人,刮地三尺、勾连胥吏的豪强地主,贪赃枉法的方伯高官,结党营私的世家大族……每一项都是压在江山社稷之上的索命利剑,而唐懿宗却对此置若罔闻,国事积重难返,又有权臣遮蔽实情、宦官曲意逢迎,也无怪乎日后庞勋作乱、黄巢起义,杀得乾坤变色、百花荼蘼。 作为上下流通最为重要的科举制度,亦在咸通年间变了味道,常人若是想考个明经,做个刀笔小吏,还算容易,但想有志成为封疆大吏,须通过策论成为进士,则又得经过重重舞弊和人情往来。正所谓:“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不成进士,又如何能左右朝政、根治缺漏呢? 魏晋南北的隐居风气由此又重现于世,不少不第才子效仿竹林七贤放浪形骸、以发泄对混乱时局的悲哀,也有人想通过当今圣上想要打造“野无遗贤”的口碑,来走一走这终南捷径。 江洲庐山正是这么一处隐居名胜,文人骚客提笔留名无数,正适合倾慕太白工部的后辈们相互吹捧,经营名气,将他们圈子里的劣赋烂作粉饰一番,以闪耀文坛,若是有朝一日得闻圣听,封个从五品的散职做做,那也不枉此生了。 “月映香炉生迷烟,遥望飞瀑落九天。” 八月夏末,三五成群的酸丁书生又在这三叠泉瀑布下的一个小亭饮酒作乐、附庸风雅,玩着行酒令,令官乃是这群人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从六品官员奉议郎,诨名不雅,又不敢专擅改名,故而喜好他人称其为张奉议,一嘴三柳胡须,颇有东家做派,看着行起通令来猜拳掷骰、不亦乐乎的大户子弟酒酣之余粗鄙举止,更有几分高人气象。 适才念诗的则是此地新晋豪强的子弟赵佳仁,摇头晃脑,微醺开口,正是“文抄李杜诗篇,赋凑骈四俪六,自比扬雄张衡,才若江河恣流”,自鸣得意写在脸上,知晓此句化用于李白的众人不以为意,毕竟这宴席还是人家摆的,又岂能冒昧点破?至于那些胸无点墨的家奴仆从也借着主家的酒兴纷纷喝彩,营造一派宾主相得的模样。 “高!真是高!” “太白下凡!文曲转世!” “这诗赋水平,赢得三甲,绰绰有余。” “对对对,赢麻了!” 眼见是吹嘘得越来越离谱,赵家子弟眯着醉眼,哈出一口酒气,示意家中婢女接着奏乐接着舞,蓦地,一阵清冷笑声自山间石阶上缓步而下。 “乡土樵夫,偏好斧正佳作。好妹妹,你说这下联该怎么对?” “主家可不能太过随意,与丫鬟岂可姐妹相称?奴奴勉强对就是了,故城渔民,正爱沽名钓誉。”温婉的吴侬软语从那清冷女子附近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又发现一票彪形大汉步行在华美轿子一丈外左右,龙精虎猛,像是出身河西的凶猛军汉,可那目不斜视、沉默是金的气质又不似那些功名但凭马上取的桀骜边军。 “不妥不妥,这斧正佳作和沽名钓誉对不上呢?” “主家可别再为难奴奴了,碧儿又没学过多少诗词,怎能舞文弄墨?”酥得人耳热喉动的撒娇从年方豆蔻的丫鬟口中脱出,透过轿子侧边掀开的珠帘,可以浏览到豆绿色齐胸襦裙胸口处稚兔欲走,发育得十分饱满,勾得人食指大动,再瞧那瓷肌玉容,恨不能一吻芳泽。 不过呢,这些酸丁和东家好歹得自持身份,又碍于对方家丁众多,不敢行那平日里做惯了的欺男霸女之事,只得压下愤恚,听对方言语: “那姐姐就来个横批吧,叫‘田园牧歌’。” “这是何解?”应答的丫鬟却不是适才的绿裙吴女,她声如黄鹂,尖细活泼,一听音便知道不是个闲得住的主儿。她在轿子窗边捏着碧儿的脸庞,淘气地望向窗外,像是一只几个月大的三花奶猫,对这大千世界难捱好奇。 “朱儿,你早早从官婢转为私奴,应是没见过乡下光景,自然不知箇中妙处呢~” 张奉议出身寒微,省得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无非是讽刺大伙卖弄文采,虚有其表,犹如田园牧歌的幻想和残破乡村的现实对照,虚伪不堪。“哼!哪里来的刁蛮女人,竟然如此大放厥词?!”赵佳仁酒醒了一半,仔细瞧了瞧对方轿子和护卫人数,猜测着也不是什么贵胄达官的眷属,多半也是富商之流,又起了强夺妇人的心思。 “就是!指不定是南诏细作,过来探听我大唐军情!” 主家一抬屁股,这师爷就有了主意,一招血口喷人,就率先出马,也不知这南诏和江洲翻山越岭,将近千里之隔,怎么就要来打探情报?总之到了附近赵家把持的县衙,百十个家丁料理了三女的护卫,生米煮成熟饭,待日后苦主证得清白,也无济于事了。 “哟~不知这庐山之中,还有心忧朝廷的超然之士呢~” 轿子中的女主人悠然发话,讥讽之意呼之欲出,张奉议也是个年老成精的,心知她们身边的护卫精悍,恐是官宦妻妾,本想劝阻一二,可谁料到这赵佳仁色令智昏又脾气火爆,再也不加掩饰,大吼一声:“动手!擒贼!” 呼啦啦地一片家丁操持着水火棍等物事便围了上去,若是眼神仔细,甚至能从后排几个镖局改业的趟子手的手弩看出些伏波弩改造而来的架势。这赵家人虽是近年来在江洲兴起,但关系盘根错节,已经不能等闲视之,就连这违禁军械也不在话下。 “别闹出太多人命就行了~” 女主人一声吩咐,众护卫齐声称是,整齐划一的抽出腰间百锻钢刀,成一个锥子型就杀向阵线不整的家丁们。心思灵快的老油子们瞧得出对方不好惹,偷偷慢下脚步,放过身边几个对赵家心怀感恩、急于立功的愣头青冲了上去。 果不其然,纵使不用陌刀马槊,这群军旅出身的护卫手起刀落,几个呼吸间便把冲得最前的七八人剁成肉块,肠飞血溅,竟不是其一合之敌。锥子阵长驱直入,顶多有过侵夺富农田产时械斗经验的家丁哭喊溃败,成倒卷珠帘之状,空有军弩,歪斜一射,也不再度上弦。唐朝尚武,赵佳仁手底下确有几名教头镖师出身的护院,可哪里能凭地主家的狗腿子敌得过这凶残边军。 这不,平日吹嘘自己“拳打常山赵子龙,脚踢秦末楚霸王”的王护院一面对着逃跑的家奴拳打脚踢,呼喝着让他们应敌,一面不断后撤站位,打算赶紧风紧扯呼,可一柄飞刀斜掷而出,刚好插在这人心口。剩下的仆从顿时作鸟兽散,而那些酸丁诗人或一跑了之或腿如筛糠,至于为宴席做东的赵佳仁更是屎尿迸流,黄了一地。 “你……你!” 为首的军汉亮了一下腰牌,那赵家子弟虽没什么眼力劲儿,可大字还是识得。“金华公主——当今圣上的女儿!”响雷划过心头,赵佳仁不顾胯下污秽黏腻,赶紧叩首如捣蒜,要知道此刻若肯求饶,还可能死他一个……若是担上谋逆罪名,那可是满门抄斩。 三女坐在人力轿子中嗑着瓜子果皮,享着地方贡品,等护卫清理完了,方才施施然踏出轿子,朱碧两女在主家的艳姿下黯淡无光,只看那女子衣香鬓影、珠围翠绕,说是公主,却更似贵妇。丰腴有致,仿若玉环贵妃再世;妖娆华贵,可赛虢国夫人重生。慵懒神情切换林下风致自然而然,宛如春风过境。 “哟~这可不是江洲赵氏的子弟嘛?怎生不好好待在家里,却在这深山老林里冲撞圣明天子的儿女……” “小的……小的不知是公主殿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唯求公主别扰了避暑兴致,饶小的全家性命,至于小的……小的烂命一条,但凭发落!” 或许是全家老小的命都坏在了自己手里,又或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赵佳仁的话还算有几分水平,比他的歪诗好上许多。 “你说你是无意冲撞,那孤还说你江洲赵家私通南诏,特意过来行刺于孤,想要挑拨离间呢~孤的姐姐安华公主嫁给那南诏国主,谁知他呀,还得陇望蜀~” 软绵绵的语气藏着刚硬机锋,满脸血泥的赵佳仁口呼不敢,但半句冤枉也不能多说,按他自己平日的跋扈飞扬揣摩贵人的想法,对方气不消之前,万万不能触弄霉头。快叩得头晕脑胀之际,活泼顽皮的朱儿捏着桃红齐胸襦裙的裙角,快步跑到主家身边,向主家说起了悄悄话儿。 凤眉微拧、若有所思的金华公主念在微服私访的目的,轻启朱唇,发落道:“孤此来寻仙问道,不宜多加杀戮,今日已见血光,可恕你冲撞忤逆之罪,只是若不处罚赔偿,又会助长乱臣贼子的窥探之心~” “小的……小的这就回家把今年新得的地契献给殿下,来年必赠厚礼,亲往长安,为殿下贺寿!” “就这?” “小的愿献府中三百私奴,充作官婢,为殿下效鹰犬之劳。” 赵佳仁见公主殿下挥退左右,来到自己跟前,却没有半点起身反抗的念头,只瞧她踩着楠木凉鞋,带着金玉脚链,慢悠悠地踩在赵佳仁的脑袋上,压得他没法抬头,夸赞道:“你这小脑瓜倒是挺机灵的,可惜这点小聪明终究不是大智慧,所以啊……就你也配姓赵吗?” “不配,小的不配!” 屈辱在男儿的胸膛中爆炸,柔弱无骨的蹄子在头上磨蹭,赵佳仁的气血涌上心头,可又化为屈服,莫名地,胯下那根曾御女无数的子孙根儿支棱了起来,好在头垂于地,宛如狗趴的他并未显露出那根签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自我欺骗似的心声杂夹过林风声。 “不配姓赵,那可是自绝于家族,好姐姐,你说中原人不是最讲究孝悌了嘛~怎么会出这种不肖子弟?”发话的朱儿依然是那副跳脱鸟儿的叽叽喳喳,这才看清她的瞳孔棕黄中含着些许琥珀色,像是身负胡人血统。 “奴奴也不知道,但是啊~不想做人,可以做狗嘛~”腹黑的碧儿初露峥嵘,一句话就把赵佳仁逼到了死角,是放弃为人的尊严还是触怒金华公主换得前功尽弃? “汪汪!汪汪!” 痛哭流涕下阳具不复强壮,萎靡得和直冒鼻涕的鼻孔一般抽抽答答,细腻的脚纹和头顶的发旋相接,颇似抚慰可爱狗狗,可这恶毒女人的言语还未结束,只听她说:“哦,对了?孤的府上还缺个秉笔太监,做狗的话还是太委屈你这读过圣贤书的奴才了,不若做个阉人好了!” “欺人太甚!” 赵佳仁怒得满脸涨红的血污面孔难看怒意,紧紧把头摁在泥坑里,而这伏低做小的态度和他不停颤抖的臂膀放一块,那内心煎熬也就不言而喻了。 “要不一块满足他,就做条阉狗好了~” 朱儿的补刀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毫不在乎离阉狗近在咫尺的主人,而公主殿下也没责怪手下婢女的意思,挥挥手让大汉们把赵佳仁架走,恐怖如斯的金华公主面色转冷,心中暗道:“这刚一进仙君隐居的场所,就惹出这件腌臜事,还真是晦气呢~” 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露出上乳风光,而那百花曳地裙则开了边料,由两位丫鬟拾起裙角,无碍那雪肌玉足招摇在外。小名李媚儿的金华公主此次微服私访,正是为了寻找于山中居住的葫芦郎君中的第二位。 兼具千里眼和顺风耳两种神通,得了西王母赏赐后更是会了玉虚神算的些许皮毛,生性聪慧的二娃时常下凡,借助凡人力量降妖除魔,较他的兄弟们多了许多烟火气和世故经验,也算独此一家了。不过,既然喜好布局谋算、人前显圣,那二郎的拳脚功夫也落了大娃和三娃数成,更是掺和进了动荡时局,染了因果报应。 不,细吮麦芽糖饼、畅饮蔗浆樱酪的天子千金便带了人手找上门来,不知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花开两支,各表一朵。 阴暗潮湿的船舱晃晃悠悠地在海波中翻转,龙骨穿过铁梨木船底,几经风波亦不曾腐烂,但从上层甲板和开关处渗下的海水却不能免除,稀稀拉拉地淋在压舱物和牢笼内囚徒的身上,十分凄惨。 冰冷刺骨的寒颤攀上少年囚徒的背脊,冻得他一个激灵,险些打出喷嚏,勉强忍住后从半梦半醒状态中脱离的大娃这才重新领教周围的环境,看了五六日的他本应将之完全记下,可没日没夜的颠簸航行和妖怪们的折磨却让他不能铭记于心。 若不能做些什么来分散心中的苦闷,那失手被擒的屈辱势必会浇透他身为葫芦仙君的傲骨,届时,悔不当初的痛楚铁定会把黑寡妇实质上的肉奴生生逼疯。 精钢打造的牢笼栏杆横竖皆备,外有可拆卸的辐条供外人开合,栏杆间的夹缝大多只有不到孩童一拳的尺寸,牢笼内的奴隶万万没有可能逃遁,唯一稍大的口子也仅仅能供三尺宽、两寸高的餐盘通过,位于牢笼的底部。倘若大娃想要找些食物果腹,还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想来又是那恶毒的未亡人所设计的造物,处处透露着折辱仙童的“匠心”。倒不是少年多心,这精铁笼子狭小逼仄,真要取食,那肯定会趴倒在地,那形象就像是只看门土狗般毕恭毕敬。 笼子外放着数个用榫卯卡好的货箱,里面盛放着幸子此次返回大唐疆土,需要带回给黄泉的贡品以及日常的商贸往来,对此懵懂无知的男孩只当是东瀛人妻关系人脉横贯东海,不疑有他,浑然不知被送到黄泉仙子手上后的可悲命运。 大娃的视线从贴着封条的货箱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时藏在肉嘟嘟臂膀下的健壮肌肉消去八分富态、露出精壮原型,但神色不免因无法吸收天地精华而颓态尽显,两颊消瘦的他又不肯吃幸子所提供的料理,生怕又中什么奇门春毒……回过味的他自然明白此前在瀛洲的“治疗”猫腻满满,可此时尽管塞入粪门的符棒业已被取出,但下腹丹田的封印却依然牢固,无法运功的大娃没法解毒,只能受制于妇孺之手。 仅留一条裤衩的他周身因擦伤而红痕遍布,无力的倦意攥住了他遭受榨取而无从恢复的肾部和躯体,就在此时,锈蚀的门栓扭转声从舱门处传来,那小心翼翼又怯生生的女声道:“大郎,该吃饭了~” 那是未亡人专门委派去给大娃送饭的人选,这几日仙童后知后觉地发现络妇村中的女子为虎作伥,早就受过幸子夫人的全套培训,汉语娴熟,之前装作不懂东土言语只是为了给自己设局、放松警惕、随意举止罢了。懊恼交织气节,仙君此前还趁黛姬送饭时,手卡槽口时狠踹牢笼,震得她手腕淤青,事后小英雄心中有愧也得在人妖有别的大是大非面前憋住,今日打着绷带来送饭的小妇人委委屈屈,活脱脱一个两头受气的受气包。 咬着嘴唇的她熟络地走到牢笼外,在波涛汹涌的外界影响下跌跌撞撞地来到昔日贵客的牢笼边,远远地放下餐盘,里面仅仅放着一小碗肉松拌白粥、再配点酱菜,寒酸至极,与先前海珍海味尽供君口的奢华对比鲜明。 “大人……多少吃一点吧……” 一听到讥讽意味浓重的“大人”二字,大娃拳头一紧,浓厚的愤怒酝酿心头,怒斥道:“滚!”颤巍巍的小媳妇本想推入餐盘后立刻撤走,可谁料那无可辩驳的主人颐气指使地道:“哟~小废物现在只会对凡人耍威风了吗?可真是令人好怕怕呢?” 琼鼻稍阔、充满性欲暗示的东瀛寡妇悠然现身,却没有身穿最是典雅标致的黑留袖,表明她的人妻身份,而是换上了那身由黄泉仙子赐下的玄墨色皮衣战甲,紧致的束腰托着上方两侧承载傲乳的罩杯,深海沉铁打造的亵裤花纹繁复、外抹一层水溶蕾丝,更添妖冶,而肉感十足的大腿下膝盖处便是两只尖根高筒靴,锐利的尖刺凸出,暗红乃至褐色的色泽表明曾有不少鲜血渲染其上, 油亮的胶皮手套闪着蕴含魔力的光泽,牵引着人的视线往这蛛网缠绕的恐怖法宝上停留,丝毫不曾怀疑它的主人只要轻勾手指,那或粘稠或锐利的丝线便可缠住自己的身躯,然后猛烈拉扯,达成可怖的绞杀效果。 “不肯吃饭的挑食坏孩子……打伤侍女的粗鲁蛮小子,怎么能不被好好教训呢?” 妖仙麾下的主力大将甩出两道漂亮的鞭花,从外打开了牢笼的囚门,惨然跌倒的大娃勉力单手单膝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想向这奸计百出的恶之花献上任何屈服意味的行为,可是下一秒,那绚烂的九节鞭破空尖啸,劈打在他宽阔健壮的背脊上,抽得他踉跄一摔,花容失色的黛姬亦是在旁跌倒,手足无措地瞧着神乐家的女主人替自己出头的举动,暗自担心。 “不想被妾身用蛛丝拖着出去,像条死狗般丢脸的话,就自己站起来……哼?有欺负侍女的本事,就没有堂堂正正站起来的力气吗?” 黑寡妇酷毒的话语逼迫着大娃撑着身子起立,对着欲扶还休的黛姬瞥了一眼,故作不屑地冲神乐幸子问道:“臭妖精!你又有什么花样?” “只是些顽劣孩子需要遭受的责罚罢了,跟我上了舱室,你就晓得了?” 大娃本能抗拒着听从妖孽的安排,可是又怎么敌得过未亡人的意思呢?这几日他听到隔壁舱室内凡人男性凄厉的叫喊声、皮鞭的抽打、妖女们的阴笑……乃至锅炉煮沸、烹饪血肉的不详之音,就算有心抗拒,被封禁神通的仙童又哪里是全副武装的蜘蛛精的对手,不得不把两臂背到身后、任由对方甩出蛛丝钳制住自己的双肘及双腕。 寡妇不顾沉默着计较得失的少年,先行一步,在黛姬作出“请”的手势后,落难的仙君只能慢慢跟上,掩饰着脊骨无力、四肢发软的现状。在瀛洲被玩弄得筋酥骨软之后,大娃在昏睡中被众女抬上这艘楼船,故而还不知构造,顺着长不知几何的木质阶梯抵达甲板,他才领教了这艘专门为黄泉仙子奉上供品的大船究竟为何等的艨艟巨舰,长约三十丈,宽约七八丈,三桅风帆宽大高扬,撞角处还有一面用以操控方向的平帆,乃是远洋船中的标杆。 不知日夜的大娃嗅着咸腥海风,感受着正午阳光的笼罩,瞭望海鸥,一洗连日来被困于船舱底部的发霉感觉,神清气爽之下,底气稍足,暗自运功,吸纳天地精华,松动禁制,果然有效。至刚至阳的太阳光芒顺着经脉疏通气血淤积,缓缓冲击着下丹田的堵塞,皮肤黧黑的船工在幸子的指示下前往舱底、对水密舱进行例行的检查维修。 叽叽喳喳的女孩们也在这水波稍缓的艳阳天在甲板上打闹嬉戏,视周围那些辛苦工作的男人于无物,仿佛她们是天生的食利者和享受者。 “要是早点能察觉络妇村中的这种异状!” 藏起后悔的大娃又想到了初入村庄时男性们猥琐度日的窘状,若他当时能够深究……哎,我还是太过自傲,未能忧凡人之忧,故有此厄!悔悟中的仙童念及西王母封赏时的敦敦教诲,现在想来,哪一句不是至理名言,哪一句不该仔细研读,可自矜气力过人、足以盖世的小英雄终究没有下沉到他应当守护的人们的层次,以至于身陷囹圄。 黛姬在旁偷偷查看着男孩的神色变化,猝然,一个青春活泼的人影闪到她身边,把生性胆小怕事的她惊了一跳:“当当得当!黛姬姐姐!你伤得怎么样了!”她不足十岁,俏皮可爱,正是黑寡妇同神乐家主的女儿百合子,此刻的她可没了半分在络妇村中装乖扮嫩的调调,只瞧斜眉挤眼的小妮子神气地蹦跶到男孩身边,怪神怪气地唱道:“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东土贵客嘛~几天不见,这么拉了~明明我们扶桑在你们大唐更东边,却一点都不知耻地自称,还真是厚脸皮呢?” 羞怒交加的大娃本想还嘴,可不善言辞的他又哪能构思出精妙言语还击,而和一个小女孩置气,就算胜了,也不体面,人在屋檐下的少年只能低头一扭,显示出不合作的态度了事,也好,在太阳底下多站一会儿,就能多恢复一阵功体。 可似乎早早识破了他的盘算,幸子仅用一个眼神,就让女儿刁蛮地推着大娃进入即将把他彻底击垮的密闭禁室,穿过楼船主干的走廊,那阴森的房间大小和络妇村中的村长室相仿,还未踏入,便透出一股血腥气,应是未亡人专门用来惩罚下属和奴隶的专属空间。 铁梨木的房间壁上还夹了一层青砖隔音,钉入青砖的铁钉并不完全没入,用以盛放柄部带着挂钩的各式调教器械,光是鞭子就有散鞭、软鞭、马鞭、硬藤鞭、镶钉鞭数种类型,看得人不寒而栗,而羽毛棒、手拍、项圈、镣铐等事物则摆在墙边的陈列柜上,整理得井井有条。再看向另一边,木质枷锁、叉型铁架、束缚衣等事物同样分门别类地安置好,昭示着此间女主人正是此道高手。那拘束架和麻绳结环边放着的物品就更是恐惧的召唤物——铁梨花、尖峰凳、牛皮绳、镶钉铁椅……那种种斑驳血迹说明幸子夫人对它们的运用炉火纯青。 房间中央放着三角状的木马刑具,天花板上横纵交错的扶手杠条的用处惹人遐想,可摆放在房角角落的火炉和内里灼烧着的烙铁又可以轻而易举地击碎这种幻想,至于旁边的深重水缸则暗示了另外一种不可忍受的痛苦。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被这肃杀的气氛吓得稍稍慌神,口不择言的大娃出口后才体察到发言的不妥,可又哪里收得回来?笑语嫣然的未亡人轻声解释道:“没什么啦~只是用我招呼手下的方法,把你这小蛮牛驯得乖乖的……怎么啦,见了点血腥,就吓得软了?” 待母亲说完,百合子淘气地奔到男孩身后,趁他双腕被束缚在腰后的窘迫时刻,正大光明伸出小手,来了个猴子偷桃,食指和中指顺着屁沟滑过会阴,在那壮实的两颗卵蛋外用力捏了一把,震得少年羞红脸庞地咬唇,可又奈何不得。 “回禀母上,这红娃子的蛋可没被吓软,硬得很呢?” “嘻——没想到进这审讯室前还耀武扬威的娃子,见了酷刑玩意儿,还这么‘大’,是个真男儿哟~”避开恶毒萝莉仰望的男孩把脸别过一旁,而一袭束腰皮衣打扮的人妻女王恰巧笑语盈盈地在那里恭候。两人的言责像刀子般扎进葫芦郎君之首的心里,刺得他血流不止,偏生没法还击。 “你……你!” “可别结巴了,小废物。我家主上还指着你这身子做补药呢?” “什么?” 惊雷滑过大娃的心头,他可不曾料想这毒计百出的黑寡妇竟然还不是幕后黑手,顿时为他的弟弟们和天下苍生而担忧起来,怔怔不能言的反应被神乐幸子瞧在眼里,愈发得意地撩拨起来:“红娃子,只要你能在半个时辰里不叫饶,我就放你好生休息两天,再和我真刀真枪地过上一仗,省得你又仗着气力欺负我这些凡人姐妹。但要是你输了,再让我抓到欺辱侍女的事情,我可要让你见点血~”言讫,皮衣女王在男孩身前的地板上放置了一炷长香。 “臭妖精,你等着!比真功夫,我可不怕你!” 说着,提鞭在手的女王样未亡人将瓜子脸搁在胆小怕事的黛姬肩上,狠狠朝男孩肩上劈出一鞭,抽得他再度跌倒在调教室的地板上,血淋淋的痕迹在男孩吃痛之下因无法抑制的自愈能力缓缓消散。 “你呀,在外面吸收阳光元气,恢复得不错嘛~可惜了,我这房间四面封死,你待会儿可是一点天地精华都没法借助的哟~” 适才借助光亮修复功体的举动早就为经验老道的妖女所捕捉,没有当场点破打算的原因,只是为了带入禁室后,进一步增强奴隶的被掌握感和挫败感罢了,通晓人心的蜘蛛精儿凶恶地踏在四肢撑地、勉力振作的大娃背脊上,长筒靴的尖靴根儿陷在男孩的肉里,那痛楚不言自明。 见此情形,禀性恶劣的黑寡妇非但没有任何怜悯心思,反而乐在其中,施虐欲望高涨的她猛地下压踏长筒靴,将男孩“钉”在地上,吃痛叫喊本能上顶时她巧妙抽足而出,再是一记大步流星地正踢腿,不偏不倚地踢在大娃刚刚抬起的小腹,勾刺戳破仙童的皮肤,留下触目惊心的鲜血印子。若不是大娃领会八九神功,大力神通之余还会些护体功夫,这两下换了凡俗男孩保不齐要被踢出个肠穿肚烂。 东瀛妖妇可没什么甲仗齐备的女将对付手无寸铁的小孩的羞耻心,恃强凌弱刻入岛国文化本能的她理所当然地施咒解开此前束缚男孩两臂的蛛丝,又指使女儿把这“肉猪”抬上调教器具——地板上的特制木枷,半死不活的大娃脖颈被活生生摁进了木枷下半部分正中的半圆形里,两只手腕一左一右如法炮制,等他精神稍微清醒,“啪嗒”一声脆响,木枷的上半部分严丝密合地与下半部分扣了起来。 而不可一世的仙童自然也不得自由,头颅和双手因刑具连接在一起,不得不同进同退,就算功体封禁的他还有些余力反抗,也在未亡人的设计下作古了。拼命左右晃动的举动也只是收获了纹丝不动的结果,大娃艰难扭转半边脖子,才看见这木枷的两头被铁质插销锁死,和地板连接在一块,估摸着还要暗梁埋在地下,就是他神功恢复,想要扯开,也非得把这房间搅得个上下倾倒才能脱身。 上身受到禁锢的仙君慌乱地甩动脚丫,可谁知脚踝上也早早被百合子与黛姬牵上铁环,由精铁锁链高悬房顶,顺着上方的滑轮收束链条,把头颅手腕俱在枷锁中的男孩的下半身笔直地吊紧,仅剩一条裤衩遮体的屁股直挺挺地对准站立着的妖女,两腿则岔开在她的身侧,将那私密的所在毫无保留地献上。 “真是个不知羞的小废物,居然一被妖精们禁锢起来、要上家法,就胀得那么大~” “不然怎么叫‘大’娃呢?” 百合子适时补刀的同时为母亲捎来一盒蜜蜡,幸子熟练地用锐化蛛丝切成数团,授予了低眉顺眼的黛姬,指使着这位凡人侍从:“来吧,就让我的好妹妹黛姬来为‘大’人脱脱毛,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黑乎乎的下面可不让夫人们喜欢~” “你!你怎么能?!” 恐惧中的懵懂男孩曾一度隐隐自傲于自己的尺寸和率先发育的毛发,可是神乐幸子的第一件事便是剥离他这自以为是的成熟。切过块的蜜蜡很快从旁边的炭盆中烤化为汁水,由黛姬裹着湿毛巾的两手小心地呈给主家,热汗流淌下,她脖颈脸蛋间萦绕的淡淡胭脂味混着少妇体香突入男孩的鼻孔,无法看到正前方之外角度的仙童紧张地缩着身子,可被钳制住四肢的他偏生避无可避。 黑寡妇取出一柄银勺舀出较体温热出许多的蜜香蜡油,从沸点滚烫方才冷却稍许,嘟嘴邪笑的恶之花一手叉着束腰保护的纤细腰肢,另一只柔荑潇洒一扬,把那烫得冒气的蜡油活生生地淋在一无所知的男孩背部,力道之大,泼洒在大娃背上的蜡油甚至飞溅到了他身下的地板上,缓缓渗进砖缝的过程和突遭厄运的惨叫混淆彼此,透露出一种残酷的美感。 若是可以挪动身体,想必生性高傲的葫芦仙君的身子骨业已弯成了一只虾米,可是脖子和双腕俱被困在圆形孔隙中的阶下囚只能发癫般地抽搐着身体,口中痛楚地嚎呼着“啊啊啊啊啊!”的声响。 “痛吗?叫吗?女儿,你要记住,叫得够痛,说明你驯犬驯得越是得中哟?”在猎物间歇性的呜咽中,蜘蛛人妻莞尔嬉笑,好似值得庆贺的喜事刚刚发生。给大娃立了下马威的她接着朝百合子吩咐道:“来吧,我的乖女儿,在黛姬妹妹给这牛犊脱毛的时候,你就为之后的挤奶工作准备一二吧~” “好耶!” 欢快的童趣声渐渐远去,被萝莉爆菊、达成最后一击的大娃惊惧退散,可又担心之前起过矛盾的小妇人挟私报复,在遭到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不容这命运多舛的男孩不多疑。冰冷的金属感拂过他的屁股,衣物紧密附着的感觉不再,说明锐利的剪刀方才剪掉了他仅有的遮身布。 明明早就赤身裸体接受过岛国众女肉身侍奉的东土上仙不知为何颤起了身子,仿佛着密室之中的调驯是一种全新的体验,那从未修炼果的娇嫩小手掰开他之前惨遭插入的菊穴,但不是为了重复凌辱,而是为了观察周边臀肉的毛发方向,小心翼翼地顺着毛发方向抹着趋于温暖的蜜蜡,细腻到大娃皮肉可以直接体会到指尖的摩擦和细致的指纹,而非隔着油膏的粘滞感。 细致入微的侍奉体验却不再能让一招被蛇咬的少年品味到什么旖旎和心动,在另一边臀沟如是处理后,小妇人柔弱无骨的双手拢住了男孩垂下的阳茎,拖拽着笋皮向后褪下,本就昂扬挺立的男根顿时现了原型,露出里面淤积了几天的精垢。暗暗吃痛的大娃想扬起下巴、转移注意,可谁知黛姬又重新把茎皮推了回去,愣生生按下他萌生的欲望。 是的,只为了把公鸡涂油罢了,可不能想歪了哟~ 悸动得几乎幻听的囚徒呼哧呼哧地吸气呼气,忍耐着春心搏动以及下腹烧起的欲火,脖子和手腕的擦痕不若先前的伤口那般立时恢复,想来积攒的精华已然因幸子的酷刑调教而消耗大半。 “该帮帮你了呢~” 不知是说大娃还是说黛姬,在小妇人处理完男孩的两胯后,黑寡妇将房顶槽内的滑轮向后挪了挪,由此令大娃的身子不再是下肢抬起,而是和上身持平,平行于地面,她粗暴跃起,大马金刀地落座在男孩的腰上,痛得仙君百骸战栗,然后便扭起大娃的左腋,胡乱地来回揉抹着油膏,并不想在这奴隶身上细致服侍,另一边亦是如此后,黛姬也完成了对腿毛的处理。\t毛发稀疏的孩子并没花费两人多少时间就将牛皮纸盖在涂抹过蜡油的区域,连续揪出几片后,嗤笑着的未亡人依旧骑在男孩腰上,令那原本龙精虎猛的位置如今不堪重负地承载着她的体重,低语道:“只有一处地方没撕下来了呢?真怕你就此向我求饶了哟,我的小‘大’人~” “你休想!” 明知这种刚硬答复是妖精想要来羞辱他的伎俩,可本性蛮勇的大娃依然学不会退缩,即使一时气势为敌人所震慑,可仍然想要占得上风,哪怕只是无谓的意气之争。皮衣女王的胶质两臂一左一右游移到了男孩的核心部位,掀起两张牛皮纸的一角,飞也似地撤下了纤薄的纸张,由带着几搓不可言说的阴毛。 “哇哇!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 即使没有出血,可那种肌肤之亲的痛楚恨不能砸烂仙童的骨髓,激得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如丧考妣。黄豆大的眼泪一股股地向外冒出眼眶,咸腥的味道和弥散的血腥气交相呼应,越发让黑寡妇情兴高涨。 “这就不行了?我在怀孕后生吃我丈夫,他都没叫得你那么响亮呢?哦,对的呢,就是我放在案板上替大人你抓龙筋时用来刺激你的那位,牌位还记得吧~分明那时兴奋得恨不能顶穿我,怎么眼下就萎了呢?” 放辟淫侈的妖妇无所顾忌地透露着黑历史,一边伏低双乳、贴在仙童背上,一面舔着他耳后的软处,一面掏弄起他暂时缩卵的小小鸟儿,尔后舔舐起了少男的面庞,有所收敛之下,麻痹毒素仍渗进大娃的面皮,晕眩着他的头脑。 “我父亲当年那么多子嗣,我在窝里的时候也吃了不少呀?那些兄弟姐妹的骨血,美味得现在想起,都忍不住口水的呢~” 视伦理纲常为粪土的恶毒寡妇把持着仙童的精神,发起了又一轮衰弱其气节的通告:“要来了哟~我的小大人……”感应到趴在他背后的妖女吐息压力离开,如鲠在喉的不适感却没有随之离去,大娃颤抖着大腿,似是秋寒入体般哆嗦,只听那小碎步一阵临近,又是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腹黑萝莉回到了禁室之中,不知其听从幸子究竟取来什么物事。 “女儿,给这猪猡上环~” 黛姬偷瞄着榨精妖女二代目手中的物件,发现是一根小巧的皮质环带,环带内外均镶着一串铁片,想来无论戴在何处,男孩那去毛后的水嫩肌肤都会被这金属硌得慌,幼女顺手取过墙上的墨黑色胶皮手拍,无所顾忌地朝着因身负枷锁、而呈现狗趴姿势的大娃臀后抽打而去。“啪!啪!啪——”最后一声长响后,那肉臀业已红扑扑得一片,煞是可爱,屈辱咬牙的少年郎儿眼下连叫骂的力气都不由缺缺。 对弑父杀夫的未亡人心生恐惧,而这顽皮女童也是对他在泉水鸳鸯浴时,对他完成爆菊绝杀的命定克星。想来即使是仙人在世,也消受不起这对恐怖嗜杀、心黑手辣的妖孽母女花。那幼女白皙娇嫩的两双小手手拔着他垂在两腿间的子孙袋,娇柔地外捻玉丸外的鸟皮,再回顾拢揉内里的两颗金球,出产精元的竹笋在稚嫩园丁的栽培下没过多久又胀大起来,完全忤逆了男孩想要沉心静气的意志。 “大哥哥的脑袋管不住嘴巴哟?明明说着不要不要,可下面又忍不住胀得大大了呢~就让妹妹来帮你松一松吧,好嘛~好嘛~” 仿佛真地像是个初谙房事的邻家小妹被无良混子所调教那般,清纯混着妩媚的声线勾着男孩仅有的理智往沦丧的木偶戏舞台上前去,红肿的欧金金充斥着因唤起保护欲而喷薄涌动的鲜血,无论待会儿这粗笨的海绵体会如何在女孩的引诱下一泄如注,这个时刻它作为加把劲骑士一定会达成一柱擎天,哦,不对哦?考虑到翘屁嫩男的体位,是一柱撑地的使命。 猝不及防之间,皮质环带便绕住了男孩睾丸后那鸡儿与身体的连接部位,接着用它内置的扣环束到最紧的程度,以至于皮带的末端都因百合子的发力而弹起颤动,陡然遭遇锁精环掣肘的大娃有一瞬甚至失去了他自傲资本之间的联系,尔后那金枪不倒的状态就在小蜘蛛精的丝线撩拨下不断维持。像是女孩子们翻绳线般的粘稠线条穿插在他的宝具外围,不停勒紧的折磨和锁精环带从下方的反作用简直要把这霸王枪缠得没一丝余气。 葫芦郎君之首感受着下体硬如铁石、恨不能一泻千里,有些怀疑他究竟能不能挺到时间结束也不求饶。机灵的百合子结束蛛丝缠鸡的精密的操作,淘气地在绑得不甚严密的子孙袋部位以弹弹珠的手法左右开弓、同时猛弹两下,震得动弹不得的男孩从下体两枚玉丸一股激灵直冲玉枕穴,酥痛交杂着等待着东瀛女子们的下一步调教。 “该你了呢,黛姬妹妹。” 状似随和的话语从神乐家家主的嘴中说出便是无可违反的律令,稍一迟疑、又重新恭敬的小妇人,点头垂首低腰还礼,自端盘中托着一只琉璃瓶乳霜,轻拧瓶塞,以贴身手帕小拭一些试试成色,见并无湿润,才涂了一些在香帕中央,朝着男孩子两瓣肉臀中间的雏菊擦去。屈辱的回忆冲上心头,大娃不由叫道:“别!别碰那里!” “真是的~黛姬妹妹只是个凡人女子哟?力大无穷的葫芦娃儿应该不会怕的吧,小蛮牛~”“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双手合起,搓着柱状肉棒的百合子替母亲补刀,稍斜身子,让小妇人能更方便地处理大娃的后庭,而她只要专心于玩弄牛子便好了。 黛姬羞涩地一手捂嘴抿唇,另一手以寡妇曾教授的方法、以中指探入男孩的后穴,鲜有和失踪丈夫同房经历的她内心深处渴望着异性的滋润,而这求而不得的寂寞执念则恰恰是神乐幸子所看重的特制,希望能将她教导成大娃的专属看守者。因为即将要把大娃奉献给黄泉仙子,倘若能安插一个内应在仙童身边,则可对主上的谋算更为了解内幕。 黑寡妇的忠心耿耿一贯是以瀛洲恃强凌弱的本性为内核的,自然不可能对黄泉合盘托出忠诚。只要时机和价码合适,像利用大娃除去土蜘蛛的弑父之举也不是不可为之,驱虎吞狼、假道伐虢的合纵连横之术可是中原故智,瀛洲儿女也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自认是纵横家精神传人的恶之花瞥了还有些犹豫的黛姬一眼,继续指点道:“这肉猪的屁眼现在夹着你手指很紧,甚至有些疼吧?不过不要紧的,黛姬妹妹,你不必急于在他的下水里冲刺……这个时候,可以适当抽出手指,重新抹一点奶霜或者润滑油膏~” 示意自己示范的寡妇亲自上阵,小妇人乖乖撤出手指后,皮衣未亡人执起散鞭,猛抽一记伏地肉奴的背脊,令他下意识地缩紧矫健肌体,一边喝骂着“猪猡、肉奴、臭仔”等污言秽语,一边有条不紊地润滑着手指。待那鞭痕累累的红色印记稍退,而勉力忍耐的大娃也从心跳加速的激动状态中走出,那乌黑色胶质手套食指就顺理成章地推进了那松懈的菊穴里,狠劲朝下勾弄,压迫着男孩的腺体,反向刺激那蛛丝紧绕的禁锢宝具。 “嗯~啊!” 又糯又欲的声音竟从木枷外那张羞红的英俊小脸口中传出,早就精通男性身体构造的黑寡妇见怪不怪,只是继续教导着自己的凡人侍女如何教育着反抗意志仍算浓烈的仙童,她提着声线,装腔作势地喝问道:“怎么叫出来了呀~我的仙君大人,做女妖精的小奴隶就是这么一件令你身心愉悦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臣服呢?非要弄伤我可爱的黛姬妹妹,端着个神仙的臭屁架子,也不知给谁看!” 接着,在大娃身后不可见之处的幸子努着嘴轻蔑地笑了笑,再度勾个勾手指刺激那让铮铮铁骨的男儿变为娇弱娃子的“栗子”,膨大的金枪受限于丝套内,胀得竟崩开一根蛛丝,得到提点的黛姬心领神会,同样若有所思的小妮子凑到小妇人身旁说起了悄悄话:“你看嘛~什么威武不凡的仙人……明明就是个可耻的贱骨头,你越是骂他,他越兴奋呢~” “屁!” 耳朵还算好使的大娃听到百合子那丫头竟敢如此小觑自己,愤怒地用一个还击,可口舌不利的他再度被捉住话柄,招致了毒舌寡妇的辛辣嘲讽:“放屁的家伙还在被妖女的手指抽插呢~怎么?憋不住了,从嘴上开始放了吗?”不等男孩回话,坏笑着的未亡人便加快了手指的频率,不过这次不再是对准腺体的爱抚,而是猛击直肠的快节奏侵夺。 蓦地受难的少年反应不及,只能憋红小脸颤音出声,锁在木枷里的两只小手无力摆动,擦红了的手腕表明了他的反抗意图,可从结果而看,根本无法对抗三女对于男孩腰后两胯腿间的“训练”。在教学中让位给学员后,游弋到男孩头前的皮衣女王作为精通人性的女讲师假意轻抚大娃的头顶发旋,就像是喜爱猎犬的大院千金般呵护细致。 “是不是很想咬我呀,小狗狗?” 开口欲答的仙童又怎能逃过女人的诡计,刚想呵斥这糖和鞭子的劣质把戏,就被恰逢其会的神乐幸子套上了球形口枷,无法闭合干涩的口腔惹得嗓子分泌唾沫,黑寡妇素指抹了点男孩的津液当着他的面品尝起来,愤怒的雄犬方要奋起反抗,妖精的蜜糖就流淌到了他的心田,浇灌得那一片片本应产出慧果的庄稼在浓稠的糖汁浸泡下腐烂。 幸子拉下了胸衣的系带,柔白大圆、嫩滑香芬的双乳一跃而出,将大娃的脸颊置入其中,鼻子的两翼磨着左右两道乳沟,几乎陷入人妻博大其中的仙童呼吸间都是那恶女少妇的粉壑流香,胭脂串起汗酸与甜蜜体味,搭着皮衣的皮革杀气,把大娃的鼻子治得服服帖帖,好似又进入了中春毒时那体贴妇人照料时的温馨时刻。 明知是虚假的温存,可仙君的子孙袋又忍不住鼓胀起来,邯郸学步的小妇人在此之际也舔着嘴唇、试探性地抹入食指和中指,两指并立,直插男孩直肠深处,等三根指节齐齐没入,柔荑霎时间体会到了葫芦郎君的护体力道,疼得脸色发白的黛姬想起寡妇的叮嘱,耐着疼痛,左手猛打少年的左边肉瓣,打得他的屁股又是一紧,可旋即放松,那身后鹂啼:“哼!还敢对你黛姬姐姐摆谱!你个臭弟弟!” 两根手指得偿所愿,愈发脱离拘束心态的小妇人大着胆子中指、食指、无名指齐齐插入,来了一波三阳开泰接梅开二度,于未亡人乳鸽攻势下半是啜泣不能、半是口水横流的大娃沉溺在乳枕服侍之中难以自拔,正当越来越放肆的黛姬想要竖起大拇指、剩余四指并入时,却得到了木枷另一端女主人的否定,她的口语是“让我的女儿来。” 黛姬恭顺地退出,可她将视线抽离男孩的眉目间分明多了许多自然,这种征服异性的快感比之哀求男人注入精华的怨妇心境不知高出多少层次,令久久未得到滋润的小少妇品味到了主动出击的妙趣。 是的,我求不来的,不如自己去取。 百合子穿着高开叉的紧身皮衣魅惑登场,在母亲捧着七荤八素的葫芦娃脑袋放在双乳上逗弄时,她早早来到男孩的屁股后头,半跪于地,突然地伸出右手,呈掌刀模样刺入润滑过的可爱后窍。碍于口球、无法呼嚎的大娃挺直了脖子,被牢牢限制在白球乳峰中不能动弹,没有一处得到自由的同时,连身体最羞耻隐秘的所在都在被他的初次爆菊者再度临幸。 耻辱到极点的恚怒无法发泄,遭受封禁的身体激烈地调动元气想要冲破桎梏,可早先沉浸在幸子淑乳间的沉沦过程业已把新一轮的催精毒素注入了他的鼻孔。五脏六腑大为震动,精血翻腾的大娃只觉久趴在地的腰杆酸痛难忍,直不起腰的男子汉在萝莉四指插菊的调教下怎生反抗? 阴冷莞尔的岛国幼女四指朝中间微微一收,一按即拔,噗嗤噗嗤的空气声响不绝于耳,“看吧,喜欢用这淫荡屁眼放屁的不就是你这小娃子嘛~妈妈说,今天的最终调教是拳交榨精哟?可不能让你这傲气作祟的废物再弄疼黛姬姐姐了,玩具就要有玩具样,可别把自己放在我们的仆人之上!” 刁蛮的言语之后,萝莉的左手突兀地狠捏三下男孩的玉丸,锁精皮带外蛋皮拉伸,真叫人生怕这下手没轻没重的小丫头将大娃的两蛋给活生生拽起来,或是玩坏了,极度痛楚袭击中的娇嫩囚徒口水飞溅,而早有预料的女王撤开步子,在远处抱胸支肘、啧啧作声地欣赏着可怕一幕。 女孩的手指甲涂着彩釉,虽不尖利到划破男孩的肠壁,可同样能刺得肉奴戴着口球的嘴嗷嗷作响,浑浊的响动真是闻者伤心,酷毒的责罚的确见者落泪,可惜身为半妖的百合子可不懂体谅自己这位母上指导过家家游戏的“未来夫君”。呈鸟喙状的小粉拳抹好了油光锃亮的香膏,对准今日重新开垦过的屁眼半塞进去,点评道:“母亲说得没错呢,你这玩具会点术法,身体能恢复如初,和前几天用铜棒爆你时差不多紧呢~这样的话,以后我们来玩点更好玩的吧?” 恐吓的言语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只因汗如雨下的大娃已从面目狰狞的痛楚状化为几乎昏厥的放弃神色,半拳捶菊的女孩晃动着身子,慢慢旋转着她侵入仙君体内的小拳头,琢磨着对方的软处,一点一点地把东瀛女妖的“武德”输入进大唐仙人的体内。 暖呼呼的呢~ 恶德幼女叽叽喳喳地哼着民俗小调儿,消磨着猎物仅剩不多的神智,随着某处环状肌肉的失禁撑开,软化的花径终于对不请自来的女客开放,正是: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自始为君开。百合子品味着大娃软嫩的肠内,而赶赴东瀛前受箓在册的仙童此时也抛下了所有的尊严,在幸子适时解开口球的禁制后苦苦哀求道:“不要,真的不要啊~” “哟~现在知道怕了?怎么啦~我的小大人~幻想着用自己的大大欺负女人的时候,就没想过女人家的滋味吗?很舒服吧~后面塞得满满的味道很不错吧,就让你在女人家的这种特有满足中完成今日份的榨精吧~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的哟~” “求求你,我……我求饶~” “可是,妈妈答应的是放你比斗的事情呀,求饶可不能让这件事结束呢~这就叫,一码归一码,今日事,今日毕呢?” 岛国萝莉装作饱读诗书的小大人模样,训斥起了“顽劣”的红娃子,“扑通”一声,幼嫩手腕在润滑油的帮助下递进了男孩的后窍,自尊惨遭碾压的骇人苦痛和异国妖女调教的兴奋耻辱在此刻两位一体,化作肉身养成性癖的无边乐海冲进大娃的脊柱,业已不能用“过电”形容这违反人伦的极乐,雷公电母以仙童的肉身演奏起编钟礼乐,又在极度酥麻的瘫软之中一败涂地,百骸每一处都掀起的欲火好似在呼应礼崩乐坏的战火。 整个直肠塞满了恶毒幼女的粉拳,她坏笑着摆动着自己的右手,将自己的小臂也顺着男孩叛变肠液的滋润送入他高洁不可侵犯的体内,母亲在前方微笑着指着墙上的铜镜,以便自己能瞧见这肉猪此时崩坏得无法成颜的表情。 “妈妈最棒了!” 在黑寡妇教育下养成的女孩咬着下唇之下的肌肤,弃绝怜悯,发劲打拳,松垮的下身肌肉完全沦为了萝莉的演武场,震荡中的肠道时松时紧,若不是这几天绝食不吃,大娃肯定会呕得天翻地覆,上下两泄,饶是如此,哀嚎的男孩也才在蜡烛行将熄灭的时刻才等到幼女的停歇。 香汗淋漓的她可没忘了今天调教的首要使命——榨取这头公猪的元阳,母上早早送上琉璃呈露瓶,一面抽插着小臂,将拳头送到大娃的要害腺体所在,一面解开大娃宝具外的丝线,恶狠狠地撸弄这不称手的硕大鸡儿。 “你这小屁眼、大鸡巴的淫娃怎么就不射呢?还是说,刚刚给你憋坏了?” 泪流满面的仙童没等来一星半点的体谅,童言无忌也好,粗鲁不文也罢,男孩勃大的东西果然在女孩的言责之下开始了起伏抽动。 “招!” 精气神十足的神乐百合子意气风发地用力捅弄男孩的“栗子”,冲刺最后一程的发力一搏也带出了男孩的浓烈白浆,胀大得红嫩竹笋从笋尖吐出一阵阵乳白色的颗粒混杂浆液,看不到任何水分,确实是仙君的精元无误。 “黛姬姐姐,麻烦你收拾了哟~” 萝莉彬彬有礼地收起琉璃奶瓶,小步快跑着来到母亲身边,在她肯定的目光下一蹦一跳地走出了这间密闭禁室,心神未定的黛姬拿着手帕,瞧着适才从瓶口飚射露出的一点精酱,用手帕沾了点,正欲放入口中一品这萎靡不振、昏死在地的娃子味道,突然间吓得后退两步。 “幸子大人,您还没走吗?” “没有呢~这是给这头猪猡开锁的钥匙,你可要收好了。” 掌心的冰冷金属令惊魂未定的小妇人稍稍安神,可皮衣女王的下一句话,又让她不禁凛然:“记得不能偷吃哟,否则我就要吃你了~” 黑寡妇轻舔黛姬桃腮,檀口内锐利的虎牙洁净非常,可少妇分明觉得它透着这调教室内特有的血腥气味。 或许,这便是猎食者的味道。 第8章 第八章 登道观突遇奇门遁甲 毕云游仙人试探诚心(10月25日更新,本章完) 且说那金华公主的仪仗队伍来到庐山之中,山中时而怒风过岗,时而宁静无声,浓雾亦是来去如电,若无本地人士指引,那确实难觅仙踪。又是一阵松涛波动,清新山风刮过密林,惹得轿子内的朱儿不快道:“哼,那自封的神算子是哪门子道士,竟然把道观修在如此偏僻的所在,真会有人来供奉香火吗?” “餐风饮露,说不定是个有些境界的真道人呢~”碧儿虽和朱儿无血缘关系,可自幼认识,情同姐妹,顿时出声开解,可即使是姐妹之间,也难免斗嘴,这不,分明是有些道理的言语,落在朱儿这丫鬟耳朵里,又成了嘲讽之词,忍不住回敬道:“嘿,你这丫头,就爱这些故弄玄虚的虚应故事~指不定又像上次那道士那样,是个凭空变蛇的假修士,主家提高赏格,让他裸体变蛇,就没地方藏咯~” 金华公主李淑婉将两女群雌粥粥的模样尽收眼底,暗自推敲着此行的目的和如何达成的手腕,当朝宰相韦保衡乃是驸马爷,同昌公主的丈夫,深得父亲陛下的信任,可偏生同昌公主是淑妃郭氏的大女儿,而自己和常宁、仁寿、永寿三位公主乃是德妃王氏之后。平日宴游斗富处处受其掣肘针对。 除此之外,韦保衡和另一名贪污无度的宰相路岩狼狈为奸,两人一道把持朝政,欺上瞒下,在宦海之中“势动天下”外,在民间还有“牛头阿旁”的“美誉”,在野清流和在朝卿相均欲将二人罢免相权,取而代之。可是几番斗智无果,反遭两名奸相打压,不得不求到歪门左道上来,从宫中太监处得知父亲陛下迷恋长生久视,就想令曾多次在江州求雨祈福、立下奇名的神算子出山,由此改变当今圣上的想法,从而逆转局势。 至于这请仙出山的人选么,一来自然不能身份太低,叫仙长觉着小觑了自己,二来也不能是当朝执政的高官或是主管一地的方伯,不然要是败露,兜不住那两个奸人的打击报复,三来呢,万一道长有些俗念未去,那女子相邀总比男人方便些。由此一来,李淑婉作为金华公主出身尊贵、同遭韦驸马一党打压、又能承担可能的不利后果,可不是这些软骨头文人最佳的投石问路之选嘛~ 此外,关陇李唐素染胡风,从李治在太宗过世后染指嫔妃武媚娘,触犯人伦,枉为人子,到玄宗时期为老不尊,扒灰强占儿媳杨玉环,仿佛那胡人血脉着实把两性房事百无禁忌、放任自由烙进了李家的骨髓里。而金华公主的艳名也是传扬长安的呢?每月的入幕之宾无一不是风流浪子,而那些被她用过即弃的面首们,无一不是呆如废人,觉得世间再无其他美好。 金华公主早早把这些世俗里的弯弯绕绕揣摩明白,和清流们达成协作后,她事先便收好了足以供给她半年花销的厚礼,才施施然地向父皇提出微服私访江州地界,来为他寻一寻这不老仙丹。碍于唐懿宗对李淑婉的一贯宠爱、感激“孝女”老大怀慰的心理,韦路两人自是不能跳出来做这个恶人,万一触了圣人觉得年老体衰的霉头,吃了挂落,反而得不偿失。反正那些山野精怪、隐居仙人多是虚妄之词,就算有一二是真,按他们私藏道佛经典的说法,也会受制于因果业报不能轻易入世,对清流联合金华公主的小动作,真是没在怕的。 “主家,到了。” 秋波自轿子的帘幕中探出,视线顺着漫长石阶曲折上行,发现这道观匾额名为清元阁,听指引道路的人操着方言味道的官话介绍说:这道观麻雀虽小,但胜在五脏俱全,内有雷神庙、天一池、龙虎殿、涵星池、王墓、詹碧云墓、演教殿、飞仙台八大建筑,拱卫着中央丹井和丹炉,周边按八卦方位一一对应排列。南北中轴绵长不绝,其他建筑于两端一展开,构成严密体系。 “你是说,你就带路到这儿,这两百多阶石阶,你就不陪我们上去了?”负责队伍安保的军爷头领可不干了,他这一生走南闯北,西至安西都护府,东至福州诸道,哪个地方没去过,见过的滑头估计比金华公主吃过的油水还多,当下便觉得这带路的老头子有鬼,可能这道观里根本没有他们要找的神算子,不过胡乱指路、讨要报酬、及时跑路罢了。 假使不是这江州州郡的主官都是韦路一党,他们可不会从民间找这种不着调的向导,旋即,这位薛姓军爷也不抽刀,径直拿着刀鞘给了这年过五十的老家伙肩上来了一记狠的,打得他当即身形趔趄,肩膀一软,马上口呼冤枉,悲惨叫饶:“军爷!军爷饶命啊!”尽管金华公主一行在雇佣时没亮明身份,可经了一个时辰前那江州地头蛇惨被屠戮的光景,他可不觉着头上能多几个脑袋给这伙大头兵剁的。 “我说,我说!这清元阁是三十多年前某个妖孽所占据,伪装成得道道姑,要求这附近方外居民献祭童男童女,还要给她立生祠……” “那么说,你是想引我们这伙外地人来这,然后独自逃跑,私吞赏格咯~” 帘子内传来朱儿那活泼跳脱的嗓音,显然对向导老头讲的故事很是好奇。 “当然,不是,郡主,这事情是这……这样的。”舔了舔干涩嘴唇的老头咽了口口水润润嗓子,却没“润”的胆子,他口不择言,接着说:“那妖道在二十年被现在的神算子道长施展术法、挫骨扬灰了,但这位神算子道长生性倨傲,素来不喜我们这些凡俗人士在他道观外头瞎转悠,总爱说什么谈笑有……白……”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见这秀逗老头面露难色,天性好动的红裙丫鬟瞥了义妹一眼,丝毫不顾忌明明是碧儿在闲暇时将刘禹锡等大家的诗词说给她这小丈育听的。“呼呼……这道士口气不小嘛~” “这位道长总不似某些长安贵妇人喜好昆仑奴,以至于到了不黑不吹的程度吧~”碧儿含蓄一笑,接过义理上姐姐的话头,当即逗得金华公主花枝乱颤。果然呢,论损人,朱儿丫鬟也就图一乐,真厚黑,还得看公主侍女大绿妹。 瞧红裙丫鬟探出轿子的小脸再若有所思一会儿后霎时红得滴血,马上缩了回去,带路老头品不出这些首度显贵们的笑点,只得在军爷们的注视下讪讪道:“总之,神算子先生他不喜欢和凡人打交道,但要是涉及官员大儒求助,他还是义不容辞的。小的不知大人们身份,贪图个带路钱,到底神算子愿不愿接见,小的心里也没个数。而且,这道长布了奇门八卦,这石阶看上去两百来阶,可从来没人能在道长不在洞府的时候登上去过。” 薛军头不理会这山野小民的辩解,直接走到轿子边,恭敬地低声道:“公主殿下,请问怎么处置这老头?”“算了,今日造杀孽过多,不宜日后与仙人相见,就放他一马,送他点钱财回家吧~”手底下少说沾了百来条人命的军爷得了公主意思,压下险些被这刁民唬骗的愤怒,给了两尺绢帛了事。 些许是得了好处,本身拍拍肩膀、还在盘算这绢帛能不能抵掉药汤费的带路老头竟又折回来,哆哆嗦嗦地给军头补充道:“道长在观中的时候,一般在中午,从高处山头能看到道观中央丹炉紫烟升起,若是不曾炼丹,那就不在观中,多是出去云游或者拜访故旧了……还有……”老头贼眉鼠眼地左右打量,像是在顾忌有谁偷听一般,用小得像老鼠似的声音说:“二十年前,老夫还是个壮年人时,那道长是个道童模样,如今听说驻颜有术,保不齐也是个精怪一属,诛杀那妖道只是山头火并而已,还望各位军爷贵人小心。” “再敢乱我军心,休怪我不讲情面。”要是还在安西都护府跟那些标榜星月的大食狂徒血战,有向导敢如此妖言惑众,薛军头铁定是斩了这厮狗头祭旗,可入了公主府下当了禁卫,可便得听殿下意思行事,不然这一家人身家性命荣华富贵,又往何处寄托呢? 不愿属下听信这等无妄言论,得了李淑婉允许的薛军头当即带刀上山,向道长递交名帖,以破奇门遁甲的虚假。在他看来,老头的故事多半可用他揭破过的神怪传说解释: 那妖女道姑只是个占山为王、拐卖人口的前老鸨,掳掠良家妇女强行出家,再转手卖给官宦世家牟利,而那道长不过是眼馋黑活丰厚利润的江湖同道,火并后,搞了点诱捕陷阱阻碍樵夫商旅窥伺,为洗白不义之财特此交好士大夫,再会些易容手段或找无知儿童示人,以示长生法门。 “哼,装神弄鬼的玩意儿,看爷们今天就叫你丢人现眼。” 如此想着,杀人如麻的薛军头快步上阶,身轻如燕,看不出他现年已是三十有五,正是体能走下坡路、多靠经验搏杀的军旅年纪,百来枚阶梯不过费了十来息功夫,脚下神速的军爷正欲向手底下带的老伙计和新兵蛋子炫耀一下提气纵越的轻身功夫,可一转头就吓得他六神无主。 他身后的十来级石阶下藤蔓丛生,毒虫蔓延其上,形体多汁,大鸣大叫,颇为凶恶,再转头回看道观牌匾,竟然高耸入云,身前石阶九曲十八弯,何止千来阶距离?犹如庭院曲廊,衔接高屋,更似迷宫死局,置身其中。 耳畔忽传猛虎嚎叫,惊得他炸起汗毛,扶刀矗立,两肩内收,本能运起八丁步,看似站姿,实则哪个方向有异怪来袭,他都可迅速猫腰横刀劈砍,这已经属于他少年在福州走镖、当趟子手、偷师学来的独门武艺,虽于军阵交战间无用,但他自信单人独斗,这招式决计可以解决江湖上大部分成名好手。 “呼!嚎!嗷——呜!” 沉闷的声响在某种腔体中振动,腐臭的血腥气自薛军头头顶直灌而下,猛地抬头的他蓦然看见一头吊额白睛大虫虎跃扑杀而来,只是凡人中血勇之徒的他可不比后世某本神怪小说中的角色,乃是天伤星下凡,惜命的他当即一个侧身后仰,不敢和这百兽之王较劲,打算松着身子滚落石阶,规避硬伤,右手持刀,左手护住心腹头颅等重要部位。 可是后背中那尖锐的触感却叫他胆战心惊。“那藤蔓不是还有一段距离吗?”这般思考的军头立刻听到叶片中有悉悉措措的响动,来不及规避毒虫的他心叫不妙,可还是慢了一步,那细腻又密密麻麻的刺痛触感爬进了他的耳朵,尖锐的口器行将咬穿他的耳膜。 “该死!是蜈蚣!” 超越生理极限的恐惧一下子攥住薛军头的心神,顿时,脑腐头坏、肠穿肚烂的景象涌入他的灵台,震得他几欲呕吐,忍不住叫嚷起来。 “校尉!校尉!醒醒!” “起开,这没用东西,老薛,你再赖在地上,我可就要黄汤灌醒你了!” 甚至能透过裤裆闻到老搭档不文之物内味,嘴里狂吐“呸呸呸”的薛军头猝然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石阶起点,厚着老脸的他不想在新兵蛋子面前丢脸,只得喝骂两句,装模作样地问老搭档自己怎么了。 “害!还能怎么着,仗着自己腿脚快上去,一转身,就莫名其妙直挺挺地倒下来了呗。”河北口音的老伙计黄某虽不是自己同乡,可从趟镖开始就是过命交情,决计不会骗自己,那自己是中了迷药?没道理啊,这一路吃喝都是一样的,还是说这石阶上有机关? 不肯信神怪邪说的薛军头也不由想起镖局老人们的那些可怕民俗故事,即使在走镖时撞见过些许过后就忘的邪门事,可没有一件像今天这样摸不着头脑的。“老黄,要不你上去,瞧瞧?”这黄姓男子较薛军头还年长两三岁,却不是个混不灵,反倒是嘴巴里成天念叨菩萨保佑的老油子,见老友吃瘪,哪肯冒风险,当即叫了个和先前砍杀的大部分赵家家奴一般善于感恩的小伙子,勉励道:“刚才小伙你提议让老薛做个一千减七的算术题测测脑子,好事儿,眼下我给你半两银子,报效公主殿下机会就在眼前,这赏格是殿下发给我和老薛激励你们这些雏儿的,所以也不必起什么觉着私相授受的心思。” 这一口好话儿哄得小年轻立刻上阵,只见他走得虽比薛军头慢些,可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薛军头没走到的更上方石面平台处,稍稍一停留,就反向走下石阶,两眼无神,要不是黄某一把抓住,就要下山去了! “臭小子,你去哪儿?” “我……我阿爷叫我回家娶媳妇儿!还给了我一锭金子!”缓过神后颇为尴尬的实在年轻军士伸手从怀中拿出“阿爷”给他的金子,竟然真是一两十足成色的金子,还是元宝外形,足足值六贯钱。通晓在士兵们里开庄家赌盘的黄某可是人精儿,在场每个卫士手里有多少钱都能背得分毫不差,这金子多半真是神仙给的! 白日撞鬼的两件事情在队伍中引起议论纷纷,薛军头本欲严肃纪律,坚称这都是假把戏,可鉴于他本人的糟糕表现,铁定是做不得数的,就在这时,透过帘子瞅得炯炯有神的两位侍女恭扶主家出来,只见这衣装华丽的皇家贵女发号施令道:“此间道长确有仙人境界,我等不可造次,理应下山暂且安歇,待孤沐浴焚香、斋戒数日,再上山求见。” 上位者的一番话很快平息了军中留言,首先肯定了此行的目的确凿,其次安抚了适才异状的躁动军心,最后明确定夺事由的主家还是在己,护卫们只需履行分内之责即可。连打带消,成事于无形。 正是:紫宸诏发远怀柔,摇笔飞霜如夺钩,鬼神不得知其由。 “这个仇,我记下了。” 雪嫩鹅颈象牙肩,流粉妙目回眸盼,皓齿香腮掩乐趣,笑里藏刀更阴寒。 若要问此间地界的主人、葫芦郎君中的二当家、诈称神算子的小机灵鬼何在?则又需花些笔墨,描摹数百里之外的赵国地头,某处世外灵山中的光景了。 那洞府状若深邃,但洞顶石壁缝隙中阳光下彻,照透水池,这池子和地下水脉连接,故而活渠澄净,渠中放着几张捕鱼渔网,看来是此间主人打牙祭时的用具。山风过岭,吹入洞穴,由此清新空气,不至于浑浊难闻,除了这天造地设的环境能干燥内里,洞府主人也时时采摘菌菇,避免其攀附绿藤,扰了清净。 假使来访者是个能舌下滋生玉津的持道之士,那更能察觉到此地灵气汇聚,缓散弥新,出洞之外,前山后水,清风徐来,不得不说是块修炼的风水宝地。 “二哥,你如何来此?” 蓦地,一声轻喝打破了洞府的宁静,那声嗓和他大哥比起来还有些未发育的黄口小儿的味道,稚嫩尖细,半似女儿身,柠檬黄色泽的褂子短裤在透进光线的照耀下表现出金粉气象,威武不凡,再结合翠绿叶裙与葫芦发髻,正是葫芦郎君中的三郎。 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入洞府、不告而来的客人则是他的哥哥二娃,可是他可不似三娃这副葫芦娃的传统扮相,反而是小道童的模样,头上戴着制如幞头的唐巾,身披道士云游时惯常穿的衲衣,这衣服大襟,长及小腿,却不似寻常道人那般用多层粗布缝制,反而以金丝银线绣了郁罗萧台、日月星辰等道教吉祥图案,颇为气派讲究。至于二娃脚底的双脸鞋也是内秀不俗,乃是用价钱昂贵的“骨子皮”制作,这出自驴屁股的皮子厚硬耐磨,最适合登山远足时踢踢碰碰、磕磕绊绊了。 至于那美玉打磨的帽正别在唐巾下方,内里插着黄杨木制的道簪,袖扣以金缕缝上美化用的“慧剑”衣带,丝帛腰带上左边挂着一柄短剑剑鞘,右边悬着一只橘黄色小葫芦,手上把玩着一对阴阳环,与其说是个道童扮相,倒不如讲是个童颜不老的成仙道人。 三娃打量着二哥的外形,内心暗道又比上次来更为凸显富贵相,压着那一丝不快,问道:“兄弟相逢,很是不易,让三弟我捉些河鲜来为二哥接风。” “贤弟不必多礼。”拱手还礼的二娃捋顺了因一路风尘仆仆而动摇的气息,沉声道:“还是到三弟你平日锻炼的静室相谈吧,此番事由机密,还是谨慎为妙。”听了一向足智多谋、心思活泛的二哥郑重言语,黄娃子又怎会拒绝,作了一个请入内的手势,便起身带路,将兄长引入了他锤炼宝体的内间。 大娃、二娃、三娃三人各自领了八九玄功的妙处,大娃力能扛鼎、变化身形,以打熬气力为主,二娃则揣摩玉虚神算这门功夫,于红尘俗世中琢磨趋吉避凶、掐算术数的能耐,而三娃想要炼就刀兵不侵的金刚躯壳,也自然要百兵加身,方能证得无漏宝体。 这室内各式兵刃皆备,铺满肃杀之气,怕误伤二哥的三弟贴心地将家伙收拾妥当,递了杯露水清茶给二娃,便在石桌边落座,等待兄长施法完毕后的教诲,只见二娃取出衲衣袖子内藏好的符箓,念动法诀,注入灵力,封锁周边天地、隔绝探查后,道:“三弟,你可别怪二哥多心,五年前我等兄弟七人于中原聚会,赠予了诸位兄弟一张平安符,那符箓可以监测七君是否在旁……” “二哥,你……你监视我们!”三娃嗔怒叫道,俊秀面孔眉毛倒竖,对同样面容儒雅俊朗的兄长极度不满。好在没有拍桌握拳,二娃观察了下三弟的反应,装作省得错误,开脱道:“此事确实是二哥做得不妥帖,但也是为了针对这天下暗流涌动的妖孽们……你也知道六弟在湘西追拿那玉面狐妖就险些失手被捉,四弟五弟一人镇守西域、一人戍卫两广,两地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加上如今九州板荡,成精妖怪层出不穷……” “哼!我的好二哥,你可别在掉书袋了!”三娃倔脾气上来,也是一绝,小嘴一嘟,二郎腿一翘,整得真二郎也有些火气:“就说你,前两年那螳螂妖女祸害州郡,也不是我帮忙拿下、锁去天牢的吗?” “我可没主动要你帮忙!”三娃这居功自傲的性子可一点没改,瞅着二哥那身道童模样,又觉着兄长游历世俗,学了凡人那些阴谋算计,愈发可恨了,斜睨一记,甩鼻抱胸,活脱脱一个未熟仙童的做派。 “也不知道谁念那螳螂精儿身子骨贫弱、只害过几只畜生,杀了些许山中精怪,要我在她惹出更多祸事前用千里眼定位~”论翻旧账和耍嘴皮子,黄娃子又怎可能是橙娃子的对手,这不,二郎接着故作无事地补充道:“谁让我这傻弟弟还对女妖精怜香惜玉的,对付金蛇的时候呢,坐在水晶珊瑚上和蛇姬赌斗,遇着那青蛇,又主动让人家打屁……” 在合体勇斗青蛇时,七位葫芦郎君对彼此的记忆多多少少产生了些共享效应,也算得上是知己知彼咯~自然也包括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虽被西王母保护性封禁了过于桃色的凌辱回想,重新洗了脑瓜子,做了天庭的好当差,可大体捉拿情节还是清楚的呢? “闭嘴!你给我闭嘴!” 脖红脸赤的小三郎听到二哥念起他以前的错事,气不打一处来,气不过那道童二哥老神在在地喝茶,也不过脑子,有样学样地回敬道:“总好过你忙着看蛇妖裸体艳舞,给人迷晕了、戳瞎了招子!”此话一出,三娃立刻后悔,眼见二哥黑着脸,知道闯下祸患的铁娃急中生智,忙问道:“算了!二哥,你这次大费周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话语转软,就此揭过,忍着心里膈应的二郎朗声道:“还不是你大哥他的平安符已经快一个月没响应了,依照他以往降妖伏魔的能耐,应该十日之内就能往返才对,怎会如此长时间不回洞府。” “说不定是符箓失效了?”三娃想当然地回应道。 “怎么可能?你二哥现在画符的功力可强着呢?”咽下火气的二娃平心分析,“我怕他遇到扎手点子被擒,所以想寻你一道去徐州地界找一找踪迹。” “也可能是降妖后去当地土地那里交差,或是又有哪位天庭谪仙要他接待?二哥,你刚才讲妖怪越来越多确是没错,我们眼下可不能擅离职守,两天前这山下就有棵老槐树成精了呢~要不是我及时铲除,说不准那几个赶考书生就要给活生生吸干了。” 三娃面露难色地解释道:“再说了,大哥这一身神通,搬山掷岳都不在话下,怎么可能有捉得住他的妖怪?我看,还是二哥你太多疑了……就像搞这平安符劳什子东西似的。” 铁娃的认知倒也没多大差池,在他眼中,他们兄弟七人除去金青二妖,之后和蛇姬们道行相仿的妖怪们在三十年来仗着天赐神通也降服了不少,怎么可能有比千年大妖更上一层次的妖物能在不惊动天庭的情况下料理了他大哥呢? 他承平日久的思维加上常年在山中修炼、不谙世事的孩童性子已经和游历百态人间、看惯各色风月污秽的二娃差距不可以道里计,两人名为兄弟,可心理岁数差距大抵和父子相近。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三弟的二娃心中发急,心知是暗中监视兄弟的决策恶了这铁头娃,可同样被三娃一番毒舌坏了心态的他也不能三言两语间道出扭转乾坤的辩词,只得暗暗叹气,蓦地,他掌中的阴阳环突兀发热,给他传来金华公主一行人在洞口的拜访表现。 二娃明白若再用激将法或是兄弟孝悌,也不能收获更好的效果,于是决定暂时退让一步,先行处理那山中法阵捕获到的公主仪仗,拍了拍三弟的肩膀,和声细气地说:“二哥我再给三弟赔个不是,不该自作主张监视兄弟们,大哥的事情或许是我多心了,那我有空会亲自去徐州探查一二,如果有明确迹象,再来找三弟你帮忙。” 想来吃软不吃硬的三娃也知刚才的表态过于任性,可碍于脸面又不肯向二哥低头认错,讷口无言了少顷,和二娃握了握手,说:“届时但凭二哥吩咐,我等兄弟齐心,没有降服不了的妖孽。” 得了保证,道童打扮的葫芦郎君也不打算多留,他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可对着亲兄弟却未必是件好事,这尖牙利嘴难道还能攀咬自家人的不是不成?暗暗为自己恃才傲物、逞口舌之快的脾气难受一会儿,常年受到凡人供养的仙君又恢复了自信,心说或许确实是自己多心了。 拿捏了片刻阴阳环,他炼就的法器传来更多影像,立于虚空之中,如水幕般播放着金华公主一行自进入他布置的结界后的一举一动,除却影像外,就连那声响都分毫不差地刻录下来,恰好捕捉到出示腰牌、震慑赵佳仁的一幕。 “呜嗯~虽说小爷我也看不上那些以吹牛扯皮为能的赵家人,又暂时寻不着由头赶他们走,可这公主殿下令手下辣手杀人、有伤天和,恐怕不是个能敷衍过去的主儿。”见过许多宦海沉浮的机敏男孩已放下了那颗为每一条生命寻求公正的幼稚心灵,眼下他所追求的,是江山社稷的稳健运转,以免天地间阴邪之气更盛,滋生更多妖孽鬼怪、外道魔头。 “可惜,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纵使二娃已经在十来年中想尽办法给这关陇李唐家延续国祚,可是这臭不可闻的龌龊官场、先贤后昏的当今皇上、狼烟飘飘的四方边患,无一不令少年头疼心寒,而且这荒山野岭越来越多的精怪得道,愈发消耗着他的心神。 “呼,在那樵夫老王的指点下,居然那么快就摸到了小爷的道观!哼,明明和老王说过‘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还这么勤快地带人上山!真是欠收拾!”二娃把玩了一下腰间橙色葫芦,转念一想,王老伯年少丧子,又有一对孙子孙女要抚养,总得“靠山吃山”,那教训念头也就收起来了。 二娃对接下来的发展有些好奇,摸了摸下巴,本来正琢磨着怎么回去后营造高人形象,却正听到碧儿损他的那句“不吹不黑”,气得小脸煞白,旋即一黑,挥拳暗道:“臭丫鬟,等小爷我回了道观,有你这长舌妮子好受的。” 然后便是薛军头进入道观外石阶的奇门遁甲片段了,二娃伸出手掌,稍一掐算气机,便知那薛姓老哥心怀戾气,又手染人命,血煞之气浓重,触动了奇门遁甲的惊门,而在他之后凭白得了一两金子的愣头青则涉世未深,还算保有五六成赤子之心,转悠了一圈便从阵法暗示他三魂六魄的生门出去,自是无碍了。 “说明我这阵法模拟道法自然有了些火候,能够初步以闯入者的心境出产应对之策,较寻常的按照灵气走向、布置八门的阵法高出一层次。”一两金子按市价可是足足值六贯钱,这点开元通宝堆起来,没点气力可搬不走,眼下时局动荡,保不准还能有些溢价呢~稍许为破财肉痛的二娃忍下对小钱钱的不舍,观察起了出此变故后,那金华公主李淑婉作何反应。 “嗯……处事妥当,举重若轻,很快便把阵法灵异扰乱的军心拨正回来,还暗示道观灵验,可以回去朝她的皇帝老儿邀功,届时这些大头兵个个有赏。” 下了判语的二娃自负抱胸,压根没把这公主登门造访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用猜也知道,无非是给皇帝老儿求长生来左右朝政罢了。此次云游在来看望三娃、诉说担忧之前,他还找了赵国封地里的一干老相识们聚了聚,对韦保衡和路岩两人倒行逆施的程度加深又有了些新了解。从金华公主母上的外戚势力并不和驸马爷对付,便可推测出她微服私访的目的。 “呵呵~我受西王母赏赐时,这李淑婉还没出生呢~小爷我啊,可不急着见她这从小锦衣玉食、攀比斗富的皇家小妞……先把她晾一晾,试试诚心,顺便耍一耍,我倒要瞧瞧,你这仗着血脉作威作福的公主病儿能横到几时。” 自命不凡的二娃把在兄弟处吃的瘪发泄得外人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总好过某些对外人毕恭毕敬、成天嚯嚯家里人的家伙。想好了怎么炮制这些暗藏机心的不速之客,出了深山,拿出道士度牒,走入附近小县城,小道童在集市上买下四面大旗,挥笔立就: 冠带绝俗世,纶巾正逍遥。 天生玲珑心,揣度皆虚劳。 奸善易得辨,只须神算高。 自在顺风耳,千里眼昭昭。 铁口可直断,焉能欺童叟。 诸界烦恼风,不若脑后抛。 暮已宿苍梧,北海见明朝。 此地儒风甚厚,当地以袖掩嘴的“字画西施”卖完笔墨旗帜,顾忌男女大防,不敢赠予这气度不俗的道童香囊,来作试探,只能目送这剑眉星目的俊美小郎君往远处走去。那洞穿万物的眸子瞥过她胸口脸面时真有股火烧般的羞耻感,就连回屋后母亲的教训声都不放在心上了。 二娃走上茶馆,找了个僻静所在,画了张传讯符箓,打算令某位在江州附近修炼的道友给公主送信,施施然地喝了半壶毛尖,才不紧不慢地贴上神行符,往自己的本阵道元阁游荡回去,瞧他上了官道后那顽皮得和马匹竞速再折回去羞辱游侠浪儿的模样,少不得三五日光景呢~ 第9章 第九章 托传话吕岩狂放无忌 破幻形二郎火眼金睛(10月31日更新,本章完)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 相望试登高,心随雁飞灭。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 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 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秋登兰山寄张五》孟浩然 金华公主的仪仗暂且在庐山脚下的一处山庄安置,至于出处么,自然被抓着由头的赵家产业。纵使微服私访,生性喜好奢华排场的李淑婉也耐不住寂寞冷清,唤来本地名气响亮的舞女班子,配上管弦丝竹,夜宴属下,权当是为那奇门遁甲所震慑的白日经历压惊。不过嘛~只是不能宣之于口,暴露了谨慎为上的底子。 薛军头和老黄两人向属下们一一配了赏钱后,前任校尉老薛还得向公主请示今晚的安排,此乃府上规章,出门在外也不宜荒废,好不容易得了这份富贵差事的他俯首帖耳,伏低在公主主座边三尺处,听了主子小声说出的命令,顿时面露难色,可寄人篱下,又岂能专擅? “是,但凭殿下吩咐。” 说罢,身形矫健的他已然扶住刀鞘,快步穿过正在欣赏台上剑舞的士卒们,无视那一桌桌佳肴美味,跑至山庄门口,避开正在庄外玩蹴鞠的兵士以及正在组织赌局的老搭档黄某,悄悄放出信鸽,写下李淑婉赐予的密文,令其飞往长安。 “急转流风谓胡旋,弥勒净土滋天魔。” 在碧儿代劳书写密文时,媚眼如丝的公主殿下心生一句判词,叠着白嫩大腿,藕臂漫挂椅子扶手,莲掌朝下,柔荑轻执,捣着糍糕里的灵沙臛,这道出自虢国夫人府上的上等甜品“透花糍”可是一度风靡长安,会这道手艺的厨子可是身家倍增,李淑婉瞥了眼半透明状的糕体,仿佛和同父异母的姐姐们争奇斗艳的时光近在眼前。 哪怕贵为圣人儿女,亦不能心想事成,但凡有得不到的事物,金华公主想来是习惯毁掉——悄无声息地毁掉。“孤既然不能享用,那又何必留给他人呢?这劳什子道士也是如此,既然证明确实灵验,那若不肯助我达成目的,又怎能留给韦驸马,给他做大势力的机会?” 一夜欢歌笑语、宾主皆得,不在话下,只是得限定在江州赵家来接风洗尘的几位客人身上,某个业已被家族牺牲的冤大头已是不在此列,当他的叔伯们为这个地方豪门能跨过经文世家和长安搭上线开心狂喜时,他正忍着牲口臭气、被公主禁卫押在马棚洗马,也不包括山庄里赵家的奴仆,他们为宴会筹备忙得脚不着地,夜宴结束,还得收拾排场,要是贵人有言,夜半执勤也是理所应当。 按唐律,他们或主动或被动地签下卖身契的那刻,就失去了为人的一切尊严和权利,仅仅是主家的畜生财货罢了,或许还比不上马棚里的一匹良种高头大马。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次日,睡至日上三竿方才起身的公主殿下在两位丫鬟的伺候下梳洗打扮,那沐浴焚香、静心斋戒只是托词,她接过奴婢奉上的泡水柳条,慢慢咀嚼至内里纤维烂掉,再以青盐、龙脑香、檀香兑水漱口,最末以骏马鬃毛泡软后串在小巧的梨花木柄的牙刷清洁口腔内侧。 “殿下今日想穿什么衣服?”见主子结束了打理,碧儿凑趣问道。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大袖宽衣即可。” 朱儿轻手轻脚地拿来宛如崭新的青绿衣裳,纱罗织成的衣物仅以轻纱蔽体,若隐若现的诱惑在内里坦胸裸臂的视觉冲击下充分绽放,慢束罗裙半露胸的李淑婉选择高髻淡妆、肩披红帛、下着长裙。 “上山打探的人马上回来了,奴儿先去候着。” 处事妥当的碧儿一袭茉莉襦裙,快步从府外传来消息。“中午到了,从高处看,那丹炉里并未升烟。” “慢等无妨。”用过早茶的公主殿下闲情逸致地找来两名侍卫扑击为戏,虽然不是男儿身,但看到那两具魁梧有力的肉体为了些许赏钱和青眼有加便毫无保留地痛快搏击,金华公主的心中升腾起了一股掌控万方的快意,心说难怪如此多的男人不爱美人爱江山,这统御社稷的安全感又岂是床笫之欢能够比拟的。 “报!有游方道人求见!” “嘻嘻,让我们去了两回,怕失了圣眷,这还不算乖乖送上门来了~哼!臭摆谱的,主子,我们可不能让他那么快如意,不然,成何体统!” 和李淑婉亲如姐妹的朱儿立刻跳了起来,一张小嘴撒起娇来,嗔意里蜜味十足,如是哪家人家的小妾,怕是吹枕边风就把相公吹得找不着北了。 “先听侍卫详说。”笑着哄了哄侍女,金华公主扬了扬鹅颈,示意薛军头的好兄弟老黄接着诉说。 “不是那清元阁里的道士,来客自称是道长的朋友,是替道长来捎话的。”暗骂自己还沉浸在昨日设盘的套里,老油子立刻把细节给补充仔细了,不敢遗漏,又考虑着对方遣人带话的举动颇为无礼,绝了添油加醋的心思,只是一五一十地交代经过。 “哦?有趣。那么,那来客可有通报姓名?”凤眉微挑的李淑婉方寸动怒,可面上依旧如常,含喜微笑。 “他……他自称河东吕回……”老黄本想再说叨说叨门外来人的衣着相貌,可心思灵动的他毕竟不是那种自幼伺候人的青衣小厮,机灵劲也就能蒙蒙军营里那些糙汉子,真和公主殿下搭话,可没那讲究本事。 “那他相貌口音衣着如何?”对镜正了衣冠,芳华绝代的金华公主回眸一笑,见手下无言以对的样子,挥退了旁边角抵的两位年轻军士,令黄某在旁通知那客人自己稍后就来、先行迎客。 “主人,这道长好生无礼,自己不来,居然还找人代为通知,简直就是个没教养的……”猜测遭到立时打脸的朱儿又寻着二娃布置中的不是,开始借题发挥,但话还没讲完,就被义妹碧儿刮了下鼻子,吃痛的她反应剧烈,拢着袖子恨恨地瞧着神色安稳的绿衣丫头道:“这清元阁的东家还真是个有方略的,连吕洞宾也能找来替他跑腿。” “吕洞宾?” “吕岩,字洞宾,出身河东,道号纯阳子,自称回道人。”一字一句地为姐妹普及着求道常识,碧儿得了金华公主满意且赞许的漫睨,不再居功,反是慢悠悠地替主家换衣,这身衣服对有道之士还是太有伤风化了。 换完会客时正式庄重的鞠衣,命两位侍女点香敬茶,公主殿下的胸前丰满双峰在杏黄色的衣袍下稍稍雪藏,神色一束,不复夜宴群臣、挑选面首的浪荡姿色,正襟危坐,颔首见过门外大步流星进来的吕姓道士。 按年岁推算,他约莫五六十岁了,可人到中年依旧一头乌发,青丝不减少年风姿,除了脸上些许皱纹外,看不出什么老态,只见这返老还童的居士在左右护卫的凝视下,仅双手一抱拳,散漫行了一礼,丝毫不在意进门时腰上宝剑业已交予他们。无礼表现称不上“主辱臣死”,可也让军士们怒目相向,可金华公主不以为意,淡然举手,掌心撇外,示意无妨。 “山野散人吕岩,见过金华公主。” “免礼,来人,为贵客斟茶。”李淑婉庄重行事,并不见怪,“道长声名显赫,云游四海,请问今日受神算子之托,疾行于此,有何见教?” “见教称不上,只是那神算子先生掐指一算,便测得公主殿下心忧国事,更是关切圣人龙体安危,故来求见。”大咧咧地一挥手,古朴道袍的吕洞宾依然是那副将恭敬维持在表面功夫上的态度,恰如身前数丈外的并不是唐王朝的明珠千金,只不过是和他争家长里短的斗气邻居而已,他特意在“求”字上拖长,生怕不得罪公主似的。 吃了欲抑先扬的话术,李淑婉也并不着恼,反是瞧起悠然用茶的客人,坦然道:“孤仅仅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在野清流均欲扳倒奸相,不得已,只能用些外道手段,令道长见笑了。” “嚯,这倒是句实诚话。”被对方反戈一击、青出于蓝后,中年道人却是惊讶于公主自白心机,难得作了些姿态,捋了捋袖子,摸了摸茶水沾染的三柳胡须,正色道:“神算子托贫道带话,说殿下欲为圣人求长生颇难,但延命之术,他还是会上两三门,待他两日后回观,请公主行国礼上山,他自会接待并传授机宜,只要公主殿下同意游说圣人免去陈国、关中等遭灾州郡三年税负即可。” “孤未敢断言功成,只能保证尽力一试,还道长请留步……”见吕洞宾用完茶碗中的茶水,又很是放荡不羁地掏出碗底的茶叶干吞下去,李淑婉眉头一皱,勉力相约,不料这道人哈哈大笑,道:“贫道只会些粗浅吐纳功夫,用来给自己这种粗茶淡饭的老头子养生尚可,要叫那日夜笙歌的皇帝老儿保命可不行,公主殿下,还请收回成命。” “你这贼厮,还敢摆谱?”换做是在长安城里,要见圣人或是公主,哪个不是要把陌刀架在脖子上才有说话的份,一名年轻的公主禁卫看不惯吕岩一再犯上作怪,横过刀鞘就要拍上一记,可不想这老头步履虚浮,一矮身就正好错开左右两名侍卫的扑击,提着腰间的酒葫芦,唱着醉八仙,长啸一声,道:“我去也。” 尔后,抿嘴欲治下属胡乱妄为之罪的李淑婉按捺脾气,命人好生看管纯阳子留下的宝剑,或许这等江湖散人做事颠三倒四,留了什么转折余地在内,远到黄石公教张良,近到吕洞宾白日传话,或许道理相通,可谁知薛军头禀告那留在府门的宝剑展现时还是三尺青锋,可眼下出鞘,竟已是青烟袅袅、随风飘散去了。 “欺人太甚。” 内心暗暗下了论断,金华公主决意此间事了,决不能让那所谓的神算子好过,纵使如今龙脉不兴,也轮不到方外之人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决断李唐江山的税负财政,而他那刻意卖弄、抛声炫俏的调子,也犯了一贯喜好把持大局的上位者的忌讳。 “主子,这……” “今下只能依照他人步调行事,暂且忍这些村夫贼子一时猖狂。” 媚眼如丝的女人对着凑到耳畔的碧儿如此说着,内里透着尽是盘算关窍的巧妙心机。 两日光景,转瞬即过。 李唐素重道教,盖因唐太祖李渊在隋朝时作为旧臣、以唐国公身份起兵,纵然其子李世民凭弱冠年岁,于虎牢关一战擒双王,但得国正否一事,却堵不住天下好事人的悠悠之口。“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李密参与杨玄感造事编篡的流言,应在李二身上,本是安定人心的好事。 可尔后玄武门之变,杀兄逼父,有违孝悌,乃冥冥报应,于是民间更有谣传桃李子一言乃是关陇李家在隋炀帝伐高句骊不顺的首创,以图时变。为此,李唐尊老子李聃为祖,希望用神仙苗裔的身份来对付这真假难辨的谶言传闻,同时强化法统,以绝天下人不臣之心。 而到了武媚娘称帝时,刻意扬佛抑道,除了自身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外,也在处心积虑地打压前朝的遗泽人望。等李隆基当政,为了一改武曌风气,又重新尊崇道教,恢复了李世民时期道士地位在僧尼之上、王公大臣须熟读《道德经》、道家经典加入科举等传统。甚至,这扒灰老儿还曾亲自注解《道德经》,颁布天下,又定了道士犯罪、州县官吏不得擅自处罚的规矩。 二娃那么多年来行走江湖,托这身道皮,不知省去了多少和凡夫俗子们打交道的麻烦。金华公主既然是微服私访,那也不能过于铺张排场,仅按照外命妇四品的超低规格前往清元阁,但较外人看来,依旧是气派非凡,仪仗前清道二人、青衣二人、队伍中偏扇团扇方扇各八兼有行障一具,公主殿下乘坐白铜饰犊车一驾,配有车夫一人、四名从人,军士们乘坐八辆夹车和两辆从车拱卫,主车乘繖华盖遮顶,朱儿碧儿两名侍女再各执团扇、立于李淑婉身后两侧,微鼓凉风。 仪仗经过山庄主道,通往庐山深处,道路阻绝,仪仗队伍只得令公主殿下下车步行至清元阁,若再乘坐轿子,未免对神算子先生不敬,为了求仙问道,自幼娇生惯养的李淑婉也不得不玉趾临地,亲自爬山。如不是她生性好强、又常年争奇斗艳,等闲女子还坚持不住这九曲山路,好在周围军士劈砍山林,令走在石梯中央的公主不至于被草木林叶刮得破皮,但至于蚊虫叮咬,也只能强忍瘙痒,命朱碧二女于背后扇风扇得快些。 公主殿下身着黄桑服鞠衣,上无翟纹,蔽膝、大带、革带、舄等皆随正黄衣色,表明皇家威严,头戴花钗冠,博鬓四扇,不见龙凤,而主要饰以牡丹、翡翠、珍珠等物,莲步款款间颤动花饰,明媚生姿。 待到了三日前莅临的清元阁石阶下方矮亭处,此地气象已然大为不同,初登此界,乍入天堂。金光流荡滚红霓,瑞气弥漫游香堂。只见那清元阁,碧沉沉一片琉璃瓦,明幌幌两扇宝玉门,似应金华公主庄重礼节,和前几日清静无为的风格大相径庭。此番场景秀出,就连本身不信仙神的薛军头都瞠目结舌,而他的搭档老黄则干脆口吐菩萨佛祖显圣云云,浑然忘了这里可是道门所在。 浮华过后,云雾渐消,褪去烟尘的瓦片又是粗粝青瓦,门扉也不过山林老木所打,眼力好的兵卒可以瞧见门扉上铜环锈迹斑驳,乃是许久无人登门造访的样子,而道观内升起一簇丹炉紫烟和斜探出墙的柳枝则又在暗示客人们可以登门造访。 “世如平镜,映照心境。” 正欲迈步上阶,又一声鹤啸穿林,扑腾羽翼,目眩神迷间,乃是一只丹顶鹤落地亮翅,阻在仪仗之前,摆弄黑尾,红顶黑脖间眼后毛发雪白,长脚沾地,气度凌然,只见这仙鹤竟能口吐人言,道:“公主之外,随侍两人,其余人等,亭下稍候。” 一言既出,这仙风道骨的鸟儿就振翅而起,越过二百多步的石阶,往清元阁内里飞去,不给众人开口机会。 “这……还是由我和老黄一道随殿下……”不由薛军头不谨慎,依照唐律,即使是主将阵亡,亲兵也难辞其咎,更何况是保卫贵人的侍卫呢?若李淑婉在道观里出了差池,他们这些军士可全都得举家脑袋搬家,亲朋好友流放到边疆不毛之地过活。 “无妨,只要孤心怀赤诚,想来如此法力的世外仙人自然不会冒犯天威。” 鞠衣打扮的李淑婉言谈举止见似有真龙威严,不容薛军头和老黄多说什么,又取出一封烫金手札,命侍从研墨,道:“入观前,孤会修书一封,说明情况,如有意外,尔等亦可借此宽缓罪责。” “非为己身安危多虑,只为公主贵体心忧。”做事较薛军头油滑几分的老黄拿捏了下措辞,算是超常发挥了,正要再表忠心,金华公主从袖中取出一只爆竹样式的竹筒,安慰道:“黄卿无须如此,如有意外,孤自会借此通知军士保驾。”见护卫们仍面有忧色,公主殿下宽颜一笑:“若真为圣人求得长生,届时孤自当荣宠不衰,卿等又哪会缺少功绩食禄?指不定,孤也可以用上本宫这一称呼了。” 公主殿下前半句以利益劝诱,后半句稍显俏皮,实则为前半句烈火烹油。金华公主在朝中势弱,尚无行宫赐下,如真能建功为龙体有恙的皇上续个三十来年,唤一声本宫那还是往少里说了,凭着捞取的政治资本,说不准等圣人驾崩,能做个武媚娘第二哩。那时候,今日这些护卫军士,岂不是各个立下从龙之功? “嗯。这波我不立功?” 正当心思活泛的老黄已经想着给子孙怎么添置产业、老年广娶姬妾自污时,李淑婉便已带上两名侍女上山入观,三人刚踏上第一阶石阶,霎时间,山风大作,云雾又复自吹来,迷人眼眸,等睁眼再看,二百来阶石阶上哪有人影,观门大开,左右各立着一个金甲卫士,相貌甚伟,挺着将军肚,甲胄威武,颇类凌烟阁功臣画像中的尉迟敬德与秦琼。 定睛细瞧,公主殿下那正黄色的背影业已摇曳入内,两尊门神合门后立于门外,无比威风,亭内诸人虽自吹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却每一个敢上去和这两位看上去已位列仙班试试身手,一来是久经沙场的自知之明,二来本朝习武之人谁不是听这两位的故事长大的,那偶像包袱压在心里,可不虚妄。 “诸位稍等。” 兀自犹疑的薛军头耳畔响雷炸起,居然是那两位神人一身低喝,山林间群鸟震惊,纷纷扑翼散走,这些护卫也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候殿下出观。 三名妙龄女子齐齐走进道观之中,身前有着仙鹤指引,顺着主径向内探索,桑叶沙沙,十分悦耳,较浮华宴会上久闻的丝竹笙箫清净自然,促人产生孑然天地间的空旷孤独。三女略过王墓、詹碧云墓、演教殿等建筑,径直走向炼丹炉,丹香诱人,颇类秋日桂花酿,沁人心脾之余萦绕丝丝甜味。 一丈多高的青铜丹炉下方柴火甚旺,热浪逼人,等闲不能近身,发红的炉底恰如遇水冷却,一时间烟气大作,迫得公主以袖遮眼,等她再度睁开美眸,仙鹤已然叼着一袋丹豆近身,稍一低下高贵头颅,长颈便傲然扭转,扑翅飞走,到远处天一池中濯去浊气。 “金华公主玉趾亲临,贫道有失远迎,实在不敬,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海涵。两日前贫道托吕岩小友传意,洞宾素来气节超然,如有冒犯,也盼恕罪。” 云雾背后的神算子一番致意,将早前数日他开罪公主仪仗的行为全然遮掩而过,特意选吕洞宾带话的小小心思更是被替友人致歉的宽大胸襟盖过,仿佛他着实是一位一心为公、无牵私名的世外隐士。 正琢磨着怎么在言语里回击对方的李淑婉蓦地瞧见雾气后的道长真容,不由怔住,确实如本地向导所说,童颜长驻无鹤发,历世不改少年身。再细瞧那星目淡眉的俊俏小脸竟然真地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有身高佐证,一时不由呆了。 “公主殿下还请将这生血还气丹收好,不然药力弥散,恐有损失。” 声音清朗的二娃信手一指,隔空摄物,取来一只储物葫芦,缓缓地移动到公主的面前,在首度见识道术的李淑婉怔怔不能相信的目光里,露足了仙人派头,等她雪白的手掌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丹药葫芦,对口放入时,朱儿碧儿两名侍女贴心稳妥地辅助着,不至于这滋补美物圆滚落地,继而暴殄天物。 “请容贫道敬茶。” 暗自咬牙的公主殿下不情愿地跟在负手而立的道服仙童背后,踱步至石桌圆凳旁,鸟语花香间,桌上四杯桑果茶便已斟好,热气腾腾地呈给来客。 “孤谢过仙长。” 争斗心思举棋不定的圣人千金心中推敲言语,最终还是决定拿出表面上应有的尊敬,她凤眉一展,嘟起丰润红唇,轻吹一气,看似吹拂热气,实则吐气如兰,将她口唇芬芳暗暗捎去石桌东家那边,试探他道心纯否。 只见二娃正襟危坐,拂尘傍臂,和蔼望向三女方向,好似适才称呼吕回为小友的措辞绝不虚妄,暗示了自己这寿数长久、世外高人的形象真实可信。凡女盘算着如何抢回对话的主动权,而仙童则悄然施展望气功夫,查探虚实。 须臾后,眉目温和的他轻声解说:“这桑果茶灵气充沛,可以浸润肺腑,像公主这般喜好甜食,年过三十,恐咽嗓积痰,还可常品此茶,早避祸患。” “仙长指点的是。”品味到二娃话里有话的李淑婉不宜轻易接茬,只是恭坐凳上,娓娓道谢,刻意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男孩,装作是不谙世事的纯情公主,稍微缓和,金华公主心生一计,道:“仙长,请问这丹药放于葫芦中,可否还有其他讲究?孤深怕回了长安,坏了丹性,惹得父皇降罪。” “无妨,只要这葫芦不破,木塞不开,就能维持药性,两月一粒,好生潜心休养,远离六宫粉黛,前些年肾脏亏空,都能补回来,另外 贫道可赠一套养气功法,圣人如能打坐运气,搬运周天,循序渐进,延寿至古稀之年,也未可知。” 说罢,不等李淑婉多言,狡狯之意滑过千里眼中的二娃便挥袖运诀,从飞仙台上摄来一大箩筐竹简经书,应该便是先前所说的养气功法。要是三女亲自动手搬运这些竹简,还不累得风度全无,腰酸腿疼。纵使金华公主豆蔻年华闲暇时也曾纵马于田,和豪富勋贵比斗宝驹香车,决计称不上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女子,可又怎能做得动这种重体力活呢~ 李淑婉在寻声望向这小道童的脸蛋,那气定神闲的眸子纯良天真地看向自己,故意忽略了做事的不妥,还诚心满满地等待着回应。 “好个贼子。” 圣人千金突兀怀疑这正是对自己先前刻意装纯的“无声抗议”,逼迫自己出声求他,好自降身份,再为他那安民良策的说辞铺路,好一出减税降负的大戏,竟从自己上山时就给他拿捏得死死的。 鼻翼微颤的李淑婉香腮一动,想起无知童年时她用糖浆沾住蚊虫,再一点点加灌盐水于其上、活活溺毙的残忍,这蜜里调油、润物无声的布局好手遇上真切的仙家手段,居然没讨得半点便宜。 “纵有经书万卷,若能恢复圣上龙体康健,也不枉……” “好你个小道士,也不晓得用纸抄下经文,要搬死奴奴和妹妹才开心咯!” 桃粉襦裙的娇蛮甜心柳眉倒竖,叉腰置气,开始胡搅蛮缠的本能发挥,令金华公主有了明悟:“公主需自持身份,而侍女不必,这一招倒是我太执着和这道士纠缠,忘了指使。”而真正献策解围的碧儿正默笑旁观。 “倒不是贫道忘记,只是这世外之物,须诚心而取,未可轻索。” 童稚的发言早将碧草襦裙的腹黑丫鬟谋算在内,配上那微微摇头的动作,情非得已的神情以及寄予厚望的脸色,叫人丝毫没感到刁难,反而体会到小小道长以苍生为念、算定一饮一啄的慈悲通达。 二娃笑眯眯地盯着三女,悠然自得地又给自己上了一壶茶,请客自便之意呼之欲出。 “哦,对了,仙长前两日吩咐吕道长传话,希望免去陈国、关中地区的税赋,孤虽有意相助,但朝堂上奸党作乱,恐力不能及,如若仙长怜悯这黎庶百姓,还请助孤一臂之力,移步长安,劝导圣上。” 在连番中了二娃的布置后,李淑婉想到皇家秘典里关于神怪之事的讲解,也是二娃先前“未可轻索”一词点明了世外仙人碍于因果业报,无法轻易入世的回忆。急于扳回一城的金华公主使出道德绑架一招,若这道士愿随自己去长安,那到时人脉发达、长于布置的她能拿出一百种办法炮制得他服软求饶,若他不愿,那解救众生的说辞不攻自破,其他言行的正当性也会一再降低。 “哎,哎,唉……” 葫芦郎君中的二郎用出夺命连环三叹气,悲天悯人的表情不似作伪,只见他拢起袖子,轻摸下巴,捋着那不存在的胡须,哀道:“贫道有志于此,但世外山河间,亦有妖孽无数,急待贫道铲除,今番去了长安,恐东屋补瓦西房漏,两面均不妥当。” 演得像是突然想起,仙童转了转手中把玩的阴阳仪,提点道:“领了这方外之物为圣君延寿,但那税赋如若不免,届时违逆了这天地规律,多半有责罚降下,还请公主殿下切莫随性而为,务必遵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格言警句。” 既然确有神通在身,那二娃的开脱解释便合情合理,心口堵得发慌的李淑婉本想再令丫鬟为自己斟茶一杯,却发现那茶壶空空如也,已被驻颜有术的少年道士牛饮光了,这种每一步都落在对方算计里的滋味简直让懂事起精通罗织关系、达到阴暗目的的公主殿下抓狂,仿佛艳名恶誉加身的她仅仅是一只稚弱老鼠,而神算子则是一只好整以暇的狸花猫,把她堵在墙角里好生戏耍一般才动嘴咬杀。 数日来累计的压力差点叫李淑婉失态,强忍住心情不适的她嘴硬强辩道:“仙长,这大唐歌舞升平,宇内安康,何来妖孽一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公主出身金枝玉叶之家,又有血煞之气充足的护卫保护,即使穿山越岭,也难撞见一二,可是旱魃水鬼之流,这两三年可谓是层出不穷。时候不早,还望公主早抵长安,为圣人送药捎书。” 碧儿隐蔽地喘了口气,悄悄拉了拉主子的衣摆,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今日不如先行退去,半分便宜没有捞着、还被隐然训斥一通,又送出了免税承诺,气得嗔怒卷腹的李淑婉压下怨恨,拱手作礼,强笑说:“叨扰仙长清修,孤这就启程上路。” 又因今日爬了十里山路,脚下拌蒜,公主转身时脚下险些踉跄摔跤,瞥见那神算子悠闲坐在石桌边,又泡开一壶清茶饮用,当真是有七窍生烟之感。内外夹攻之下,李淑婉命两名侍女搬起箩筐,自己捎带几卷竹简,艰难地穿越清元阁,打算自来时门扉而出。 再望这道观里的清净景致,只觉入目处尽是可恨之物,恨不能下山就命这江州赵家平了这劳什子道观泄愤,浑然不觉那少年道士在极远处施展千里眼神通,观察三女行迹。 “好好好~公主请留步。” 朱碧两位侍女身形一紧,等她们的主子李淑婉耐着性子回头道:“敢问道长还有何见教?”朱儿立刻帮腔:“是啊,是啊,又不肯帮忙搬书,这会儿怎生又过来留客?!”那公主既不说仙长,又不说请,显然已经怒极,只听这二娃振了振袖子,朗声喝道:“住口!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我要你原形毕露!” 话语间,颇有真武大帝斩杀妖邪的可畏气势,金华公主怒极反笑:“莫不是道长怕灵药不生效,抢来先杀人灭口?” “你……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怯生生的口吻从朱儿的嘴巴里吐出,惹得碧儿不满地剐了她名义上的姐妹一眼,知道说漏嘴的红衣丫鬟哪还有适才的那股蛮横劲,急忙捂住檀口,在李淑婉略微惊吓的目光中恢复嘻嘻哈哈的常态。 “只是顺道长意思,开个玩笑……玩笑罢了。主家还请恕奴奴无礼。” 几乎要用袖子捂脸的碧儿无语之极,摊上这么个队友,妖仙布置的任务难度果然倍增。和这种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做好妖女的本职工作呢?! 微笑着的二娃抛出阴阳环,对准两名侍女的身躯,数道灵光探出,打在她们身上,照得无所遗漏。见身体无任何异状的朱儿继续拙劣表演,恫吓反问:“看,我们可不是妖精,妖精成精,哪有不泄露原形的?”却不见桑黄鞠衣的主子急急退开两步,颤巍巍地指着她的颅顶。 “是啊,你们两个乃是猫妖精魄,夺舍为生,怎么显露得出原形呢?这身子都是活生生的真人,只是三魂七魄残破不堪,暂且由你们顶上把持而已,常规手腕,确实做不得数。” 听闻二娃揭起了自家姐妹的老底,碧儿业已瞧见头顶神魂映照出的影子不是人形,猫耳利爪尾巴无一不缺,哪里正常了呢? “你们两个自来庐山起就腿脚强健、精力旺盛,不似凡人,起先我只以为是习武人家出身、家道中落,可你文采斐然,又全然不像,而目睹了我设下的奇门遁甲,那些兵卒军头大惊,可唯独你们俩不动声色,养气功夫堪比公主殿下,今日搬书,身轻如燕,更是不打自招。” “好一个在世仙君葫芦郎中的二娃儿,不过,滔滔不绝的你只是在为驱动奇门遁甲拖延时间吧。” 拍手称赞的碧儿眯着猫儿般的宝石竖瞳眼睛,温软如玉的苏腔里依旧自信不改,庆幸自己傻憨憨的同胞姐姐没把黄泉大人报出来,看一算三的谋算者反唇相讥:“要不是你这么自负,偏要在我姐妹面前炫技,反而不声不响地动用法阵,我和朱儿早就为你所囚了。风紧、扯呼!” 言罢,二娃法诀已成,道观内元气如天罗地网般凝结,气机牢牢锁定在两只精魄异类身上,她连笑不止: “恰好夺一身负龙气公主,教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在妹妹对付二娃口舌阵仗时朱儿祭出一具水晶音盒,嫩白的掌心上干净剔透的盒子内机括相击、发出震颤入脑的怪异共鸣,内里妖力激荡,神通不凡,明显不是出自凡俗之手。 趁二娃还未压抑顺风耳来规避影响的间隙,朱碧二人伸手抓向弱小无助的李淑婉,见这俩姐妹所图不小,仙童又哪能坐视身怀龙脉感应的皇室血亲落难,赶紧挥动摄物法诀,将鞠衣衣摆用力扯住。就在这角力之际,音波入脑、还有些晕厥的二娃瞧到了碧儿志得意满的笑容,她俩放开公主、协力驱动功法,自奇门遁甲的伤门处觅得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硬生生砸开元气枷锁,提气纵越间便翻出了清元阁外墙。 心细如发的碧儿还找准刚才拉扯的契机,顺走了公主殿下的求救炮竹,这下血煞之气盈满的军士们必然冲上门来,破掉二娃为了顾忌公主安危、无心维系的奇门遁甲,等他被那些粗壮汉子堵在道观里的功夫,她和姐姐便可逃之夭夭。 从阴神出窍状态里稳固精魄回到丫鬟身体的二女气喘吁吁地扶着山崖边的树木,之前几个呼吸间的斗法功夫,多亏碧儿虚张声势、围魏救赵,妙计百出,才从那慧眼如炬的二娃手里脱身,饶是如此,还亏了黄泉大人赏赐的法器,不是法宝层次,也着实让实力低微的二女肉痛。 “我的功绩点、我的小钱钱!” “要不是看在你直觉灵敏,能转瞬间瞧出阵法破绽,我这回回去一定要参你一本。”腹黑本性的碧儿在自家姐妹面前不再演出,辣手敲了一下笨蛋姐姐的小脑瓜,痛地她叫饶后,朱儿这才神秘兮兮地得意邀功道:“但我适才抓到了这个,算是将功补过了!” 瞧着姐姐空空如也的手掌,碧儿不解抬头,从朱儿的颅顶见到了凡女的三魂七魄中的一魄,轻声道:“那么,我们真正主子的计划,才算是大有可为呢?” 第10章 第十章 稳魂魄道长巧施醮术 入心梦浪女祸水红颜(11月5日更新,本章完) “妖道,休伤我主!” “妖人,我跟你拼了!” “人妖,哪里走!” 如果公主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侍卫们很可能全家人头不保,因此他们一个个奋勇当先,想把那“神算子”大卸八块,用罪魁祸首的命来换一条生路,近五十人的血煞之气冲天而起,恰好能破开被朱儿碧儿撕开口子的奇门遁甲,而急于查看公主状况的二娃也没心思维持阵法,竟被这伙人愣生生闯进清元阁来。 眼见这伙五大三粗的精壮汉子围住怀里躺着李淑婉的道童,正要手起刀落,结果了这童颜道士,不想恰好在这时,悠悠醒转的金华公主面如死灰,哀叹道:“不可无礼。”疲劳抬手的她秀眉微皱,睫毛连颤,捂着心口,如西子捧心,过了片刻,才接着说:“孤那两名侍女为山野精怪附体,暗中加害于孤,多亏道长神通法术,才侥幸逃得性命,尔等还不快快给神算子先生赔罪。” 一连说了几句的金华公主紧紧捂住檀口,强忍住肚里翻腾的酸水,见一众属下先是看到自己转危为安的喜悦,又是得到号令后不情不愿的施行,算是勉强维持住了天家气度,骤然遭到猫精袭击的她不可露怯,否则无人能主持大局。 “多有得罪。” “无妨。” 正眼都懒得瞧这些粗鲁军汉的二娃对他们的恨意目光视若无睹,要晓得,就连他亲哥那如此蛮力勇武的莽夫,他都瞧不上那愚昧秉性,更何况这些凡人走卒呢?缓缓扶起李淑婉的二娃回味着适才到手的温香软玉,又凑近观察皇家千金的气色,优容不减的面庞上玉肤紧致,可看不出半点劫后余生的喜色。 见此情状,顾不得男女大防的二娃探出小手,抖落袖子,握住李淑婉的手腕,体察皓腕脉搏,再用那千里眼扫视她周身一圈,鞠衣中胸脯涌动、乳浪翻腾的金华公主面色潮红,见惯了风月的她此刻竟然哀怨道:“道长,这是做什么?!” “大胆!”“无礼!”“登徒子!”“换我来!” 周围鼓噪的人群这下都急了眼,李唐家的人玩扒灰、娶小妈,那都是李唐家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即可,私下里养高丽侍女、昆仑奴面首也都没什么,可官面上的威严岂能任人冒犯? “公主,是否感觉不到开心喜悦?” 皱眉品察了一会儿、惧色闪过的李淑婉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两只猫精摄去了公主殿下三魂七魄中的喜魄,故此无法心生乐意、面露笑容。”精于修道知识的二娃内心分析道:通常来说,朝代鼎革,皇家血脉龙气加身,等闲妖邪手腕均无济于事,想来是这李家妞儿纵欲过多,坏了元阴,阳气不足,阴阳失调下龙气没法护得周全,那两只精怪正是歪打正着。 “那该如何是好?!”本就悲观深重的李淑婉立刻瘫软了身体,还好为二娃眼疾手快拉起,轻声安慰:“没事,请殿下稍安,只要我前去除掉那两只精怪,放回喜魄,一切都可如常。但是那三魂七魄不像寻常物件,少去一魄以后会使魂魄紊乱,彼此倾轧,又因为灵肉一体,导致体虚病弱,再此去除妖之前,我还得做些预防手段,省得殿下难熬。” 不知不觉中不再用“贫道”称呼自己的二娃将李淑婉扶正后,松开两手原地踱步,以为是自己先前害道长扰了心神的薛军头马上出来说情:“还望道长恕罪,我俩粗人一……两个,两……不对,一勇之夫,性子急了才冲撞神算子先生,希望您大人有大量……” “不必多说,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定公主的状态,需要施展醮神之术。”二娃随意摆了摆手,关切地打量着愁容满面的李淑婉,知自己业已中了妖邪暗算的她再如何工于心计,也难免心神不定,毕竟道长熟知的神怪知识,她可是一无所知。按照后世某位西域文人艾手艺的说法,最大的恐惧源于未知。 “但凭道长安排。”连遭打击的李淑婉连称孤道寡的心思都绝了几分,勉力说出言语后,给一干下属定调,服从清元阁之主。 还留了个心眼的老黄其实并不全盘相信二娃的说辞,他尚有些怀疑这神算子是否和侍女串通,用了些神怪把戏来唬骗鲜有涉足江湖的金华公主,不过一听这道长今晚要施展的醮神之术需要在道观天坛之中作法,于是也戒心渐去,暗暗吩咐几个心腹盯梢,便和老搭档下山去山庄置办施法缺失的材料。 “哎……这李淑婉上应紫薇星辰、身负气运龙脉,若让那二只异类精魄得逞,不知又要坏了这大好河山多少风水,诞生多少妖邪……哼,尤其是那碧儿,竟敢和小爷耍嘴斗智,还靠随机应变讨得巧去,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恃才傲物的二娃骄挥道袍,取出朱砂、水银等物品摆设阵法,为待会儿的仪式筹备起来。如若公主有失,那即使降服朱碧二女,也会坏了神算子这块招牌。届时躲避朝廷追究、隐遁山林事小,没法与臣子合作、挽救社稷事大,于公于私,这件事都须尽善尽美。 戌时一至,太阳落山,天色黄昏,将黑未黑,正是一日之中阳气渐去、阴气渐生的时间,元气流动最为迅速。二娃将镇坛木放在法坛之上,震慑邪精。这镇坛木选用黄花梨而制,表面刻有召神遣将的“万神咸听”四字,顶端另刻符箓。一拱手,名托神算子的葫芦仙童向守在法坛的六丁六甲、日值功曹等神灵昭示神威、请求帮助。 冥冥之中和远在天庭的天兵天将们产生联系后,二娃轻敲引磬,此物乃是用铜铸成酒盅状,并配有长约八寸的木柄,敲击时音色清脆响亮,沟通人神。然后,二娃使出一柄祭炼已久的法剑,剑身以精金寒铁打造,形制仿造真武大帝的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用来进一步护卫之后需要出身的灵体。 在这之后,于诸位护场军士的注视下,二娃阴神出窍,霎时间打坐在法坛前的他伸手点在李淑婉的脑门之上,狂风大作,刮得在场众人瑟瑟发抖。为了既起到护卫效果,又不至于让血煞之气冲乱阵法,仙童令他们口含姜片和鸡舌香,并且事前沐浴打坐,压制气血流动。 “果然有窥探之徒!” 二娃眼神如炬,耳听八方,摇动藏在腰间的三清铃,此物又名帝钟,上端剑形,分为三叉,如山字一般,象征三清,《太清玉册》卷五有云:“道家所谓手把帝钟,掷火万里,流铃八冲是也”。此铃一出,顿时妖魔鬼邪惊惧,藏在众位军士之间的厉鬼立马现出原形,长舌悬于烂嘴之旁,形容恐怖,但又有些熟悉之感,二娃不疑有他,径直挥动法剑,将它劈了个神魂俱灭。 “我……啊啊啊!” 数十里外,于河中濯洗一双汗脚儿的茉莉襦裙丫鬟得意收足,将之搁在石头上任凭微风吹干,抛了一块石头儿砸在姐姐的身畔,惹得朱儿不快地道:“又怎么了,你个臭妹妹,眼下要嫌弃逃得慢了?不是你要折山庄去折磨那赵什么……” “赵佳仁——我用脚把他榨杀之后,把他化为伥鬼,又去探了探那二郎的虚实,刚才,他已经魂飞魄散咯~”体面地将收拢的襦裙再度放下,穿上罗袜的碧儿仰望起初生的一轮皎月,庆幸地说:“福祸相依无常,圆缺轮转有律。我原本觉得你能勾出金华公主的魂魄是一桩幸事,可又听你说功法不熟,留了些许魂魄流息在她体内是个败笔,可那死鬼看到的仪式,又让我觉得幸运异常。” “哼!我的坏妹妹,你又打什么主意了。”小酒窝笑得甜美的朱儿快步跑到妹妹背后,伸手拉了拉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却听那张樱桃小嘴说道:“今晚你不准练功,全力感应那点残留的魂魄气息,这可是我们俩丢失法器后,戴罪立功的关键。我还得修书一封,问府上请援,要是这次你再拖我的后腿……哼哼哼~。” “妹妹大人,饶命啊!”在还是未化形的小猫妖时,两女便同出生一窝,侥幸精魄出窍、换了形体后,朱儿依旧被自家妹妹拿捏得死死的,得令的她不满撇嘴,但还是乖乖打坐,体会那数十里外的动静。 而此时此刻,二娃的阴魂也恰巧进入了李淑婉的体内,打算亲自察觉缺损情况,决定如何施展治标之法。 魂魄贴合,神思相融,即使是稍纵即逝的念头,亦会在这片交汇的思维汪洋中荡起泡沫,即使如芥子微小,但确实真切留痕,未可隐瞒。二娃为了帮助被掳走喜魄查明她灵魂的残损状况,不得已施展这探查阵法。 这神魂水乳交融的状态和神交近似,故而葫芦仙君中的二哥事先令李淑婉睡去,不至让她对自己入侵她的思绪产生应激反应,免去两人沦落其中的风险。电光划过思维海洋,刹那间,万物皆白。而就在下一瞬,汪洋化作无底漩涡,欲把二娃拖入其中。 喜魄既去,哀魄自旺,无数旧日回忆涌上心间,若不是金华公主出身高贵、险有遇到哀婉动容之事,换做普通人家,早在这丧失七魄中的一魄的可怕后果中失心疯了。 …… 幼年时父皇片刻宠爱后的抛下冷落,母亲与淑妃斗气落败后的恶意出气,刁蛮任性的十二三岁时被同昌公主欺凌排挤,宫女背后的窃窃私语、乱嚼舌根,接下来……便是二十岁的一桩痛心事宜。 “萍香姐姐,你……你真地要去吗?” 安化公主也是郭淑妃之后,但一直为人谦和,很少掺和淑妃和德妃的宫斗,向来以诚待人、尽力化解父皇妻妾们争风吃醋、窃夺宠爱的荒唐行径,故此李淑婉对安化公主一贯是尊敬有加。只可惜,或许当今圣上也正是看重她这一点,便在大唐和南诏一战、夺回交趾地区后,决意派遣她作为和亲对象,以绝西南边患。 “是的,淑婉妹妹,你以后,可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在耍小性子了哟~” 同父异母的姐姐眯着眼温柔地提点着分明有利益冲突的德妃之后,和往常一般亲切,仿佛那未来要远去异国他乡,困顿余生的人选是金华公主,而不是她那样淡定。 “可是,可是南诏人他们打输了,会不会……” “不会的,南诏虽一度不服王化,但已经在国相郑氏一脉的引导下选用儒家经典治国,我作为父皇的嫡次女,下嫁南诏王族,只要不恣意妄为,他们便不会为难于我。再说了,南诏经此一役,失去全国众多男丁,杀我一人泄愤来冒颠覆社稷的危险,必不可能。” 并非不谙世事的纯良女子,安化公主的善良建立在她冷静分析的基础之上,因此从小就被父皇所看重,着重培养,而今日,便是要她偿还龙恩的时刻。朝会之首的那个男人不仅是她的父亲,更是一国之君。 君父有命,岂能推辞? 那假如有这么一天,我会甘心吗? 惋惜于姐姐命运的李淑婉在茶会上怔怔出神,被李萍香拭去眼泪,教育道:“你呀,太喜欢香车骏马、宴游作乐,姐姐走了,可要多学儒术、以后辅佐夫君才是呢~”安化公主的言语不无道理,在玄宗时期,三大节度使安禄山、哥舒翰、高仙芝均有胡人、高丽等域外之人血统,而待安禄山一反,天下由乱转治后,李唐家汲取教训、收束了文坛以往胡风蔓延的风气,重新信用贤良大儒。 又因武则天还政于唐,女子权利亦一收再收。生活素来散漫不羁的金华公主日后若嫁给世家大族的贵胄子弟,把宫里的自由劲儿带去民间,那势必夫妻不和。 “多谢姐姐指点。” 恭敬作礼的李淑婉压住野心与不甘,尽管钟灵敏秀可比安化公主,可从小习惯执宰他人生死大权、布局设套暗算敌人的她可不想哪一天凭白成了李萍香这般的牺牲品。 二娃静静旁观着思维浪潮,从不言不语的碎片内瞧出了这位心机深沉的公主殿下的过往,如何抵御哀魄作祟,他已经有了计较,但他还得查明其他魂魄是否正常。那波涌不息的漩涡逐渐分为三条支流,一条天家威严、龙气枯竭,赫然是天魂,一条承接地脉、山水灵气,乃是地魂,而最后一条紫薇星辰、上映苍穹,乃是命魂。 三魂流淌,剩余六魄穿梭交融,因失去喜魄而激荡不止,除却适才二娃探查的哀魄外,还有一魄不甘屈居其下,竭力反抗,荡漾出无穷波流,散发着让人沉陷其中的迷醉。有道家典籍认为该魄乃是七魄之根,联通三魂,葫芦仙君曾从《阴阳参同契》读到这类观点,今日深入他人魂魄一观,确有此像。 那虚幻交错的重影托举交缠着其余波浪,就像是它们的根基,喜怒哀惧爱恶,莫不从欲出,而这金华公主的欲求,究竟是什么呢?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二娃运起尚不熟练的心眼通,谨慎接入,决定一有危机,便立时抽出。 口腹之欲? 心连万物,霎时,洁白的贝齿如山岳坠下,地动山摇,海浪拍岸,二娃凝神一看,两腿竟深深陷在红润柔软的肉苔内,成为了李淑婉口中的一颗“樱桃”,贪恋多汁甜美的果实,渴求糖分滋润的她玉津分泌,每日餐点饭后以盐茶清洁的口腔飘出另一股清新味道,将二娃的周身涵盖在内。 檀口粘膜柔软碾磨过后,周身酥软的二娃体察到了舌身那一粒粒微小凸起滑过体表的曼妙滋味,近乎丸吞的猎奇体验勾引着他的神智,哀求着他沉醉其中,但是……这不是她最深层次的欲望。 翻腾的浪花是香涎不懈鼓捣的产物,舌根永不懒惰地搅拌着口腔内的甘美食物,略微的咸腥刺激着二娃走向更下方,刹那间明亮开阔的秋日庭院取代了深红色的贪食肉壁,免去进入胃袋和酸液同游命运的葫芦娃审视着庭院的布置。 院子角落的箭筒与院落外特有的马臭味显示这里大抵是深秋狩猎的皇家林园,作为公主的李淑婉虽没有上马和王公贵子们把臂同游,但院内三十步外的红心靶子却表明了金华公主的武德风俗 继承了开国时的李婉儿,那位建立的娘子军可是曾伴随天策上将征战,可是实打实的巾帼英雄。 “不想说吗?究竟是谁让你在我的马鞍上动手脚的呢?绿萝儿~你我主仆一场,去年过年时还专门给过你家里赏赐,何必闹得那么难堪呢?” 安化公主离开长安后,因出身尊贵、无人交心的李淑婉愈发朝向她那阴暗城府的一面下堕,今日逮到了贴身侍女意图损坏马鞍,让秋猎时节的她坠马丧命,又岂能轻轻揭过? “我……我不会说的……主子,你……你杀了我吧!” “杀你?明明能活得更辛苦,为什么要让你死得轻松呢?” 随意拍手的李淑婉唤来急于戴罪立功的护卫,把同样出身寒微的侍女绿萝绑在了靶子上,尔后皇家千金悠然为素指戴上韘套,箭放在弓的右边,右手大拇指拉弦,传自突厥的拉弓方法被后世称为蒙古式拉弓,箭身轻微波动后,离弓速射靶子,箭矢不偏不倚地射穿了绿萝的肩胛骨,顿时,试图谋逆的侍女便忍耐不住痛苦,大声哭喊了起来。 “孤的箭法可不怎么准~用的箭头呢~也不是铁质的,所以说,就让孤稍微练一会儿吧。” 侍立在旁的护卫们目不斜视地把守着庭院,不会让任何闲人干涉公主殿下的雅兴,险些失职的后果已然把他们吓得胆颤,更何况,依照大唐律法,即使是微小过错,主家也可随意将奴婢折磨处死,不要说今日这类犯上作乱的情形了。 箭矢一根根贯穿挣扎侍女的幼小身体,咬牙欲碎的绿萝尽管为财迷心窍后悔,可淑妃拿她家人和情郎作要挟,又哪能随意开口,于是,她听见女主人脚步渐近,摇晃着插在她伤口处的弓矢,痛得她肝肠寸断一番,不疾不徐地说:“孤可以请太医的学生过来,替你稳住心脉,保你不死,然后呢,命人用小刀划烂你的脚趾和屁股,再浇上蜜糖,让你在这靶场上慢慢体会到蚊蝇虫豸食身,一天天化作烂肉白骨的滋味~” 大袖宽衣的李淑婉抬起自家侍女那惨白无色、面如死灰的面孔,给出了最后的宽恕,道:“现在,肯说了吗?” 下一息,解决了性命之虞后的李淑婉于冬日坐在火炕之上,“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想起白居易的诗句,漫顾眼前这一桌桌五味俱全的菜肴,全部都是为她一人准备的。奢侈惯了的金华公主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疼浪费心思,但确实眉透不悦地敲着手肘,心不在焉。 “主子,是这菜不合口味?还是有些凉了?小的这就去温酒~”新来的侍女殷勤太过,反而惹人不喜,过两天找个由头送走好了。心念一动便决定了身旁人的命运,李淑婉面上还是稍露喜色,道:“不必,替我找京兆尹温璋之子温延寿来,共叙茶经,这世上陆羽抄本可不多呢~” “是。”恭敬退下的侍女外恭内倨,暗自妒恨主子随意更换面首的浪荡行径,也亏得她是德妃之后,不然怎能担待得住这种戏蝶游蜂的生活?“哼!再怎么也得被淑妃一脉压上一头。” 自我安慰中的侍女快步离去,不见李淑婉咬了一口葡萄,暗自为父亲今年大肆悼念早夭的同昌公主感到惋惜,毕竟下药毒害那位宝贝公主的人是她,还真是有违孝道呢?但之后呢,安化公主远嫁南诏、同昌公主死于热病,只要自己适当地表现表现,荣宠不衰,又有何难?坐麻了双腿的公主殿下摇着酥臀,慢慢走到她的禁室之中,缓步挑选着形制各异的皮质项圈,从中拿出了一个带有铁质插销的皮环后,满足地嗅了嗅那特有的鞣制味儿:“待会儿,该怎么玩他才好呢?” 随着欲魄的主人放荡吹拂气息,旁观他人欲望的二娃也感到了幻影景象的飘散,那无边无际的欲海自四面八方袭来,击中了公主人生的旁观者,令葫芦郎君中的二哥也不由头昏脑涨、神魂飘散,还好是阴魂出窍状态,隔绝了肉身感应,故而接下来愈发无拘无束的官能刺激并未对二娃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在他的魂魄里终究留下了些许共鸣之感。 受到凡夫俗子簇拥膜拜的尊贵、聪慧过人、谋算局势的骄傲、冠绝亲友、为人所信的地位以及那夜夜笙箫不知羞耻的狂浪,震得二娃也不禁有些痴了,神魂阴阳抵触之间,恰有水乳交融的曼妙错觉。如非李淑婉缺了一魄,那超越肉身的欢愉几乎能让二娃沉醉其中,生出“只愿长醉不复醒”的怨怼之念。 维护人间的机心、体谅兄弟的辛苦、谋算官场的世故……太多的责任压在二娃肩上,那拜访三弟时想要归隐山林的闪念化作另一种情愫在脑海中滋长。“大隐隐于市”,歪理邪说生根发芽,催促着他流连于平安里的粉黛胭脂,而非大好河山的清净居所。 “怎能如此!”一柄琉璃琥珀色慧剑自二娃的神魄中赫然闪现,此兵一出,斩断了万般杂念,将他的心神维持在波澜不惊的状态之中,恢复清宁的小小道长重新审查起了适才险些入彀的原因,果不其然,在那水波荡漾的碧潮里,涌起一团红粉颜色,乃是一只奶猫形状,小猫咪脑圆腿短,竖着一对尖耳,闪亮亮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发出幽幽蓝光,龇牙咧嘴地朝着二娃叫嚷。仙童自矜一笑,只一剑便斩断了朱儿的窥探神念,打得那猫儿筋骨摧折,沉入水中。 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驱散妖邪的二娃又心道浏览他人魂魄、迷醉其中的风险果然不小,心惊肉跳、打算收工的他徐徐退出李淑婉残损的魂魄结构之中,睇清原委的小道长业已对如何制定治标疗法胸有成竹。 只是,能掐会算、趋吉避凶的神算子并不曾看到,那深不见底的人心海洋下,藏着类似于“妇人心,海底针”的一道竖缝,就在二娃离去的下一瞬,那竖缝立时打开,心海波涛汹涌,于无垠大海中开辟出一条狭长隧道。 然后那开裂的缝隙终于现出原形,垂直方向赫然是一只凝视密辛的蛇类竖瞳,而眼白里交错纵横的细小血管历历可见,凶黄色的瞳孔骇人心神,仿佛是掌握着一切奥秘。无论是世外仙人的修道隐秘,还是红尘地界的人心肮脏,都逃不过祂的掌握。 “啊啊啊啊!” 远在山林间感应的丫鬟朱儿在二娃祭出慧剑斩灭她的残念后抱头痛嚎,嘴上一向毒舌的碧儿见此形状连忙凑上前去,替姐姐稳住心神,慌张的模样哪有半点半个时辰前狠毒榨杀赵佳仁的凶恶气息。 “姐姐!你怎么样?!” 好一阵儿功夫才消停下来的猫类精魄凝视着吐满自己口水的袖子,本来空空如也的脑海蓦地冲出一段记忆碎片,应该是她先前在那魂魄世界里捕捉到的闪念,算是她和二娃斗法的成果,望着那明显更为丰富详实的片段,神通浅薄的她只好笑着对妹妹说: “腐化应该是失败了,但好像有意外之喜,还是让我们一起康康吧~” 第11章 第十一章 查闪念两猫所得颇丰 缉异类橙娃百里追凶(11月16日更新,本章完) 记忆碎片闪光熠熠,勾连着人心深处那最隐秘堕落的闪念,即使是葫芦仙君亦不能免俗,或许天庭将他们贬谪下凡时,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些罪徒们于红尘中反复沦落的悲惨,又或许这是七位仙童将功赎罪的劫难磨炼。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妖怪也想暗算小爷我?就是不用这双耳目,那腌臭味儿都扑到我鼻子里来咯~还是早点洗洗干净,安稳睡吧~” 一脚将试图用獠牙门扉暗算于他的蛤蟆精儿踹下深坑,二娃抑扬顿挫地念完嘲讽之词,还比起手势儿,五指张开,大拇指指腹贴着鼻子尖,四指朝旁卖力扇动,气得高处蛛网中的跳蛛精儿小脸气地煞白,可刚刚化形的她又哪里挣脱得开本应罩住这小娃子的特制投网,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大摇大摆地潜入洞府内里。 …… 也许并非由二娃亲眼所见,片段的断点之后,由臆想和猜测构成,形状亦模糊许多。朱儿难得耐着性子和妹妹碧儿一道继续观看。 漆黑深暗的山洞内,一身橙黄褂子的俊朗娃儿像是杂技艺人般翻滚蹦越,像是只灵动猫儿般优雅走过钢丝线,稳稳落在一块山石斜面上,赤裸的小脚丫勾在缝隙里,稍一借力,便用巧劲儿将自个儿的身子甩了出去,落在对面的山崖上。 因为千里眼的作用,没有明烛点亮的洞府对他来说也恍若白日,扔出一块石子儿,借声音投石问路,二娃的耳廓微颤两下,就吃准了机关所在,毫不费力地鲤鱼打挺,跳上短桥就顺着铁链摸到了金蛇妖姬那宝贝魔镜的位置。 “磅!” 举石过顶的二娃只一击,便击碎了那蛇妖赖以定位、抢得先机的法宝。霎时,画面愈发朦胧,场景一转,原来是梦中梦。奢靡华丽的禁室内,白玉床上躺着那天生丽质的金蛇妖姬,她上身套着一件儿紧致的金黄襟带的无袖上襦,墨黑蟒皮纹路另绣金线,十分华贵。 上襦内里垫有一件浅橙色的诃子,更私密的所在则用软绸胸衣遮掩白嫩胸脯,波涛涌汹,不在话下,母性气息浓厚的乳沟上方一对锁骨标致,缺盆处躺着一根玄黑玛瑙链儿,低调庄重,和雍容贵气的衣着相得益彰。 这蛇尾美人颅顶发鬟成对,耳后青丝波卷直至象牙背脊,乌鬟下一条蛇形剑簪横过黄桑帛巾,藏于发中,锐气潜俯,正是日后擒获三娃所用的“阴阳软袜剑”。蛇姬刘海上方插着一盏琉璃金蛇印,螓首后方绕有一条庚金黄玉环,两片垂发下挂翡翠牡丹发饰,正是: “珠光宝气金蛇姬,妖冶勾魂伴母仪。” 可这蛇族妖君今日仓皇从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心道:“把守大门和外门的小妖通报有橙色娃子潜入,耳聪目明,虽没那大娃蛮力勇武,可若破了我这宝贝魔镜,再引得后续葫芦娃前来,我和夫君势必兵败如山倒。当务之急,得保证先知先觉的优势。” 一念及此,长尾摇动,蛇姬突然发觉自己的宝贝如意儿也不见了,不由惊慌失措,暗道莫非那娃子业已偷走了我的如意,正去释放他的大哥。 “夫君,醒醒!我……我的如意!” 心急如焚的蛇妖赶紧摇动枕边熟睡的紫螯蝎君,对方与她磨镜多年,虽是一对美女尤物,但更惯用夫妻相称,肉身更为丰腴强健的蝎姬杏目发狠,但一见是自己对食的妻子,顿时起床气消了大半,她头顶一对巨型螯角冠冕,身穿平日打熬气力时使用的酱紫绢布甲,容貌靓丽,棱角分明,威武悍勇,如不仔细分辨,上了战场,多半会被误认为白袍小将、赵云复生。 这绢布甲上的缠枝花卉等图样乃是金蛇亲手绣上,故而这套甲胄虽然没有什么防护能力,但胜在夫妻和谐,为蝎姬所喜爱,算是常服一件,只见她整了整镶嵌铜泡的长筒皮靴,拎了拎合裆裤,对忧心忡忡的娇妻道:“夫人,不是你昨天品味到有异光窥探洞府,所以命我将玉如意儿先藏在暗格里了吗?” 这才想起布置的金蛇妖姬略微放心,又有些害羞,向紫螯蝎精撒娇道:“人家忘了嘛?还好有夫君你替我查缺补漏~”宠溺地摸了摸妻子的头儿,蝎姬四平八稳地说起了今日的事宜:“要不待会儿,我们再去采补那红衣小娃娃儿一阵,你那千手妖阵掏得他欲仙欲死呢~今天我用玉势狠狠凿他的小屁眼子,可就很方便了哟?” “不急,我们的庆功宴得到七个娃子尽数受俘后才能开始呢~不可操之过急哟~”抱着丈夫的金蛇姬感受着绢布甲里那厚实的乳房与自己的乳鸽碰撞的饱满,小拳头轻轻捶打着母蝎的后背,轻声道:“早知有这些谪仙娃子做补药,我们也不用找那劳什子外道魔头求子,还害你雌雄变体,伤了根本。” 两位蛇蝎心肠的妖姬丹唇于下一刻合在一块,蝎姬宠爱地捏着娇妻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眸,道:“别再说了,等我们把那七个娃子一网打尽,榨出元精,炼成仙丹,我呢~自然功体恢复,你呀,也可以修为更进一步了呢?” 女性恶人们的耳鬓厮磨在一段拉丝舌吻后结束,按捺住姬情澎湃、大好橘势,只听金蛇精善意地提醒:“不过,我的好丈夫,那二娃有千里眼、顺风耳之能,我们再窝在阵法里密谋也不是办法。何况他潜入了洞府,要是盗走法宝,或是毁掉魔镜,都会令我们处境不妙。” “没错,那葫芦娃子各有神通,那红娃子就已经够令人头痛,若一次来上三四个,我们俩必败无疑。”夫妻私房话时,这只精通威吓小妖们的母蝎子俨然换上了另一副面孔,柔声考虑着妻子的建议,比拼气力输给红娃子着实有些伤了蝎姬的自信,本以为舍弃精血求子、精心修养多年,再怎么也能恢复道行,不料这九牛二虎之力在身的小男孩竟然能生生制住自己。 炼成横骨、口吐人言的精怪,部分化形、开启灵智的小妖,完全化形、自衍神通的大妖,得道悟法、沟通天地的妖君。修至千年妖君,历经多少风雨,居然比不过一个开除仙班的谪仙,实在气人。 “夫君,为了不让那目达耳通的橙娃娃继续在洞府里窃夺机密,我想了个法子,叫他变成小聋瞎~”此时小龙虾还未引入中土,蝎子精儿倒不会想到这么歧义,听了一阵金蛇妖姬的耳语,愣了愣后夸赞起了自家媳妇儿:“夫人神机妙算,物尽其用,前两次异光扫荡,间隔将近一日,想来这二娃的千里远视之能亦不可频频发动,我们只要在六个时辰内将那密窑布置一番,想必可以手到擒来。” …… 想象的情景中蛇蝎二妖的外貌姿容均不是非常真切,而到了下一片段,仿佛那洞窟中的一草一木都鲜活亮丽,就连石缝苔藓块数都历历可数,钟乳石尖儿上的水滴亦清清楚楚,看得两只猫类魂魄颇有身临其境之感,想来这便是黄泉仙子密会双蛇旧部时,那些妖怪提及的捕捉过程。倘若能知晓其中细节,那朱儿和碧儿此番的设计布置便可有的放矢。 且说那二娃在蛇蝎洞府中的一处杂物间里稍稍歇息后,阔步出屋,雍容不迫地翻了两个跟斗,攀上一座吊桥,朝着蛇姬的寝宫潜行而去,这洞府挖空山体而建立,内里开阔广袤,非一般凡人工程可比。只是二娃早就在前两次探视中摸清了结构底细,加之他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抄近道、躲陷阱一气呵成,时而轻盈纵越,时而潇洒荡绳,又时而视峭壁如滑梯,仅一炷香时间,便跑到了一处开阔平台。 “按照先前千里眼所视,只要穿过这处要害所在,就可绕开左右两边大妖休酣的练兵校场和蝎子精制作铠甲的冶金工坊,直插蛇姬寝宫,待小爷我夺了那枚玉如意,可以操控这洞府机关,就好好陪你们两个东家玩玩。” 自负少年又想到进玄关门庭时,不费吹灰之力戏耍两位蝙蝠妖女,让她们为了争夺一些凡人首饰就大打出手,又看穿了蛤蟆精故意卖的破绽,反算了他和跳蛛精儿一把,得意微笑。 “可这宫殿第二回打量的时候,不是还只有些废铜烂铁么……”橙衣仙童回忆起了早前情形,似乎这里是妖物们处理修炼废渣的场所,而在第一次探视后,第二次探视时,妖洞的许多陈设都进行了变化,应该是蛇姬在防范自己的能力,怕被摸透了根底。 躲在一块巨石后的二娃正在和妖府的主人隔空斗智,面前的白玉石板的平台起了新的变化,平台外怪石嶙峋的七根石柱像是从妖洞顶垂下抓住平台的七根手臂,各根石柱上蜿蜒爬下一条长蛇,扭动着身子,蜷到宫殿外的白玉平台上,那为首炼出横骨的竹叶青吐信道:“今日金蛇大人开恩,让我等借宝地凝聚灵气、锤炼功体,四个时辰后还得各回岗位当差,提防那葫芦郎儿渗透。” 稚嫩的女童声音得到了同样奶声奶气的回应,只听它又怒斥了后排两条抵死缠绵的磨镜蛇儿后,就兀自盘起身子吐纳灵气,一副“妖妖有功练是天大福分”的忠仆态势。宫殿匾额上以七彩缤纷的宝石镶嵌出“迷镜宫”三个飘然魏体字,洞门左右两扇,构成倒梯形布局,左右门上图案颇类那金蛇那擦过青紫眼影的曲睫妙目,而盖上的眼帘远远望去更有一种含苞待放的奇异美感。蓦地,两扇厚重石门朝两侧徐徐滑开,内里鹅黄光泽伴随绯红烟气涛涛流出,更有璀璨星光折射连连,感官敏锐的葫芦仙君立刻体会到了灵气流窜的味道。 等到鳞片磨擦声消失,二娃偷偷抬头确认七条成精蛇儿都已进入瞑目长歇的阶段,心中呸了一口“上梁不正下梁歪”,可又念起之前蛇蝎二妖婆娑厮磨的悱恻身影在自己如炬目光下分开,小脸红扑扑地思索起来:“指不定那蛇妖正把她瞰瑕伺隙的宝贝魔镜放在这里,这类久经祭炼的法宝可以自动吞吐天地灵气,辅助这些长虫儿修行。” 欠缺沉淀的二郎耐不住一击建功的冒险心思,旋即露出身形、踮起前脚掌,后退几步,一阵疾跑,从最尾一条黑皮蟒蛇外数尺处猝然跃起,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跟斗后悄然立在门扉后侧三四寸的位置,猫腰回头的他先确认了那些成精小杂鱼……或者说,小杂蛇不曾苏醒报警。 随后,履薄临深、谨慎作祟的他缓慢转身,鬼头鬼脑地用脚丫子划拉着石门中间的泥土,判断出它们是为了灵气输送才开启、不会在自己离开后关闭,二郎这才撅起小嘴努了努,顺着青石主道,快步进入了迷镜宫内层。大步流星的他可不曾瞧见,那门外象征金蛇朱颜的图案正窃喜睁眼、展颜一笑,尽管那门扉并未合拢,但坠入圈套又浑然无知的机灵男孩,他的逃得生天的命运难道不是业已关上了吗? 沿主道曲折而行,道旁奇形怪状的假山石头交错竖立,难辨真假,急于找到魔镜,一举碎之的橙衣仙童健步如飞,不消多时就在山石丛中找到了那众星拱月的蛇姬法宝——勘虚魔镜,这块不规则的菱形柱体上宽下窄,犹如一张尤物瓜子脸,通体晶莹剔透,内生绚丽华光,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桃色珊瑚的中央位置。 那珊瑚的坚硬轴骨受过裁剪,内里八片薄膜一一受外力作用延展弯曲,作出了一个别致的摇篮形状,远远望去,魔镜便如一只可爱的小宝宝,宁静地卧在桃色珊瑚的怀里,而珊瑚底座则拼接了一块千年老槐木的树根,稳当地提供支撑。土上槐树属阴,珊瑚乃是水生木类,再加上金属打制的魔镜,还缺火位和阳气便能自成循环。 修道知识丰富的二娃双眼检索着代表阳气和火行的事物,又看那璀璨靓丽的魔镜背生鹅黄色的百丈霞光,一抹鱼肚白后上承火烧红云,烟气冲霄,再加上远处危峰兀立,由朱赭转黛紫,煞是艳光四射,引人注目,令少年感觉并不身处洞穴,反倒是露天开阔之所在。 男孩凝视着温润如玉、明亮如银的勘虚魔镜,心道:若不是这蛇妖的法宝长宽数尺,难以携带,不然我把它就此毁掉,还有些舍不得呢~念头结束,二娃便从旁边的零散石堆中举起一块三尺大小的石头,腰腹发力,飞掷而去。气力较之大娃不足的他过了两三息定睛看去,耳畔传来呼啸碎裂的阵阵脆响,那魔镜竟然碎作千百块残片,徒留内部一大块余石。 仔细观摩下,勘虚魔镜破碎后,那剩余的形状恰似一张齐人高的水磨铜镜,而飞溅四射的残片像是同极磁石般远离水磨铜镜,渐渐滚往远处。惊疑不定的二娃隐隐感觉不妙,但还是皱着眉头、盯着这异变陡生的铜镜缓缓长大,不一会儿,便从齐人高到了三丈三的高度。 蓦地,一只瞑目丹凤眼自这铜镜中央现形,勾人打开心扉的弯曲睫毛上淡眉柔弱,不着粉黛的迹象让人心生亲近,更好奇红妆涂抹后的艳丽姿容该是何等撩人心弦。下一个呼吸,那合上的美目打开眼帘,水汪汪的眼睛眉目传情,乌黑妙珠随着眨眼功夫锁住了二娃的注意,对视之间便传达了暗藏深意的邀约。 而还不等二娃诧异,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就转化为了更为全面的容颜,上厚下薄的两瓣朱唇宛若热烈爱心,左右凸起、中间下凹的上唇微微一抿,像是要把无尽闺怨和爱慕溶进其中,然后睁开的妙目中那温情款款的眸子就放在了二娃的身上。 镜中画面继续扩张,露出了倩影上身全貌,她身穿半臂服饰,乃是一件葡萄色宽口短袖衣,这短袖对襟上衣没有纽袢,只在胸前用缀在衣襟上的带子系住,衣领宽大开放,足以让她把雪白的胸部舒服袒露,而不用闷在衣物内。白嫩的象牙两臂不着寸缕,双手合十,一对玉手放在深紧乳沟的下方,涂着丹赤色的指甲油膏,风情万种。 “妈妈!” 心中滑过闪念的二娃认出了镜中人影的衣着,正是他朝思暮想,想要和大娃及一众兄弟想要解救的义母。而下一刻,好像是要回应男孩的期待似地,那铜镜逐渐放大起琼鼻下的鼓嘟嘟的蜜桃唇儿,一开一合间,那湿润滑腻的舌尖儿游走内外,像是无形中在帮男孩舒缓不可言说的欲望,那梦幻檀口由此呼唤道: “来啊~乖孩子?来啊~到妈妈这里来~” 魅惑的言语是任何男孩都无法抵挡的摧肠毒药,即使明知会被利用最私密鄙薄的欲望,可当那母性的包容言语和异性的风骚诱惑结合在一起时,也只能昂扬着下体投入那充斥莺声燕语的软语怀抱,就连那双素手上、自己亲自下山买给妈妈的玉镯儿都显得别有韵味。 一对白皙水灵的红酥手儿穿过三丈三的水磨铜镜,破虚入实,慢慢地拢向仿佛木住了般的橙衣男孩,他的耳畔还在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响声,无一不是以他深深思念的母亲声线说出: “好孩子,对。” “就是这样,要乖哟~” “妈妈洗澡的时候不能瞎看~” “问什么是喂奶?小孩子不准随便问这种东西?” 两人间最为隐秘的对白也在红酥手包围来的时候流出,欲念兴起的二娃甚至幻想起了自己躺在义母的怀里,撒娇似地要求对方做自己的奶娘的情景。 等等!奶娘! 葫芦仙君中的第二位蓦然警觉,义母她可没有那么饱满的奶子,终于察觉到不对的二娃警惕地捉住了更多细节,那弯睫毛的凤眼和母亲的眼睛浑然不似,娇嫩的樱唇上唇太厚,脸型也应该是偏向鹅蛋脸,而非瓜子脸,只有五官和声音颇为类似。刹那间的瞬时反应令他侧身一扑,以懒驴打滚的难看姿势避开双手合围抓捕,又听耳后生风,一个铁板桥立住身子,躲开又一只酥手的拿捏。 冷汗湿背的二娃回首一看,居然有第二面三丈三高的水磨铜镜,再往更远处看去,无数竖镜立在怪石层叠的假山之中,上面均显露着那冒牌货的妩媚形象。 “啧啧啧~不愧是机敏二娃,不像你大哥那般,一见奶娘就忘了危险。”抓捕的失败的蛇姬不再藏头露尾,于镜中现出本来面目,妖冶勾人的气质和婉约持家的义母浑然不同,也说明了适才伪装失败的原由。 “臭妖精,休辱我大哥义母。”叉腰喝骂起蛇姬的橙衣男孩威风凛凛,在他看来,破了金蛇精的诱捕圈套,只要再逃出这迷镜宫,联合剩下五位兄弟,那降妖伏魔的伟业便须臾可成。 “呦呦~我的小乖乖,这话可不对呢?首先,人家今个儿在你几个时辰前偷窥我和我夫君行房后,刚洗过澡儿,香得很呢~可惜,你闻不到哟?其次,我只是说出事实罢了,并没有侮辱的意思呐~最后啊,你这小娃子似乎很避讳人家说的那个词呢~” 搔首弄姿的蛇精刻意在镜中朝二娃卖弄起了风情,进一步用话语挠搔着他的神智,“要我在说一遍吗?小乖乖?奶~~~娘~~~” 无力反驳的二娃耳根都赤了,不管是在母亲面前和大娃比高下,还是和母亲说的那些悄悄话儿,在他眼里都是自家人的事情,被这臭蛇妖一个外人搬弄口舌,牙尖嘴利的他立刻反唇相讥:“哼!莫谈这些有的没的,蛇妖,你的伎俩也就耍耍小孩子,对付我们这些仙人下凡的葫芦郎君可不管用!” “哟~还是避而不谈你家的奶娘吗?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清楚方才模仿说的那些话儿的嘛?”轻轻摇头的金蛇妖姬似是有些小觑二娃的做作,又娘又腻地晬了一口。这才恍过神的男孩担心起妖精对自己母亲施加了什么恶毒手段,可又不想露怯,主动开口问话,失了主动权。 “她还和我主动交代了一些有关于你的小秘密呢~本来我还想着大刑伺候,谁知道,你家的奶娘光是吓了一吓,就忙不迭口呼大王饶命,把你的底儿全给透完了~对着这么软骨头儿的女人家一口一个义母,要我说,真想认贼作母,为什么不来找人家呢?” 蛇姬微张着粉嫩小口,半睁着眸子,双手一左一右半握两只乳鸽,藕臂发力一挤,深邃乳鸽就在胸口呈现,她故意娇滴滴地哼吟一记,半带挑衅地在镜中问着明显是在吞咽口水的男孩:“这对圆润半球?不比那乳娘下坠的木瓜样子好看多了?” “你……你!” 葫芦娃的小脸颜色和煮熟红虾别无二致,实在想不出什么言辞来怼这利用男女之事堵住自己嘴巴的妖精,也不禁胡搅蛮缠起来,质问道:“你……你……你这么看不起我义母,怎么穿人家的衣服!还用她的东西!你这长虫成精的臭蛇妖,天生缺四肢的贴地玩意儿,给爷爬!还幻形两手来抓我!也不对准镜子照照!” 前两句还算有理有据,后面干脆泼妇骂街,骂爽了的二娃不见金蛇精额头一胀的景象,城府深厚的恶毒女妖算计着捉到这娃子以后,怎么折磨调教才好,面上还是和风细雨地辩解着:“既然要追求刺激,当然要贯彻到底啦?不玩点骚套路,怎么捉得到你们这七个恋母癖小娃娃呢?” 返还人身攻击之后,压抑住火气的金蛇妖姬朗声笑道:“既然橙娃你不喜欢人家穿你奶娘的衣服,那么,只好换掉咯~别害羞得闭眼嘛~不是也偷窥过你家奶娘沐浴的吗?未遂之后被好生教育了呢,还把锅扣在了你家三弟头上?今天,就赏你这娃子全套好康的,比你那些小偷小摸刺激多了,教你登dua郎儿~” “谁……谁要看你这蛇妖脱衣服!不检点的臭母人!”相貌英俊的二娃本能地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太利索了,悄悄胀大的宝具顶着小裤裤的前端,令他手脚发软,要是此刻要求做翻跟头等动作,怕不是马上出洋相咯。 “人家可没说脱呢~本来换件衣服也就加件披风、戴个手套的事,想得那么龌龊~不过么,英明神武的葫芦郎君想看人家脱,莫敢不从呢~害羞了?你用双手遮眼睛也可以,可我在镜子里留了点关押你奶娘地点的信息,怎么抉择,就随便你了哟,二娃子~” 故意撩拨男孩肉欲的蛇妖落落大方地一撩头发,满头青丝没了发鬟约束,立马呈现长发及臀的魅惑架势,给予一嗅芳香,匍匐其下的冲动。 仙童心中知晓前两次施展千里眼徒劳无功,必然是这千年妖君将义母这枚“胜负手”好生安置在了隐秘角落,不然被夺还给葫芦娃后,再无留手必要的兄弟七人仅需要出动两三人就能料理了这对喜欢磨豆腐的蛇蝎美人。 “可是要是这蛇妖又想借母亲诓骗于我呢?我那傻乎乎的大哥就是这么认栽的,小爷可不能重蹈覆辙!” 慧根深驻的二娃立刻察觉了金蛇精提议的不妥之处,可是不等下体充血的他思量应对策略,蛇姬便自顾自地开始了她的独家表演。只瞧镜中的她无拘无束地俏立房间正中,身后闺房物件一样不落地展现给了外人查看,躬身半俯柳腰,白腻肉团直扑葡萄色宽口短袖衣之外,微微乳摇,如不是肉质紧致,早已破衣而出。嘴角噙笑的人妻饶有兴致地盯着二娃,似乎透过了勘虚魔镜的隔阂,将半推半就的引诱目光放在了男孩的裤管处,再向上游弋到了两腿中央部位。分不清是否是心理作用的他眼见女妖素手一指,指向了房间角落的水幕流盆,那仅占镜屏一角的器具展露出了葫芦郎君的义母形象。 她并未像大娃一样被锁在漆黑阴湿的地牢里,反而身处富丽堂皇的寝室之中,两手一左一右被链条锁在了牙床的两角,细细一看,两腿亦是如此,仅仅身着米色胸衣亵裤的她露出大半丰腴肌肤,但明显遭受了狠毒的拷打,浸水皮鞭抽出的血印和揉捏掐弄留下的淤青遍布在大臂、大腿和臀部等肉质较多的部位,罗帐内的童女们乃是蛇蝎妖姬命周围凡俗村庄献上的赠礼,正目不转睛地替主人的奴隶擦拭着可怜的胴体。 镜中影像又有水幕床帏遮挡,看不真切的二娃心中焦急,又不能在敌寇面前表现出来,只听那傲然慵懒的蛇姬燕声再起,道:“喏,这不好端端地给你看了吗?可别说女妖精说话不算数哟?至于你家奶娘的位置么……等人家换好衣服再说了哟~” 凑到前端的蛇姬伸出右手,俏皮地前后晃动手指,算是和二娃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猫步轻俏地退到后方,二娃这才领略到蛇姬的全身风貌,她下身套着一条黄白相间的七破裥裙,也是母亲惯常的装束,幻化出美腿玉足的诱惑心思昭然若揭。确认了义母适才为何半裸躯体的缘故,心中更气的二娃毕竟小孩心性,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决定擒获蛇姬以后再怎么也得加倍奉还。 毫不在意的金蛇妖姬双手一撩肩上青丝,飒然一笑,柔指勾弄这发卷,舌尖滑过檀口下沿,百无聊赖地松开葱白,徐转娇躯,斜露臂膀,左手叉腰,右掌贴腹,回眸莞尔,右腿探出,左脚直立,让男孩好好瞧了瞧她的侧影究竟何等标致。 葡萄短袖勒出半圆形的乳房,较义母的木瓜奶子不知高到哪里去了。高束胸口的七破裥裙于腰下顶出蜜桃肉臀的顺滑曲线,却没有那种肥厚油腻的粗鲁感。又见蛇姬右掌扶住墙壁,左肘后撤,左手轻抚大腿上的裙面,就像是在抚弄酣睡其上的孩提背脊般轻柔无害。不知何时,蛇姬业已改为右足立正,勾起左腿,绷直脚面,沾染水幕雾气的弯弯脚弓罗袜生尘,好比洛神仙子。 旋肩收腹抬腿毫无滞迟,敛颚侧首挺胸浑然天成,说是舞蹈,可勾搭味道浓重,说是迷诱,但姿容态势优美。向墙面转动之后,再掀长发的女妖突勾白嫩脚丫,转过身形,左腿右腿交替踩着中轴、磨蹭前行,回到镜前,横于体侧右手如左手般贴在腰腹,抖弄着昨天才帮大娃做完乳交的深沟香奶,咬唇弄齿如受气媳妇的蛇姬故作惶恐的清纯娇羞,又忽地娇舌滑过朱唇上沿,露出惊呼状,像是窥破了男孩的什么阴私秘密。 颇为投入的二娃没能醒悟到蛇妖穿着其义母居家衣裳、献给他桃色演出的色惑用心,越看越觉得这丰臀秀乳、艳丽多姿的蛇姬和这身母性衣服对味,当这表情扮演跳出,他甚至将蛇姬的瓜子脸代入到了慈母角色,吃惊于孩儿雄起的下身。 一时间,教条愧疚、暗中舒爽、手足无措,多种心思冲上灵台,叫二娃思绪紊乱,忍不住接着观看起了勘虚魔镜中那叫人迷恋的倩影。蛇姬倒也不急于捕获猎物,就像还未化形时那般,她更乐于在它们完全被毒素麻痹后,一口一口地吞噬掉精华血肉。于是乎,稍稍正色的她摇着腰肢儿,甩弄起腰上的雪白乳鸽,以及腰下的桃臀嫩腿,上身左摇则下身右摆,下身左摆则上身右摇,缓步后退钟摆摇,两臂外张酥手露,假意束发整理的蛇姬将光溜溜的腋窝淑乳呈给二娃,正面侧面,左边右边,一点都不曾保留。 接着,蛇姬歪着脖颈,两手自脑后青丝中抽出搭在了香肩上,顺着缺盆锁骨,滑到上乳位置,沿着奶子的圆滚线条,抵达下乳部位,真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手指插进了衣裳和美肉的缝隙里,把她胸前的脱兔给释放咯?又或者说,真想如此呢~风骚回转的蛇姬媚笑着继续把玩起了她的发丝,魅惑甩出,换了另一边侧身,对准魔镜,准备将她的所有奉献给这一场秀的观众。 瞧这天生媚骨的女妖右手抚小腹,左手扣后腰,前后摇晃起了躯体,只见那淑乳上下鼓动,蜂腰漫扭,绽放人妻风味,红唇轻嘟,只待年幼来宾。双手负在后背的蛇姬慢踩罗袜向前,坏笑着瞥了眼在呆滞和慌神间切换的橙衣男孩。 上半张脸消失在魔镜上沿的二娃突兀地生起嫌弃这镜子不够宽敞的小心思,但下一秒他就陶醉于金蛇精张开的如蜜小嘴,欣赏起将蛇信子变化为后宽前尖的湿润舌头贪婪地绕圈打转。舌尖顶着贝齿的蛇妖淘气地第二次俯下腰肢,将整张娇容赏给男孩,抖动起拘束在民间衣裳里的妖冶丰腴,向仙君讨好献媚。 而下一刻,曲步回转的她收起那为肉欲销魂蚀骨的淫娃面孔,伪装成无辜民女的惹人怜悯,单纯地回望镜中二娃,不情不愿地将早早负在后腰的双掌插进裙间,像是担心贞洁般地一根系带、一根系带地解开裥裙。仿佛化身为欺男霸女的山大王,二娃沉醉又内疚地凝视着蛇姬肉臀外的裙子一点点地褪下,一寸寸地流出滑如凝脂的雪肤,而这时她摆动腰部、抖落裙子的求偶做派又无形中消解了男孩的负罪感,好似她和他之间的男女之事是自然生长的规律。 裙子还未完全脱下的金蛇斜过玉背,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自己翘起的屁股。像是在疑问为何男孩的视线沉迷其中,旋即恍然后,她毫不掩饰地冲二娃勾了勾食指,示意他可以更近一点、仔细观摩,自信上下荡漾起了这人妻肉股,彻底褪去裥裙。纯欲皆可的面相正视着不由自主迈步的男童,暗暗许诺了他一切放肆行径。 迷镜宫中你和我,何妨浪荡食禁果? 欲望涌动的蛇姬欲擒故纵地朝男孩微笑,伸出手指,放在唇前,轻微碰了数下,打算将可爱的男孩子弄得欲火焚身,才行这落子收官。优雅迷人的手掌于胸腹沟壑中抹来抹去,既像是在渴望爱抚的自我安慰,又像是主动出击的捕获肉奴,旋身停止的她两手掰开仅着墨黑色丝绸亵裤臀瓣,紧紧覆盖着臀肉的内裤量身体裁,没有一丝空余,绣花蕾丝图案编制精巧,不似人间之物。 没了裥裙的遮盖,二娃可以尽情地凝视蛇妖冰肌玉骨多香汗的肉股素臀,回眸嫣然的她看穿了男孩的心思,决意多做停留,让他沉溺在女子生养意味最为浓厚的区域,毕竟哪个男人内心不是男孩,而哪个男孩又会拒绝回到原初的欲念呢? 振发回首的她再度抬起柔美左腿,全然不着寸缕的风味和刚才若隐若现的勾引又有着云泥之别,很是拥有登徒子天赋的二娃不自觉地分辨着不同的美感,罗袜裹足的尤物微微撩宽口起短袖的下摆,露出下半酥乳,迫得二娃躯壳一振,下意识紧盯着宽口下方被遮盖的两处凸点。 一凹两凸呼之欲出,勾动意图圆满的蛇姬恣意摇体,突兀地掀开了胸前的宽口短袖,犹如少女般粉红的两颗红豆儿在二娃眼前一瞬即逝,后悔没好生看清的英俊男孩瞪大了眼睛,不想眨眼,错过了任何细节。 啵嘴一笑的人妻恰如在说“无妨”,嫩白后背对着二娃,左手抓向右肩,右手抓向左肩,爽利地脱下了倒数第二件碍事的衣裳,但又不急于拿开,反而电臀疾舞一会儿后横举胸前,下身仅余亵裤,朝二娃迈去,口中不住打旋的柔舌在男孩的幻想里正搅动他的嗓子眼,搞乱了他引以为傲的聪慧大脑,又或者埋首裆下,嗦舔得他甚至不能以下身思考。 或者说,不需要实际,单是这惹火幻想便已功成身退。上下、横竖、左右、正斜,规律混乱的摇晃业已没有艳舞编排套路,自有韵味之中,男孩急切地想要慢慢欣赏那对圆润白皙的白兔和它们可爱的红眼睛,就像是蛇精之前为他展示粉臀那般欢迎姿态。可是,想要让一片冰心的二娃在色欲熔炉中彻底融化的恶毒人妻又哪里能让这孩子如愿呢?她向镜子前撒娇般地胡乱踢出一脚儿,惊得只有一线理智的二娃陡然清醒,这才领悟自己刚才险些被色诱至无底欲潭的危险。 “这妖女!好生不要脸!竟然……竟然用这贞节、屁股蛋……奶……身子诱惑我!” 心中大惊的二娃脸颊消消暑气,不复红得滴血的模样,最擅把控人心、察言观色的妖孽哪里不知变故发生,但依旧将这艳俗闹剧继续,而自以为得计的仙童也自然假意不知,一边念动法诀、澄净心神,一边乔装沉迷、引蛇出洞。 只瞧蛇妖收腿而回,一双金莲业已变为裸足,罗袜化作十余丈长的桃粉绸带绕着金蛇身子圆周回旋,像是云彩伴体的世外仙子,恰好在二娃的视线里遮盖了她上下三点私密之处,嘴里啧啧作声,像是初嫁少妇在对什么事情不满那般。故作冷颜的她信手探入自己的三角部位,于环带飘飘的仙女样中大煞风景地朝魔镜扔出那条墨黑丝绸亵裤。 下意识想要接下的二娃刚一伸手想抓住蛇妖的原味小内,立刻又怕失了体面讪讪缩回,婆婆妈妈的做派羞得他自己都有些淌汗,暗道:“早知就故作痴态了,这下蛇妖怕不是知道我已经头脑清明。”可是,之前还胡风艳情、恣意放浪的金蛇精就收敛起来,不再做那些扭胯逢迎的露骨举止,她轻启鹤步,朝着云气弥漫的室内上方踏去,飘飘然遗世独立,像是要脱离红尘、破碎虚空而去。 “可不能叫下凡仙君小觑了,小女子便演一段舞,唤作九天玄女游历太虚。” 不知蛇妖正在耍弄什么花样的仙童只能迷离眼神,呆呆地望向魔镜,暗中戒备着周遭魔镜内会不会再发动偷袭术法,可令他失望的是,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至少,在这一刻,金蛇妖姬并不想玩盘外招,那冷酷高傲的蛇类竖瞳里没有一丝狡诈,轻蔑地瞥了心怀俗念的谪仙一眼,就开始飞升祥云之上,开始了周天巡游的妙谛。 九天玄女,真名玄牝氏,别称九天玄母天尊,尊号九天玄阳元女圣母大帝玄牝氏。铲恶除暴的应命女仙其信仰发源先秦以前,正是洪荒年代祝黄帝讨伐蚩尤的女性帝师,有诗为证: 恭行天律,部领雷兵。 下界精邪,北阴午酉。 出没岩穴,蟠踞山林。 窥阚家庭,损伤人命。 神威所到,一切扫除。 福佑生人,肃清魔魅。 九天为乾金之象,性刚好动。九天之方,可以扬兵布阵。金蛇精为得道小妖时,曾在一处洞天福地觅得《九天玄女治心消孽真经》残卷,学会了书中神通法门,墨黑鳞片半数转为真金,故得称金蛇妖姬,奈何她天性阴柔,又急于速成,执迷吞噬精血的外道本领,由此绝了仙缘。 此外,习得术数之道的妖姬精通卜算卦象,于是制作勘虚魔镜引为臂助,而书中治军练兵的本领则给她的血亲姊娣青蛇妖君掌握,其女虽不似金蛇,擅过河拆桥、引君入瓮的阴谋设计,可十八般兵器俱会、又善于炼制法宝,有百宝囊傍身,更游历四方,结交三妖四怪,也是名镇一方的妖邪。 只见那魔镜镜面中云雾缭绕,暗透星光,金蛇妖姬自穹顶之上,赤身裸体,俯冲而下,丰肌秀骨的玉体足以羞煞小有姿色的凡人义母,仙气飘飘的蛇姬在滑翔中两臂平举,右手小臂勾向上方,漫拈一朵不知名的新鲜花卉,左臂翻拧,掌心朝上,那姿态就像是在云气中游泳一般自如。 两根粉嫩绸带环住妖姬大臂,连绵拖沓在她的体侧,高处不胜寒的冷风刮过绸带,却吹不散金蛇精这最末一点遮盖乳首下阴的凭借。不,与其说是这飘零粉带碍了二娃的旁观,不若说是金蛇特意选取的镜子角度阻止了仙童一览三处幽秘的快乐。 尔后,蛇姬自云端俯视了一眼身下的谪仙,明媚的眼睛儿水亮滋润,竟是变化了那捕猎时常用的蛇瞳,为她的周天巡游愈发增加起了仙人气象。飞舞的妖仙那勾起的右臂回旋至身前,陶醉地细嗅了花卉芬芳的她转动左臂,光洁的两腋无汗无垢,素手轻招一记,但又不是朝向镜前二娃,抬起姣臀,运上美腿击水,两只藕臂置于胸前,扣花微推,白嫩胸脯在翻转中为粉带遮住两颗红豆,连一丝乳晕都不曾给二娃领略。 轻笑一声的蛇姬于云霄中半翻倩身,眯起美眸,荡着乳浪,享受空中仰泳的自由自在,又或者说,是在像橙衣男孩发起了把臂同游的邀请,轻舒云手,抬腕低眉,再转过半圈胴体后,扑腾不断的绸带终于掩护不住那粉壑旁的两颗豆豆,将烟紫玫红的乳晕儿和粉嫩凸起的乳头儿交代给了未经人事的孩提。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也让重回清明的仙君险些再度心神失守,好比芡实的乳尖香糯如米,洁白似珠,玲珑剔透、温软鲜嫩。两臂张开、自得莞尔的仙女又绕体一匝,左手探出,右手滞后,像是自由泳姿,蜂腰实挺紧致,腿足虚踩雾气,一如柔术表演,整只娇躯侧看犹如一勾新月,若是太白在此,定有诗兴: 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空。兰胸曳广带,漂浮升天行。 娥眉秀发的仙女足弓弯展,腘窝粘陷,遨游至低空后,抛花于镜子中央,裹挟粉绸,一对柔荑交替前探,继续翱翔天际,自然而然地回望镜外仙童,十指葱白点向绛唇,笑颊粲然,无边喜乐,不染淫邪,素指外扬,双掌慢摆,点额抚臂,画眼描眉。含蓄飞吻过后,云彩转浓,乌然一片,彻底盖住金蛇妖姬的身影。 二娃心中怅然,又见一条蜿蜒爬行的黑鳞金环长蛇破云而出,冷然凝视一眼镜外看客,钻入云中后须臾重现形体,而适才抛出的鲜花亦在云中生根发芽,迅速长成六七株同类,其花有四叶,呈红白两种色泽,上有浅红晕子,而花囊形如箭头,中有细米,唐代名曰米囊花,后世唤作毒罂粟。不消多时,这清朗乾坤中业已尽是赤雪二色的毒株,星星点点,越有三九之数。 暗愿姬心似我心的不伦情愫攻占二娃心头,勉力抗争的片刻,好不容易才从旖旎家母的背德痴醉中走脱,清冷仙女的芳心暗许又要拿下谪仙蠢蠢欲动的身子骨,至于那小机灵鬼的脑袋,反正男人男孩发情之后大脑空空,只用下半身思考,不要也就不要啰? 自乌云中重现身形的金蛇妖姬盯着如痴如醉,几欲手舞足蹈的橙衣娃儿,窥破了那还在负隅顽抗的最后一丝用心,使出最后一记招式:轻解罗带结,玉体浑如雪。琼鼻轻哼莺鹂曲调的仙女徐睨两根缠臂飘带,双手交叉拿住带子中间部位,只消吹羽薄力的轻抓柔扯,便能达成袒裼裸裎的投怀送抱,便可将葫芦郎君中的二当家吃死拿下。 “橙娃娃?想不想让妈妈拿下这两根飘带~嗯?” “我……” 画蛇添足的魅惑发问闯进男孩的灵台方寸,认贼作母的强烈负罪感刺痛他的心肝,令二娃猛然维持住神智,改口道:“我堂堂天庭上使,凡俗倾心仰德,秉承玉帝威仪,你这半老徐娘,得道精怪,不思断恶修善,积功累仁,还在此嘶嘶蛇信、卖弄风骚?真是笑煞旁人。画蛇添足把戏,问我还想不想?呸!我才不想!”骈四俪六地喷了一阵,文思才涌的二娃心中好一阵快意舒坦,像是和先前被蛇妖引诱得六神无主的傻孩子划清界限。 “呵呵~卖个破绽给你,果然就傻乎乎地上勾了呢?我的小乖乖,人家说的‘妈妈’可不是指自己哟~是你真真切切的妈妈呐……人家好不容易改口不叫她奶娘~你就忘本了吗?小渣男,好好看看这魔镜的一角儿,可别再盯着我跳舞盯得迷眼了呢~” 媚得酥骨的话音自云朵花瓣中的镜面传来,躲藏在云后的蛇妖清楚地瞧见二娃后知后觉地扫视到了三丈三的水磨铜镜的最下方,那两只巴掌大的位置正奉献了另一场缤彩纷呈的肉欲大戏。 只见适才还在床帏里被众位侍女们擦拭受难身体的义母正双手紧缚,趴跪在象牙宝床的床面上,这架子床显然被蛇蝎二妖特地布置过,专为羞辱葫芦郎君的小妈建成,布置考究,装潢精美。 四角按立柱,床面左右和后方装有围栏。上端配楣板,顶上加盖,俗谓“承尘”。围栏以小木为榫,拼接成各式石榴花、桃花、佛手、葡萄等纹样,亦在正面添上两根立柱,两边各按方形栏板,名曰“门围子”。正中是上床门户,更附巧手,把正面用小木块拼成四合如意,中加十字,组成棂子板,留出椭圆月洞门,两面围栏及上横楣板如法炮制。 床屉以棕绳和藤皮结成胡椒眼形。四面床牙浮雕鸳鸯、黄鹂等纹饰,正是“繁缛多致,坚固鼎立,富丽堂皇”的初唐气象,一扫衣冠南渡的卑怯,或者说重唤西汉遗风,灌注胡虏野蛮,洋溢着融合后的自信张扬,也自然,带上了那无所拘束的贪欢逐乐。 “来人,给这泼妇上玉势~要拿那根镶玉泡的,又粗又长,定叫这极力踢踏我等的丑妇连连求饶?” 发号施令的乃是二娃进入洞府时以山楂水果引诱离岗的蝙蝠妖女,小名唤作“扑翼儿”,只瞧法力微薄的她正趾高气昂地冲着镜面扬起下巴,阴阳怪气地讽刺起了橙衣男孩:“哟~这不是那眼尖耳灵的俊二郎嘛~能让奴家找到这份欺负弱小的好差事,得多亏了您害我擅离职守,吃了我们家大王的挂落呢?发配到此间,和这些凡人妹妹一道做事,可得好好招待您的母亲大人呢~” 嘴里塞着擀面杖的义母眼落泪光,在朝夕相处的孩儿面前露出这淫荡姿势,几乎要弄疯了她的理智,这几日在蛇蝎二精的调教下,她失去了过往所有秘密,在一波波的幻觉洗脑中记忆大乱,不由自主地透露了孩子们的弱点软当。假如这天杀的蝙蝠精儿把那根又大又粗、胀如竹笋的大家伙塞进去,然后也不必奋力抽插,只要旋转着玉势,将那满是凸起玉泡的表面和自己久旱未涝的媾道亲密摩擦,左半圈、右半圈地搅弄起来,那荡检逾闲的呻吟一起,届时狎妓本性暴露的自己有何面目与那七个纯真无邪的孩子们相见? “妖精!尔敢!” 怒目而视的二娃觉得眼眶欲裂,气得发丝凌乱,蹬足跺脚,两只肉嘟嘟的婴儿肥小手揪着两鬓头发,恨不能把橘色葫芦给摘下来泄愤。 “哼哼哼~明明人家问过你,想不想让妈妈拿下这两根飘带,你既然说不想,那么,我就叫扑翼儿给她绑得紧紧的,合在两腕的手上一根,串联脚踝的腿上一根,专门在这牙床上安排母狗发情的狗趴姿势给你这娃子观赏,怎么?不满意吗?想让人家给这强制中出的戏码再加点料?呼呼,看不出你这孩子那么懂儿~” “你……你……你!” 连词组都吐不出的橙衣男孩头痛欲裂,怒气冲冠之下,什么比肩文曲星的文采都是枉然,他此刻恨不能飞到那房间里头,解救自己的养母,好生和她忏悔自己刚从葫芦架子上呱呱坠地后对她做出的蠢事。之前摆脱蛇姬色诱的隐然自负被金蛇精步步为营的算计碾得粉碎,倾轧虐心的手段施展得淋漓尽致,犹然不过瘾的女妖精的全身出现在了画面中央,只瞧她虚着眼,迷离入味地挑拨道: “哟~口齿都不清了呢~小乖乖,是气得呢?还是兴奋的呀?人家还安排了我夫君,作为入幕之宾呢~她到之前,你家奶娘还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我保证,不会输给镶嵌玉泡的玉势儿呢~绝对舒服,做过的女妖精都说好?不过再往后么……也许还有别的嘉宾哟~” 残留理智迅速在母亲安危上完成了推理,既然扑翼儿是受罚去的看守地点,那剩余两位定然是被他玩弄过的蛤蟆精儿和跳蛛精儿,一想到那未化形的老蛤蟆满身毒泡疙瘩的恶心模样,反胃还来不及的二娃脱口而道: “蛇妖!我要你的命!” “啧啧啧~不装了?他急了,他急了?人家好怕怕呢~要命啦~哼,就给你点提示好了,关于你家奶娘被关押的地点~”蛇姬轻佻地朝身侧一摊手,镜面上逐步外放牙床、房间、走道等陈设,但交替速度极快,令人目不暇接,饶是二娃眼神犀利,亦不能全览景象,金蛇放肆的笑声中,迷镜宫中的所有魔镜均交错地播放这竞速谜题内容。 “还说不想看?抓紧看吧,小乖乖,时间不等人哟?” 孝心煎熬的橙衣孩儿腹热肠慌,唯恐看漏了蛇妖在数十魔镜中透露了细节,三五息后,镜面不断拉高照摄角度,展露出了一处眼熟的山谷形象,竟然就在这妖府东南边数里的山头里,二娃自西面讨伐蛇蝎二妖,两度施展千里眼都未能找到妈妈的踪影,原来是中了灯下黑的计策,以为金蛇必然会借阵法遮盖气机、定将这张王牌放于府中,谁料这厚黑蛇姬还有这么一手~但是也不算意外,毕竟那通往山谷的捷径还是得从妖府中穿梭而去,二娃身手固然矫健,也很难绕远路到千仞山峰上插翅飞下。 “走!” 正当仙童凝聚眼力,忍着十二个时辰内连续施展千里眼神通的酸乏疲劳,判断那屋子位于山谷何处时,金蛇妖姬那掺杂媚功的少妇嗓音又恰到好处地施展干扰起来:“呵呵~看够方位了?那就稍微缓缓,人家给你看点刺激的,我的小乖乖?” 霎时间,那上百面镜子上只有十余面仍在忠心耿耿地播放义母囚室的位置,而剩余的画面竟然放起了活色生香的春宫图,那可不是纸面意义上的春宫图画,而是货真价实的亲力亲为,正当中一幅便是金蛇妖姬本色出演的抚阴微笑勾郎妙景。 镜中妖女漫枕长椅之上,托腮扶手,咬唇弄舌,上身穿着常服的蛇女下身并未变化身形,反而拖着长尾,卷起尾尖,给自己的素手递来一根铜棒,接着,只瞧她无所顾忌地解开腰带,掰开鳞片,稍一油滑,就对准那还未幻形的牝口插去,可爱的豆蔻豆皮昂立梆硬,多褶粉嫩的两瓣美蚌在食指和中指的助力下分开阴唇,露出内里肉芽多汁的花径,铜铁之物通畅进入这条秘密甬道后,不再遮掩地卖力呻吟起来。 极力想要看清母亲位置的二娃不知所措地将这春情别致的画面尽收眼底,无异于一记重磅铁锤砸在心头,把天才儿童的一切心防自尊都给敲了个粉碎,当下重新萌动的裆下欲念和往日求索男女密辛的鄙薄像两把钢叉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他的聪慧脑袋,令他一时间呆若木鸡。 “嗯啊……对,夫君,就是那里,捅得人家好爽,再用些力气?嗷嗯……嘶……呜嗯……嘶……嗯哈~~~要去了!呜哈!呜呜!哈~哈~嘶!嗯!嚯嗯!” 画面一转,牺牲根基炼就雌雄变体神通的蝎姬变化出那血肉实在的大宝贝,硕大的龟首是青筋暴起的紫红宝具的顶端,一往无前地顶向嗷嗷待哺的妖孽伴侣,奋力的叫床声顿时春满闺房,男孩的小嘴喜爱喝乳白色的液体,那少妇又何尝不是呢?而且啊~对那种又腥又浓又臭又骚的白浊液,少妇上下两张嘴,都很爱喝呢~ “哎~啊哦!嗯……哈!哈!哈!更快!更粗!更强!” 母蝎子状若痛苦的压抑低喘与蛇妖节奏自如的叫春谱写一首共鸣曲,当蝎姬的有力大手挑逗蛇妖要害的时候,金蛇缓缓轻声吐气,当他碰到比较敏感的部位时,则加重呼吸,给予了主动者极为良好的回应体验,充分表现何为予取予求的大权在握,吻到脖颈,金蛇更不会忘了在夫君耳侧吐纳娇喘,端的是娇音萦萦,沉鱼出听。 洋洋盈耳、绘声绘色的夫妻行房动静传进想要平心静气救出义母的二娃耳中,撩拨得稚嫩孩提汗流洽衣,热力蒸腾,汇集下腹,好不容易平抚了眼睛在九天玄女和脱衣艳舞上的诉求,这羸弱耳垂又给橙衣男孩添堵起来,一声声如怨如慕,又是吃痛,又是享受的呻吟钻进他的耳蜗,攥紧他的心窝。 “啊啊啊!” 注意力被迫分散的抓狂二娃,双手倒提堵住两只耳朵,打算暂时屏蔽女妖的下贱扰乱,方一抬头,那画面又起了变化,居然回到了他义母的房间内,虽无诞生之德,但有养育之恩的义理母亲依旧呈屈辱的母狗趴地、臀股高翘的模样,洁白的亵裤被指甲尖锐的蝙蝠女妖随意撕裂,跳出白净可人的两只肉丘。 “大屁股,好生养?” 恶意地猛扇了两下义母的臀部,这恶毒的女头目恶狠狠地掰开了女奴的屁股蛋子,往屁眼子里呸了一口口水,像是把二娃耍弄她、害她失职的报复全然凝聚在这口口水里一般,小人得志的她抿起嘴角,胡乱往二娃妈妈那杂乱的鹦鹉洲上抹了抹,湿润阴毛后,抹了一点油脂的带泡玉势就在运臂如风的小妖手里送进了还未湿润的媾户。兴奋振翅的扑翼儿并不急于开展残暴攻势,反倒张开蝠翼到最为宽长的距离,右腿叠于左腿之前,一双鹿皮长靴钉在原地,左手叉腰,右手置于胸前,曲臂摇指,嘴上还啧啧有声,螓首微晃,两眼透出虚伪的怜惜之情,怕是也能瞧见镜子另外一端的仙童。 常言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本就用眼过度的二娃收不住千里眼神通,又不能在那濡嗫叫床声不止的情况下开启顺风耳,只好强撑着眼压,喝骂道:“腌臜飞鼠,你敢动我妈一根指头试试!”愤怒得失去思考能力的男孩可不曾想过他到底拿什么威胁远在一方的蝙蝠妖女,不得不看那扑翼儿扑哧一笑,停止了摇手指的羞辱手势,先是将右腿绕后,笔直立正,然后摆臂如电,手掌摊平,手心向内,中指触眉,更为撩拨地给仙童敬礼。 紧接着,这挺胸收腹的妖女就坏笑着对着镜头勾了勾左手食指和中指,意思明显:“一根手指是不敢动的,那就好事成双咯~”然后,那未剪锐利指甲的两指就残忍拣扯义母的阴蒂,被迫狗趴姿势的她手脚绸带紧绷震颤,显然是刺激得无与伦比,扑翼儿对准玉势顶端哈了一口热气,转首朝哀大莫过心死的二娃邪魅一笑,松开那牝户口上的红豆儿,舔了舔红豆包皮垢,无视犹然疼痛哀嚎的可怜妇人,不给她一星半点的喘息时间,就将两指多粗的自慰用具捅进了媾道里。 尔后,食指穿进玉势尾端的孔环里,熟练地绕指转动这枚表面满是凸起物的假阳具。 “嗯啊啊!痛!不要!” 许久没有进行过房事的寡母哪里经受得起这种力道的调教,加之这几日一直遭受妖精的幻术拷问,顿时咬着擀面杖,哭爹喊娘起来,扑翼儿的手指甲刮挠着白皙的臀瓣,在上头留下红印的同时不停拍打女奴的屁股蛋子,眼睛红了的义母辛忍着哭腔,喘出粗气。妖女的锐指滑过她的散发,巧妙地用痛楚来平抚痛苦,精通调驯技艺的扑翼儿也时常参与蛇蝎二妖的笙箫狂欢。 只见这鄙薄小妖微微颔首,满足于陡遭粗暴的义母平息过来,媾户开始有韵律地吸吮着异物,展现出淫荡天性,讽刺道:“还说不要~女人家的不要,就是要嘛?这玉势长硬粗糙皆备,可是难得的上品,炮制贞洁烈妇都绰绰有余,更何况你个口是心非的骚货。” “葫芦娃儿,学会了吗?贞节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你家奶娘是这么用的,二娃?”撩弄厚实的蘑菇头,现出全貌的扑翼儿甜美可爱,雪鼻高俏,兼具域外胡姬和邻家小女的气质,可那放肆高傲的言语恨不能让二娃活撕了她的嘴巴。更令人气愤的场面还不算完,蝙蝠妖女抬脚蹬床而上,于空中飘然坐下,倒骑在义母的腰腹上,不堪重负的狗爬式再往下沉了数寸,而这施虐不止的扑翼儿还取出一根洞府内随手摘的藤条,恶意满满地抽向女奴掌印绵延的屁股,顿时破皮出血,面对着魔镜后二娃的小妖一边抽打,一边振振有词,指桑骂槐地道: “哟~不是育养了七个葫芦娃的人间圣母吗?怎么一边被打屁股,一边被肏小穴,就忍不住流水花了呀~这么淫贱的小妈子,等奴家调教好了,送给你的乖儿子们当小马子,怎么样呀~~~来嘛,劝劝你二儿子,就别再用那双贼眉鼠眼在金蛇大人的府里偷看了,不然,蝎姬姐姐就要把你们一家八口的小屁屁都打成麻紫色了呢?事到如今,你就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及救母了哟,耍弄嘴皮子的小废柴?” 显然不能言语的义母绝不是小妖精的问话对象,时不时瞥向镜子的蝙蝠精儿的举止业已不能用火上浇油来形容,二娃眼睁睁地望着知礼守节的母上在魔镜中被撤去咬物,牝户内旋拧着宝贝玉势,不加抑制地呜咽着怨妇苦楚,雪臀上三三两两交错着藤条抽击的伤痕,男孩的下体半勃不勃地耻辱扬起,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摧毁了他文质彬彬的形象,更踩烂了他赖以立身的自尊,中气不足的他两眸少神,已然有了几分被玩坏的模样,色厉内荏地劝说道: “金蛇!你要是还有半点良心就别在玩这些鬼蜮伎俩!” “不好意思呢~这些画面不都是小乖乖你想看的嘛~批评人家穿你妈妈衣服卖肉,好心换衣服,也逃不开卖骚的评价,只好换上你的小妈子亲自给你下饭了呢~怎么样?这荤菜还吃得饱吗?女人不坏,男孩不爱?不是喜欢文绉绉地谩骂人家吗?请继续呀~” 故作委屈的声调简直让无知的旁听者闻者落泪,可在二娃心里无异于往那适才发现的疮疤上撒盐,而诸天魔镜此刻亦如有灵智地显出春宫图的诗文: “邂逅承际会,得充君后房。情好新交接,恐栗若探汤。不才勉自竭,贱妾职所当。绸缪主中馈,奉礼助蒸尝。衣解巾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众夫希所见,天老教轩皇。乐莫斯夜乐,没齿焉可忘。” 曲意逢迎的主旨一如既往地保持了金蛇妖姬的献媚策略,给伦理道德的负罪感折磨内疚之心到发出心痛之感的二娃在最为熟悉的文言之中萌生了一种疲倦的懈怠感:为什么要和这牛皮糖般的妖精斗法?只要服从她,屈服她,献出自己的膝盖,就能得到保全。这些轻熟美艳的女性敌寇怎么是初出茅庐的葫芦娃能够对付的呢?明明妈妈也很快乐地在叫床,不是吗? 二娃自己都被这绥靖投敌的没骨气想法震惊,十指嵌入掌心到血丝渗出,才开始了最后的奋力一搏。只见他捂着耳朵快步跳上一处假山,一个鹞子翻身,落到迷镜宫的主干道上,不顾周围扑来的乱石和尺寸较小的镜子,飞也似地朝着宫殿出口奔去,那里是他唯一能够反败为胜的希望之所,也是他逃离这音色糜烂的不二通道。 数百面大小不一的魔镜依然在锲而不舍地向橙衣男孩展现这世上的滚滚红尘、无边色相,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功成名就、美人在怀,香车宝马、出入仪仗的鹰顾威仪、弃绝凡俗。无底诱惑在仙童的每一次眨眼间就透过心灵的窗户门扉渗透进他的灵台方寸,至于那更为偏爱的男女之事,当然也不能少了材料:新纳小妾卑微恭敬地伏在书桌下替男主人吹箫,红杏出墙的妻子当着丈夫的面儿诱惑油头粉面的少年郎儿,喜爱扒灰的老头卖力地拱弄着下身、拍打着逢场作戏的儿媳肉丘,残暴不良的山贼土匪在剪径买卖过后毫无怜悯地奸污名门望族之后的俘虏仕女…… “呃啊!” 再也承受不住万变色相的二娃闭上双眼,揉弄着眼眶,试图舒缓用眼过度的压力,再度睁开眼睛,那足以把握毫毛飞过的清晰视觉业已离他远去,至少得休息一日,才能重新恢复功体,可是,明白自己将二娃悉数摧垮的蛇姬哪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呢?真正的猫鼠游戏,这不才刚刚开场吗? 阴暗昏灰的外景从高大的门缝中为仙童所见,二娃抱臂头上,飞身一跃,想要尽一切可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下一秒两手吃痛的他惨然尖叫,半跪于地,手肘膝盖处因激烈的撞击磨破了大片肌肤,染血的石棱飘忽不定地慢慢现身,就像是海市蜃楼既迷幻又真切。 没错,二娃瞄准的门缝本体乃是数面魔镜无缝拼接而成的幻象,早早放在这里等候逃跑的橙衣男孩自投罗网,不再云气冲霄的妖洞落下钟乳石尖,砸在仙童周围数丈的地方,山石迸裂,深插于地,完全锁死了他继续逃窜的空间。然后,一抹难言熟悉的身影自魔镜平移展露的缺隙内流出,正是云鬟高结的金蛇妖姬,此时她上身不改装束,下体仅裹一条淡黄色罗纱薄裙,幻化双足交替踢踏,猫步滑移至受伤吃痛的橙衣男孩身前三尺处,轻摇手中那后世名为罂粟的花卉,花瓣有四,两红两白,内有米子,不似凡物,应是以妖法嫁接而成。 “怎么?小乖乖,走不动路了?人家还备用了这个桃色手段呢,不过眼下么~也不妨用就是了~” 阴险人妻拈花微笑,将花蕊置于檀口之前,吐气如兰,喷出那妖艳罂粟中蕴藏的迷情毒气,下一瞬,桃夭殷红的浓厚烟雾就裹住了近在咫尺的橙衣男孩,他从中嗅到了妇人家的胭脂味、迷醉花香、血腥气等不一而足的滋味,显然金蛇精为了对付他也不惜下了血本,制作了诸多巧妙法宝,这赤雪罂粟便是一例。 来不及闭眼屏息的他只觉眼前一辣,伤口疼痛难忍,花卉毒素就侵染了他年幼弱小的身体,护着眼睛的双手离开耳朵,湿润滑嫩的耳蜗倒是不痛,只是周边的声响越来越轻微,大抵只到了常态一半的水准。 “想保住你这招子,就不准睁眼哟,小废物?让人家白白提心吊胆了两天,就这?” 差一点滚地哭泣的二娃被蛇精不留情面地踹倒在地,稚弱的胸口怦然作痛,留下了蛇妖自西域淘来的水晶高跟鞋印,于隐然自傲的她来说,为了料理这只哭唧唧的鼻涕虫儿,耗费了如此精力资源,成就感虽有,可更多的是一种不过如此的轻蔑。 “哼,不哭了,还算有点小男子汉的味道~”蛇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孤零零坐在地上的二娃,方才停止啜泣的他弯着背脊,双手遮眼,身上血块凝结,两腿打开撑坐,避免直着膝盖,弄痛伤口,一袭橘褂橙裤灰尘扑扑,叶裙也弄得脏兮兮的可怜娃子,若是去了头上葫芦发髻和胸前勾玉,哪里像是个谪仙童子,不就是个寻常人家被父母体罚的闯祸男孩罢了? 蓦地,志得意满的蛇姬审视着中了胭脂毒素的二娃子,有些闲暇的她发觉即使他和大娃乃是同胞兄弟,可明显脸型俊朗、身材纤细,要是好好打理一番,再配上明眸聪耳,那也是个一尘不染小郎君、风度翩翩美少年。由此,蛇性本淫、起了亵玩心思的金蛇有了新的计较,开口道: “本来呢~该用门外那七条不争气的蛇子蛇孙制毒,配上毒针,弄废了你这眼睛耳朵,人家才能放心,眼下呢,看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有些不忍心了,只要你愿服从我的命令,就放你一马?是要做金蛇妈妈的小乖乖,还是你家奶娘的大孝子~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抓起裙摆,掀出美腿的风韵人妻一字一句地命令着新晋受俘的奴隶男孩,道:“来,把你的大腿根子,再往两边岔开些儿~”说完,好整以暇的笑容便攀上妖族贵人的桃颊,可惜目不能视的小娃子只能听从檀口发出的细致吩咐,丝毫不了解蛇姬待会儿的玩法打算,高挑身形的她计划用虚妄的部位玩弄男孩到达实在的巅峰,心中除了对金蛇妈妈家法的畏惧之外,还得有背弃义母后得到的补偿宠爱。 你的所有,我都夺走。 “来,先把你的叶裙给妈妈解了?” 趾高气昂的发言是胜利者的特权,可身为失败者的二娃却又哪能迅速转换为奴隶的身份,视线模糊的他颤着薄嘴,畏光如虎地向后退缩着身体,可孱弱的男孩又哪能逃得过蛇妖呢?并不急于指出葫芦仙童的阳奉阴违,金蛇妖姬突兀地向前迈出了她矫健微腴的丰美右腿,优长的小腿肌腱充斥优雅格调,在这一刻,流落凡间的仙君亦只能屈尊于妖孽的雅致之下。 狡黠自得的笑容稍一持续,更为玩味的目光便随着金蛇精的右足踢击二娃的胸膛凝视而下,完全输给了妖姬的布局谋划和自身的年少慕色后,两眼浑浊的橙衣男孩不得不捂着胸口,压抑着不甘,闷哼一声。 “哟~我可没戳聋你的耳朵……但要是你的耳朵不听话,呃麽,留着它又有什么用呢?是不是啊,小乖乖?” 和男孩进入妖府时相比,那双灵动的眸子在金蛇红尘色相的污染下已然木讷三分,抿起下唇,鼻子哧气的仙童显然在为这掠食者毫无怜惜地压迫而愤恨,可怒气稍稍抬起,势必人强的境况就折煞了胸中的反抗欲望。 “啪!” 视线模糊的二娃脸上猝然多了一个红肿的掌印,扭过腰来、轻抚莲掌的金蛇妖姬嗤笑道:“不做小乖乖,要做犟娃子的话,可就和你大哥的个性重了呢~吃了人家的耳括子,就权当让你清醒清醒~和成熟的女人家斗智,你这小娃子可真是不自量力呢?” 火辣辣的掌印扭曲着二娃的神智,蛇妖犀利的言辞扎进他的心里,歪过被扇到一边的脖子,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嫩白的小手向自己的裆下抓去,心神不宁的状况下好一会儿才解开那捆绑叶裙的绳带,橙色的小裤子松松垮垮地套在坐在地上的仙童腰下。 “磨磨蹭蹭的~金蛇妈妈这就让你享受你期盼的男欢女爱,愣着做什么~把你那裤子脱下来,然后双手高举过头,大臂张开。” 恐惧因腹黑人妻的情色诱饵而少许宽解,可一想到自己正是因为贪慕金蛇的色相才落到如此境地,二娃又不免兀自哀伤,可不等他自怜自艾,淫浪熟女的“奖励”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以侮辱性质极强的形式,接着碾碎男孩的自爱与自尊。 幼小的男根软趴趴地随着裤腰的褪去现出原形,像是嫌奴隶脱得不够快似的,金蛇妖姬以金莲熟练挑压下男孩橘色的小裤裤,将她的玉足底部覆盖在了二娃弱小根茎的正上方,不加限制地将之踩向男孩的小腹,仙童肉棒顿时成了妖女足弓和自身肚皮的夹层,被两种软肉包裹住的棒棒不等金蛇有什么动作,便自顾自地勃起了。 哀大莫过心死的二娃亦为这种骨髓之中的繁衍欲望派生的奇妙癖好所惊讶,羞耻的心情藏在悲伤的神情下,竭力压制着脸红的他绝不想女妖精又找出什么新的法子折辱于他。 “哟,小不点,你的小家伙铁定比不上你大哥的那头犟驴让人家舒服呢?不知你的弟弟们又是什么个尺寸,要是比你还短的话,可真为我们蛇蝎妖府其他的女妖担心呢~性福是指望不上了呀?” 大娃因变化神通而下体粗长,胜过多数成年男子,二娃的长度纵不及成人,可较之同龄人,也算天赋异禀,但依然不入金蛇法眼,她啧弄开腔:“小手给人家乖乖放在脑后,不许做什么小动作,待会儿你要是又缩了,我就直接请蛤蟆统帅透你家小奶娘,再让你看看一手材料~” 调教女王撩拨着奴隶的仅存怒意,她清楚,想让这自命清高的小男孩彻底沦为色欲男奴的前提是摧垮他的理智和伦理观。柔软的美脚利落地抖落水晶鞋,前脚掌离开二娃的春笋,灵蛇吐信般抽足向上,抚弄过他胸腹间的大片肌肤,蛇类冷血的冰肌冻得二娃想要逃离,可金蛇的警告和对义母的回沪逼迫年幼的他不得不承受起这等难消美人恩。 蛇妖的大拇趾和食趾精准夹住了二娃的左边乳首,稍尖的趾甲刮得他又痒又疼,偏生异样的刺激在脑海中萌发,微甜冷冽的足味闯入他的鼻息,红豆遭受了美足的揉搓从而胀大,下一步却未光顾男孩渴望同等待遇的左边乳头,反而夹住了他未发育的喉结,五根趾头灵活地勾弄撩拨起能言善辩的仙童咽喉要道,令他不发一言地被欺负着,只能听候金蛇妖姬的发落斥责。 “哟呵~怎么不说话了,我可没对付过你的嘴儿,只是用烟雾黏腻了你的眸子和耳朵?还是说被这烟雾花香熏坏了脑子~”瞧见二娃憋着闷气,蛇姬尽情地开启单方面的言语调教,使这被捕获的娃子潜移默化地接受起劣等仆役的身份。“不是要人家给爷爬吗?不是说人家画蛇添足吗?怎么自己先给爪巴上了?还被妖女的小脚脚踩得硬邦邦的?嗯?” 金蛇精仿佛是故意给憋气的二娃加压似地,她的右足大拇趾和食趾钳住了男孩的小鼻子,令无法用鼻孔呼吸的他被迫张合嘴巴,吸收金蛇妈妈的脚皮味,幻肢并无一般女子的汗酸足臭,叫初受调教的仙童勉强可以接受那因习练媚术伴随的至臻体香, 被动维持身体大开姿势的二娃展露在蛇妖的脚前,用眼过度的眼睛儿不经意眯着打量这双白嫩尤物,不为生殖器官限定的异样美丽迷人,悄无声息地摄住了首次和异性亲密接触的仙童。 和二娃斗法了半日后,蛇妖的玉足透露着舒展意味,像是放下了心事的顽皮小鹿,无忧无虑地在林中蹦越,没了水晶鞋的束缚,磨蹭得首度享用私密部位肌肤相亲的二娃子有了哼哼唧唧的冲动,碍于仙妖有别的身份,咬牙忍住那背德耻辱的屈服冲动。 蛇妖脚背白嫩,贵为一府二主的她化形有方,保养得精致玲珑,于寻常农妇脚上可见的茧子在妖君的身上一点也无,柔软脚弓微圆若新月,长得端正的肉嫩前脚掌和脚跟一并泛着浅红,细润脚趾纤长整齐,依附在一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稍显锋锐的脚趾甲上涂抹着猩红油膏,此外,那雪斜脚背上的清莹皮肉宛若璞玉,玲珑剔透! 好美的少妇脚! 二娃的视线凝在不再掐住他鼻子的脚丫上,不由自主的愣神过后,方才看到那美足微微下沉,将傲立于他身前的金蛇精容颜泄露给小鹿乱撞的偷窥者,果不其然,早早算准二娃反应的恶德人妻莞尔数落:“在偷瞄人家的脚儿呢~小乖乖,说实话,喜欢妈妈的脚丫子吗?” 目光灼灼的金蛇妖姬锁住了二娃的神情,只要他想要开动脑筋规避这个问题,或是说出违心之言,想必很快就会收到这位新认妈妈最为毒辣的批评拆穿,从而进一步毒害他的自尊心。未经风月的男孩怎能抵挡住心机少妇的妩媚诱惑,适才怦然心动的体验自然不是作假,可要贵为仙人的他坦承那一瞬痴迷于势不两立的妖女身上最为下位的部位,又哪里能宣之于口呢? 而蛇妖的意图也是昭然若揭,她要“一念永恒”,把这智计百出的葫芦郎儿完全浸透在名为恋足恶癖的蜜糖里,任凭他在自己为他布置的黑牢里想到什么脱困办法来襄助他的弟兄们,只要自己亮出裙底的脚掌儿,就能彻底把控住这小登徒子,令他不得已屈就在女性最为低下的躯体下,献出自己的可鄙忠诚。 “不想说吗?还是想支支吾吾地拖延时间?人家今儿可有大把的时光陪你玩,可你的奶娘很快就要被我夫君临幸了哟~要是你让我满意的话,扑翼儿的责罚也就够了,但要是你再想耍弄小聪明……嘿嘿嘿?金蛇妈妈可就要和你一起欣赏,你家奶娘的受难记了哟~还是说,这才是你个小色鬼的目的所在呢~” 笑盈盈的蛇女用手中的胜负宝牌一步步地压垮男孩的底线,她的美脚缓缓落下,覆盖在男孩稍许退潮的肉棒上,将之不紧不慢地踩踏进了泥土里,想要反弹的棒棒拗不过少妇的脚丫,只能在女人足下品味无法施展的苦楚。 “呃……嗯……” “到底是嗯什么呐?想看奶娘被我夫君的大肉棒肏得不要不要的吗?还是想看扑翼儿继续打你义母的大屁股?都不想的话,是要跳蛛儿布置好蛛丝吊脚缚,再叫蛤蟆统领来个侧身毒泡撞击?”绯色的阴险挑衅教唆着男孩说出那自降身份乃至破灭仙籍的言语,降格为可鄙的好色小娃娃、恋足男孩子。 “我……我喜欢。” “喜欢什么?说清楚点!” “我喜欢金蛇大人的脚丫子。” “嗯~这么大声才像样,好,很有精神。”换了左足摩擦起男孩蛋蛋的蛇姬将它从遭到踩挤的状态下解放,昂扬树立的春笋确实“很有精神”,竖着夹弄起而二娃茎部的人妻慢条斯理地观赏起眼角含泪的仙童,尽管极力想把咸湿的液体憋在眼眶里,可是再度遭受的桃色侮辱又往他败给蛇姬的原因上撒盐。 是啊,稚嫩的小孩子怎么能战胜色气的大姐姐呢?甚至不需要丰满的奶子和屁屁,只需要脚丫子就能降服了呢~ “仅仅是金蛇大人吗?哎,好伤心啊,明明用脚帮你这淘气的男孩子解决需求,还不肯认人家当妈妈~”故作少女音的少妇伸手抹去男孩的眼泪,泰然自若地张开了檀口,用嘴型提醒着男孩的称谓。 “时间很紧张了呢~” “金蛇姐姐,姐夫到了!”扑翼儿在魔镜那头的兴奋声音提醒着二娃最终抉择的降临,只差临门一脚堕入妖姬陷阱的他红着眼睛,抱着小脑袋,不情不愿地说出了那个代表母亲养育之恩的词语:“妈妈。” “提醒你一下,小乖乖,句子完整点。” “我喜欢金蛇妈妈的脚丫子!” 听到勘虚魔镜传来的蝎姬和扑翼儿的谈笑声以及义母的啜泣,不再犹豫的二娃低声说出了象征屈服的语句,满意的妖女加速着金莲撸动的竹笋的频率,笋皮翻飞的棒棒露出红嫩的笋尖儿,处子之身的贞洁和主人一般泣不成声,只不过,它所要喷射的是肉欲抵达极致高峰的白浊液体。 “咕噜咕噜~噗嗤噗嗤噗嗤~” 精囊收缩之后,乳白色的浆液自二娃那幼小的棒槌里泄出,甚至可以听到液体迸射前的积蓄,在色情欲望边缘行走的旅人最终还是掉进了这无法爬出的尖刺深坑,悖逆伦理的荒谬刺痛着仙童幼小的心灵,输给淫乱少妇色诱伎俩的耻辱将是他修道路上挥之不去的阴霾。 但眼下,蛇姬可不打算在这可以尽情玩坏这好玩玩具的兴头上终止表演,娥眉轻蹙的恶意人妻假意娇嗔道:“呵呵~射得可真多呢~虽然就你这没发育的毛头小孩子而言已经很浓了,但大部分还是先走汁而已,没关系,以后妈妈会好好训练你这根早泄的恋足癖肉棒的呐?可是,眼下,帮人家舔干净吧~还是得维持这个投降姿势哟?” 黏糊糊的恶心液体溅覆在蛇女的幻肢美脚上,呈到半是虚脱的男孩面前,这可恶的女人竟然命令自己吃下自身受辱喷溅的可耻精液! “怎么了?觉得是自己的子孙,就可怜了?明明是小乖乖你没忍住呢~如果不想舔的话~妈妈也可以叫你去舔你那义母骚逼里的精液哟,不是自己的话,也许就好接受一点?” 闻言连愤恚都难以提起的二娃失神落魄地俯下头,凑向少妇刻意放低的小脚,又腥又臭的精元和女子体香混淆的味道是巧妙侮辱的辅料,一点点地吸纳进男孩的舌苔,伸出的舌尖滑过金蛇妖姬的脚背,刮得她有些痒痒,忍不住评价道:“就晓得你这伶牙俐齿的娃子生了一根好舌头,收你当妈妈的御用脚奴还真是收对了呢?” 怒火在余烬无法升起,二娃酸涩的内心仿佛直通胃里,要把那苦水倒出,可又无法在蛇姬的面前展现,只瞧玩得兴致快终了的坏女人素手一指,把双手抱头、下无遮裤的孩子以飞速生长的荆棘环捆住,尖锐的刺角扎得二娃破皮入肉,可终究比不上他心中悲苦。 “妈妈要去亲自招待你家奶娘了呢~会很温柔哒?因为二娃子是个乖蛮的男孩子,待会儿就用魔镜转播给你康康这福利咯~被扑翼儿训得小穴发痒的奶娘应该还不知道她的二儿子有幸变为人家的脚奴了呢~就让人家好心通知她吧……” 远去的金蛇妖姬驱动法术合上了迷镜宫的门扉,令看门的七条小蛇陪护仙童,霞光退去、阴冷漆黑的石室内,心头滴血的二娃在荆棘缠绕中失意地口含腥臭精液、胯露包茎小鸟,对着那黑暗中亮起无数缠绵悱恻画面的魔镜只欲沉沉睡去,“好心”的金蛇妈妈还将抖落的水晶鞋枕在男孩的玉丸下,磕得他没法安心歇息,再晃动中触痛肉里的荆棘刺儿,不得不欣赏稍后养母被“继母”开发出更为淫荡享受的形态,就如她对自己做得那样。而爬在身上的阴冷蛇类也将用它们的蛇信子吐挠腋下、两肋、脚底等痒处,玩弄起因感应灵气而过于敏感的青春胴体。 …… “这……” “此事大有可为。” 朱儿和碧儿品完这段二娃受难凌辱的记忆片段后,两女对视一眼,脸颊泛红地开启了窃窃私语的对白,策划着如何让这骄矜高傲的臭屁二娃重温那色气满满的心智腐蚀……淫秽的性挑逗儿?还是精致的色欲暗示?抑或者巧妙的暗算布置? 《二娃落难凭吊》 情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欲是悖逆义母,癖是腑脏病苗, 诚然四字有害,不如一笔勾销; 无情何以为人,无色气血难调, 无欲子孙焉在,无癖邪火怎好, 难耐四字凶险,劝君莫学此僚。 …… 道门服饰的二娃安顿好了为猫类精魄掠走喜魄的金华公主,唐巾衲衣不曾解下的他先是给李淑婉的属下抄下一张药方,内有蛇含石、珍珠粉、云母等药材,专为安定心神,又释放清心咒驱逐其杂念,令其其余六魄不至于因结构失调、自相融合。然后,向薛军头叮嘱了一番忌讳的小道童整理好了行头,准备捉妖,事先备好的索妖符箓在三女进入清元阁时便将朱砂落在了她们身上,一旦术式与妖气反应,就可偷偷锁住妖孽气息。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不过,朱儿和碧儿乃是精魄夺舍,与寻常妖物不同,气息薄弱下,二娃追拿她们还不能按图索骥,需要徐徐图之。哪怕面上还是小道士的装扮,二娃业已在行李中备好了葫芦仙君的传统服饰,那橙褂橘裤、叶裙勾玉也可谓是护体法衣,比伪装道士身份的衲衣灵便强韧,待到了那妖物的老巢,换上衣服的自己自然可以打一出伏击战,骄慢心道:“小爷我倒要跟你们两只猫咪耍耍~” “仙长,多谢您此前出手相救,还请您多加小心。”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生死在他人之手的李淑婉终于不再强撑着恶女公主的贵人架子,于病床上愁容哀婉地和二娃道别,在中药的作用下,于赵氏山庄沉沉睡去,鉴于赵佳仁已然死于非命,又闻公主中邪的江州赵家自然会对天子千金悉心照料,不然,怕是连个赵氏孤儿的结局都没了,告别了忧心忡忡的凡人军户,葫芦郎君中的二郎开始狩猎捉妖。 又一场猫鼠游戏即将上演? 第12章 第十二章 入地窟六墓七星成堆 伏阴邪猝现风月宝鉴(11月20日更新,本章完) 在索妖符箓的帮助下,小小道士一路追踪着朱儿和碧儿的行迹,他持着路引度牒一路畅通无阻,正如前文所述,唐朝道士地位高超,甚至超过等闲秀才公,二娃又和这些地方上的世家望族们交好,即使遇到宵禁、府兵演武等麻烦事,行个方便,也是无碍。 那猫类精魄智识过人,在顺着官道走出庐山地界后,先往浔阳县城而去,后去永修县,再赶赴南昌,最后才落在高安。一路上,两名精魄妖邪兜兜转转,忽南忽北,东西折行,自是有甩脱跟踪的意思,若二娃追拿道行不够,就会被她们用这小小法子逃之夭夭。 唐初,为避太子李建成名讳,因地形“北高南低、似高而安”,故改名为高安,在逃到此地后,两女的位置在二娃的符箓图簿上便不再移动,要么是自以为已然甩掉尾巴、可以稍歇,要么便是想要反戈一击。 二娃奉行谨慎为上的原则,在筠阳镇子暂住一宿,脚上贴着神行符的他赶了两日两夜,飞驰三百余里,总算能追上朱碧二女,自当恢复到神精气足,才能行捉妖之事。此外,他觉得两只精魄分明道行不够,但胜在神通手腕、法宝禁制多多,显然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如不小心为上,又岂能收获全功? 多年来铲除妖邪的经验使得他早已不是那个在迷镜宫被金蛇妖姬色惑所迷的小小娃子,利喙赡辞的风流名士外表下蕴藏谋定后动的沉稳风格,即使面对修为低于自己的两只猫咪,葫芦仙君依旧在明日阳气浓厚、出动降服前卜算一卦。 只瞧眉目清秀的仙童孤身一人在客房里身着衲衣,手捧三枚开元通宝,心念明日捉妖之事,八九玄功的掐算之能在天地精华与周身窍穴灵气沟通见赫然发挥,有字为阳,无字为阴,此地主家看在银子的份上不会来叨扰落脚道长,至于赠送侍女暖床的示好之举亦被二娃婉拒,他晓得对方认出了他是江州地头上豪姓大户、经文世家的座上宾,故有此意,但明日便要拿下两只精魄的他又岂能在此关头扰了清净。 开元通宝接连落在桌上,有字为阳,无字为阴,二娃用心记下每一次摇得的阴阳,一共摇卦记卦六次,将第一次摇得的阴线或阳线画在最下。按照从下到上的顺序,他重叠摞起依次画下后续摇得的阴线或阳线,最末图形即为所得卦象。 阴、阳、阴,一阳夹于两阴之间,乃是坎卦,第二次仍是如此,即为复坎卦,无需查阅已经,通晓经典的二娃便知卦象意思: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所幸阴虚阳实,诚信可豁然贯通。虽险难重重,却方能显人性光彩。 二娃心想,最近从寻访三弟、与金华公主斗法、为护李淑婉放跑朱碧二女,可谓大小挫折不断,但确实,如若能克服这些坑坑洼洼,救得公主喜魄回躯,为自己在朝堂上赢得一位拥趸,那救世济民的方略在三五年内便能得以施行。 …… 可是,这术数之法最易弄人,窗外深秋寒风呼啸,屋内自信趋吉避凶之道的二娃不曾想,若是他反撂第二卦时莫名愣神,忘却翻转,那这卦象可就要变为上坎下离的既济卦了,象曰:水在火上,既济。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那便应当是提醒二娃:可不要忽略了这几年借用神算子身份,谋得的鲜花锦簇、烈火烹油的虚妄富贵从何而来的哟? 否极泰来、物极必反之的凶险其时已至,风继续吹,地宫中精魄酿计,客房内仙童养神。 翌日,太阳高照,阳气升抬,二娃应时而出,先以一面小旗请得土地现身,得知此地下接地脉,厚土载德,土质松软,暗穴无数,宛若迷窟,自春秋战国起便有墓葬在此,共战国、西汉、东汉、六朝、唐二十余座,呈七星布局,为倒斗毛贼称为七星堆。 “难怪我千里眼亦看不真切,本就地理复杂,阴气下沉,走势混乱,更何况下葬后诸多风水态势叠加,墓主前世后世因果缠绕。那碧儿选择此地落脚或是设局,倒也费了一番心思。” 承接一隅香火的土地虽受了天庭封赏,于修为上大抵和小妖相当,只能算作半张官皮在身,换到人间长安,也就一管理摊贩的监市、抓扣小贼的弓手——捕快的帮闲,欺男霸女,以权谋私,十分擅长,真遇到积年大盗、江湖任侠,那是当缩头乌龟还来不及。而二娃这一级别,则可称得上执金吾一级的达官了,对小小弓手,自然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清楚这些惫懒家伙非但对等会儿捉妖无所帮助,还可能分薄自己心思、去照料他们,二娃也就傲允土地先行告退。凭借地头蛇的描述和自己的修为,二娃在光景照耀的郊外水草地中运转灵气,将心神融入山水气机之中,进一步感悟起这墓穴堆的架构起来,果然,此地气韵交杂,贸然潜入不知根底的话,许多神通术法均不能发挥作用。 而精魄妖类较之玄门正法更为依赖修炼者本身的气血之力,在隔绝外部灵气时,更能发挥作用,像二娃这类以术法见长的仙童,保不齐要吃个大亏,想一两日内摸清阵势梗概,断不可能,好在葫芦郎君的二当家通晓理论,当即选定七星墓堆的“天权”位置下墓。 天权意为“天上平衡”,乃七星中最暗一颗,按《晋书·天文志》说法,北斗七星在太微北,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正是勺状北斗七星连通柄身和头部的连接要害,极为可能作此地阵眼使用。在道门占卜中,天权亦称文曲星,象征文运,和二娃命理相合,符合吉运。 二娃揉了揉沾着神行符疾行两日的小腿肚子,并不急于下墓,反而先绕着十余里长的七星堆外围地上布置森罗阵法,每隔一段距离便插着一根缠满符文卷轴的铜棒,棒端有金针探出,上映天时,为葫芦郎君统御。如此一来,无论是出击后妖孽逃跑,还是自己遇上什么凶险,都能起到后手效果。 未虑胜,先虑败。宁缓进,不行险。 在招子耳朵被金蛇妖姬所毒害、被迫在迷镜宫中为群蛇所戏的黑暗环境里,二娃总结了日后引为座右铭的十二字真言。但至于为何他不请求其他兄弟帮忙,则一来大娃暂时失踪,二来和三娃闹掰,欲寻其余兄弟又路途遥远,而真切摆在桌面上的妖邪不过是两只猫咪精魄罢了。 他小心拿下华贵的唐巾衲衣,脱掉双脸鞋与帽正,收好慧剑衣带和道簪,把常常系在腰上的橙葫芦重新戴到颅顶,和发髻安顿好,又收好阴阳环,穿上橙衣叶裙橘裤,勒上腰带,藏好符箓的他又变成了和兄弟们共同进退时的经典装束模样,埋好行李的他快步找到天权位置,使用一张有掘地之能的土德符箓,立刻顺着地洞,钻入地下,转瞬便与地上那轮大日绝缘。 阴寒气息自临时挖凿的甬道中扑面而来,倘若是寻常摸金校尉进入,第一时间便能察觉到火烛明灭的异样,可二娃的千里眼神通足以勘虚破妄,于黑暗中亦可视物,他摸着甬道墙壁的沙土,发现和内里泥土色泽湿度不一,显然是新凿开过,流通过外界空气。 地脉阴气肯定受过精魄利用,自九幽深处上浮不止,二娃的术法在墓群中难以生效,而适应了阴阳失衡的千里眼稍稍能在这迷窟中显露本事了,眼眶中流光一闪的他准确找到了阵眼所在,驾驭此地格局的乃是一件书籍状的法宝,外皮金光闪亮,内页打开,静静躺在供奉台上。 “只需破了阵眼,将七星堆格局改回,那潜藏的两只小猫咪就自会现出身形,届时,还不是任我捏软搓圆~只消提防她们暗算和路上陷阱,便不足为虑。” 葫芦郎君昂首阔步,穿过甬道,透过墙壁窟窿,闯入一处墓室,就刚才千里眼所得,墓上堆筑坟丘,并在坟丘四周用夯土筑造围墙,以为茔域。墓前立有墓碑、建祠堂、置墓阙,阙前辟神道,两侧还列置人物、动物的雕像。在此处大型砖室和石室墓中,有彩绘壁画为装饰,在石室墓壁上雕刻画像,在砖室墓中另嵌模印画像,如此堂皇,死者想必是两千石大官,在棺木中的死者呈仰身直肢葬式。 “想来是汉墓,六朝墓穴与之形式不同。” 二娃近三十年游历人间,交友甚广,于世上杂学亦是所知颇多,身处墓阙的他并不着急进入神道,再往下一处墓穴进发,相反,通过顺风耳判别出墓室虽然为朱儿碧儿凿开过,但空气流通的痕迹稍纵即逝,仅有他进入所在有明显证据。 手持阴阳环的“神算子”拾起一块墓穴砖面下的碎石,猛然朝神道一角投掷而去,本来看似平整的砖面在石块的碰撞下竟然碎了一地,接下来便有闷然作响、徐徐泄露的声音发出,这倒不是猫类精魄的手笔,而是汉墓中较为常见的防盗手段——火坑墓,利用沉积沼气储于密室,再在有外人进入后,以压感机括悄然打开机关,如有明火,则霎时间化作火坑,如不点火,则于人体有害的沼气将吸入盗墓者的胸腔,危及健康。 早有准备的二娃催动法诀,试了两三次后成功引燃火坑,待烧尽淤积毒气,再快步离开汉墓,他无法凭借神通精准定位朱儿和碧儿,相反,特意用阵法搅动地脉的两女亦很难作为阵主把控大局。故此,只要他不闹出太大动静,也无须担忧精魄反击。 尔后,自汉墓外的隧道穿梭到战国墓室,这隧道迹象不似人工开凿,反类似于地下本就有一处宽阔洞穴,和应是朱儿碧儿挖掘出的隧道结合在一起,正是自然的鬼斧神工与凡人的机巧应变彼此呼应,颇有一番韵味。不及细细品味的二娃瞧出了这战国墓采用双墓道结构,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手握阴阳环,再度施法,以隔空摄物之能触动墓室机关,赫然间原本无恙的两条墓道间的墙壁竟朝过道刺出尖锐长矛,矛端镀层,避免锈蚀。 “好两个女妖精!” 处理了凸出长矛的二娃暗道一声,视线落在墓穴顶上,有透视能耐的仙童自然发觉墓顶放置了容易溃坍的巨石,墓圹的四角,每隔半丈左右放置着一块重约百斤的大石,一直延续到贴近椁室上部的填土。椁室周围都是堆积结构严密紧凑的砾石,墓圹内也有厚约半丈的砾石层。 这机关用于防备自外部砸入墙壁的盗墓者,似二娃这般取巧进入,有朱儿碧儿趟过道的来客本不用担心,可那两只猫类精魄也非是易予,重新装填机关,并以妖法做了一定程度的掩饰。假使二娃粗心无备,被这总计数百斤的砾石填埋,虽能保住性命,可就防不住两女乘火打劫了。 轻吐一口浊气的玉面小郎君抛起阴阳环,赤足稍退,脚趾扣地,须臾间在青砖面上踏出三步,腾空跃起,犹如一只飞鸟,他两脚踩在墙壁刺出的第一根长矛中段,从形变的矛身上借力纵跳,两手攀住斜上方的一根长矛,两臂伸直,借势摆荡,再稳稳落在靠近墓道另一头的矛身上,安然渡过,接着,他施法摄回适才抛起、尚未落地的阴阳环。 橙衣橘裤的身形潇洒灵动,看来这些年二娃虽不提倡武力克敌,但轻身功夫还未落下,怠慢拳脚的亏空从跑路逃窜的本事上找了回来。长舒鼻息的仙童心道,这下那砾石层断然不会倾覆,暗中窥探的朱儿碧儿没法凭音定位,给自己等下夺取阵眼的把握又增添了几层。 从事前卜算的坎卦来看,目前为止可谓分毫不差,那两名妖女端的是机心深重,空室清野,利用了所有有利因素,尽可能地给自己增加阻碍。纵然修为尚浅,可那灵敏心思着实让二娃感慨后生可畏,心下打定主意,取回公主喜魄后定要将其了断,断不可纵猫成虎,以至于养虎为患。 出了这处战国墓,仙童便潜入阵眼所在的宽旷洞穴之中,漆黑一片的石洞中二娃闪亮眸子窥破所有布置,也不由啧啧称奇。从矗立的巨大峻石背后探头的他,左右打量,发现共有七个洞口通向阵眼,暗合七星之数,七个洞口外的岩石平台犹如一条狭窄圆环,约莫只能容两三人站立,平台下乃是一处二三十丈的深坑,圆环平台的上方石花、石葡萄、石珊瑚各自绽放宁静美丽,于这无人地宫中展现孤独风姿。 至于那圆环平台的上下峭壁,石瀑、石笋、石塔也是层出不穷,乱石嶙峋,但无一条裂缝,水汽弥漫,不生半点湿滑,纯洁素丽的奇景只微微令二娃一怔,目光便从大拱弧形的洞顶挪下,略过犹如锅盖的峭壁,直接扫向了“锅底”。 上古传说,盘古开辟鸿蒙,天乃清气上浮所成,地乃浊气下降所致,地脉阴气浑浊,未可被千里眼看透,可二娃亦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法宝既可以勾连地脉,又能集合坟冢,混淆他的感官。 凝神一观,那坑底居然是一处亭苑模样,亭尖瓦片尽墨绿,亭柱刷着深沉枣红漆,亭中石桌石椅鹤白稍灰,制式竟和庐山清元阁外的那处亭子一模一样。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犹如走进仙境一般。光是瞧这景致,便有清风拂面之感,忍不住生出和好友在亭中小憩,共叙过往佳话…… “什么!就算是那两只见过亭子的小猫想要诈唬我,也不可能短时间……” 心神震动的二娃险些失了本心,赶紧运用千里眼透视,定睛一看,不过是一张供奉石台上,呈着一卷书面如镜的古朴书籍罢了,这三十年来他装神弄鬼、哄骗凡人,可不想今天居然中了同样手腕,又好气又好笑,自认刚才穿过坟冢时不为人所知的他,悄然滑下石壁,来到那地脉阴浊与人世死邪交汇的阵眼所在。 熬过那难受的阵眼外围,来到幻境亭中的仙君反而品味到一丝暖意,少顷,肺腑便充盈着阳气滋润的快意,就好像是龙卷风的风眼反倒无风,统御阴浊的阵眼也阴极生阳,暗合“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的道门哲理。 正当二娃于供奉石台前立定,双手捏动法诀时,异变陡生,那古朴书籍无风自动,飘然卷荡,书页一页页地自上撕下,笔直地挺立在二娃身周,约莫数百张纸页在一息内就完成了布置,把仙童围困在了当中,知晓洛阳纸贵的典故,也难衡量这书卷的珍贵。 每一张书纸均如镜般平滑,反光照彻了二娃身影,又兼顾了纸头的柔软易卷,二娃这才发觉自己小觑了这件能镇压阵眼的法宝,它竟要把自己摄入那异度空间之中,惊疑间,仓促看见那青蓝书皮上的四个大字,正以隶书、魏体、正楷、狂草等变化万千。 正是——风月宝鉴。 璎珞佛光闪现,只听阴暗潮湿的广袤洞穴内阴阳环落地脆响,葫芦郎君业已不见踪影。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李夫人赋》曾曰:“徙倚云日,裴回风月。”自此,美景闲适,声色欢爱,风骚娼妓,俱入这二字含义,叫人回味内里滋润,甜了心间,湿了下边。 “这风月宝鉴又是什么法宝?怎生小爷我从未听过?” 二娃茫然睁眼,打量周身,除却落在阵眼洞穴中的阴阳环,葫芦发髻、橙衣橘裤无一物缺漏,再观察风月宝鉴将他摄入其中的异界风光,轮廓景象,正是: 珍楼宝座立名刹,静谷幽虚气色苍, 天音地籁两相宜,妙境寂寞散天香。 青松雨露滴高阁,翠竹伏云绕讲堂。 霞光黯淡龙宫显,七彩飘祆沙界长。 仙童再以千里眼透视,一览建筑布局,又是:雕栏玉砌,朱户画栋。谈经僧座月当窗,鸟啼丹树鹤饮旁。四围花发琪园秀,三面门开舍卫光。楼台高企门迎嶂,钟磬稳徐敲禅房。窗开风细帘卷茫。无俗情淡意和昌。 “此地莫不是大雷音寺?” 二娃苦修道家经典,于佛门法理也略通一二,但碍于门户之见,亦很少同佛陀罗汉交流,加之唐武宗灭佛一事后,中原佛门中修炼神异术法的高僧尽归西土,空留参悟经文的修士维系宗门,想要讨得记载神仙志怪的真经,可不容易,光是本朝的三藏法师取经一事,都讳莫如深,更遑论洪荒年间、阐截相争的密辛了。 故此,葫芦仙君暂且将其当成灵山之上的大雷音寺,打算从他所在的南崖,快步跑上灵山上,于雷音寺中一探究竟。根据佛门传说,如来曾在南崖演说讲解法华经,又在此后将一些未证得果位的佛门修士葬于此地,驱使万千佛奴供奉舍利佛塔,梵名唤作窣堵波。 然而,在山路密林穿行的二娃却连一名洒扫小僧都不曾瞧见,他仔细记录着佛塔形状,和记忆中那方底圆盖的建筑别无二致,将信将疑地凝视了片刻自中轴柱升起的炊烟,按理说,那应是佛塔底部舍利函烧就琉璃的产物。可是,千里眼透视扫荡,并无半个人影,仅留将熄火苗,安静燃烧。 等西行上山十余里,顺那琪花瑶草、古柏苍松的山道曲折上行,二娃终于瞧见适才在南崖望见的一带高楼、数层杰阁,牌匾上书四个古朴大字——灵宫宝阙,站在阙外内探,所见是琳馆珠庭,讲道真堂,寰宇传经,紫芝慈航,可惜依旧空无一人。 葫芦郎君中的二当家星目流转,嘴角微斜,旋即又复常态,身手矫健的他大胆跃入佛门,两眼炯炯有神,已然看见数里外的凌云渡,只消跨过三圣桥拱,便从凡俗红尘一步登上佛国仙境,即灵鹫峰上大雷音寺。 可是,一身道家修为的谪仙童子可不是学佛居士,恨不能插翅飞上佛陀故地,相反,他观察起了凌云渡前的山顶格局:东西长,南北狭。临崖西垂有砖瓦精舍,颇为高广,形式奇制,东辟其户,二娃知晓此地便是如来曾讲道的罗汉精舍。 精舍东边有一条长长的石铺小道,是如来前往讲经精舍的必经之路。小道斜上方停筑一块大石,高丈四五尺,周三十余步,就是提婆达多遥掷击佛的地方。提婆达多即为恶比丘,如来凡身时的堂兄弟,自幼便与如来竞争,随后如来证得佛陀而去,不得法门的他在十力迦叶处得到神通法力,出于嫉妒,向如来投掷巨石,妄图杀佛证道,为灵山山神所制止。 蓦地,二娃形体一震,有神魂出窍之感,勉力压抑间万千幻象入脑,若非他时常掐算天机,脑力过人,非得灵台空白半晌不可。曾面见阿阇世王,又邀象饮酒,蛊惑它趁佛祖化缘时踩踏之;也一度想要在佛陀身前忏悔罪过,但想起此生先胜后败,终究要屈居释迦牟尼之下,临行前忍不住在指甲上涂抹毒药,想要借机抓挠;偷袭未果,含笑如来拈花一指便将自己打入阿鼻地狱,不闲不住,阿言大火,鼻言猛热。猛火入心,名阿鼻地狱。在无间之中,阿难尊者莅临,询问可有悔意?自己强笑无妨。 儿时争夺父母家长的关注,青年时相斗文采、荣耀比武,即使释迦牟尼出家之后,在修持境界之上,提婆达多亦想凌驾于自己的堂亲之上。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剧烈的悔恨之情袭击了二娃的心肺,承接了恶比丘记忆的他不免也开始想起和大娃在义母身前争宠的场景,听闻大哥为金蛇所擒时为有表现机会而暗中快慰,甚至在西王母封赏时亦想居功于首,和恶比丘鼓噪僧团,抒发异见,背弃佛祖,又有何区别? “何必朝圣雷音寺?修佛终究在自持。” 隐然感悟佛法的仙童竟有了些许离道入佛的心思,但最终心绪平静下来的他还是不想改换门庭,遥望了一眼灵鹫峰后,觉着此地诡异,不宜深入,还是下山再做计较。然后,空旷无人的精舍之中,金石交铮,三道彩光自远处三圣桥上电射而出,遨游于一仞高的半空,缓缓荡下。那三人发卷如螺,又非传统佛陀法相,飘卷长发如天女,为首者左手持药壶,右手无畏印,又有日光、月光二菩萨胁侍左右,正是东方三圣。佛无男女,但三人维持佛门天女样貌,或许别有原因,至于三女打扮,有诗为证: 西天法曲曼声长,璎珞垂衣绝艳装。 盛宴殿中歌舞赏,华严海会惑君王。 青丝梳成数道短辫,天灵上象牙佛冠。 身披薄纱段段璎珞,下着大红镶金裙。 另穿紫袄云霞披肩,手执法器铜铃杵。 只见为首那佛女含笑颔首,以拇指与中指相捻,其余各指自然舒散,把象征救济众生的无畏印换做法论初转、讲道论经的说法印,笑容收敛,威严自生: “既见如来,缘何不拜?” “如来如来,如我来时,即为如来。汝等非我,我非汝等,何谓如来?既非如来,凭何要拜?”打完机锋的二娃决意揭破三女身份,但不彻底撕破脸皮,仅仅点出伪作真佛一层,并无其他表示。“道爷我闲云野鹤惯了,就是入灭佛陀历世,亦是不拜,更何况尔等三人伪作真佛?不若互通姓名~” 这三位撩人舞女飘荡到仙童身前三丈处,离地五尺,异口同声道: “哀家摩耶。”“妾身菥蓂。”“小女度母。” 摩耶气质高洁,面相端庄,凌然不可侵犯,宛如三十二种功德相在身,于蓝毗尼园的无忧树下诞下佛佛祖;菥蓂烟视媚行,容颜摇曳,颦笑勾人心魄,执掌荣华富贵与气运业力,遭厄难后,于众神搅动乳海中与十六亿天女共重生,度母中正平和,温婉淑贤,的确小家碧玉,她就好似夜空中的繁星一点,掩盖在月华与群星的光芒之下,而内敛的慈悲真意又是救苦救难的外延。 三位佛女气象迥异,可合在一起、三美并立,偏生有种难以言喻的和谐感。橙衣男孩见此情形,施展千里眼神通破妄。两道精光从眼眶中爆射而出,照彻虚影。 真者恒真,假者自假。 破! “区区孤魂野鬼,也敢在小爷面前装腔作势,喝!” 舌绽春雷,三影陡然消散,可又复聚。 “施主何苦如此相逼?”度母委屈跌坐,几欲留下泪来。 “呸,阴魂女鬼,为虎作伥,还敢有脸面狡辩?这法宝依照摄入者的记忆痕迹幻化万象,着实神异,可真处太真,全然无异,与我这所知一二的门外汉掌握的典籍细节一一吻合,是第一个破绽!第二个破绽便是那大雷音寺的牌匾居然不是以梵文写就,大抵是因为小爷我不通梵文名称,无从模仿。第三个破绽,即使群佛入灭,灵山故地,又哪里是我一个谪仙能够窥破的,分明这法宝主持的阵法都能稍稍蒙蔽我灵觉。” 虽然对女鬼的言语有所触动,可二娃仍硬起心肠,冷脸相对。 “施主有所不知,我等三人本是天竺国王的宫中侍妾,因平生多修善果,与佛有缘,特在百年之后化作舞迦蓝,随诸佛子正觉进入中原,不想传法途中为妖孽所拘,困锁在风月宝鉴中,强迫起舞演化佛门奥秘,助其触类旁通、提升修为。” 春眸湿润,娇滴滴的菥蓂也维持不住万般风情,只得化作闺怨浓厚的虞美人。 “空口无凭,若想取信于我,还得拿出真凭实据。倘若真如诸位所言,还请恕在下无礼。”似是起了错怪之情,葫芦仙君的态度较先前软了几分。 “施主适才显露千里眼神通,又知我佛门密辛,深谙释迦佛法,不如我等三人行舞迦蓝秘法,一观便知真伪。”三圣落落大方,举手磊落。 只见她素手半挽于膝前臀后,身形曲侧,柔蹲转体,忽而起立,脚踝回旋,倩影转动中璎珞纱衣纷飞,玉肌粉肤佛光流溢,鼻音哼曲天花乱坠,单看这份异象,却是佛门路数。 菥蓂飞升于摩耶夫人的身畔,飞烟缠绵玉体,秋波流转,与二娃眼神交接,妩媚传情。下一个呼吸,偏偏又猝然摆脱,袖转翩翩,若蝶振翅花间,她嫩股弹凸下一双修腿美足强健有致,隐透迷香。 至于那度母,顾盼生姿,小家碧玉,跏趺而坐,星母慈航度世,又犹如古代印竺的智慧母神,支配着原初懵懂的性欲动力。 “诸位善信,速从镜中出,缘法已现。” 三声不分先后,言出法随,十三位佛女凭空显化,展示神通。她们或持龙笛,樱唇贴孔,或弹琵琶,纤指抚弦,或鼓铁筝,柔荑捧乐,或吹长箫,檀口吮器。二娃走马观花般扫视过那十三位天女的姿容桃面和身段衣着。 他从中认出了女鬼们模仿的诸多形象,观世音虚妄、明见本心、从而得自在的观音相,又见法相寂静、殊妙庄严的七眼佛母,她治病延寿,身相白色,为息灾之意,双手双脚各有一眼,眉心中央亦有一眼,也可唤作“白度母”。此外种种,手持佛牙宝剑的摩利支天、许诺刀耕火种的地母、食婴鬼神欢喜母、无敌神女、夜叉、蛇神坚古丽、辩才天女萨拉斯瓦蒂……还有四名二娃认不得的天女形象。 声色犬马,不一而足,眉目撩拨,更胜春毒。 飞旋于空的菥蓂舞至少年身旁,不待其开口,又翩跹至其身侧,香涎濡声道:“这下施主可信了?” 飘荡阴魂血气渐丰,有凝结肉身之意,闻嗅芬芳的二娃历世久矣,依然莫名羞怯,一愣神,方才发现度母扶其右臂,菥蓂搂其左臂,摩耶环抱前身。这三名欢喜女菩萨们身段可谓温香软玉,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上,只要他主动一览,便可将她们三人纳入怀中。其余佛女演曲奏乐,将他包围当中,好奇的眸子内跳动着跃跃欲试,似乎随时都可代替三位佛女,来伺候这位掉入风月宝鉴的受害者。 此时,回过神来的二娃才堪堪想到佛门神通中一门厉害手段,名曰十六天魔舞,专攻心魔大防,能洗练道基,逐步增益心境修为,亦可种魔外道,令敌寇自食恶果。 灵台清明的二娃本想反抗,可只见外围守候已久的辩才天女,抛出身为文殊菩萨明妃、代其执掌的慧剑,救苦救难的圣人度母接剑后露出愤恚破坏相,怒意斩向仙童,打断他后天的机心算盘,斩尽杂念,瞑目入睡的橙衣男孩返回先天境界,此时好似唯有本能残留。 摩耶夫人剥下璎珞,纱衣褪去,仅留一条黛紫色的古丽褶裙,这件低领短袖的紧身胸衣勾勒女性曲线,前面合拢的古丽褶裙后背镂空,身份尊贵的释迦母亲递出饱满乳鸽,殷红的乳尖外是一圈葡萄紫色的乳晕,熟妇的乳首喂至二娃的唇旁,任由这眉清目秀的小小娃子吮吸,虽说是喂奶之举,可摩耶夫人拉开前胸衣物的举止端庄严肃,神圣无邪,不辱贵女气度。 乳白色的母性汁液甜美可口,二娃忽觉一阵热力由内而外流窜涌动,气血窜动中施施然地抓着脚指头,如婴儿般蜷缩起了身体,返回了先天妙乐境界。那义母和金蛇都不曾带给他的母性慰藉,在这神秘法宝的灵异女鬼身上得到了充分满足,半眯眼睛的橙衣男孩嘟囔起乐不可支的小嘴,随意让摩耶擦拭着他嘴边的琼浆玉露。 葫芦郎君的肉体在风月宝鉴中的形象稍显虚无,和鬼魂渐近,扮演贵母的摩耶夫人侧卧于地,两腿叠起,轻勾裸足,腘窝膝盖丰致柔和,像是初为人母、被贪婪的孩子吮疼了葡萄,她轻轻抚过二娃的脸颊,推捏着男孩的肩膀,令他四仰八叉地朝天躺在罗汉精舍外的讲经地上,毫无风雅可言。 菥蓂俯下身段,从漂浮于空的佛门天女形象,落为财富与好运的赠予者,少女作态的她红晕粉颊,隔着橘色的裤子侍弄起了男孩的根茎要害,她垫出玉镯金环的手臂儿,一对柔掌分别拿捏住大腿和鸡儿间的腹股沟,徐徐发力按摩着,二娃的下身软筋顿时被这似懂非懂的天女震得痒麻交替,橘裤中间支起了小有规模的军帐,等候着女将军的攻陷。 可惜,桃腮噙笑的菥蓂少女并不打算将男孩淤积在其中的“匪乱”迅速平息,相反,她淘气地勾了勾指头,踏出她那弯月脚弓的棕肤美足,以犹然渗着脚汗的足底摩擦起了男孩衣物下的小家伙,踩踏龟首,脚弓包圆,磨蹭冠沟,技法环切,打着转的小脚丫压住二娃的茎身,逐步施加力道的菥蓂对着施主的小肚肚一蹭一蹭,仿佛想看看这故作出尘的道士到底能把他的俗念潜藏到什么时候? “呜呜~还挺能藏的嘛?” 脚丫抽回时,已然沾有男孩隔裤喷发的先走汁,可不想把白浆迅速榨出的菥蓂再度飞升,和摩耶夫人一道捧着呈小儿态的葫芦郎君,把男孩带到空中后,即使他无知无觉,也能漂浮翱翔,就像是施了什么术法似的,而气血精关半开的他也愈发和困锁风月宝鉴中的佛女们类似了。 菥蓂游至男孩的腿边,含笑瞧着他卷起的小脚脚,嫩白可爱的两只足儿落在了她的手里,这女鬼怎么会轻易放过好玩的玩具呢~她两手轻柔地捏住男孩的右脚,一手捏住大拇趾,一手摄住小拇趾,掰开一定距离后,朝面色微微不适、似是怕冷的二娃脚趾间吹吐兰气,痒得天性敏感的二娃咯咯直笑,失了后天智慧的他就算保有先天慧根,再恢复神智前也不能防范佛女们一星半点的调教。 菥蓂探出五指,金玉彩绘的长尖彩甲收缩撩拨着男孩微凹的脚心,细腻的脚纹出卖了葫芦郎君惧怕挠痒的事实,为了沟通灵气,他的骨肉皮囊确实较别的弟兄更为敏感,忽而竖着脚底板一挠而下,忽而在脚趾间游戏流浪,天女的指法搔得本就不欲压抑天性的二娃异常欢喜,就像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郎和青梅竹马探讨彼此身上的异同那般,萌发的肉欲和迷糊的童趣搅拌纠缠,妙乐真谛在葫芦仙君的骨髓中悄然滋养。 在摩耶夫人的母性投喂以及菥蓂天女的少年启蒙之后,成熟的性意识理应从种子成长为了参天大树,而这一步的完成者,居然是象征原初性欲动力的智慧母神——救难度母,她将男孩翻覆过来,脸面朝地,轻刮着结实背脊的重要穴位,跨骑在二娃的身上。她的两手拇指顶着他的肾俞穴位,像是输送气力那般,充实地运臂发力,哼哼唧唧的葫芦郎君在印竺秘法的调教下终于把他勃大的二弟悉数去了伞盖,肉嫩的内里雁首自少许发黑的鸟皮中脱出,令外围的十三天女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素手的极致撸动,嫩足的缓慢碾磨,朱唇的饥渴吮弄,媾户的无魇强吸……因各种原因困在风月宝鉴内的女鬼极度渴求着气血的滋润补充,各怀绝技的天女相阴魂业已等候着自己进食时的快慰。每每有一受害者进入风月宝鉴,便会被这优胜劣汰存下的十六佛门天女携手擒下种魔,多少豪杰大侠、逍遥仙人都折损在了她们手下,这位男童身姿的谪仙……在她们眼中,自然也不例外。 种魔之术功成,二八少男陷落。什么葫芦娃子,都是不堪忍耐色戒的少年郎罢了。只不过稍许撩动了他崇道抑佛的心理,又用佛门典故镇压了他喜好与兄弟攀比的心神,最终来了句“即见如来,缘何不拜”的质问,待其反问破绽,自鸣得意,就可不讲武德、欺诈偷袭,等慧剑斩入,断了他一切反抗余地,还不是搓圆捏扁、随意为之? 至于这十六佛女的形象,通过风月宝鉴暗示男孩嗜好色欲,无面阴魂便可幻化得法。 “既要辱没他的身心,何不令这恋足小子舔脚儿?”蛇神坚古丽乃是探知到金蛇妖姬足调所化的女鬼,灵觉一现,踊跃提议,她是侯君集灭高昌时,因缘巧合被收纳的富家千金,还是改不掉这调驯男奴的嗜好。 二娃的识海里被塞入了坚古丽赋予的幻象,在那真实得无有错漏的幻觉里,他成了被提婆达多挑唆攻击释迦牟尼的恶象,区区几坛醉酒就将他所收买了,鼻子下垂,醉醺醺的他享受着提婆达多供给的鲜美处女,将长长的象鼻攻入她们的美蚌,嫩得滴水的少女赤阴惨遭可怖撕裂,对于积年寡妇都过于凶悍的插入在柔弱女子身上更是难以承受的痛楚,对凡夫俗子施虐的无边快乐冲刷着护世仙童的道德底线,像他展露破坏纲常之后的另外一面——那愈堕愈深的欢乐深渊。 而当他厌倦了罪恶的任性施为,想要装模作样地忏悔罪过,来重新恢复底线时,只需要像传说里恶象匍匐在佛祖脚下那般便可,佛祖为龙汝为象,龙象皆是释宗护法,听了佛祖的偈子的二娃虔诚地跪下,憨直地伸出舌头,舔弄着蛇神坚古丽的美脚,往日受金蛇调教的屈辱记忆重新浮现,令他的鸡儿梆硬发直,两次受辱的桃色屈服似乎把住了他的所有神智,只要维持这假模假样的懊悔,死后便能升上三十三天,得到天女们的无尽宠爱。 “真麻烦~你们就不能快点榨嘛~离上次有这个道行的仙人落难已经快一百年了?”嘴角獠牙凸起的女夜叉扇动着背后的肉质翼膜,容貌美艳,可一对红眼间充满嗜杀食肉的原始冲动,舔舐樱唇的长舌利齿恨不得现在便扑上去,嚼弄男孩的脚丫至筋连肉烂,再唤醒其神志,于疯癫绝望中大快朵颐。 她生前是凶名昭著的西域女匪,人送外号“花一枝”,专做剪径买卖,袭掠各国商队乃至军队,生冷不忌,生食人肉的癖好于死后亦不消退,反而是唤回生前活人记忆的不二法子。 “老十六,你还是一等一的性子急,不若在他最擅长的辞赋上折辱他。风月宝鉴,释迦故里,龙须盘,虎应卧,不识真幻佛教,小小道童,可笑可笑。” “哼!他都没智力了,你秀给谁看?”夜叉女冷然以对,众所周知,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六个女鬼吸了那么多男奴魂魄,彼此数百年来争斗不休,那关系更为错综复杂,一时间冷场,互相对视间派系明暗、波云诡谲,更是叫人大开眼界。 这风月宝鉴中能尊为十六天女,哪个手底下没点无辜人命,但如今法宝受制于黄泉仙子,又授权给了朱儿碧儿,用以擒获葫芦郎君,再内斗,未免有点得不偿失,不若相忍为国,捱到功成名就,各自化虚为实,倒魔为佛,逆证果位,岂不美哉? “说笑罢了,何必如此……” “夜叉妹妹就是嘴上没遮拦~辩才妹子,莫往心里去。” “对头,不妨我们胡人姐妹来对对对子,汉人玩意儿,好久不玩了?” “嗯……” “山水恶墓,李聃关外,男需德,女求福,未怪虚实道门,大大鬼女,天真天真。” “过于追求工整,斧凿太甚,李聃关外一句,用了西出函谷关的典故,勉勉强强,可这大大鬼女又是什么东西?还敢说诸位姐妹天真天真?”辩才太女萨拉斯瓦蒂环视过修持十六天魔舞的女鬼一圈,却没发现对这对子的人选。 只见原本还躺在她们中间的橙衣橘裤男孩懒洋洋地打了哈欠,像是午睡起来那样子,扇了扇巴掌,解释道:“李聃关外,待会儿解释,大大鬼女,自然是说尔等胸大无脑啦?女子又不是男丁,说天真天真,也很正常,总不能丁真丁真吧~你看那夜叉笑得狰狞模样,一点都不纯真嘛~” 浑如市井无赖的仙童冲着不知所措的女郎们接着卖弄口舌,挑衅道:“再送你们个横批吧……呃,看你们胡女较多,就来个‘老子化胡,佛本是道’。” 原本还持家良母样子的度母犹如泼妇,走心魔道路的女鬼本就魂魄有缺,哪能控制得住情绪,转身喝问辩才天女:“你那慧剑没把他砍傻不成?” “她的那把是雌的,我的这把是公的,母人见了老公,可就不好使咯~”灵台宝剑磨砺出,二娃颅顶的那柄琉璃慧剑清澈无瑕,品相远胜委委屈屈的辩才天女握持的那把。他系好裤腰带,跳上提婆达多用来砸释迦牟尼的那块石头,抱臂冷笑。 “原来你也有专攻心神的神通,倒是我等孟浪了。”摩耶夫人口吐莲花,天花乱坠,安的心思不言自明,还想以蜜语谎言拉二娃下水。 “你现在的想法是:反正这里是我主场,你个小小娃子还能持久战不成?” “反……” 二娃几乎同时和暴怒的夜叉女开口,把十六佛女的谋算点破,气得数人业已有愤恚相,怕是立刻当场翻脸。“我呢~打不过你们,可以跑嘛~” “呵呵,这风月宝鉴源自观世音心经,乃是观音大士斩魔闪念炼就的宝物,可勾连虚实,你这灵肉进来容易,出去可难呐?为什么要反抗我们呢?乖乖被吸干,不好吗?刚才被我踩得可爽了,不是吗?”菥蓂摸了摸脚底的男汁粘液,从春心萌发的少女样子化为搔首弄姿的浪荡婊子,痴痴地吸着手指。 “这些道爷在平安里玩厌的把戏,小妞你就别来班门弄斧了~你那脚下技术可真有够次的,真下面痒得了,不如小爷来介绍点丘八给你,如何?”挤眉弄眼的二娃毕竟可是经历俗世三十年的守护者,如今的他玩起这些油滑腔调,可不输这卖肉骚妞。 “你等好了!” 众修炼魔道的女鬼阴气森森地逼近,福缘深厚、气象不凡的罗汉精舍亦虚化不见,灵山崩解,天摇地动,远处凌云渡石碑碎裂,字形变化,是为阿鼻地狱。欲火烧灼,癖念痛燃,刺得二娃皮肤干燥、有皲裂之感。 “溜了溜了~”浑然无惧的仙童打了个响指,霎时间,一抹气机勾连,闯入风月宝鉴,在被摄入这佛门法宝前,流落在外的阴阳环是他的翻盘伏笔,只一刹那,贯通内外锁禁了这件法宝七八成的法理纹路,趁这一瞬破绽,葫芦郎君的二当家长笑一声,悠然离境,空余堕入魔道的女鬼们无能狂怒。 外界书页吞吐间,一道橘色光芒破镜而出,二娃狼狈地在阵眼附近的地上落脚,险些摔个跟头,而被他拾起阴阳环锁住的风月宝鉴则恢复了古朴书籍的样子,内里页面灰扑扑的,不复镜子的金属质感。头顶流出的细密汗珠显示仙童绝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番游刃有余,险些翻车的恐惧还是攥住过他的神智。 “不过,总胜过无知无觉地就着了道,傻呵呵地乐死在女鬼手里好。释迦生母摩耶?抑或魔邪?佚名曾言,佛魔一体,果然不外如是,不及我溯本清源,玄门正法。” 第13章 第十三章 姐妹花朱碧旖旎磨镜 乱恒心道童风波未定(11月25日更新,本章完) “阿嚏!那二娃分明很强但过于谨慎,一点也不像他大哥的说。我们姐妹俩东躲西藏两个昼夜,他怎么还不到这七星堆里来呀~喵~。”正当二娃勇闯风月宝鉴之时,粉桃襦裙的朱儿托腮抱怨道。 尽管是深秋时节,可于地穴中当班的她在襦裙中只穿了大红胸衣和短裤,因为连日赶路,那裙子划开多条裂口,露出白皙的美腿和紧致的肚脐,这夺舍来的凡人身躯根本不堪大用,所以猫类精魄只能远离阵眼一地,避免容器损坏,不得不把修为分润给这单薄肉身后,这少女娇躯有了些许猫妖的特征,她抖动的猫耳和透出热裤的长尾巴不耐烦地摇着。 “不要急,照着大人的安排来,一定能抓住这狡猾多疑的二郎,任凭他神机妙算,在大人的布局谋略下,也和那鲁莽不文的大娃无甚差别。”旁边衣着相近,唯独颜色改为碧绿的碧儿开口答道,轻轻舔了舔厚实的猫爪,然后将小爪子变回了倩手,身为精魄,主修灵魂,妖气灌注下,会减损凡人肉身的寿命,可要是容器不合适,妨碍了抓捕计划,可就得不偿失了。 朱儿和碧儿虽为大妖境界,可由于是精魄一属,连第一次三九天劫也未曾轮上,实力水分颇大,好在两女专攻媚术,心思灵巧,得到黄泉仙子的赏识,时常伴随左右,习练世故,此番把埋伏在李唐权贵身边的任务交给她们,以操纵俗世政局,本是件美差,可不想撞见了乔装神算子的二娃,才仓促如斯。 “之前去阵眼看过了吗?那风月宝鉴有无异状?”娥眉稍卷的碧儿拢起袖子,微微扇风,她虽然同样因地下空气不畅而憋闷难忍,但性情稳妥的她做不出朱儿那般豪放不羁的举动。 “刚去查验过,没什么问题,姐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哼!大人的这件秘宝好虽好,可就是我等修为不够,没法打上灵魂印记,自行祭炼,而且主管法宝的那些女鬼各个眼高于顶,不肯轻易从法宝里出来,哼!待我等二人拿下那橙娃子,可就能名正言顺地整治她们咯?” 朱儿两手叉腰,嘟着小嘴,在李淑婉面前那副刁蛮少女的做派看来是本色出演,她躺在一片石玛瑙上,高卧惬躺,翘起嫩白的奶猫脚丫,颇有节奏地弯着脚趾儿,一对裸足在沉闷的地下空气中散发着她独到的甜酸体味。 “好妹妹,陪姐姐说说话嘛~那娃子今日若还不闯阵,要么是跟丢了,要么是怕了,去寻帮手,我们俩在午夜时分脱身便是了?” 斜倚在石缝间的碧儿可没闲心胡闹,换成平日,她定要好好揪揪这笨蛋姐姐的头皮,让她把敏锐直觉的天赋用到精心思考上去,可按照她的谋算,倘若葫芦娃要下这七星堆,那么必然在一天内完成,此时业已接近最后时限,稍显懈怠的她算是忍耐不了同胞姐妹的吵闹,小声道:“你可别急着立功,听说东瀛的黑寡妇业已擒拿了葫芦郎君中的带头大哥,我们这边就算颗粒无收,也在大人的计划之内。” “呵呵?不想这大娃是个银枪蜡烛头,听府上那些老人一个个吹嘘得天上有,人间无,对战青蛇金蛇,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千古无双,威风堂堂,还不是栽在了女妖精手里,于桃色侮辱里无法自拔,只怕以后是要夜夜甘当炉鼎,被吸阳补阴喽!”眉飞色舞的朱儿挥了挥粉拳,仿佛是她亲手捉到了红娃子般得意。 “祝他早日被姐妹们榨干。”言简意赅的碧儿“唉”了一声,似是有什么隐情,“不过,谁能想到是黑寡妇拔得头筹呢?大人派了那么多好手前往那大力娃所在的徐州地界,天晓得这傻小子居然对东海那头的妖气起了铲除心思。” “妖气直冲斗牛、横跨大海吗?黑寡妇居然如此厉害?” “不,她多半借助了一些天材地宝,只是,这东瀛派系的领头人本身修为确实不俗。”看不得姐姐一惊一乍,碧儿耐心解释道,又觉得有些多嘴,赶忙收住话头。 “怎么了?大人建府将近三十年,怎么已经有了个东瀛党?”朱儿的直觉灵敏,一下子就找准妹妹避而不谈的话题。 “哎,你个贼妮子~侍奉大人左右时,忘了那些贵人们是怎么背地里编排黑寡妇和中原外的妖君了?这次幸子立下大功,府上论功行赏,又少不得一番争执咯~” 黄泉仙子镇压左道邪魔、收服妖孽高手多时,许久不出手的她似乎对底下妖君们的争斗熟视无睹。从开府以来,但凡内斗不危及她指派的任务或是闹出性命,黄泉府的女主人向来不置一词,一心在她的洞府里参悟奇门异术,或是在长安六宫中挑拨政坛。 十余年前,黑寡妇作为瀛洲岛上最先投诚的大妖,迅速晋升为妖君,有千金买马骨之效,引得雪女、人鱼、猫又、飞缘魔等妖物纷纷投效。既然神乐幸子隐然成为了海外派的头目,那自然被本土派膈应排挤多时,这次由她立下首功的结果究竟是黑寡妇借势自重,还是本土派系借机攻讦她目无尊长,实在难说。 “哼!还有空管她们?”说到府上事物,碧儿就训起了姐姐,“这差事还是你领下的,不仅弄丢了八音盒,还再无大人授权的情况下取了这风月宝鉴,等会儿那橙娃子不来,我们只好拿金华公主的喜魄交差了!丢脸!” 言谈间的两女似乎不曾注意到阵眼的风月宝鉴遭受到了阴阳环的禁制,才显得不露华光,更不曾留意远处石洞内顺风耳震颤的机敏二娃早已把两人的对白偷听得完完整整。 “大哥被擒之后,居然有如此险情!这次小爷我顺藤摸瓜,果真是大赚特赚!” 缜密的谋划收获了意料之外的回报,二娃稍许按捺住担忧大哥的心思,决意促成全功。等这两女熬不住埋伏后,自己再突然出现,取回李淑婉的喜魄,并好生逼问她们背后的“大人”到底是哪一位大能,竟有这等手笔! 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时辰到了,该摸鱼了?那二娃还不现身,果然是畏惧我和妹妹神威,碧儿妹妹……姐姐,我想……”忽地从石玛瑙上翻身而起的笨蛋姐姐面色桃红,凑到了碧儿的身旁,两人在狭窄的石缝之中,前胸相贴,妙乳对撞,天然形成壁咚的环境叫两女的乳房不住婆娑,即使是像抬肘这样的动作,都不免要蹭得四只乳鸽“窝里斗”~ “还不是时候,你别猴急呀?坏姐姐……呃嗯!讨厌!”无视妹妹叫饶的朱儿一手托住碧儿的背部,低下头将脸埋到那才发育至一半的少女兰胸,用粉嫩鼻尖轻蹭着浅薄的沟儿,然后这色心所迫的饥渴妹子侧过头去、伸手扒开碧儿的襦裙上领、突然咬住了胸脯蓓蕾,那乳房就像玉盘一样挂在前胸,既非木瓜状的沉甸下垂,亦非饱满人妻的球形挺立,充斥着满满的奶幼少女味。 “这几天公干任务,名正言顺对姐姐耍威风,舒不舒服呀?明明是喜欢磨豆腐的妹妹,却一个劲地敲我的脑袋,可不能乱了规矩呢~没大没小的坏妮子?看姐姐怎生教育你~” “啊、嗯……”听了这朱儿一转攻势的进攻发言,碧儿的喘气声更加急促,瞧那满脸潮红的模样,说是下一息便要喷水泄身,作为旁观者的二娃都会相信。姐姐美目挑衅着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同胞妹妹,只是用四颗门牙轻嗑一下,碧儿的左乳随即就被含进了朱儿温暖的小嘴里,她熟练地搅动唇舌、尽情地吸吮咬动。 蓓蕾因猫儿的吸奶习性微微发痛,但很快,麻痒痛楚就变成了被不断捻扯的快感,拉丝的口水浸染双峰,被朱儿空出两手谙练地交互玩弄搓揉,忽而搓捏红豆,忽而捧握乳尖,待它们全都被舔吮把玩到挺立后,红豆尖端湿润清凉,又在血流涌动中恢复温热。 被这密集刺激折腾得连连娇啼的小碧偷偷张开眼睛、低眸看了坏笑着的姐姐一眼,自己的那对白兔违背着自身理智地鲜明挺立,在悄然变硬发胀大,血气充沛地散发出淫靡的深红色。两只猫类精魄中的妹妹害羞得脸颊发烫,那少女素腿间的体液亦无法自制地流淌出来,本能想要逃离石缝的她不能如愿,蜂腰被姐姐的小爪子捉住笑穴,且挠且抓,她埋头苦干,火热的唇舌移到妹妹脐部细细舔吻。 “喵呜!……姐姐……好痒!”超额的乐趣透支着腹黑妹妹的理性,碧儿的腰部猛地向下一沉,只因姐姐抓住她两腰的素手挪移到了她的胯下,细长的手指外扒她的大腿根后,右手食指顶向了女孩的深处,要害被贯穿的感觉是如此舒适,以至于碧儿恍惚中认为自己的寸缕娇躯全都掌握在对方的手中,仅仅轻微的勾弄戳挠,便可令还未开垦过的蜜壶生产涓涓爱液,直到欲望之泉从媾户中来一次无可抑制的大喷发。 “嗯……就是那里……” 渗出的剔透蜜液从朱儿的指间淌落,碧儿的三角鹦鹉洲在姐姐的连环爱意浇灌下全湿透了。 要去了……碧儿的双峰不住起伏着,时值此刻,无法在按捺交配本能的猫咪撒娇似地将朱儿抱得更紧,放任姐姐的食指从自身的姌户抽出,伴随着滑腻的抽插温润感,朱儿用指腹轻轻逗弄着媾户口的阴蒂,调教着柔嫩无垢的美蚌。碧儿难捺地扭动着身子,体验着同胞姐姐那灵巧素指是如何捏弄过她媾户红豆的,少顷,朱儿将手上的粘液涂抹在小碧股间,滑腻腻的羞辱触感提醒着碧儿妹子,她那隐秘的快乐是怎样在同性的指尖上华丽绽放。 偷窥着两只猫妖激情缠绵,自诩历经三十年风月的二娃宝具居然不争气地抬了起来,直得几欲翘上天去,感觉到了身体异样,仙童的心头被禁忌的观赏美景来回撩拨,自认为可以把持的他心想要借朱儿碧儿两女,摸索幕后黑手,所以并不打草惊蛇,隐然顺应继续偷窥欲望的他振了振顺风耳,又传来两女一波波销魂呻吟。 多汁的撩弄过后,朱儿扶起妹妹的纤腰,她这具胡女肉身较碧儿的赵国舞女肩膀更为宽大,轻易便将同胞妹子揽抱在怀,忘情用力,几乎令碧儿只得踮起脚尖,侧首索吻的胡姬高鼻宽额,深目翘唇,配上她那一身半漏衣着,更是惹火大胆。 撕扯开碍事的粉红襦裙,“名不副实”的朱儿伸手抚摸妹妹的后脑,顺着青丝抚慰她震颤过度的后颈,内里脊椎过电,酥得她动弹不得,撩开耳边秀发,朱儿忍笑挺胸,咬住了碧儿洁白的耳垂,口水吐沫中,那耳朵亦红润饱满,像是生了冻疮一般。 还不想放过怀中软妹的笨蛋姐姐升格为了坏蛋姐姐,她的柔荑捧着碧儿的小脑袋,对视中确认了那迷离眼神,四对娇柔红唇再度合在一起,香涎表面的厮磨进化为两条软舌交缠勾动的交锋,檀口开合间败下阵来的碧儿只能任由姐姐的两瓣樱唇含住的自己的下唇,又把舌头在她的嗓子眼内卷挠挑逗。 无论是舌尖滑过舌苔,抑或舌身擦拭上颚,腹黑妹妹的无力呜咽都为这场磨镜大戏增色三分,素指隔着鹅颈触碰食道和气管的举动为这女性间的私密欲望添加了几分霸道的掌握和弱小的退让。分明在正经事务上占尽先机的碧儿居然在情爱之中如此小鸟依人,着实令二娃大跌眼镜。 啧啧有声的舔舐是口水嗫嚅的反响,不止满足于自己仅身着胸衣亵裤的猫类精魄忽地将妹子翻转身来,得意地用胡姬的丰硕乳房顶住贫乳妹妹的后背,在碧儿双眼享受瞑目的过程中迅速撤去了她的襦裙,但并未全部脱下,仅仅脱到她的上肘,令这茉莉色的中原服饰成为了她难以脱身的掣肘之物。 双臂抵在腰后、困锁在衣物里的碧儿像是牙牙学语的女童般在姐姐的调教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嗯啊”作声,妄图用软萌表现,消解朱儿的邪火。可是坏蛋姐姐今天的欲火可比她预料得要猛烈多多,香肩在胡姬啃咬中被消去肩带,本就半露酥胸的她这下一对圆盘彻底没了支撑,全无掩饰地暴露在偷窥者的眼前。 娇嫩出水的淑乳在身后女子的抓揉下变形挺立,朱儿不打算重复之前的催乳技巧,反而是似有还无地拈指乳首,细长的指甲尖儿勾弄弹戏着妹子的红豆,说起了情话:“妹妹那么想在府上建功,不单是为了我们俩的前程吧?姐姐真地很担心呢~万一你钓到了金龟婿,是不是就夜夜在床上和葫芦娃子你侬我侬,忘了我呢~” 双手呆呆放在胸前,勾着姐姐两掌的碧儿娘气叫饶,却难敌姐姐挠起了她乳房南半球和小腹的缝隙,那是她怕痒的秘密部位,像是软筋遭了点穴,全线溃败的她无力软瘫在姐姐的怀里,痴痴地发出小受哼鸣,顺势躺倒在地上的朱儿像是只发情的母豹,矫健地把妹妹压倒在地。 两手仿若“踩奶”状地掐压碧儿的两肋,娇舌的绕着乳晕、连续舔弄令无助的碧儿恨不能自己来把玩白兔,可痒到巅峰时姐姐恰到好处的吸吮,就会把她自我安慰的想法消磨于无形,又重新回到任人鱼肉的被动消受中去。 “姐姐?坏坏!” “哼!莫不是被姐姐说中了心事~才撒娇的哟?不会一说到葫芦娃,你这想着勾汉子的坏妮子,下面就湿透了吧!” “不是,是因为……姐姐~” 醋意大发的朱儿抓起碧儿的小手,胡姬强制着汉女的莲掌顺着小腹向下摸去,在稀疏的鹦鹉洲中找到了那处桃花源,初极狭的美肉缝隙在兽性满满的本性中遭受过几次开发,泛滥成灾的小溪于猫类精魄的巧妙引导下,更加淫雨连连。 “还说没有,你这撒谎精?明明湿得都能榨汁了呀~来,跟姐姐说说,喜欢哪个娃子呀~” “喜欢……的是姐姐,并没有……哪个娃子!” 朱儿掰扯肉蚌后,埋首躬耕在妹子的春田之上,阴蒂包皮内的皮垢竟然在她细致的舔弄中吃下,又恢复了处子之身般洁净的碧儿在姐姐的耳语下保持沉沦,接受起她的指令,三指抚穴,不再是适才隔着丝质亵裤的瘙痒,而是真刀真枪撕掉后的快乐自渎。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依照姐姐的命令自慰哟~要是提前泄身的话~下次我就穿上玉势裤裤,对妹妹好透了哟?呜呜……还是应该说,对准妹妹的妹妹好好透透呢~” 幼小的汉女在胡姬的侧卧揉抱下脖颈被舔,又被强行握着手腕自慰,屈辱加身的她迅速沉浸在了“三、二、一”的辅助出声下,有韵律地顺着姐姐的指示开凿媾户。分明是禁忌的同性交媾,可那种女子玉体柔嫩磨蹭较粗野男子的碰撞更得碧儿的喜好。 “啊哼!啊啊!啊呜呜!” 浅尝辄止的自我戏弄到达快感的阈值后,朱儿抓住碧儿手腕的行为就成了登上极乐的枷锁,可渴望着自行抚慰小穴的妹妹又挣脱不了姐姐的控制,来加大力度、加快频率,于是红着脸蛋求饶,就成为了她唯一的选择。 “好姐姐,让我……让我!自己插!” “不行哟~之前还不是姐姐坏坏嘛~你这骚妮子插自己插得都好坏不分了,很让姐姐担心呢?” 窃笑着的朱儿加快了命令的频率,另一只手开始琢磨妹妹的后庭,另一处敏感所在遭到袭击的碧儿再“一、二、一、二”的指令中加速抽捅蜜穴,同时任由姐姐开发起了更后方的庭院,虽说女孩并不像男孩子那般拥有名为前列腺的腺体,可猫妖化的凡人躯体在菊穴周围也生出了类似猫尾神经的敏感带,刺激得碧儿香涎乱颤。 “要……要去了!” “坏妮子!明明就是馋葫芦娃的身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捅入屁穴的姐姐手指和自身陷在妙嫩肉蚌内的手指好似相通般触动了女孩的高潮点位,在没有命令的前提下,涛涛阴水恣意妄为地泄了出来,打湿了她身下的石板,淫靡的气息在石玛瑙边飘散,双目失神的碧儿懒散地被姐姐翻过身子,粉嫩的屁屁微微翘起,和胡姬那前凸后翘的曼妙曲线比起,汉女的身子着实还是逊色了些。 朱儿志得意满地对着妹妹的小屁股抽扇起了巴掌,一边助她退潮,一边挑动道:“嗯?果然没大没小呢~翅膀硬了,不想听姐姐的话了?” 偷窥着两只猫妖激情缠绵,自诩历经三十年风月的二娃宝具居然不争气地抬了起来,直得几欲翘上天去,感觉到了身体异样,仙童的心头被禁忌的观赏美景来回撩拨,自认为可以把持的他心想要借朱儿碧儿两女,摸索幕后黑手,所以并不打草惊蛇,隐然顺应继续偷窥欲望的他振了振顺风耳,又传来两女一波又一波地销魂呻吟。好不容易收敛心神勉强令自己不再看猫妖的磨镜行为,二娃决意等到两妖消停下来再解救大哥。 这番妙龄女子间的抵死缠绵足足持续了两炷香的时间,方才鸣金息鼓,倘若不是猫战于野、缺少趁手道具,朱儿的调驯得至少半个时辰起板,两女慵懒地缠在一起说着荤段子,一如儿时猫猫相拥那般两小无猜。 “你说那个红娃子是不是好生厉害,能够变大变小的话,把他那根葫芦藤胀到八九寸,再厉害的女妖精也得给他顶得连连求饶?”朱儿桃腮粉颊间来了狡狯笑意,似是又想捉妹妹的话头,让她得以打翻醋坛子。 “姐姐,莫不是你想被戳了?可就你这十六七岁的身子,还不得被弄得仙仙欲死,小心那强韧粗长的肉棒给你顶得子宫口都豁开了,然后把他滚烫的阳精射在你的身子身处,爽得你酥了五脏六腑?”稍稍恢复神智的碧儿百无聊赖地玩着姐姐的发辫,轻声哼唧间,重新把握了话语的主动权。 “对了,妹妹,你说,等我们回到府上,不要和管理肉奴的管事通融一下,让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让他好好伺候我们姐妹,过过批瘾~”过于活泼的朱儿似是已经起了小心思,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味大娃的珍宝了。 “这……这你可别胡来!姐姐,这葫芦娃子是大人指名要先送到她寝宫里头的,若半路出了差池,我们两个都兜不住罪责。”掐了掐姐姐腰间嫩肉的碧儿收敛了懒散模样,她深知她们的主子看似随和温厚,可对误了她大事的妖孽向来是以命相偿还。在决意逐个击破葫芦郎君的群妖大会上,昔日青蛇军麾下的鳄鱼统领便被她作为立威对象,道消身死,可谓记忆犹新。 仿佛是想起了那鳄鱼精血肉若冰雪遇热般消融、狼哭鬼嚎中爆体而亡的可怖场景,不寒而栗的朱儿也不禁收起了浪荡笑容,她们姐妹最喜人前人后的反差玩法,人前装纯的姐姐强颜笑道:“等到大人把七个娃子都抓到手,若是可以赏赐我等臣女,人家定要把他们都玩上一遍,然后瞧着他们互撸,最好让大娃把他臭弟弟们的小菊都给爆了?把七个金刚葫芦娃调教成茎肛互撸娃~” “姐姐你真坏。” “哪里有你坏~之前还内涵什么不黑不吹,感情你还要牵着二娃给昆仑奴口上~” “也不是不行嘛~谁知道这种白净儒雅的小娃娃会不会有龙阳断袖的癖好呢?” “讲不定人家喜欢主动呢?” “你很懂嘛~” 姐妹俩的闺房悄悄话很是离谱,又羞又恼的二娃若不是顾忌要抓大鱼,早就上前捉拿,岂能容忍猫类精魄放肆言语?他两拳紧握,暗暗吐纳,见两名侍女起身打理肌肤,将喷射的爱液用撕碎的衣裳布片擦拭,走到石室内间,换上逃亡路上偷窃来的妇女衣物,又有了别致风味。 且看那碧儿,小巧木屐足如霜,秀脚无须叉头袜,窄袖轻罗双金钏,莲臂水灵对素手,又瞧那朱儿,紧腰胡装小皮靴,小袖细衫玉腰带,高尖蕃帽翻领袍,女扮男装俏郎君。“小酣片刻,运转周天,等阴气最盛之时,我俩就趁机远遁。”碧儿郑重其事地向姐姐吩咐后,在石床上的两人便双手相贴,打坐练功,二娃知晓修炼者无须长时睡眠,可以靠功法缓解需求,故而对此也不生疑。毕竟他自己也追击两个昼夜,昨日休眠时修为较弱的两女在七星堆里布置陷阱,眼下肯定更为疲惫。 “关键是那样东西究竟何在?” 观赏过磨镜大戏的二娃胯下先走汁微湿沾湿底裤,平息了昂扬发烫的宝具,恢复平静的仙童静候两女练功至深沉境地,对外物无甚感应的时机才潜进墓室内,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屋内装饰,像脚下按了猫咪肉垫般悄无声息,跃至门边,先凭机敏眼神凝视了练功两女许久,瞧不出破绽,他才开始检索李淑婉的喜魄何在。 之前在清元阁时事起突然,叫两女得手而去,二娃颇有些不服,此次定然要让公主魂魄完满,再揪出幕后黑手才能收获全功。那三魂七魄中一魄如不修炼特殊功法,断不可能长期束缚在精魄灵台之内,或托以法宝,或存以符箓。 环视一圈之后,二娃蓦地找到了最为可能的所在,便是两女石床下方的箱子里。内里衣物、刀剑齐备,应是她们逃亡至此的沿路所得,更是关键的是,衣物间夹着一张书写复杂的藏灵符,正好被二娃的千里眼所检索。 “果然和要带走的细软物事放在一起。” 推己及人的二娃作出判断,但同时剑眉星目的葫芦仙君也犯了难,他轻挠葫芦发髻后的青丝,暗想:“为了不闹出动静,在脱离风月宝鉴后,小爷没有关停阵法,此地依旧阴气浊乱,我纯阳道法不展,万一隔空摄物失败,岂不是惊动了这两个小妞?落得前功尽弃?” 石室并不宽阔,仅有二娃所立之门一处入口,石床位于墓室正中,方方正正,长宽均约莫九尺,较为逼仄,如要拿到存有李淑婉喜魄的符箓且不惊动两女,那唯一的办法竟然是:爬到床底,将自己伪造的赝品替换,再跟踪两女去找她们口中的大人? “这也太羞耻了!” 做惯了人上人的二娃可不想行这斯文扫地之事,可朱儿和碧儿随时可能修炼完功法醒来,拿上木箱中的细软跑路,过了这个村,可没个店咯?假使他可以视李淑婉的性命为无物,来一波弃车保帅,那直接施行跟踪之策即可。被世人奉为算无遗策的神算子,如果计划无法十全十美,那怎么能体现自己胸罗锦绣,远非那些饰智矜愚、肺肝如见的庸才可比。 “算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二娃心念如电,又旋即冷汗涔涔,回想起了什么细节似的,抹掉虚汗后又恢复了志足意满的从容气派,弯下膝盖,伏下手肘,一点点地爬向石床。两女的侧身正对二娃,左边是朱儿,右边是碧儿,均呈瞑目无知态。橙衣男孩小心翼翼地爬入石床下沿,低着头儿,压下身板,蜷起屁股,于箱子中翻找符箓,他心灵手巧,仅用一根铁丝便敲开了铜鱼锁具,片簧延展的狭长锁身没能阻碍仙童十个呼吸就无奈落败。 “若是我六弟在此,这破锁可为难不了他这行家里手三五息。” 铁丝顶住箱口,二娃小手无声地摸入木箱,在女孩子家的亵裤胸衣间精准抽出了那张符箓,脸蛋泛红的他更多是出于自降身份的羞耻,而非爱慕女色之意,在闯荡凡间的过程中,为了修炼道心,仙童浏览过的姿色佳人不计其数,穿行朝野的智者还不至于为这些许“原味”就作小女儿态。 狭窄室内没有回音,仙童的顺风耳听见一点穿衣婆娑声,施展千里眼透视,原来是床上的朱儿姐姐醒了,从石床上欠伸哈欠,惫懒少女懒懒地被妹妹责备练功不认真。趁此机会,二娃连忙往石床底部缩去,险之又险地在铁丝弯折前,兜住木箱箱盖,不发出半点响动。 谁料这笨蛋胡女弯下腰来,似是寻找什么东西。“应该在这里啊!”朱儿伸出玉臂往床下里摸去,蹭过二娃的大腿根,惊得紧急收住身形的仙童动弹不得。 “不是这双青色的绣花鞋。”朱儿似是知道二娃就在床下,适才只是出于恶趣味,逗弄一下这刚愎自负的正太罢了,刚才她的手指尖儿隔着叶裙橘裤巧妙刮过男孩的蛋囊,稍纵即逝的快感乞求着持久的戏弄与挑逗。 “如果这双小手可以像磨豆腐那般玩弄我的蛋蛋?” 压抑住狎念的二娃只听床上的碧儿又拿捏起了公干女强人的身份,训斥起了姐姐:“真是的,连练个功当中都要喝水,渴不死你~”知晓两女魔镜时身份转变的仙童忍着笑意,等她们重新恢复沉眠状态,检查起了那张符箓,道法了得的他事先在门外画了一张赝品,业已置入箱中,眼下只要检验真伪,便可全身而退、然后借机追踪。 法诀驱动,仙童思维探入藏灵符一角,霎时间,冤屈求饶的闪念就刺中了他的灵台,某个可怜大户子弟的生前记忆猝然闯入脑海,栩栩如生的光景令其产生以身相代的错觉,并且在错觉之前,冲动过后的他脑中察觉到了适才破绽:“这两女一个木屐,一个皮靴,哪里需要绣花鞋下地?” …… 马厩中的牲畜臭味熏得赵佳仁掩鼻退缩,自幼便为祸乡里,较三害周处更胜的纨绔子弟哪里能忍受得了在金华公主府上当弼马温的差事?不,那孙猴子好歹还是弼马温,他这活计顶多算是公主洗马,和“太子洗马”差两个字,实质内容更不能以道里计。 要不是今日李淑婉的车马仪仗上山求道,带走了一干青衣洒扫扩充命妇排场,他可不能忙里偷闲,到马厩外呼吸新鲜空气,不然随意一个管事就能抽他一顿鞭子,治他怠慢之罪。自唐初,奴婢便是主家私产,端的是杀剐自由,只是不曾想自己当了奴婢后,简直是从作威作福的仙境掉入阿鼻地狱。 一恨自己有眼无珠、冲撞公主仪仗! 二恨师爷提醒不及、不忠心于主上! 三恨那李唐家贵人、傲慢狡猾德丧! 四恨江州土豪赵氏、朝中无人遮挡! 五恨宾客奉议张郎、坐视挡车螳螂! 总之这二代恨来恨去,就是不恨自己欺男霸女、败德辱行。不曾思过的他想到那皇家千金的金玉链条、嫩白脚丫踩在自己头上时,那种无法排遣的忍辱含垢又叫他的卑劣子孙根抬头,那日纳头便拜换得家族舍弃的丑角行为此刻回想起来竟然隐隐有种宠辱皆忘的劣质快活,分明知道屈身于女人……哪怕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亦是对自己男儿身的辱没,可是做一条宠物犬儿的安心受饲,又让这许久不曾感到关怀的赵佳仁男根勃起。 赵氏主家支脉的纷繁斗争,童年教书先生的繁文缛节,过往种种,宛如云烟消散,只有那富贵尊荣的恶女一笑,阉狗私白之语充斥着真心实意……哪怕内里是滔滔恶意。 裤裆鼓胀的男人一愣,突兀听见背后两女的鸟语莺声:“哟,这赵家少爷想不着还有这种癖好,闻着马臭味,裆下硬如铁。怎地?今天又发了少爷脾气,吃了管家鞭子?” 女孩熟悉的声音叫他辨认出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应该是唤作朱儿,那不孝子弟的言论当日深深刺痛他的身心,也是飞扬跳脱的她碎裂了自己往日一切知见障。 “姐姐说得不错,这条狗狗没去势……等动了刀子,那脾气也会变好,寿命也会变长,都是好事儿~我见过王爷府上的太监,虽不能粗鄙毛驴硬如铁,但可以温文尔雅发如雪~”。\t赵家郎儿憋红了脸,想伸手遮住裤内凸起宝具,又觉得如此行事,过于不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两……两位姐姐别笑话我了,府上的规矩,是我前几日不太清楚。”智识浅薄的他不觉得朱儿和碧儿脱离仪仗队,先行回到府上有什么不对,更不知道她们身为妖类精魄,潜伏在李淑婉身边的事情业已因神算子败露。 “那么,人家要请你帮个忙?而且,我看你虽然完全是不懂,但分明很想懂哟~” “想懂什么?” “当然是公主殿下的脚啦?鱼肉乡里的少爷一贯是透那些乡下女人的逼穴的嘛~自然会很好奇,被女人家用脚干,是什么滋味啦~” “我……我不想被脚!”因朱儿大胆言语,突然跳脚的赵佳仁从小可没什么人能冲他还嘴,这斗嘴功夫露了真章,就给碧儿捉住了话头:“不想被脚干,那就是想干公主殿下咯?胆子比蛋子肥嘛?” “你们……不对……” 动脑不多的赵家少爷秉性还是较为聪慧的,发觉朱儿和碧儿的话语显然超过了一般贴身侍女凌辱其他下人的龌龊范畴,这种冒犯公主天威的玩笑话,即使和李淑婉再亲近,被他人握住话柄的话,日后也有失宠没命的风险,怎能随意说出? “你们莫不是想做逃奴!” 灵光一闪的赵佳仁心直口快地讲出了一句无心之言,这辈子以来屈指可数的超常发挥可没给他带来一星半点的好处。 “勾了江州哪家富户公子哥,想托我门路跑路?我可告诉你,我赵佳仁进了公主的门,就是公主的鬼,断然不会伸出援手!” “哎呦,胸脯挺得蛮直的嘛?希望你的宝贝儿有你的胆子一半直楞。“少女们勾肩搭背,坐在栏杆上翘着二郎腿,一起用足尖对着将死的凡人指指点点,毫不介意春光乍现。 愚笨重回的赵家少爷自鸣得意地想要凑近,诈唬这两个侍女,却好死不死地让两腿间突起的宝具顶在了两女的玉足上。朱儿和碧儿故作吃惊,随即嘴角翘起,抖落鞋子,抬起足弓一左一右摩擦着男人的宝具。两姐妹将心连心,动作协调,你弄上,我弄下,你弄左,我弄右,隔着薄薄的裤子摄得色魂冲顶的赵佳仁几欲倾泻浆汁。 弹丸被姐妹俩的一只雪足一左一右钳制住,大拇趾和食趾准确地夹住精囊,中间的两脚则以前脚掌搓蹬肉棒的上沿茎段。 首度接受足交的少爷哪里吃过这种阵仗,立马缴械,在打着补丁的马夫裤子里进行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足下喷射,其力度之大甚至透过裤子渗到了两女的脚底板上,粘稠难闻。 “小色狼,这就射了?难不成我和妹妹的脚丫比那肉穴还销魂不成,还不把脚给舔干净,否则啊,我们就大叫非礼,让公主殿下把你阉了。” 欲哭无泪的赵家少爷还以为是仙人跳设套,两名恶毒侍女想从他身上榨取私房钱,只得乖乖张开嘴巴,凑向朱儿的美脚。 “哼,吃了我们姐俩的豆腐,不妨在多射一点嘛~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输给女人家的脚丫子吧?被最低下、阴气最浓重的部位榨杀,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不是吗?”朱儿挥出一道丝绸绑住猎物的脚腕,用力一扯,赵佳仁便倒在了水坑泥潭里,碧儿捏出法诀,将妖力渗入凡人的窍穴之中,让他的气血以平时数倍的速度涌动,接下来,便是从那丸子里,用脚把一点一滴的精华尽数榨出。 …… 香艳刺激的记忆在现实里仅仅持续三个呼吸左右,而这已然足够石床上的两女收官落子,她们合力施展变形术法,将原本只是凡物的石床形变为牢笼状态,石床四脚之间栏杆井布,顿时成为长宽九尺,高约二尺的天然石牢。 假使是随手裂碑的大娃,这石牢无异于笑谈,可对于不善正面战斗的二郎,这盒型石笼便足以困住凡事以计谋术法为先的他。想要破石而出,葫芦郎君中的二当家只能借助他的符箓,可床外那两只猫类精魄又岂会坐视他发功?更何况此地阴气紊乱,他的法术又哪里可以一次功成! 表情从惊慌失措降至焦头烂额的葫芦仙童施展不开身体,就连那木箱亦破开形制,将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女性衣物铺洒在逼仄的床底,酸臭足袜、原味亵裤、乳香胸衣勾连彼此,虽不似三娃受金蛇捕获时那般绑缚身体,可自诩风流名士的二娃膈应惨了。 “呋呋呋~有道是:仙人神机却无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佝偻爬到靠门这边的床栏,床底上的格栅亦可让橙衣男孩窥探一二,那小皮靴和活泼女声分明表示了居高临下的女子正是猫类精魄中的姐姐——朱儿。 “邪心犹自比真佛,妄想能把世人渡。” 那在石牢另一侧单手叉腰、倩影竖立的女郎自然便是碧儿咯。 “色色色,千古难克,君子失德,小人常乐~大丈夫难过美人关,温柔乡俱是英雄冢,后世均忘前师覆辙。” “好色风流,不是欢喜冤家不聚头,粉面一心亲蛇妇,愚孝能保义母否?风月嬉戏眼前谋,孽障早已布身后,今朝报应降汝头,可知万恶淫为首?抑或流连金莲脚,臣服妖邪一笔勾?” 两段定场诗一唱,自以为得计的朱儿和碧儿畅快失笑,智珠在握的姐姐摇指奚落:“我当你二娃是个什么神算子,我们姐妹稍施小计,请君入瓮,你这娃子的三十年岁月就活到狗身上去了?你分明被那赵佳仁的残魂窥探过,却没料到我们早早取走了他的欲魄,就等你来找李淑婉的喜魄,趁机惑你心神!” “妖精,你好卑鄙!”仿佛无能狂怒的葫芦仙君在狭隘的环境中大声骂道,这次回应的却是身后的碧儿:“兵以诈立,更何况,无奸不妖,无妖不奸。就这智识,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你们分明……不知道风月宝鉴被我破了!不然,不可能大意磨豆腐!即使是设局,也太过托大了!万一我绕开你们,直取里间,难道?!” “是味道?”揭破谜底的朱儿急不可耐,挑衅道:“拥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的你自然会忽略我们精魄一属改变肉身的能力,猫咪的嗅觉在你进入七星堆一会儿后就定位到你了呢~地下空气不流通,定位可不要太简单!你在阵眼停留,为风月宝鉴拘束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来闯阵。” “那……” “没错,那磨豆腐只是以色惑心,哪怕你不精虫上脑,也会失了常态,这肉身欢愉看似夸张,我们俩可是不会沉溺其中的哟,不过用变化形体的法子喷射爱液,就让你这傻孩子看得如痴如醉,觉得姐妹俩沉湎磨镜,太天真了。” 小皮靴踢了踢笼子的朱儿居高临下地讽刺着落入圈套的猎物,志得意满的她只觉此生再也没有更爽快的时刻了。 “那你们怎么肯定我会爬到床底!”口不择言的二娃似乎已然在强辩,没有疑问,又遭到了少女的羞辱:“你要么用术法取回藏灵符,要么亲自来拿,我们磨豆腐后故意谈论大人,你必要顺藤摸瓜,不敢冒风险惊动我们~即使你不来,我们也可用其他机关与你斗法,至少全身而退不难。” “我……” “哼!多少聪明人都是小傻瓜~你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只要你愿舔干净我们姐妹俩的脚趾缝,宽恕你冒犯罪过,也不是不可以呢?哦,不,还得把鞋底给舔干净咯~”小人得志的朱儿翘起靴底,露出踩踏过的灰尘泥巴,猖狂作态。 “那顺序可得搞清楚,我可不想用他先舔靴底的舌头来清洁我的脚趾。”碧儿的冷笑话天赋隐隐在鄙夷姐姐为人的基础上开发出来,她在民间戏曲里见过多次这种反派嘴脸惨遭打脸的桥段,颇为不齿为敌人讲解细节的恶俗桥段,但一来确实立功不小、有些失了平常心,二来姐妹同心,她怎么着也得迁就同胞姐姐。 “我不服!你们俩怎么可能从我戳破身份就设计了这么精巧的局面!这种丝丝入扣、算计得无一不差的谋略肯定是你们背后大人的手笔,我可不会输给连取名都如此随意的侍女!叫什么朱儿碧儿!怎么不叫阿猫阿狗,小红小绿呢?” 橙衣男孩的胡搅蛮缠有些做作,可是忘形的朱儿不曾察觉,她笑语嫣然,颇为傲气地想要自报家门:“当然是……”就在这一刹那,飞身扑出的碧儿伸手捂住姐姐的“大嘴巴”,将“黄泉大人”四个字塞回了姐姐的口中,谨慎的腹黑侍女一向奉行“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信条,除非到了黄泉府中,她可不敢把杀人无算的自家主子名头在外招摇——对着猎物也不行。 汗水滑落额头的朱儿也知自己险些犯下大错,施施然地冲妹妹点点头,示意醒悟,又转头嗔骂起了二娃:“贼娃子!也就这点探头探脑的本事,等我把你从这牢里揪出来,要用这皮靴好好请你吃嘴巴子!” 可是,话术被揭破的葫芦仙君不慌不忙,只见他扯开盖在身上的碍事罗袜,冷然隔着石笼,对外头两女道:“哎~我进来前就觉得你们闲聊只说大人,不说名讳,有些奇怪,本以为又是什么为尊者讳的稀奇规矩,后来觉着这也是引我入内的一手闲棋,只不过磨镜确实磨得好看,令我反应有些慢了,失察失察~” 不安和不祥之感冲上心头的朱儿赶紧扑倒仍然在暗中分析二娃是否在诈她们的妹妹,她过人的灵敏直觉让两人躲过一劫,一道道八卦金锁链条从石室外头扑入其中,捆扎在石牢表面。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战春秋,嬴秦二世易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姜子牙兴周八百载,张子房旺汉四百年,诸葛大名垂宇宙,王莽桓温未够,陈平六变其主,管仲萧何寡谋,范蠡李斯不善终,遑论其余俗流。若问何人冠盖?请待贫道开口。” 灰尘弥漫,橙衣橘裤的葫芦郎君飘然掸去肩膀沾染的尘埃,眉清目秀的他颇有仪式感地以一段定场诗回应两女适才的瓦釜雷鸣,尽显仙家气度。 正是:人前显圣,鳌里夺尊。 谪仙不复适才在低矮石牢中猥琐不展的尴尬形象,器宇轩昂地开口喝问两只猫咪小贼:“贼子手腕了得,那藏灵符内敛灵光,确实难以分辨金华公主的喜魄和他人魂魄的区别,可惜还是蟊贼伎俩,快快老实交代!当今公主的魂魄究竟何在?以及尔等背后到底是何等人物?” “嘿嘿~难怪要以身犯险,看来自吹自擂的葫芦郎君也有猜不透的事情,我当是和我们姐妹俩一交手,就摸透了底呢?”朱儿勉强回应,但城府不深的她业已两眼乱转,思量起了脱身之计,而她的妹妹却若有所悟地思忖起来,隐然又有了新的打算,两人从灰尘弥漫的地上支起身体,半猫柔腰,隐隐望向灵气化形、金锁封禁的门扉。 本以为被困锁住的葫芦仙君反将一军,将她们请君入瓮的囚室因利乘便,二娃轻摇手中阴阳环,再踏入墓室、爬向床底前因多疑大人称谓,费去一道宝贵的天锁符咒,这是少数不仰仗天地元气,可以化阴为阳、圆转无碍的上品符箓,故而能在七星堆中顺利使用。 八卦金锁一出,可护得葫芦郎君周身安全,那石牢在二女施法前、为了不令猎物生疑,材质仅是凡石、未做改造,拆得七零八落。朱儿眼神飘忽,忍不住瞥向房间一角的碎砖,二娃机敏过人,哪里会品尝不出其中味道,他凝聚眼眶中千里眼神通,赫然一照,便聪慧地意识到,那碎砖位置恰好与门禁、木箱呈一直线,换而言之,透视到刚才木箱中藏灵符的他忽略了远端的异常。 “好心机。” 即使赢下了与两猫的布局智斗,二娃亦在心中叫一声侥幸,若不是他修为胜过两女、耳目神通又能占得信息优势,此番比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尤其是那碧儿,一颗机巧玲珑心很是了得,从清元阁被偶然识破、到假意挟持金华公主脱身、一路东逃西窜迷惑追捕、又借七星堆反戈一击,直到风月宝鉴、石室诱饵,这等临危不惧、环环相扣的谋划水准,换是凡人,也是一将之才。 “束手就擒,饶尔性命!” 金锁自墓室门口窜入,维持入口封禁不变的前提下,从环带处化形出七八根金刚锁链,朝两女肉体抽打而去,此时冷哼一声的仙童才大喝一声,借着攻势威胁、先声夺人。多年来神算子降妖伏魔多用外力、不靠修为,那自然对这种斗法技巧谙熟于心。 “休想!” 若是就此束手就擒,以黄泉仙子毒辣手段,事后治罪怕不是要令蒙昧精怪生啖猫肉,再杀灭阴魂,朱儿和碧儿私自到七星堆取用风月宝鉴,已然是罪过一桩,岂能错上加错?灵动胡姬眼疾手快,伏低身子,以手撑地,倒立跳起,空中翻滚后往躯体内注入妖力,生出猫尾,自碎掉的石牢卷起一柄钢刀,斩向二娃。 朱儿流利顺畅的动作像是排练过数十次般,虽不及妹妹剑戟森森,可身手直觉的确是一等一的优秀,难怪能被黄泉大人收为侍女调教。她在八卦金锁中宛若穿花蝴蝶,以片叶不沾身的身法杀到仙童面前,手起刀落,直斩二娃肩膀,可葫芦郎君借耳目之利,早有感知,向前两步,卡死了猫女的间合范围,本应白刃斩落臂膀的结局替换为了她的手腕打在二娃的肩头上,趁朱儿腕部一麻,葫芦郎君伸腿绊住她的皮靴靴根,猫女借力回手劈出一刀,却又在对手的计算之中,他矮身斜躲,顺势挥拳,食指中指贴近内勾,大拇指贴于两指指背,虚收无名指和小拇指,一记方方正正的半拳截击,正中被摔绊的朱儿小腹。 打得招式使老的胡姬嘴角渗出鲜血,坐视姐姐出击落败的碧儿嘴中念念有词,铁定是在施展术法,二娃怎会不知,驱动金锁链条挥打纠缠,务必不可使她成功。娇弱汉女躲避不及,被抽中一链,于骨裂剧痛中施展摄物之能,目标直指碎砖。 仙童早有皆备,锁链回转,劈落空中应机飞行的砖头,内露小盒,又是一卷藏灵符,应该便是李淑婉的喜魄所在,锁头撞击石墙,大开大合的力量非是修为浅薄的两只猫类精魄可以比拟。 “可惜,我要的就是大力出奇迹。” 嘴角勾起的碧儿和姐姐心有灵犀,两人双手一牵,共振妖力,滞迟八卦金锁一瞬,仿佛明知败北,也要与二娃比拼法力,可旋即撒手,借比斗失败的远振之力碎裂身后砖墙,在墓室倾倒瓦解的时机趁乱出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二娃子,你这道士能跑,道观还能跑嘛?人家和姐姐日后必来拜访!”眼见逃脱在即,终于忍耐不住的碧儿抛下狠话,背身逃窜。“哼!没错!今日你玩我们两只咪咪,明天我们就宰了你的鸟儿?”朱儿所指的,自然是清元阁内的白鹤了,她进道观那刻起就馋鹤肉滋味了。 “哈,贫道恭候两位大驾光临,可前提是……你们跑得掉!你们姐妹从我道观逃跑,用的也是这手段,今朝施展故智,就不曾先掂量掂量吗?” 墓室中远去的倩影似是没有听到二娃的回答,可等仙童手脚笨拙地从七星堆里来到地面之上,他颇为自得地自言自语道:“果不其然,不管她们背后是谁在作乱,那风月宝鉴必然是祂赏赐下的法宝,不可轻丢,我悄然封印后,为了避免吃挂落责罚,逃脱后的两女势必要去回收法宝,而这……就给了我收网的空余。” 像是棋手落子收官,二娃得意一笑,冲密林后的人影招手,轻声招呼:“吕岩小友,可布置妥当了~”“嘿!你这神仙娃子,道爷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看阅历,你那三十年功夫,还稚嫩着呢~”三柳胡须的邋遢道人出言抗议道,但还是早早比了个“可以”的手势。 这才是二娃敢于只身前来降服朱儿和碧儿的最后依仗,打架嘛~当然是要兄弟多,只准你们两个对付我一个,不准我叫人帮衬着?他自金华公主失去喜魄,决定追击精魄时就布置了吕洞宾这一后手,早就将失手可能加入考虑的他继续掸落灰尘,轻吹刘海,来到他下墓前布下、由纯阳道长接手补完的森罗阵法。 不急于下墓的他当时绕着墓堆范围,每隔五十丈,便插下一根符文铜棒,棒端金针探出,上映天时,为持阵者统御。而吕洞宾依照他的吩咐,从外地赶来后,紧急加入雷劫祛邪之功效。一老一少,相视一笑,施展玄门正法,锁住逃遁未远的二妖气机。 “轰!轰!轰!” 天清气朗,霹雳兀降,三道至纯至净的天雷于云霄之上猛然劈落,二娃偷偷在对付完风月宝鉴后,于法宝上做了印记,气机牵引,不愁不能命中目标。他和准时来到的道门援手一道徒步收回铜棒,算计无漏的二娃事后又有些小家子气,心疼这次行动的储备花销,足足要他敛财两年才能抵偿损失,摇头道: “哎,又要不得不找几个大户人家榨油水咯~” “道心无碍,不执迷其中就行,就当是:我之财宝,暂存天地之间,他人手中,如有需要,取之即可。”吕洞宾从凡人之躯历经劫数,才修炼有成,晓得凡夫俗子为餐饭所困的苦恼,从这个角度,反倒比二娃看得更为通透。 “自初次相见,已是廿九年过去了吧~” “是啊,那时老夫在生祠外埋伏,想斩了那生吃血食的妖女,还以为同样潜藏行迹的你是葫芦成精呢~” 两人展颜开怀,稍许叙旧,从两人偶遇互助除妖讲到二娃初次拜访经文世家的稚嫩,之后又提及吕洞宾如何提点他以道士身份降妖除魔,愈发惺惺相惜。待走到了二猫殒命地点,只见两具焦尸并卧,蜷缩一团,皮香肉嫩,而中雷脱手的风月宝鉴在旁静候两人拾捡,将宝物安置后,二娃不由一叹:“大好年华,不料化为冢中枯骨,落入狼肚鹰腹。” “别多想啦,这两侍女被精魄夺舍,魂魄逐渐沦为养分,若非金仙现世,没得挽救机会。”回道人用拂尘帮橙衣橘裤的男孩擦去背上浓灰,开解说道,随后他念动法诀,将两女尸体埋入衣冠冢,依照“人死为大”的俗语处理精魄的身后之事,雷法乃是道门术法中最能破邪祛秽的术法,出窍阴魂遇之即融,故而两人不疑猫类精魄能免于蒸烹鼎沸的命运。 “吕兄,依照上次通信,明年春天,你便要去闭死关渡劫了,还望多加保重。如需求丹药方子,可尽管来寻我便是。”二娃拱手作礼,对这位凡世朋友今后不能相见有些伤感。 “还丹化神,凡夫俗子门槛难过,不必以我为念。道友,这二猫异宝层出,怕是幕后另有魁首,而今天下板荡,出世邪崇如过江之鲫,怕是那皇帝老儿的江山也坐不稳了,你也得小心为上。”于修炼悟道上,二娃是吕岩的师傅,但于人情世故上,则恰恰相反。互为忘年交的情谊因准备渡劫暂时中断,吕洞宾这潇洒道人亦不能免俗,不由多说两句。 修道之人追求我心逍遥,在离别之时不会忸怩作态,一仙一凡两位友人对视颔首,饮下吕洞宾带来的浊酒后便各自远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半晌过后,两只小野猫于七星堆外的树林中觅食,它们蹲在树枝上盯着即将飞离的黄雀儿,准备加速冲刺,于空中扑杀之。蓦然,刚刚离开母亲数天、锻炼捕食技巧的猫儿忽地顿住,十分人性化地以后肢站起,吓走了鸟儿。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是只公猫!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有的猫借宿就不错了,原本我们可是要住进耗子身体里的。” 阴魂间的对话依旧谐气凛然,朱儿马上哀叹道:“原来这二娃还找了吕洞宾来帮忙,莫非我们和吕岩这厮初次会面时就给他瞧出了根脚?” “有可能,但人家推测并没有,不然在清元阁时,有心算无心,我们俩早就栽了。” “妹妹如此足智多谋,在那八卦金锁现身时,就想到了这橙娃子刻意放过风月宝鉴、伪装其仍在运作七星堆阵法的第二层用心,制定了这携宝逃走、金蝉脱壳之计,巧之又巧地躲开雷劫,借兽重生,是姐姐太蠢笨了,拖累妹妹了。” 朱儿的道歉真心实意,碧儿亦会原谅同胞姐姐,这也是猫类精魄能相互扶持的原因。从妖精时期显露不凡、到被西域主人收购、虐打至死,再到成精阴魂机缘巧合下转化为精魄,为黄泉仙子收罗,她们相濡以沫,才走到今日。 碧儿像儿时那般为姐姐舔了舔颅顶毛发,阴魂传话道:“这次我们趁雷劫时托身风月宝鉴,又利用二娃和吕岩赶赴现场的时间差逃离,已然是天大的福分。” “你是说我们不如就此逃之夭夭~别管大人和葫芦郎君的破事了,逍遥自在不好吗?” 见姐姐又没了正形,碧儿狠咬一记她的猫耳朵,训斥道:“大人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手段又神通广大,哪里是跑得掉的?当然是回府上复命,告知主子变故了。办事不利归办事不利,丢失法宝归丢失法宝,叛府出逃可是死罪!” “可我们俩都惨成这样了,大人难道不会重罚我们?”泪眼汪汪的猫咪差点哭出来,除了耳朵疼痛,府上那种种神憎鬼厌的血腥手段,更令她胆寒。 “再惨也惨不过如今这修为全废的状态咯,精魄虽可以借壳重生,是阴魂修炼中的左道,但也没有比这凡俗猫儿更不得用的肉体了,根本不能吸取阳气精华、反哺阴魂。我们本就损失本源颇多,想修炼回昨日水准,不知又要多少光阴?五年、十年?” 碧儿思维缜密,瞧出已无退路,不如以保持忠诚换逆转未来。 “那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这一遭一来潜伏任务失败,二来损了八音盒、丢了风月宝鉴两件法宝,后者还是私自取出,三来形体毁灭、折了军威,而那二娃飘然夺回了李淑婉的喜魄,我自己都觉着丢脸。简直就是全数败北。” 倘若能说话,想来笨蛋姐姐的声音应是越来越小才对。 “面对远强于自己的敌手时,唯一的胜机便是败中求胜,在对手因风波平定的战局,心生懈怠的那一刹那,将军绝杀。” 碧儿复述着女主人黄泉与新近臣服的玉面狐下棋时的点拨教导,想到仙子那闲暇侧目、凝视自己的数个呼吸,附身的三花母猫腮上又添一笑。 “我可看不出还有什么翻盘机会。” “绝杀一词,或许有些过了,但至少,不会让那橙娃子赢得爽快。” 伸爪摸了摸姐姐的小猫头,不欲揭露谜底的碧儿摇了摇身子,安慰道:“走吧~离长安路途可远着呢~我们眼下的身体不宜更换,容易受到飞禽走兽的袭击,也得更谨慎些才是。” 第14章 第十四章 抵长安天师穷极众妙 束罗网昭仪劫争官子(1月18日更新,本章完,本卷完) “金角银边草肚皮,三线拆二有根基,压长托退都应记,切莫贪吃走小棋。”——围棋入门格局歌诀·佚名 “哎……听说金华公主寻仙结束,要回长安来了。” “好事儿啊~我们主家黄昭仪指不定又要和她共叙见闻了呢,那时节,你算准日子……又可以松松土穴咯?”绛红襦裙的年长侍女暗示起后辈偷腥故事,打不迭明笑起来。 “讨厌,人家明明就是嘴馋公主府上甜食罢了。”被前辈说出心事的茶绿色侍女气得脸红,又不敢发作,毕竟勾汉子的事情早就被别人知道了,要是得罪了她,说不准往后要穿小鞋乃至于身败名裂呢~ 也是自己不好,忍不住那偷尝禁果的……嗯啊! 小脸更赤的她想到那肉鼓鼓的棒棒捅进蜜穴,不断带出汁水的快活儿,下面又要止不住潮湿意思了,只得假托要给主子送上茶饼的由头,从后厨小跑出去,端着木盘的她早已不是落魄人家被卖到六宫里的嫩雏儿,可每每来到主子身边,被她那剪水春眸打量,那魂儿都仿佛被摄住,像是在旁观一汪深泉,希冀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但最末还是逃不开融入的情调。 正因为这种艳丽稳重的深沉气质,圣上才会对她宠爱有加吧,每每被招入宫中,惹得其他嫔妃嫉妒不快。肉欲翻滚的滋味稍去,名为小荷的少女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子的寝室外,敲了敲门,若是内里人影招手,她才可把物事呈入,否则,即使是抹茶空冷,亦不能擅自品用或者送进。 一切听凭主家吩咐。 这是她因父亲流放、无奈卖身为奴后,听闻的最多道理,那时的她尚且不懂乐坊教师的慈悲眼神,直到在府上出错、遭了皮肉鞭打,眼见更多笨手笨脚的穷人子女被施加严酷惩罚,这才感到庆幸。但至于反抗逃跑,常年奴化的教育令她甚至生不出这类悖逆心思。 得了主子手势,侍女细手细脚地开门,不发出一星半点多余噪音,低眉顺眼地托盘进入,轻轻放置在矮桌上,她两手置于膝上,收着下颚、弯腰一礼,卑恭地令眼神短暂地滑过黄昭仪的身上。 不可看得太久,为尊者讳,也包括眼神直视,也不可不看而退,那叫不敬主上、目无尊长。 无视于侍女自幼所受培训的丽人托腮沉肘,凝视棋盘,黑白之物遍布其上,侍女见识虽多,也懂些许对弈规则,可棋力着实不强,顶多能清楚这局棋已然下到收官阶段,黑多白少而已,至于中盘白棋疲于奔命,为黑子屠龙落败的变化,哪怕此刻昭仪身边摆有讲解棋谱,她也是不能明白。相反,她瞥见了昭仪对面的黄梨木凳上又攒了些许狸奴毛发,抑制好奇期间,只听主人说: “小荷,你侍奉我已经有半年了吧~” “敬答主子,正是。” “后天记得和你的师傅雀儿一道随本宫去会客,以后府上茶盐专卖,就要你们盯着些了。茶水就放这好了,晚饭前,我这儿保持清净即可。” 小荷只因一句采购走动权利的提拔便欢欣鼓舞,面带喜色的她显然忘了主子既不爱养猫养狗,更不喜多蓄奴婢的性格,脚步欢快地离去了。 房内陈设奢华,但昭仪身边的物事倒是简朴,仅一盘烂柯,两坛棋子,一壶抹茶,数卷史书罢了,只听她低声沉吟: “奇谋异术师鬼谷,男儿胆气胜荆轲,凛凛无尘少年郎,狂歌当哭饮博陵。” 尤物巧施手筋,联动先后劫争,逆转败北危局,将死大龙复生。任何试图挑战祂的存在,从一开始,便已注定失败,只因同类不临。 “琉璃耳目揽天地,昂胸腹中藏甲兵,国士无双如淮阴,伪游云梦风波定。” …… 秋日长安风光好,潼关函谷遥为墙。 臂张宛洛望北邺,社稷舆图臆苍莽。 朱雀大道为长安中轴,自其两侧,枫叶由绿转黄,又由黄至红。最后,那耀眼的朱红陡然一跳,于边缘间再闯入来客眼帘一层薄薄鎏金瓦片。辰时已至,洒扫仆役行过街道,各类香料丹雾起于豪富之家,烟气缭绕的华夏明珠顿时变得金碧辉煌,就像被罩在云霞里般,如梦似幻。 每逢秋日,经历了春耕播种,夏天操劳,农本社会的民众盼到收获季节,中华大地五湖四海、白山黑水间的庄稼果树正逢采集收割,以换作税吏手中的布匹丝帛,以及官员贪墨的钱财,再化为了这锦绣雄城中琳琅店铺里的件件营生:沉铜白银、亮金暖丝、西域香椒、印竺糖棉、苏麻离青…… 民众紧绷了大半年的心神悄然放松,于这时节换上体面衣裳,戴上唐巾峨冠,登山远足,访友串巷。或许那行色匆匆的行人傍着年纪稍长的长辈正是他的媒人,腰包内揣着蜜饯冰糖、薄纱轻罗、零散首饰或者碎叶白璧一双,准备登上心仪女子家门,讨论婚娶之事。 家有小女初长成,那泰山老丈可不会轻允,须把求亲者的相貌品行、前程学问一一遍历,稍有不合,则婉言拒绝。至于自家闺房千金的苦苦哀求、寻死觅活,则置若罔闻。新昌里的客栈中,大江南北的赶考书生源源不断,任凭长安本地人家挑选,万一给他选着一个未来进士,那黑户变朱门,富户披官皮,两相得利,故此,长安人家的女儿向来不愁嫁,自不会轻易过门。 求亲被拒的大好男儿亦不必垂泪,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回头到东市上走一遭,斗鸡赛狗,把酒言欢,行令作诗,就能重焕欢颜。若是时来运转,因这等奇技淫巧的微末本领被皇亲国戚、豪富勋贵看上,也可保得衣食无忧、后代蒙荫。 以如今圣上喜好宴游的脾性,这可是胜过科举考试的捷径,只要把主家伺候舒坦,随便放一任毛孔流油的肥差出来,再走过从前伤心之所,便可无视那“前丈人”的尴尬攀扯,叫那旧日红颜啐一口“薄情郎儿”,空自幽怨。 每年秋天,悲歌欢曲在酒肆巷陌中广为传唱,作为街坊邻居的谈资,歌中之人徒留怅惘。歌外之人却恨戏不长。岁岁秋日,从贞观唱到天宝,从天宝又至咸通,箇中戏剧如走马观花,旧曲腻了谱新调,陈词厌了换鲜歌,情节无非故事。 灌了两口茶砖渣滓和野刺子泡的褐色苦水,又囫囵吞了三四嘴豆腐坊里新制的咸豆豉,胜业坊的泼皮无赖们就来到古寺巷锦华楼外,他们没胆子结为帮派、去平安里以保护之名收取资财,亦没有勤快到去正经商户手下做个打杂活计,整日除了斗鸡赛狗打架生事,便是做些坑骗外地旅人的龌龊事情。 今日,他们老大又听了锦华楼要开戏演舞,估摸着要有贵人回长安,那亲朋旧友自然为其接风,这些平日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无赖家伙只要到时在旁讨个口彩,说不得就能得些赏钱,即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恶了贵人,那锦华楼的林娘子忌讳事态扩大,也会用吃剩的麸饼麦饭把他们打发走,相当于白赚一顿伙食。 这不,诨名赵小六的小家伙便已眼尖手快地拉着几个同伴抢先一步,正要开口想段打油浑曲儿,讨要赏钱,不想没出巷口,就被王老大一把抓住,强行把一干人等连骂带拽、喊了回来,正当这帮没眼力劲儿的小弟疑惑时,王老大曲起手指,一人脑瓜上敲了一下栗子,低声斥道:“叫你们多学点衣衫制度、车架等级,那香车宝马,是公子王孙们才配用的!车是白铜镶玉车,马是室韦枣红马,还足足有八辆车驾,要是你刚才用平日挤兑富户的腔调说话,早给人家废了。泼皮浪仔不动脑子,一辈子都是泼皮浪仔。” “那老大,我们这辛辛苦苦绕了半城过来讨赏,不就白来了吗?” “你懂个球!来客越贵,这排场越大!吃食也就越多。” “那贵人吃食和我们有什么干系?难不成她们用金筷箸吃饭,真能漏些贵气出来?” “笨!你当她们和我们吃饭似的,恨不得再长一张嘴,自然是小口尝个味就好了,那剩饭剩菜,弃之可惜,到时我问林娘子要些甜酥糖饼,卖了吃了,都是便宜。” “高!” “妙!” “好!” 王老大听了这些马屁自然不会沾沾自喜,贵为名门之后的他因祖上牵连武瞾乱政,早在玄宗年间就家道中落,举债度日,复利滚利,至他这代业已给色目人盘剥得要上街做泼皮营生,真是家门不幸。还好因眼界宽广,当了泼皮头目,也能在这些小小乞儿、不良子弟前充充门面。 话语间,那居中车架正好掠过巷口,那车架形制仪轨均是不俗,若飞鸾振翅,车辕高大,底盘低矮,横轴宽大,后粗前细,两匹突厥宝马并鬃抬蹄,毛油肌肥,神态超凡,一匹毛白堆雪似的卢,一头乌骓复生胜黑土,一等一的名血贵种。 刹那细瞧,这居中车驾竟然并非镶嵌白铜美玉,而是镀着一层流银,亮如铜玉,全无氧化踪迹,多半是从富银寡铜的瀛洲进口。车马行驶间,车盖下沿风铃响动,提醒闲杂人等远离,车窗敞开,珠帘碰撞,那声响更为清脆销魂。 只一瞬,王老大和他的伙伴们就捕捉到了车里贵客的模样。那女子贵气逼人,五点豆蔻红指轻慢地搁在窗沿上,却不失礼节优容,白玉般的芊芊手指后是柔滑纤嫩的手腕,笔直而光滑的小臂,短袖窄衣下玉雕般的躯体上覆着一层墨黑天竺纱衣,应是时下流行的胸衣款式,取代了守旧的肚兜儿,更能勾勒胸型。假使说,他们见过平安里内的头牌花魁妩媚诱惑,撩拨冲动,让人想亲近抚摸,按压在身下冲刺抽插、注入精元。那这女子便是宝刹佛寺里彩绘的飞天深女,魅惑仍存,但更心仪那一派庄严宝相。那女子年龄约莫二十多岁,身材玲珑有致,屈颚弯眉,撤肘回厢,挺立圆润粉融酥胸,分明是快速掠过,可她的动作却慢得叫人着迷,优雅抬放间白皙藕臂自成气象,春葱手指收摄于掌心,令人心神摇曳。 “金华公主驾到!” “竟然是公主殿下!” 这排场虽然华贵,但青衣洒扫之类的仪仗却不曾出现,有违礼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那短短一瞬过去时,在公主的对面位置上,厚实绒毯上赫然坐着一名年轻道童,他唐巾鹤氅,衣着却不显得肥大宽松,来寓意那包藏乾坤、隔断尘凡,直领潇洒的道童穿着道长服饰,自然脱俗,再回味那英俊长相,风流跌宕,若换儒服,那便是白衣卿相,如穿僧袍,也可谓玉稚沙弥。和他一比,这些个小袖短衣、肤黑齿黄、脸油皮疹的街溜子,简直是判若云泥,不禁纷纷自惭形秽。 “什么公主寻仙回长安!不就是又去收了这新的面首!嘿,想不着公主殿下原来好这口,喜欢吃嫩草。这道观可真是个好去处,想当年玄宗,也是先叫儿媳杨玉环出家、做那劳什子道姑!然后么……” 站在巷里吃尘的俗人中突兀地传出个公鸭嗓音,编排起了金华公主的丑事,王老大环视一下,居然是跟自己混的一个杂役小弟说的,不由又惊又惧,连忙揪起那人领子,不想这因店里遭灾被迫入伙的家伙确穿了个假领子,两人一番怒意拉扯,在小弟们劝架中讪讪放下拳头。 “谁叫你这么说的!给了你多少赏钱!姓杜的,我老王收你吃饭,可不想你哪天犯事儿,像条狗般死在东市,还牵连其他弟兄!” “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可是你教我们的!” 昔日家中产业不小的落魄商贾子孙挥挥袖子,拿出一串开元通宝,绿了一片眼珠子,“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熬过长安城的这个冬天,家里老母幼弟,哪能少了煤炭柴火,只见这不知被何人收买的传话筒,压着声音对同伴们正色道:“只要你们拿了赏钱,每传一次就有十钱,当然谁要是拿钱不办事,休怪我无情,那孙弓手可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哼哼!那牢里的泡饭可是水里兑米的,自己掂量掂量。” 其时一斗米约莫两百钱开元通宝,传谣一天下来,就能有一斗米收入。世道混乱,如不打点,遭了牢狱之灾,就算不受皮肉之苦,光是喝个一旬米水就能叫人瘦脱形了,自不能平白拿这烫手钱。只见几个穷得补丁都遮不住腚的汉子立刻响应,杜二狗当即把他们编为数组,互相监督,拿钱四散,从者跟上,一会儿之后便空留一个韩姓孩童和王老大于风中凌乱。 “小韩,这钱你不拿?” “不拿,那兼职算命的说书人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很信他说的话,生怕乱嚼那漂亮大姐姐的舌根,命给不明不白地丢了。” 那雕楼临街雅间里,宾客将至,瑶台琼室、银屏金屋的长乐狂歌,即将开始。 将公主殿下护送到长安后,老黄和薛军头也暂时得了假期,结了差事,此番未曾和公主殿下同行,换了人手的侍卫们并未大张旗鼓地随李淑婉进入锦华楼,只是戍卫一层,由数名习练武术的女官陪着公主与那道童前往楼上雅间。她们乃是按照武媚年间训练梅花内卫的法子练出的好手,这些被宫中收罗的孤儿自幼在死囚身上磨炼杀人技,各个冷若桃霜、不发一言,足以护得贵人周全。 锦华楼并非孤楼,由三处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人头蹿动的街道,景色极佳,一向是长安城中游人登高饮酒的所在。自从换了东家,这楼宇重修加盖,高峨挺立,与小雁塔相仿佛。时人震惊其建筑造诣,户部主事、工部侍郎都曾来敲打油水,但无一不灰溜溜地走了,盖因其东家的背后人正是这两三年来圣上的新宠。而她亦不独揽这处花花胜地,与朝中诸多卿相分红好处,利益均沾之下,这锦华楼隐然握有了长安第一酒楼的美名。 正是: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接轩,翠帘飘悬。微醺醉眼上青天,万叠秦岭彷亲见;勾惹吟魂曲江池,白马渡口若膝前;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斜柳明宫边。 重新修整过的锦华楼主楼共有七层,每一层都需一定身份财帛方可入内,一层白身进出,三层豪门商贾,五层三品大员,至于最上层第七层,号称极乐之宴的宴会大厅,目前为止,还不曾有贵客能够踏足,向来空置不用,为长安城大街小巷的好事之徒们背后议论,而今日,为了欢迎金华公主归朝,它将展露身姿。 今日赴宴客人并不限于金华公主和二娃,还有一干达官显贵、功臣弟子,故此暂且不开,先至那六层皓朱厅用茶赏戏,此地名副其实,家具陈设俱用朱红配色,衬得大方喜气,又混有数件金绿苍翠器皿,不落乡土。 一入大厅便见六展高大立屏竖立,围住正中三块板足案,厚绒地毯可叫来客于玄关脱靴,以素足踏入其中,若有狐臭脚气,林娘子察言观色间就会令两名侍女借疏通腿筋之名喷香盐浴,悄然侍候,而受洗者碍于身份,自不会胡乱发作。屏风外贴墙两侧陈有三彩柜,四只纤细兽面腿,柜顶盖加大为整个柜盖,身有秀气花饰。 高脚板足案旁放着六章月牙凳,凳面为半圆形,四条雕花腿间坠以彩穗装饰,与周围华丽服饰的丰满侍女们气质协调一致。适才不和公主过多言语的林娘子作了叉手礼,卑敬道:“奴家敬问公主殿下,等候开宴时茶水,是否和上次一致?”得了李淑婉应允,才叫茶道侍女烹水煎茶,严格依照陆羽茶经内记载的法子:“一沸调盐叶,二沸时出一瓢水、环激汤心、量茶末投于汤心,待汤沸如奔涛,育华”。 心事重重的二娃不欲多看这侍女炮制茶茗的优雅工序,饶是那轻纱裹体的茶花女优雅举止,也难消他心中担忧被擒大哥一事,数日前他在庐山中再度施展醮术,将藏灵符中李淑婉的喜魄还于正体,又开了一些药方替这贵胄恶女调理身体。恢复清明的她极力邀请神算子先生入朝,亲自为她的父皇献上延寿丹药,坦诚为了扳倒当朝奸相,需要二娃辅佐。 这公主求得延寿丹药的消息已然被韦保衡一党所知晓,而某些恶意中伤李淑婉名胜的小道消息在韦党爪牙的运作下于这长安城中不胫而走,好一些地说是公主未能完成成命,坏一些地开始膈应她私收面首,更有些胆子大的收钱传谣者甚至编制出了公主想借献丹谋害圣上的无稽之谈。自然,那些过激言论和其制造者被执金吾捉去填牢底,以保全天家脸面,而清流、公主和少数勋贵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这接风洗尘之宴,便是他们与会之所。 而为了集结西域火娃、两广水娃、中原铁娃等一干兄弟,他自然需要找一个居中位置行事,两相考虑,二娃答应了李淑婉的邀约,以得道高人身份、与她共赴国都。未曾对天子千金泄露第二重原因的二娃使出仙家手段与飞鸽传书,确保其余葫芦兄弟得到传信,只是内里忧愁还是较从小善于察言观色的李家公主瞧出了破绽。 待蒙顶石花烧煮完毕,侍女将这源自剑南雅州名山的茶水倒入杯中,托盘呈上,并肩而坐的李淑婉这才右手推盏,予茶给他,按照当朝礼制,以左为尊,公主肯定是坐于仙童左侧,而尽管唐朝胡风甚浓,不似后世那般讲究贞节牌坊,贵为天家千金的李淑婉愿意屈尊纡贵,与二娃共桌饮茶,也是一桩奇谈。 “莫不是这两人间真有些什么猫腻?” 伙计面前泼辣利落的林娘子于贵客身前反而是彬彬有礼、行坐自若的体贴形象,她面若桃花般地向二娃亦打过招呼,丝毫不露轻视之意,决意暂且转过话题,于是恭敬地向两人行了跪拜礼:“请公主殿下原谅则个,昭仪她昨夜染了风寒,头晕闹热,身体不适,今日恐不能依约赴宴,故特遣奴家致歉。” 林娘子跪拜期间,臀部紧挨着罗袜包裹的脚后跟,行礼时,提腰令臀离开脚跟,接着膝盖前倾,跪至地面,于礼仪上完美无瑕。“不必多礼,替孤转告昭仪,孤云游仙山时,昭仪亦贴心嘱托,回到长安设宴洗尘,已是厚爱,无须致歉,还望她保重贵体、早日康健。” “我竟忘了这种细节!”二娃恍神,察觉自己忽视了谁敢叫李淑婉先等着宴会这种明显的突兀之处,显然是在和猫类精魄斗法、担忧大哥状况的状态中沉浸太久,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猜出设宴的主人身份。 他轻笑一声,接过金华公主递来的茶水,吹拂了两口热气,慢慢品味着来自巴蜀的独到茶茗,退了热力的水中茶叶外形紧卷多毫,颜色鲜绿润嫩,内质馥郁芬芳,滋味鲜爽,浓郁回甘,不愧皇家特贡。 “仙师心神不宁,可有烦心事情?仙师救我于那叛徒侍女,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要能助力一二,我绝不推辞。” 见时候尚早,知趣告退的林娘子和此间侍女均回避于厅外,只留目不斜视的梅花内卫矗立,李淑婉自拿回喜魄后就不再于二娃面前拿捏身份,虽不伏低做小,但那平辈相交、恩公相待的态度也叫仙童话语柔软了些。 “不瞒殿下,贫道只是担心药方能否调理成功,毕竟殿下喜甜,那草药一向腥苦,唯恐令殿下脾胃难受。” 似是应了后世爱令智昏的名言,李淑婉这阅男无数,品枪过百的浪荡公主居然脸颊泛粉,轻哼道:“有劳仙师费心了,待会儿说服我的盟友,又要仙师出力,不如在圣上延寿前,请于孤的宅邸内暂且安身。” “多谢好意,但怕有损公主清名,贫道于公主府上左近屋内暂居即可。” 身负千里耳神通的二娃一路上听闻凡人的窃窃私语,已然明白政敌们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不会给予他们破坏自己救世济民大计的机会。李淑婉眼神一黯,压着失望,哀怨道:“听凭仙师意思。” 两人闲聊间,二娃试探问询金华公主除却爽约的东家黄昭仪,此番还会有什么人物为她接风洗尘,金华公主巡视左右,虽有内卫遮挡,但依旧凑近低声向仙童解释皇族密辛:“那韦驸马之所以得势,乃是因为他娶了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同昌公主李芸,听府里老人说,父皇得到从太子即位九五的消息当天,从不会说话的李芸开口对父皇说了‘得活’二字。自此,我姐姐便是掌上明珠,去年咸通九年,那场同韦保衡的婚宴可是冠绝我大唐百年的不世庆典。” “这个贫道省得,水晶云母、琉璃玳瑁、犀角象牙、装翠宝石不计其数,除此之外,金龟银鹿、如意枕、鹤鹊枕、龙凤帐、九玉钦、琴瑟幕、文布巾、火蚕衣等,不一而足,至于等闲钱币绸缎和豪华器具更是数之不尽。” 二娃轻吐一口气息,再冷了冷茶杯,像是亲眼所见那场盛宴一般,只听李淑婉补充道:“没错,那韦保衡出身京兆韦氏,也是名门富豪之后,两者强强联合,把持朝政,就算是得宠的黄昭仪发帖,内言接待一事,经文清流于过去一年多党争不利,屡遭打压,和我提议合作,但如今求仙归来,需要验明真伪,才肯表明态度。”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只送些礼物来聊表心意,派个门生支脉来为你撑撑场子,再选个合适持重的中间人试探于我咯~等得其回报,才敢孤注一掷。” 公主痒呼呼的吐息撩得二娃有些不适,但他仍旧顺应对方的话头给出了自己的分析。聪明人间对话只说一个话头便可,李淑婉暗露赞许目光,亲自为自家师爷倒茶,二娃敬谢不敏,自行又倒了一杯。 “话虽如此,先皇第八子李洽与我交往甚厚,作为叔伯,可能在父皇宣我入宫前赴宴祝贺。武宗灭佛,宣宗开释,去年法门寺迎佛骨,又让我父皇打开了崇佛的口子,也是希望能以佛门神通延寿健体,但士大夫一向鄙夷源自天竺的僧尼,为寻求贤良文学的支持,亦可能与会。” “那可叫贫道有些吃味了。”二娃洒脱一笑,李淑婉仿若春心跳动,避过头去不看,平抚心绪,连忙道:“我晓得仙家手腕,那些秃驴尼姑定在仙师手里讨不得好处。” 尔后,果不其然,各色银块金锭玉器宝石在送礼宾客们的名刺帖子中堆满了玄关,惊诧于二娃年轻面貌的儒生们一一落座,座位桌案由林娘子布置在屏风外,蓦地,第六层大厅外一声高喝,应门小厮卖力唱道:“怀王李洽驾到!” 唐朝宗室制度经过玄宗年间改变,已然大变模样,早年皇室宗亲可于地方锻炼政务、招纳幕僚,而李世民建秦王府、杀兄逼父、祸乱继承的历史教训为唐玄宗李隆基汲取,自开元之后,所有封王都被困锁在大明宫中、长安城内,无皇帝旨意不可出京,更没有正经职责在身,不得不成为富贵闲人。好在出了五服之外,便算不得皇室宗亲,故此朝廷赡养他们的财政负担倒不似后世大明那番夸张。 开元十三年,李隆基命人在安国寺东修缮大宅,分十院,号为“十王宅”,由宦官管理,皇子每日事物都由他们监视、向宫中报备。等到了咸通年间,这一制度稍稍宽松,藩镇权利膨胀,在外处理边衅,令圣上怀疑节度使的忠诚,也许日后需要外派封王,那也不便对这些亲戚相逼太紧。虽不能离开长安,但走街串巷的自由还是还给了他们。 李洽身为先皇第八子,年龄和唐懿宗想去甚远,和金华公主与其说是叔侄关系,看上去更像兄妹,他身形中等,似书生更胜宗亲,粗略判断,并无什么威严城府。这也合乎常理,夺嫡之事与他无关,又不掌握权利,每日活脱脱一个富家翁的作息,与先皇最宠爱的四皇子夔王李滋关系疏远,李滋被暗害之后亦无哀悼痕迹,自然不被长兄怀疑。圣上亦乐得派遣他做些闲散差事,替无心政事的他分忧。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而回应金华公主修书禀报寻仙归来之事,亦是由他代劳,以彰显天家脸面。见皇帝诏书,众臣子均行跪拜礼,如朕亲临的规矩可不能荒废,二娃和公主仅执叉手礼,李洽目光一划,并不计较仙人无礼,唐朝素来重道,尽管最近数年佛学又兴,可万一这道人确有本事,那指不定未来如何。装作不见、置身事外是他这皇室传话筒的最佳选择。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不出意外,内容空泛,对女儿周游四方表达慰劳,对重回国都表示开心,再指出了下旬招她和游方道人入宫外别无他意,最后又赏赐些许礼品。谢过天恩后,李洽进入屏风内,坦然坐下,向两人点头致意,便安然入定,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仙师莫怪,皇叔自幼喜爱养气修炼,不问俗务。”李淑婉见怪不怪,向二娃说明原委,她眼神中的失望之意一闪即逝,到目前为止那些指点她寻仙的士大夫们都未推举个德高望重、地位超然的大师来参加宴会,这些人的骑墙观望之意较二娃想得更为明显,简直把“首鼠两端”四字写得明明白白。 “那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凡人恶女压抑心烦之时,应门小厮又惊恐道:“同……同昌公主驾到,携道姑虞有贤、比丘尼听寂。” 不速之客,就此登场。相较于金华公主出游内敛的作风,更得圣上宠爱的同昌公主李芸就张扬不二、艳压四方,除了清道、洒扫、青衣等奴仆在楼下稍歇,那团扇方扇的侍女群呈八八六十四之数在她身后堆叠,衬得这天子的掌上明珠犹如孔雀开屏,手执长戟的甲士内卫亦相伴入内,选了唐制规定的半数进入锦华楼的第六层,约莫有三十六之数。 自幼娇贵得宠的李芸生得一双调眼娥眉,眉尾朝鬓角飞扬而去,耳垂厚长,有菩萨之象,长相中正,虽不华丽绰约,但自有一番福泽在身。略一相面,二娃就行玉虚神算赋予他的掐算之能,这也是入世多年的本能了。 “淑婉妹妹风尘仆仆地回京,姐姐关心急切,未得妹妹邀约请帖,故而自行看望,若有叨扰,还请原谅则个。” 跋扈责怪的韵味只留待在场众人品味,这话对一些不知淑妃德妃长久争斗的小门小户,不由就给了金华公主漠视亲情,而同昌公主则是真性情的印象。 “芸姐贵安,只是听闻姐姐在重阳菊宴上受了些风寒,故不曾相请,今日一见,姐姐神色如常,妹妹便放心了,既玉趾亲临,还请移步入座。” 李芸知晓李淑婉手段,断不会给她借题发挥的手段,一手借坡下驴的话术挑剔不得。自少女时起,每每觉得自己能压倒她一头时,便被她卸力打力,遮掩过去。愠怒渐起的同昌公主扫视六扇屏风内的人员,不过李淑婉、小道童和李洽三人。期间李淑婉和小道童共桌而坐,八叔李洽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独自打坐,那么……她是要我坐剩下那张咯? 见此情状,李芸心生一计,特意走到伸掌翻请、指向空桌的李淑婉身畔,虚情假意地牵住李淑婉的手腕,热乎道:“妹妹出游三月,和姐姐多说说路上见闻吧,好久不见,我可很是思念。” 李芸指桑骂槐的技巧无师自通,假若李淑婉同意此举,那便是冷落二娃,而若她拒绝姐姐示好,那给在场清流们的印象将会恶化,不管怎么胡风昌盛,唐朝的立国之本依旧是基于儒家的孝悌原则。按照引申的亲亲相隐,包庇家人犯罪,只要不是犯上谋逆的大嘴,那亦不是道德有亏,相反,反而是固有德行。 冷落二娃的话,她之后可顺其自然、自行发挥,施展离间挑拨,并且打压二娃献出延寿丹药的真实性,毕竟如果真有这种神仙本事,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呢?拒绝示好的话,那李芸就更为方便,可借着她事先在城中传扬的谣言发难,暗示金华公主为了外人、冲撞于自家姐姐,内里很可能藏有奸情。 不想这时,那眉清目秀、约莫十三四岁的道童竟主动起身,拱手作礼,向李淑婉道:“公主叙说姐妹情深,那贫道暂行避让,待稍后再与公主叙说仙闻。” 一套动作,从悠然起身的不紧不慢,到不做叉手礼、仅仅拱手的略微傲慢,再到向主家请示的得体守礼,再到最后冲同昌公主颔首致意,期间言语,洒脱不拘,亦非世外狂生,端的是应对完美。 不宜发作的李芸暗恨着瞥了二娃一眼,在两人的应对下不得不赔着笑脸和金华公主客套一阵,只见二娃坐到空位上,依旧是宠辱不惊的名士模样,在场诸位儒生均心生敬佩,瞧出内里斗法的官场老油子们更是颇为赞赏仙童的淡然,如非不太确定那丹药真伪,便要押注其上。 林娘子适时地为在场众人献上午餐,在场诸位虽不贵为三公九卿,但分食制却荒废不得。这顿午饭来之尚早,姑且也可称作早茶,几个精壮伙计抬上蒸笼,一股混合着浓郁奶香的白雾热腾腾地直扑客脸,水雾退散,蒸笼一开,那金黄油亮、松软可口的包子便现身眼前,那黄酥油和面粉悉心糅合而成的“单笼金乳酥”乃是金华公主最爱的早点美食,林娘子与其背后主人定是用心准备了。 再一瞧,下一笼糕点里放着的乃是花朵状的蒸糕,乃是用极度绵软的面团涂上油膏反复折叠翻转七次做成的“七返糕”,若是嫌弃这糕点过于甜腻,那旁边自然会有小厮呈上解腻茶水或是配上一味出自五台山的知名小吃“天花毕罗”,这是用源自五台山的特色植物天花菜配合饭陷面食制成,最为精炼的当属这小吃中使用的“九练香”,工序复杂,据说是御厨的不传之秘。 三样餐点一用,肃杀之气略减,李芸故作贴心地向妹妹敬茶,道:“淑婉妹子离开京师后错过了重阳盛宴,特意为妹妹备了一道菊苗齑芦菔,可以供我们姐妹俩饮茶共用。”李世民向太子发难的重要依据中便有一条曾赐毒酒,害其回到秦王府后呕血三升、尔后称病不朝数日。 真假不论,这种在公共场合,由身份高于自己的人拼酒赐物的套路自古以来便好用无比,反正对方冠以礼敬之名,即使郑重推辞,那也要背上不识抬举的黑锅。背后侍从快步呈来金玉食盒,为表诚意,同昌公主冷笑着吃下一口,旋即将食盒推给妹妹。 外人看来,那食物丝毫无怪,而只有屏风中的客人才能闻到内里的梨、小米等味,俱是寒性食物。金华公主嗜好糖分,不宜多吃此类膳食,李芸此举十分小家子气,可很少从李淑婉手里讨得实质性好处的她可不会放过能够令妹妹难受的任何机会。 “姐姐好意,妹妹收下了。” 勉强动筷的李淑婉心中一怒,她向来看不起胡搅蛮缠的李芸,暗道:不知多大年纪了,还玩这种少女把戏?吃下数口后,压下恼怒的她忽听桌盼仙童朗声道:“多谢同昌公主赐物,金华公主,请问可否容贫道为菊宴增色?” “允之。”信任仙童的凡人恶女颔首同意,只见二娃似街头泼皮般轻率响指,那食盒过了三五息,便渐渐发热,稍显滚烫之意,一股白汽自中升起,惊得李芸左右侍卫几欲拔刀护驾。烟气弥漫,可又立刻被二娃袖袍扑开,数朵鲜嫩菊花从盒中探头,像是自中新生。再一注意,一条烧烹完好的鲈鱼竟然出现于饭盒内,鲜花入鱼,正是两淮名菜“金齑玉鲙”。 “何况江头鱼米贱,红脍黄橙香稻饭。乐天诗词,贫道心向往之。” 谁也不曾看见,这大厅外的黄菊盆景与即将上菜的瓷盘内消失了两样东西,以符咒完成加热、摄物的二娃还念了白居易的诗词,微微噘嘴摇头,鹤氅童颜,不愧仙家做派,刹那间,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尴尬的一二落箸声,大厅内寂静无声。 “多谢道长。” 在外人前并不称呼“仙师”的李淑婉甜美一笑,是在场间最先反应过来的凡人。 “礼数礼数没毛病,折辱反惹一身骚!” 同昌公主不想自家妹妹居然真找来一个有点本事的道士,把自己的算计破得干净,险些失态的她瞥向随行的比丘尼听寂和道姑虞有贤,前者出身法门寺,颇有辩才,后者乃是牢中治罪的风流道姑鱼玄机得她庇护、改名换姓而来。目前都担任她府上客卿,来装点门面,一点实干本领也无。 见主家吃瘪,这俩背负盛名的女出家人咳嗽一声,腆颜坐下,强行开口和二娃攀扯交情,只见那虞有贤娇柔多姿地展眉弄唇,笑道:“同为道门中人,在下有失远迎,深感惭愧,不知道长师承何处?师长尊讳?” “贫道江州清元阁,自悟法门,道号神算子,并无师承。” 无论佛道儒,最为讲求的便是师门传承,若无根基,那便是浮萍一朵、惹人生疑。“怎会……”鱼玄机刚想说怎会有没有师傅的道士,谁料屏风外业已传来窃窃私语。“莫不是求雨求成的神算子?”“对了,我十年前进京赶考,就曾路过那里!确有什么清元阁。”“听本地人讲,很是灵验。” 几乎像是在为二娃辩解般,为他神通所慑的儒生们已经在讨论这神算子的来历,硬生生把因为坐牢一年、消息闭塞的鱼玄机的话堵在口中,她其实也听过二娃声名,可一贯经营名气的道门里装神弄鬼之辈众多,风流成性、勾引名士的半吊子道姑自然也没放在心上。而今露怯,放在嘴边的那些质问言语都因气势所迫而无法开口。 “道友,敢问有何不可开口的难处?若是算命测卦。堪舆风水之类的杂学,贫道不吝指点一二。” 言辞卑恭、内露傲慢,即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鱼玄机嗔眉怒道:“那可否测一测小道的年龄、机运和姻缘?”其中最难测的实则是年龄,在场亦有混迹风月场的人认得自己,只要这一样说错,就可认定这自诩有卜算之能的神算子为骗棍之流。 二娃瞑目轻笑、口中振振有词,伸出两手掐定无常,开口道:“贫道不善相骨之术,只能推算出道友现年二十有五,命格仿若一朵稚弱蔷薇,乃是志比天高、命比纸薄之象,才气绚豪,可五行缺水、为木所克,还望道友保重身体、小心处世,为名所累,哪里值得?” 鱼玄机本名鱼幼薇,命格之论恰如其分,如鱼得水,然五行缺水,杖杀妒杀女婢绿翘获刑,如不是同昌公主挂念其才名,早就做了狱下恶鬼,只见这童颜道士三言两语就概括了自己生平,顿时哀伤震惊,出口呆吟道: “云峰满目放春情,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恕小道看不透。” 言罢,少女时蕙兰弱质、成年后夜夜笙箫的道姑强忍两目清泪、落座无言,李芸深恨这戴罪之身的女道士竟敢就此轻言落败,直觉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似的,火气满盈地瞧了听寂一眼,示意她去扳回颜面,同时打算事后联络刑部尚书,把这不知恩赏的鱼玄机重新找个由头、送入死牢。她却不知,二娃是早早认出圈内名媛鱼玄机,才能如此快地料理她。 “道长高言大义,贫尼深敢佩服。”听寂出身名门,早早投身佛刹,精通辩论之理,于一开始就给二娃戴上高帽,随后道:“不知道长可否为贫尼解惑。” “但说无妨。” “据史书记载,道门老祖李聃生于周灵王元年,据汉译《善见律毗婆沙》“出律记”,约莫和佛祖同时代出生,而佛祖三十岁时感悟世间生、老、病、死各种苦恼,创宗修行,而老子于五十岁许指点孔子,大概是在周敬王十九年,约周敬王三十五年,才出函谷关,不知这世间传扬的老子化胡一语,是否是道门欺世盗名呢?” 听寂年方廿八,素丽容颜,不着粉黛,也颇有一番青灯古佛的情调,可这柔唇中吐出的诘问,可却饶人不得,招招打在了道门编排故事、粉饰自身的要害上。 “哈哈,比丘尼此语,大善。” 略一思索,二娃就作捧腹状,指点道:“既然你亦赞同老子后于佛祖入印竺,那敢问老子化佛,这罗汉果位是否在佛祖之下呢?” “这……”想不到对方果断承认,听寂一愣,她常年在法门寺外经营那些藏污纳垢、供贵人享用僧尼的尼姑庵,机变颇深,可一时间亦没了主意。 “若所言不虚,贫道看这老子化胡一语对我道门,可谓明褒实贬,把道尊置于佛祖之下,究竟是谁编排这等虚言,又是谁欺世盗名,犹未可知呢~”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自相矛盾的比丘尼气得脸上青筋勃动,不想二娃又打起了圆场,朗声道:“一音演说,各随类解。蠕动众生,皆有佛性。然则佛陀之与大觉,语从俗异;智慧之与般若,义本玄同。习智觉若非胜因,念佛慧岂登妙果?佛道同源,何必强分高下?同昌公主便有这份格局,尔与虞有贤皆为门客,岂不正衬此理?” 佛道之辩戛然而止,如若听寂还要说话,那就是叫李芸失了这份格局,她哀求似地看向跋扈惯了的天子千金,同昌公主知晓今天奈何不得李淑婉,又不想丢脸而去,怔在原地,还好听得林娘子传话入内,说韦保衡韦驸马结束早朝,正往府中,这才借口脱身而走,还为了避免落人口舌,叫两位客卿留下陪侍李淑婉。 眼见韦党的支柱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宾主皆欢,均一一上前热切祝贺李淑婉归来,而公主亦不落分寸地一一应对,并允客人们自便,霎时间,行酒令、投壶、抛球等游戏在席间铺开,“金粟平”这海鲜鱼子面饼,“金银夹花平截”这肥蟹蒸卷一一出炉,名中带金,俱衬金华公主名号中的“金”字。 见退了同昌公主,不过须臾功夫,这些本身还自持身份的贤良文学、知名儒生就开始舞文弄墨、溜须拍马之事,二娃和金华公主只作不知,耍弄应喝,颇为自如,而留下来为主家撑场子的比丘尼和鱼玄机,则如坐针毡、无人问津。小到地方县志、乡野怪谈,大到四书五经、中枢调动,这些唐王朝的栋梁之材侃侃而谈,不同于后世弱宋,想要参加科举考试,还得出身这些个书香门第,算是变相的推举制,见二娃对答如流,众人均怡然自乐。 而到了午间,闹了些许时光的众人差不多也消化了早茶,仙童并不想和这些文仅能比兴诗赋,武不过舞剑骑马的庸才多啰嗦,但于京师等待众兄弟时多有需要李淑婉襄助的地方,自然此时也不能拂了公主脸面,只得耐着性子与他们相互吹捧。 “店家,你可知长安四绝?”喝得微醺的书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朝林娘子搭话,这位泼辣的店家西施乃是许多锦华楼食客的梦中情人,她见怪不怪地答道:“这是自然,太白诗歌、张旭狂草、吴道丹青以及公孙剑舞~” “我就知道林娘子见多识广,且听我说,那张旭的狂草,我孙家于我爷爷那时有幸收得一份拓本……”拙劣的搭讪技巧和大着舌头的口音令林娘子有些不悦,但她的泼妇模样向来只对店里那些偷闲活计发作,只瞧这位“麻婆豆腐”般的辣妹子开口道:“确实如此,不过,孙二少可知何以公孙大娘一个妇道人家可以与先前三位奇男子相提并论?”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一位研读过杜工部诗作的后生小子只记得前四句,不过也不妨碍他在美人面前一秀。林娘子瞥了他一眼,睫毛闪动,似是意有所指,勾得这年轻人体热躁动后,她轻笑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林大当家可真是好记性!为林大当家寿!” “去!小娘子我可不能平白老一岁!”故意啐呸、插科打诨的林娘子笑道:“而且和东家比起来,我怎么可以称呼自己是林大当家?可真折煞我了,东家嘱咐道,今日务必令金华公主和诸位客人尽兴,平安里最具盛名的胡旋舞班子路上出了些岔子,要稍后才到,诸位先生,可否容小女子东施效颦,来一曲剑舞?” 向来擅长把控宴会氛围的林娘子借摆脱搭讪的契机交代了舞女迟到的事实,又偏生让宾客们怪罪不得。一听是长安最大妓院区域平安里的班子特地赶来,不少风流士子业已叫跟班回家多取些金钱,以作待会儿买笑谈情的资本。那些个胡妞深目高鼻、皮肤白皙,身材较中原女子高挑健美,除了腋下稍臭外,最对这些个享用惯了美妾丫鬟的登徒子口味。 “你懂个毛!臭有臭的好!” “闻得久了!就习惯了!” “好一个久居鲍肆~” “彼此彼此。” 或粗俗或高雅的笑谈此起彼伏,酒家伙计们在屏风与群桌中间搭起了一人高的舞台,取得了侍卫们许可的林娘子就此配剑登台,只见那些个在锦华楼常驻的乐坊女子有些抱着凤首箜篌、有些擒着四弦琵琶、还有些拿着芦笙、横笛和腰鼓自大厅角落登场,手脚勤快的伙计们在乐女们中间放上铜壶、加强音效。 转轴拨弦,少许藏情成曲调。弦弦掩抑,大涨愁苦诉哀思。乐女们低眉收颚,时断时续地弹吹起了各自乐器,见她们的年纪,或有少女春情,或有妇人机心,或有芳心暗许,或有愤恨薄情。合奏由略成声调到渐入佳境,这场协奏音乐震得在场众人痴迷地瞧着乐女们,那一只在胡风乐器上轻拢慢捻的手指,发挥着宫,商,角,徵,羽的华夏音阶,简直是最为无缝地融入发扬。大弦小弦交错配合间嘈嘈,那不羁振动中,如同珍珠掉于玉盘、又似秦关之春,莺语花香,猝然之间,声乐皆为一滞,仿佛流动不息的小溪行至幽古孤泉,在深山洞穴中有凝结为冰的错觉,渐渐地乐女们停止演奏,将宾客们的注意力暂时从美妙的听觉盛宴中摘出。 这才有人发现这大厅昏暗如黄昏,原来是锦华楼的窗户都被厚实的毛毯所遮盖,刹那间,明火闪烁,如降霹雳,传自西域的火药配方令舞台边缘乍然喷火,吓得有些胆小之辈酒醒,但更为夺人眼目的是林娘子的快速变装,只瞧她身着一条金丝玉帛短袖敞口襦裙,腰配一条卧虎腰带,朱红小嘴唇瓣挺翘,短袖下挂连丝珍珠飘带,三尺长剑握于右手皓腕之外,左手后背纤腰,分明是挺剑欲刺的姿势。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舞剑浑脱,浏漓顿挫,张旭狂草或许真如传言,从这等绝妙剑舞中悟得那飘然洒脱的神髓,在场诸人也许有人从家族秘史中品读过开元盛世间公孙大娘舞于邺城、宛洛、长安的绝美秀场,也不由壮其蔚跂,觉得林娘子不输前人。 “不,那诗歌描摹的是公孙大娘弟子——李十二娘的舞姿,这林娘子应该还是不如前辈。” 看得目眩神摇的老学究不愿承认今非昔比,厚古薄今地想指摘林娘子剑舞的错处,可不晓得舞理,只见那林大当家对年过半百的他展颜一笑,笑得仿佛重回少年时节,三尺青锋掠过杯盏,轻易地挑起三杯酒水。 美人酥手一抖,三只酒杯在震荡中,重新落在剑背上,酒水于杯中荡起涟漪,泼洒之间却不超过杯口,林娘子抬足后仰,转腕旋臂,让剑身在老学究的脑上一尺转过,势如疾风,犹然不落一滴,翻转之间,她轻震柔荑,将酒液射倒进客人的酒杯,期间正合:潇洒飘逸、吞吐自如、剑法清晰、刚柔相济。 乐女坐而长歌,声清畅而委蛇。 银瓶炸裂的突兀冒犯在奇绝技艺中迅速终止,收剑躬身向学究赔罪的林娘子不复适才神采飞扬的做派,令老头亦拉不起脸面说些贬低言语,林娘子要绍修态,丽服颺菁,眳藐流盻,一顾倾城,恰如古人复生。 仿古炫技亦有终止,得了伙计眼色的林娘子掷剑于顶,高约一丈许,旋即闭目,在众位宾客的惊叫中,解开腰带上的剑鞘,左脚伸足,颠起后旋身转体,像是磁石吸引般地归剑入鞘,停留在了劈叉遥指的体操姿势上。 “好!” 还不等宾客叫好,顺着她的指向也瞧见了正步入大厅的胡旋舞姬们,沉浸在飒爽剑舞中的二娃似是忆起什么不好事情,流汗不止,引得李淑婉关切一望,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今日的正餐上,宴会上互赠姬妾传为美谈的盛唐气象并不抵触寻欢作乐,后世的贞节牌坊、男女大防正是豪爽唐人所不屑的虚伪事物。 毛毯撤走,大厅透入正午阳光,热烈温暖。那快步走入的罗纱胡姬宛如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吸着众人目光如丝丝春雨,正徐徐绽放。盛开的蔷薇伴着人为制造缥缈云烟慢慢踏步飞舞,一个个身着嫩绿纱衣的金冠少女,她们长裾连理带,广袖合欢襦。头上金冠配着蓝田美玉,耳坠则选用大秦明华珠和,戴着黄铜臂环翩翩起舞,如下凡仙女,似花间蝴蝶,以张扬性感嘲笑着华夏女子的小家碧玉。人头攒动中,十六个各持法器的貌美胡姬,如大漠赤葩般,娇翠欲滴。风吹叶动,那为首的领舞姑娘则穿着粉红罗衣,犹如一朵带露荷花,在一片片绿叶的掩映下,婷婷玉立,娇艳动人。 正是:玉螺一吹椎髻耸,铜鼓一击文身踊。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又是十六!”二娃望着这些金光闪闪的曼妙舞姬,顿时想起风月宝鉴里的那些个得道女鬼,生出反感之厌,而那藕臂香肩招展不定的模样,更是勾连起了在金蛇妖洞中的悲惨回忆。年纪尚小、阅历尚浅的他招架不住金蛇妖姬的色惑招式,被义母的安危所要挟,最终败在了人妻少妇的虚妄美脚之下。 可这些平安里的浪荡女子可不会如他所愿,就此停止舞蹈,相反,应和着在场虚伪儒生们的阵阵叫好,天性放荡的西域舞姬们扬臂勾指,刻意朝着宽大儒袍的男子们卖弄起了异国风情,仿佛只要女人家穿起了暴露大段白皙肌肤的清凉服饰,这些士大夫们心中的男女大防、纲常道德就可抛诸脑后。如若遭受非议,便可反过来指责女子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再脱些衣裳!” “不够看!露脐哪里够!” 涵养稍差的宾客接过小厮们呈上的醇厚藏酒,目不转睛地盯着美艳胡姬,口吐粗鄙之言,生怕把莲步款款、婀娜前行的姿势在记忆里漏了一星半点似的,而自持身份的名士与老者则按捺着性子、维持表面体面,琢磨着回家后是不是该令管事去购来几个胡人美妾、好生享用,再配上修道炼体服用的云母散,那滋味……可真是千金不换哟~ 粉红罗衣的领舞姑娘得体站上四面台,朝在场诸位贵客灿烂一笑,又转身朝此间身份最贵的公主王爷施礼致意,广袖合欢襦于她而言还是遮盖太多,于是乎这位花魁头牌抛出了一只衣袖内的香囊,朝台下的看客们展颜娇俏一笑,她会汉语,但为了表演,展露所谓的异域风姿,得不言不语。 带着香料与胡姬体味的小小香囊落到一片伸出的手中,丝毫不曾想起在她们来到之前,还互相膈应喜欢胡姬的人莫不是有喜欢狐臭癖好一事。趁男人们相互厮打调笑之中,领舞的舞娘由青衣小厮报出名号“粉藤”,她轻放手中法器,朝着此间的主座媚眼如丝地放电眨眼,发辫上的金丝宝石扣带细密闪动,仿若粼粼波光。 奶滑润泽的面容外发辫绕圈而动,脱下粉红罗纱外衣的花魁径直露出内里的火辣景色,鹅黄色的胸衣漫裹两乳,丝毫不在意下沿圆润饱满的白兔暴露在外,分明裹得紧致,可那种压榨到极致再翻弹溢出的爆乳韵味却在先抑后扬的设计下占领了每个呆呆失神的男人大脑。 双手高举过顶,一手轻挽一臂的胡姬金丝宝冠极尽奢华大气,黄铜钏护住双臂,雕琢兽首的古拙风格很是能满足中原人对于西域的幻想:野蛮、开放、落后、血性,自诩文明的儒生们目眩神摇之中,呈托举状的双手素指此起彼伏地摆动,好似幼鸟初啼。 健美有致的臂膀白嫩柔韧,肩头耸动向肘部发力,柔荑素臂便似一条白蟒般波动滑移,生出一种妖冶危险的奇异美感,蛊惑着人们与狼共舞。伴舞的胡女们各有特色,或是不加掩饰地伸舌舔唇,或是且勾且挑地眉目传情。 幽空深远的声乐之中,下身若隐若现的纱裤裤管仅及小腿肚,于四面台上的粉藤稳稳抬起大腿,于空中朝着主座迈去,祖籍龟兹的她早早因贞观时期的征伐而失去了故国,举家为奴,自幼被迫成为舞姬的她深谙肌体控制。 右脚的裸足仅以前脚掌在狭小的舞台上立足,而勾起脚尖、悠然踏出的空中左腿则没有一丝颤抖,宝钏飘带飘逸带起,光芒闪烁吞吐之中,各色长带呈圆弧状交相呼应,又各不交缠,纯净的大腿根股肉感十足,正合以丰腴为美的唐朝,这种不加掩饰的交配欲望正是性感一词最好的诠释。 美人两肩的纹身乃是大片的焦骨牡丹,即使是长安最好的纹身师傅亦难有这样的手艺,听平安里的传闻,这是粉藤被送入乐坊后,找来的西域奇人所绘,曼华无双的纹路在极致的舞动中栩栩如生,就好像真是胡姬的臂上生出了这等花卉。 脂粉容颜下的花魁腮赤肤白,唇红齿素,胡旋起舞后亮涔涔的汗水微微渗出,但从小与香料相伴的美人就像是浸在安息香里的特供上品,配上那胡姬特有的一丁点狐臭味,嗅得在场诸人恨不能扑上去啃上一口,就像是开水白菜专门用来提鲜的高汤配水,醇厚的芬芳往往需要一丁点的腥臭才能激发出完全的享受。 轻松写意、收放自如的动作加上头牌略带怀疑、微微挑逗的眼神叫没见过世面的士大夫们看得如梦似幻,丝毫没有注意到胯下传宗接代的家伙业已昂起,仿佛那白嫩腋下的汗珠是什么神仙甘露,只想凑上前去,一品究竟。 蹬足、摇股、顶肩、颤胸……舞女们的编排舞蹈恰到好处,每一种动作无论是整齐划一,还是错落有致,都孕育着独到的艺术观感,直教人拍掌叫好。背身时纱裤透如轻蝉落壳,紧致高翘的臀股高高扬起,像是分鬃野马,健硕挺立,色心大动的男人们不由开始畅想这一身舞蹈功夫的胡女在床上又是何等风骚入骨。 说不定,只是收束蜂腰下腹,紧弄桃臀,两条大腿勾住自己的腰背,尽力一收一压,那贪婪的肉蚌小嘴就能把自个儿的家伙吸出汁水来咯?也不知自己这年纪的老骨头,还能承受几次压榨呢? “就这儿?!不够劲嘛!” 一位高门大姓的桀骜弟子窃窃私语地说着,朝其他不愿出头的勋贵文豪世家派来的门生故吏们显摆起了自己的见识,舞女班子也不反驳,任由他陷入其他人怒目而视的窘境之中。 粉藤悄然啵嘴,作四方献吻状,其余十五名舞女欣然会意,撩起纱衣绸带,高举过头,将领舞女郎护在中心,光线稍暗,火烛渐起,像是皮影戏般,只留人影。蜜蜡味道立时散于室内,久闻不息,锦华楼的财力着实冠绝长安,仅仅是白日宣淫的宴会,用料亦不节约吝惜,只求一个排面第一。 中空铜鼓放大着乐师们营造的神秘感,而对于色相的痴迷却能超越是否大胆,纱衣绸带形成的罗障并不严密,甚至能隔着衣物瞧出粉藤裸露的娇嫩皮肤,奶白的色泽较吴越渔女更为诱人,若说前者醇如鱼汤,这胡姬的白,则是乳酪堆砌的末香。 倩影戏起,领舞胡姬于宾客们的视线中隔着阻隔翩翩起舞,伴随着伴舞胡女们的莺声,娇啼喝落,股腿、腰肢、腋窝、香颈,那分明适才无所遮掩的女性部位在稍加披盖后突兀添魅,紧紧抓住了客人们的目光。 只见她手肘外支、手掌贴腰,缓步徐旋,漫拧蜂腰,鼓荡爆乳,点转素足,在漆黑的秘影中,荡漾独属于她的风情。刹那间,长笛凄厉,似诉边塞幽远,月下大漠,风沙狂卷,尔后是铮鼓齐鸣,一扫勾连乡愁闺怨的萎靡,鼓吹着横刀立马间锦带吴钩取功名的悍勇。 那道勾人魂魄的影子举手过顶,轻摘金冠,又苟起两肩,小女儿态地褪下黄铜兽首钏,沉重地配饰落地有声,沉甸甸地砸进男人们的心腹之中,只不过解下两件首饰,那不加掩饰的过程究竟会通往何种结果,已然在他们的龌龊幻想中得以实现。 而粉藤接下来所要的,便是确实地将之化为现实,只见手影触肩,拨弄其上环扣,束缚乳房的胸衣立马结束了它捆扎白鸽的使命,那倩影玉臂上扬,将这件内衣抛举过颅,直叫在场的儒生们热血沸腾,比刚才捡香囊时更为热烈,接着酒劲为归属争吵起来的他们在平安里妓女们的魅惑扫视下,愈发火气充盈。 而林娘子早早命人捡来粉藤适才脱下的粉红纱衣,拉偏架间,维持住了场面的一团和气,而有些性子活泼的年轻书生业已忍受不了淫靡惹火的氛围,借口外出,和楼下的狎妓姘头们好生泄泄火去咯。 舞娘粉藤两指一左一右撑开胯部的纱裤,任由它顺着自己光滑的肌肤退至台面,仅着亵裤的她在纱幕后欠身招展,似是解开了万千束缚,贵妇们擦拭了珍珠粉亦不能及的嫩白脚丫微微踮起脚趾,双手合十,单腿撑地,金鸡独立,轻压上身,作遨游状,直至与地平行。舞女掌根相抵,两对五指弯折波伏,指尖相对,软运肘臂,仿若湖中莲花,更似雪山孤莲。 外围舞女们同样花枝招展,运步如风,绕着正中的胡旋舞姬,似是起舞,似是疾行,而唯独那纱幕遮盖不乱,仅仅是不断地将内里尤物的点滴美好,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呈现给幕外之宾们观赏。几乎趋于淫乱的体验还不算结束,这些平安里的名妓们就又要上演绝活表演。 在幕中几近裸舞的女郎在伴舞们撤开阻隔后,飒然跃出,美甲如勾,眼神如电,高挑矫健的胡女身形仅着一条璇紫丁字亵裤,如不掰开那洋马肥臀,估摸着从后面是发现不了裤衩的存在,她脚踝下配着一条八链金锁,由心形与花状的袖珍锁具相连,涂着红油的脚趾若袅袅豆蔻,可爱娇嫩,是一双自幼被训练为陪侍舞女的玉足,光是瞧那结实有力的脚背便知晓为了养护训练后的疲惫脚脚,需要花费多少工夫。 玫瑰精油的香味勾动士大夫们的鼻子,仰头一看,粉藤胸上,那砗磲制成的乳贴形如血滴子,盖住了棕色的少女乳晕,心跳加速的涌动随着她狂热放荡的舞姿更加陷入迷幻的漩涡。不知何时换上的面纱遮盖住了胡姬的鼻尖下巴,迫使客人们直视那双抓住雄性生殖欲望的母兽目光,直挺挺地拿捏住了本质渴望。 急舞之后的粉藤瞑目轻舒,娇舌探出红唇,顶起面纱,仿佛品尝珍馐,柔弱的两手舒展过脑后,会和于颅顶,配上那高鼻深目、厚唇长睫的异域长相,一种中原豪杰征服域外胡女的自豪之感油然而生,平坦小腹上忽挺忽收的肚脐狭长,脐带母性的象征被换做掳掠妻妾的代表,注入精华过后,让血种繁衍至普天之下的生殖冲动顶翻了在场诸君的理智,有些身子不太健壮的儒士业已跑马,叫先走汁湿了裤裆。 金莲履地的粉藤鹤张两臂,大胆跳至一名客人的桌上,在他痴迷双目中还以媚笑,娇嫩的蹄子踩上他的肩膀,居然径直点足,一跃而上,空中回旋,后又落在他的另一肩上,扶起准备不足的爱慕者后,飘然离去,回到了其他伴舞的身边,于纱幕之中,重新换上常服衣裳。 正是:身轻能为掌上舞,飞燕绝学未可无。 雷鸣掌声和陆续不断的问答充斥大厅,这些看似正经的国家栋梁于林娘子一声“平安里姑娘们今日的一切花销由锦华楼承担后”,就迫不及待地搂起了西域舞女们的膀子,故作风流雅好地行起了揩油之举,可不管是粗俗的咸猪手,还是压抑的搭讪者,早已不是自由身的异国女郎们都能笑脸相迎。仿佛以低贱放浪的姿态出售自己业已是一种本性,而无论这种本性是否是出于真心。 锦华楼应景地为西域舞女后的饭食准备上了公厅炉,对在官府当差的士大夫倒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而对尚无功名在身或是已经告老还乡的人来说,这巨大到足以放下一整头羊的烤炉着实有些惹眼。 升平炙,筋头春,红羊枝仗烤全羊!浑羊殁忽若不满足,羊穿鹅肉觉无正味,也可过厅羊,林娘子命锦华楼的厨子牵着一头活羊出现阶下,由这掌勺大厨向各位贵客行李,翻手掣刀,当场放血杀羊。宴饮之人大大多场面,主人请他们过来挑羊肉,只需怡然自得地踱去,看中哪块,就割下哪块。一旁服侍的下人奉上颜色不同的彩锦,客人将自选的羊肉包好,自有人送去蒸熟。 临近冬日的寒气令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羊肉也有了不同的韵味,温补脾胃肝肾,很是舒适,只有主座的几人并未融入台下的氛围,仅仅适度饮酒,稍显活跃,免得落了众人的兴致。 “哎,和这样的庸才在一起,怎么能搞好国家呢?” 二娃瞧着在场诸君的形态,心中哀叹,更是突然担忧起了身在敌手的大哥,就连先前瞧林娘子舞剑、粉藤艳舞的情致亦去了几分。 “为诸位贵客敬酒!” 笑语盈盈的胡姬优然一拜,得了金华公主应允,才将产自绍兴的香雪酒呈上,热过的酒杯中放着一片生姜,以时习而论,歌姬敬酒,红袖添香,不以卑贱难登大雅之堂,粉藤轻抿樱唇,手指于酒樽中沾一下,以示对金华公主和王爷的敬意。 胡姬春酒店,弦管夜锵锵。红毹铺新月,貂裘坐薄霜。 玉盘初绘鲤,金鼎正烹羊。上客无劳散,听歌乐世娘。 微辣的酒味窜入喉中,微烧的味道热了热二娃的嗓子,他的眼神扫过献酒的舞娘,那粉藤貌美肤白,风情别致,给王爷与公主敬完酒的她在向自己致意后,坐入了神算子、鱼玄机和听寂一桌,以调正腔圆的汉语轻声道:“公主殿下归于长安,真是一件美事~请恕本姑娘大胆,问道长阁下,此次进京,是否真如传言,带来了仙丹献给皇上呢?” 鹤氅加身的二娃轻笑说:“此乃养生丹道,仙丹二字,却是担不得。”主动退让的仙君自知话不可说满的道理,心里对着隐然发难的洋马有了提防之意。剑眉星目的他故意瞥头从盘中拣过一块白切羊肉,有避而不谈的意思。 “圣人贵安,我等凡人无福消受,但小女自幼练舞,不加注意,时常过于操劳,身体外强中干,游方术士曾断言经络阴衰羸弱、骨肉太旺,不敢觍颜奢求仙丹,可否请仙长传授养生之道一二?” 粉藤低眉抚臂、惹人怜爱,话语不曾逾越一星半点的分寸,加之二娃此前食盒开花、营造世外高人的莫测作派,倘若贸然拒绝,丢失仁慈风度,并不意外,可要是以虚言应对,那也有矫言伪行之感。 “无妨,姑娘此前献舞,令贫道大开眼界,诊疗开方,自然可以。” 注意到对方仍不改“仙丹”一语,二娃提起警惕之念,琢磨着西域胡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虽则“望闻问切”四字联用、一语出现,需要等到明朝嘉靖年间,但其思想实则可以追溯到扁鹊所著的《难经》——即《黄帝八十一难经》,乃是贯穿中医始终的指导思想。 自持道人身份的二娃拱手一礼,旋即开始诊断,能够给魂魄离体的李淑婉开出药方的他自然会些医术,首先便是“望”字诀,大方望向粉藤面目的他眼神滑过奶白润滑的娇颜,胡女磊落对视、明媚笑容,尽显头牌花魁的风度。 二娃仔细打量五官,目舌口鼻耳均不放过,先看眼睛是否有神,那宝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绝无懈怠惫懒之意,眼白如玉,稍有血丝,或许是连日应酬、不规律的作息所致。 “还请姑娘伸出舌头,贫道需要观察一下舌头。” 葫芦郎君的二当家感官敏锐,稍微施展千里眼便可透视,可动用这类神通比术法动静大出太多,二来他也不欲为一个红尘妓女尽力而为。舌头稍红,心火过旺,舌苔厚白,饮食偏油,口腔并无炎症。“还请姑娘略微抬起下巴……” 一只琼鼻周正,一对鼻孔内全无鼻涕,应该不曾有过鼻炎,鼻毛和腋毛定期修剪下粗略瞧起来并无瑕疵,至于耳朵性状,耳轮肉厚,福泽肾脏,亦无耳鸣耳炎之象。 “可以了。” 得到示意低下头颅、落落大方的胡姬不见羞态,反而挑眉逗弄起了童颜道士,果真举手投足间皆是魅惑风情,裆下鸡儿隐约一颤的二娃护住心神,这几日风月宝鉴中女鬼对他神智的浸染效果未去,一直有心神不宁之感,今日连赏诸般色相,他的养气功夫也不禁露了破绽。 “闻”字诀体现在两方面,一曰声音,二曰气味。“请姑娘唱句诗词。”离桌的二娃踱步绕圈,在粉藤身周打转,叫同桌另外的一道一僧尴尬非常,鱼玄机除道学外只擅诗赋,听寂的兼职工作是在尼姑庵中拉皮条,哪里会这些高端手法?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祖籍龟兹的胡姬唱着王维的名篇《渭城区》,反差诗意躲藏在可谓天籁之音的声线中,,明媚的窥视里牵着一线哀愁。和汉人迥异的面容是她受宠的资本,可早已为他们攻灭的故国则是她回不去的曾经。 真情吐露的女郎见二娃闭目倾听着她的歌唱,又拍了拍腰间的橙色葫芦,抚了一把拂尘,在空中胡乱卷扫了片刻,然后低头嗅闻拂尘上沾染的气味。唐朝尚香,无论是法会宴席,还是对答朝堂,均少不了香料的陪伴,二娃轻轻一闻,便知此女身上所用的乃是名为“安息香”的料子。昔日长安,平安里的名妓“莲香”便自幼熏染食用香料,以培养体香,至咸通年间,奢侈行当业已成为风气,二娃又不属狗,倒是难以从中判断粉藤的健康。 “请问姑娘近日可有阴寒或是发热症状?” “小女觉着自己发热,可姐妹们量了额头,医师们触诊,都说不热~” “热在何时?” “以午后为最,早晚还好。” “有身体沉甸甸的,些许犯困之感吗?” “时而有之,晚饭若荤菜较多,吃完后还有些恶心想吐。” 道士打扮的二娃妆模作样地又在桌边绕了几匝,坐定后,他喝了口茶,压下心头种种旖念,继续问诊:“那想吐之后可有发汗?” “仙长所料不错,每日餐后都有些冒汗,腻了腋下,很是难受。” 酥酥的嗓音透过二娃耳膜,麻得他微微一怔,补充道:“除却月事,平日可否有疼痛之状?”像是仔细回想了一番,胡女突然有所发现,脸颊一红,但还是大胆说:“每次五谷轮回之后,腹部略有灼痛~” “湿温潮热,身热不扬,此乃湿热之症,可用连朴饮,先行疗补……药方如下,制厚朴、川连姜汁炒、石菖蒲、制半夏、香豉、焦栀、芦根,可清热化湿、理气和中。” 二娃乃公主贵宾,本来还需要切诊,所以被他刻意省去,谁知,这投怀送抱的妓女像是故意要与他肌肤之亲般,双手恭切地拉住道童的袖子,轻声说:“仙长看病果然妙手回春,一举就和长安数位名医的意见一致,姐妹们日后若有疑难杂症,还望道长不吝援手~” 机心深重的她轻柔地抬膝单腿站立,作势要解开脚踝金链,而适才能舞动跑跳自若的舞姬竟然在此刻软了脚儿,一股脑地瘫向了仙童,嘴呼“哎哟”,粉扑扑的脸颊,娇嫩得几欲滴出水来。 二娃如不接住,那当众便要出丑,被迫无奈地扶住粉藤的腰肢,而人高马大的洋妞儿就此两臂环住了他的脑袋,那铜钏外的玉臂香滑酥柔,像是温柔乡般罩住了他的脑袋,考虑到二娃十三四岁的形体,坐在他大腿上的舞女还高过他两头,手忙脚乱中,抚摸揉弄,一样不落。 胡姬莲掌顺过男孩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他的后脑,而滑过脖子的小手更是淘气地贴着他的乳头,朝向男孩的胯部滑翔,本能想要躲闪的二娃毕竟不便做出大动作,只得任由这妓女将的酥手抹入自己的大腿根,桃臀压住二娃大腿,爆乳冲撞二娃胸脯。 “啊~~小女失礼了,还请仙长不要怪罪。” 日夜服侍男人的风流女子将揽住二娃后脑的玉手稍稍下彻,两指锁住男孩的大椎穴,定指一捏,一股热流从二娃的脊柱下方直窜脑宫,热得他几欲酥软。而粉藤抽出隔着裤子搔揉棍棒的手儿,轻轻放在嘴边,像是要闻闻道士味道般,伸出娇舌,一点而过,舔舐刮过嘴角,眼神一晃即逝地逗弄了仙童一记。 接着,她压下声音,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这雏鸡的味儿还是蛮骚的嘛~刚才瞧小女跳舞,也有了反应呢?想不到正襟危坐的仙长,还有这么下流的一面,着实有些吃惊呀~如果想要功名富贵,何必屈居金华之下呢?” 说罢,坐在二娃身上的放荡舞女眉飞色舞地抬起右脚,半是强制,半是得意地将裸足脚丫踩在二娃的左腿上,慢悠悠地解下芳茵莲步上的金锁链条,心形与花状的袖珍锁具勾连,约莫取“心花怒放”之意,脚腕脚踝肥瘦适度,纤纤玉笋,不着尘袜,莹莹香足,静候眼前。刹那间,二娃只觉金链如蛇般蜿蜒爬行,只听粉藤半撩半刺道:“小女,累了身子,仙长,可否帮小女取下这根纯金链条,以作姐妹医资,日后,指不定要怎么叨扰了呢?帮帮忙啦~” “食色,性也。君子好色不淫。”泄露拉拢目的的粉藤饶有兴致地凝视着童颜道士,只听他郎朗而道,凝住心神,眼神闪躲着拉下脚链,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避免给主家留下和人窃谈的印象。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花魁到底也不是只出卖皮肉的精液便器,琴棋书画均有涉猎的她马上回敬了孔夫子的名言,二娃亦不甘就此住嘴,自亭台楼榭上俯视而下,唤来林娘子,将这条纯金脚链托付给她,命她为屋外两条街上过客贫户发些粥饼,以显示好生之德。 不发一言的舞女神色自如地退回屏风外,和与士大夫们一起嬉戏的妓女们共享今夜欢愉,至于是谁命她接近二娃,依旧讳莫如深。 夕阳西垂,下午竟已过了大半,期间杂技戏耍、丑角名伶,你方唱罢我登场,绝不叫场面冷落,宾客可各随爱好或参与场中,或桌边闲聊,金华公主久未回都,自然少不得和这些世家大族推出的传话筒交涉一二,以了解时局政治,再回府上和她的密探交流,两相印证。 就在金华公主离座之时,眼珠狡狯转动的比丘尼听寂轻撇法衣,朝着二娃推盏祝酒,年近三十的她容貌怡丽,或是寺庙清规所律,不似凡俗人家的美妇那般丰韵熟透,清冷的气质下常年用尼姑庵作为权色交易的遮掩场所,投靠同昌公主亦不过是权宜之计。 体会到离场时李芸口气不善,算计颇深的尼姑竟然在代主家坐镇宴会的场面中已然想过怎么另谋出路,适才瞧见粉藤色诱神算子的场景,旖旎动人,把二娃怔神的反应看得历历在目,不由心生一计,道:“道长辩才无碍,于佛法玄理皆有了解,贫尼深感佩服。同昌公主遣我辩难,实在非我本愿。” “贫道亦不想多做口舌之争,如有冒犯,还请包涵。” 二娃清朗的少年郎面孔越瞧越令听寂心生淫念,早年常常把贫苦人家的可爱男童贩去豪门大户家里充作男宠的她亦好吃嫩草这一口,闷在裹脚布中的酸臭脚掌偷偷探出法鞋,于桌下悄悄缠上男孩的脚踝,灵活地甩勾拇指,隔着袜子搔弄着仙童的脚背。 “如此甚好,其实贫尼对两位公主的姐妹之争,并不上心,法门寺的诸位长老也和我一般,只希望佛门广为传播,莫如武宗那时,掀起大祸即可。”桌下的情色挑逗又加入了面容哀婉的鱼玄机的小脚,她轻柔踢着男孩的小腿肚,从另一边包抄过来,桌上则略带伤感地诉说起了她的顾虑:“听寂所言极是,还望道友深~思~争来争去,也不过是权贵棋子,不若串联一二,互通有无,才能长享富贵。” “两……两位……” 隐秘性癖被人拿捏的二娃难以在现出洒脱之态,压抑着噗嗤笑意的佛道痴女们吃准了二娃的反应,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挑惹起仙童:“说不定,我们两位门客今天吃了挂落,不日就要改换门庭,和道长你一边了呢?” “到时候,还要拜托道长,好好照顾我们呢~”喜从忧来的鱼玄机偷笑着观察手足迟钝的娃子,虽然曾听闻过有些男孩子的癖好是女人家的脚丫,可实际上听寂仙人指路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针对起了二娃的癖好。 柔弱无骨的小脚顺着小腿肚向上擦拭,磨蹭了一会儿二娃子的腘窝后,道姑和尼姑不约而同地将不着鞋履的脚丫蹭到了男孩的大腿根处,温热酸臭的比丘尼玉足和婉约保守的风流道姑小脚在对家和身侧两个方向夹住了弹起的金鸡。 因为目不能视的关系,两女的配合亦不默契,仅仅能称得上同进同退罢了,至于针对男性弱点的特攻,更是无从谈起,可饶是如此,亦在桌下用四只金莲把二娃弄得心猿意马,仿佛昨日被那金蛇妖姬玩弄的堕落情形再度复现到了今日。 两女的动作在一派狂欢的酒宴氛围中隐蔽但激烈,粗粝而快速的环柱摩擦搔得二娃尽力维持着体面,桌上举杯的手掌微微发颤,一时间不知怎么才能甩脱这两个以出卖色相为本能的艳俗女子。裆部下的龟头高高鼓起,险些令他的春笋脱下皮来,就在他打算以一声低喝制止两女的无礼色诱时,金华公主不知何时踱步回到了屏风内,身后跟着冷若桃霜的梅花内卫。本来还暧昧诱惑的鱼玄机和听寂顿时停下了从容不迫的秘密足交,狼狈地抽足而出。 仿佛没有捉到适才的越轨举动,金华公主雍容发言:“两位既然代主参宴,离别时刻,还请替孤向同昌公主道声珍重,姐妹一场,何苦相逼?豆子豆萁,本为一体。”轻轻在二娃身边落座的公主殿下悄然为自己的门客解围,不便脾气发作的仙童感激地瞧了主家一眼,长吐一口浊气。两女只得连连称是,借口酒意深重,快步离去。 想来惭愧,有伏妖降魔之能的葫芦仙君居然为了在这些儒生大夫面前保全体面,而不能动用神仙手腕,以至于被这假道姑和比丘尼弄得窘态流露。以肌体比斗之能,二娃在兄弟中乃是倒数之流。若是大娃三娃遭了这种足调折辱,大腿一震,便可叫两位凡女筋骨错位。哪怕是擅长隐形遁术的六弟,两股一错,就能避开来犯的金莲美脚,把她们的四只玉足压在自己脚下,灵巧矫健。 而犹如心魔的金蛇凌辱记忆,则是中断他思考的主要原因,不能为外人所道。自知难堪的二娃欲言又止,这才发现隔座的李洽睁眼用膳有些时间,估计也发现了自己被道姑和尼姑胡乱足榨的场景,一时间羞恼不已,又发作不得,和金华公主送退今日的宴会宾客后,无言地坐上白银马车,在傍晚时分驶向了李淑婉为自己安排的宅邸。 这处隐秘的四合舍五间九架,厅厦两头门屋,不过五间五架,正符朝廷三品仪轨,登记在公主名下,无僭越之嫌疑。穿过屋外门廊,送客入屋的李淑婉略带哀怨地瞧了二娃一阵,惹得他有些扭捏,说不出暂别之词。如若不曾有刚才的桌下桃色,善于装腔作势的仙童可不得好生拿乔一番,来增加身价。 “今天,我很满意呢~”率先发话的李淑婉收起蝶怨蛩凄的女儿态,两手抱胸,食指各敲大臂,稍显拘束地说:“你呀,帮我对付我姐姐的手腕很是恰当,只是……对着些不上台面的小骚蹄子……可得上点心?” 就差把“我担心你被偷走”的告白言语说出,凡人恶女招揽面首的意思呼之欲出,叫二娃一时不知怎么接茬,只得唯唯诺诺地应道:“十分感谢公主解围,贫道一时失态……还望恕罪。” 仿佛抓到什么话柄,李淑婉急促地吐了口气儿,俯身在男孩的耳边吐息道:“其实……我看到了哟?” “看到什么!”好不容易从风月宝鉴的后遗症中解脱的二娃蓦地打了个寒颤,不明不白地失去对话主动权。 “仙长检查我魂魄的时候,自然我也轻轻瞥见了仙长的过去了呢~比如说……画?蛇?添?足?,这个典故……又有了新的解释呢~” “什……什么!我……我可没有!” 笑盈盈地保持着对视,不知有过多少面首的轻熟公主兴味盎然地扫过鹤氅童颜的葫芦郎君,内里性趣正在酝酿,轻声补充道:“仙长那么孝顺母亲,才叫那可恶的妖精捉住了破绽。天家无亲情,其实……我可是很佩服仙长的。” 本来潇洒自如的二娃只得低眉垂眼,俊美倜傥的面孔悄然侧过去,明明互相知道了底细,应该更为亲近才是,可傲娇的仙童自诩脱俗离尘,哪怕对方贵为公主,犹不想和她交心,推辞道:“卫道除魔,应有之义,公主……不必多礼。” “但是呀……看了仙长在宴席上的表现,前面分明是个左辅右弼的经世大才,最末那应对小脚丫子的表现……可还不如寻常嫖客,实在是……嘻嘻,有些失望呢~” 欲抑先扬的话术运用得炉火纯青,得到了片面肯定的二娃被迫由李淑婉来诉说安排:“此处宅邸是我平日里用来私下会客的所在,所以十分僻静,三日后父皇会邀我入宫,待我陈明利害,一旬后,就由仙长面圣咯……” “多谢公主成全。” 感受到诚意的男孩拱手还礼,却被金华公主半笑半魅地把住双手,然后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眨了眨右眼,道:“可别高兴太早了哟?我的小仙长,今个儿会唇语的梅花内卫同我说了,鱼玄机还有听寂那个老鸨最后冲你服软,提到改换门庭的事,但也要防一手她们把你的癖好透露给同昌公主。” “不……不至于,这种事情怎么会……” 仙童窘迫的回答可没法满足公主的要求,只见一手包办的她远远招呼着梅花内卫,伏到二娃的肩头,说起了悄悄话:“呋~明明不涂香料,你可真是香呢~我那李芸姐姐就连饭食都可拿来恶心我,是个小鸡肚肠的性子,要是晓得了你嗜好女人家脚脚,可指不定设计什么桥段来害你呢?” 命人抬入二娃行李的李淑婉眉目含春,娇笑低语:“所以啊,我特意找来了精于此道的侍女,专门培训你呢~放心好了,她们久居深闺之中,不清楚你的身份,你呢……只要好好地锻炼你的持久就行了,不用担心丢面子,她们的玉足可是很灵活的呢……可要当心了?” 说罢,三五成群的壮汉把二娃的行李布置都抗入宅邸,没有办法在外人面前拉下脸插话的二娃只得又羞又恼地勾着脚趾,尴尬地旁观他们的行动,临别之际,李淑婉弯下腰,轻揉了一下负气仙童的肩膀,开慰道:“不用摆什么架子啦?人家承认上庐山的时候有点小心思,但是既然我们都看过对方的魂魄,就要珍惜这种分享秘密的关系啦~请稍稍亲密一点吧,仙长~这几天要加油了哟~” 说罢,风格洒脱的金华公主快步离去,搭上马车,往自己的公主府上去了,空留二娃和一干丫鬟侍女在这无名宅邸中逗留,仆人们各自收拾院落,在请求过主家同意后才将他的行李搬入内间卧室。 唐代以帷帐、帷幔划分室内空间,通过帷幔的升降开合实现室内空间的虚实转化,胜在易置易撤、快捷方便。帷帐和帷幔大多为织物,色彩华丽。纹样精美,点缀华丽缨络,还可随风格搭配挂件装饰。 这间宅邸虽然无名,可内里的帷帐却是青史留名,乃是前朝武媚娘的男宠张易之为他母亲阿臧建造一座七宝帐,汇集了金、银、珠、玉等各种珍宝,帐幔里面置放的用象牙制作的床榻,铺有犀角簟席、鼲貂皮褥,蛩蟁毛和蚊毫所制做的毡褥下乃是一层汾晋的龙须和临河的凤翮编织的床席,经过巧匠修补,复现于世,乃是金华公主过往会见面首的不二场所。 “奴家小荷,见过公子。” “妾身雀儿,拜见公子。” 行过跪拜礼的一红一绿两名侍女欣然起身,明眸似水地遥瞰数丈外点头轻允的男孩,年轻些的侍女身着绿萝襦裙,约莫十五六岁,另一位年纪稍长两三载,应是小荷的师傅师姐一流,气质分明成熟许多。和降妖经历又是赫然一撞,疑虑巧合的二娃又眉头一开,这年代染色工艺提升有限,红与绿乃是常见配色,也是富贵人家惯常的选择,倒未必和朱儿碧儿两女相通。 只知公子,不知其他。二娃隐约猜到自己这是被当作了公主面首,忍着羞涩之意,正经道:“见过两位姑娘,只是这训练……” “公子不必推拒,大丈夫有些小癖好,再正常不过了,我等为公主殿下效劳,一定会将你练得梆硬,做到夜御数女枪不倒~”雀儿俏皮说着开解话语,而小荷则羞羞地低下头,左右一对食指相触碰,一而再、再而三地角抵着,素指轻弯,估计是第一次执行这类侍奉工作。 “在进这七宝帐前,请公子简单梳洗。” 红绿两裙不约而同地移步仙童两侧,不由分说地将他围在正中,夹着臂膀,将他引入一处水汽崩腾的浴室,柔弱无骨的小手探入二娃的怀中,替他脱下厚沉的道家鹤氅,仿佛是卸下了他长久以来的仙长形象,令他可以放心享受居家生活。 内衫和裤子亦在久精此道的侍女们面前迅速落下,灵动的手臂穿梭在男孩的腋下腰间,褪下了他在名利场上的一切伪装,回归到了最为原始自然的天性之中。在澡堂外的衣物间慢慢脱去衣裳的二娃并不未羞得两耳通红,这些年来的入世履历令他早已经历过此类服侍,对色相的浅尝辄止是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谈资,追求的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游戏风尘之感。 只是这一次,伴随他左右的是以治疗恋足癖好为名的两位情色侍女——雀儿和小荷。“请公子稍候。”替他腰部围上一块浴巾后,两位侍女拉动帷幕,进行了短暂的更衣,换上了清凉的笼裤缠胸,扶着男孩进入了独属于他的豪华澡堂。 不同于花浴木桶的居家氛围,长宽数丈的浴室更类似公共澡堂,只不过省去了那些腌臜涕污的浴友,只有红袖添香的华贵超然。煤炭烘烤得地板与墙壁的夹层空气暖洋洋的,更不要提早早烧好的热水正在半径四尺的圆形石制浴池中等候它的主人,水雾弥漫,催人放松。 二娃在雀儿的服侍下缓缓坐入池子,这位穿着大红抹胸的侍女姐姐先迈出光洁大腿,将脚丫探入水中,试了试水温,才点头请仙童进入,液体的热力自肌肤外部迅速侵入男孩的经络血管,气血涌动之中酥麻窍穴,颇有打通经脉的舒爽,定睛一看,原是雀儿姐姐业已按住了自己的肩膀,柔指在肩井穴上拧揉打摸,随后又在他的后颈和脑宫中间的地段搓洗起了浴巾,发红的肌肤转瞬恢复白皙。 男孩的功体爽滑如故,任由侍女伸出半蜷手掌,抚摸耳垂厚抓捏耳后部位的嫩肉,熟练地变换手型,以大拇指抵住后耳,稍稍发力、徐徐旋转后,积攒在耳穴里的淤积耵聍便消去大半,但尚留了些许沫子在内,雀儿伏低身子,放任洁白胴体在池外,态度卑微地服务着这位由公主引荐来的“公子”。 作为黄昭仪府上资历颇老的侍女,为她的政治盟友金华公主效劳也得谨小慎微,出身官宦家庭的她细腻的指尖跳跃在二娃的赤裸的脖颈上,从他的脑后凑近低语:“耳朵里有些脏脏的东西……但是,掏得太干净也不好呢,待会儿到了帐内,请公子枕在奴家的腿上,让我好好帮你弄弄?” 而另一位仕女小荷也因家庭原因沦落为侍候他人的奴仆,可她的性子却飞扬跳脱很多,从浴池的另一边潜入水中,轻轻浮在男孩身前,古灵精怪地道:“公子~待会儿,你可要挺住哟~我们俩可是特地训练过用脚儿把玩男根的呢?一两下就泄出来,人家可不会饶过你哟~” “小荷!你太放肆了!大人~请勿见怪,这侍女新入府不久,还不懂规矩。” 雀儿轻轻掩住二娃的耳朵再呵斥小荷,旋即松手的稍长仕女慢慢擦起了男孩的臂膀,替他清理身上的油腻体垢,作为葫芦郎君中游历俗世最为长久的二当家,二娃对各类凡俗吃喝向来是来者不拒,较列位兄弟的宝体多有不如。 “哼!”向雀儿努了努嘴、嘟起红唇的小荷朝二郎撒起娇来,“公子~你生气了嘛~偷偷和你说哟,奴奴和雀儿姐姐是专门养护美脚一组的哟~要是你还喜欢屁股、奶子……或是别的稀奇古怪的部位,大可以和我们俩分享,让你换换口味呢~” 澡豆擦身的二娃借热水温体,掩饰着脸红,无论在人前如何能言善辩,被金华公主瞧破弱点,还遣了妖艳练习的侍女替自己解馋,多少还是有点害臊心思,不知他具体身份,只知需要陪练足控抗性的两女大献殷勤,叫他很是受用,但偏偏不可流露得意心思。可另一方面,这种不需维系体面,只用怠惰享受的滋味十分对他口味,自然不会怪罪小荷的讲解与那小小冒犯。 “没有生气哟,两位不必多礼,照例即可。” 二娃隐然享受着被当做李淑婉面首的权贵福利,任凭雀儿的双手流连过自己的腋下,挠得他颇为瘙痒,为那两块痒肉涂上泡沫,洗去污垢,小荷一边摇水,一边勾着男孩的大腿,小脚在水中不住扑腾,淘气地扑出些许水花,水珠微微酸甜的脚味泼在男孩的鼻孔里,熏得他头脑发晕,被女性最下位的身体部位俘获的心灵桃粉一片,徐徐胀大的宝具顶着澡巾。尺寸不过四五寸许,不过常人之资。 仙童的鸡儿在小荷轻手轻脚的隔巾触碰下接着膨胀,褪去伞衣的龟首于浴池中感到温热,不禁缩回,发烫的玉丸欲火难消,小荷打趣道:“可真是——金鸡未唱汤先热~”“这分明——明月初临客早来。”雀儿温柔补充着,引得侍女继续说:“那对联取个什么横批好呢?” “芙蓉出水?” “豆蔻生香!” 斗嘴的两人一者温和、一者活泼,齐齐看向了观美赏乐的二娃,鼓噪起来:“公子,公子……你喜欢那个横批?”入水的雀儿揽着男孩腰肢,把着他的左臂,几欲贴在他的怀里,淘气的小荷则叉腰站起,墨绿裹胸缠着她微微凸起的乳鸽,小脚堂而皇之地踩在男孩的澡巾凸起部位,旋扭着脚踝,给予二娃应有的贿赂。 “又欺负公子~虽说公主殿下嘱托我们帮公子治疗性癖,你作为下人,可不能太放肆了~” “明明公子很喜欢的嘛~你瞧瞧,这都胀得多大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责备调教划分红脸白脸,羞得二娃只欲夹蛋出水,表面潜藏羞意的他强颜一笑,在女人家的帮助下悠然起身,擦干身体,小荷的少女裹胸贴着胸脯,仔细替他抹干头发,双手置于身旁的男孩挺立棒棒在雀儿的捧拿中逐渐消退欲望,她调笑道:“想不出横批,想竖批了呢,属于是。” “我……” 无需拿捏身份的暗爽于二娃心中升腾而起,被娇蛮侍女调戏玩弄的处境是常年座上宾身份所不能收获的快意,介于尊敬和鄙夷之间,流连侍奉和讨好之中,这种最微妙的心思竟然被李淑婉精心挑选的少女们所符合,也不得不感叹公主殿下识人之准。 “来吧,公子哥,奴家要和小荷一道,带你去七宝帐里入睡了哟~让我们做些爱做的事吧?” 烂漫的烛光透着蜜蜡的馥郁,狂欢宴会的遗留兴头在卧室内重燃而起,只因只着缠胸亵裤的仕女轻手轻脚地将自己抬入了七宝帐内,即将启动她们对鸡儿的极致培训——还是用女性那阴气最重的玉足? 可惜,雀儿和小荷并不急色,对于周边的呵护尚未结束,如愿以偿躺入帐内矮榻的仙童心跳大动地对上两女含情脉脉的目光,侍奉者的温柔细腻是长久以来的训练结果,至于那闪烁在未熟练的小荷眼中的鄙夷好奇,则愈发撩拨男孩的心性。 “来吧,耳朵还湿湿的呢,让奴家帮公子清理一下。” 扶着二娃两腰的雀儿业已侧跪在地,期许地向上仰视着十三四岁的英俊男童,像是招待王公大人那般尊敬,而另一名野丫鬟小荷摆弄着绿色抹胸,兴致勃勃地瞧着二娃羞着脸蛋在师姐的腿上躺倒,温驯地享受起雀儿给予的膝枕。 稍腴的大腿片儿载起男孩聪慧的头颅,轻轻凹陷的美肉飘散着脂粉香气,萦绕在葫芦郎君的口鼻边,临近芳草鹦鹉洲的媾户爱液味如鲠在喉地撩拨着二娃的雄性欲望,渴望交媾的心思于年轻活力的肌肉弹性中忽起忽伏。理智和肉欲交锋的时刻中,雀儿的小手沿着耳廓内沿一点点地向外点拿,劲道送入软骨,毛细血管中热力涌动喷薄,暖过男孩的外耳道,甚至脑宫都有了少许惬意。 揉捏耳垂片刻的年长侍女接来小荷从榻旁木箱中送来的一根孔雀翎,猕猴桃绿、土棕、青色和靛蓝的羽毛勾勒出巧夺天工的心形图案,恰到好处的瘙痒挠得二娃的下巴至面皮部位起了少许敏感之意,等待着侍女的下一步动作。 换了个方向刮弄起仙童的鬓角额头,同样羽毛尖儿止于耳垂的孔雀翎暂时收起,体贴细心的雀儿低声交流道:“请公子闭下眼睛,采耳马上要开始了哟~”双手各擒一根细如发丝的铜线儿的侍女小心地用丝尖儿刮挠男孩的眼角,一点点向脸沿收拢,又向下轻擦起下巴,与此同时,小荷则将自己的左腿伸入侧卧男孩的两腿之间,右腿垫在他身下,小拳头利落地敲打起了二娃的大腿,少女臀股收紧,夹得男孩筋肉一紧,又旋即放松,更为便利地疏松穴道。 且刺且挠的铜线尖儿收好,雀儿又拿来一根长铁镊,镊身最长处不过一指宽,显然是专为采耳设计的巧妙工具,冰冷的金属镊身贴着男孩的脸颊,一划而过的手法叫二娃颇有些期待后续,合拢的镊子尖探入凹凸不平的耳廓,从上刮下少许湿润耳垢后,镊子尖在小荷递来的纸巾上抹净。 烛火打光下精耕细作的雀儿和戏弄调笑的小荷从身子两段困住了二娃,前有膝枕、后有缠腿的仙童乐得受两位凡俗侍女的摆布,由铁镊更换为木质长柄细勺后,侍女依旧不立刻侵入男孩的耳蜗之中,相反,那细勺在男孩的耳垂上跳跃起舞,灵动摆弄了一会儿二娃柔弱的小耳朵,这才履行起它应尽的义务,孜孜不倦地探入耳道,在雀儿柔软得操弄下,掏出适才掏耳的残留,在仕女轻柔的吹拂下,一点一滴的耵聍水垢都被无所巨细地处理完毕。 清爽之感遍布右耳的二娃舒服得几欲打个哈欠,为了形象勉力忍住的他听雀儿展颜一笑,素手半捂住方才清理过的耳穴,檀口前入其中,说起悄悄话:“采耳把公子的下面采得有些起来了呢~需要立刻清洁另一边耳朵吗?要忍住哟,我们可是足戏侍女,可不能在动脚前就泄出了呢?小公子。” 说完,自己也有些羞意的粉红仕女直视着同样不好意思的二娃,在他默然点头的窘迫中抬着小脖子,帮他转身,稍有些不耐烦的小荷趁机将自己的两腿又朝二娃的子孙袋部位向上挪了挪,被女孩光洁大腿肉顶弄的玉丸在澡巾中大力搏动,隐然产生泄身冲动的二娃舌顶上腭,按照民间房事册子上记载的方法转移起注意力。 “我磨,我再磨~” 兴致不减的小荷乐得见证不便发作的仙童在自己的美腿中左右为难的窘状,青春活力的她特意按照主家的嘱托给予客人适当的旖旎羞辱,令他沉湎在耻辱癖好之中,不得自拔。以色事人的培训令她们成为了权色交易的必要工具,无论侍弄什么身份的客人,都能准确抓住对方的弱点,让自命不凡的大丈夫们屈服于隐秘的性癖。 世间所鄙夷的爱好……在金华公主和黄昭仪的仕女班子里均可得到完善的满足,只要屈尊纡贵地低下高傲的头颅,就可以将脑子和蛋汁儿一股作气地送入女人家编制的淫乱梦境里,不会受到任何责怪。毕竟再自诩超凡的男人也不过是女色的俘虏嘛~只要对症下药,就能攻破一切防备。 “另一只耳朵也处理好了,要来了哟……足交首戏、露出马脚?” 缠弄二娃大腿多时的小荷蓦地跳起,神采飞扬地俯视着尚且享受着膝枕的男孩,她噗嗤一笑,指了指二娃昂扬挺立的宝具顶起澡巾,脚趾灵活地勾起澡巾一角,猛地挑飞后,将内里黑短小细的棒棒公之于众。 “哼哼~品相很不好呢~刚才隔着浴池不能确定,想不到公子面上那么细皮嫩肉,这不文之物……却是如此难堪,平时没少用吧~” 小荷贱兮兮的表情演绎得惟妙惟肖,惹得二娃不快地反驳:“我才没有!你可别瞎说!”“呼呼……还想说谎吗?明明都那么黑了,跟人家那些积年老嫖客都差不多了呢?” 历经三十年风月的二娃不时需要使用千里眼透视之能,不知见过多少尤物绝色,早早被金蛇坏了根性的他又不像大哥三弟,安于在深山中苦修、剔透心境,西王母封存的记忆不曾洗练,时有自渎之举的他胯下竹笋着实不太能叫侍女们喜欢。 “我……我……” “不要紧的哟~师姐可是很喜欢这种反差类型的男孩子的呢?你就乖乖张开双腿吧~恋足癖小鬼~让我再来看看你的小鸡鸡是不是发育过了头儿~” 坏笑的小荷邪邪娇啼,支起一手手肘,手背贴脸,侧头而笑的模样刻意为之,故意勾惹二娃怒气和羞愧的心机哪怕被男孩识破,仍不失为一条阳谋。 她故作鄙视地垂看二娃,慢悠悠地抬起细滑的双脚,用豆蔻般袖珍美丽的脚趾刮过男孩的雁首和未完全张开的冠沟,淘气地踢了踢青筋凸显的茎部,脚掌漫贴黏腻的两蛋蛋皮,又滑过会阴,大拇趾在微张的菊穴口磨蹭片刻。等这短暂又漫长的游历结束,二娃这才发现雀儿姐姐不知何时将自己抱入她的怀中,两手托着自己的大腿下沿,强迫自己双脚张开,接受她同事的情色训练。 那皮肉敏感带火燎似的冲动烧着二娃心头欲火,仿若被孔雀翎擦拭的曼妙电麻,纤纤玉足踏入那子孙根的私密地带,脚趾内侧的嫩肉捕捉住半褪的蛋皮,舒展几次玉趾后,神情不屑的小荷猝然向下一拉,弄得怕疼的二娃忍不住低哼一声,被迫令笋尖彻底向少女打开。 有早泄倾向的二娃突然遭到美脚开苞,忍耐不住根茎部位的冲动,先走汁湿润了马眼,直挺的棒身也微弯走样,显示了他这些年来的惯用手和力道如何,喘着粗气的他偷瞥趾高气昂的少女,却不想不过十五六岁的她竟然早就窥破内里门道,讽刺道: “啧啧啧,想不到你是个左撇子呢~很懂嘛?不习惯的手儿用力,才更像是女人家在帮你弄,不是吗?不过今后就不需要了,我们姐妹俩会用这四只美脚帮你这畸形的鸡鸡矫正会它应有的样子的哟?” 二娃连连被揭破最私密的癖好,可细致入微的服务配合上侍女们的美脚伺候,却让小荷得寸进尺的言语调戏不那么刺耳了,往日游走于世家大族的座上宾于长安都城得到了更上一层楼的绝妙享受,霎时间,凡人体验“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世俗欢愉也在自认风流的谪仙身上发酵。 这种专门细致的性爱服务让受禄者产生了高人一等、大权在握的飘飘然之感,令二娃收获了较肉欲更为强烈的快乐,似在名利场里自若嬉戏,又像在俗世剧中逢场作戏。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有左辅右弼之能的仙童暂时放下了思虑政事的重担,尽情地观赏着小荷滑嫩细腻的小脚脚放下自己的鸡儿,转而在自己的脖颈上身处游走,她的嘴角恣意翘起,对于将嗜好美足的男孩踏于金莲之下的微微轻蔑无师自通,无论那些达官显贵在朝堂上是何等指点江山,在这七宝帐中,他们亦不过是俗气好色的臭男人。 肉色的脚趾和无色的趾甲于女孩玉足的游弋中灵敏探挠男孩的弱点,大拇趾和食趾精确夹住二娃的乳头后向外稍稍扯出,过了三五息放开之后,脚趾又点在他的乳首顶端,以趾甲刻压敏感的茱萸,雀儿以旁观者的身份扒拉男孩的双腿,灵活白皙的十指不单是掰开仙童胯下的元凶,更是替他抓揉腹股沟软筋的帮手。 热痒痒的暖流席卷下身时,小荷的双脚再度从男孩的乳头处滑下,轻而易举在他的小肚肚上摩擦起来,细腻的脚纹携带着少女汗酸闯入二娃的鼻尖,大腿内侧的敏感带旋即受到了女孩脚丫的挑逗袭扰,愈发如鱼得水的小荷轻声指示道:“来舔吧,公子哥哥,奴奴的脚丫,不管是咸党还是甜党,都对这道宵夜欢喜得不行呢~只要能磨炼道一边舔着女孩的脚脚,一边都能保持镇静,不胡乱勃起的话,公主殿下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呢?” 羞红面孔的二娃勉力告诫自己这只不过是应付李淑婉的多余好意,长安贵人们的特定游戏,可这要重温金蛇妖姬驯服自己的羞耻过程,犹然令他不快,赤到耳根的仙童眼神躲闪,被乐于作妖的小荷瞧在眼里,出言挑拨道:“现在不肯舔的话,待会儿奴奴帮你泄完了再舔,可就要吃进你自己的汁水了呢……还是说,你还有这种癖好呢?” 不等举棋不定的二娃思考说辞缓和局面,茉莉色裹胸的青葱侍女把脚尖朝下,柔步放置到二娃的阴囊之上,上下前后地轻柔规律运动起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紧贴子孙根的金莲娴熟地摆动挤压,既给了蛋蛋足够的服侍刺激,又不至于令脱开笋尖的竹笋立时喷射。小荷的脚丫瘦长纤小,雪白粉嫩,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是调驯仙童的有力武器,为雀儿姐姐怀抱挟持,任由小荷施为的环境中,二娃的视听体验更佳,品味着蛋根处的接连抚摩,他微颤的稚嫩身子更加惹侍女们喜爱了,服侍惯了中年男子的她们亦想换个口味。 “探囊取物,要加快了哟?” 洁白如玉的脚趾迫切地在男孩的阴囊之中探寻金丸,脚尖改为前脚掌的厮磨虽则增加了气力和频率,但较更为宽广的脚面接触,反而赠予了男孩更加细腻的足下接触。随后,她斜过脚底板,侧着摩擦起了男孩的茎部下段,与其同时勾弄阳根下方的两枚蛋丸。二娃那不甚雄伟的鸡儿在侍女的美脚下溃不成军,若非身后环抱的雀儿及时用手替他止住勃发的冲动,重蹈覆辙的命运就将降临。 “来尝试尝试更加刺激的体位吧!” 一声娇喝后,仙童的小腹为活泼的樱桃侍女所踩住,身子骨轻飘的她只叫二娃稍稍吃痛,然后,她后置的左脚脚跟覆在了男孩茎蛋连接的要害,慢徐缓柔地侍弄起了这可爱稚小的卵蛋。任凭葫芦郎君在人前是如何挥斥方遒,在女孩子的脚丫下,他也只能嗯嗯啊啊地低哼起来,一边忍受着少女刁蛮,一边消受着长姐温婉。 一体两面的情色侍奉在两女默契的协作配合中继续升级,拿捏住帐内木制扶手架的小荷支臂腾空,一双玉足居高临下地“扑击”起了男孩鸡儿的小脑袋,蜕皮的嫩鸡仔红润圆满和猥琐的黑羽鸡皮对比鲜明,连连踩踏雁首龟沟的敏感所在时雀儿也来凑趣,环抱二娃的双手从男孩子的两胯上移到大腿上方,自腰间掂上乳头,然后腾出下身空挡,供自己肥嫩圆润的脚儿从二娃的身下偷袭他的卵囊,给了这自大的小鬼一式四脚连弹。 二十根郁郁葱葱的脚趾头趴搭在男孩的宝具上且蹂且蹉,挠得神机妙算的小娃子体面尽失,只欲叫饶,强行按捺性癖大满足的他汗如雨下,浑身绷如满弓,毫不怀疑,只要在这境地,再给他增添一星半点的甜美情爱,就可叫这自命不凡的文曲星卑躬屈膝地射出他珍藏多时的精液。 今宵苦短,陈酒更香~ “公子,就这么轻易射出来的话,可达不到锻炼的目的唷?” 雀儿姐姐的忠心告诫唤回男孩勇攀巅峰的欲孽,理智重回的他惊诧于自己在男女情爱之事上毫无进步,羞恼于孩童天性的他面上斯文地颔首点头,示意自己会接着忍耐,于是乎,待他退潮后,小荷由站姿改为坐姿,和揭开澡巾、坦露胸腹的男孩赤诚相对。 “探囊取物之后,公子,要小心舞狮虎跃了~” 在裸足上涂抹了不知名的异香油脂,润滑得白皙脚背只流露少许青筋,在方才激烈的足调后这双美脚泛红的血色诠释何为“活色生香”一词的出处,少女奶甜搭配脚汗盐咸,孕育体垢酸臭,白日掩藏包裹在罗袜中带出吸汗丝绸味道,反衬出小荷足下那一股独到脚味。 足控本质暴露无遗的二娃两胯间霎时硬如铁石,周身虚浮,两眼迷离,产生了一种肆意把玩那双叫他又爱又恨的小脚丫子,然后一泄如注地奉献出阳精的龌龊冲动。 “射!射!射!” 着魔般的呓语于颅内脑海中响荡,面前这销魂蚀骨的小小侍女抿嘴得意地撩腿勾足,仿佛是在勾引自己主动向前,用阳根贴合她那灵巧矫捷的素足,完成粗鄙对高雅的另类侵犯,而从另一种角度,又何尝不是卑微侍女玩弄了文雅公子呢? 胸口澎湃的心跳为雀儿姐姐所听到,她悄悄放开了环抱二娃的姿势,转而朱唇紧挨男孩的碎发,包容兼并地劝诱着他的秘密癖好生根发芽:“这骚蹄子正在臭美吧~不要紧的哟?公子一定能战胜自己的,来,勇敢地上前锻炼鸡鸡吧~冰清在心的公子一定能克服这羞人的癖好的~” 存心不良的虚伪鼓舞膨胀男孩身为风流谪仙的尊严,刻意营造的反差扩大了他为美脚所迷惑时的背德感觉,然而只要能令阳具膨大,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吧? 端坐皮垫之上的娇蛮侍女伸出左右双足,圆踝轻舞,两只莹莹素脚准之又准地将二娃的不文之物摄入其中,以右脚脚背和左脚脚掌夹入男孩的肉鸡,上下各有香艳埋伏的情况下,羸弱的肉棒不得不坐视小荷整齐划一地抽动两只膝盖,任由那对前后延展的美足裹住茎皮,用嫩滑的脚丫子锤炼仙童的忍耐力。 “别听姐姐胡说了,明明很想射的吧,只要跟随自己的天性就好啦~既然来了我们这儿,不正说明你的那些小爱好?很想被满足,不是吗?” 与雀儿理念违背的享乐信条充斥在小荷的檀口边,诱惑着重温玉足陷阱的谪仙踏入这桃色深坑中,浸染在欲望泥潭里,彷如置身温水的惬意舒适不为外人所道,肉棒在两瓣金莲的交叠中化为夹心糖,爽得二娃连今天吃了什么都不知道咯~ “不可以!在这样下去的话,又要……又会想做女生的狗了!” 颅顶酥麻的二娃身体随着小荷足上的震颤起伏不定,分明就像是被坏坏的侍女脚脚所控制了肉身一般,上下交叠和左右夹击的美足姿势交换,而脚部嫩肤和鸡儿维持着循环往复的亲密磨蹭,沁人心脾的油膏涂抹在了男孩的鸡儿之上,将之化作为可口的香香鸡,而限定用途的侍女并不会用樱唇来一品这独特的油脂。 结束暗地振作的二娃勉力维持着神智,小荷逐渐放缓动作,故意称赞起了二娃的耐性:“很能忍嘛~以后对女人家的脚也得这样矜持呢? 不然的话,会惹金华公主伤心的哟~到时候,指不定要吃什么教训呢~” 对方将他置于公主殿下之下的默认言辞并未让二娃感到不适,相反,李淑婉不曾向她们讲明原委的保密意识反而赢得了仙童的好感,隐然更加能够融入到两位足调侍女的逢迎温存之中,而不用思考波云诡谲的政治顾虑,殊不知机关算尽的风险正在他的气运上重新徘徊。 压抑的呻吟中,汁液又一次于极度振奋的春笋尖流出,隐约可见的白浆预示着二娃的最后坚持即将告罄,可是,就在此时,揉摸男孩耳垂的雀儿姐姐却宣告了调驯的结束:“今晚很棒呢~明天夜里还会继续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陪着你睡觉吧~” 灼热感刺痛的阴茎于少女手中的香帕内得以舒缓,疲弱的鸡鸡歪脖倒下后,于左右尤物构成的肉垫上,二娃安然入眠,纵使往日亦有过和衣而眠的经历,可如此艳情的对症侍奉还是首度遭遇,雀儿那较自己稍大的手掌海底捞月,托起了男孩下垂的卵蛋,而小荷则勾着小腿,大腿压在仙童腹部,以腘窝夹住那软倒的鸡儿,在一阵又一阵、似有意似无意的夹弄中保持着受训者的冲动兽欲。 一夜无话。 日上三竿,秋阳高悬,风清气爽,昨夜轻狂。 二娃不似兄弟们那般勤快打坐,搬运周天,更习惯在夜晚若常人一样自然昏睡,为雪足寸止调戏的美好夜晚业已翻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的仙童环视周围,那在阳光下折射摧残光芒的七宝帐诉说着此处宅邸主人的雄厚财力,怡然自得的男孩不见特化侍奉技巧的侍女们,自顾自地走出宝帐,到卧室柜台处取了杯泡好的浓茶,配合着细盐漱口,随后享用起了早膳。 馎饦、胡饼、花卷儿、馒头、煎饼等早点心置于托盘内的小碟上,大概是二娃起得晚了的缘故,小荷和雀儿便请厨娘各类点心都做了些,馎饦,即面儿汤,乃是二娃仅次于芝麻粒的胡饼外最爱的吃食,他揭开保温用的捂子,提起青铜小勺,往嘴里吃了一口,却没有丝毫意料之中的冷淡。相反,温润的口感配合面食的嚼劲,正合许久没品味过这道食物的男孩口味。 “嗯,大抵是每隔一炷香时间,便会置于热水中泡一会儿吧~哼,毕竟捂子不行。” 在道观中平日都用符箓处理食物的二娃虚空开团,嚼了嚼面儿汤之后,目光留意到另一道美食——黍臛,这道加了黄米的牛肉羹洋溢着葱蒜香味,仔细观察,内里还有些切得和头发丝粗细相仿的生姜细丝,极尽精巧的吃食不过是长安下层权贵们微不足道的福利之一。 用了早饭的二娃掐指一算,今日正是寒露霜降之间的上朝日子,唐朝规定,三品以下官员,每月逢一、五日朝参;三品以上,每月一、五、九日朝参。李淑婉说不准能借朝参的机会,和父皇相见,若能陈述利害,则自己保民安生的计划便可实现。 “哎,也不知大哥何时能重获自由?” 大雁南飞,徐望秋空的二娃穿上了神算子的鹤氅,抵御着空气里的丝丝寒意,就在这时,脚步声渐近,他回头一望,正是昨夜帮他“足癖培训”的两位名门之后的落魄仕女,小荷和雀儿是也。 忍住羞意的他尽力维系着老爷的体面,学着往日游历过的世家大族中那样,即使私下里和侍女奴婢寻欢作乐,但表面上依旧尊卑分明、虚伪非常。而就是性子飞扬的小荷这下也分毫不逾越规矩,和蔼笑着问好:“公子可算醒了,请问还需要用些别的早膳吗?” 委婉拒绝的二娃搂着双手袖子,清朗问起看上去更能管事的雀儿:“雀儿姑娘,公主殿下今日早上可有传信?” “公子料事如神,公主殿下两炷香前遣人从府上送来手谕,上面说:在她替公子取得面圣许可前,请公子稍安勿躁,暂居此地,安心地接?受?训?练?,就行了,务必不能再足戏即勃了呢~还特地嘱咐我俩待公子起床后再禀报此事,万不能扰了公子好梦。” 起先听闻奉承的仙童怡然自乐,可不想被一句“接受训练”打回原形,脸上略有些挂不住的二娃神色一变,惹得性格亲人的雀儿一面递来公主的亲笔书信,一面开口辩解道:“公主殿下手谕中说要原话转达,还请公子不要动怒。” “无妨……” 讪讪接过手谕的二娃发现确如其所说,还写了或许有些公文呈送而来、请他帮忙参详的内容。昨夜胡闹了一阵的仙童早晨吃了个半饱,借口收拾行囊的他悠悠来到自己的书房,取出从猫类精魄手中截获的风月宝鉴仔细端详,这卷书面如镜的典籍眼下除却材质特殊,毫无神异可言,检查了自己的封印并无问题,闲心萌动的二娃翻看起了书房内的书籍,大多数是些地方县志和施政得失,看来此地常常作为士大夫的客房。 仙童傲然翘脚,搁在案上,很是狂放不羁,手执古简,品茶于唇,自有一派名士气象。可是旋即,方才端茶送水入内的两名侍女重入书房,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瞧着风流公子,轻声道:“下午又要美脚培训了呢~今天的课业会比昨晚更繁重呢?所以……要先做点准备工作……来吧,公子,请把腰带解开~” 手执不明丝物的雀儿迫近小脸通红的男孩,狼狈为奸的小荷窃笑着摸到二娃身边,素手绕着腰肢,厮磨着肾脏部位的衣料,轻轻解下他的帛带,不巧便看见了内里晨勃如柱的黑鸡,司空见惯的雀儿妩媚笑道:“公子的玉棒要在我们姐妹的袜子里待上一会儿了呢~想要小解的话,要趁现在唷?” 贴着后腰的手掌和两腮旁的美丽红颜让男孩生不出一丝反抗的意思,文雅处理过后的性事失去了原始野蛮的交媾冲动,重新解构为优雅行事后,让这文曲下凡的仙童不禁悄然沉迷在了这种伪善的服侍之中。失去自拔可能的他只得在侍女们的推拿下耷拉着裤子,站到墙边,于少女温柔入微的抚摸中彻底卸下裤头,再任由年长的雀儿安静地扶着他的两腰,按揉着他的肾部,再从旁边凳上的热汤盆中取来热毛巾轻拧去水,以湿燥正好的毛巾在鹤氅内包住他肾部前后的穴道,令水温热力直透他的五脏六腑。 尿意渐旺的少年郎儿尚且不能驱逐晨勃的本能,肉棒挺立的他面对着开口颇小的夜壶隐约有些畏惧感,生怕勃发状态下的棒棒一个不慎,把尿液飚得满房间都是,接着不得不在侍女的嘲弄中和自己的骚味作伴一个下午。 “不妙!” 勃起的玉棒因常年的左手自慰朝右侧微弯,偏黑的羸弱土笋卖相难看,和他大哥饱满昂扬的洁白擎天柱无法相提并论。隐藏奸诈的年长侍女带笑着从身后侧过头瞥了一眼男孩的宝具,像是发出“不过如此”的嗟叹,立马回归了暖肾职责,而身前的小荷则捧着夜壶,献媚似地向男孩眨眼道:“公子,尿出来嘛~早点尿出来,早点作准备工作呢?” “有困难吗?是太紧张了?还是说……要我们帮忙呢~” 雀儿关怀备至的嗓音撩得久经阵仗的二娃亦有些腿软,险些丢脸应承的他平抚心中冲动,故作了然的侍女姐姐就自顾自地哼唱了起来:“嘘~嘘~嘘~”不知底细的小调穿过仙童的耳膜,将他带回了义母将他们七兄弟从葫芦藤上摘下、瓜熟蒂落后的教养岁月。妈妈的姿容仅仅超过中人,甚至不及如今在身后托身暖肾的雀儿,可内里的那种温婉包容…… “嗯啊!” 为曲调所放松的下身稍稍清闲了些,小荷适时地伸掌垫向衣衫不整的仙童两胯当中,以食指和中指为接触点,巧旋手腕,漫顶素指,挤弄起了男孩的会阴穴,勾连雏菊和宝具的交通要道万分酥软之余肾脏内的热流顺着经络打通淤塞,膀胱发痒的二娃尿意顿生,再也无法忍受熟悉感觉的他卵蛋发颤,小菊收缩,一道发黄白线就从尿道中歪射而出,纵使小荷早早有所准备,将大半男汁收入夜壶。可抵不住尿水略略分叉,少许汁水洒在了外面。 “小荷姑娘……我……” 羞涩难当的二娃方欲道歉,就见这碧绿襦裙的少女明媚笑道:“不要紧的,公子~在训练之外的时间,奴奴和雀儿姐姐受命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说得粗俗直白点儿……不就是吃?喝?拉?撒吗?” 玉足调教时趾高气昂的淘气娇蛮荡然无存,奴颜媚骨的侍女轻笑着拖长了“撒”的音调,拿出手帕轻柔仔细地抹去地板上男孩溅出的尿液,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相反,收拾好帕子的她惊诧回头,开口道:“哦~~~还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男孩子尿完以后,是要抖一抖才舒服的呢~不然残留的汁水在鸡鸡里,很不自在,不是吗?” 刁蛮仕女不复昨夜调笑逾礼,卑躬屈膝的模样令本来暗生不满的二娃大涨名为男子气概的虚荣,左右两手各探三指捏摄住仙童的子孙根,向外侧稍稍掰扯,几下晃荡后,残余在茎部的汁水自然而然受压外泄,不想这小荷竟美眸前迫、微开檀口,直挺挺地张嘴含吮住男孩的雁首,继而接着行那抖鸡之事。 微咂嘴巴、喉头轻动的侍女折过不曾擦拭的帕子一角,抿干红唇上残留的尿渍,低眉顺眼地解释道:“手帕业已擦过地板,只能用奴奴的小口来清理公子的龟头?从味道上说,公子有些上火呢~” 说罢,不给二娃什么应答机会的她立在一座高香几前,几上放着焚香必备的“炉瓶三事”中的两件——插有香匙与香箸的香瓶,以及一只小香炉,添香后取下香炉,往尿渍污染的地方熏了熏,尔后她便提着夜壶、转身出门,应是去漱口倒壶了,五味杂陈的二娃蓦地发现雀儿还没有离去,长姐风范的她柔荑握住男孩适才尿过的宝具,慢慢地顺着它歪斜的相反方向替男孩纠正笋皮,埋怨道:“公子,以后不准在偷偷自摸了呢~你瞧,都把这小家伙扭得歪头了?很不好呢~” 在男孩私密伤口上撒盐的雀儿凑在二娃的耳旁,对着那敏感易麻的耳穴吐气如兰,进一步痛陈利害:“要是把鸡鸡玩坏了……以后媳妇可指不定怎么数落你呢?听侍女姐姐的话,这种粗鄙活计就让我们俩来做吧~一定会帮公子矫正得龟圆马肥的哟~” 暗笑着的雀儿维持着甜蜜蛊惑,拾起了之前搁置在凳子上的丝物,轻声道:“来嘛?这是我和小荷妹妹各出的一只袜子~昨天穿了一整天,全是我和她的脚味,没洗过哟~在晚饭后的锻炼前,就请公子好好地戴上它们吧~” “戴上,戴在哪儿?” 微恼又不解的仙童嗅到仕女手中一红一绿的丝质罗袜弥散着汗馊酸臭和女子体香,半是害怕半是期待地提问,酒窝展露的雀儿没有答话,默然莞尔的丽人手执罗袜,拉开绿色袜口,慢悠悠地将男孩的公鸡套入其中,未经润滑的袜身在仕女熟练地扎束手法中紧紧箍住二娃的茎段,而属于她自己的朱红罗袜却另外扎成束缚绳索,牢牢扎起茎部和两球的连接处,小拇指垫入丝袜和子孙囊间,少许松开一些距离,避免绑得过紧后的雀儿妩媚提拉起男孩的裤子,替他处理好腰带。 最后,侍女扶着二娃重新端坐道书桌旁,苦口婆心地教育着:“就请公子安心读书吧~昨天表现得很好,今天也不准摆烂呢~在女孩子家的足袜捆绑下维持理智,等候晚上慢慢到来就行了。小荷那小丫头对公子不甚尊重,我已经训导过她了~今个儿态度可算端正些了呢?公子,可不能懈怠了,叫那丫头再小觑于你了呀~” 明是劝导、暗是色诱的侍奉在雀儿拿捏男孩肾部肌肉的尾戏中结尾,体内洪流涌动的二娃颇想解开衣带,好好地冲上一发,来解决两个骚蹄子的刻意诱惑,可那辱及脸面的训诫又在诉说着戒掉足瘾的善意。方方坐定的二娃又因鸡儿为女袜缠绕的厮磨触觉所膈应起来,仿佛有一双粗粝不文的脚丫正在案底擦拭着自己的宝具,和那日听寂婆娘色惑自己的把戏如出一辙,只不过更为隐秘刺激。 丝罗的细腻略逊于女子的娇嫩肌肤,可那别有风味的粗糙质感随着男孩两胯汗水的堆积而逐步提升,分明有些酸臭的气息在室内的暖炉氤氲中衬托着雌芳肉香,扰得他的思维片刻不得清闲。 “公主殿下请公子参详的公文到了,公子,请加油了哟~” 鬼头鬼脑的小荷妹子快步送来几卷文书,眼波流转后凝视一瞬男孩坐立难安的窘状,特意在他被丝足困恼的两档停留片刻,啧啧作声地跳步而逃。 “这个恶仆!我……” 对小荷的咒骂猝然停止,抬腿起身的二娃理智上知晓那残留着雀儿手上温度的丝袜不过是两名侍女最下位的遮盖罢了,可是每每那丝质织物的面料柔中带粝地滑磨过自己的茎囊,那羞耻鄙薄的亵玩念头就从根骨里外冒火气,引诱着他脱去一切衣裳,躺在这书房之内,漫卧皮垫之上,赤条条地把玩起自己的鸡儿,用那一红一绿的雌味袜子尽情厮磨起阳具上每一寸痒肉,幻想着两女曼妙各异的身姿,为自己的渎身举动增添情兴。 “怎么可以!不行!” 想到前一日自己才在宴会上暗自鄙夷只知声色犬马、花天酒地的儒生大夫,而这一刻竟然也不由沉溺在了世俗贵人们的订制享受之中,决意振作的二娃一拍大腿,调整了坐姿,忍耐着罗袜对宝具的摩擦,细细读起了金华公主送来的公文。 上面的内容大抵是今年唐朝各地的秋收情况,丰收歉收,各有冷暖,不过大体上仍旧是三七开,七为盈余三为亏空,若不是二娃自己常在庐山周边走动以降服妖孽,也要被这些数字游戏所蒙骗,光是他这一年走动过的地方,官员们上报的情况便相当不属实。倘若这大唐方伯们都有类此君,这公文又有几成情况可以相信呢? 再往下一读,下文便是针对上述虚假的盈亏状况,来行那平衡之事,将州郡的平准粮仓调度易手,来保证“灾情减缓”,不致生变。 而其间的“飘没损耗”则又是贪官污吏上下其手的大好借口,各乡县今年你亏我盈,明年你盈我亏,利益输送,不在话下。自州郡至乡县,经手人等无一不损公肥私,至于真有青黄不接之地,则将这肥来的资财高息贷出,借机渔利。 “他妈的!社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自己曾把酒言欢的世家大族、地方豪强们在公文中向中枢哭穷的模样,再联想到他们“小斗借米、大斗收米”、利用律法侵占田产、甚至诱奸佃农妻女,多行不法的日常所为,二娃气得几欲骂娘,可骂完之后的他又颓唐坐定。这些蠹虫不事生产,坐而食利,可偏生没法绕开他们治理地方,总不能让不识汉字、不通算术的农夫来代理县政吧~ 淤积着火气的二娃提溜起文房四宝,开始奋笔疾书,毛笔染起研磨好的墨汁,在批条上写下挺拔精瘦的魏体字,将实情一一写下,同时引经据典,文白兼得,不失为一篇针砭时弊的佳作。 除了粮食均输外,公文中亦有提及关中地带水利设施的维护等问题,向中央诉苦地方财政的短缺,至于人头命案、西域访客长安滋事、两广胡人走私等内容更是占据了案牍其他地方,光是能把这些事情解决完毕,就要花上一两个时辰不可。 李淑婉的问对考较心思一览无余,可以将之引至父皇面前,但依旧需要考验一下二娃的心性乃至施政水平,以免触怒龙颜,二娃对此不置可否,神算子的身份或许在庐州地方上可以博得美誉,可想要圣听垂闻,自然也得显示出自己的价值才是。否则要是圣人发问他的廉政方略,仙童却胡乱要求减税降租,误了金华公主的举荐面子,那也过意不去。 一番深入浅出的社会经济阐述之后,二娃伸伸腰肢,松松筋骨,起身走上两步,谁料雀儿又送来一堆奏折,李淑婉要求他来分析政敌——韦党的潜藏心思,又是好一会儿掐算记录,二娃这才发现业已临近晚饭时间,生鱼片、烤鹅、烤羊等物事在小荷雀儿两女的手中一一端上,放在书房外的食案上,于捂子中慢慢泄露着热气。 见二娃完成了公主殿下批阅公文的任务,仕女姐姐安稳地拿过批条,命令小荷送去府外恭候多时的梅花内卫手中,再将公文带至室外的热炉中焚烧殆尽,随后将肩酸腿麻的男孩引入卧室中,服侍他吃饭休息,当然也会有些“足下考较”? “公子辛苦了一天呢~就张开嘴,让奴家来喂吧~想吃什么呢?” 平淡无奇的声音透露着雀儿的真诚,或许对她所服侍过的公卿大臣们而言,亲自动手吃饭是一件辛苦事情吧,唯有侍女们帮侍着,才能体现出身份的尊贵。 “就先来点羊腿吧……” 冬日将近的寒冷使得二娃也颇为喜爱上了可以温养脾胃的羊肉,可话一说完,便瞧见盘中的炙烤羊腿过于大只了,不太利用一口喂进嘴里,方欲开口,只见雀儿镇定自若地以公筷拣起羊肉,微张桃腮,轻启檀口,贝齿一咬,就将一小块酥香焦脆、不膻不腻的腿肉在口中嚼碎,香涎浸润小块羊肉,年过二八、轻熟有致的仕女坐上二娃的凳子,翘臀仅沾一角,旋身转臂,搂住了压住瞠目结舌神情的二娃,朝着侍立在旁的小荷明媚一笑。 小荷妹子冲二娃点了点头,张开了上午方才吞咽过仙童尿汁的嘴巴,“来嘛,公子,张大点嘴巴,啊——,姐姐负责喂你上面,妹妹负责吮你下边,分工明确,绝对不会让大人嫌弃恶心的哟?” 红着脸颊的二娃闭住眼睛,忍住羞意,不断暗示自己这只是长安权贵们的等闲习惯,轻轻张开小嘴,和那柔薄樱唇贴近,相撞之间水滑震颤,色美肉嫩,浓香外溢的褐红酥柔在娇舌的递送下巧妙推入男孩的嘴巴里,玉唾勾连的两嘴在雀儿掩袖推指间抹去,镇静的侍女姐姐追问起仙童的进食顺序。 支支吾吾的二娃好不容易才咀嚼完了带着仕女芬芳的肉块,心思迟钝地报起菜名,远不如昨日宴会上那般神采飞扬,恍然大悟的雀儿怪罪起了自己,说:“奴家险些忘了帮大人卸下玉棒上的足袜,难怪公子面有不适~小荷,还不给公子松绑~” “啧……前端都湿透了呢~” 雀儿略微轻蔑的言外之意不等男孩深思,她的酥手便搭在了他的腰畔,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贴紧,对着腰眼轻微打旋,疏导着二娃久坐后的周身气血。 “啊!” 二娃的二弟本能抬头,在皱缩的碧绿罗袜间伸展茎身,陡然的剧烈摩擦磨得仙童猛地弯腰,抑制轻叫的他咧嘴支肘在桌,才不至于丢份,忽略这一小节的仕女姐姐猝然拍了拍男孩的腰肢,示意他直起身子,方便自己动作。 为了维持体面风度的神算子不得不叉开双腿,慢慢起身,来避免已经被走马汁液打湿的鸡儿和丝袜进一步厮磨逗趣,并无其余打算的侍女们扶住二娃,克制着顽皮本性的小荷妹子柔荑探入男孩的私密地带,轻而易举地卸下缠绕在男孩胯部的女袜,酸臭脚汗混着被男子气息冲淡的丫鬟体香,着实有些倒胃口,但对于早已癖好入骨的二娃,这气味简直叫他食指大动。 悠然暂离的小荷掩笑而走,雀儿并不急于为二娃重新束起腰带,手上抹了抹胭脂盒里的无名油膏,她向需要服侍的公子耐心解释道:“接下来,要养护一下鸡儿哟?绑了太久的话,如果不及时疏通,可能会坏死的呢~公子,请吐纳片刻,来圆转玉棒吧~” 仕女的手势柔和娴熟,分明是久擅此道的缘故,只见她搓洗双手少顷,两掌相对,十指张开,贴向宝具,令在指间磨匀的油膏尽可能多地附着在二娃的鸡儿上,嘴上还念着“一、二、一、二……”的调子谆谆诱导起二娃的兴致。右手下托子孙囊,左掌上抚小肉棒,变招之后的雀儿像是在顺毛爱抚家猫般富有爱心,仙童只觉笋皮上的每一处褶皱都在经受油膏的洗礼,为丝袜所束缚的不适感随着气血涌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顺畅舒通的快意。 适当地轻抓两下后,闭眼享受的二娃几乎想要“哼哼唧唧”地发泄着裆下的舒爽,却体会到了雀儿停止了动作,转而扶住腰间,替他束上腰带,有这么一瞬间,二娃想要以主家的命令来让这桃红襦裙的侍女用尽平生所学来侍候这根棒棒,全然丢开那文绉绉的世俗礼节,扑向她和小荷的淫荡小脚,来满足自己的另类癖好。 “踏!踏!” 男孩抬眼望及及时回到屋中的小荷,立刻浇灭了过于旺盛的欲火,那烧也似的胯部“烧火棍”暂熄欲望,知觉迟缓的他砍向雀儿,不厌其烦的仕女姐姐再次提醒道:“奴家先去清洗双手,这喂食的工作可以由小荷借助调羹,也可以等奴家返回……当然,公子若有些除了玉足外的喜好,也可以嘴对嘴哟?” 念头还未通达到让小荷用这张早上品尝过自己尿汁的檀口来喂食,故作淡然的他回应了一句“就用调羹吧”,变在雀儿移步、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和小荷坐到了一块,膝盖相抵的私密距离中,温香软玉贴身的二娃从未觉得吃饭也是这么一件值得留恋回味的事情。美色在前的帮助下,食欲大开的他连吃两碗米饭,迅速收拾掉桌上小菜,可谓风卷残云。 “哦,对了,方才奴家去洗手时,又得了新的手令,说是公主殿下今夜安排了一位客人,要公子相见,那奴家和小荷的今日训练可要提前一些了哟?” “这是自然。” 听了李淑婉要他会客的请求,二娃当然不会质疑小荷与雀儿的安排,相处一天半下来,他对二女侍候贵客的素养毫无芥蒂,只觉两人在执行公主照顾自己癖好的命令上过于殷勤而已,或许这也是纸醉金迷的长安特有的氛围吧~ 二娃饭后出恭稍歇,两位侍女也在厨房用过自己的晚膳,又要启动的足控调驯在两人端着白糖蒸糕、迈入书房时赫然显露。 “要是公子突兀射出元阳,那会客时难免身子虚弱,不合公主殿下的意思。所以,奴奴和雀儿姐姐决定给公子加餐?” “加餐的意思是?” 一说到调驯恋足癖,二娃的脑子就转得和蜗牛一般,花枝招展的侍女们在室内叉腰抬腿,露出不着寸缕的下身,婀娜多姿的大腿看得仙童腹内燥热,适才扔掉的放肆想法兜兜转转回到颅内,向他诉说彻底撇掉理智和克制的过界欢愉是何等美妙。 “小荷,请公子吃糕~” 坐在靠背椅上的小荷仅以稍稍发育的小屁股着椅,双手抱膝,两脚脚跟并拢,芊芊十趾打开,灵活地前后摇摆,美若豆蔻的白皙脚丫尚有水珠滑落,应是方才洗涤过,专为眼下的“吃糕”而作。 隐有雾气的肉色脚掌水嫩滑柔,因热水泡脚而呈现着健康血气,更显这双美足在常态时是如何洁白,以至于才能在这一时刻显露如此浑然天成的白里透红。淫心大动的二娃裆部陡然鼓起,在两女的视线下,愈发膨大,他不由结巴道:“不是……让我先缓缓~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光是看女人家的脚丫子就能让你勃成这样吗?嗯~果然公主殿下十分英明呢~否则要是夏天面圣,见了某些赤足嬉戏的宫女,可不得圣前出丑呢~” “是呀是呀,公主殿下的用心良苦,在培训中的公子可得好好体会哟?雀儿姐姐,请上糕吧~” 言不离感恩的雀儿冠冕堂皇地用小刀自盘中切下一小条蒸糕,或许是加入的白糖有些多余,那甜丝丝的甘美在年长仕女小心翼翼地弯成月牙形,粘入小荷的脚趾缝隙后更为诱人。 “公子,没吃饱吧~来,尝尝这里的美味嘛~只不过,和昨天一样,不能泄出来哟?” 一条条黏腻勾人的白糕在雀儿的快速切割下填入女孩的脚趾间,那美妙胴体构成的凹陷潜藏着足以悉数满足男孩恋足癖好的佳肴美味,性欲和食欲同时遭受撩拨的二娃本能地排斥垂首捧足、舔舐甜糕的掉价行为,可昂扬勃立的下体和那脚底恰到好处的足纹像是贴合了他内心深处般的烙印,烫化了仙童的理性。 二娃双手震颤着,弯腰注视起这双惹人垂涎的美脚,仿佛唾手可得的距离是什么不可逾越的天堑,而雀儿恰如其分的凝视和耳语朝他踢出了临门一脚。 “只要和昨天一样,不射出来就行了,很容易的,对吧~” 二娃的小手搭上了小荷的脚踝,梦寐以求的女孩脚丫正在他的手中任他拿捏挠弄,与金蛇妖姬那咄咄逼人的训斥姿态截然不同,小荷这欲拒还迎的调皮丫鬟模样乃是他的最爱,既有着躬耕于异性足下的微末屈辱、别样情趣,又充斥着他把控大局、斯文磊落的精致体面。\t真是……太棒了! 像是突破了往日魔障,二娃欢喜地将小脸凑向小荷的美脚,滑腻的触觉从鼻尖点入他的脑海,几次三番品味过的少女脚味在玉足临面的情形下再度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不断荡漾的妙趣催促着他张开了小嘴,瞑目含住了侍女妹子的脚尖,这才发现小荷的脚型颇为适合他品味,大拇趾为最,其余各脚趾依次缩小,斜向外脚背,符合后世定名的“埃及足”。 只要男孩的小手把住脚丫两边,嘴巴便能稳稳吞入女孩的脚趾,再一张嘴,旁边的食趾和中趾也可纳入口腔,尽情品味假作邀请的蒸糕和作为正餐的嫩脚,发酵过的糕食和小荷的微酸脚汗混淆难分,白糖的甜美与雌性的体芳两翼齐飞,二娃无用的小头金鸡独立,聪慧的大头呆若木鸡,砸吧有声的吃相有辱斯文,痴痴莞尔的两女笑声犹如天籁。 雀儿眼见下午评阅时政时还激扬文字的少年郎儿在晚间暴露本性,忍不住阴阳调笑:“慢着点,别噎着了,我的小公子,没人和你抢哦?” “也不能这么说,这蒸糕冷了,可就不好吃了~公子舔得那么勤快,也自有他的道理。” 到底是小荷的辛辣言语叫男孩清醒些,才意识到刚刚失态的仙童缩了缩脖子,小脸红扑扑地,嘴上沾着女孩子的脚味和糕屑残渣,很是滑稽,年长轻熟的雀儿递来手帕,替他擦拭掉不雅的渣滓,故意责怪道: “公子,吃得那么香,嚼得那么快,让奴家好生妒忌呢?以后就不给你喂饭了哟~奴家用脚给你喂,还能省些功夫呢~” “也不是……” 得意忘形的二娃险些将“不可以”三个字说出口,瞧着故意赌气的仕女姐姐,他只得借坡下驴,佯装后悔道:“是我孟浪了~还请姑娘恕罪~” “哼!看公子这痴样,对恋足癖的矫正还得加些手段呢?来日方长,今个儿待会儿要会客,就先饶过你~就罚你先把小荷妹子的脚丫嗦干净吧~” 在训练中攻气十足的两女刺得二娃颇为舒心,那种一味讨好献媚的玩法不合这位秉性高傲、儒雅风流的仙童喜好,非得和他斗斗嘴、闹闹心、作作对,奉陪才算登对,否则这全身感觉都不太对~ 烛光流影中,小荷咯咯直笑,公子半悔舔嗦,雀儿敲肩松腿,自有一番恬适安宁。 “公子,客人到了!” 结束糕足舔吮的诱惑甜点后,两位侍女向二娃桌上端上杜康,书房内觥筹密布的桌案折煞了原本的书卷气,添上些许晚间小酌的浪漫气息。 仙童老神在在地于屋中等待,这两日足不出户亦能享尽富贵的美好体验似乎令他习惯了贵人们手眼通天的权势滋味,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用以身犯险,仅凭手中权柄便可叫世事随自己心意安排,难道不是这世上最令人着迷的事情吗? 思绪如电间,男孩假模假样地起身迎客,若非不知访客身份,玩心渐起的二娃也想来一出曹公倒履相迎的戏码。只看这深秋时节,宅邸侧门微开,冷风回卷的院落内枫叶习习,一袭夜行衣的女郎自小径叶堆上飘然落足,身法靓丽地在小荷与雀儿的接待下踏上阶梯,进入室内。 黑服之下嫩肤素裹娇躯,轻抚门榄间,面罩上明眸巧眨,莹莹孑立的女郎兼具左家少女的俏皮和火辣尤物的佚貌,不用千里眼神通,单凭机巧心思,二娃就脱口而出:“是你!” “承蒙公子厚爱,一眼就把奴儿相出。” 来人揭开乌黑纱帽,一头可可色的波浪卷发垂荡倾泻,青丝漫卷,丽人琼鼻高挺,两乳爆胸,水蛇腰肢晃悠,不是昨日才相见的“粉藤”是谁? “平安里出名的花魁儿,怎生受公主殿下的委托来见在下呢?” 心思机灵的二娃意识到对方以“公子”而非“道长”称呼他,也就借坡下驴地换了称呼,改称“在下”,聪明人最喜玩弄心思,琢磨这些虽不至于有什么好处,但也未必会产生损失的边角料子。 “粉藤按公子的药方调理身子,效果立竿见影,特来答谢,这是其一。二来么,身为长安有名的权色掮客,特意受公主殿下的委托讲出些许见闻,来帮助公子更加了解这朝堂上的诡诈,三来么……也想为处理公子的癖好一事尽份绵薄之力,以免两位侍女的进度裹?足?不?前?” 娓娓道来的浪荡妓女逻辑清晰,毫无狂蜂浪蝶的玩弄风骚,叫见识过她迷人姿态的二娃大为咂舌,本来听到“诡诈”还能风度自若的他一听到“裹足不前”四个拖长暧昧的字眼,遭到膈应的他顿时失了平静,小臂猝抬,像是急于矢口否认一般。 在小荷和雀儿笑语盈盈的注视中,诱人惹火的粉藤儿穿着夜行衣,曲步踏入屋内,拉着二娃的小手,姘坐胡床,抵案斟酒,热切得好似两人是多年熟识,在烛光中,少年抿唇暗恼的神情在多年风月的女子面前没法遮掩,头牌亲切地环臂搭手,发话道:“怎么?公子是有些信不过奴儿?还是信不过殿下的安排?” 后一句的潜在指控甚是严重,不好拿大的二娃只得推脱说:“绝无此意,仅仅是……深夜美人在旁,有些……木讷罢了。”“呼……昨夜同样两位美人在旁,不知公子可有着局促表现?又或者,当着侍女们的面踩一捧一?公子啊……真不知该说你是真性情、好男儿呢~还是个心直口快的登徒子哟?” 胡姬的奶白手掌掌心向上,托请向桌边虎起面孔、气鼓鼓的小荷妹子,令二娃再度失语,暗叹这位不愧是长安名利场上的交际花,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谈话的主动权。假使对方想要直接追究,未免陷入女人家争风吃醋的语境里,失了格局境界,而舞姬则能轻易无咎摘出,不沾罪过。 “好啦好啦,秋夜相逢,何不若饮酒暖身~” 两臂相缠的姿势正是少男少女喝交杯酒所专用,“公子,敢问这可否能算合卺而醑呢?”褪开夜行衣手腕部位的丝质袖口,皎洁无暇的玉臂绕住二娃氅袖,痛快饮酒的胡女陡然发问。“应该不算,这交杯礼节可溯至先秦,卺者,瓢也,以一瓠分为二瓢谓之卺,婿之与妇各执一片以醑,便是夫妻两人各执一瓢共饮酒水完婚之意,在下和姑娘对饮,名实俱不符合,自然不是。” 不想叫这胡姬平白小瞧的二娃又开始了掉书袋式的表演,一通说文解字,把丈育小荷说得一愣一愣,向雀儿求助的眼神都可被粉藤所读懂。 “既然名与实俱不相符,那何以要点破弊情呢?公子名非将相,实无印绶,今日下午文书,公主虽能理解公子一片冰心,可是朝堂之上早已惯了歌舞升平的氛围,倘若此刻有一人要求睁眼而视,只怕三公九卿乃至圣上本人,都会觉着过往数年种种功绩,均是欺上瞒下之结果,届时尸位素餐、重定赏罚之纠葛,恐不能为公子所承。” 胡姬抓着话头将金华公主的指点心思交代出来,为避免生分,特意挑了自己势力范围内的“粉藤”代为传话,免得同昌公主见缝插针,坏了两人情谊,也是暗暗考察这神算子有无奇货可居、坐地起价的不臣心机,仙童七窍玲珑,哪能不知内里情况,拱手而道:“多谢姑娘指教,是在下唐突了,午间发觉旧识们文过饰非,不由心中火起,他日面圣,必斟酌措辞,方才谈论免税降负一事。” 粉藤垂眉淡寡地瞥了一眼二娃,虽有妥协,但仍坚持己见,她早在这些年月里见识过太多此类意气书生,而在这夜夜笙箫、膏粱锦绣的长安城,要么融入,要么忍受,要么离开,再无他途。 而忍受,只是离开前的序曲。可惜,这一切又和自己这早已痼疾缠身的浪妓痴女有何关系呢? 恬然轻笑的舞姬城府深厚,眉目间丝毫察觉不出失望的情绪,只瞧这精于打情骂俏的龟兹女郎信手挥了挥芳帕,擦拭过食指后,她旋指入樽,沾调酒液,将胭脂气带入杜康酒中,收颚耸肩,沉腰摇乳,一气呵成,向二娃敬上美酒,道:“公子有这份心,奴儿便放心了。佳肴与旨酒,信是腐肠膏。乐天诗词,奴儿亦有所耳闻,故此事不过三,今夜想再请公子一饮~” 粉藤转述了酒席上二娃施展瞒天过海伎俩后的自得语句,推崇之意油然而生,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深谙士大夫雅骨的胡姬暗中哄弄着仙童,将他带向自己的设计。 “好~请问粉藤姑娘,这第三杯,是个什么饮法~” “唤作夜光杯?” 胡姬灿烂的笑容预示着玩法的高妙,她像是数次进出过这处金华公主的秘所一样,无需小荷和雀儿的引领,就伴随着偷笑的两女从书房进入了放置七宝帐的卧室,高鼻深目的异域女郎旋步莞尔,两手解开腰间和内衬的扣带,继而举至颅顶,紧俏夜行衣自胡女的蜂腰处卸下,旋转飞舞间,内里粉嫩奶白的大段肌肤倾泻而出,仿若阴暗沙漠中诞生一朵奇葩。 并未看痴的二娃和惯于对戏的女郎相视一笑,她健臂置于体侧,大胆撕开碍事的裤身,露出内里清凉热裤,裤口如同烂絮,大胆惹火之余和后世的设计不谋而合,双眸似焰的她紧紧盯着仙童,就像是一只母豹在窥伺自己的猎物。 多汁的舌尖掠过樱唇,贝齿一闪即逝的胡姬轻低下巴,令迫切的眼神更添一些索拿意味,下一刻,和客人一步之遥的她便勇敢地以舞姿跃入男孩的怀中,迫使他两腿张开,坐于毯上的大腿承担起她肥臀的重量,膝上甩去多余衣裳的粉藤好似在热舞一曲。 张臂扬手的姿势宛如专门考究过一番,动作之迅捷、力道之充足、手势之曼妙,无一不撩打在少年的心弦上,弄得他耳根发热,目不转睛。侍立两旁的仕女们端上一杯女儿红,却被不止表演的女郎所拒绝。她在和仙童面对面呼吸相触,眼神交叉的火热时刻,一举一动极尽轻柔,像是在向金华公主的客卿展示那一摸一揉的触碰是何等的搔惹情绪,她的柔荑蹿上男孩的胸口,瞄准了他怕痒的腋下,吹拂的香气毫无胡女惯有的羊膻味,只有自幼浸泡在香料瓶罐内的万分馥郁。 沁人心脾的滋味冠绝脑海之最,不知怎地,二娃就顺从于粉藤膝上逗弄的视线暗示,乖乖地样起臂膀,雀儿适时地在背后替他收好这件鹤氅,让妓女可以更为方便地和主家在这帐中玩这皮肉游戏,女人手爪子准确摸索到了腋下嫩肉的部位,稍加刮挠,就叫仙童不可抑制地咯咯发笑。 隔着单衣便服与异性嬉戏的暧昧欢乐令二娃忍不住来了一出雄鸡报晓,支起的宝具哪怕隔了一层裤子,亦能闻到内里男汁的腥臭,可是不管不顾的粉藤只欲将欢愉的体验带给自己的贵客,她猫抓似地搔了一会儿男孩的胸脯,轻推却步离开他的怀抱,饶有兴致地站立审视着呼吸急促、热喘吐息的二娃,然后,这位名扬长安的风流胡妓就朝汉儿踏出了她肥美绝伦的大腿,将之稳稳当当地踩在了男孩的肉棒上方。 那一瞬间,二娃斯文扫地的冲动呼喊着他快些撤掉自己碍事的裤子,把这大洋马的骚蹄子按在棒棒上好生磨蹭,脸皮发烫的他赶快制止了这等有失体面的阴暗妄想,粉藤便施施然地取来一杯女儿红,慢悠悠地横向倾斜杯口,坐视这华贵的酒液于空中荡出一条竖线,稳稳地滴在自己迈出的大腿面上,顺着凝若酥乳的白肤,在重力的牵引下,滑向圆润的膝盖,沿着健美的胫骨,滴向她踝边的正脚背。 湿润的美酒液滴是黎庶供奉给王公大臣的珍贵余粮所酿制,而此刻则成了士大夫和狎妓浪戏的玩物,未察觉出任何不妥的二娃直勾勾地盯着那双较雀儿和小荷都更为宽大的脚丫子,只觉脑海发生了爆炸一般,空白一片,耳鸣目眩,肥瘦相宜的舞者美脚停留在在他的肉棒上,牵引着酒水润过他的宝具,尔后慢慢朝他的小腹挪移,逆向溯回他的胸膛与咽喉,就在这时,仅作旁观的侍女们一左一右扳住男孩的肩头,令他徐徐躺倒在她们的膝上,以双人膝枕的姿势便于粉藤将她的洋马长腿伸得笔直,以至于女儿红可以经由她的体表、直接流淌进仙童的口中。 “呵~公子好像不是很兴奋呢?” 注视着裤下肉棒的风月花魁光是瞧瞧男孩兴奋时的战栗程度,便可判断他还未射出精元,发现男孩比料想中坚挺一些,琢磨着该如何令他沉湎在玉足仙境里的粉藤忽然听到小荷自鸣得意地解释道:“这是自然,在粉藤姐姐来之前,我们就用脚趾喂过公子白糕了呢?公子吃得嘛香嘛香的~” 不便呵斥小荷的二娃羞红耳根,在私密氛围中被分享性癖的羞耻感击穿了他的心智,讷口难言的他侧目瞥向粉藤,却没捕捉到一丝歧视和嫌弃,只见这位身经百战的妓女大姐姐垂下美首,捏住了二娃的下巴,低语安慰道:“公主殿下聘用我们为公子解馋,是因为听寂那骚货尼姑桌下足交,叫公子出丑了,而之所以公子心向不定,是因为之前奴儿把脚丫秀给公子看的干系。所以,请公子放心好了,在把你培养成坚挺男儿前,这美脚榨取的训练,就包在我们身上了哟?” “那么,奴儿的足爱秘技——左右逢源,请公子试试吧~” 身材大只的胡姬于瘦弱小荷的帮助下锁定住二娃的身形,微扬的下巴透露得意,是长安名妓艳压一时的充沛自信,她赫然坐于七宝帐的皮垫之上,和仙童正面相对,朝外侧微弯两腿,斜过美足,使得两只月牙脚弓脚心相对,正夹男孩的宝具。 舞者的健壮脚丫厚重地夹紧二娃贫弱的鸡儿,相对于阅男无数的胡姬来说,他的肉棒属于同龄人中的中上之姿,而整体上又只是中等偏下的水准,对于尺寸的隐然轻蔑写在了粉藤姑娘的嘴边,仙童读懂了她侵略如火的目光何以在脚丫夹紧的肉棒上跳跃而走,蓦然的自卑加剧了他的受辱勃发。 轻而易举卸下笋皮的春笋在雪白如玉的美脚中接受起两侧脚底板的曼妙厮磨,男孩微硬的两卵中汁液大动,这两日接连遭受寸止调教的他急切地产生了想要一泄如注的冲动,可子孙囊中粒粒可数的精元朝着雁首游动,又被粉藤的言语所制止。 “是蛮能忍了的嘛~可是接下来,奴儿要变招了哟~” 突兀勾起脚趾的舞姬令她宽大的脚掌面上瞬间多出几道肉实的褶子,猛然为处于两面包夹之势中的鸡儿增加了摩擦系数,绕着脚踝前后甩动的方式不同于起先直进直出的简单姿势,变换的韵律令男孩不得不又交代出了他的男汁,极力忍耐着根部精元喷发的他两颊忽感热力扑面,原是雀儿和小荷一左一右以各自两手压住了他的肩膀,吐气如兰地凑近他的肩胛,朝着他英俊的小脸呼出雌性的芳香。 “我们也不会闲着的呢~公子,就让我们帮你舔舔耳朵吧,昨天采耳,是不是还有些不尽兴呢~” 通过昨日的侍奉,雀儿准确把握到二娃耳根柔弱的性爱弱点,金华公主以色侍人的命令既然颁布于她,那她和同侪就要忠实地挖掘出男孩已知性癖外的点点滴滴,以至于无所获得的情况下,还要帮忙开发一些,来便于公主殿下对送入此地的人才的独门掌控。 权力这东西,还是独享的好~哪能那么轻易地授予旁人呢? 粉藤的脚丫由于常年练舞的关系,静置时的柔软仅稍逊两位私人丫鬟,而发力时的柔韧强劲却不是两女可以比拟,仙童顿时体察到了自己的肉棒在舞女脚间左右挤压的弹性,劲道送入尿道,反向刺激膀胱的酸爽舒适。几乎丢脸叫嚷的他热着小脸,舌顶下颚的尴尬关头,两女一妓的组合又对他继续加码冲击。 服侍左耳的小荷妹子猛地咬住他的耳背,小猫般的柔和撕咬泄露着玩味的顽皮,而对付右耳的雀儿姐姐却以轻柔舔舐为住,毫无侵略性的侍奉行为表明了她对于客人最体贴的照料,接着风格迥异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着舌根,将舌尖由耳背朝耳蜗方向旋动,湿润的舌身欺负过起伏不定的中耳和耳廓,细小软和的舌尖准确点入男孩的耳道,晃动着舌身,令那一点点尖头在他的颅中掀风作浪,画出浓烈爱意。 而位于二娃对面的粉藤亦抓住了丫鬟们温驯舔耳的大好契机,两足的大拇趾和食趾突然向前挪动数寸,准确夹住了男孩弹丸与茎部的衔接部位,像一对蟹钳那般夹弄起了这代表精元和棒身的输送要害,忽深忽浅的夹动韵律惹人深想,好似之前两女对其施展过的“探囊取物”,可又不执著于对金球的直接磨蹭,反而是把大片的间接刺激留给了男孩下体涌动的热流,赠予他更为持久的舒爽。 小头和大头同时遭受服务的仙童知觉业已不能用迟钝来形容,或许宕机一词才能切准几分真实,大脑空白一片的他痴痴地留出一些口水,体会着女孩子们的香涎没入耳穴的新奇,湿湿嗒嗒的色气回响尽是两女哒巴嘴巴的口腔音,黏腻非常的听觉盛宴搭配着结实有力的茎卵截击,男孩隐隐有了飞升之感。 “还想……还想更舒服些!不,不行!要坏掉了!嗯啊?” 羞耻得无法宣之于口的淫荡想法在颖悟绝伦的仙童灵台上大行其道,而他的方寸亦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持戒守德,只欲在这无边欲海里荡漾徘徊,直到他的肉身孤舟无法在承担起航行重任为止。就在触发“慧剑”神通斩妄破虚的紧要关头,毕竟是凡人手腕的三女合击也提前到达了它能给予仙童快感的顶峰。 潮湿的红舌吃力地从男孩湿漉漉的耳蜗中抽出,比不上昔日青蛇妖姬在俘获二娃后,对他进行的耳道调搔,那远较人类纤细的蛇信子钻进耳蜗之后,那才叫一个“舌奸脑颅”的极致情色,而人力有穷之下,粉藤的卖力足调亦在维系男孩勃而不发的原则下未能破界。 胡姬的大脚牢牢自上方压制住男孩的肉棒,不知何时,已然起身叉腰,踩踏棒棒的舞女一边哆弄嘴唇,一边示意小荷和雀儿一左一右,用柔巧的莲掌抚弄过男孩的胸腹背脊,让他暂时退潮,发汗的周身潮红一片,体质不如大娃强健的葫芦郎君被迫歇息,口上连道: “让我歇一会儿……等一下……” “没问题,公子想歇多久都没关系……” 饱含温情的眸子是久经训练的假象,在这秘所不知替金华公主拿下多少青年才俊的两女一妓可谓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一切业余闲暇均用来琢磨男性的弱处,假托训练之名来为殿下调驯麾下俊彦。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是的,男人们总以为能看穿女人的“漏洞”,而殊不知早早就被拿捏住了“把柄”。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碍于虚妄的玉叶金柯,男孩沉迷在三位女子联手布置下的罗纱幔帐之中,或许是谪仙人的自尊尚且想要在凡俗女子面前拿大的缘故,喘息片刻的二娃见粉藤的两脚再度攀上自己的肉棒,做作出言说:“梅开二度吗?在下可是不会在同一种姿势里被弄得神魂颠倒的。” “不错的精气神,希望你保持哟?” 舞姬并未直截了当地对少年的自信施加否定,因为她清楚言语在事实面前的苍白无力,以眼神示意小荷和雀儿把二娃彻底按躺在七宝帐中后,男孩扬立的棒棒在坐姿粉藤的视线里一览无余,两脚较先前以脚心相对的姿势稍斜,以脚趾的边缘侧方磨蹭起了棒身。粉藤小心地控制着力道,不让笋皮随着自己的脚丫大幅度的拉扯,相反,只是轻柔地刮蹭起那柔弱的鸡儿,让它享受一下胡姬脚丫的柔韧。 接着,女郎微勾脚趾,用十只趾头按踩起男孩的宝具,分明是不方便的脚部,可自幼习练舞蹈的胡女的趾头却仿佛灵便得似十根指尖,准确地拨点起男孩的雁首,若波浪般徐徐波动,从他的龟头竖直地摩擦点蹂朝下,经历勃起的棒身,抵达了两丸所在,然后两脚的协力施为又反向延展至竹笋的顶端。 轻微又适当的玉足点击唤醒了男孩在连连勃起后稍显萎靡的小鸟,奋力鼓胀的黑鸡在粉藤的帮助下重焕荣光,尔后她更换了与鸡儿接触的脚丫部位,从大脚趾的内侧换为足弓的侧方,能以更为宽阔的脚面对男孩的茎部施展夹击的艺术。 胡女莽撞地夹紧十根葱白脚趾,令二娃猝不及防地陷入肉棒受力的窘境,脚心合一地反复提拉似乎是适才“左右逢源”招式的变化版本,从脚丫与鸡儿的水平摩擦转为了垂直夹蹭,弄得二娃别有妙趣地“聚精会神”,玩得兴起的粉藤向她丰满的屁股下加垫枕头,抬高了坐姿的舞女可以更为自如地用脚丫调驯这还有犟嘴余地的公子哥。 垂直夹住黑鸡的美足转动脚踝,呈扇形刮弄中脚掌间的男性宝具,提拉和旋转的曼妙磨蹭于香汗淋漓的脚丫子之中径直扑向欲仙欲死的二娃鼻孔,内心深处对于异性脚部的原始崇拜升腾在他的灵台之上,加深了他久未根除的恋足癖好,在数轮无法喷射的名托“锻炼”后,他只想被一位贵不可言的女士踏在金莲之下,屈辱地射出所有的积蓄,好让他得到性癖的充分满足。 “来~该提肛了?” 仕女们毫无帮助少年喷泄的意图,反而递出她们嫩白的手掌儿,从身后分别握住二娃茎蛋的联通处的一段,克制着他的偷跑计划,鸟嘴状的手势大拇指和食指成环,另外三指旁侧敲击着鼓囊囊的玉丸,审问着龌龊的内容,挠搔并举的骚意透进仙童的卵蛋里,蛊挂着他尽力收缩。 小荷和雀儿空置的另外两手则在身后扒住少年精瘦干瘪的屁股,毫不避讳地用大拇指扒住臀瓣,四指抓住屁股蛋子,指尖朝内里伸展而去,整个手掌却向外发力,把男孩的臀缝朝外部打开,露出了精致的小菊。 并未有爆菊意图的她们只是从二娃的身侧向后方弯过身子,歪着螓首,对准了那秘密稚弱的菊穴吹动起了气息,在冷气骚扰下的后庭本能地收缩起来,惹得小荷咯咯直笑,稳重的雀儿回过身子,在少年的耳边魅惑低语道:“不要紧的哟~公子?有些粪便的苦味呢~和小解时一样,这些粗鄙的活计交给奴家和小荷便可以了,不必忍耐呢~现在,帮你解决好之后,就来训练你的耐力吧~” 不知何时备好的温热毛巾在两女谙练的动作下贴上男孩的臀部,就连温度都热得分寸正好,叫人在这寒夜里体会到热力而非烫意,隐秘所在得到最为得体的清理之后,雀儿和小荷的鼓噪之声于二娃耳边响起,不是舔耳,胜似舔耳,激发着他耳蜗深处发情般地剧震: “一二一二,一二一~” 超然仙童的下贱屁眼在凡俗仕女们的口令下听话张缩,与此同时,平安里花魁头牌的足戏蹂蹉也不曾停止,五趾成对,左右侧斜抓拉着葫芦郎君的肉棒茎皮,向他不断揭示这双骚蹄子能在他的两胯之间玩出多少翻新花样~ 极乐之宴吗?也比不上这样吧? 一夜之乐,说来话长。 就在二娃于金华公主设置的甜蜜调驯秘所中接受着持续磨人的调教时,小名媚儿的李淑婉缓步走入长生殿外的回廊之中,骊山西绣岭晚照亭东,也叫集灵台,或华清池。 而此地更为人所知的是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情爱故事,长生殿曾是他们七夕盟誓之地,白居易的《长恨歌》中写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不过,由于广为人知的扒灰丑闻与父夺子爱,乐天居士的诗词倒也未免颇具讽刺色彩,而那些聪慧宫女再演唱《长恨歌》时,如若没管住性子,失声发笑,那可不是君前失仪的毛躁罪过,而可能是触怒天颜的大罪。如若没贿赂好黄门太监,让这些无后的贪婪家伙在皇帝老儿耳边构陷两句辱没先君,保不准就会被施以笞刑,凌虐至死。 华清池边柳树依依,仍旧是那副儿时景致,可宫殿内正与自己的闺蜜同党翻云覆雨的那位父亲,却早不是那个会对儿女妻妾百般体谅的储君。李淑婉深知权力一物是何等炽烈毒辣的春药,她亦沉迷于虚衔尊名之中,推己及人,更何况是身为帝国元首的九五之尊呢?只有念及这点,才会觉得秉性仅及中人的父亲才有那么一丝可爱吧……假使是明察秋毫的君主,那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即使是女儿,也难以逃脱。 好在,他不是。 李淑婉静静地垂袖低眉,守候在宫外,今晚是她与黄昭仪相约见面的日子,假托向父亲回命请安,由此为人所见亦算不得什么勾连之举,端的是正大光明。 唐因隋制,皇后之下,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各一人,为夫人,正一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各一人,为九嫔。至于其余婕妤、美人、才人、宝林、御女、采女等则数从九至廿七,亦符合九为阳极的术数之理。 唐玄宗于开元年间时还曾励精图治,为显示不慕美色,将四妃改为三妃,且更名为惠妃、丽妃、华妃,九嫔改为六仪,可谁知年过四十,这圣主即变昏君,采花使四出地方,收罗民间姿容粉黛,充实后宫。 良人顾妾心死别,小女呼爷血垂泪。 十中有一得更衣,九配深宫作宫婢。 不看门第、身份,不分贵贱,只看姿色,凡是美艳的,不管出身尊卑,不论是否婚嫁,全力虏入深宫,以供皇上受用。这些使者奉天下美色供于圣人,上下其手,截留资财,空令百姓痛苦,可是谁会在乎他们呢?皇帝满足色欲,他们得了前途,世家大族收了攀附隐线,也只有升斗小民,苦不堪言。 谈及侍寝制度,宗旨乃是:人人有份,尊卑有别。皇帝每月按照月相安排后宫,初一到十五,由地位低的御妻一直轮到最高的皇后,而十六到月底,则恰恰相反。其中,皇后可以在十五、十六独占两天。数量最多的八十一个御妻只能在每月二十二到三十的这九天里,每九个人共同伺候皇帝一夜。 圣人当然不能一夜九次郎,那自然有人受得冷落,有人则炽手可热咯?而这套名义上的侍寝制度至多约束得了皇帝老儿在皇后四妃层级服从,避免冷了她们背后世家大族的心意,从九嫔开始,唐懿宗李漼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更改顺序。 近年来受宠的黄昭仪从不恃宠而骄,多有劝导皇帝雨露均沾的言语,通过侍候的小黄门嘴里传播开来,故而仍有利益冲突或嫉妒作祟的嫔妃暗中策划谋害举动,可她的人缘一向为人所喜。 “哦?淑婉吗?你来了。” 正在殿外思索事由的金华公主听闻那富有亲和效力的温婉嗓线,抬头看向前殿,本名黄安曲的昭仪容貌贵相怡人,上身的开胸黄鹂罗衫形制为敞颈高领,前卫惹火,黄色乃是皇上特赐御色,以嘉奖黄昭仪的本色守节。她的小蛮腰垂樱红腰带,下著墨绿曳地长裙,与其他嫔妃动辄华美繁复的装饰相比,实在是简约至极。 蓦地,身子仿佛冻住般的李淑婉失礼地没有答话,她再度瞧向黄安曲的容貌,发觉竟与记忆中的故人迥然不同,仅仅气质如出一辙罢了,手脚冰冷的她有些怀疑是否是喜魄出入身体,令她失去了某些回忆,可细节清晰的片段分明在佐证她结论的正确。 “你可能有些记不得了,但是,我确实和你见过。要不然,你怎么回往长安回信,说:‘急转流风谓胡旋,弥勒净土滋天魔。’的呢?否则,我可不能那么快从邺城找回巡演中的粉藤,让她返回平安里故地。” 循循善诱的昭仪粉胸半掩疑暗雪,从椅子上起身,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缓步踱至公主身侧,手执一枚袖珍团扇,于冷酷秋夜中轻轻扇动扇身,那微弱的气流扇得记忆趋于分裂的李淑婉通体发凉。 认知紊乱的她根本无法理解为何熟知数年的闺蜜同党居然会摇身一变,以他人的模样现身,那十四字真言恶狠狠地戳弄中她最为隐秘的思绪角落,颓然倒地,支肘难立的金华公主头晕目眩,只想高声呼喝救驾,可进入宫中不得配备侍卫的传统令她根本难以找到旁人求救。 “周公公!” 拍地欲死的眼神抓到巡夜过的大太监,胡乱喊叫的公主殿下惊喜地发现对方头颅朝向长生殿前殿的方向看来,只见打着灯笼的太监满脸堆笑地一路小跑而来,恨不能放下灯笼,搓着发寒的双手相问。 可是,他问的人不是狼狈倒地、突发恶疾的李淑婉,而是漫卷青丝、扇风自若的黄昭仪,这谄媚小人老脸的褶子笑得都能夹死苍蝇,道:“敢问昭仪有什么吩咐?” “再送点安神的香来就行了,种类你自己选吧。” “好嘞!” 得令的太监跑步离开,从头至尾没有看过倒地不起的金华公主一眼,心冷如冰的公主殿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就在此时,她父亲那熟悉的声音从内殿传来,高亢得几乎像在高歌一曲,而与之相伴的,则是和黄昭仪一模一样的温柔声线,那女子抵死缠绵的叫床呻吟仿佛在为唐懿宗李漼的高呼完美伴奏,光是听闻响动就能勾人遐想那抓捏床单的用力情形。 可黄昭仪分明穿戴齐整地立于宫殿外啊!!!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和二娃经历过喜魄丢失一事的李淑婉本以为这类神怪事情业已吓不到自己,可谁知光是这种“正常”恐惧变能令她战栗得魂不附体,极端恐惧发自心底诞生的她抬头望向明月,依照古时人类夜里依赖月光篝火照明的本能反应对抗着惧意。 然后,月亮睁眼了。 细密得犹如鳞片的黑黄纹路自月面张开,尖锐如针的一道竖线从中显现,分隔东西两侧,好似天地万物都在窥伺自己的极度骇人景致彻底击碎了李淑婉的心防,若非长年累月磨砺城府心机,换是寻常人家的儿女,怕不是已然几欲发疯。 她能!她能篡改认知! 聪颖的公主心中生出这一突兀想法,接着,黄昭仪仿佛能够读心般地对她说:“猜得不错,毋庸讳言,我改过你对过往的认识。只为防备二娃……不好意思,对你来说,他叫神算子,是否受高人指点,将千里眼和顺风耳神通演绎到了他心通的层次,窥破我的布置。只是,我似乎有些高估了这位二当家,他的小聪明始终不曾进入大智慧的层次。” “你……你……”颅内安稳许多的金华公主吐纳渐渐恢复到正常水准,听那收起团扇的黄昭仪缓缓解释道:“我刚才稍许失算,叫你受惊了,我的两位手下在偶遇神算子、再遭拆穿后,为了反败为胜,也在你的识海里下了一点手段,这小伎俩足够隐秘,单纯检查喜魄,着实难以发觉。所以,刚才我纠正认知时,也产生了些副作用,现在……你应该全记起来了。” “对……是你,是你没错,你建议我在寻仙旅途中率先出访庐山……还要带上朱儿和碧儿,那为什么还要画蛇添足,对我的魂魄做手脚!”隐隐记起离开长安前黄昭仪对自己的嘱托,金华公主勉力站起身子,稍微安心了点。 “本来是想考较一下她们,现在来看,两人发挥也属上佳,至于你么……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原因是想要超脱于这座长安城。” 昭仪的音容穿透现实与虚幻的界限,连接了过去和未来的间隔,她侃侃而谈的样子似乎无所保留,将密辛和真相大度地倾囊相授,可这份厚重朴实,却令人联想到了“冰山一角”、“无底深渊”等意象。 阳谋在我,何须欺骗? 堕仙临世,执掌无间。 李淑婉回想起了起点:从宫墙中的弱女子化为名利场的焦点,从享用俊彦面首到深夜无人的空虚落寞,自争名夺利计谋得逞到厌倦透顶尔虞我诈……是了,自古以来,长安城只有“融入、离开、忍受”三种途径,那日,在士大夫们找来自己想要扳倒韦党,去找昭仪参谋时无意吐露的一句抱怨,换来的是对方意味深长的反问: “那你有想过超脱吗?” 隐藏于猫类精魄受害者身份下的凡人恶女,才能唤来机巧少年于智力游戏拔得头筹的优越,而也只有在这种快慰之中,他会逐渐溶解在和她切磋逗趣的过程里,历经诸般色相,锈蚀消磨而不自知。 真正的博弈在博弈开始前便开始了,抑或说,自诩久经风月的二娃仍未下沉到凡夫俗子之中,相较于需要琢磨境界才可飞升仙人的吕回,起点便是谪仙的他依旧太过年轻,不知道命运编制的罗网都在暗中镶嵌了倒勾反刺。 只待自矜智识的少年郎儿沾沾自喜,便会乔装轻薄柔软的纱袜,将他裹入其中细密摩擦,磨蚀得本如明镜的灵台坑坑洼洼。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负手而立的黄安曲展露妖仙气象,气势汹涌如滔天大潮的黄泉仙子旋身望月,根本不用看姗姗爬起的李淑婉,便知晓了她的决断。 “提缰执辔亦不能表明心迹,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转步回宫的黄昭仪从容不迫,而两只猫儿在柳树上旁观,亦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可真对不住这公主!”朱儿的思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刚出口就惹得碧儿为其指正:“我的傻姐姐,当然是大人也篡改了我们的认知,来做一局,只不过不知那位公主和大人究竟交易什么,以至于要她以身涉险来证明诚意。” “罢了罢了,玩脑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心眼多的人吧,姐姐我先睡了,喵呜?反正大人今个儿已经授意我们可以夺舍收网了,人家可等不及足榨那可恶的橘娃子了,桀桀!” 不知道哪学来的口癖令碧儿欲哭无泪,要和这个对自身笨蛋人设甘之若饴的家伙相处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真是叫人费解啊。 深秋的早晨一贯充斥着凛冬将至的寒意,可于温暖被窝之中悠悠清醒的二娃来说,却是再舒适不过的时节,产自异域的无烟煤炭于房间角落的暖炉内静悄悄地燃烧着,从室内空气闻来,显然是早早在雀儿姐姐的手里通过一次风了,故而不会有任何沉闷之感。 胯下昂扬的宝具乃是昨日三女齐上足调的最佳明证,蓬勃欲发的热火烧着男孩子的肚皮暖流恣肆,没有一星一点的凉虚之意。但自觉惠风和畅的二娃可不愿如此早地就脱离这个暖和的“被窝洞”,相反,他颇为留恋这香风扑鼻的被褥厚实与身下玉软花柔的名贵皮垫。 或者说,同样躺于七宝帐内,和他合被而眠的长安名妓才是他沉迷这安乐窝的根源,那奶白无暇的乳房娇肤顶弄着二娃未算强健的胸口,在环抱仙童入怀的姿势里,频频蹭弄白兔,下探的柔荑对着男孩的一对子孙囊且撩且揉,可偏生在紧要关头,那红酥手就准确地替想要人事的橙娃子把住导管,再慢慢和转他的心绪。 柔韧健美的大腿夹住小小黑鸡,前后摩擦鹦鹉洲带动腿根温存;轻滚鸳鸯软被,调头而眠,将脚丫伸至二娃的嘴边,供他享用胡姬的酸甜脚汗;又或者吹耳抚胸地诉说情话,既可以下流粗俗,羞红郎面,亦可大方端庄,叫来人生出名门正娶的幻想……昨夜几次三番之下,把二娃的性癖开发通透的粉藤姑娘仿佛也累了,给予仙童精致舒适的哄睡体验后,和雀儿、小荷两女共寝帐中,来了一出不沾荤腥的四人行。 好不容易忍住把三女法办心思的道童老爷往瞑目安眠的西域舞姬怀里又蹭了蹭,就等来了早已下床为两人准备各类吃食和洗漱用具的两位侍女。雀儿姐姐正要神采奕奕地向贵客介绍起今日早膳,就不想性格冲动的小荷小步冲动了帐边,轻轻揪起二娃的小耳朵,坏坏地数落:“公子,太阳都要晒到你屁股上了,怎么还不起来呀~明明昨天一发也没有射过吧,就赖床了?真是太逊了呢~” “再让本公子睡会儿。” 慵懒的二娃似乎接受了“贵公子”的人设,摆谱般地呵斥起了服侍自己的仕女,谁料小荷这调皮丫头可没有身为女仆的自觉,双手往两腰一叉,挺起了那和熟女们全然不能相比的幼小乳鸽,义正言辞地道:“哼!被西域骚蹄子魅惑的傻公子,就是屑啦?” “我喜欢,关你何事!” 被戳中心事的仙童羞红脸颊,却宛如鸵鸟般地往粉藤的怀里又缩了缩,这异国女子的粉壑蛮腰确实充斥着中原女子无法比拟的野性魅力,光是昨晚用她厚实丰满的臀瓣挤压自个儿的二弟时,那洋溢肉感就快叫自己一泄如注了,至于皮肤气味,自幼被汉女们调驯的龟兹遗珠也和她的同乡们天差地别,简直是东西合璧的尤物典范。 羞耻心思胸中藏的男孩蓦地感到一阵舒适自脑后袭上颅顶,一股稚弱婴儿时期为母亲抚摸脑窍的安逸舒服化在心间,酥麻得他四肢乏力,睁目细视,原是怀抱自己的粉藤姑娘亦醒了过来,逗趣道:“谢谢公子夸奖,不过,这侍女丫头未免太猖狂了,未免需要整治整治~还敢膈应奴儿,要我说,不若让奴儿教教她怎么侍候公子才是,请问公子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 胡女轻易的蛊惑顺从了二娃早想教育一下小荷这个顽劣丫头的心思,定然得到了仙童顺畅的应允。 “你!你这个倾慕胡风的大坏蛋!崇洋媚外!啊啊啊,你等着,我治不了洋妞还治不了你!” 小脸气成红苹果的小荷并没意识到自己成了室内另外三人的开心果,或者直白一点,“小丑”,气得鼓囊囊的两颊在雀儿姐姐的戳动下泄气,莞尔笑声中,笑得花枝乱颤的粉藤建议道:“作为侍女,自然应该体贴服侍主家,像你这样喜欢耍小性子的丫头,碰上那些个心眼小的主子,可不得抽筋扒皮,也就公子宅心仁厚,让你屡屡犯上作乱~雀儿,这妞儿培训过承露台吗?” “当然做过,昨日还帮公子喝尿呢~” “你……你!臭姐姐!你怎么可以说出来!”脸蛋通红的小荷跺起脚脚,内心大叫着“猪队友”的绝绝子小丫头听到那万恶之源的粉藤姑娘说:“哟呵~那还不认清身份,那就让她今早儿再帮你舔舔,怎么样?就当是个早安咬咯~” “早安咬是什么?让我咬公子吗?哼!这个可以。” “呼……奴家可刚教过你拆字联,咬么,分开来读,是——口?交?啦~” 明明见过二娃肉棒的小荷羞得两手抓耳,像是无比过分的要求一般,原地转了两圈,急得犹如热锅蚂蚁,这才在雀儿平静审慎的目光中变回受气包模样,瞥了一眼出卖自己的义姐,道:“好吧,就这一次……奴奴帮公子舔就是了?” 畏缩不前的妙首在鼓足勇气之后探至男孩的裆部,轻手轻脚的姿态惹人垂爱,撩拨开仙童的贴身衣物后,凡俗侍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黑鸡,忍着嫌恶的心情,张开了自己的檀口,将它的头部小心翼翼地含入口中。 预想之中的腥味较现实浓重,柔软的唇瓣纳入二娃雁首,令他闭目养神地享受起了女孩的口活,侍女的两只手掌绕后扒着男孩的大腿,逐步地向上拿索中,樱唇开合吞吐起了雁首之后茎段。 忽吮忽戏的奇妙口技嗦得二娃不由抽动胯部,想要把自己的二弟完全送入小荷这刁蛮女子的嘴巴里,享用那初春少女的绝妙温存,柔韧的口腔内壁裹着冠沟,两腮且鼓且缩,调试着檀口内里的侍奉压强。 变化多端的唇齿交集以及压力收缩轻而易举地把男孩的情兴引导到了顶点,就在他要被小荷技巧有余、情感不足的口交技巧几乎奉献出元阳时,又是那胡姬粉藤和雀儿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他的腰身茎丸,为他支撑起了不泄腰胆。 任由男孩如何表情痛苦,她们都不会轻率地叫这位局中贵宾倾泻出他的白浊汁液,隔着稀疏肛毛舔弄着小菊的粉藤痴痴笑了笑,伸手探了探二娃的阴毛,调笑道:“好你个公子,还蛮会享受的嘛~” 代替雀儿姐姐用香帕擦拭男孩春笋的小荷一脸不高兴,仿佛还在嗔怒于仙童听信了西域胡姬的惩罚之言,用他的公子身份来强压自己,悻悻地扔掉帕子,酥手提溜着汗巾和一干物事,便要出门与雀儿交接。 而二娃还犹不自知地和粉藤姑娘眉目调情之际,雀儿快步走入室内,朗声道:“公子,金华公主有请,地点还在锦华楼,会客于主楼的七楼。” “七楼……倒是可以圆上那日黄昭仪不在,无缘一览的遗憾。” 懒洋洋地起身梳洗打理之后,二娃意兴阑珊地坐上府外早早替他备好的马车,由车夫驱车前往锦华楼,车上同行的自然少不了两位侍女,而粉藤姑娘似乎也在公主殿下的邀约范围之内,不知李淑婉对其有何安排? 一至一楼,就见这冠绝长安的酒家楼宇招牌反挂,门户紧闭,颇有些闭门谢客的意思,二娃稍一思索,想到李淑婉安排他来此地的马车亦是普通装潢,顿时明白了她有心遮掩的含义。 果不其然,虽然锦华楼今日闭店歇业,他还是在酒楼的看顾人林娘子的接待下,从侧门进入,那日他初到长安,参加为金华公主接风洗尘的宴会时乃是从正门直上六楼主厅,于眼下这条侧上七楼的途径并不相同,楼梯甬道边放置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任取一样去典当铺子里,也可换来小康之家三五年的伙食。 而这些花草玉石浮雕珍藏就这么静静搁置在华美酒楼侧翼的走道之中,任由贵人们施加一瞥之恩,随意看顾的二娃和粉藤并肩而行,而小荷和雀儿则缓步于他左右手后方侍候,一语不发,这些个落魄仕女虽则敢和公主殿下的面首嬉戏玩乐,可还未有胆子于主家面前放肆。 “果然是别有洞天!” 二娃一上七楼,当即赞曰,两条朱漆大柱顶梁而立,中有门扉掩饰中庭,门外四角各点一炉长生香,内里飘散着云母散的奇异丹味,从孔隙中透出,撩人鼻息,镶嵌铜泡的大门呈紫赭之色,很是大气尊贵,这大门之上的金字牌匾,用魏体字写下“极乐之宴”四字,正是飘飘然魏晋风骨。 “公主殿下应该就在这七楼主厅之中,公子请进。” 林娘子一改往日泼辣老板娘的暴露衣着,反而选择女扮男装的圆领袍服,虽然并未胆敢逾越礼制,选择朝堂上的士大夫款式,但朱色绫罗的团花锦簇依旧可被言官们扣上冒犯五品要员的帽子。 头戴幞头的妙龄女郎美目盼盼地引领着男孩踱入极乐厅中,妖艳的光晕自为黑幕遮蔽白日明媚光线的厅堂中弥散,射得人眼花缭乱,妖异的荧光宝石蕴藏着辐射原理,并未为古人所知晓,但为了风雅爱好,仍旧随意摆布在厅堂地板上。 说是大厅,可这丹雾氤氲的诡异场景更类庐山山雾缭绕,二娃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景致,却见这石板矮桥分隔了这宽广的厅室,分割出一块块约莫两人大床的金笼地段,就在这烛火闪烁的异常景象之中,亵渎淫靡的举动音声四散传播。 美人的剪影于金笼中搔首弄姿,穿过薄薄的纱纸,映入来人的眼帘,无论是未满豆蔻的稚弱幼女,始龀髫年便学会了侍弄男人的淫乐技巧,抑或三十上下、深谙异性癖好弱点的半老徐娘,都可在这极乐之所内寻到。 若是厌倦了二八桃李的轻熟女郎,花信年华的少妇人妻亦引颈翘首,渴望着来客的宠溺临幸,当然,如若这处专门招待朝堂上三公九卿的极乐宴会不以女色敬奉贵客,那么那些个掰菊扬腿的青葱少年亦可为兔儿爷们带来迥异于世俗的同性乐趣。 在这里,所有世间的独到爱好都会得到无所保留、全无歧视地彻底满足,只要你愿意加入昭仪和金华公主罗织的隐秘阵营,委身于两位经营权势的奇女子裙下,眉头紧皱的二娃于见怪不怪的林娘子带领下进入厅堂正中央的漏风方亭。 仅以罗纱裹身,漫包亵衣的凡人恶女坐于主座之上,静待男孩的到来,似是看透了二娃的隐然厌恶,并不急于施展魅力的公主殿下抬手扬掌,雍容招呼他落座,戴着面纱的素容显露小女儿态,低声道:“仙长且慢,请先行观此。”,随后便作出噤声手势。 屏息呆坐的二娃如坐针毡,放荡妖冶的氛围浸染了这在外界看来高深莫测的极乐之宴,而知晓内情的人看来,此处亦不过是权色交易的污秽场所。但身为客卿的他,亦习惯了给予主家颜面,安静地在羊绒软垫上瞧向金华公主手指的方向。 大厅中的盆栽卵石形成诸如庭院小径的奇妙景象,在石子儿铺就的鹅卵石路上,爬来一个体态中等的面罩男子,戴着画眉鸟形的遮脸面具,从发丝茂密程度判断,约莫三十上下,他的脖颈戴着象征犬类的项圈,而此人的背后则站着圆领袍服的林娘子,女着男装的泼辣女郎信手执起一根木条,自中刻有“谨言慎行”的字样,应是一根家法训条。 “撅起来,你这臭东西!” 恣意的辱骂非但没有令男人望而生畏,相反,二娃可以从他脖颈涌动的脉络看出他的兴奋,高高扬起的藕臂画出一道圆润弧线,硬质木板打造的训条不留余力地击打在这位大叔的屁股上,痛得他颤胸叫嚷,仙童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并非不着寸缕,相反,这位狗奴扮相的男子身板结实,却披着一层轻薄白纱,紧密地贴合着他锻炼有致的胸腹。 敦实的雄性臀部在林娘子凶恶地持续击打中逐渐添上红印,被迫唤起了疼痛痕迹的躯体颤巍巍地维持着两手趴地、前胸匍匐、高抬肉丘、供这颐气指使的女人挥洒着她的傲慢无礼。剑舞绝伦的女店家抬起长靴,猛踢一脚大叔的屁股,将他踢得趴蝮不起,接着朝着他宽阔有力的背脊啐了一口唾沫,批评道:“修身养性了几天,就这?肯定又和哪个贼汉子野合,动了精元,还不给爷们躺好了~” 体表披着少女风味纱衣的大叔战战兢兢地依照林娘子的要求躺在一堆盆栽边,凶狠的语气伴随着时不时的踢击,规正着男人的姿势,最终他不得不以屁股朝天的两脚扒开的屈辱体位在店家的捆缚中收束手腕脚踝,再让那绳结由木桩打入,死死地钉在两侧地板的木栏上,和左右的花盆一般,充当此地的风景。 然后,那本就红肿不堪的屁股被林娘子自隔壁金笼装饰物上的藤条接着残忍抽打,粗糙不平的枝条连续击打着女装癖大叔的屁股蛋子,在那抽动的间隙则以徐缓的频率磨过男人的胯部,刺弄撩拨着他的茎段。 最终,可怕店家的整束手段在她的宣告中走向高潮,骄慢非常的女郎傲气地叉腰拍打着男人的肉臀,冷哼两声后,呸了几口“腌臜货色”、“臭娘们”等言语,迈着猫步,整理妆容,随口吩咐了几句别处巡游的女郎给这不成器的女装癖男子的骚肛涂抹油脂,就回到了金华公主和仙童身边。 忍得两颊红热的二娃讷口不言,想要装模作样地呵斥两句,可想到自己这几日沉溺在李淑婉施加的恋足矫正之中,又和这性欲倒错的男人有何区别,不得不压下了多嘴心思。而瞧不出意思深浅的皇女翘腿相叠,示意林娘子稍歇后,转头对葫芦郎君道:“仙长,可知这人是谁?” “贫道……猜测应该是朝中哪位尚书侍郎吧~” “非也非也,我就不卖官子了,是我的叔叔……怀王李洽哟~”凡人恶女素指成双、模拟人形地在自己的臂膀上行走,轻声道,“想不到吧?” “他……”记性尚且不俗的二娃想起了此人正是接风宴席上赴会的王爷,那日他清心寡欲的在家居士形象深入人心,不想背地里竟是如此不知廉耻地放荡模样,喜好扮作女子的雌堕男娼在巡逻侍女的油滑掌揉下菊穴深陷,“嗯嗯啊啊”地哼叫起来,宛若一只临产母猪。看得仙童一阵揪心,深惧于此等猎奇的爱好居然被这帝国中枢的权力者们所拥有,而这爱好又掌控于金华公主和那位昭仪手中。 “这……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葫芦仙君的二当家本想故作轻蔑,可拿捏不好分寸的他只得如实相告,引来李淑婉字正腔圆地解答:“我很早就知道叔叔的癖好了哟……所以才能笃定他那日会来为我捧场,而父皇亦深深信重于他,可以让我获取父皇的真实想法……毕竟贵为九五之尊,对儿女们的态度亦是戴着面具,只有透过不同的色相、不同的面具,才能照见本心。” 二娃听了这皇女意有所指的解释,颇为口干舌燥,刚想从李淑婉的桌上取些茶水压惊,但是刚提起茶壶,就见这女人目光直挺挺地勾向自己,黄鹂啼叫般悦耳的嗓音拨弄心弦:“仙长,这茶水可喝不得,会壮阳的哟?” “啊!这!” 处处受制的男孩不知该怎么对待这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之际,李淑婉开口讲起正事:“昨日我进宫面圣,父皇同意了我将你引荐于他的请求,我的好叔叔亦向我透露口风,说圣上对你这样的奇人异士十分赞赏,不过,更憧憬于重振雄风、而非长生久视。” “贫道会尽力满足圣上需要,先谢过公主殿下引荐之恩。” “呜……”柔掌插入男孩本能地想要拱手作礼的双手之中,皇女主动又热切地凝视起了这位怀术投效的江湖道童,说道:“谢恩可以,不过我呀?更听说大恩不言谢,更想知道知道仙长对这几日在长安密府中的见闻,怎么看?” “我……”聪明人讲话,自是话里带话,足不出户、遮蔽风头的二娃除了和两位侍女、乃至粉藤厮混,又哪里有什么见闻?无非就是那些嫩脚丫子、骚蹄子弄得他欲泄而不得的艳情故事,哪里瞒得过身为安排者的公主殿下呢? “不用客套呢~仙长对于我们女人家脚脚的喜爱,过了头这件事,我是早就知道的~小荷和雀儿除却帮你弄?出?来,更是用来考察你心性的呢~结果,自然是很满意咯~” 直白的夸奖烧起了男孩的面庞,分明是在凡俗侍女的美脚攻势下欲罢不能,可由金华公主转述,又好像他是一位能够克制欲望、发乎情止于礼的正人君子。 “人都有阴暗的欲望和癖好,只是在于能否克制住罢了,像公子这样不依仗身份,对我们用强,来发泄恋足癖好的君子,已经不多见了哟。” 小荷熟练地偷换概念,温婉婷婷地在李淑婉的颔首准许下说出了她对仙童的评价,令之前还借粉藤之口训导过她的二娃面红耳赤,金华公主亦谆谆善诱地念起旁白:“没错,我这摘掉面具的叔叔或许在这禁室之中是有辱斯文的天家败类,可在这嗜好之外,又何尝不是这李家天下的栋梁呢?而仙长那不尊权贵的飘逸面具背后,也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呢~” 把住男孩手掌的李淑婉斜出脚丫,在桌下勾住了他的脚脖子,笑语盈盈:“只是,这好孩子的本性并不能吓住他人,所以才要戴上面具,不是吗?仙长,看过我的喜魄,想来也是这么想的吧。” “确实如此。” 二娃回顾救人时的记忆交织,也知环境耳濡目染对金华公主人格养成之影响,只好讷口称是,而就在这时,李淑婉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少女怀春般地凑向二娃的怀里,用手盖住男孩的顺风耳,黏腻的口腔音过后,发出了自己的诘问: “我说过,我也看到了哟~仙长……或者说二?娃?子?你最不想给别人看的阴私癖好,是怎么养成的呢~” 最喜人前显圣、鳌里夺尊的橙二郎在恶德皇女的轻柔耳语下被扒下了礼义廉耻的底裤,什么仙君高人的形象顿时被撕成一团纸屑。 “如果……不可能!可如果她真地看过我小时候!” 二娃的英俊潇洒尽数化为娇俏忸怩,那受到金蛇妖姬美足玩弄的凌辱回想在李淑婉的檀口之中暗示无余,羞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还好女人用的是悄悄话,也没说出任何细节,算是给他在小荷、雀儿、粉藤和林娘子面前留了些面子。 不,明明受过了美色侍奉!不, 这不一样! 思想混乱的二娃呆呆地进行着心理斗争,谁想就在这思绪紊乱的关头,李淑婉又送来一记猛打:“我知道,仙长也一直在排斥着我吧……既想要通过我来接触圣上,又不肯完全地投靠,对于我那点给予玉足福利的小心思,也是看得透透的,但是……我真地真地……很想和仙长比翼双飞,不用再互相猜疑,玩那种君臣游戏了呀~” 公主的藕臂将男孩半揽入怀,侧向并坐的姿势远较接风宴时亲昵,她目光灼灼地盯上了男孩的唇齿,坦诚地讲出了心声:“只有我那把握弱点癖好的人,才能收获我完全的信任……仙长,请问,你想要取信于我吗?” 在庐山事件之后,一直以你我相称的公主图穷匕见,向客卿展露了她控制欲充盈的真实一面,既像是真真切切的御下之术,又像是桃色招待的曲意逢迎,挠得二娃心头难以自已,他一面不齿于李淑婉和昭仪在韦党势大之下操弄朝政的艳情伎俩,另一面又的确在前三日的美色侍奉里体会到了何为飘飘欲仙的绝佳滋味。 仙人的面具正在思考是否彻底脱去,融入这世俗的烘炉之中化为一片铁红,怀王李洽的菊穴就为耐不住性子的雀儿圆转脚步,插花其中,点缀起了这极乐之宴不伦背德的欢愉氛围,催促起了男孩是否推心置腹的决定。 “我……我可以。” 没有口称“贫道”的二娃在金华公主娴雅玉容中生出一丝迷醉,桃颊泛红的公主殿下窃露喜笑,吹灭桌上的火烛,幽幽掩起两肩,大厅中矮亭引入一处金丝笼,于是,众女相伴的二娃对交织的情欲火花视而不见,任由那狎念拘禁于这声色犬马的沉淀。金丝笼的圆柱支架透着檀木芬芳,直到穹顶连衔,漆黑的帷幕自上垂下,遮盖了极乐之宴中每一位宾客的阴私,似乎在赋予这些寻欢作乐之徒寻觅癖好的正当性。 众美云集的幽闭笼内,二娃心头鼓荡地瞧向位于正中的李淑婉,她的身边是小荷与雀儿两位侍女,和她去到庐山时的做派如出一辙,林娘子则端坐在在自己的左手边的蒲团上,眼里还是那调驯怀王时的辣妹风情,无所拘束地满足着客人的一切隐秘爱好,她的眼眸火辣活泼,虽只和仙童有过一面之缘,可内里那种想要品尝二娃汁液的饥渴,确是藏不住的。 男孩的右手边斜躺着早早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粉藤大姐姐,她慵懒地将臂膀垫在男孩的腰后,让他得以用较为舒适的姿势欣赏起面前的群芳谱。 女人们居高临下的强势体态令他会想起了金蛇姬那甜糖与砒霜共存的酷毒调教,少男的心儿仿佛又回到了那困于迷镜宫中为蛇子蛇孙紧闭调驯的割损状态,经不起一丝一毫地耍弄变迁。 可这刚刚上扬的自尊就在李淑婉的下一个动作里土崩瓦解,她毫无架子地亲切半跪,头顶的美人尖发丝齐整,纱衣触碰着二娃的肌肤,酥麻了他不算发达的胸肌一阵后,这位情色领域的行家里手纯情作态地瞥了犹自狐疑的二娃一眼,就托着乳房慢慢地碾挤过男孩的胸膛。 少年的肉棒像是听到号角般的士卒,立刻挺枪待战,脑后玉枕穴的颅顶要害则在胡姬的柔荑中收得难以描述的揉抚,回归孩童时代的母性爱抚给予了二娃莫名其妙的期待感。不欲专宠的金华公主在用妙乳传达心意后,顶肘旋身,利落地在床团上完成回转,和林娘子一左一右制住了男孩的手臂。 更要命的还是李淑婉于他耳边的细腻呢喃,内里那羞耻不堪的回忆,简直要抹杀掉二娃这三十年来养成的一切心机城府:“橙?娃?子……是不是这么叫你,你更有感觉呢~你最不能向旁人开口的欲望,我知道的哟~是义母和那蛇妖,都很对你胃口的小秘密?不要紧,今天,就让我,帮帮你~” “你……” 遭到皇女完完全全揭开心事的二娃刚想矢口否认,就见李淑婉故作不屑于他的虚伪,以指尖牵引着男孩的视线,指向卧而复起的林娘子,好似有磁电在上,引动着他最本质的情欲——异性相吸。 佳人媚然一笑,表情从妩媚佳人调整到略带哀愁的妇道人家,脱下外在的袍服,显出内里衣着,她身穿一件葡萄色宽口短袖衣,半臂短袖对襟上衣并无纽袢,缀在衣襟上的带子系住胸口,衣领宽大开放,颇不合身。 “此时此刻,就如彼时彼刻……竟能如此相像!” 仙童不再怀疑李淑婉从自己的记忆碎片里获取了密辛,对眼下的处境更是五味杂陈,喜怒哀乐俱备,喜于他最深处的不洁嗜好在今日终于可以得到宣泄,怒于这凡事习惯做主的公主殿下不打招呼就给自己准备了这份套餐,哀于这副仙人假面最终在惺惺作态的前奏里碎落一地,乐于待会儿就能享用这五女齐上的畅快合奏。 “她们都只知今夜念出的台词……可以让你满足到恨不能肾精空空,不知道……那些只有你和我才能分享的背后故事,所以……我可爱的公子,请别再端着架子,享受这晚为你准备的角色扮演吧?首先要出场的,就是林娘子哟?我请她来扮演你义母。” 公主的嗓音在金笼中撩拨着孩童的情兴,听闻她言语的其余诸女面色如常,十分遵守她们的本分,炽热汹涌的岩浆爱意在二娃最后一丝理智之下沸腾翻滚,他晓得,只要这位半生都在琢磨雄性弱点的金华公主再略施小计,就能将他带到爱如潮水的欢巢,命令这群雌鸟对着他尽力乱吻乱缠。 “你好像还有点不自在,呵?这点我也想到了呢~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代入感吧~忘了和你说哟,今晚,我的角色是那位金蛇妖姬呢~等会儿,为了让你更舒服地释放出来,会小小地冒犯得罪一下二娃哟,就连你的那件降妖除魔用的橙色衣服,也从你府上替你带了呢~说吧,我的小乖乖,人家是不是很贴心呀?” 已然入戏的金华公主放浪言语,手掌贴着男孩的心脏部位,物理贴心之余以另外一只素手朝小荷与雀儿的方向一展,示意两位侍女可以快些拿来二娃的橘衣橙裤。仙童刚想对皇女的擅作主张发表抗议,谁知那女人便早有预料地岔开话题,直戳他的软肋: “小乖乖,在宫里被我的徒弟们咬奶头,是不是很屈辱呢?来,快点穿上衣服,否则,就要拷打你的木瓜奶奶娘了哟~” 强烈的既视感自遥远过去的侮辱中袭击而来,猝然撞上了二娃不曾防备的纠结心理,那种沉湎在敌女统御中的异样快感源自无能为力时灵台的自我欺骗,可就算洞悉其中原理,仙童的二弟仍旧不可自制地扬起,一如他对于世俗的扬弃。 金笼的骨架乃是由中空铜管构造,彼此接连,粉藤偷摸摸地于背后揉了揉二娃子的耳朵,再将阻碍填充物落进的机关打开,一时间,硬汉的低声振作、熟妇的高调浪语、少女的哀求呜咽、男孩的祈求哭诉,极乐之宴中宾客们的作乐之声竟然互通有无,作为彼此抵达至乐彼岸的渡船! 酥麻不止的层叠欲潮吞没了二娃的心神,即使明知这有害于他的精神修为,可是追索皇女支持的自我蒙蔽业已捆住了他的念头,令他自欺欺人地开始配合李淑婉为他安排的套餐。 “哼!我才不会听你的呢~” 嘴上的言语似是入戏的明证,仙童小心翼翼地偷瞄公主殿下的表情,生怕这出榨出他过剩欲望的好戏只是李淑婉拿他取乐的伎俩,然而,一心一意想要帮助他排解凌辱回想的金华公主飒然演道:“好你个娃子,居然连义母都不要咯,来人,上家伙!” 金华公主一边替男孩宽衣解带,换上那套橙衣橘裤的经典打扮,一边伸手指向雀儿和小荷两名侍女,她们的服饰就简便许多,穿上宽松的罩衣后,胸前胸后各写了一个隶书的“兵”字,颇具妖府中的路人甲风格。 表情一惊一乍的林娘子看来也是天生戏精,左顾右盼地瞧向一左一右恶狠狠袭来的两名“妖兵”,震恐非常地将目光甩向二娃方位,道:“儿啊,为娘好怕,快来帮帮人家!”那种凡俗女子遇到妖孽时的畏惧以及身为母亲在儿子面前的弱势演绎得淋漓尽致,二娃心中一动,仿佛真地受到了母亲的求助,心头一热的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紧要事情,又像是要弥补什么亏欠亏空。 不由自主踏出一步、再碍于脸面收手的他在李淑婉的帮助下抬起双臂,以投降的姿势最终换好了上装,公主殿下毫无淑女风范地张开两臂,抱住男孩的头颅,豪放的乳房顶住男孩后脑勺,自顾自地摩擦起来。 而雀儿姐姐此时亦坏笑着逼向了林娘子,双手叉腰,岔开双腿,以媾户对准了身前的俘虏,骄气地训斥道:“呵呵~就是你个烂裤裆的臭婊子,生出那些个娃娃,来招惹我们妖怪,哼!今天捉住了你,可要叫你好受!” 斜躺在兽皮软垫上的“义母”歪扭着小腹,雀儿的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绕过她的脖颈, 塞入她的桃腮之中,而仕女姐姐的左手则掀开下方裥裙,大摇大摆地拍着林娘子肥厚的屁股,一边击打,一边斥责:“呼!真是个好生养的大屁股,难怪能招待那么多娃娃,来啊,让我瞧瞧你的穴够不够深?” 说罢,仕女的左手就掏向林娘子的黑色森林,轻而易举地找准了潮湿的桃洞,并起玉手两指,插进那两瓣美肉的缝隙里,发出“咕叽咕叽”的淫靡声响,刺得二娃的耳膜一震,仿佛真地又回到了坐视自己母亲被妖孽们奸淫的悲惨场景。 只是,脏污的淫乐氛围于不知不觉中玷污了他的良知与道德观念,“润物细无声”的浸染手腕令他的肉棒于自己的仙人服饰里高昂地勃起,凸出了一块,看得身后揽脑入胸的李淑婉很是快活。 “接招!”小荷轻嗔一声,一左一右两手探出,隔着外衫狠狠揪住林娘子的乳头,然后朝身侧方向揪动,顿时痛得这位适才还在金丝笼外耀武扬威的施虐小姐化为受虐母蛛,眼泪汪汪地叫饶。 “你儿子们造的孽事,就由你这对木瓜奶子来好好偿还,他们尝你的奶水茁壮成长,抛开身份区别不谈……” “啊,人家不是有意的。” “呵呵?那些娃子有九成责任,难道你就没一成责任吗?” 强词夺理的辩论在妇人的娇呼中格外刺耳,“嗯嗯啊啊”的接连呻吟里,林娘子的衣衫被小荷撕扯得破破烂烂,上下两张小嘴均被雀儿胡乱扯弄,而胸前的这对木瓜奶子亦在小荷丫头的蛮横把玩中不断变性。 林娘子再次求助似地瞄向自己的“爱子”,而这一次二娃意动地迈出脚步,然而却在李淑婉的怀抱中跌足不前,恶德皇女冲着臂膀内男孩的耳孔说道:“想要救妈妈吗?小乖乖?就让人家看看你的斤两,够不够~” 稚弱的男孩背手而立,起身的粉藤胡姬接过架子上的深紫绢甲,这件制作简易的甲胄显然是为了满足极乐之宴中某些军旅题材爱好者的产物,正适合骨架较中原女子稍宽的粉藤穿戴,两肩的焦骨牡丹纹身收束其中,失去裸露娇肤的惊心动魄之感,取而代之的是她胡人长相的巾帼英雄之气,不消多说,她所扮演的角色,自然是那位与金蛇妖姬魔镜的紫蝎妖姬咯~ 胡女迈动长靴,踏于二娃的小肚子上,矫健灵动地轻踢他胯下的蛋蛋,冷然责备道:“哟呵~明明是个已经被捕获的小废物了?还想着营救母亲,真是感天动地呢~要不,把你编入二十四孝得了~” 风流妓女提醒的无力感把持住了男孩心头,让二娃进一步融入这角色扮演的气氛之中,服化道的紧密配合令他回忆起了初出茅庐的青涩之感,以及弱点为妖邪要挟的耻辱快乐,那种束手就擒后的奇异“安心”是他的懦弱根源。即使极力通过阅历提升避讳,可当金华公主和粉藤的裸足靴底一并踩踏在他的面孔之上时,安于弱小的心魔再一次拿捏住了二娃的反抗心理。 “你是打不过这些大姐姐的哟~放弃抵抗,反而会更舒服些嘛?不要学你那个自高自大的大哥了呀~看看他总是那么古道热肠,想要除魔卫道,现在……还在不知道哪路妖精的手里呢~安然地在这些凡俗女人们的把戏里释放自我吧? 总是憋着一副正经面孔,其实,你很希望能得到解放,对吧~” 古怪悖逆的念头修正着二娃的心智,与此同时,李淑婉的脚趾夹起了男孩的右乳,炫耀似地拉出一定距离,再在仙童吃痛的边缘放开,好似少女在把玩皮筋,而另一侧扮演蝎姬的粉藤却舍弃怜惜、粗暴地用靴子磨擦着男孩的胸脯,忠实还原了角色的残忍天性。 “金蛇妈妈!蝎子爸爸……不对,蝎子妈妈……好像喊重复了……总之,肏死我!” 放肆的思绪于灵台胡乱游荡,越发逾越伦理的思维令男孩痴痴地在他葫芦郎君的体面装束接受起五位女郎的绝妙侍奉。 “就用你的精液来守护义母吧,只要你能满足我们,一人一次,就能救赎你们母子的冒犯罪过,是不是,很划算呀?” 妥协保守的建议在李淑婉蜜舌交卷之际吐出,早已神魂颠倒的二娃入戏似地发出稚嫩童音,呆滞违心地道:“泥……泥嗦话算酥吗?” “当然算数?拉勾哟~” 递出尊贵玉足的公主殿下坏笑着向脚下的无知稚童发起协定请求,而痴迷房事的二娃亦倾心赞同。旋即,四女榨精的协同性技便联决出动,磨动二娃乳首的“蛇蝎夫妇”移步二娃下身,放下林娘子的一双侍女则站在了躺倒二娃的上身两边,至于扮演义母的林店家,只能在绳圈束缚里,张开肥嫩大腿,衣衫凌乱地用双乳和媾户对着自己的爱子,眼神哀怨,不知是深恨于不能亲力亲为,还是不满于儿郎轻易的改换门庭。 总之,李淑婉的柔嫩美脚白里透红,刮过男孩大腿根里的敏感带,而与之配合的粉藤却拒绝示好,靴尖隔着叶裙和橘裤戳弄二娃的蛋蛋,鄙薄地对待着这位谪仙俘虏。被四位妖女围困的二娃本想作一些象征性的反抗,手臂刚动,想要拨开胡姬的马靴,却不料本性温婉的雀儿就捉到了他的小动作,喝道:“哟~~~小乖乖可不能做小淘气呢~不是说好了,要供奉汁液来换妈妈的吗?” 言罢,她的丝薄罗袜就带着丝袜特有的细密触感抵达了他的鼻口处,碧玉年华的少女体芳混着淤积在袜子里的汗酸透入他的心肺,熏得橙娃子几欲酣醉,这女人家脚底的奇妙气味混杂香丑,糅合在一道的味道简直叫他想入非非,霎时间,他的肉棒就肉眼可见地再向上涨了一截,若他也有三弟那般金刚不坏神功,保不齐就可让这棒棒破裤而出,(睁)开(马)眼看世界。 接着,四女八足就对准葫芦仙君的二当家面部,一顿合力踩踏,令品味粗糙的马靴底部、裸足脚板、红绿丝足的各自妙趣,千里眼的眼界里再也没有这广阔山河,只有这八只骚蹄子的往复踩压,完全放弃了“面子”一物的男孩收获了“牛子”对于恋足癖好的勃起指示。 胀到不能久持、几欲软下的体验是仕女们治疗他早泄倾向的成果:脸颊为红绿侍女的脚趾隔丝摩擦,翘起的俊秀嘴唇被蝎姬长靴所镇压,而他的挺立小鼻则在对过被李淑婉的脚弓踩得半踏,俨然是全然臣服在了女性的美脚之下,再无半点在世仙君的傲然。 仙童猛然对着虚空抽送下体的下流状态在众女的耻笑下更添几分恣意妄为的愚蠢,粗鄙不堪的举动与早前在这间酒楼下一层的挥洒自如对比鲜明,不知怎么就成了名利场中的情色奴隶,忘却初心的男孩终于结束了被女子们踩脸羞辱的境地。 他的两胯在粉藤的引导下强制打开,不满于隔裤搔痒的侍女们笑嘻嘻地为他解开裤带,扒下叶裙,粗糙的靴底无情地踩在他昂起宝具的茎部中段,正是雄性精液在管道中想要冒出的核心要害,像是在踩踏粮仓米粒般地凶恶劲道于下一刻“蝎姬”的突兀踢踏中收束,元阳遭到如此重击的二娃如遭雷击,可旋即从茎部向雁首、两丸乃至会阴的酥麻震荡又一次打消了他的反抗念头,毕竟从未想过男人遭到女子的踢裆凌辱竟然是这番快乐的遭遇。 精妙把控踢打力气的胡姬粗暴地提起男孩稚弱的脚踝,书生气的二娃下身肌肉并不明显,常年依赖智谋而非实力解决问题的他颇有几分髀肉复生的意思,更别提李淑婉在长安为他量身定制了唐王朝顶级权贵才配享用的安乐窝。 粗糙不文的鞋子底部碾压摩擦着二娃的肉棒,配合着女郎提踝振膝的动作,超高速的频率由此运用在了她小腿肌肉之上,带动着粉藤的脚踝连绵不绝地甩动脚掌,死命蹭弄橙娃子的棒棒,激烈的热意自本遭踢踹的茎部扩散到半个股间,分明是越界的异性侮辱,可男孩却全数忘记了他身为葫芦郎君二当家的使命,反而进一步枕倒身子,被迫接受起了女人的玩弄。 “呼呼,不想努力的男孩子就会成为女孩子的脚下玩具哟?看到了吗~这就是臭男人的贱样!” 粉藤反客为主的戳心言语非但没有激发二娃形式上的反驳,相反,进入状态的他羞赧地在胡姬脚劲渐缓的关头托住她的长靴,轻声道:“大王,不要太快了,我……我有点吃不消。”红肿的宝具在女人嫌恶地收足回立中保持无礼的姿态,接受了在后世名为“电气足交”服务的二娃子沉溺在肉棒仿佛被电麻的乐趣里,而就在他笋皮逐渐皱缩之际,李淑婉温柔如水的皇女脚丫就用弯弯的脚弓一上一下悉数覆盖住男孩的所有。 在粗糙顿时转化为细腻的云泥之别里,二娃小嘴大张,瞑目高叫,像是爽到了整根脊柱都在过电似的情爱通路里。只见上身齐整的他汗如雨下,叶裙和橘裤半脱到膝边,一对小手摸着金华公主的脚脚爱不释手,而就在他后仰不止、几欲浪叫出来的关头,“金蛇妖姬”以低沉的御姐音给予了玩具新的命令: “第一发,就准许你射出来了哟?” 宛如配合公主殿下的命令,两位侍女整齐划一地自左右两侧探出金莲丝足,擦过男孩的肋间,因为体态偏瘦的缘故,二娃软肋下的痒痒肉可谓历历可数,不费周折就用那红绿罗袜替男孩挠起了不可言说的痒处,脚趾在丝袜里的不住勾弄踩压是男孩恋足癖好的延伸,痴迷的神色在仙童的俊脸上游荡,正如为他不住挠刮的两女。 “噗噗噗!” 霎时,那形似黑鸡的不文之物就喷射出了男孩的白浊液,直挺挺地向前连射,还因为尿路分叉的缘故溅得金丝笼里到处都是,细细一闻,还有也许尿液的味道,并不避讳的李淑婉安稳坐下、拿起汗巾擦拭着她的嫩白脚丫,尔后便伏在二娃的耳边称赞道:“我的小乖乖,射得是不是很舒服呢?那种体内的淤积压力顺着肉棒喷发的释放滋味,真令人欲罢不能,不是吗?还有三发呢~要坚持下去哟~” 回身望向两位侍女的公主殿下在目光中得到否定的答复,转而望向抱臂而立的胡姬粉藤,谁料这胡女竟然微微摇头,开口道:“老娘才懒得榨这个喜欢喷尿的小娃子,连自己二弟都管不住的弱鸡,有什么值得采精的必要呢?” 心中暗叹一下的李淑婉扭头抚摸着二郎的面庞,助他从适才的狂乱亵渎中恢复少许,还是展颜笑道:“呵呵?潮吹得太厉害,让蝎子妈妈讨厌了呢~不过,金蛇小妈子可不会嫌弃橙娃子的哟~” 言语结束,见二娃居然没有望向自己,反而是瞧向远处几步、还在伪装楚楚可怜的林店家——角色扮演里的“义母”,哪怕神智浑浊,应该仍在担心在义母面前认金蛇妖姬为母,会叫葫芦郎君真正的母亲伤心,一股无名妒火烧旺了凡人恶女的心扉,而愈是如此,她便愈是和声细气,凑在橙娃子的腮边,撩弄着他的衣襟,蛊惑道:“二郎似乎在妈妈面前放不太开呢~是这种代入式的玩法悖逆伦理,让你这样的谦谦君子厌恶了吗?要不我们就先停一下,正好能歇歇~” “没啊,我正期待着呢!继续继续,不要停!” 心里深为拜服于长安上流社会多样玩乐的二娃食髓知味,本来还想着在几位妈妈面前好生发射弹药,可终究不能在言语上扯碎虚伪面具的他暂时平静下来:“如此甚好~” “那就让下人取点生蚝扇贝这类补阳食物来,呃,再取用些云母散助兴。” 林娘子整洁衣衫,发出建议,见二娃面露失望地让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木瓜奶上,倒是难得兴致上扬,缓步走到客人身边躺倒,轻佻地伸出手掌,拿住二娃的小手手,半带教授地令他稳当握住自己的奶子。 “用虎口从下方卡住为娘的下半奶奶,然后旋转手腕搓圆,可以活跃血气,然后再刺激乳头,就可以让她们舒适地叫出来了,可别胡乱抓揉,要有章法,为娘把女人家的弱点告诉你啦,以后娶了媳妇儿,可要好生整治她哟,可别让新进门的贱女人踩在为娘头上。” 另类孝子的言论羞得男孩有些抬不起头,可旋即,他就双手拿住了林娘子的白兔,按照她所教授的办法立刻施为,蓦地被橙娃子推倒的俏店家本来还在颇为嘚瑟地瞄向金华公主,可下一秒就被她所轻视的稚弱仙童逆推,是了,就算二娃多年来不修功体、整日画符为业,可这身子骨的底子料理凡人中的翘楚还是绰绰有余。 体会着奶子在男人手里打旋的林娘子羞红着脸叫饶,本来隐隐因乳房形状自卑的她见二娃痴迷于此,想要逗弄逗弄,可不想引火烧身,仙童趴在她胸上且嗦且舔,体现出无师自通的悟性,尽管还是欠缺技巧,可那种手上操作和脸面对视结合的多情浪子风格依旧让林店家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抱着扑在自己身上的二娃连连道:“轻点?嗯啊~为娘有些~受不了~啊!孩子,再温柔些!” 正好取用食物丹药回笼的粉藤与侍女见此情形,纷纷得意点评而笑,算是制止了二娃的单方面欺辱,亦有些察觉自己失控的橙娃子讪讪而笑,只好推脱说:“见林娘子一直在外围端坐,徒作表情,所以才想一吻芳泽,刚才……是贫道孟浪了。”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男人家……明明就是逼瘾犯了,管不住了~” 雀儿直白的谴责叫二娃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吃下炙烤生蚝恢复元气,暗地里却在琢磨等会儿怎么借机弄得这温婉仕女娇啼不止。 “好啦好啦,先用膳再吃些云母散~我们边吃边聊?”李淑婉神态自若地瞧着眼前的浪荡子,好似适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打过圆场的她半是逗趣、半是奉承地向二娃搭话:“二郎~人家见过你刚才我们表演的那段回忆,所幸你后来脱困,又从我身边的朱儿和碧儿手里搭救于我,要不讲讲那两个贼妮有何了得,又是怎么在你手里吃瘪的,如何?” 雀儿和小荷身形一滞,表情亦有些僵硬,而沉迷在男欢女爱中的二娃无所察觉,只是自顾自地开始讲起检查李淑婉喜魄后的种种故事。 二娃口才本事极妙,将进入六墓七星堆、讨伐朱儿碧儿的过往一一谈及,每一处勾心斗角都细细道来,逻辑清晰,谈吐不俗,令金华公主连连颔首,妙目流转,若有所思,瞰了其余数女狐疑神情,橙娃子只当是她们拒绝相信神怪故事,因此也并不起疑,两臂张开,枕在脑后,翘起名副其实的“二郎腿”,点评道: “我笑那风月宝鉴中十六天女少智,坐拥地利,却疏于布置封禁,使得我潇洒离开;我亦鄙那朱儿碧儿猫类精魄无谋,徒控异宝,但不懂见好就收,落得个道消身死。 ” 哈哈大笑的二娃志得意满,和当年某位横槊赋诗的相公一般自诩超然,却不料雀儿和小荷退后两步,奋力拍动双手,怪声怪气地讽刺道:“公子机谋百出,小女子们自愧不如,可惜你看得虽远,无非浪滚红尘,听得虽细,又离何世间俗音?” “哼~尔等奴婢就别在主人家讨论时插嘴了,规矩都不懂,还伺候什么人?”二娃喝过些小酒、服了些矿石为底料的云母散,面红耳赤地张狂呵斥,温文尔雅的儒生做派荡然无存,哪里有那道法自然的得道气象。 “算了,姐姐~他大概是真认不出来,你也就别再暗示了,虽然我早前谋算棋差一招,但实际上应该算个平手?”性子飞扬跳脱的小荷居然一板一眼地劝起了身为她前辈的雀儿。 二娃少许酒醒,蓦地冷汗流出,本能地想要用千里眼一探究竟,可不想那年长仕女一个猛子下扎步履,手肘抵地,倒立着飞足蹬出,正好踢中二娃下怀,葫芦郎君中的二娃锒铛入笼,体靠笼边,着实生疼,而李淑婉、粉藤、林娘子三女纷纷快步撤走,似是早有预谋。 刚才射过精元的男孩脚步略显虚浮,并非全盛状态,而他常备手中的阴阳环还在入笼时换下的鹤氅里,应变稍钝的二娃方想提步取拿,就被另一位侍女施加暗算,小荷及时吟唱妖法,藤蔓速生,锁禁箱体,止住了二娃取回法宝和符箓的动作。 “你们!你们是!不可能!”千里眼视角之下,早前见过的朱儿和碧儿的精魄形体飘于两位侍女的颅顶,凡人的魂魄业已被恶德丫鬟们吞噬,那温婉如玉的大家闺秀与刁蛮娇气的二八少女已然入替为精怪一属! “没错,我是朱儿。”用着名为雀儿面孔的侍女如是说道,那么自然,另外一位侍女便是碧儿,两人和宿主性格恰好相反,今日演戏可谓破绽多多,然而色迷心窍的橙娃子又哪里能辨出马脚呢?在女人家的脚丫底下厮磨黑鸡都忙不迭,还哪有功夫留心细节? “呵呵……检查了我们的尸体,又觉得阴魂一定会被天雷消融,聪明的橙娃子,来猜猜我们是怎么金蝉脱壳的呢?”以小荷面孔讲出意味深长的问句,碧儿的腹黑本性似乎和炫耀智识不匹配,猜到对手在攻破自己心理防线并拖延时间的二娃额头汗下,迅速道:“……难不成……是风月宝鉴?” “三两下就联想到了,你还蛮不赖的嘛~可惜了,携宝潜逃的我让你重视这件宝物,你当时忙于收回法宝,便不疑我们在十来个呼吸前附身其上,再择机逃走。” “那为什么……你们和婉儿!” 二娃可不是他愚笨的兄长,既然对手敢于在此地和他翻脸,那必然握有某种胜算,他第一时间便怀疑起了李淑婉在其中发挥的作用,目光瞥过笼外佳人面庞,从中瞧出了全无慌张的智珠在握,顿时心头一凉。 “不可能,公主殿下的喜魄是她的喜魄,绝对没有问题。” 自信不会在关键问题上犯错的二娃再度扭头朝向金华公主,收获的却是仿佛在坐视丹青名画焚烧化灰的事不关己。 “我说过的,你看过的,得不到的,都要毁掉。” 单纯的理想主义者一味想要面圣来免去受灾地区的税负,又不愿纳头便拜,助自己以毒辣手段覆灭韦党,那为什么不投效那位大人,来收获更为丰富的报酬呢?只有超凡入圣,才能远离长安这奢靡腐烂之所。 代价么……借他人头一用。 睥睨狠厉的眼眸不仅是上位者对于葫芦郎君的纯爱告白,更是带有某种佛魔一体的独特气场,是了,喜魄是李淑婉的喜魄不假,但早就被两猫和风月宝鉴中的孤魂野鬼们影响过,毒嗔入脑,使得她更为偏执骄纵,这也是两位侍女在不知黄泉布局前的最末伏笔。 “但我对你的背叛,实际上比她们更早,不过,就不便让你知晓详情了,道长先生?”凡人恶女的容貌在昏暗的烛光中更显阴邪之美,她未讲明和黄昭仪的交易,只是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这时,仙童才巡视左右,发觉这极乐之宴中,只有他这一笼还人声鼎沸,其余人等早就散场,而他却因沉迷于恋足恶癖里,未能发现蹊跷,实在是有失水准。 色令智昏! 二娃心头一沉,还在盘算有无逆转局势的机会,可就此关头,两猫的擒获手段陡然来临,猛然串联的金笼铜管奏响了盛大的哀鸣曲调,仿若心脏与之同频的男孩不得不捂着心口,单膝下跪,头冒冷汗,一身结实肉块不住颤抖。颅内本应护住的慧剑在这数日之中的笙箫欲乐中磨蚀深矣,勉力和有场地之优的猫类精魄相抗衡,但依旧令魔音入脑、扰得他乏力难逃。 “是……是那件水晶音盒,怎么可能这么快修好!” 先前猜测两女背后有高人相助的二娃冷汗直下,这时,他才忽略一个要命问题,既然早知道对手背景深厚,又可能与大娃被俘有关,那为何不假定幕后黑手和自己一样勾连世俗? 悔之晚矣的橙娃子头痛欲裂,两只膝盖几乎是定在了地板上,定位盲点的他无甚把握能够翻盘,只想逃得性命,再做计较,于是,双手捂住耳朵的他一个鲤鱼打挺,蹬向看似无所防备的雀儿,谁料对手一记正蹬踢就将他踹回笼中,转手就抛出钥匙,交由粉藤将笼子封锁,还不忘把二娃的随身物品施法摄出,避免他找到符咒逃走。 根骨早就在多日淫乐中酥软的二娃哪里能愈战愈勇,当即感觉身子骨散了架般的难受,这才意识到或许刚才最尾的吃食和云母散亦有些古怪。改良过的音盒法宝可以专对他一人发力,故而在场的凡女们闲庭信步,犹有余力说笑,待二娃疼得颅内高压涨起,才稍微放缓音波攻势,只听那皇女道: “朱儿和碧儿再有不是,那也是孤的侍女,哪能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训斥~呵呵,你玩我的咪咪,那就别怪我玩你的鸟咯~”李淑婉一字一句的回应一刀一凿地刻进二娃的心里,一切甜言蜜语俱是过眼云烟。是了,情爱一物如中山饿狼,嘴巴看似极甜,走近把玩,凶象自会显现。 不守清规戒律的入世道童悔之莫及,可是金华公主依旧在凝视身处金丝笼中的他,宛如在观赏一只金丝雀,那种上位者的物化注视又令其欲罢不能。是的,哪怕明知没有明天,也想要飞蛾扑火,在她的目光里接受赏玩。缺少符箓、没有法宝,空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的二娃身手亦不如往日矫健,纵是在世仙君,又哪里能从这金丝笼中脱逃! “呜……可不是你胯下的小黑鸡呢,小废物~是你在清元阁的大白鹤呢?” 感知到碧儿驱动法诀,二娃遭遇麻绳无风自动的绕体捆缚,绳索从中间对折,套在颈部,把仙童的双手放到背后成“丫”字型,然后将男孩胸前的绳子绕到并起的两肘上缠绕和打结,双手掌心相对,接着束缚手腕,就达成了经典的“直臂缚”。 葫芦郎君瞥见李淑婉呼喝仆从,从楼下箱中取来一笼鹤鸟,观其冠盖羽毛,竟然还真是自己教会它口吐人言的那只扁毛畜生,万分屈辱的心理灼烧恨意,而公主殿下似乎喜欢的便是昔日傲骨铮铮的书生遭受折辱的腔调。 “今日深夜,孤的这处娼馆里会来一群贵妇呢~她们的癖好是踩奴才取乐,应该和你很投缘才是吧?就在汗酸脚丫的臭味地狱里好好感恩戴德吧,朱儿、碧儿,先帮我把这刁奴的嘴巴封上……就用你们的罗袜好咯~还麻烦你们看顾这臭小子一阵,至于两位好姐妹,且先到别处聚聚。” “呵呵,像老板娘我这种没生育过的女人家要演你这贼娃子的妈妈,还真是需要些演技呢~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和你合作哟?”林娘子的嘲讽似是戏班中人的答谢,丝毫不在意扮淫人母的过界。 “公子还是太嫩了,不够粗长硬,怎么能骑大洋马呢?牙签搅大缸罢了?又太黑太小,没有少年感,很是无趣呢?”异域妓女的吐槽令国男羞辱难当,可是丧失了证明契机的二娃子也只好无言以对。 提溜着仙鹤的金华公主趾高气昂地在二娃面前离去,眼眸掠过他的五位女郎各具风姿,然而和这位奴隶又有什么关系呢?眼见吃得白白胖胖的白鹤居然也在女人们的把玩中快乐无边,毫无自己训练它的仙家气象,刚想开口的葫芦娃就遭到了藤绿罗袜和朱红丝袜各塞入一边腮帮子的耻辱待遇。 “哦,对了,我和我姐姐李芸暂时讲和了,她的门客道姑鱼玄机和比丘尼听寂,也会光顾此地的哟?不管是为了我和你的主仆情分,还是你自己的鄙薄恶癖,还请好好用口水帮这两位洗脚脚。” 朱儿和碧儿脚味直冲鼻头,从唾液腺到自谓聪明的脑瓜里都充斥着骚蹄子们脚脚气味的二娃甚至没有深思过今日两只附体精魄怎么能突破他的感知,自然亦猜不到黄泉在背后出手相助,只能于渐渐熄灭的烛光金丝笼中等待沦为熟妇们特制玩具的悲惨命运。 毫无负罪感的李淑婉在离开锦华楼后又回到了宫中,见到了那位秉烛而读的黄昭仪,躬身下拜,恭敬说道:“幸不辱命。” “无事,请起,依照约定,我助你料理了二娃,收获一位裙下之臣,那把这些丹药送给你父皇的事情,也就拜托你了。” 黄昭仪借二娃献宝的由头中道截胡,还要李淑婉送丹赠予圣上。金华公主即使再不知神怪图谋,也知这丹药有鬼,可这毒害之举,她亦毫不避讳,只因昭仪承诺过事成之后会教授其修炼法门,以抵达长生久视的超然境界,唯独有些好奇为什么黄昭仪不亲自动手罢了~ “你渴望修炼术法以超脱世俗,可有些事情,不做的话,念头肯定不通达,不如再给你一门无色无味、无所残留的方子,你找人下给你姐姐李芸吧。” 黄泉仙子谈论毒君弑姐事宜时不露狠意,好似理所应当,纵观她手中阅读的历朝历代历史: 公天下何以成了一家一姓的天下? 等级有序的礼乐制度为何崩坏,致使诸侯相互攻伐,血流中土,只为问鼎? 横扫六国的秦何以二世而亡? 身为刘邦老臣的周勃陈平怎能在主君死后平定诸吕之乱? 他们又是怎么被扶持上位的傀儡皇帝汉文帝所离间反击? 景帝又怎能将帝师晁错腰斩弃市,只因推恩令不成,叛军四起? 作为周勃次子,平定吴楚七国之乱的周亚夫洗脱父亲罪过、立下不世功勋,又怎会郁郁而终? “三皇五帝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 手握推背图的黄泉思绪穿透千古,直往无穷未来,听见了某个夜读书生的慨叹,轻笑一声,于这咸通九年的深秋表示赞同。人的本性就在不断向上攀登的过程中逐渐靡丧本心,极尽阴毒之能事也要站在顶端,党同伐异,阴谋设计,不过上层建筑的箇中一隅~放之于种族国度之间,中央地方之上,便成了: “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咸通十年,同昌公主李芸去世,唐懿宗悲痛至极,自制挽歌,恸哭不已,追赠卫国公主,谥号文懿,安葬于少陵原。又听信女婿韦保衡谗言,杀尽参与救治的太医。 韦驸马不改恃恩据权、排除异己之气,爱女去世后,唐懿宗对其恩礼日益减少,无数清流想要推翻的韦党遂失势。 数年后,唐懿宗病重而亡,时年仅四十一岁,唐僖宗即位,韦保衡外贬贺州刺史,再贬澄迈县令,坐罪赐死。 清平世道,何须入朝拜官?济世安民,不图衔草结环。 正是: 清元阁内神算子,自矜超然可脱俗。 鹤氅在身配唐巾,云游衲衣作道服。 金华相邀赴都城,策定朱碧晓缘故。 接风宴上口绽莲,力挫比丘并道姑。 吃穿用度均华侈,壮志渐溶糜烂窟。 骚妓烧心以足癖,店家无耻然扮母。 奢靡腐朽长安城,何时干净复原初? 府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第15章 第十五章 争权柄宾主各怀盘算 嗜元精妖孽盎盂相敲(3月12日更新,本章完) 咸通九年 腊月 小寒 白马津左近 此津扼黄河天险,守南北要道,由此渡河北上,可攻略赵地,若往南下,则能寇荡楚国。该码头水陆交通东进西出,隔虎牢,勾连邺城洛阳。特殊的战略位置使这太平光景里的繁忙渡口在乱世化为杀声不断的战场。 秦二世元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就从此地渡过黄河,北取赵地;东汉建武元年,光武帝刘秀为镇压河北农民起义,率兵数万,自白马津渡河北上,在黎阳大伾山筑坛祭告天地;建安五年,关羽在白马坡突骑斩颜良,为官渡争霸拉开序幕;西晋永嘉年间,后赵主石勒率兵自黎阳,南渡黄河,直攻白马;隋末瓦岗破黎阳仓时,亦是过此口,开仓赈济饥民;唐武德五年,太宗李世民亦是率部自白马、渡黄河、克黎阳,定唐社稷之基。 故而,白马津通衢四方,左连虎牢宛洛,右瞰雄都邺城,五湖四海、南来北往的商旅官宦在此云集落脚,消息灵通,流言蜚语漫飞,民风不淳,好为轻侠击技,与关中地带良家子只知耕战的秦朝遗风迥然不同。 九河初冬南飞雁,惊走波溅浪花,寒缓商贾辕辙,默积三季于素裹。 暖阳偶映羁旅面,若思故乡春意。冰结塞川罗网,暗涌枯茎伴枫叶。 芦花乱缠照晚霞,似是游人飘洒。尘满冰河待破,奔流向海渐分岔。 官道旁的一家小客栈里,一个大汉掀开暗黄色的油腻麻布门帘,他身材魁梧,多半三餐不离肉食,但终究不比少年时健硕,有些佝偻态,惹得乍然门口受寒的几位客人怒目而视,他却故作不知,只是自顾自地朝远处木柜后的掌店问道:“喂!孙伯!上两壶好酒,再来些羊肉,话说,柳季那小子人呢!” 不过,这些人看了大汉着装,其中精明些的就迅速闭了嘴,迟钝些的,在汉子豪爽一笑,致歉似地拉起门帘后也不言语。此人护顶在领口处出两个外翻的圆钩,虽未勒甲,但已然表明军汉身份,正是从军部交了差事、为金华公主准假到明年三月的薛军头,转业成了公主护卫后、卸了军籍的他无事一身轻,先是串访过往走镖时散居洛阳长安的兄弟们,才打算回福州老家过年,老薛本来还欲去河北老黄家转转,谁知对方刚出长安城那当口就嫌弃自己老光棍,劝诫自己不如早点找个人家成亲才是正途,别整日在窑子女闾里瞎混。 “这个老滑头!” 薛军头本名薛灵芝,这时节唐人迷信,叫“仙芝”等道家意象名字的人和汉朝叫“延寿”一般常见,但可惜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早亡,妾室又带着她的儿子改嫁,徒留薛军头孑然一身。在老家县城里,只有那些早年接济过他的亲戚,他还想见上一见。当镖师时,他常于白马津左近的这家小客栈用酒肉,和掌店孙伯乃是熟识,至于适才这话里的柳季,则是孙伯的外孙,和老薛身世相仿,乃是孤儿出身,自幼于读书、耕地、经商皆无兴趣,不事生产,喜欢游手好闲、轻侠放任,配一把二尺短剑,跟着一些江湖浪人混吃混喝。 眼下这十九岁出头的小混子自诩县侠,可出了这白马津就没人听过他的诨名,被外公劝去找个正经营生,还常说些“汉高祖四十九举事方有天下、”“我俩都单名一个季字”等含有谋逆倾向的狡辩言辞,气得做过说书人的孙伯拿起拐杖,就冲外孙的脑袋一顿猛打,训斥道:“你个小反贼!人家刘邦那也三十多岁开始娶妻生子,还做了秦朝的亭长,之前还跟张耳这等魏国豪侠混过,你小子做个恶少年都比不过人家,还拿人家当挡箭牌!你个不肖子孙!” “哎,别提了,训斥也训斥过了,这下倒好,这两天和老朽我说什么要去萧县找一个叫什么……朱温的人作伴,只因为那厮有点勇力之名,呵~叫‘猪瘟’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孙伯端盘的双手十分稳健,离行将卧床还远得很呢,可担心后辈的心思终究是藏不住的。看着自己年少时一头黑发的孙伯如今也银丝染首,薛军头起了有心相助的心思,开口道:“不如某替老丈送那不肖子去萧县,孙伯也知我家事,说不得路上劝得这小子回心转意,如劝不得,也就当是再护一趟镖得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这两年逃避税赋的入山贼人可不少,而且山沟里樵夫猎户常说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变多,可别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摆了摆手的老人拿起抹布,擦干净旁边营业一日的桌子,扔了几块骨头给一直在桌边打转的黄毛土狗。 “嘿!孙伯你这厮讲话还是这德性!那小子什么时候出发,某家这就去寻他!”本想出言反驳迷信观点的薛军头蓦地想起在庐山清元阁里的古怪遭遇,当即换了说辞。 “诶!薛叔!” “说曹操,曹操到!” 楼上快步下来的小年轻嘴上毛发才刚长出,还未蓄须,断发纹身,颇似秦代百越边民,众所周知,在儒风甚浓的内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流行,这头上无髻的混子造型定是会被不良人盯上的流氓打扮。 “你!” 时方中午,柳季热切和见多识广的薛叔攀谈见闻,孙伯刚欲插嘴,就见薛军头连连给他眼色,似是在说“我办事,你放心,从军多年还吓不住一个黄口孺子,打消他做游侠的念头?”。孙伯无话,也只好任由这两人收拾细软,来一趟远足了。 薛军头和柳季一壮一少,都是闲不住的,拿足盘缠行李,便在军头的两匹换乘马匹上出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薛叔骑术了得,是老行伍了,那柳季小儿却骑不惯这突厥大马,以他骑矮脚马的浅薄经验,险些在马背上翻覆。那畜生脾气极臭,知御主无能,要它前,它偏顿,要它左,它偏右,仿佛成心作对似的。 薛灵芝亦不出手相助,就瞧这恶少年和马儿搏斗得满头大汗,还时不时出声讽刺两句,待跑出十来里,下马歇息时,才递给他三五块馕饼,这浪荡子当即可怜巴巴地问薛叔有无酒水喝,薛军头哈哈一笑,说:“酒水是没得的,要是你小子喝醉了,摔下马来,岂不是某家要摊上人命官司。至于水么……喝多了,待会儿骑马要是尿急,惹恼了你胯下的畜生,保不齐也要被掀下马来。” 这下,柳季这小子就有苦说不出了,虽说他交游颇广,可正儿八经地骑马远游,却是头一遭,二三十里内凭脚程就能遍历,要往远处去,付上些钱帛,无论是在白马津乘船渡河或是搭上商旅马车,去到濮阳、陈留、邺城等地,都是极方便的。唐朝官道准许民众上路,但须规避来往公务官员,否则要负刑事责任,而地方官吏亦修了不少私路,供商贾小民使用。 “薛叔,我看这路不是往南方去的。” “你这竖子倒也有几分眼力。” 薛军头夸了夸柳季的聪明劲,然后板起面孔,反问道:“你家老头客栈在白马津左近,这些天杂报有未看过?” “实不相瞒,我不大……喜欢看报。”挠了挠头的柳姓轻侠找了个借口,谁料一下就被江湖经验丰富的薛军头揭穿。“认不全字就认不全字,大丈夫人生在世,何必遮遮掩掩?”自开元杂报问世以来,各地交通冲要地带就兴起了办报热潮,和藩镇直通长安的邸报不同,这些报纸上记载的内容不都是政治新闻,往往捎带地方逸闻,为民众所喜。 薛军头接着教训起了柳季小儿:“杂报上说,白马津正南路段的官道因连续下雨,路基垮塌了数段,某寻思着先往西走,绕些远路,但后程应该较走直道快上许多,官府派工曹抢修,要是撞上,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话不错,这年头县令昏聩,地方要害大权均为胥吏掌握,要是修不及时倒也罢了,就怕假意积极谋事的胥吏借民生活计捞取外快,于法令之外摊派徭役。 “真被那些腌臜臭卵抓壮丁,这不还有薛叔在吗?”柳季小子颇善溜须拍马,他小时候第一回见薛军头时,便见这厮杀汉以一己之力掀翻好几个寻他晦气的当地混混,惊为天人。尔后缠着薛叔学了些击技技巧,就在同龄人里横行白马津。 “呵……和官府打交道的人情世故,可有的你学了。”薛军头摇了摇头,不打算和柳季展开讲为何没有公务在身的他不想和地方官吏起冲突,而身负保护公主车架时砍翻七八个豪长护院也没放在眼里。 名不正,则言不顺。 纵使薛军头这般在域外和大食凶徒血战数月、职至假尉的猛人,于内地官府中,若是犯了命案官司,只消一位不良人带着十来个手持伏波弩的弓手就能将之擒获。 稍作休整的二人接着上路,按照唐制,每三十里应有一驿站,他们再跑个十来里路就可在驿站买些干粮、喂喂马匹。然而此时政事腐烂,郡县不修,因为这条道不在进京的主干道上,残破驿站竟然只有一位老翁驻守,瞧着他步履蹒跚、目浊耳钝的模样,两人生怕出些意外,赶忙自买补给,然后留下铜钱跑路。 日头西斜,黄昏渐至,各有心事的一壮一少路上又规避了一起粟特人和本地商旅撞车争吵的事件。柳季心思灵巧,业已明白这出门在外、豪游九州的现实便是风餐露宿,像他这等为祸乡里的轻侠和年龄相仿的少年争凶斗狠尚可,真谈及江湖经验,混迹浊世,怕是刚出家乡就被坑死了。不过嘛……毕竟是少年郎,心头有一股火气在,要他开口服软,没一天就灰溜溜回去,保不齐被老爷子还有伴当们嘲笑成什么样呢~自然是不肯的。 薛灵芝则想这朝廷一日不如一日,颇有点日薄西山的味道,他从西域回长安后直接被委派至金华公主麾下,又借庐山之行回兵部去了军籍,得了金银赏赐,按理说,不应生出“我看这大唐迟早要完”的悖逆心思。可这一路走来,道路客流远不如他年轻走镖时繁盛,遇见的乡村驿站亦破败难堪,和豪强大户勾结、作威作福的胥吏昏官倒是见了不少。 “要想今晚能早些休息,得快点穿过这狗脊山,到山南的驿站歇脚。这趟我返乡虽无军籍,但有官身,可去得晚了,驿站里的床铺是不用想了,多半得在附近找个客栈。” “这马匹进山,会不会出事啊!” 柳季和他胯下的畜生相处得不很愉快,听说要进山疾驰,不免心头发虚,生怕这突厥恶马发了脾气,把他摔进山涧里头去。若离了马镫、马鞍这两件发明,就柳季这三脚猫骑术,放到他偶像刘季那年代,这一天下来怕不是已经摔断了骨头两三回。 “现在知道怕了?” “怕……怕个球!” 无赖也得讲究无赖样,柳季挺了挺胸膛,想要体现一下男子气概,却叫薛军头发笑,要知道在西域那地界,牛羊马成群如云,更没有内陆因农业耕种不准宰杀耕牛的规矩,即使是个刚入伍六月的新兵一顿胡吃海喝下去,也比恶少年这身子骨壮实许多。 “咕咕咕噜!”谁知柳季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显然是蛮饿了。 “罢了罢了,你这时节身体长得快,我们先吃一顿。今日无云,晚上骑马,慢些架驰,风险不大,然后到时乘月色明亮,从山北走西麓小道过山,那条道是我走镖时救了一户樵夫所知晓的,虽只走过一次,但应该安全。” 说罢,熟练地支架、点火、造饭的薛军头就打算弄些牛羊肉给这柳季小儿开开荤,他久居域外,对炙豚法、捧炙、腩炙、肝炙、牛胘炙等烧烤技术谙熟于心,还计划着用热水温温他的酒囊,再泡些乳酪来吃。这时节还不算乱世,出门行走靠每三十里一处驿站还能解决大部分生活需求,薛军头也惯于轻装出行,节约马力,对饮用水携带不多,相反,他行囊里放了些姜、盐、豉、椒等香辛料,专在这野外用膳时提振胃口。 “竖子,且去帮某家再打些水来。” 此时太阳方才落山,两人造饭处数百尺外有一条小溪经过,叫柳季跑个腿,也不是什么难事。“嘿!还真不见外!”恶少年拍拍周身酸累的肌肉,嘟着歪嘴,一路小跑着按薛军头的命令去了。 “呵,像我作斥候的时候,还得在河边挖个沙坑先过滤一阵呢~这就嫌辛苦了……”正琢磨着按军中方法换着打磨轻侠少年的薛军头,转着手中签子,哼着小曲儿,等待着柳季回来,不想,那恶少年刚至河边,就传来了鬼哭狼嚎。 “鬼啊!薛叔!有鬼啊!” 骤然听闻有鬼的老兵油子锐目一凝,望向柳季方向,发现这臭小子几乎全身瘫倒、双手撑地、胸背后仰、穿着步履的两脚不住往前踢踏,分明惶恐之极,但三五息不出什么意外,赶上前去的薛军头便松开了握住腰刀的粗手。 老薛三步并两步地冲到混小子旁边,瞧了瞧这小子的窝囊样,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痛得缓过神来后,哆嗦地揪着自己狗皮裘,柳季才指着溪流道:“水里有鬼,定是河伯水鬼!”小寒时节,天气极冻,黄河塞川,这小溪里有结块之象。 冬风冷冽,四下无人,狐叫莺啼,仿若在耳,薛军头凑近一看,有一面目狰狞的死婴正在河边结冰的冰块里僵冻,肤无好肉,溃烂不堪,瞳孔发黑,似笑非笑,至于浓浆白蛆、浮肿五官,亦是不乏,恐怖非常的景象叫没见过死人的轻侠几乎吓尿了裤子。 “切!溺婴而已,妄你自吹县侠,连个小猫头的尸体都怕。” 敲裂冰砖,任由那溺婴飘去下流后,薛灵芝当即提溜起了手脚发软的柳季,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打水壶,却叫薛军头倒干了里头的水,又浇上冷酒洗了洗,指点道沾过尸体的水源不净,不如弃之。回到烧烤架边的柳少侠自觉丢人,讷口无言,只得打着寒颤。 薛军头此时也不嘲讽,只是自顾自地吃起了烤肉,待柳季神色如常,才递过他的酒囊,安慰道:“来,闹两口。”柳季既无燕赵丈夫慷慨悲歌、相聚游戏的豪爽,亦缺齐楚任侠轻剽无度、懻忮好气,只是惯以放浪无形来摆脱父母双亡的童年阴影,眼下倒也没有小气作态、不顾口水相接,猛地灌了几口压惊,脸色才红润许多。 “薛叔,刚……刚才那是!” “闾左黔首为避口赋,纵生孩子,只得溺之。”老薛走南闯北,已然见过许多相仿故事,只是在离京畿不远之地,还是头一遭。 “那岂不是……丧尽天良?” 未及弱冠的青年口吐天真话语,在白马津长大的他以为天下人只要手脚勤快,做个帮佣跑腿,便绝不至饿死,更不要说将亲生骨肉溺毙,可这地里刨食的庄稼农汉才是绝大多数,王朝末年,土地兼并愈发严重,一场大旱下来,中人之家需要变卖资产,小康之家沦为帮佣佃农,唯独无余粮之虞的豪强地主靠小斗借米、大斗收米,贱买田产,雇佣家奴,在天灾人祸中壮大己身,随后隐匿人口、偷余田亩,可与县官勾结,欺上瞒下,令百姓承担瞒报税赋,待时局动荡,在其邬堡碉楼中割据一隅。 如若柳季这类游侠位列韩非著作中的《五蠹》,那两汉以降,这类阻碍皇权下乡的豪户更是日夜滋长的毒瘤,而赳赳老秦的分家令和汉元帝之前的迁家令却不幸缺位,在唐朝,本身靠关陇诸豪起家的李氏自不会刀刃向内、刮骨疗毒,若非其包容兼并加之四方边患可令毒输于外,早就九州板荡。如此说来,未拓土一寸、失地连连的武媚娘提拔后进寒门、压制勋贵豪族,则是工于党争的她为数不多的善政了。 “好好看,好好学!这世道比你想得黑得多。” 薛军头以镖手匹夫之身晋升军旅行伍,职至假尉,箇中道理,自是明白,但要他像儒生那般议论世理,剖析内情,又非他所长,只甩了一句话给柳季,吃完吃食,便熄灭火焰。眼下明月初升,正是他们从西麓过山时机。 两人踏足的狗脊山并不高耸,山峰最高处不过七十余丈,两人骑马慢驰于山腰,怕翻覆山沟之中折了良驹蹄子,故而尽量稳妥。这条只供樵夫砍柴使用的泥径不能并行两马,因此薛灵芝在前,柳季在后。 道路两旁密林丛生,显是人迹罕至,除了少数几株棠梨外,钻天眼儿高的粗大榆树成片林立,月光自浮霜树杈间透射而下,更添几分冻人寒意,并无叽叽喳喳的鸟叫,也无任何人言议论,只有两人两马的行径之声——马蹄小跑的踢踏以及高鞍下挂着的行囊轻拍马腹。 见了那“鬼婴”可憎面目的柳少侠心中惧意发酵,已经有些草木皆兵,还得特指一下——阴兵。可薛叔浑然不怕的作态还是给了他许多勇气,更不想被其轻视,也就和胯下这斗了一天的鬃毛畜生相善。薛军头分给他的坐骑乃是军头的往日驮马,一匹五岁的突厥母马,虽有些脾气,但也通人性,识得晚上不便胡乱折腾,故此柳季骑得舒坦许多。 “薛叔……” “宁负两千石,莫负豪大家。”于马上思索了一下措辞,这老兵油子才开导起了轻侠少年,道:“这是我担任队正时,朔方节度使遣人教授兵法文学时,那老儒生之言。刚才,我敲裂冰层,发现溪岸之中还有数名死婴,农人不幸,百遭豪长士绅压榨,不似我等兵丁,还能以刀口舔血、立功讨赏为业。” 自己没敢往下看,居然还有其他溺婴!柳季头颅嗡嗡,难以置信,而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幼被他视作天人的薛叔言语间表明:即使比他更贵数品的两千石封疆大吏,竟然也不能和这些地方豪强争斗。 “那是自然,人家于乡县枝繁叶茂,少则亲属徒附数百人,多则上千人,把持六曹斗食吏员要害之位,田陌连州县,家丁多甲械,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权有权,你拿什么和人家斗?像你这样的恶少年,再加上你要去投奔的那个什么……猪瘟,两人绑一块连我都弄不过,更何况这种大户?” 三观重塑之中的柳季本就有些慧根,仅是眼界局限于码头渡口,而今薛军头稍一点拨他这世间最为关键的土地问题,顿觉往日种种想法认识,实在愚不可及。他的老大哥薛灵芝比不了两千石,两千石又比不上豪大户,这些大户在九州又不知繁几,他的朴素正义感立时令他觉得自身实在是沧海一粟。 昔日坐在石桥边听说书人讲《唐雎不辱使命》、《史记·刺客列传》里的桥段:“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其后百六十有七年而吴有专诸之事。”那叫一个心驰神往,佐以太白诗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简直是意气喷薄。 至于老混子刘季以其国命诸夏之族的称霸事迹,更是让他艳羡不已,于是他借着从薛叔手里学来的把式终日斗鸡走狗、华服仗剑、寻衅滋事,可谓白马一害。可如今,他的心头哂笑过去的自我: “匹夫受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可谓勇乎?” 摇了摇头的他固然气馁,但又有一种豪气自心扉外冒,于是对薛军头拱手道:“小子孟浪,愿薛叔教我,指点迷津。”但薛叔并不回答,只是频繁地左右打量,眼皮上下挪移,似是有什么人物在左近窥探。 阴惨月华笼罩着这片无人森林,静谧得好像一切都沉睡,而此时,山猫狍子的身影都不曾出现,亦无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柳季开口时的路途向前,粗壮参天的榆树诡异地自我纠缠,色泽妖娆的无名虫豸挂于其上,万般景色似乎透露着诡谲之意。 矮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月光逐渐因雾霾消退,漆黑于朦胧中攥住两位旅客的身影,着实弥散出阴森可怖、神秘莫测的氛围。 冷风吐露初冬寒气,悬浮空气之中,露水冰屑,难以言明,只是仿有水滴触碰皮肤,激起鸡皮疙瘩。 安静密林中,低矮的狗脊山山势幽若一条毒虫蜈蚣,正蜿蜒爬过,所到之处,树木高立,像是巨蟒留下的蛇蜕……泥土碎石沿着路径铺洒,似是有巨大腹足交错起伏地砸向地面,周围的矮小山崖好像在窥伺两人,蓦地,薛叔打出手势,要柳季暂且闭嘴,等了二十来个呼吸,听薛叔开口道:“或许是我有些多疑,可这道路着实难走,不见修整痕迹,难不成那樵夫砍柴就这么胡乱拖下山?而且一路上不曾有鸟兽之声,十分古怪。” 只当是薛叔吓他的柳少侠想了想,解释说:“薛叔,你上次来这儿都好多年前了,莫不是那樵夫业已另寻生计了?或是冬日万物冬眠,那鸟兽才蛰伏不出。” 不然,即使是冬天,地鼠鸟雀,也会活动,岂能静谧无声?而樵夫如果不在此间,无人惊动它们,又是什么令它们远遁呢? 暗藏警惕的薛军头未将所见告诉柳季,反是外松内紧地策马向前,而就在这时,山中雾气更重,黑云蔽月,只能睇清面前十余丈,而面前道路亦为一棵拦腰截断的榆树阻隔,好歹是见过庐山那罡风雾气的老兵,薛灵芝当即让柳季和自己顿马,他自己下马检验。他乃福州人士,喜好海货,而柳季亦是吃惯了江鱼的渡口子民,两人均无这个时代常见的夜盲症,借着点微光隔着数丈也能辨别痕迹。 截面平滑,不似自然风吹潮蚀而断,更类斧锯。 薛灵芝不曾冒险走到断木前,江湖经验丰富的他知晓剪径贼人的几种惯用套路,其中一种便是阻断道路、趁旅客查验时自周边矮坡上杀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挟持之。注意力集中在附近景物中的薛军头等了一会儿,并未感觉有什么盗匪埋伏,高处也不见手弩箭矢探出的反射闪光。 倒是眼尖的柳季好一会儿后朝薛叔使眼色,两人远眺不远处的密林中竟有一处人工搭建的小木屋,约莫只能供两三人容身落脚。 “莫不是那樵夫所住的地方?” 时间过去多年,薛灵芝也忘了当年所救樵夫是不是在此处搭屋,而且樵夫猎户之流不在编户齐民的乡村之中,里闾关门宵禁也管不了他们住哪儿,在外头为了干活方便,私建营地也是常事。 “罢了,山雾突来,不管是不是我旧识所在,先去那里等雾散了再说,说不准今天就要在这里过夜咯,即使有人,给些吃食交换应该也会同意。”深明在野外财不露白道理的薛军头牵着烙有马蹄铁的突厥良马上坡近屋,而老行伍居然从老伙计的杂乱呼吸上品味到恐惧的意味,更令他肌肉紧绷,一手牵马,一手放在了腰刀刀柄上。 两人两马至木屋旁下马,老行伍先是安抚两匹坐骑,喂了些料豆、麦麸、黑豆,供它们恢复气力,两马方才稍安,但仍未低头吃草,将之牵挂于木屋边的竖栏后,两人于浓雾中打量着狭小木屋。 木井为窗,麻布作帘,绳枢串之,至于内里景象,进门一看,一床霉味被褥蜷起榻上,应以秸秆填充,很不平整,至于墙边陶罐用木塞密封,里头应是腌制食物,供在野外伐木打猎的人便携充饥。陈设简单并未叫薛军头心安,他目光旋转,找到照明用的油灯点上,为屋子添上暖意光亮。 嗅觉灵敏的柳季小儿嫌脏地拍拍狗皮裘,抱怨屋子真臭,也不知怎么住人?在轻侠的咳嗽中,薛灵芝弯下身子,捡起一个陶罐,揭开纸封,内里污浊不堪的肉糜血腥气极重,饶是老薛从军多年,都几欲作呕。他本有些怕得罪可能归来的木屋主人,但眼下把心一横,接连挑破三四个坛子,发现腌制的均不是常见的酸菜豆类一属,而是肉类,无非有些肉块,其余肉糜骨头罢了。 将之摆回原位的老薛拍拍床榻,确定结实后,坐于其上,若有所思,累了半天的柳季则坐在另一边,心想这山雾大作、乌云盖月,莫不是两人要在此过夜。 “柳季,刚才你问我有什么可以教你?我也不过边地粗人,要教你舞文弄墨,定然不行,几年前教你防身的那些招式经验,对付些巷陌无赖,也足够了,但真要在江湖上杀人,或是在沙场上拼搏,却是不够。” “薛叔,好端端的,怎么说起杀人来了。” 换做往日,这无行浪子听了薛叔有意教授杀人技,恨不能白首南面、投以六礼束脩。而今,志不在此的他觉得大丈夫真要建功立业,未必要靠长拳短打、飞檐走壁嘛~ “经验为上,技巧为下。即使高手行走江湖,中了暗算,也九死一生,所以在野外,首防盗匪贼人。”薛叔并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了走镖时的训诫,“唐律有言:凡郊祀神坛、五岳名山,樵采、刍牧皆有禁,距土遗三十步外得耕种,春夏不得伐木。你看那壁上灰尘,应是斧斤样式,然而此刻却空空如也。” 柳季顺着老大哥手指朝墙上望去,室内确无相关工具,他天性聪慧,但仍固执己见,抬杠道:“那说不准……不对,时节艰难,樵夫腊月不抓紧,到了正月,那就要冒被人检举的风险砍柴。会不会有隐情,令他暂时不能从业?” “这里的灯油、陶罐腌肉均说明一两月内尚有人使用,我怀疑他不从樵夫之业,而是借着此处偏远地利,改行做起了强盗买卖,而且还是和旁人一道。” “何以见得?” “这榻坐上去隐有倾斜之感,在室外观之,地基恰巧和地势不符,多半因为木屋藏有狭小窖室。”说罢,薛军头令柳季起身,搬开床褥,果然有一块罩板垫着床脚,导致坐着并不舒坦。 两人合力掀开后,蝇虫飞出,臭不可闻,内里竟有数件血衣,底色因血污染为深褐,材质或丝帛或麻布,多半是被劫行人所留,至于金银财物,亦有不少,从身份验传看,多为河南人士,要么是欲逃关卡税负的商人,要么是些轻侠浪客,为躲避官吏麻烦,才选取此路,却不想葬身于此。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虽未见尸骨,也把刚自认长进的柳季小子吓得够呛,这下感觉窗外的无声荒野潜藏了无数凶徒,两人一出去就会脑袋不保。谁料经验丰富的薛灵芝还未停下推理,猜测说:“还有件事,本来不想说与你听,但以防万一,还是说吧。我猜,那墙边一排瓶瓶罐罐里,放着的……可能是人肉。” “什……么!” 柳少侠吓得连这两个字都只说了一半,两股战战,顶心冒汗,这下他只希望是薛叔在恐吓他,让他早点回去和外公孙伯相伴,这狗脊山才离白马津四五十里的路程,怎么能如此凶险? “如若那乔姓樵夫真落草为寇了,一个人拦路抢劫,多半不能,总归是相约为盗,才做剪径买卖。就我所知,这些绿林中人,为了一众心,斩鸡头、烧黄纸、拜为兄弟,肯定是少不了的。更有甚者,为了同进同退,选择歃血为盟、食人明志。” 倒不是老薛危言耸听,后世某本神仙志怪小说里,那些上映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好汉们捉了黄文炳,吃其心肝血肉,来一出白龙庙小聚义。而这时的李唐地方民生凋敝,为了补充肉食,加上投名状,群盗们搞点汉尼拔行为,并非妄言。 “而我当初救那樵夫,便是因为他在夏日偷伐树木,做贼心虚,为折倒树木所压,可见此人绝非善男信女,穷困从贼,也说得通。” “那这些好汉会不会看在薛叔当年救那樵夫的份上,放过我们?”脑子里闪过报官、跑路乃至加入等想法的柳季自我安慰着,又说:“薛叔,说不准他们也没发现我们,我们走掉头路回白马津吧~” 但听门外马匹长啸,苦笑一声的薛叔起身讲道:“我倒是也想,但刚才搬完这破床,奈何透过屋子木井,瞟到四五道人影缓慢摸来……竖子,且退到那边去!” 军汉大手一挥,就将柳季护到他背后,脚步止不住的轻侠背撞木井,有些生疼之际,门外就有破空呼啸之声传来,薛叔眉头一皱,立马提刀护住胸腹,拨开冲他性命而来的二戟粪叉,还不及看来人面目,叉上巨力就叫他手肘微麻,气力还稍胜于他。电光火石之间,死斗经历不下十来回的薛灵芝转瞬判断对方没留性命的意思,也就绝了靠旧识逃得一劫的念头,拨开叉子的鄣刀翻腕朝来人上身砍去,这种柄刃间略有角度的刀具乃是少年时的习练兵刃,比从军后学会的陌刀、马槊等长兵器更为顺手。 鄣刀横刀用法相通,以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这十二个基础动为根基,衍生出种种招式,从兵器演变来说,是自双刃尖头的剑法而来,讲究刚柔相济、吞吐自如。老薛在两息不到的时间先撤步拨挡、后踏步斜砍,技巧上炉火纯青。 然而,那粪叉戳进墙体里、难以自拔的来人用了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姿势化解了他的夺命杀招——伸臂硬挡! “疯了?” 刀身入体、溅出污血,以薛军头的过人力气险些将他的手臂齐根切断,可惜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毕竟不是站在原地、沉腰踏步挥刀,鄣刀嵌入疯汉手臂深处,只差一点骨头茬子就能建功时停下,而那莽汉口吼怪声,居然悍不畏死地拖着差一丁点断掉的臂膀扑来,张开他臭气熏天的嘴巴咬向薛军头的喉咙。 刹那间,老薛只觉回到了在朔方节度使手下当兵、初夺河西时,沙漠里黄沙滔天,双方斗阵后均不成阵势,兵线呈犬牙交错之状,以募兵制获得军籍的他凭个人勇武获取什长职位,比他走镖时管的人手还少,打到这种情形,军纪和装备业已不能助数百年前尚可豪言“一汉当五胡”的汉儿们战胜初得封建化加持的游牧民,个人的武艺和身体素质成为了司掌生死的关键。 那一天,他手刃胡人十余人,却也难以挽回全军的败局。而今日,在大唐的内陆要地,居然也有这种势若疯狗、不死不休的匪类?生死搏杀的危急时刻,薛灵芝果断放下扎在敌臂里难以发力的刀具,横肘打在那张想要咬在自己脖子上的凶恶大口上,打得牙齿纷飞,不住后退。 常言道,宁吃十拳,不挨一肘。 为尖锐牙齿划破手臂衣物的薛灵芝轻微麻痹,因痛更急的他学着胡人的角抵技巧,抬起右脚,呈半圆而迈,卡住疯汉本就踉跄的下盘,双手合力猛推胸口,将之摔绊回房门处,接着也不取臂上的鄣刀,反而折身拔出卡在墙内的粪叉,再转身把对猎魔人宝具刺入笨拙起身的疯汉咽喉,任由他手脚抽搐乱舞,也没放松一分一毫。 一连串生死相搏,花了不满十次呼吸,故意和柳季保持谈话、将贼人诱而杀之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小半,剩余几道人影就手脚僵硬地朝门扉踱来,令薛军头心中一凉,本以为敌人是绿林盗匪,那他迅速袭杀一两人、趁其余人等惊惧,可捎着柳季逃跑,而眼下这些人仿佛得了疯狗病般穷凶极恶,根本不知痛惧为何物,若孤身一人,尚可突围而出,可那柳季小儿定然没命。 自私自利与急公好义交战一瞬,薛灵芝打算还是拼一把,立刻踩住疯汉尸首,抽出粪叉,横过叉身,抵住门臼,然后搬来床榻,和反应迟钝的柳季一道将薄薄木门抵死卡住。而期间可怖的抓挠拍打声不绝于耳,门外三五人喉头浑浊不清的响声似是兽类发出,叫两人心有余悸。 “薛……薛叔,这是什么东西?应该……不是贼人吧?” 柳少侠从说书先生那儿听过“岁大饥,人相食。”,这疯魔般的恶汉拼着手臂不要,也想从薛叔身上啃下一块肉的凶劲着实没见过。 “我……我也没见过,多半是得了什么疯瘟。”拿为数不多的烈酒洗了洗适才被牙齿豁开的肘部小口,身上被创十来处的军汉居然也痛得结巴一下,可总算消除了麻木,恢复了应有的知觉。 两人再瞧向方才被格杀的疯汉尸体,他皮肤青灰,赘生一片囊肿,中间泛着毒脓,面容扭曲,眼如鱼泡凸出,半脱眼眶,闻着熟悉的腐烂尸臭,老薛冒出一个古怪念头:这人莫不是早就死了许久?诈尸出来的? “如此,他力气惊人也有解释,曾听边地郎中说,人无意识时能迸发巨大力道。而悍不畏死,是因本就死了?” 居于渡口、见惯了屠夫宰杀的柳季也闻过那类腐臭,心思灵巧的他也有了和薛灵芝相仿的猜测,可胆子却相差甚远,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他身后木井的间隙里探出一只消瘦手爪,直抓他的后颈,冷风先至,福缘深厚的轻侠本能一缩头,躲过了夺命一击,污秽的爪子只抓破了他的狗皮裘,就胡乱地向左右探挠。 陡然受袭的柳季激灵转身,瞧见那邪手仍在作恶,也是恶向胆边生,抽出他的二尺剑,朝肘部钉去,未能扎穿,反引得手爪愈发癫狂,看不过去的薛叔取回鄣刀,将那爪子一截两段,尔后便从那窗口瞧见了乔姓樵夫的熟悉面孔。 虽不知乔樵的奇妙冒险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就凭那张和疯汉仿佛的恐怖面容,薛叔也晓得他业已不做人了,门外打砸敲碰不断,就这难言厚实的木屋,保不准没过半个时辰就给拆了。胆气泄了几分的柳季两股战战,拿不定主意的他只能瞧向老大哥,盼望薛军头能救两人于水火。 薛叔的眼神先在粪叉上停留,“能粗劣运用工具。”听着斧头凿墙声,又望向远为薄弱的木井,“但智力浅薄,不知针对弱点。”而后他又想起了老搭档黄无忌的唠叨,常说什么阳亢之物可以驱邪的谬论。 本不迷信的薛灵芝经历了在庐山上被二娃戏耍与眼前之事,也只能择其善者而从之,问柳季要了些燧石,点燃火折子,凑向尸首,抱着试试念头看看成效,还不及他点火烧尸,“啪”地一声,粪叉捅出的伤口中就跃出一只毒虫,体狭长扁平,头宽扁,直扑老薛面门,本能用火折子护住面部的薛军头,顺手一抹,那毒虫弹地后仍不减凶势,朝柳季而去。 柳季小儿闪躲不及,跌坐在地,带倒一片瓶瓶罐罐,那虫豸一同落地,眼见就要钻入其耳朵,噬脑控尸,却为带倒的陶罐中血食所吸引,掉头转向罐口方向,多足爬去,遭到薛灵芝皮靴接连踩踏,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从其僵硬尸体看,触角呈丝状,无单眼,口器锋锐;前胸背板发达,盖有方形革质,油腻光泽,前翅为极小革翅,后翅大,扇形膜制,露于前翅外,尾须铗状,恶臭难当,体尾末端一对钳状尾铗。 “这是……蠼螋?” 见多识广的薛灵芝报出了这种在卑热南方较为常见的毒虫名讳,但显然这连踏几脚才命丧靴底的虫子不太像是凡类。柳季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心想若是被这虫子钻入耳道,那岂不是求生不行、求死不能,连连吞吐口水。 没忘试探的薛叔将火折子凑向毒虫尸体以及疯汉尸首,果不其然,遇着火光后,烧得啪嗤作响,宛如油膏般易燃,大抵晓得这些凶物习性的一壮一少冷静下来,自四壁不停抖落的墙灰中构想脱身之计,稍一合计,便就成行。 “乒!乒!乓!乓!”清脆的陶片碎裂声传过木井护栏,短暂又漫长地等待后,敲打毁坏木屋的响动陡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踉跄行走、匍匐争夺的声音,就在这时,当机立断的二人合力搬开床榻,取下门臼粪叉,交给柳季,收好宝刀的薛军头踹开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的木门,两人夺门而出。 这才幡然醒悟的群怪停下扒拉“冷菜”的举动,转身追向两道“热食”,存亡关头的柳季没有拉跨,按照先前的交代,让薛叔先去骑马,自己站在数步外,暂缓群怪脚步,他先是掷出薛叔用灯油和木条制作的简易火把,烧得一人周身起火,随后又以粪叉拒敌片刻,谁料气力一般,仅两个回合,就被那只剩一只手的乔樵以斧头劈断木质叉身。以此说来,但凡这个被虫子吃掉脑子的疯汉智力能高上一些,别用手乱扒拉,或许就能在一刻钟前劈烂木窗,透脸而入,说出“在下乔尼”的经典台词。 不在《闪灵》排班表里的尼哥老兄没得意几个呼吸,就被一匹奔腾快马撞倒,连带着的还有身边的两个疯汉一起被踢踩,原来薛军头点燃了驮马的马尾巴,又忍痛给了自己爱马一刀,效仿火牛阵故智,冲撞开路。 “上马!” 老薛纵马疾驰,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弯腰伸手,借助马势,让未长开身体的柳少侠抓住手臂,勉强提溜他到自己身前坐下,情急之中,臂膀都有些拉伤之感。背后呼啸而来的飞快疯汉四肢着地,跑动颇似猛兽,受到驮马撞击后不顾马尾零星火焰,攻击起了距离更近的驮马,让两人安然策马离开。 “真他妈的凶险!” 见嘶鸣驮马消失在浓雾之中,坐在靠前位置的柳季爆了句粗口,冷静下来后,很是感激薛叔的仗义相救,虽说这些恐怖离奇的怪事,都是不想多事的薛叔绕路惹出来的,可分明能丢下他一个人跑路的岔路上,薛叔宁可放弃一匹价值不菲的良驹,也要保得他性命,以两人这辈子也就见过八九次的交情,称得上“高义”。 “不对……” 脑袋里危机感未去的薛军头虽然见马匹在雾中越跑越远,可适才仍旧有个疑问困扰着他的心神:“既然他们中了驮马诱饵,为何那些疯人没先去吃马,驮马马尾上我浇了油脂,还着火呢?而是选择先去毁屋呢?是人肉比马肉更香?还是屋中有什么事物吸引他们?” 沉默不语的老薛机械地抽动马缰,可胯下的马匹居然不听指令,爬上陡坡,往高处奔跑!急于制止这不听话畜生的老行伍猛然勒马,可这老伙计竟然无动于衷,反而蓦地驻足横身,把薛军头和柳季甩下马来,天翻地覆之后沾染了一身污泥,柳少侠身子骨轻,翻滚数圈,除却几处瘀伤和擦伤外,几无大碍,可老薛不巧,落地时“咔擦”竟然折了腿,至轻也是骨裂了。 那突厥马利落地啃着马嚼头,目光浑浊,气息狂躁,体表轻微赘生囊泡,和乔樵的症状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那些怪物……不,虫子,早就在我俩探查木屋时钻入马匹耳朵……那些疯汉估摸着是把马匹当做他们同类了,可恶啊!” 在柳季的扛助下勉强立起的老薛有一种堕入阴谋设计的感觉,还不等他催促柳季赶紧扛着他下山,雾霭之中便出现了一个风度飘飘的人影。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雾霾天它风光好,朱红荤腥用餐早,鄙人恬然山中跑,踏遍河南人未老。” 来人脸上皱纹遍布,驼背矮脚,老态龙钟,几乎和两人路上看到驿站中的老头一个岁数,然而面相红润光泽,眼神矍铄有神,截然相反,他身轻如燕,比之薛军头见过的一些轻功侠客还快上数分,不消说,两人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 “两位进了老朽地盘,还杀了老朽手底下的觅食门客,就想这么跑了,不会吧~” 快步踏来的他脸色慈祥温厚,和那些乡里掌教化的三老十分相似,可那蜀锦作的袄子阴气森森,就像是拿人皮缝制的一般瘆人,眼白中有蠼螋钻出的他嘿嘿诡笑,打量了一下身材健硕的老薛,评价道: “能在短短时间内看出门客弱点,然后定计实施,身手不俗,你一定在军中担任要职,如此好的血食,即使是老朽,也不曾吃到。你们凡人军伍但凡过百,血煞之气就浓厚到可以冲破老朽妖气,像你这种落单壮汉,实在少见。” 脸色一白的薛军头心生悔意,不过接连遭遇神怪之事的他在临死前总算晓得,为何走镖行军都没遇到过志怪故事,原来是这些妖孽惧怕亢热异常的血煞。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你说这些,除了让我后悔,没别的意图?” “呵呵,事到如今,老朽也不藏了,你们这些短命种儿,活蹦乱跳,血气浓厚,死前戾气越重,越是好吃,也就越能助长老夫修为,所以才猫捉耗子,陪你们玩玩。”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是的,就像凡人吃辣一样,过于辛辣的食物有害脾胃,但稍许辣嘴的吃食反而可以通肺,有益健康,而放养的羊羔也较圈养的猪彘可口。 “后生,休讲老夫不仁不义,今日得了你叔叔这等可口食物,就放你下山……只要……你肯给你叔叔一刀,送他上路!” 或许是出于某种虫豸得道的报复心理,这老叟最喜在猎物面前夸耀武功,并且挑唆他们内斗。 “你……你就不怕我下山报官,说山上有妖怪!”上前两步的柳季颤巍巍地提起两尺剑,仿佛天人交战,以提问确认这成精妖怪的诚意。 “哈哈……有妖怪?你们人道窃据气运不知多少年了,妖崇邪魔数千年前就沦为外道,说出去有人信吗?老朽也就在王朝易鼎、龙气不昌时打打牙祭,报官了也不会有人信妖邪在世的,不大了再换个地方就食咯~数五下,数到五,不答应,我全杀!一、二、三……”老叟运用妖力,将手掌异化为数尺铁钳,轻易剪断了跑至其身边的突厥马马头,鲜血如喷泉般溅了两人一身,恐吓之意不言而喻,马匹脑部钻出的蠼螋恭敬爬到老人手背上,顺着体表,钻入他的眼眶,再于肤下虫爬至体内深处。 “我……我杀,我杀!” 真实不虚的说法似是坚定了柳季的想法,这个无行少年在强迫自己下狠心求生,浑身打起了摆子,暗叹自己有眼无珠救了这么个中山狼的老薛猛擂一下山地,适才落马时配刀遗失,眼下连一件可以自保的武器都没有,还断了一条腿,只能引颈待戮。 “薛叔,别怨我!老丈,那……” 下定决心的轻侠像是还有什么事情想问蠼螋老翁,转过头来,踏出三步,“剑身两尺,臂长四尺,踏步一尺,共七尺,再近些!”白马游侠猝然朝老人嘴部刺出二尺剑,眼神聚焦、丈量距离、踏步如电、挺身如岳、旋身拧腰、抬肩提肘、固腕发力,剑身与小臂、大臂、肩头几乎成一直线,平滑发力,剑尖直指老头咽喉部位,每一个要点都和往日薛叔教授他武艺时相符合。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蠼螋成精的老头避之不及,通过吃人血肉,靠徒子徒孙暗地寄生,勉强化形的他未经三九天劫,仍是小妖境界,且血气化为妖气的过程粗糙浑浊,因此肉身较同类羸弱,等剑尖刺入,方才有所反应,退后一把,手握剑身,污血狂飙。 柳季力道不及薛叔,没能一击刺穿要害,手上还想发力,那力气却如泥牛入海,再也穿不过老头紧握的手掌,做了两手打算的街头无赖猛地撤剑撒手,趁老头重心不稳的一瞬左手挥出,擦过剑身,一时间火花窜出,握住的燧石和剑身摩擦,争气地冒出火花,点燃了涂抹过油膏的二尺剑,即使是只燃烧了六七个呼吸,也灼痛得邪秽修为的得道虫豸体表不断钻出蠼螋,铁剑于他掌心留下炽热剑痕,人蜕咽喉并非要害,再加上些许火苗,仅仅是小伤罢了,可反遭猎物伤害的猎食者哪里能容忍,嚎叫着驱使浓雾中隶属于他的宿主们,一定要叫那顺坡滑下的两人付出代价! “老的就烹了再晾干做成腊肉,小的……就让‘门客’活生生把他撕成人棍,再慢慢吃、慢慢治,让他不得好死!” 在斜坡上不顾乱石划破皮肉的两人迅速滑出十来丈,落在来时山径时除却一身马血、细碎伤口,柳季的脚踝还在起身时崴了下,相较于得到精怪,凡人的身体还是过于脆弱了,不及对话的一壮一少这下两个人也才能凑出一双好腿脚,互相搀扶着跑路,蓦地,四面八分就围来一圈受到寄生的疯汉。 数年来,蠼螋老叟偷吃旅人,次者养之,弱者储之,已经在郡县不治的偏僻所在危害二十余人,如今将难行两人困于此地,围成一圈,以放肆大笑掩饰马有失蹄的老头飘然而至,指着一壮一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还是早点化为老朽腹中养料,回归天地吧~” 搏杀半夜的两人战逃反应于绝望中仍旧选择战斗,哪怕实力相差悬殊,哪怕身陷重围,哪怕人妖有别,他们捡起地上较粗的树干,一折两段,各持一截,以尖芒对着阴邪妖物,年轻时同样任侠狂放的薛灵芝脑中想起了太白《侠客行》中较“十步杀一人”四句更为贴合侠客本意的两句诗词: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不错,哪怕游侠身为五蠹,不事生产,为乡闾一害,但是重朋友之义、轻七尺之身,岂能卖友求荣、弃义存身? “哎,小子终究学不来猝然加之而不怒的弥天大勇,只能拔剑而起、挺身而斗!” “某家亦然。” 相视一笑的两人背心相贴,对着周围的尸众纵声发笑。而落入罗网的凡夫俗子愈是洒然而笑,那老头便愈发暗恨狂怒,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刹那间,雾气尽去,飘散得无影无踪,两对脚步声自远方袭来,只过了三五息,就到了老叟身边。 为首的女郎身着一件合身青碧袴褶,上服褶而下缚袴,外批一件翡翠短裘,目光清冷,手执蛟皮剑匣,匣上有睚眦龙纹,嗜杀喜斗之意扑面而来。身高七尺三寸,头戴武弁惠文冠,气质寡言,开口道: “挡道,让路。” “你这厮好生无礼,就算你也弥散妖气,但老朽也是妖孽,同行见同行,你这娘皮好歹口气好点!” 蠼螋成精的老头望向另外一女,其人妖娆丰满,韵绕瓷身。缨络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迭粉黛髻,绣带轻飘骷髅翎。碧玉纽套素罗袍,不祥之气锦绒裙,凶杀百面金落索。娥眉如小月,妙目似双星。玉面纳悲喜,绛唇一点红。 “尊尼,你修得是粉黛骷髅白骨相吧,要不评评理?”今日有些上头的老叟没瞧出气息内敛的两女实力深浅,还在大放厥词。 “挡道,让路。”青衣剑女还是重复了原本的台词,好似她只会说这四个字,而身边表情崩溃的白骨菩萨以手捂面,维持形象,像是已经受够了这螳螂成精的持剑女郎的奇葩情商,整理了下仪容,甩了甩绢布,示意她自便。 “你……” “事不、过三。”似是语言功能有障碍一般,只会说四个字的青衣剑女左手按住剑匣,拇指轻点剑格,右手不见任何拔剑状,仅令剑身稍起,露出一点寒芒,刺折而出,出水惊鸿般划过在场所有疯汉的尸身,不,不只是尸身,而是连带尸体颅中的寄生蠼螋,全部一劈两段。 “你!” 剑气在老叟张开的嘴里炸裂开来,摧枯拉朽的无形剑芒将他体内所有分身虫豸粉碎成数截,断绝了这位化形小妖的一切生机,霎时,山林又复安静,然后,她对面前两位呆若木鸡的凡人道:“挡道,让路。” 一瘸一拐的两人看了眼手里斩木为兵的破烂家伙,扔掉武器,赶紧让道,本想说出的感恩话语在白骨菩萨的拒人千里与螳螂剑客的冷艳高傲中化为乌有,世界观重塑的两人只能目送两位侠女离去,相顾无言,风中凌乱,等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相信眼前之事绝非做梦。 …… 受到黄泉命令,送这位自天牢中脱出的螳螂精儿前往黄泉府面圣的白骨精问道:“感到妖气后,为何非要走这条道路,坏那小妖好事?” “意气相投。”剑服女郎的四字回应较之前流利许多,大抵这天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心中,多有一些螳臂当车、心有戚戚吧。 伯仲叔季,季为最幼之子。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单名一个季字确实难听了些,要改名为隐吧。” 柳季小儿在木屋中捎带金银,发了死人财,替薛叔找郎中疗伤后却没有找捕快上山通缉妖邪,而是选择昧下钱财,和薛叔修习武艺战阵,之后转而游历江南,至于此后得了机缘,拜广州巨富刘安之子刘谦为义子等话本故事,暂且略去不提。 白骨菩萨色蕴和螳螂剑客狄娅业已日夜兼程地赶赴太乙山,此地又名终南山,位于秦岭中段,自秦时起便被辟为皇家的“上林苑”,始皇帝赢政曾在此狩猎休闲;汉武帝曾在此设立祭天道场,拜谒太乙真人;唐太宗李世民曾建翠微宫,以避暑消夏,与汉代的太乙宫齐名。 自李世民驾崩后,此地废弃为寺庙,成为密宗胜地,玄奘法师自天竺归来后,曾在翠微宫内翻译佛经,所在之处称为弘法院,而等高僧圆寂,此地彻底沦为一隅野寺,仅有贵人避暑时途径游历,李白曾题曰:“初登翠微岭,复憩金沙泉。践苔朝霜滑,弄波夕月圆。” 而近日,为当今圣上所宠幸的黄昭仪红颜所惑,本就吃紧的少府财政又要花费一笔巨资修缮落魄行宫,不过具体事务又不交付工部,反而委派到了得到黄安泉此女信重的商贾林娘子手里。皇帝又出口谕隔绝此地交通,为修缮宫室提供便利,违者不赦,如此一来,即使是皇亲国戚亦不敢莅临此地,避免触怒正得宠爱的昭仪和其背后圣人,只能背后吐吐酸水罢了。 昭仪与金华公主同盟,这些议论尚无法引得御史闻风而奏,而尚有一年阳寿的同昌公主则困于突发恶疾,不能视事,贵为驸马的韦保衡也只得卸下卖官鬻爵、打击异己等事情,改为多陪伴在公主身边,悉心照料,唯恐李芸病逝后自己不得圣上照顾,被政敌扳倒。 太乙山山清水秀,景色如画,最引人入胜的是峰顶湫池,群山环峙,碧潭冷凝,清明如镜,纤尘不染。池南的太乙殿,是旧时遇旱祈雨之所。更有吕公洞、黄龙洞,池北的冰洞、风洞、八仙洞等颇有盛名。冰洞在盛夏仍坚冰垂凌,风洞于此冬季愈发寒风飕飕、砭人肌骨。冰洞东南有飞流直下的瀑布,大半结冰、小半流水,形容壮观。 湫池周围曾建许多庙宇,诸如老君庵、圣母行宫等。位于池西的风洞,为山崩遗迹,由巨大花岗岩相抵而成,进入洞中,凉风袭人,顿觉凉爽。池东南有龙涎窝,东北有老君庵、金花洞、玉案峰等名胜,因皇帝禁令更显清雅幽静。 两位女性精怪在险不可攀的峭壁上体察不到黄泉府的分毫妖气,相舆形势,才发现此地风水经由临时修建的甬道布置,业已连气成锁,势若天罗地网,把控山河,依照色蕴猜测,即使是大罗金仙修为,想要窥破此地迷障,也很是困难。 不过,目睹了昆仑天牢里那莫大震撼的可怖景象,白骨菩萨倒也未对太乙山中黄泉布下的大阵过分惊奇,反而隐隐觉得仙母先前经营有些过于谨慎,而真正的箇中密辛,还是留给狄娅交代给黄泉大人吧~至于自己,带着这笨嘴螳螂精复命后记得管好这张嘴,免得哪天泄密、悄然暴毙。 两女就此踏入名为冰洞的险恶洞穴之中,此地于夏天都是冰封成片,冬日更为冻土难撬,饶是千年妖君修为,色蕴亦美人皱眉,念叨咒法后才从坚冰中开出一条通道,将府上宰执授予外勤妖君的符节取出,对准冰道底下的鬼首青铜门拎辔,道:“黄泉长存,妖邪亘古。”然后,这高约三丈三的门扉便赫然打开,引两女入内,其中景致足以叫任何凡人瞠目结舌。 为修建黄泉府,竟凿空山体,以各个山洞为出入要道,各置青铜门遮掩,门后以锁链穿引为悬桥,中空山体之中,方尖塔形的地宫位于九桥中心,上细下宽,唯露尖顶,塔身没入地河之中,不可知其深浅,仿若无底,通向传说中的九泉之下,若具修道知识,这九泉更早的称谓即为——黄泉。 在两女所居的高处下瞰,府中干事、妖将、刑徒在最上层的回字宫廊中不计其数,奇器珍宝徙藏满之。此外,九道锁桥联通最上层宫殿方型构造,四面探出的悬空平台上共有八面宫门,各有大妖操纵法宝守御,无符节近门者辄讨之。 其下川流不息的地脉河水阴气森浓,而宽敞的悬空平台上以汞液为护城河川,机相灌输,内里的水银光泽与宫殿正上方的山洞穹顶相呼应,纷繁瑰丽的琉璃珠宝构造成漫天星座,穷极天文,而银汞河川正若九州河图地理,一一对应。 说是宫殿,亦为雄城,奇观建筑,一并当之,城内香薰丹芳升腾而上,赛过长安福广,金银珠宝遍地铺下,超盖人间一切,灯笼万计,点鲸膏为烛,足言不灭长明,金鼓百数,大吹法螺为号。 而九架锁桥,对应九泉,则以“酆泉”、“衙泉”为名号,寓意如下: 酆泉狱主摄天魔。衙泉狱主摄不职典祠。黄泉狱主摄山魈精魅。寒泉狱主摄江湖水怪。阴泉狱主摄血食邪神。幽泉狱主摄山林毒恶。下泉狱主摄古伏尸。苦泉狱主摄师巫逆鬼。溟泉狱主摄刑亡横死。 九泉即黄泉,亦可拆分出黄泉意象,而黄泉又摄山魈精魅,恰巧对应黄泉府上的主力为女性妖精,思索着其中巧合的白骨菩萨又念及自身,她本为白骨成精,辨别灵昧,佛魔一体,逆练佛门白骨观显化尘垢肉身,以达粉黛佳人,于西域偏僻之所劫杀旅人,以色相诱之,吸纳精元,促进修为,投效黄泉后,得其指点,弥补功法缺憾,但终究是以精怪之身习练魔功,难以大成。 此次领了差事去探查昆仑山西麓的天牢,救了这被投入不久的螳螂精归来,本以为也立了不小功劳,可以得到主上赏赐,谁知晓得了泼天秘密,这下是逃是留,属实颇难决断,但想到自黄泉仙母脱困以来,以之眇眇之身,纳青蛇金蛇两位妖姬旧部,编九州六合荒野精怪,镇逆戡乱,不服于祂的妖魔鬼怪或伏诛、或请降,整合魑魅魍魉、收服左道妖魔,是为天下伯主。 逃,能逃到哪里去?不若虚与委蛇,万一黄泉大人心怀宽广,愿意令我也知道这个秘密呢? 对仙母的畏惧压倒被灭口的惧怕,白骨菩萨色蕴由此还是选择领人交差,然而方从名曰寒泉的锁桥上下来、稍歇玉趾,她就远远望到黄泉桥那端的大门缓缓开启,似有人等欲出,十多年前就卖命投靠的色蕴回想往事,对青碧袴褶的狄娅道:“小妮子,你有眼福咯~是黄泉府上的手下得胜归来,班师振旅了,待会儿奏唱恺歌,可谓一桩盛事!” 黄泉仙母谋事机密,不欲在俗世中显露神通,为葫芦郎君们探知,坏了大计,故而遇到不臣妖孽,往往派出提点过修为的部下讨伐,而非躬身杀掠,三十年来业已诛擒大妖十余人、妖君四位,每次凯旋,必要显露威仪,自黄泉桥上经行,于八门之中的南面左门“生门”归城,为其余臣子所知,一路大张旗鼓,而仙母亦会在城中高台上壮其军势、检阅姿容,最后在碧落殿中评议诸将功过,随后大飨将士,令奴隶仆臣奏乐起舞、颁布法宝功法赏赐。 至于南面城墙的右门“死门”乃是出征之门,倒也不为忌讳,象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连携得胜归来的“生门”,便是寓意“以死的勇气为生而战”。 “这些偷师凡人的礼乐制度多是仙母与湘北玉面狐遥为书信时所制定,总以身为妲己后裔、世代为妖邪师表为由不服王化,那骚蹄子自己被黑寡妇威逼入朝时,定然想不到这些琐碎规矩会加之到自己身上,也不知仙母怎么想的,竟然委任这个贱人为府中的左宰执!” 白骨菩萨不齿玉面狐的首鼠两端,仙母初临、不显威势时臧否优劣,稍露实力就书信交好、建言献策,等府邸林立此间,又奇货可居,不肯轻易拜服,唯恐地位陡降,真等到黑寡妇为纳投名状,兴师讨伐,却纳头便拜,以身谢罪,还将此前的“误会得罪”归于依附于九尾狐氏族的狸族,一副为小人所误的模样摇尾乞怜,妄图祸水东引,等位居左宰执后,先前遣散到各地避祸的族人又大多回归,为抢一官半职撕破脸皮。 “简直丑莫大焉~和墨子编排孔老二困于陈蔡之间的那个故事竟能如此相像?呵呵~这些学着人类制度的骚狐狸们之前还说‘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眼下和她们有仇的黑寡妇应是自东瀛设伏擒红娃归来,本座倒要看看这帮娘皮的脸色。” 黄泉府中派别驳杂,不过最明显能分辨的便是地域,像西域的白骨菩萨,东瀛的黑寡妇,皆是本土派眼中的“戎狄蛮夷”,一个西戎,一个东夷,再加上南海那只母章鱼墨华可谓“南蛮”,至于“狄”——色蕴这边不就有一位全名“曼陀狄娅”的螳螂精吗,拉丁语为Mantodea~ 狄娅的本体乃是薄翅螳螂,后世别名欧洲螳螂,由丝路进入中国,机缘巧合成精,于灵昧一途上先天受损,故而只会说四个字的句子,两年前被三娃所拘,押入天牢,在那死地又得了造化,修为大进,在白骨菩萨奉命解救中侥幸脱逃,特来还恩。 如此说来,就缺一位中神通了? 压下心思的色蕴和狄娅遥望远处旌旗大作,高牙大纛,旗号“神乐”,便知那位黑寡妇竟是首位入城的部旅,不禁琢磨:“看来前些日子府上中土派对我等外宾派流言攻击,令仙母不甚满意,想要通过抬这位黑将军,来敲打一下这些怠惰的旧部,令她们不要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只知在我们背后嚼舌根。” 神乐幸子率领一干东瀛妇女和半妖成方阵而走,她本人身套墨黑色的皮衣战甲,裙甲覆盖大腿上沿,内里的丝袜以吊带勾勒,乌黑的马刺长靴外胫甲扎起,干练非常,紧致的束腰上托双乳,火热的乳沟在两只饴糖般甜腻的奶团间夹得只剩一条缝隙,配上腰间那只以骷髅为鞭格的九节鞭,充分诠释了何为糖和鞭子的调教艺术。 半妖和凡俗女子经过妩媚化妆,各个显得姿容靓丽、花枝招展,各色款式的和服颜色交错,步履间仿若乱花颤动,可是这些东瀛女子不知古礼,方阵走得不甚齐整,甚至有些女郎公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城墙上的小妖礼官们在玉牍上悄悄记录,试图事后禀告于礼襟,攻讦这些东夷女子的行为失措。 按玉面狐献上的古代妖圣记录,黄泉府改制如下,黄泉仙母下设立三位天柱:宰执、元帅、督导。天柱下立有六位地基:礼襟、冠军、刽首、匠师、书记和牲犒。三柱六基合为九尊目,但未必是九人,职有左右之分。宰执统领六位地基,元帅平时空置,战时为三军主将,督导则负责监察群妖。礼襟负责礼仪,冠军操练小妖,刽首执掌司狱,匠师打造法宝,书记主管赏罚,牲犒则管辖府上财政贸易。 “黄泉军既克敌,赖仙母加赐法宝洪恩,戮善校尉神乐幸子幸不辱命,督军美惠建言献策,俘葫芦郎君之首,献予仙母,告捷于诸位尊目,请行班师振旅之礼。” “允之。” 验证符节后的黑寡妇稽首三拜,得到了礼官传达黄泉仙子的旨意,城门顿开。方阵之后,戏肉来临,那草草被女妖们套上赤褂红绔的大娃神情羞辱震恐地戴着脚链,在身后百合子与黛姬的踢踹中前行,而他心心念念的美惠大姐姐则于他身前六七步,三人均手执和其颈部项圈相连的绳索,合力牵引其在方阵后行动。 听闻黑寡妇背后的主使竟然是西王母的宿敌黄泉仙子,本能想要大声嚷嚷的大娃却受制于神乐幸子事先为他换上的口球,只能滴溜溜地留下口水,那镂空的朱红色球体塞得少年的小嘴满满当当,促使他的唾沫经过胸口淌过的他的肚皮——而那里因幸子的咒法封印而呈现出骇人的八脚蜘蛛纹路,像是为这小奴隶定下了归属印记。 健气少年在楼船调教后一身竑结肌肉恢复了些精壮意味,自诩不食妖粟的他在黛姬小妇人的温柔暧昧眼神里逐渐食用起了黑寡妇提供给他的饭食。在敬献仪式前的数日内,未亡人并未命令那些粗鄙的瀛洲妇女对红娃子淫辱,每每食髓知味的他露出憋屈的神情,在舱底牢笼和沿途铁笼里,都是这位失去丈夫的小妈子不吝辛苦,环扣着大娃的茎底,为他抚慰难受的棒身,在不流出精元的前提下令他泄出稍许先走汁,抒发欲望。 凄冷的石板路没让常年赤足履地的仙童感受到不适,然而这些东瀛妖女的另一大险恶用意在这时又显露无余,身上这套服饰只是他神仙法衣的仿制品,赤色的小褂子在百合子凶恶的鞭打下残破无余,断裂成条絮,让葫芦郎君之首的精健体魄暴露在黄泉宫城墙上的小妖眼里,露出了不怀好意的低笑。如非礼官在旁,这些小妮子定要没品地议论其大娃的长短粗细和这身色气强壮的身体将自己压在身下的欢愉。 手提散鞭的恶毒萝莉狠狠地在大娃因挨鞭行走稍慢后踢了下他的腰间,威胁道:“你不是很能吗?大哥哥?怎么这会儿都走不动路了呀,我的小大人?哦,对了,你们中国人投降按照古礼啊,讲究一个肉袒牵羊~” 说着,这较红娃子矮一个头的半妖幼女就身着高叉墨色皮衣,从身后拖曳的运送队伍中抱来一只小羊羔,凶暴地捶了一下小羊的屁股,令它快步跑向大娃,然后继续她的毒舌讽刺:“喏~羊来了?可是,万一禁欲多时的你看那羊屁股太诱人,忍不住贴上去,那也太难看了~还是让你好好地回味一下被抓的教训吧……黛姬姐姐给你屁屁涂油时,溶了不少盐巴进去的哟?” “咩咩!” 毛发柔顺的小羊羔四只小脚蹦蹦跳跳,欣然贴上了大娃的腰后,红润潮湿的小舌头竟然毫不犹豫地伸向大娃的粪门,多日被妖女们限制饮食的它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进食的对象,自然拼命地凑向葫芦郎君的菊穴,希望能够舔舐那里溶有盐巴的膏油。 “哎哟!……别!” 嘴巴被口球塞住的大娃赤着上身,挂着布条的脊背在百合子酱的散鞭下红痕交错,可终究不及被一头稚弱畜生舔弄肛门来得耻辱,而更让仙童揪心的是,在群妖的窃笑之中,如非禁言待遇,那种菊穴遭受潮润舌头进出的快慰简直要让他不知羞耻地呻吟叫嚷起来。 “啊!我的身体怎么变得!嗯啊!这么淫荡了!不要舔了!” 经过城门,莅临城内的中央大街时,恶之花的女儿还猛地抽动绳索牵动男孩脖颈上的项圈,让本就心神不宁,被迫快步前行的大娃跌了一个跟头,更糟糕的是,那头小羊总算逮到机会,两蹄踩住大娃的后腰,将它的小嘴全然覆盖在仙童的两瓣肉臀中间,朝直肠深处发起重重一击! “不能射出来啊!” “这就是葫芦郎君吗?也太逊了!” “真地是他,那年我追随金蛇妖姬,决计错不了!” “呵呵~那你们金蛇和青蛇两位妖君也太弱小了,居然收拾不了一个用菊花就能高潮的小废物?” “你说什么!” 妖孽们的互相争执令双膝跪在石板路上,后门为羊羔所辱的大娃血气愈发汹涌,这种遭受折辱反而更加兴奋的体质究竟从何而来已然不为他所知,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久这么轻易泄出精元,无论是为了在世仙君的尊严,还是身前那位冷漠如常的大姐姐~ “哟~你这猪猡,还在指望美惠她垂青于你呐,真不知羞~” 舔了许久的小羊为百合子挥退,将靴尖垫于男孩两蛋之下的萝莉纠起绳索,半踢半拉地让男孩起身继续行走,冷然地喝骂道:“放心~等做了妖精们的精奴,你这大人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榨种了,呵呵~那滋味,足以解忧哟?” “美女杀人不用刀!斩将催敌全在腰!圈中猪彘夸大言,不胜瀛妻太风骚!” 粗鲁的打油诗当不上恺歌的典雅场合,城墙上的礼官以扇掩面,对这群来自岛国的恶客很是反感,只得先看着她们中的半妖恣意解开和服,用肚脐射出丝线,绕着颓然倒地的大娃行走,就像是放鞭炮般喜庆。不知过了多久,这些玩得尽兴的瀛洲娘们才你一手、我一脚地将葫芦郎君抬起来,朝着城内、沿着人头攒动的主干道得意洋洋地进发。 而她们之后的队列还送上了一些供奉给黄泉仙子的东瀛特产,除却银制餐具、名贵鱼脍外,最令人瞩目的莫过于需要十余人搬运的扶桑木枝干和古朴大钟的碎片,从其表面残存字体分析,那字样类似于大篆“太一”。 暗藏枯荣真意的扶桑木得到礼官们的认可,而那大钟残片则更是酝酿着动人心魄的压抑感,但黑寡妇之后下一队伍也即将进入黄泉宫墙,她们也只得稍后再对照未亡人呈上的礼单和实物,暂且来观察朱儿和碧儿的队列较东夷如何,希望她们能有些长进吧。 “黄泉军亦得胜于中土,仰仗仙母周全计划,内侍朱儿、碧儿大获全胜,并凡俗女子投诚之义,捕葫芦郎君仲弟,今献予府上,告慰青金旧部,请行班师振旅之礼。” “允之!” 礼官扬手批准丫鬟们的请求,只见台下的队伍较黑寡妇的方阵规模小上许多,不过是朱儿和碧儿在金笼囚车的左右垂手侍立,金笼经过术法琢磨,业已化为站笼刑具,使得焦躁的橙娃子只得笔直站在笼中,既不能坐,也不能靠,呆呆地双手握着笼子辐条,听闻了幕后魁首竟然是黄泉仙子,在西王母封赏时得知过葫芦七君与之过节的他万分惊诧。 这位修为深不可测,年代足以追溯到阐截相争的年代,更有传言称,西王母为斩落心魔、证得大道,早在洪荒年间就秘密积累负面情绪、勾勒独断人格,而今诸仙不出、天庭隐世,还有谁人能够制服得了他呢? 可惜这俊俏小郎君周身不着寸缕、嘴巴里亦塞着林娘子、粉藤等女为他准备的臭袜子,让他在进入黄泉宫内的拘押、拷问、调教的三合一居所前可以在自身那又黑又臭的鸡儿里积攒粒粒可数的精元。 “你瞧!是二娃呢!” “呼呼呼,不是很机灵的小伙子吗?怎么嘴巴里塞着女人家的脏袜子,傻不愣登的!” “嚒~听姐妹们传言,他可是赢了朱儿和碧儿,被凡人们慢慢磨蚀了心智,再落网的哟?” “这就叫二郎妙计安天下,赔了脑子又折兵!” “那么,那些骚得他不要不要的凡人女郎呢?怎么两位丫鬟身边瞧不见?” 除了林娘子还留在锦华楼,替金华公主料理俗务,李淑婉借修炼的名头业已提前入城,在一处修炼静室中学习黄泉交给她的修真秘术,而身体有异的粉藤则在医师们的帮助下,检查困扰她数年的不治之症,反正黄泉宫中亦有诸多凡人隶臣奔走做活,她们虽贵为上宾,倒也并不显眼出挑,故而不为普通妖众所知。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朱碧两女选用了诗经中的《出车》一词作为两人的恺歌,更直白地说,此歌为目前使用小荷肉体的碧儿所挑选,而她的笨蛋姐姐只需负责在她轻敲水晶音盒时即兴漫舞就行了,至于她本人则放下音盒,由身后的侍女送上一只秦琵琶,简约拨弦,用情弹奏,由此抒发诗经小雅的古典之美,若说那些粗鄙的东瀛女郎们唱得打油诗是下里巴人才听的东西,那久受教诲的猫类精魄就充分运用所学,将这场凯旋仪式的氛围恢复到正道之上,可谓阳春白雪。 赋诗言志,重在未尽之意,“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不但在奏曲部分尊仙母为君子,极尽恳切尊重,又与西往长安翻盘的故事贴合,还在那未道明的下半部分,于冬日寄托了对于来年春天的期盼,表达了想要全驱玁狁的念头,不但可以指代“葫芦郎君”,那西戎玁狁,亦是她们本土派对外宾派的影射蔑称。 “不愧是腹黑的碧儿妹妹!文化人损人就该这样!” 精神胜利的礼官瞧了瞧蔫了精气神的二娃,又听到身后传来已经进城、大呼小叫的黑寡妇队伍,心中冷笑一下,于自己的板牍上给两位侍女打下高分,但今日的阅兵仪式尚不算完,因为还有一只北伐队伍将要入城,而她们讨伐的对象则是拒不服从仙母指示的白罴君和金鹏王,其中金鹏王横行辽东、穿梭卢龙塞左右、身负大鹏鸟血脉,而白罴君曾降于仙母,尔后却不服管制,以采阴补阳法凌辱强奸多位府上妖女后逃遁。 为首的妖将穿着绛紫山文甲,甲片互相枝杈咬错成甲,制造精巧划一,不需一个甲钉,不用一缕丝线,来客面容棱角突出,虽为巾帼女将,但英气逼人、不让须眉,她身侧的掌旗官举着主将的蛇蝎峨纛,旗号“紫蜇”,其人忠贞敦厚,一双明目直视前方外,娇躯掩盖在乌锤甲内,暂且不知本源。 此时两人身后的妖军编制不似战时,以唐制统御,而是每伙领五位什长,两伙并为百人方阵,由百将统领。一个个女兵风姿飒爽,不涂脂粉,皆愿仿照木兰故事,踉锵腰鞬、甲系裙钗。 高大材官身服整齐划一的墨赭窄袖紧衣,挽着强弓劲弩、背挎箭筒;身材较为矮小的小妖们手执高大长戟,兵锋亮眼、军容肃正;化形期身形适中的妖怪则一手执刀、一手持盾,蒙铁彭排,百炼横刀;除却刀牌手,后续又有矛楯、戟橹等方阵,甚至不乏骑着异兽的骑兵队伍。 正是:红罗帕兮锦缠头,军威如岳莫敢语。侧身捷如飞鸟轻,嗔目勇如独鹘举。 “拜谢仙母练军养士十年,北伐军奉诏讨逆,白罴君和金鹏王均已授首伏诛,三千娘子尽为虎贲,请为母上行振旅恺歌之礼,尔后献俘斩馘,慰藉遇难姊妹。” “允之。” 礼官们相顾而视,由一位化形不完全的玉发狐狸小步快跑至城中,请示左宰执,终于得到迟来答复,也算是今天三支队伍之中少有明白礼节的军旅了。 “月黑雁飞高,伪王夜遁逃,宜将追穷寇,大雪满弓刀。” 这首五言诗化用了卢纶的《塞下曲》,但也正合绀鸩将军这两年的使命,她追亡逐北,先荡平燕云地带的不臣贼寇,再诛白罴君于辽东,最终追杀金鹏王于塞外草原,北至丁零北海一线,先后转战上万里、深入不毛,终于建下不世功勋。相比之下,那戮善校尉神乐幸子有心算无心,设计暗算了大力红娃,实在武德不行,不过阴谋害良之辈,纵立大功岂能和连斩两位妖君的紫蜇相提并论? 她乃金蛇与蝎姬问魔求子留下的孽种,在葫芦郎君们降服她的磨镜“父母”后出于仁慈放走,却不想投入到黄泉仙母帐下,利用父母残留的内丹残渣和仙母赐下的功法于四十年内修炼至妖君境界,即使放至洪荒时期,亦是不世出的修炼奇才,更领会了《九天玄女治心消孽真经》中的治军法门,融汇凡人经书《尉缭子》、《吴子》、《孙武兵法》、《唐李问对》等兵书名篇,实为妖中卫霍。 “如此威风,确实有往日妖乱大地的风采了,想当年伏羲女娲等僚造孽,为部族私利,捏土成人,率性奴役,为其打开灵昧之道,借此攻伐其余妖圣,代代人皇筚路蓝缕,开拓洪荒,最终翻身做主,夺取气运大道,筑龙脉,引星象,连诀山河日月,兴旺佛道,引为臂助,叫羸弱凡俗光靠血煞之气便能逼退远强于自己的妖类。” 白骨菩萨瞧了这等强悍军队,也不由慨叹,于心中默默讲古,而身畔的狄娅心思单纯,只觉这等对手不用来试剑,着实可惜,好在战意飙升的她最末还是耐住性子,继续观礼。 九个妖兵方阵后,隶属于紫蜇的青金旧部们或有伤残,为其私从,押着一串儿熊罴、花豹、大鹏等精怪俘虏,而在残忍榨精中仍能维持人形的其余妖物,则残酷地凭借穿入血肉的锁链禁锢住琵琶骨,禁制钉入躯壳,在数个月的残暴拷问下,两位妖君的徒子徒孙们战栗不止,不知自己为一时之快奸淫的小妖们竟有如此酷烈的妖女军旅撑腰,痿掉的小卵子在裆下连连颤抖,保留神智的仅有数位哀嚎着不想去死,愿意以戴罪之身投入仙母门下,求饶不止。 可惜,依照口含天宪的黄泉指示,这些公然反叛的妖类不会得到任何怜悯和反正机会,一个个被踢倒腘窝,被迫跪在楼上观礼的女妖们面前,身形在巍峨雄壮的黄泉宫前渺小如蝼蚁,紫蜇手持出征前黄泉授予自己的白旄黄钺,执此法器、身配虎符,代主刑罚,高高扬起金光灿烂的骇人武器,逐个挥下,对于泼洒在铠甲上的血污毫不在意。战场上的女修罗仿若血色玫瑰,俏丽绽放于寒冬深穴。 若非礼官还在城墙上巡视,生性霸烈的她甚至想一尝嘴边血沫滋味,鲜红的断口白骨茬子吐出,喷泉般喷涌的血流终于在血压降下后归于平静,汇集在紫蜇高筒战靴之下,没过整个靴底,在血泊中行走的代行者神情肃穆,将黄钺交还给金蛇妖姬的肱股旧人扑翼儿保管。昔日飞扬跳脱、拷打葫芦郎君义母的蝙蝠小将经历多年风霜,单眼独目,气质也不比坐在床上朝二娃隔空敬礼挑逗时那般轻佻浪荡,这位独眼龙反而是欣慰地瞧着自家少主长成,稳重退下,默然不语。 旋即,身负蛇蝎双重血统的紫蜇郎君朝狐妖礼官颔首致意,又在入城前稽首三拜,博得了礼官们的青睐:恺歌质朴不文,但气势充沛,较黑寡妇尤胜;献俘斩馘,承殷商旧制,令这些自认妲己后人的遗老遗少很是受用;立下功勋,仍旧守得臣子底线,不居功自傲,颇得中庸之意。 “不知和那位‘莲花三太子’比起,谁更有儒将风范?” 于东瀛任务后早早回归的莲生是一位不党之臣,卸下指挥权后,只负责操练近来入府的小妖们,并未来蹭黑寡妇今日班师回朝的功劳,姿仪得体,深明进退,被各个互相抵触的派系认为是将军典范。这位莲花妖精儿资历阀阅较黑寡妇、紫蜇深厚,但从不争功恶劳,声名不显,将兵不过五百,如若紫蜇可谓妖中卫霍,今日功绩可比拟封狼居胥、勒石燕然,足以节制三军,那莲生便是赵云这般忠勇清明的先锋裨将,护卫主公周全、亦能独当一面。 曾三呼出塞的妖军威武入城,鲜花锦簇,锣鼓震天,较前两支队伍的欢迎排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鲜花罗绮,遍布六丈道旁;漫天香薰,充斥阙角飞檐。黄泉仙子赐酺七日,宰执中府肉食嘉柔,任归巢妖女们享用,玩个痛快!沿道的小妖、大妖乃至刚炼出横骨的成精兽类欢声雷动,队伍蜿蜒折行,履过大小街道,尽显得胜快意。 最终,三支队伍在礼襟点名的吏员指引下行至城市正中的阶梯广场,白玉广场中央的三十六丈高台上正坐着黄泉仙子,祂以深海七彩珊瑚石为身后屏风,座下龙椅形制考究,上雕威武龙腾,饰以金漆,下沿百鸟朝凤,顾盼生姿,寓意“阴阳并济,日月同辉”。 祂支肘于右边扶手,左腿盖于右腿之上,衣着却非早前军议时随意选择的唐风宫装,而是大气磅礴的妖圣衮冕,形制与天子衮冕类似,冕与中单、玄衣、纁裳配套,图案十二章分别为日、月、星辰、地脉、龙、凤六种织于衣,鲲鹏、计蒙、相柳、英招、白泽、飞诞六位妖孽先祖于裳,旒冕共垂下十二条,冠前后分镶一倭角金饰框,两侧有梅花金穿,贯金簪。每道旒上有赤黄青白黑共十二颗玉珠。 綖板涂黑漆,以示庄重,前后系垂旒,表示是非分明。板下有玉衡,连接于冠上两边凹槽内;衡两端有孔,两边垂挂丝绳直到耳旁,系着一块美玉,好像塞住耳朵,即所谓“充耳”,寓意不听谗言。 仙母的目光透过旒冕,南面而视的祂见证了收束部下的黑寡妇首个入场,和美惠同排,坐于祂的左手边,中府教导出的两只伶俐猫咪居中,而府中最为骁勇善战的女将紫蜇则位居祂的右手边,她们的手下均于主将身后的阶梯位上落座,功臣和君主隔着大厅中央对视一瞬,黄泉便起身,带动两侧的府上三天柱六地基迎接王师回朝。 “诸位爱卿,为功臣寿。” 方才还龙眠椅上的黄泉仙母念出铿锵有力的八字真言,拎起面前倒满琼脂玉露的酒壶,信手作倒酒状,三队人马的香木案上樽、爵、杯内便按照礼制腾扬液面,倒好了符合各自品级身份的杜康美酒,以区区一只酒壶为数十人斟满琼浆,虽称不上“无中生有”,但这有中生繁,也是仙家手腕。 大娃和二娃羁縻在专人看管下,未被带入广场中央被数百名饥渴妖孽“视奸”,而以特定手段防腐的两颗伪王头颅,则在礼襟的端呈中扔进了广场正中的焰盆里,依照古礼,黄泉需要先开弓射之,再手执斧斤劈砍,令首级破相,可今日的祂却没有依照左宰执修订的礼法行事,而是轻佻地探出左手,右掌恣然敲击,那白罴君和金鹏王的脑袋就化为污泥状态,在火盆里邪异地燃烧,周边不断浇入鲸油干柴的小妖为陡然烫炽的白焰金光所震慑,陆续跌倒呆坐,然而下一刻那长宽六尺的硕大石盆就又有了更为夸张的改变,死白色的尖锐牙齿破盆壁而出,自下而上的弯刃“咬”击合拢,将两颗脑袋彻底吞入这金属与血肉同构的恐怖存在,阵阵咀嚼之声不懈传出,吓得侍奉周边的小妖花容失色。 可波古不惊的黄泉手作招揽之势,迷烟大作之中,这怪盆就化为了炉鼎形状,七七四十九粒丹药就自炉鼎底部的出口中不情不愿地滚出,落进了担任“礼襟”的锦毛鼠女事先准备好的玉盒内,朝三军将士送去,接下来便是礼官们结合军旅入城表现与监军记录功绩,送由名为“书记”的六地基,算定赏罚,统筹分配。 “赏不逾时,罚不迁列。” 一颗颗能够固本培基的丹药发入两位妖将和一对丫鬟的手中,她们压抑着内丹中极力吞噬药物的渴望,尊敬又热切地抬起视线,而属下中或有一两人回顾押在后方的葫芦郎君,心想要是能将那两个男孩也炼为仙丹,岂不是更好,人人有份?黄泉府不比寻常妖府,仙母建立了明确的赏罚体系约束下属,亲操量度,厘定功过,深入到每一位小妖,避免各路妖君自行其是。 紫蜇独占四十九粒丹药中的十九粒,剩下三十粒由黑寡妇与朱碧姐妹平分,而她们的各自下属也在两侧礼官们的汇报中得到了自己的功绩点,可以在宴会后立刻找六地基之一的“牲犒”孔雀王兑换美轮美奂的精致物品。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孔雀妖君据说拥有穿梭时空之能,不仅售卖源自洪荒时代的灭绝材宝,还贩卖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琉璃宝瓶,能够滋润保养肌肤,其中最受欢迎的一款名字优美,唤作“雅诗兰黛”。其他奇形怪状的食品、用品更是品类繁多,不可胜计,而在这女妖精众多的洞府里,销路最佳的自然是千款万式的仙女自慰棒啦? 一时间,广场上欢声雷动,均在口呼仙母圣德,妖将们躬身垂首谢恩,其中神乐幸子更是姿态做足,带着她那已然培养得和她一般恃强凌弱的女儿折身行礼,在得到“不必多礼”的指示后,眼中含泪,不胜激动,注视着仙母方向,几欲把“忠!诚!”二字刻在脑门上。隔了一千余年致敬某位小将的神乐家族长实则正在腹诽紫蜇此女连斩二王,盖过了她擒获葫芦郎君之首的风头。但面上两女眼神擦过之间,她还是作出一副扺掌而谈的和睦派头。 此外,三支柱的位子上除却扇藏媚笑的左宰执玉面狐外,右宰执一席竟只盖有一件充满异域风情的血色披风,统御三军的元帅之位长期空缺,即使是毒蜇出征前率领了府中三千精锐,也仅仅被拜为绀鸩将军这一杂号将军,而非更为尊贵的重号将军。 “紫蜇为本宫北出幽云,迈越卢龙,甘冒奇险,深入辽东,乱臣贼子,由此诛灭,绀鸩将军名号,不足以彰显爱卿威势,当除为后将军,加赐仆僮一千人,日后长执斧钺,杀伐无道,皆看蛇蝎后人。” “谢仙母恩赏,余当再接再厉,壮府军威!” 仅一瞬,黄泉的身姿便跨越了大半个广场,抵达了紫蜇的身前,徐风缓荡衮袍,旒冕丝毫不乱,爱将的脸上没有一星半点的错愕震恐,只是恭敬作礼,长饮烈酒。 绀铠女将干脆有力地回应主上加封,此番得胜归来,虽然升迁,但亦省去了拜将仪式,至于虎符,早先一步交还给了礼襟大人,而这黄钺既然不急于收回,那黄泉仙子的意思也昭然若揭,她需要紫蜇参与到随后抓捕三娃的征伐之中,故此先示恩重。金印紫绶等物事于宴会后送至紫蜇宅邸,暂不心急。 “神乐西渡东海后于府中勤勉任事,尔后南下释疑,玉狐归附,重回故土,布局妙计,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大娃此僚,亦立下卓越功勋,足任诸君表率,可拜为前将军,以资鼓励。” “唯仙母是从。” 心中有鬼的黑寡妇在捕捉大娃前不过官居戮善校尉,因红娃子地处徐州,临近东瀛,自告奋勇,在一众大妖中辟为假将(暂代将军),配合“冠军”莲生,侥幸建功,如今堪堪突破妖君修为,就能升任前将军,仅在紫蜇之下,简直羡煞旁人。未亡人想要借黛姬服侍大娃,作为钉子,刺入中枢,打探黄泉的深层谋划,可如今一步登天,心情澎湃之余不免心神激荡,当那珠帘后的竖瞳眼神如刀刮过体表,幸子用出浑身解数才遮掩住恐慌、感激、震惊、得意和敬畏的五味杂陈,大喜过望地连连稽首。而方才喜上眉梢的紫蜇却怒从心起,羞于和这瀛洲荡妇同列将军,面容不悦,只是碍于场合,发作不得。 “还望爱卿后来居上,以证本宫用人得法。” 黄泉瞟了眼玉面狐,适才用释疑一语遮盖这只母狐狸的投机过往,再讲出汉武典故,激励的又何止是一步登天的黑寡妇呢?敲打左宰执,平抚后将军,一箭三雕,君主南面,喜爱读史的仙母运用申韩术法,火速提拔神乐,为千金马骨,但不给予官位外的赏赐,隐然掣肘紫蜇,却不吝褒美,避免军中势力失衡,一派外宾,一派本土,更是水火不容。异论相搅,吐哺归心,可谓收放自如。 “至于陪伴本宫多时的两位猫儿……朱儿,碧儿,你们想要什么奖赏呢?” 商鞅的法,凝聚散乱妖族,可作剑柄;申不害的术,维系朝堂平衡,正是剑格;妖仙无二的势,镇压一切逆匪,乃是剑刃;还有宰执奉上的礼乐盖头,儒表法里,遮掩军国实质,剑鞘无疑。太阿剑铸,主上只需挥剑向这诸天云霭,解开仙神远遁之谜,就可叫葫芦郎君这些天庭遗丑尽皆西来。 同样乐于读史明智的碧儿心潮难定,她觉得黄泉的大志应是篡夺人类气运,剪除葫芦郎君,恢复妖乱大地的黄金时代,而在这无上气魄之下,投身其中,为主上披荆斩棘,自然是她的应有义务,亦为不暗荣光。于是她拉住自家正在构想多要点功绩点、去“牲犒”孔雀王那儿多整点薯条的傻姐姐,立刻下拜,诚恳表态: “奴儿与姐姐侥幸功成,俘获二娃,只是一时之幸,若无仙母珠玉在前,早早洗涤过金华记忆,草蛇灰线,伏行千里,我等姐妹二人又安能布下地罗天网,捉得仙鹤?深恐才学浅薄,无法独当一面,只望归于椒房,随侍仙母左右,便是最大恩赏,此外不作他想。” “倒也不必过谦~诸赏应予,诸罚莫避,制度方立。碧儿可任宰执长史,朱儿则迁为督导长史,替本宫宣明内外、监察舆情,另外两人加赐给事中一衔,可随时入内宫问对咨询。” 像猫类精魄这般需要主上兜底的功劳,得到的赏赐便没有前两位那样丰厚咯~六地基中担任“书记”一职的章鱼精墨华终于辍笔,结束了今日的所有文书记录,纵为妖君修为,但她出于一些奇怪心理,乐于维系半人半妖的形态,下身呈殷红色的八爪鱼形态,八条肥硕长腿布满吸盘,操持八只毛笔,于数份帛书上挥毫立就,隶书端正,算是发挥了种族特长。 司职战阵训练的“冠军”莲生对其他妖怪出谷迁乔并不在意,甚至为人才济济而感到欣喜,作为本土妖孽,她与蛇蝎之后紫蜇素来相善,亦从不排挤外宾派系,虽是不党孤臣,但君子之交遍布全府。 传言是蟾宫玉兔之后的白兔精儿坐在莲生左侧,她乃是负责督造器械、炼制药材的“匠师”,而她的右侧则坐着惩戒不驯、关押要犯的“刽首”瞬蜂,她周身裹在深蓝夜行衣中,口配面纱,护臂绑腿,严谨端坐。 见“礼襟”锦毛鼠亦落座,黄泉仙子主动抚袖,无法为在场诸妖感应地回到龙椅边,开口吩咐道:“值此盛况,勉励诸君,本宫当浮一大白,赐酺七日,狂欢无度,三军将士,若有闺怨难消,空荡落寞,可向刽首申请,享用仙虏,只愿列位爱卿,难忘今宵?” 五色乐团自阶梯广场的四角走出,中央一队身披黄色丝袍,坐在数个由彩绸荡下的吊篮之中,自高空徐徐垂下,撩人小脚儿于编制的吊篮内探出,手持乐器,与此同时,这圆形广场的边沿升起段段顶棚,分进合击,遮笼全域,一片青碧颜色涂抹于城池上空,无怪乎此地被妖孽们称为碧落殿。 或持黄钟大吕,或以鼓瑟笙箫,琵琶撩人,秦夹龟兹,击筑高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曼妙璎珞,香囊花洒,如此种种,弥散其间,仰赖某位身负“牲犒”之责的位面商人,黄泉府不缺古今酒水,既言赐酺,那不管是茅台黑啤、葡萄马奶均一应俱全地由自各地掳掠来的凡人奴仆们端上,童男童女们大多不超过十五岁,身材瘦弱,只着一条三角丝质短绔,上沿两条背带遮住未发育的淑乳,头上戴着不同配饰,来供妖女们玩乐,宛若倡优小丑,地位卑贱。 恭敬地逐案奉上美食后,肚中空空的童仆还需要折返庖厨,将各类食物送上孔雀王命名为“餐车”的四轮高脚车板上,游弋在各个桌案边,随时等候妖怪们的吩咐命令,还要卖力吆喝餐车上的特供食物,为管辖少府的“牲犒”,赚取妖女们的功绩点,而她们的吃食则要等到盛宴过后,收罗残羹剩饭后,才能就着余下酒水食用。敢于反抗妖精暴政的勇敢男女早就被做成了黑暗料理,以人肉叉烧包的形式进了颇好滋味的各位大妖嘴中。至于他们的父母,尚且能劳作的便收入白兔嫲嫲麾下,供这位蟾宫后裔驱使,修缮府库,搭建工程乃至锻造甲兵。 虽然辛苦,但好在这位驻颜有术的老兔嫲性情温和,不爱平白杀戮,除非备战,条例处罚亦不严苛。但那些和她们一起被从偏远地带绑架来的老者就没如此好运了,得难以入大妖与妖君之嘴,通常被赶入训练营内,充当小妖们的见血猎物,尸体便运往地下城中,化为神秘阵法的养料,或是培育材宝。 吹嘘远赴塞外的赫赫武功、奉承两位近臣的精妙合作乃至表扬东瀛客人们的开门头彩,席间氛围热络无比,好似所有人都在为黄泉军对葫芦郎君的旗开得胜欢欣鼓舞,然而,明媚荧石照亮的霓虹广场中至少尚有一人在推杯换盏中保持清明,正是神乐家的篡位家督——神乐幸子。 来自瀛洲的她连连高升,成为了东瀛派系的首脑,依照该地域妖物一贯恃强凌弱的德行,像毛倡妓、蛞蝓姬这类与之有旧的妖女们都已言及昔日恩怨,希望一笑泯恩仇,而性格极度腼腆的雪女亦坐在周边,瞧着自己的乡党们众星捧月。此外,同样遭受敌视的南海西域诸妖亦跑来不断敬酒,诉说仰慕之情,由此黑寡妇隐然变为了外宾派的精神领袖。 而她内心快慰之余却不曾放松警惕,瞥见某位白骨成精的假菩萨正带着新收罗的打手太妹绕着广场朝黄泉仙子的龙椅处行进,便知这位西域派系的领头人物完成了仙母交付的秘密差事,正去汇报,而与之相关的必然是其身边的那位生面孔——瞧着本体是母螳螂的剑客小姐咯~ “哼~我曾听说混乱乃是阶梯,但有这么一位仙尊在上,当然是要混入中枢才能爬到顶峰。” 小心思记下了这条信息,未亡人对埋伏在大娃身边的侍女黛姬一手更为自得,像黄泉这般的大人物高顾遐视,通常不会关注这类琐碎事情,如此一来,那失了丈夫的小媳妇便能把红娃子身边的事由一一汇报给自己。 这阴险的蜘蛛恶妇一生都靠这类手段接连上位,出生后吞吃亲人骨血,于养蛊式的蛛卵巢穴中脱颖而出,得了造化开出灵昧,就潜入人类村庄,还未化形时就学会靠螯嘴注射春毒,将少男勾引至父亲处虐杀,不断积累血肉精华,自成精妖物跻身小妖,又持续学习东瀛民众的语言风俗,在夜深人静时勾引男子外出,独自觅食,待至大妖境界,完全化形,就彻底离开父亲,更是以流民身份骗得神乐家家主信任,密谋杀害,取而代之。了解到东海西边亦有广袤天地,修为进入瓶颈的她毅然西渡,投入黄泉府中,不吝效力,再返回东瀛,引诱大娃前来,祸水东引,狠心弑父,吞食其身为洪荒遗种的内丹,一步迈入妖君境界,擒获仙童,在妖府中的地位同样一步登天。 非是未亡人有什么神通法宝,就连土蜘蛛的洪荒血脉之力,她都未能继承多少精髓,非要论其独到之处,那也唯有“工于心计,叵测辣手”的八字真言,弱小不是导向灭亡的原罪,无知于自身弱小才是。“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李斯之言,幸子十分赞同,但还要加以补充:唯有利析秋毫,方能行远升高。 秘闻消息、刀兵甲革、血脉遗泽、上古功法、人际关系……黑寡妇的本能便是贪婪地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事物,编织成漫天罗网,甚至是暂时的弱小实力和不二忠心,“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吕奉先的名言亦曾入听,于是乎,她猜测黄泉仙子的注意力为白骨菩萨的汇报所转移,在这酒酣胸乳尚开张的宴会环节并不倾心投入,冷眼瞧着紫蜇的某些部下拔剑击柱,不成体统,为礼官所喝止,自己则在掐着散宴钟声告退,快步赶往城中的幽深黑牢,由她收买的城中眼线称,大娃和二娃被转移关押至了那处。 “赐酺七日、享用仙虏之命由黄泉仙子发出,而她于我出征前只嘱咐莫要取出大娃精元,精华则任君采撷,我虽取了不少,榨取入体,大益修为,但这几日却为了献俘礼,未让这只小奶牛产奶,既然仙母无意收为己用,那么怎能凭白便宜了别人?” 锱铢必较的黑寡妇想着不若趁瞬蜂尚在宴上,无人统管黑牢,自己带着女儿,将射精管理数日后的精华部分笑纳,倘若拖到明日,显然武德更胜的紫蜇或许便要来一会大娃,届时她以后将军身份压制前将军,自己被迫识得大体而退,不如来个釜底抽薪,先将这红娃子拧干,巩固自己尚且不稳的妖君境界,顺便查探一下黛姬这颗钉子是否妥善埋入~ 哎?不管是这可能反水的小娘皮,还是狗眼看人低的狱卒,都会妨害到她的暗中谋划,自然得慎之又慎。 繁华精美的街道车轮毂击,行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妖女们的胭脂体味浓厚馥郁,在果树花圃的街道两侧中氤氲生香,井字形布局的里弄中丹烟高举,还时不时传来爆竹之声,抬首望空,烟花散落,华灯初上,趾高气昂地牵着奴仆隶臣招摇过市,其中不仅有她们所喜爱的童男童女,也不乏黄泉府中地位低下的雄性妖孽。 由于黄泉仙子传授女妖精们姹女采补之道,逐渐为色相所迷的他们一身修为大半流进了女人家的湿软媾户,从顶弄下体、随意强暴的上位者沦为奴仆。决意反抗之辈在早年便被辣手扫除,像白罴君和金鹏王之流心生反意的外藩枝干,亦遭大军剪灭。 沿着主干道来到城市西北角的母女二妖施施然地朝黑牢首层的门卫出示了印绶,驻守此地的她们未能亲临庆功宴现场,但已然收到来自内府的指令,知晓了黑寡妇抢来榨取大娃的意图。 朝黄泉献媚不成之后就赶着自行索拿好处,这种难看的吃相不愧为东瀛岛民的做派。担任门卫的中土大妖乃是曾在迷镜宫前的看守之二,昔日不过成精妖兽修为的她们都已修炼有成,一者名为赤练,一者名为辛蟒,加上身为她们上司的典狱长叶青儿,便是当年金蛇军败北后的所有妖类余孽。 原形为竹叶青的叶青儿直属于负责刑罚惩处的忍女瞬蜂,那瞬蜂一度是飞鸟时代天皇选拔的Shinobi,随后体内的半妖血脉日渐昌隆,为凡人同伴恐惧猜忌,手刃数位同僚后西逃,性格稳重,沉默寡言,却和东瀛派风云人物神乐幸子没有多大交情。 “请赤练管教指明那红衣仙虏所在。” 言语维持表面尊敬的黑寡妇眉宇前却是藏不住的色彩飞扬,被任命为前将军后,她拥有了开启幕府,任免私属近从的权利,对这些忙于公差、短于俸禄的基层骨干,她自认颇具吸引力。 “敢告于前将军,大娃那贼虏正被关押在黑牢中干的地下七层甲区二房,但是此去,怕是要等上些许时候。” 赤练的回答亦是挑不出任何破绽,但从她好整以暇的眉头挑动,显然是早有准备说辞,正等着这位骤然拔擢的“黑将军”出丑呢! “哦?这是为何?” 百合子的大眼睛正盯着她所崇仰的母亲大人,学习着她待人接物的方方面面,潜移默化地被调驯为又一朵崇奉弱肉强食道理的恶之花。 “敢告于将军,在仙母口谕在宴上传达后,一刻钟后,便有小妖想要一尝仙童滋味,前来登记入内,后根据左宰执提议,每批人数不得超过五位,时长不得多于一个时辰,每日需留出四个时辰供其恢复气力,避免竭泽而渔。” 这次回答的不再是眼影赤红、少年白头的赤练小姐姐了,而是她身边那位秀发满卷、遮盖左眼的辛蟒大姐大,说着,还取出了临时诏令的副本。 “原来如此,还是玉面狐考虑周到,那么,敢问两位管教,作为亲擒此僚的本将军排在名单上,顺序几何?何时能得到这俘虏的慰安呢?” 语气不善的黑寡妇甚至不以官职称呼玉面妖狐,反而在心中暗骂这头喜好摇唇弄舌、混淆名实的骚狐狸,借着修订制度的名头坏了自己好事,还市恩于下,让底层小妖也有机会尝到葫芦郎君的鲜美精元。 “回禀将军,您排在第四位。” 暗中恼怒的黑寡妇脸上阴晴不定了数下,心思聪灵的她心知自己在宴会上不久后就来到此地,断不可能有三波人士能排到自己之前,又联想到这莫名其妙、堪称神速的管制条例,怕不是那头母狐狸见自己离席、猜到意图,立刻用法术传讯,将黄泉府上的行政系统串联激活,设下了这重重禁锢,专门上个眼药! “与民同乐,也是不错,不如本将军就在此先行登记,持着通行令,一观中土姐妹享乐榨汁的手段。” 本想拿功劳簿砸人的未亡人终究忍住了这掉份想法,她算计着,如果这两条蜕皮蛇再用爱女不曾担任公职为由、推拒入内,再行发作。谁料,早早得到面提耳点的赤练核对完印绶后爽快放行,还故意为母女二人指出“等候区”的所在。 黑牢门开,刀剑自圆筒形甬道墙壁直刺来客的设计令人不寒而栗,母女各持一块令牌,神乐幸子套挂干练的墨黑战甲,百合子则穿着右衽汉服,神色乖巧,蜂巢型的结构于黑牢每层中比比皆是,顺着甬道走往六边形的房间,死白色的金属管孔不知出于什么原理,始终朝着访客,黑寡妇熟练地将令牌插入升降梯台前的插槽之中,过了片刻,核验正确的槽外灵石清光闪烁,抽出令牌的两人迅速踏入,操作机关后,直降地下七层。 甲区二房 梯台向两侧拉开铁栅门,灵巧的叉型收缩栏多半利用了源自后世的奇妙工艺,视若无睹的神乐幸子快步迈入该层的乙区,从这面特制的落地琉璃镜内,可以一览甲区的全貌:湿冷的空气从天花板上延伸至墙壁的管道内吞吐,以防堆积过多浊气,数丈长宽的牢房一栋接着一栋,高约十尺,颇为逼仄,压抑着囚入此间囚徒的心神。 一号房间内惨然纷飞的血迹吐露上一位来此客人的悲痛,于地板上沥干的拖长血痕转弯拐角至昏黄通道的远端,惴惴不安的氛围理当充盈整个囚室,然而就在二号房中先行入内的小妖们的掩口卢胡、嫣然藏笑。 “出来呀,你倒是~” 被收笼在狭小笼子的大娃小腹上尚残留着幸子夫人布置的蜘蛛形封印,而原本还算健气的少年居然在笼中讷口难言,而抱臂跨立的得意妖精们穿着暴露的泳衣、肚兜,怡然自乐地踢打着笼子,从那狭窄门闩禁锢的出口出来,就势必要从为首的金鱼精儿的胯下钻过。 百合子眼尖地指着二号房门外站立难安的黛姬,看来她亦无法融入到本土妖怪们的娱乐活动之中,稍许安定了未亡人插入钉子的小心思,打算先瞧瞧这些多半得到左宰执关系的小妖们要怎么榨取自己储备已久的小精牛?假使过于过分,那她在日后讨伐其他葫芦娃的过程中,少不了要效仿李广故事,杀一二“都尉”护护短咯~ 头上的红色葫芦发簪尚在诉说仙童尊贵超然的身份,而不断摇弄笼子的小妖们便已想出了主意来折辱他,名为白泡儿的金鱼精嘟囔着婴儿肥的脸庞,只见身着一袭鲜橙色比基尼的她迈出化形后的美脚,高举双掌,雅然相拍,冲着笼中的男孩笑道:“啊咧~不肯出来吗?真是个胆小的男孩子~听曾为金蛇妖君做事的前辈们说,你可是很勇的哟?” 说着,她念动着主上赐予的法诀,手持特殊符箓,对准了男孩颈部的铁环项圈,那是他在入狱时赤练和辛蟒两人加装的装置,专门为黑牢中的囚犯打造,和黑寡妇施加在男孩丹田处的封印结合,量他天生神力,此刻能使用的神通也不过剩下些许功力。 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 仿若遭到雷击的大娃于铁条井布的低矮狗笼里一个踉跄,仓皇跌出,痛入骨髓的咒法震得他头皮发麻,连维护尊严地勉力站起都相当困难,而小妖们也乐得瞧见这位昔日力能扛鼎的红娃子左膝着地,右腿蹲立,两手扶着地面,大口喘息的模样。 “哈~呵……” 进入了黄泉城后,无法摄取天地精华、恢复玄门功体的大娃愈发孱弱,而这些妖孽却能仗着兑换得来的功法吸收阴浊地脉,各个神采奕奕。这不,穿戴者纯白丝质亵裤的狸精少女就放肆地自后而上,踢了一脚少年的臀部,将他踹翻在地, “哼!还搁这儿拿大呢~也不看看自己被押入城里的模样……呵~就连只母羊都能舔得你不要不要的,乖乖把精液给老娘交出来!” “虽然有时限……但也不用那么心急嘛~两位好姐姐?先让我帮你们,把这个久负盛名的小娃娃抬起来,好啦~” 出声的小妖是最近加入府上的螃蟹精儿,和化形未完全的两位同伴类似,她的脚丫站立颇为外八字,狸精莉莉的手掌还是绒毛密布、软垫居中的模样,至于白泡儿,她的锁骨下和腰间尚留着几片金鳞。 “那~就~来~吧~” 钳制住男孩大臂的螃蟹精儿将他的双臂提溜过头,令两位姐妹可以针对大娃正面的所有弱点,展开针对性的袭击,毒舌的莉莉凑到他的耳边,清瘦的贫乳夹住大娃腋下的软肉,咬了咬那红彤彤的耳垂,贬低道:“瞧你这缩卵样儿,到底有多大呀~可别是根银枪蜡烛头儿~中看不中用呢?” 白幼瘦风格的毒舌少女张开双腿,夹弄着红娃子结实有力的大腿,饶有兴致地欣赏起俘虏面红耳赤,但又偏生不敢反抗的样子……只是她不清楚,这可是幸子夫人用机心捕获、残酷调教打磨好的玩具,对于她这般缺乏手腕的小妖呢……讲不准会触底反弹的哟~ “听前辈说,你很害怕女人的手,是吗?” 白泡儿利索地如法夹住男孩的另一边,如此来,他的两边体侧都纳入了旖旎风情的乳沟林穴之中,像是缓慢跳舞般交替挪动身子的两位小妖精眼神挑逗地瞧着脸蛋羞红的大力娃,那颤然不止的弯弯睫毛勾着仙童心神,迫使还要些脸面的他垂首瞧着地板。 可恶的金鱼佬探出左手,捏住男孩肥嘟嘟的左侧睾丸,接着滑向右侧,像是验货一样使劲揉捏,替这小牛犊疏通精元要道,才反抓住大娃的茎部底端,前后拿揉着两蛋和肉棒,却不急于朝顶端撸动,相反,她引导着狸精,从另一方向成对抓取住鼓胀的玉丸,不约而同地在大娃耳边嗦舔着: “想要被撸吗?大哥哥?求我呀?” “明明是仙人~却在女妖精的素手里射精什么的?真是太狡猾了……” 粗声的气息于男孩的鼻窦里来回驰骋,正当他勉力收束心神,避免两女刺挠鸡儿带来的阵阵痛楚快感时,身后的螃蟹精儿不甘人后地搔挠起了他张开的腋窝,那里在他受到络妇村众人关押期间,业已涂蜡拔毛过了,光滑地迎接起螃蟹精钳氏的骚扰,五指并拢舒展中不规律地巧妙划拨令仙童想要开怀大笑。 可面对修为鄙薄的小妖,潜意识中一点儿示弱都欠奉的男孩只得憋红了小脸蛋,震颤着紧实有力的肌肉,孰知那螃蟹成精的年幼妖女猛然伸出一对拇指和食指,夹住男孩两腋的中心嫩肉,巧妙一拈一搓! 锋锐指甲承袭着本体的大螯气力,差点把大娃的腋窝破皮,可就算收力,那刺激非凡的痛感自腋下钻入体内,也使得自持身份的葫芦郎君叫出声来: “嗯啊!嘶……” “这就对了~不然,我还以为大哥哥你是哑巴呢~” 呼哧一笑的狸儿女孩子笑容甜美,大拇指扣着大娃胀到最大的八寸肉棒侧面,其余四指不住地拍搔荡下的肉丸,贪婪妩媚地展颜,只欲把男孩的精液一饮而尽。 “刚才的痛楚……应该让你省得自己的处境了吧……大鸡儿的蠢货郎君?来,乖乖在草席上躺好了~接受我们的榨取吧~” 隐然是三女之首的白泡儿指引着两名手下,将不情不愿的男孩托放于又薄又破的草席上,凝视着大娃蠢蠢欲动的眼神,瞥了一眼手上的符箓,威胁意味呼之欲出,只要他脖子上的禁制项圈不曾祛除,哪怕只是一只咩咩叫的小羊羔都能折辱于他。 天人交战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蛰伏的葫芦郎君便陷入了三女苦练许久的口交技法之中,躺倒的上半身由逆位的钳氏的负责对大娃的嘴巴进行吻弄,这青涩温柔的嘴唇相碰同样表明螃蟹精儿的疏于此道。可是,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令自己心神俱疲的大姐姐美惠,少年便再也不能从那红唇上收获任何甜蜜情意,唯独苦涩在心田里播撒毒种。 大娃左边的小奶头则由毒舌属性吐出的狸精负责,毛茸茸的爪爪压着少年八块腹肌的小腹,软硬相贴中于这湿冷牢房里体现别样温暖,可她贝齿嗑弄乳首的狠然却显出这猝然上位的小妖绝非良善之辈,对那肉色的凸起物连啃带咬,尖锐的虎牙唑弄过乳晕,刺得男孩心跳加速。 而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位自然是比基尼小姐姐白泡儿,只见她欢脱地拉扯肩带,将那丰满肥硕的大奶子甩到业已进入状态的肉棒两边,双手托举着两团美肉,眯着小眼儿,刻薄地瞄着压抑叫嚷的男孩儿,仿佛在说:“就你这小样还想满足人家~别臭美了!” 大娃明明拥有赛过成年男性的本钱,却遭遇这般无端戏辱,内心潜藏的雄性本能沸腾起交配欲望,想要狠狠教育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娘皮,然而见过黄泉仙子号令群妖的大场面,就是红娃子再鲁钝,也明白这些恶毒的女妖精包藏祸心,想要榨出他的元精增长修为,以便捉拿他的其他兄弟。 在路上,他遥望过面露尴尬之色的二弟,而他可不想于这环境恶劣的黑牢里再与其他兄弟重逢,一念及此,觉着乳浪里柔腻擦拭的长枪挺过了最为危险的发射期,自觉能抵御住三女榨精攻势的大娃刻意冷笑道:“哼!别费劲了!就……就你们这点招式,对付小爷我,还不够用!” 严格来说,黑寡妇和百合子的母女丼套餐着实帮他锻炼了不少耐力,像这样寻常的贴身娇肤相触、乳交舌吻,在那些粗野的东瀛女优的群体攻击中,大娃的敏感阈值已然不是寻常的凡俗手腕能够突破了……除非如美惠或黛姬那般,抓住他心灵上渴望年上女子关爱的弱点,方能成功。 “呼~我可是有备而来~偷袭!” 好似早就预料到接吻、嗦乳和乳交的三重袭击不能突破防线,担当主攻手的白泡儿蓦地长吸一口气,然后飞快俯首含住大娃紫红色的龟头,利用种族优势,气泡加压,活生生在温润口腔和那发烫肉棒间形成了一个套形冷气团,传播着凉意的同时,大娃的棒棒仿佛又回到了幸子夫人用糯米、竹筒自制飞机杯的过去,只是粘稠感稍去、紧实感倍增! “啊啊!” “大的要来了吧~” 眼见下路射手快要交代大招,中路游走的白狸精也决意参团,毛绒肉掌贴着男孩的肾部,抚慰贴心地顺着肾精传导的方向输送力道,按摩推拿着仙童的精气走过腰间,往胯下而去,那肉实火热的毛茸茸小手和她酷毒的讥讽对比鲜明,可明知是为了他出丑才做的爱心之举,湿冷刺骨的囚徒依旧产生了一种受到爱抚的幸福感,而这荒谬的错觉在莉莉小妞儿的用心舔舐中进一步发酵,环住乳头的樱唇咸湿起伏,紧紧地把茱萸嗦离紧致的胸肌。 “嗯!别……那里!” 圆形凸起的乳首在环状的朱唇含弄中屈辱地合为了一个同心圆,湿漉漉的小舌头来回刷勾男孩的弱点,肌体收缩诞生的鸡皮疙瘩在柔嫩娇舌的辅助中化为一个个向灵台输送快乐的泉眼,明明是无用的雄性表征,却在女孩子的妩媚攻势下开发出了高潮的趋势,蓦地,这嘴巴不饶人的莉莉从物理上也开始发作,猛地咬住大娃茱萸的上下乳晕,又忽地一吮,令褶皱弥补的唇纹束住乳尖,最后立刻雪齿嗑住那一小撮儿尖儿,送仙童进入极乐仙境。 若仅仅是白狸精儿,这针对左乳的暧昧玩弄倒也在红娃子的忍受范围之内,可是他的胯下还有白泡儿这金鱼佬用近乎颜艺的表情在为他口交呢~那瓶型的脸型利用大眼睛的注视本应能够抬升起男孩的负罪感,然而绯红的双颊与一对桃花眼相得益彰,隐隐翻上白眼的容颜淫荡异常,令大娃眼神瞥到后甚至不忍直视,只能维持躺姿,故作平常地看向天花板,他考虑过暴起反抗小妖们的榨精程序。 然而,脖子上的电圈是第一道阻碍,而即使撂倒了这几个跳梁小丑,想要逃出这座黑牢乃至群妖荟萃的黄泉城,亦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次,黑寡妇的酷毒调教业已侵入大娃的身心,倘若越狱失败,那势必会被恼羞成怒的妖精们施加更为暴烈的惩罚。此外……或许在这位葫芦郎君之首的心中,某个不可言说的心坎里,确实认为与其苦哈哈地终日熬练气力、奔波四方,不如在女人家的檀口、素手、淑乳中接受侍奉好啦? 过程有一点羞辱什么的,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哟? “嗯……哈!哈~啊——” 勉力收紧精关的大娃宛如戴上一张痛苦面具,如哀似怨的嗓音从他本该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嗓门里脱出,带着一股快乐的压抑,汗淋淋的背脊与身后的蟹姬乳房相贴,钳氏那圆盘状的小奶子不住在男孩的后背上打旋,两颗红豆作为挑拨欲念的尖触,于他结实的背部上忽行忽止,快慰的轻笑于右耳响起。 “呜呜呜~这就是她们说的大力红娃吗?真可爱呢~明明是个需要抚慰的小宝宝~” 钳氏的评价压低着大娃心中的高昂身份,可又不像莉莉那般刻薄露骨,给予了沦丧不堪的少年一个虚假的心理安慰,构造了一种虚无的寄托——就这么沉沦在男欢女爱之中,让自己的八寸金宝在娘们的服侍里恣意喷洒元阳,直到气力全无为止。 “要射了吧?不用压抑的哟~郎君~输给小妖精什么的……分明是件很舒服的差事吧~只要腰部一震……把黏腻的汁液全部吐出来~就可以射鲤鱼姐姐一嘴了呢~满满哒?厚厚哒~浓浓哒?让她呛得嗓子疼什么的,很威武的哟~” 螃蟹精儿的蛊惑颇有诡辩之才,一点一点地撒娇诱导着大娃泄身,而她的手上动作亦不曾放下,右手环过少年身侧,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了右乳,和白狸儿莉莉吸吮的左乳正好呼应,三根指头旋搓乳首的三分之术循环往复,结合着时不时的勾搔撩拨,而更妙的是钳氏左手绕到男孩身体另一边,也学着莉莉的招式,夹抓起红娃子的腰眼,疏松着他紧绷的肉体,引诱着他向下疏通血气。 紧咬下唇、舌顶上颚——仙君少年不由自主地运用起那些可恶的东瀛妇人传授给他,让他更为“持久”的法子来转移三女共戏的肉欲刺激,紧闭着的双眼眼皮颤动,落在偷瞄男孩的白泡儿眼里,早就在凡人身上练习过数十次榨取技巧的淫气妖女得意莞尔,双掌探出,自下而上攥住男孩的两粒蛋蛋。 封印功体之后,大娃的抗击打能力同样江河日下,痛得钻心的苦楚泛上桃色悸动,子孙囊里的小球球猛然受袭,令仙童不禁发颤,可下一刻,白泡儿的娴熟技艺就叫男孩见识了何为榨取? 攥紧的双手缓慢张开,痛苦在减缓的过程中反向滋生出奇妙的欢愉,糖和鞭子的典故不需赘述,与瀛洲毒妇不谋而合的心思在紧密吮住龟头和棒身的牢笼小口中得以诉说,蓦地,鲤鱼妖女“啵唧”地大声张嘴,把适才来回吮吸的霸王枪释放回冰冷的空气之中,那暖意横陈的肉棒忽而得到了宽赦释放,犹然伴随女妖香甜的口水于大娃的两腿间震荡摇晃,甩干了唾沫的它骤然遇冷,又恰逢适才睾丸舒张的收放乐趣,立刻绷直,指向了腹肌的水平方向,蓄势待发。 “忍不住了嘛~我的小奶牛?” 白泡儿淫邪地舔着发干的嘴唇,红舌卷荡着吸出的先走汁,砸吧砸吧地囫囵吞枣,就连一点一滴的废料都不肯放过,她的两位好姐妹自然也在各自的触及点上努力,乳头的搔弄和吮舔协作发力,两腰攻肾的龌龊招式齐案并举。 “NIA~啊啊啊!” 小团体的头目眼疾手快地抓住搏动连连的茎部,三人组的剩余两位也不甘人后地探头弯身,伏到大娃的大腿两边,打算享用起这凭白得来的浓厚仙童元精,啪嗤啪嗤的撸动男孩的肉棒,鲤鱼精鼓囊囊的腮帮子足以容纳住所有汁液,然而不得不分润给两位太妹的她仅仅承接了一波初潮,就接着按住大娃那比两根手指还粗的棒棒,换人接力,而她亦愿意为“小弟”搭台,滋遛滋遛地舔玩起了男孩垂下的“茶袋”,务必让浓郁的茶水尽数带出。 看来就算是粗鄙的小妖头目,也知道狼性文化的正确运作方式嘛~ 大口呼吸的大娃羞耻地闭住嘴巴,恨不能两手塞住耳朵,隔绝这“相亲相爱”的三人组嗦取自己精元的淫靡声响,可惜,方才举起的手最终还是垂下了,毕竟要是如此行事,那岂不是更为露怯?而早前败北于未亡人人妻和萝莉女儿,安慰是有心算无心,做不得数,在艨艟巨舰上遭到凡俗妇人们的“善意培育”,还能隐然自辩是委身于不识大体的群众,可眼下小妖们的直球榨弄……在灵肉交融的欢乐中背叛仙君身份,乃至增强了她们的妖力,遗祸于其他兄弟~只能说…… 输完母女丼输妇人,输完妇人输小妖,再输下去,输完咩咩叫的小母羊,就要没人输了,脸都不要了? 羞红面庞的少年不知这第一个时辰只过去了一小半时间,呆呆地扭头盯着天花板,幻想着能早点于小妖们的不竭压榨中歇息。是的,在连番遇难之中,昔日气量非凡的仙童就连脱身而逃这般的构想都没胆子放在脑中了。 而更出乎谪仙所预料的是……像这样饥渴难耐偏生又精于榨取的妖女们,他一个晚上还得至少再应付三波,倘若说那些粗鄙的瀛洲妇人只是略略会些侍弄本事,那么这些在黄泉宫中至少经历了数载特训的妖孽们则个个业务水准不下美惠。 大娃至此,且说他那二弟境遇,纵使同样身处黄泉城中的黑牢,待遇却与他的大哥大为不同,螺旋桨形的牢房通道比比皆是,他被拘押在地下六层丙区三房,却非葫芦郎君之首的正上方,此地观其形制,多半是一间温暖宜人的闺房。 走进那间密室,环往四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刻百般花纹,流转着独属女儿家的细腻温婉,踱步靠近通风竹窗,原是由管道衔接内外,不似古代之物,花梨木桌上摆放着一叠宣纸,砚台上搁着数只毛笔,纸上画着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笔法传神,应是前人所留,似乎宣示着闺阁的前任囚犯亦是文采斐然的多愁善感之辈,竹窗上挂下淡紫色薄纱,隔绝了外面那冰冷金属风格的可怖牢笼,虚假地透出一丝温情旖旎。 需要专人看管的二娃尚未被分配管教,暂时由小红和小碧两只猫妖监视服务于这位“公子”。由于二郎多年来游历风月场所养成的自渎习惯,即使最为本源的元阳未失,屡屡破戒的他的精液远不如其兄长甘甜,故此妖府暂且也没有针对他连续榨精的炉鼎计划。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逃得种猪待遇的橙娃子实际上陷入了更为可悲的局中,生性机敏好学的他脑中怀揣着诸多不可告人的机密,无论是其余兄弟的种种弱点,还是涉及天庭运作的深刻密辛,都是黄泉部下们急于获取的“干货”。只是,黄泉仙子好像并不着急拷问这些情报,仅仅是对方遭拔擢的机要秘书们提了一嘴。 昔日青蛇和金蛇的旧部们曾建议废去二娃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但被黄泉仙子婉拒,倒不是她善心大发决定宽恕二娃,而是考虑到以七位仙童为炉鼎的炼丹计划。 “此僚天性聪慧,游历人间,玩世不恭,却迷失在滚滚红尘之中,失了砥砺修真的本心,违了仙凡两别的道理,落于凡女之手,为人所笑,两位爱卿不妨且榨且拷,套取信息,以便后续进展。“仙母赐予朱儿和碧儿《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这等房中秘术,浅然一笑。 二娃纵为囚徒,他的生活起居倒不类大娃般窘迫,自长安为贵妇群交足戏后一直锦衣玉食,丫鬟出身的朱碧两女亦不曾把伺候贵人的老本行忘了,衣食住行用每一样皆是精心挑选过的上品。 小到穿衣洗漱、沐浴用膳、就寝歇息,大到出门放风都是两名侍女一一操办,不急不慢地把这位“贵客”送到位于上林苑的黄泉城。葫芦郎君们道体天成,只要不是频繁食用浊气较重的凡人食物,多多修益灵气,五谷轮回的排泄之举也是寥寥可数,可橙娃子却是颇好滋味的少年郎儿,在以“神算子”之名担任地方豪姓的座上宾之时,他便屡屡尝鲜,进了长安城,再在勋贵重臣们才能享用的豹胎猩唇、象鼻龙涎里这么一过,禁锢修为的二娃竟发现自己的大小号频率几乎与凡人无差,而为了起到看管责任,这类污秽事情两位侍女也不肯让二娃亲自动手,那套暖肾揉菊的促泄妙术反复施为,弄得那叫一个“不落尘埃美少年,两袖飘飘贵公子”。 而完成献丹的金华公主李淑婉和天生异病的龟兹胡姬粉藤两女亦顺路同行,以修行之名闲居上林苑一段时间。此时,去古未远,和日后宋代讲究男女大防的岁月不可同日而语,贵为公主,私下找个姘头都是寻常事情,更遑论借口清修闲居皇家林苑了。 朱儿和碧儿在晋升为黄泉仙子的侍女前,教导她们的讲师便说过:“两位小猫头,可听好了,你们可知,一般男子只需善用姿色,就能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像葫芦真君这种娃子,除了用性癖色相魅惑之外,还得从他们修炼的童稚心灵入手,污染那颗道法推崇的赤子之心,由里到外一并碾碎才行,往昔金蛇青蛇道消身死,正是没有一一突破,徒然以癖好和实力控制,稍有不谐,便无出对策,智者所不取也。” “经我等研究,大娃身份超然,为仙君魁首,那便碾碎身份尊严,再动手调教;二娃沉迷诸般色相,聪灵敏感,又曾在虚妄美脚下首度泄身,可以凭此作为突破点,且看这一卷足媾心得,锻炼脚下蹄子,以待日后见效。” 于这山体洞府的阴暗黑牢之中,嘴里一度塞着公主罗袜的二娃用过晚膳,那一股特有的酸甜脚味勾着他大快朵颐,令橙娃子怀念起那“白糖软糕”的脚丫妙趣,可偏生这罗袜乃是那位自己隐然倾心的金华公主所赐,还记得自己在被捕的翌日指责她背信弃义。 拿了和美惠大姐姐迥异剧本的宫廷丽人自信回复道:“这话可做不得数……本公主和黄昭仪乃是旧识,哪有为了新欢,抛弃老友的道理……至于和你玩那些朝堂游戏?呵呵,贬抑豪强,你可知我李唐靠什么发家?而你这些天吃喝用度又是谁在供养?孤可不会见色忘友,为了你个沽名钓誉的小道童背叛主上呢~嗟,来食!孤的袜儿就给你塞在嘴里打发寂寞好咯?” 好一通直白浅显的道理说得本来自以为能左辅右弼、匡扶社稷的理想少年脸红,而当场怒骂统治阶级卑鄙实在掉价,当平安里的风流妓女贴心地把公主殿下的浅白罗袜塞入他的小嘴后,本应立刻拔出的他却听得这位同样忘恩负义的风俗女郎道:“别不给贵人面子哟,要不然……我们的袜袜就不只塞进这里了呢?……嘻嘻,不过仙长你真切想‘要’,就吐出来好了~” 肆无忌惮的桃色威胁在微微颔首的两位猫咪侍女的伴随下多半不是谎言,然而要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如此行事,无非便是掉入更为深重的欲癖陷阱,显得是为了这诱人的“惩罚”才选择的反抗之路。可如若毫不动作,那也便是默认了四位女子对于他的“管教”。 “哼哼?进退维谷了吧~小家伙,虽然比公主殿下年长许多岁数,又有着那么多行走江湖的经验,可只要抓到你这变态足控的破绽,就和那些年方十二三岁、见了邻家妇人雪白膀子的小孩子一样了呢?这种恶心的爱好……在士大夫的宴席上得不到满足吧~就是能有一二侍寝的经历,又怎么好意思和姑娘家说呢?” 那时,贴着橙娃子耳边耳语的朱儿彻底揭破了知识分子的虚伪脸皮,烧红一片的脸颊在头颅另一侧碧儿的小心吹拂中慢慢淡去,将那桃红溶入他的心田:“但是,不要紧的哟~揭开这层面纱之后,我们会事无巨细地‘帮助’你这位老成的小弟弟的呢~就先教你沉默是金的道理吧。” 腹黑的碧儿故意刮了一下二娃的小鼻子,目睹着他口中酸臭甘美具备的尴尬模样,笑语晏晏。二娃曾听游商过交州的商人说,当地土人为了训练象兵,在大象幼时就会在它的脚上绑上绳索,与木桩相连,故意在它饥渴时限制它的行动。小象往往累得精疲力竭,也没法脱身,这时驯象师才会悠悠登场,给予食物清水,而待其年长,往日的小树桩早已能够轻易挣脱,大象也会顺从长年累月的习惯,屈就于驯象师的囚禁。 不论这个故事是否真实,但其内核却扎扎实实地被这两位妖女用在了他这位在世仙君的身上,试图用他耽于美足的弱点,羁縻把控他的身心,令谪仙的智识为妖府所用,真是包藏祸心、用心险恶! “天庭不驻,我二娃就是在世二郎神,就是百般空虚,万种寂寞,无数清冷,也不会再次被娘们的骚蹄子迷惑!”橙娃子如此给自己打气,构筑对抗女妖精的心理防线。 “哟,臭臭,那么多天,只给你擦过几次身呢,今天,就带你去黑牢的狱卒澡堂搓个澡吧~包准啊?叫你洗得香喷喷的~”收拾完餐盘的猫类精魄喜滋滋地冲眉宇儒雅的二娃说道,惊得他神色陡变。 “诶!” 羞辱攀上脸颊的男童在侍女的服侍中婆婆妈妈地换上了宽松的囚衣,他那套橙衣橘绔的仙家装束由碧儿“贴心”地收拾在囚室之中,脚踝手腕都未佩戴锁链镣铐,女妖们似乎颇为轻视葫芦郎君二当家的实力。 小腹上的猫爪印记以及连日欢合的浊气令二娃无法发动透视神通,一览黑牢的内部结构,为日后的越狱做些准备,跟随熟门熟路的小红小碧,这位有匪君子按捺住心情,顺着位于黑牢中枢的摇梯而下,不一会儿,他便开门见山地见到一处水汽弥漫的女澡堂。 充满异性体香的浓厚水雾弥散在澡堂招牌背后的深邃门洞之内,此起彼伏的大小池子坐落在接连山体、削凿而成的平台上,极目远眺而去,甚至能望到下方更为深邃幽秘的山道,关押着黄泉军多年来征伐得来的俘虏,大都碍于利用价值,留得一条性命。 趴在最近一处浴池中的数位妖女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小娃子,窃窃私语,玫瑰花瓣飘洒在她们乳白娇嫩的肌肤周围,于微微泛动的池水中很是养眼。妖孽们明目张胆地起了二娃,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此前在都城宅邸里的私密服务,一时间羞怒交加,可是境遇所限,又发作不得。只好闭目不观这些担任狱卒兵丁的小浪女,可这些小婊砸又哪里是容易平息的货色,早早得知二娃仙君身份的她们纷纷吹起了口哨,妙目流动地打量着男孩的“大小”。遭到戏谑调笑的二娃压抑着深入骨髓的求欢本性,眼神躲闪,侧头矮肩,可难免身体起了些反应,呼吸急促,耳根烧红,小棒棒支棱起来,顶起浴衣。 ”怎么了,小色狼,你这贼头贼脑的家伙~不是最喜欢偷窥女人家了吗?怎么到了澡堂子里,反而不看了?“运用着雀儿身体的朱儿微微低头,凑在“公子”的耳根边悠悠低语,朴实无华的挑逗偏生搔中了仙童的痒处,从宿主身上幻化出的猫耳一抖一抖,偷偷将细长猫尾从后方伸进了二娃的浴巾,穿过他的胯下,旋绕颤弄起前头蓄势待发的宝具。 少年默不作声,强忍住兽尾给予肉棒的搔痒和诱惑,被轻笑一声、招呼同类的两猫领入了专门为他准备的隔间。拉好隔间外的帷帘,绿茶少女吹拂着二娃敏感的耳垂,心机腹黑的碧儿酱故意发问道:“我们要先脱光光咯~不看外人的,看侍女的……可以接受吗?”。言罢,她也不理被讽刺双标的文科男孩,眼神一撩后自顾自地脱去襦裙,挂在门板的挂钩之上,脱得一丝不挂后,碧儿就服侍起二娃脱衣,此时朱儿已然准备好了洗澡水,牡丹花瓣和馥郁香精毫不吝啬地倒入足以容纳四五人的大木桶,再伸手试了试水温,猫类精魄就半是强迫半是搀扶地护送二娃走进木桶,桶身设计精巧,桶壁内有突出的环形木板可以让三人安坐其中。 性子洒脱的笨蛋朱儿爽利地架起二娃,手执木瓢,舀出一勺略烫温水,把这由她妹妹适才搅拌好的香汁浇在略有些婴儿肥的少男胸脯上,而碧儿也不曾闲着,从背后为这位落难公子涂抹起了皂豆,明明已然不是第一次共浴,可与狼同眠的刺激程度却没有消解。忍受不了这等细腻温存的小黑鸡儿进一步抬升,对着朱儿昂扬对视,可与他大哥相去甚远的本钱只能徒然惹人发笑。侍女小姐姐撇嘴坏笑,蹲下来,泡于水中,单手轻轻弹弄把玩。 ”别……不要……轻点。“二娃心情复杂地呻吟着,一面还想维持着斯文体面,一面又暗暗期冀着朱儿的淫乱玩弄,人妖殊途,况为葫芦真君?下界仙人,怎能为虎作伥?遭看穿恋足癖后的风流少年慧剑断绝,滋生七情六欲,在所难免。 ”怎么啦,小色鬼~这就忍不住了?“滚烫的肉棒无耻地上下弹跳着,隐隐有了喷发前兆,二娃想到备受折磨的大哥,凝聚起终末理智,克制道:”我才没有……“ ”那你怎么在接受足癖培训的时候如此陶醉呢?橙娃子~你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色鬼?“朱儿赤着身子,正对郎君而坐,而她的妹子则把男孩的小屁股置于膝上。猫咪姐姐饱满的“北半球”露于水面之上,玉背向后倚靠于桶壁,两只象牙美臂自外张开,扒住桶沿,大片旖旎春光展露无余,旋即勾起右腿,缓缓将腘窝和小腿抬离水面,作出水芙蓉状。这小尤物右手扶住臀部,烟视媚行,暗送秋波,侍女脚尖对准二娃两胯正中的不文之物,慢慢贴近,可又偏偏不贴上去,用趾甲若有若无地蹭着冠沟下的嫩肉。 二娃等得心急如焚,马眼处本能分泌出汁液,很是想要这跳脱随性的奇女子立刻合拢她的娇柔足底,足弓也好,脚掌也罢,只要能奋力地蹉蹂一阵,便可解他心头之馋,纠结地道:“我贵为葫芦郎君,采撷随意,脚丫子什么的……只是尝个鲜儿,怎么可能沉迷其中?莫要胡言。” “公子的发言颇伤妾心呢~既如此,就让我们姐妹俩看看你能忍到什么地步吧,公~子~?”恬美少语的小碧难得嗔道,在抓捕斗法过程中屡屡斗嘴的两人心理情感上勾连甚深,对妖女智谋很是佩服的二娃只见这位冤家从背后环抱着他的双手猝然下移,从小黑鸡的头部套上一个玉扳指,顺滑向后锁死了其根部,形制贴合肉身,气血平缓时出入无碍,可一旦仙童兴奋勃起,可就会被卡得万分难受,欲喷无能。 温婉仕女的双手穿过娃子的腋下然后上勾,用发育状况堪忧的双峰抵住他的瘦弱后背,彻底把少年的行动限制住,心有灵犀的姐妹在对面含笑电了二娃一眼,舔过红唇,猫尾兴奋抖动,迫不及待地施展出了足媾绝学中的秘传奥义——双龙戏珠。 她矫健的活泼双足灵巧搭在二娃的男根根部,以大拇趾和食趾卡掐茎体,忽然向上一撸,交叉叠夹在雁首下方,厮磨那道柔嫩龟沟,男孩露出的肉棒顶端倒不似鸡儿包皮般黑黄难看,红润透白,恰似一粒调色夜明珠。朱儿的美脚依法来回擦弄数次后,尚未尽兴的小姐姐居然分出一足,于在肉棒开口处来回摩擦,引诱着内里的汁液上涌勃发。 二娃只觉潮水般的快感从马眼扩散至三角黑森林,再从隐秘位置波及四肢百骸,而被运动风元气少女以美腿征服的屈辱和羞耻,亦在精神世界中消磨意志,让好为大言的葫芦郎君不知所措,生理上不断膨胀的喷射鄙欲因玉扳指的禁锢发作不得,更是煎熬难忍。 泄而不得的痛苦和不断高涨的肉欲一并折磨着故作老成的少年,绯红的小脸拧巴着,分明是在为了体面勉强支撑,而浑身冒汗、轻微颤抖的做派又仿佛在向两女无声求饶,堪称是一出文化人的旖旎滑稽戏了。 可玩上兴致的猫类精魄们如何肯停,巴不得让这一度趾高气昂、出口成章的儒雅公子在这恶癖牢笼里丢人献丑,碧儿的小手搓理着男孩耳后的乱发,替他整洁一番后咬住男孩那柔软的耳根,嘟起小嘴,朝深长的耳道里吹着少女香芬,故作宽和道:“瞧吧~姐妹俩居然如此体贴公子,知道你受不得女人家的蹄子,一边帮你治疗早泄,一边还允许你故自高潮,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来,感恩一个?” 二娃鼓起全身力气,不愿做那理屈词穷的可笑文人,酝酿思绪,遣词调句,刚要辛辣反讽,可受到玉足连续玩弄的不文之物就又传来精华泻出回流的怪异感觉,这枚平平无奇的玉扳指恰好于此时作祟,估摸着对仙童的阳精可以起到牵引作用,多半也是一件异宝。 “呃……这感觉……好怪哦~再看一眼!不对,我在干什么!如果连射液这件事也被这两只顽皮猫儿把握的话?呃啊!” 招式玩腻的朱儿决定换一招足媾技巧,于是在水波中轻巧翻身,恶意地将姌户和小菊对准二娃,再没入水中,翘起臀部,支着膝盖,幻化而出的猫尾左右摇摆,灵巧金莲倒夹住二娃宝具,下下上上,来回撸动搓揉。除此之外,还用脚趾勾玩磨蹭少年包皮,等玉足挪到宝具根部时,还连携一对大拇趾,猛地自中一挤,让回流的精华再次向前涌动,用心不可谓不奸猾。 好一式仙女采花! 如此一来,那左右为难的滋味令少年更加难受,茁壮成长的小笋干在玉扳指的禁锢中屡遭打压,轻微憋屈的男性痛楚让俊俏书生的神情难堪不适。而察觉到这点的小碧却无半分不忍之念,早在还是兽类之时,她便深深了解了人性的恶意,自认人与妖应当并驾竞争,那么,执意维护凡界秩序的葫芦郎君们,自然是该被铲除的对象。 “想射吗?求我呀~只要你肯低声下气地求我们姐妹俩高抬贵手~哦? 不对,是高抬贵脚,你肉棒外的玉扳指就可宽解一二哟~是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呢?对于习惯雕琢言辞的你……付出的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服软吧~” “休想……我……可是仙术与智谋的双料才子,怎么可能求你!” 二娃持节不屈的态度不曾令咄咄逼人的猫女们感到钦佩,相反,痴笑起来的朱儿,蓦地凑近他咫尺之内,两手搭着橙娃子的肩膀,和绕钳住下腋的碧儿妹子把男孩牢牢关在了倩身如玉的温柔乡里,而活泼好动的猫咪姐姐再次抬起她的雪膝,将结实的膝盖抵住二娃胯下黑鸡的底部,一边失笑着,一边顶弄起来,嘴里不依不饶地数落着这伪道学的虚伪: “哟?你这小泥鳅咋么那么硬啦~明明很想要的,不是吗?作为一个变态的足控,爱屋及乌地喜欢上了女人家的大腿、小腿等部位,也是可以理解的哟~我呢……一点都不会嫌弃公子的恶臭癖好的呢?毕竟,如果公子真地守身如玉,又怎么有机会能让奴家一览在我们姐妹脚下婉转承欢的美景呢?” “我可没有~” “喏~吃‘雪糕’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讲的嘛~来,我的好妹妹,喂公子吃糕~记住?先下后上哟~” 言罢,猫类精魄那灵敏秀气的脚丫便绕过二娃的腰侧,一对雪足稳稳左右夹击,顺快地叫原本粘连茎部和蛋囊稍稍分开,流动着畅快轻松的意味,柔嫩非凡的金莲忽软忽实地夹玩葫芦郎君的胯下之物。 “嗯啊……”二娃细若蚊声的呻吟传入两女的猫耳中,发觉声调过于软萌的二当家赶忙在收音时粗起嗓子,佯装痛苦,而非快乐,这羞耻的变化让两位学习调教手法的少女心头一喜,屈从于肉欲的羞恼正是变换心智的爱慕伊始,甘愿受辱换取快感的男孩心房如裂开一道细缝的鸡蛋,砥砺打磨多年的慧剑正在无声哭泣,诉说着自己惨然锈蚀的命运。 “快说,公子哥,究竟喜不喜欢我们姐妹的美足啊~”碧儿眨着明亮的猫眼侧望着少年,期期艾艾的样子很难让人说出一个“不”字,大胆直白的告白与她往日口若悬河的辩才全然不似,而恰恰是这种单刀直入的方式和微醺的豆蔻尤容才令倾心于文质彬彬的二郎一事显得真实可信。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心中咯噔一下的少年低着脑袋、不发一言,灵台慧根提醒着他下界仙人的优越身份,可肉欲的煎煮业已令其山烧水沸,一贯巧舌如簧的他居然结结巴巴地道:“有点……对……不对……对对对……不对不不对!”至于这反复无常的言语究竟是二娃真糊涂如此,还是将计就计,也有些令人玩味。 不过,就和两女设计擒获他的迷局一般,只要自认清明无障的爽快男孩子认为斗智无双,愿意赴会,那么在日后朝夕相处的贴身看护之中,有的是机会假戏真做,叫这恃才傲物的男娃娃晓得女人是多么可怕的生物。 “瞧你这小变态,咋么说不出话来来了,是我妹妹蹉得不够努力吗?”面带愠色的朱儿提点着好妹妹加快蹂蹉频率,刻意戏谑道。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好让姐姐失望哦,姐姐最讨厌不听话的顽皮男孩了,你说,该如何惩罚像你这样的坏孩子呢?”抓了抓浴盆外茉莉襦裙的猫女撅着小嘴,气鼓鼓地道,“今天不让你这小色狼射到软瘫,姐姐就跟你姓~” 说罢,原本呈盘坐足交姿势的她顺势朝后躺下,勾起腘窝,挺直小腿,伸出双脚,穿过二娃的私密领域,由后而前夹住了他的两只玉丸,用大拇趾和食趾细腻地探寻着外皮里面的两枚小球,等夹住以后,便用脚尖自下而上轻踢着,让它不坠下去,如此不厌其烦地回环往复着。 正是一度施展过的探囊取物,然而从二当家瞧不见的地方,偷袭他这位故作老成的男孩子,还真是别有一番妙趣呢~ 被两女夹在娇躯当中同时用嫩白滑腻的脚丫子伺候着男根,仙童一次又一次地登上极乐的巅峰,识海里的空白几欲渲染整个脑宫,原本聪慧过人的面相尴尬地露出痴傻之状,嘴角甚至留下点点口水,两眼昏沉,四肢疲软,若不是慧根苦苦支撑,换做平常凡人,就已经要承受不住、昏死过去了。 在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玩坏掉的。 灵台警讯催促着二娃勉力抵抗着桃色满满的艳情驯服,冷不丁大喝一声,二当家翻出木桶之外,快步纵越,竟是想借机逃走,真是痴心妄想。然而,这变故让两女着实一惊,但瞧了瞧多日来欢淫无度的男娃娃那仅比凡人男童快上一些的步履,转念一想,也不急于追赶,反而跟在慌不择路的男孩身后,放声笑道:“你个伪君子,好不识抬举,我们姐妹俩愿意献出脚丫子服侍你,难道不舒服吗?你不就是因为这骚蹄子才腿软被擒的吗?眼下居然又要逃了吗?真丢人呢~” “好一个口是心非的坏种儿~喜欢女人家的雪足就那么难以启齿吗?一定要等姐姐们借用这金莲儿将你好生羞辱,才肯就范吗?”碧儿的补刀刺得二娃脚步一顿,很是想转身辩驳,然而周边浴池里探出上身窥视的妖女们目光如炬,令他只得灵性大失地维持跑路。 “妹妹,你有所不知啊:凡人男孩喜欢女孩子的脚丫已经很掉价了,若是像这小娃子自诩六尺之躯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一个道爷小爷什么的,居然也迷恋咱们的小脚丫,还为此欲仙欲死得甘做一个足下奴,那可叫一个不知羞哩?” “我可没自称过什么道爷!” 两女你一言我一语,挤兑着无地自容慌乱逃跑的少年,勾得他想要驻足,掀开她们给自己的“盖棺定论”,隔间外宽广的半露天澡堂中妖女云集,早就听到了两女的笑骂的她们有些好事者居然跟在猫类精魄身后,或拉着浴巾,或赤身裸体,对着葫芦郎君指指点点,还一边窃窃私语: “看不出来嘛~这面目俊朗的俏娃子还有这种嗜好,居然喜欢女人的嫩蹄子?。” “不,妈妈,你嗅嗅他身上的那股奶味,只怕还没长熟呢,弱气得很,迷恋脚丫子也很正常。“ ”下面毛都长出不少还这样,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变态!“ ”不知羞。“ ”就是就是。“ ”那么,姐妹们,还等什么?好好叫这娃子尝够女人家脚丫子的味道,就当是我们这些狱卒女管教,给男孩子发发福利了哟?。“ 泡澡的水池水面大多与地齐平,唯有数个池子池沿离地数尺,佯装萌弱的二娃被众女夹道围观,却也已然眺望到远处山体开凿的迹象,以及因匆匆收工而遗落的挖掘工具,乃至被驱使干活的奴隶所留下的皑皑白骨。 神色凝重的二娃显得进退两难,一众女郎酥乳软抖、漫扭腰臀地朝他逼来,而就在这时,朱儿那欢乐轻快的嘀咕在他耳后响起。 “带你去个好地方,像公子这样的重度足控,想来一定会爱死它的。” 还不等男孩检讨自身的无备,神秘兮兮的猫类侍女就灵活地探掌,环过二娃聪明的小脑瓜,用沾有秘制迷药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数日无法修炼、自精气中提炼真气的二当家抗力大减,手脚挣扎一会儿,意识便归入黑暗。 待从昏沉的甜腻气息中醒转,二娃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一群女妖精们围在中间,和那日在金丝笼中耗尽体力,最终为长安贵妇们折辱的情形如出一辙,当即强笑道:“这把戏,那些贵妇人们已经玩过了,可别以为葫芦郎君会败在同一种招式之下。” 居高临下的玩味阴影覆盖着男童的全身,为首的少女正是朱儿和碧儿,她们坏笑着俯视着四肢触地、肚皮朝天的小娃娃,几欲从秋波中送出风痴的桃心,传达彻底榨弄仙童的雌兽欲望,皎洁有力的异性大腿窕立入林,门洞中的穿堂风透过十余位女郎的腿林,赠予橙娃子女人家腿脚间特有的酸甜汗臭,精致浑圆的膝盖和折立半露的腘窝讲述着独立女性的魅力。 “你们……想做……什么?”二娃隐约知道了待会儿的惩罚,期待从心田不争气地泛出,带出肮脏的交配泥水,玷污本该维持的理性清洁。 “很简单,就是想看看你这小色鬼~喜欢女孩子的脚丫子喜欢到了什么程度喽?哼哼,接受命运吧。”朱儿托腮弯腰,蹲下后瞟了一眼故作镇定的小郎君,淘气地捏了一下那幼小的阴囊,取下那枚锁禁元阳的玉扳指,让宝具解脱束缚。然后,猫类精魄再抓起二娃的两只脚踝,把他从陶瓷地板上用力托起,从蹲姿改为站姿,柔嫩脚丫狠踩于阴茎之上,把竖立笔直它踩压在仙童的腹部,然后小姐姐分开脚趾,以大拇趾和食趾夹住茎皮,一撸到头,把男孩玩成了包皮过长的可悲形状,忽而又回撤至根部,令完全开苞的肉棒浸淫在女足的空气氛围里,如此反复,来回撸动,把二娃逼向雄性狂喜。而朱儿的另一只脚已经迫不及待地放在了娃子的臀沟里,在左右两沿细细摩擦,经过小菊时娴熟地绕着后庭打旋,使得趾头娇嫩的皮肤和同样娇小的菊穴接吻。 “你的后庭……奴儿可要好好留着,等到公子你求饶以后,在你的叫饶里不带怜悯地取走你的‘处女’。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的大哥一样,品味女人的快乐了,就是想想,都会激动吧,居然没有痿缩的迹象,看来你也是那种类型呢~” “我不是!” 咬牙坚持的二娃试图转移注意力,让两路受袭的胯下维持冷静,可谁料负责看守黑牢的女管教们像是商量好般一起出脚,数十只玉足铺天盖地地对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孩子展开魅惑空袭,无法分清原型的众多妖女金莲百态,或娇柔、或生硬、或灵活、或羞涩,无意睇清每一人的二娃眼花缭乱。 而就连眼花缭乱的权利亦在一瞬之后叫妖女们剥夺,三四对健壮大脚牢牢覆盖在了他的脸上,令橙娃子仅能从脚底板构成的牢笼孔隙里,呼吸着外部宝贵的空气,浓郁的脚味透入肺腑之中,久久无法消散,几乎使得习惯了儒雅作风的仙童羞怒跳脚。 可是,沦为足奴的他是没有反抗女子欺辱的能力的,而这些外貌年龄不一的女管教们亦尽心用她们的蹄子按摩起囚犯周身每一处穴道,肚脐被数只脚丫扒开,再由其中一人咯咯直笑地直取怕痒的肚脐眼儿,且搔且挠,向来是聪敏郎君弱点的耳根不出意外地被两根趾头成对钳制,手腕和脚踝在外围女郎的踩踏下受到镇压,叫他连移动身体躲避一二的机会也失去了。 至于腋窝会阴更是受到了熟女的特别照顾,为男孩的恋足癖好巧妙打磨起更为深邃的内涵,时而绕圆,时而刺击,脚趾揪起稀疏腋毛调皮舒展的法子更是让二娃脸红如虾,他的脚掌手心处亦在钳制者的另一只素脚下,竖着掌纹或斜着肌路挠痒,这套足调大戏编排齐整,多半是得了机宜的猫咪侍女们的手笔。 一贯身子敏感的他只觉四肢百骸流动着使他酥软发痒的热流,一点劲道也提不上来,反而忍不住嘎嘎而笑。这时,眼泪欲出的男孩才从群女分开的小缝隙里看到了房间的名称————“浣衣坊”,难怪此地浓厚的雌芳脚臭混杂难去,就连穿堂风亦刮不走,半人高的衣物堆叠在一个个竹箩筐里,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气味信号,亵衣短绔和酸腐罗袜萦绕着女管教的周边,不祥的意味充斥着橙娃子的小脑瓜。 碧儿贴心地从箩筐中挑选出一只袜尖明显发黑的蓝白条纹脏臭棉袜,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着袜口,莹莹软笑着走向她的公子,将棉袜放于男孩的鼻下,挑逗道:“公子,请尝尝这臭豆腐的滋味……糖糕什么吃多了,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如果抗拒的话,会有惩罚的哟~” 心意相通的朱儿示威似地把右脚大拇指覆上男孩的后门,微微发力,朝内里抠弄,吓得二娃一激灵,被腹黑少女温柔有致地顶开牙齿,抵住舌头将那臭袜子塞入自己嘴中,让他笑也笑不出来,可怜兮兮。 女子足下均属阴,香甜的阴气和汗渍臭味进一步灌入二娃的口鼻,和远远闻着的待遇比起更为恶化,呼吸困难的他无法维护体面的思考,两眼上翻,犹如一只待宰羔羊。几近窒息的萌弱正太只好任由妖精们摆布,躯干被埋进了交织着体香和汗臭味道的袜堆和贴身衣物中,惟有脑袋和四肢暴露在硕大的箩筐外。 口腔里塞着香臭不定的条纹棉袜,葫芦郎君的二当家勉力抬着头,用他娇小的鼻子保持呼吸,眼睁睁地等待妖精们的后续蹂躏:是灵活地在袜堆里寻觅自己的不文之物,还是恶毒地以玉趾夹住自己的鼻头,再突然放开?愈是受到戏耍、愈是感到兴奋的胴体陌生了二娃的脾性,可又熟悉了自身的本能,奇妙的倒错之中,他竟然期盼着妖女们的把控升级。 就在这即将沉沦的关头,一位前凸后翘,饱满有致的蝎美人从妖众背后信步而出,穿戴裹胸的她媚体纵里,轻熟本色,傲别庸脂俗粉,眼角一点泪痣,本应添加柔魅,然脸型刚气,睫毛弯曲高挑,顾盼自雄,叫人不敢轻视。燕赵戎女般的五官挺拔立体,颇具巾帼气质,不是紫蜇是谁? “贱奴,还可认得姑奶奶是谁!”女将军的嗔言犹如春雷乍现,冷然之余更添惊艳,差点色迷心窍的二娃注意力重回现界,一番勉力打量,似是有所回忆,如梦方醒地道:”你是金蛇妖姬和蝎子郎君的女儿!“ 三十余年前,葫芦郎君降服金蛇妖姬和蝎子郎君,将它们齐齐吸入七娃的宝葫芦,并化作七彩仙山镇压。而在这终曲奏响前,两位千年道行的妖姬碍于性别相同,百合磨镜终究不能诞下子嗣,曾求助过一位域外魔魁,令蝎姬献出大半精血、以秘法转阴为阳,生下一女,唤作紫蜇。在金蛇麾下一干部将四散奔逃时,葫芦仙君决意处决抓获的泰半。 而在如何处置当时仅为襁褓婴儿的孽种时,他们意见相左,大娃、火娃和七娃觉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必须辣手解决紫蜇,而二娃、三娃、水娃和六娃则持相反观点,认为此举有伤天和,不够仁德,且婴儿不曾祸害人间,杀之无名。 被托付给凡俗人家照顾的紫蜇继承双亲血脉,又得到秘法传承,心智成熟和实力成长都是极快,不日便离家出走,遁入山林,战斗厮杀,直至成为一方妖主,夙夜不忘杀父诛母之仇,最终投靠黄泉仙子,修为更进,深受器重。 当是时,众葫芦表决投票时,正是二娃心慈手软,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说服了摇摆不定的三娃,转而投向宽赦阵营,这才以四胜三,服从多数,没将紫蜇、扑翼儿等蛇蝎遗毒赶尽杀绝,如今山河变迁、时势逆转,真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呜呜呜。”自认游历人间、心智成熟的二娃口鼻被堵、言语不清,只见蝎女素手一展,塞在仙童口内的脏臭棉袜就飞快而出,施展了简单控物术法的她上前一步,足下高跟鞋狠狠蹬踏在猎物的小腹上。”啊!“得了出声自由的二娃痛叫一声,抽声颤道:”哼!原来是你!“ 朱碧两女本来是负责调驯二娃的主力人手,可眼下却被喧宾夺主,朱儿还有几分不忿之色,而情商高出数截的腹黑侍女碧儿见势头不对,出言问道:”敢问后将军,仙母对这位葫芦真君可有其他安排?本来是安排奴儿和姐姐先行伺候着这位……橙娃子……“ ”本将军自然清楚,只是军情紧急,濮阳、陈留乃至泰山一带的哨探回报,有一位黄衣少年似是得了警讯,沿着荒野深山肃清妖邪,虽然黄泉本部兵马未受损失,但本欲招揽的几处小势力业已被铲平。怕不是两位行事……不够机密……“ “哈~朱儿……碧儿,谁说……我给几位兄弟发讯,必须用仙家手段呢?”倒在地上停止抽声的二娃眉目灵动,故作留有后手,“我给弟弟们的情报,一式两份,除了符箓传讯,还有飞鸽传书……他们每逢数月就会查阅鸽笼,这本是为了兄弟相聚所作的安排,看来百密终有一疏啊。” 猫类精魄这才想起,在一番战二郎大获全胜、前往长安之时,她们为了重获肉身、返回首都,留在二娃身边、记忆尚未回溯的金华公主李淑婉也不知橙娃子竟然偷偷做了第二手安排,等到了调教宅邸,仙童所发出的符箓信件均被黄泉府暗中截获,可早在那之前,讯息业已被传出。 “可是贱奴啊,你也只写了大娃被擒,请列位兄弟来长安会合议事的内容吧,不然你那在中原的三弟怎么还像个无头苍蝇在乱窜呢?还是那么喜欢虚张声势呢~” 率先发言的居然不是心思灵敏的碧儿,反而是看似粗豪放纵的紫蜇将军更早打压爱逞口舌之利的橙娃子,把他呛得顿时收声。镇定瞧着捂着腹部的二娃和凌驾其上。双腿岔开的女将,发现紫蜇过人之处的腹黑侍女不动声色,问道: “既如此,是奴儿和姐姐办事不利……这橙娃子,就请姐姐带去拷问密辛,务必吐露他兄弟们的软当弱点,将功折罪。” “合当如此。”毒蛰傲然而立,魅惑泪痣冷艳非凡,谈吐口气,不让于人,至于黄泉近侍嘴里那句并不恰当的“将功折罪”,她置若罔闻,根本不屑辩解。对朱儿碧儿这类靠着与主上亲厚关系、得到际遇的幸进小人,家道中落、辗转复起的女将一贯轻蔑,可真正没有传承的底层小妖精们……或许同样酸涩于她呢? ”预祝后将军马到成功。“碧儿轻轻向面露不虞之色的笨蛋姐姐,向她使了个眼色,暗暗抚摸着朱儿几乎炸毛的背脊。虽说任谁被夺走心仪的玩具都会不满,可是一来情势急迫,二来黄泉不会为她们二人开罪手下大将,绝不划算,三来也确实是事出她们酿成的纰漏。 微扬着下巴的紫蜇不用任何术法,只是单手拎起二娃的脖颈,将他强行从地上提溜了起来,再踹了一脚他的腰部,强迫他按照自己的心思行动,指挥道:“朝着边走!” 第16章 第十六章 止纷争府尊赐鼎储浆 布重围王师十面埋伏(5月2日更新,本章完) 湿漉漉的少年胴体在身材惹火的轻熟女郎的逼迫下,走入黑牢澡堂层级外的一处隐蔽牢房,约莫是紫蜇的专属区域,其内的装潢并不奢华,也不破旧,充斥着实用风格的简易,座椅两张,长桌一对,涂蜡过后,散发着木质家具特有的舒心光泽。 明明较这位蝎美人年长许多,但文稚的男孩瘦嫩得可见肋骨,而这位得到父母精血传承的后辈尤物却以长成为肌肉结实、两肩宽敞、背部厚板的姐贵体格,武德充沛的女郎,蜂腰在肥美桃臀以及浑圆酥胸的相夹中显得纤细,可若觉得这是瘦弱的表现,那两位倒霉妖王可要诈尸还魂、叫苦不迭了。 夸张的腰臀比令紫蜇的上身更添健美韵味,倒三角型的精壮躯干联结着肉实的臂膀,单论肉搏能力,怕不是一拳一个小娃子,即使是二娃这般的仙童亦招架不住,更何况他肚脐上还贴着朱儿和碧儿这对姐妹花留给他的猫爪封印,身手灵巧的优势因气力不振、难以发挥。因此,橙娃子没动什么歪心思,只是故作镇定地转身而视,反问道:“你这妖精,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通常来说,这种发言应当由拷问者提及,而二娃代劳的目的,自然是抢夺话语的主动权,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的小心思,他一向不弱于人,毕竟此时处于樊笼里,那些所谓的大谋划亦不过是一句空话,他的智谋也只好旁落于犄角旮旯。 常理而论,无论是否看破仙童用心,自持身份的妖孽多半会响应这问句,只可惜葫芦郎君的二当家还是算错了面前的女将。她眉头一挑,杏眼横睨,踏步向前,半扭腰肢,张臂甩肘,凶狠地掌掴二娃的脸颊,将文弱囚徒毫不留情地扇倒在面前。 “啪——” 响亮的脆声贯彻逼仄牢房,耳朵灵敏的二娃甚至被扇出了耳鸣声,脑袋晕乎乎地两脚相颤,对女人的耳光无半点预料的他毫无防备地摔倒,手肘强撑着地板,胸口起伏,受击的脸颊迅速红肿上浮,赤了一块儿,脑瓜子嗡嗡的少年还没清醒,这野蛮女将就用她泼辣的口吻颁布规矩: “我问,你答,否则,这就是最轻的惩罚。” 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可怖的女人踏脚踩在文弱男孩的胸口,冷若桃霜的容颜体现着横跨三十余年的仇雠,半个甲子的岁月过去,她日夜积压的恨意在压抑中伴随着女将一并成长,她结实有力地手执短鞭,坚硬的鞭梢戳着二娃下陷的酒窝,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反抗与不忿,然后足以施加名正言顺的责罚。 如若说,对于身为虐恋爱好者的神乐幸子,调教的意味是不断开发被驯者的性癖,与此同时施与身体的惩罚,让男孩沉沦在无所适从的痛苦与肉欲,掰折大娃的自尊后,用软腻的胶糖塞进他破碎的心灵,最终将之异化为犬奴。 那么,同道中人的蝎姬紫蜇则走向了另一条道路:在不摧毁受调教对象理智和人格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地斧凿打磨,将之培育成自己喜欢的形状,她是一位行为和思想的主导者,胜过一位女色香氛为诱饵、笑里藏刀口蜜剑的垂钓人。 “很好,先起来。” 满意于橙娃子勉力压住恐慌的小脸,女将侧过鞭梢,轻轻在他的耳垂边拍打两记,挪开了令仙童胸闷的战将脚丫,道:“起来。”不敢再摆谱的二娃被迫起身,既想要抬头挺胸、装点门面,又碍于紫蜇的威风苟头缩脑,理性和本能的交锋叫这位二当家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意思。 “就先从你自己是谁讲起~” 一如威武的县官在审讯入狱的刁民嫌犯,明知故问的用意便是要让犯人明白自己在做无用功,可以被对方随意支使,只要明确了这点,那随后的问询就能顺利开展。 “我……我是葫芦郎君的二当家。” “嚯,这下不讲贯口啦~什么‘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不是在朱儿和碧儿面前摆威风时讲得很爽快吗?” 紫蜇鹅颈轻舒,拿出二娃喜欢人前显圣的黑历史膈应起了他,虽不至于因这一点尴尬就流露排斥,可是以如今被恋足癖破防的少年心理,嘴角泛起苦味却是免不了咯~ 是了,那文人骚客的臭讲究早就给扒皮扒得里子面子都没了,二娃现在呢……和尊贵仙长的神算子人设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不过是个沉迷娘们骚蹄子的小小娃子,一句话就叫这聪明人浮想联翩的蝎姬又道: “山水恶墓,李聃关外,男需德,女求福,未怪虚实道门,大大鬼女,天真天真。” 二娃听她讲起自个儿在风月宝鉴里与那十六天女对出的对子,热意上浮的小脸外烫内冷,一下子意识到这件玄妙法宝已然被黄泉府回收,自己在长安时托大将之留在了李淑婉赐予的宅邸里,等落难之后,朱儿、碧儿等女势必将之回收了。那可是少数能够操弄一方时空的法器,重回妖仙手中,那他其余兄弟光复中土的希望又少了一些。 “风月宝鉴,释迦故里,龙须盘,虎应卧,不识真幻佛教,小小道童,可笑可笑。” 步伐游弋到男孩身后,女将的短鞭从囚徒的耳后贴着肌肤,滑刮到他粉嫩的脖子,再回至肩上,眼下是遭到封印的弱鸡状态,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二娃战栗着肌肤,脑子却转得飞快,已然推理到蝎姬能知晓这两句对联,说明她能接触到风月宝鉴,或者与可以勾连异宝的其他妖精有所交流。 短时间就拆解了我在宝鉴上的禁制,这黄泉府还真是人才济济…… 二当家面上维持着胆小好色的形象,心思活泛的他手帖腿侧,懦弱模样半是演技,半是真心,和这种直感灵敏偏又不太讲理的女人打交道,绝对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本将军倒是觉得辩才天女的上联更佳~既然你的下联讽刺她们胸大无脑,那不妨说说她们又多大?” “乳之大,贫道一手抓不下。” 差点把油嘴滑舌的本能再泄露出来,神算子已成“前世”的二娃眼珠子咕溜乱转,酝酿措辞,在身份受限的情况下对话,对阅历较兄弟们丰富许多的二当家也是头一遭,不能摆谱,也不能摆烂,很是为难呢~ “想不出怎么说吗?就和本将军比比,如何?” 言罢的蝎姬并未增添什么多余动作,例如拉开胸衣,摇晃乳沟,她只是直视着二娃的眸子,似乎能从中窥破一切情绪,像是在问邻居昨日吃了什么。橙娃子眼神失礼地下探,意识到不妥后又上移,发现紫蜇质朴简单的视线,又窘迫于自己的瞻前顾后,抿了抿嘴唇,提供了答案: “天女雅‘量’非常,但今日得见将军,方知真英雄(胸)。” 二娃的奉承没能引起紫蜇的另眼相看,英气逼人的她玩味地盯着内心发虚的二当家,说:“可真是甜言蜜语呢~可是,小小道童,你有多小呢?” “?” 挑衅似地在男孩背后瞄着他垂下的小黑鸡前端,啧啧作声的女将把缺陷歧视的招式摆到了台面上,毫不留情地奚落着因多年自渎经历而萎小的橙娃子。 被揭开老底的二娃腾地火烧小脸,方才洗浴过的半冷身子羞得起了热度,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隐痛了。在长安安乐窝接受侍女们足调服务时,作为仙长的角色扮演里,朱儿和碧儿夺舍的雀儿与小荷顶多是稍微打打擦边球,假意调笑嗤骂,哪有这骁勇悍将径直鄙夷仙童费拉不堪的爽快。 一时间脚趾扣地的二娃子被怼得无言以对,湿漉漉的身子又由热转冷,勉强挺直腰板,免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窝囊耷拉。 “哼哼~听说你还对你大哥还颇有微词……呵,人家现在可是和一票票妖女,玩得不亦乐乎啊~要我说,你这小娃子除了鬼点子多、嘴皮子溜以外,根本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嘛~” 蝎姬光明正大地使用着后世被称为PUA的话术,不屑地打压起二娃的自尊,逆反心理作祟的橙娃子刚想要反唇相讥,那犹然作痛的脸颊就提醒着他反抗的下场。 紫蜇挪步到小家伙的身前,看着咬着下唇的他压着心理的忤逆,不情不愿地听着年纪分明比自己小的妖将训话,冷清地伸指,敲着嘴唇,道:“呵~还蛮不服的嘛?明明胯下这鸡儿都给你用黑了,还在那儿充什么犟驴呢~要我说,你大哥那八寸大宝贝,可是能让我们府上的小骚货们为之疯狂呢~而你呢……还是让那两只猫咪小妹妹照顾好了。” 仙童捏了捏拳头,提示着自己可不能叫外人瞧了自家兄弟的笑话,把紫蜇勾起来的对兄长勃大茎深的妒忌心理平抚好,正色道:“做妖女们的炉鼎,整日被榨取可没什么好羡慕的,输给朱儿和碧儿……那也是她们有黄泉仙子做后手,我赢了大半,棋差一招被翻盘,让她们管我,也不算丢人。” “为了不显得自己画蛇添足,都开始为妖女们说话了,聪明人就是惯于自我欺骗。”指责起二娃的紫蜇花容惊鸿一转,接过男孩的话头,吩咐道:“既然认命了,不妨就来说说你兄弟们的弱点好了,毕竟西王母下凡后,你们的道行功法,多少还是有点长进的。” 二娃适才故意不提蝎姬,有意撩拨对方遭受忽略的火气,倘若对方这就动怒,那他便可把话题引到气度问题上胡搅蛮缠一阵,可识破用心的对手以眼神点出橙娃子的小心思,嘴皮子上顺杆爬地言归正传,叫二当家盘算落空。 “兄弟阋墙,共御其辱,我可还不至于沦落到出卖别人的份上。” 二娃难得硬气一把,挺着小胸脯,多日来未吃一餐好酒好肉的他肋骨凸显,小瘦猴似的身板真叫紫蜇忍俊不禁,戳破道:“这话你跟府上任意一人说了,她都指不定信了,可我是金蛇妖姬和蝎女王的女儿,自然还是记得那时你们兄弟被我母亲一记销魂飞吻夺心术就弄得同室操戈了,你大哥和三弟好生较量了一阵,到底是大得强,还是硬得强呢?” 和善于讲荤段子撩汉子的黑寡妇不似,身为女汉子的后将军大大方方地把男人“大、硬、长、久”四维度的两样拿出来戏谑,还瞥了眼失语二郎的二弟,宛如在无声补刀:“不管是大的猛,还是硬的强,总之啊,和你这文弱书生都不沾边就对了~” 又小、又软、又短、又快~嘿嘿,真是仙界之屑呢~ 自行脑补的二娃几欲破防,但还是忍住了,勉力想办法接话:“哼!那是他们初次下凡,从宝葫芦形状长成人形,等青蛇妖姬再用针对心神的法宝时,就作用不大了,要我说,我那些弟弟接了飞鸽传书,不日就会杀往中原,你们还是好自为之。” “哟,一边鄙视着大哥只会用蛮力,一边又称赞起自己的弟弟威武,好你个擅于褒贬损益的橙娃子,不愧是:佳肴欢宴再满杯,雕琢诗赋马上催。诛灭金蛇我在场,镇压青姬我指挥。” 三言两语就勾弄出了二娃心底里的阴暗面,把他居功自傲、自矜才干的小心思概括得淋漓尽致,恨不得跳脚的仙童鼻孔呼哧作响,气得是肺如烤火风箱,眉目清秀的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在紫蜇面前犹如跳脸小丑,果然这种依附于人的笔杆子就算有些骨气,根底里还是软弱保守的,成不了大事,但又缺少不得。 而锈蚀慧剑促仙童转念一想,这看似怒气冲冲、从两猫手里夺过自己的妖将竟然能轻描淡写地抹过杀人父母之仇,把自己骂得团团转,着实是个质外秀中、粗中有细的狠角色,目的不明朗之下,自己还是多留心思,少作试探,当即闭口不言,哼了一声,乔装恼羞成怒了。 “你以为……我需要靠你吐露秘密,才能捉得你那刀枪不入、神勇非凡的三弟吗?”眼见小奴隶惺惺作态,对飚演技的紫蜇大小姐亦不输阵仗,“吹得那么凶悍,可听说我那青蛇小姨妈,仅用一只绣花鞋、一根黑龙锏就打得你那三弟屁股开花、眼泪汪汪咯~” “哼!那还不是他太过托大……”适才还夸耀兄弟功底的二娃有些下不了台,又不由犯了老毛病,贬抑反思起来,料到不妥的他生硬改口,“金蛇妖姬那次能捉得他,是因为他未长熟身子,就离了葫芦藤儿,仙气先天不足,刚柔不济,才被以柔克刚;至于青蛇,也是他没养好根基就急公好义地脱离七彩仙山,又心智童稚,叫你那姨妈诈出弱点……呵呵,眼下他深山老林里苦修三十年,勤修不辍,已经完满至臻,你们这些妖精可就找不到破绽咯!” 凤眉轻皱的紫蜇显然是在以激将法迫这好为人师的小娃子透露情报,可二娃也没因她的言语诱导说出关键信息,不过确认了些黄泉军和青金旧部业已收获的情报,她瞥向目光清明的橙娃子,那秀气的脸庞上被她狠扇的巴掌印记褪去了初始的掌印,泛红的血气涌动于二当家薄薄的脸皮下,血红色的掌痕透入心扉,但他仍能保持基本的骨气。 “呼~看来本将军虽然向二猫夸口要速战速决,但你好像比我想得有节操得多了。” 短鞭轻敲着丰硕大腿的女郎绕着孱弱的男孩行走,轻熟女人的芬芳和运动健将的体味协奏于二娃的鼻下,令他每一次呼吸间都满是紫蜇的味道。 “如果强行用那些榨取手段的话,会很难看的……所以,本将军……还是反其道而行之吧?让你再也不能射出来的话,是不是会改变你的坚毅心智呢?” 猛然凑近的猛女坏笑着以脸贴脸,二娃的胯下顿时被她有力的小臂带起巴掌捉住,牢牢被捏紧的睾丸传来紧压痛苦,甚至来不及尖叫的二娃脸色犹如猪肝,而就在下一秒,那被女将军手掌握拿的鸡儿就松弛下来。 险些以为自己要被捏爆的橙娃子偷瞄下视,尽管这宝贝不如大哥威武雄壮,但若离了它,做了黄门太监,那可实在太凄惨了。金属的冰冷触觉和视线中那个丑不拉几的圆柱形套筒一并进入了二娃的感官,这“鸟笼”和他胯下不文之物的尺寸相仿,很是贴身,除了顶端有一道竖缝让他小解无碍外,整个茎部和冠部都在这恶毒锁具的无漏拘束里,空留两个孤独的蛋蛋在外受苦。 “这是本将军管理你射精的特制贞操锁哟……放心好了,你在没有我开钥匙的情况下,是绝对……绝对硬不起来的?就当是帮你治疗早泄毛病的奖励好了,妖精可不似仙君,动辄喊打喊杀,我们呢……一向是以德报怨的呢?” 套筒外延的圆环扣住玉丸和鸡身的连接处,精密的锁具锁眼位于茎部底端的下方位置,堪称袖珍的开锁钥匙在面露诙谐笑意的后将军手中一闪,就被她抛起,收回腰囊,坚挺的乳房在她流利的动作中微微乳摇,有了些许反应的二娃裆下立刻体会到了何为勃而不能的痛苦。 “从早泄到被迫阳痿,合着我还要谢谢你咯!” 找不回内心的雄,如若不是要维护仙君形象,此刻已是抓狂大骂了,而志得意满的蛇蝎美人自然是满足颔首,搭着二娃的肩膀,俯视着这位当年主张放过自己性命的小恩公,轻声道:“你就好好反省罪过吧,早泄小孩?一边照顾,一边惩罚你的看守还是那两只小猫咪,至于本将军,军务繁忙,就不奉陪了。” 自信的女将壁咚了一下二娃,伸手狠捏了一把他的乳头,旋即转身挥鞭而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乳首遭袭的小家伙本能伸缩下体,不出意外地在鸟笼里再度吃瘪,而正当他想瞪着紫蜇的背影泄愤时,那两个形影不离的猫类精魄又悄悄出现在了墙角,一脸玩味地瞧着这手足无措的橙娃子,笑道:“老弟~我想……” 朱儿用着雀儿的外表,入替模式中邪恶地瞄向男孩的才被蹂躏过的小奶头,和妹妹手中一样,拿了一柄奇怪的毛刷,小巧精致的刷柄联接着刷头,而刷头上沾着数不清的细腻刷毛,可叫那马鬃制成的土质牙刷自惭形秽。 二娃微微隆起的小奶头有些发痒,耻辱又羞涩地在两位小冤家的挟持中被送回了他所在的牢房,紫蜇稍纵即放,给二娃上了她的专属贞操环,本应感到不满的朱儿和碧儿却因地位高出许多的将军留有余地,反而觉得紫蜇上道,没吃干抹净、据为己有。 一抓一放,欲擒故纵。手腕显露的她心中暗想:“倒是没主动说起宽赦本将的恩情来求饶,这小子……哼~” 正当紫蜇高举轻放地解决了昔日仇家的处理事宜,另一边关押大娃的牢房外却是火星四射、剑拔弩张的氛围,墨黑束腰支起丰硕双乳的黑寡妇志得意满地瞧着自己的东瀛乡党毛倡妓粉墨登场,一贯是长舌妇作风的她刚被委任为黑牢的看守长,这一职位是底层狱卒和典狱长瞬蜂间的中间层。 借着职权发作的她趾高气昂地呼喝着方才从禁脔房间里出来的三名小妖,指责起三人不懂规矩,竟然在榨取了大娃的精元后,将未能饱腹的部分装于容器、携带外出,还很是讲究地念起了前些个月方才制定的条例,以彰显名正言顺。 牙尖嘴利、本欲争辩的白狸精儿被老成的钳氏抓住手腕,示意她讷口称是,毕竟纯粹从事理上出发,黑寡妇玩的这一手完全叫旁人挑不出错处。如若小妖们敢于违抗上峰,那她们可有罪可受了,黄泉府以严刑酷法约束部众,才能把这些本在山林里自在穿行的女妖们捏成一股绳。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我等三人出入黑牢次数不多,偶有破例,还请上级指教。”横不起来的钳氏紧张地吐本能弄着泡泡,希望对方能给个台阶下,她们得了首批榨弄大力娃子的资格,也自知这意外之喜背后必有代价,而这突然出现的看守长,搞不好也背后有人,自是不能开罪。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好啊,那我就来指教指教。” 毛倡妓密集油亮的乌发在额前形成拨拨刘海,深青肤色的她翻起尖锐长指,随意撩弄了下发丝,一番痛斥三小妖缺乏规矩意识、底线思维,接着放肆地对着这些本土派妖精们评头论足,先是指摘起白泡儿这金鱼精儿眼球突出、颇为不雅,又讲那白狸精儿莉莉化形不熟,一对手爪子竟然还是毛茸茸的福瑞样子,徒惹人笑,再嘲讽那螃蟹精儿钳氏横行走路、毫无风范。 钳氏还算能忍得住,毕竟自得了机缘到修炼成妖年岁长久,还不至于为这言语羞辱破防,可白狸精莉莉可就和她际遇不同,她乃是觉醒了一丝上古妖族血脉的幸运儿,三十年来一向顺风顺水,待完全化形、炼就人身,就能跻身大妖境界,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加之天性泼辣,顿时骂道:“好你个油头垢面的吊死鬼!也不从批里滋泡黄尿来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居然还敢对我们三姐妹指指点点!” 这话倒也没冤枉毛倡妓桥本小姐,为了维持毛发旺盛,常年暗害良家妇女、夺取凡人头发的她一向舍不得剪去青丝,务必把被害者的怨念恐惧深深留在自己的如瀑发丝间,本源介于成精死发和孤魂鬼怪之间的她缺乏典籍打理内息,形象自然比一般女妖糟糕许多。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的毛倡妓气得差点长发倒竖而起,抱着替神乐幸子大人找茬出气心理来的她也着实生出些真火,作为有点权力就要耍威风的她精通底层龌龊事情的处理方法,立马冒出一句:“果然,你们仨之前是假意致歉,心里嘛~早就对这府上法度不满已久了!我呢……省不得要替大人教训教训你们这几个目中无人的小妮子!” 敢反抗她的人身攻击就上纲上线到法度规矩,一招胡搅蛮缠、狐假虎威用得恰到好处,手持峨眉刺的毛倡妓毛发竖立,无风张扬,隐然外张,下一刻,只要三女胆敢反击,她就不介意废掉她们的丹田紫府,以示惩戒。 眼见事态闹大,不少怕事的排队榨取者都贴着墙壁、纷纷后退,缩到甬道那一端,唯恐惹火上身,而正好能一品自己小奶牛味道的未亡人和她的养成系恶毒萝莉则翘首以盼地等着结果,对本来只想立威的母女俩,如今这个结果也大为出乎意料。 忍不住一时之耻的三女和自家的狗腿子彻底杠上,而那些本来用以恶心她们、排在前面的其余小妖大妖也要提桶跑路,如此说来,下一批能一榨大娃精元的人岂不是…… 没错,正是在下! 刹那间,贴墙而立的妖女们瞳孔收缩、呼吸停止一瞬,就连刚出牢房、正面甬道方向的莉莉、白泡儿、钳氏三女都是如此……唯独茫然无觉的只有扮演小领导上头的毛倡妓了,下一刻,她伸出的主要发丝就被一只粗犷有力的裨将巾帼握住。 即使在阴暗潮湿的黑牢里,这位女将依旧戴着沉重的兜鏊,正是在阅兵仪式上紫蜇的掌旗官,相比于后将军的魁梧姿态,她的娇躯为乌锤甲笼罩,翁里翁气地呵斥道:“过了!”平实的嗓音透着稳健自若的意味,本来小人得志的桥本薰怒意盎然地回视抓住自己爱发的恶徒,刚一想要刺击缠绕,就被对方猛力拉扯的暗劲险些揪下一块头皮,只得压住火气,看看来人。 “你是……鼍龙!” 爱嚼舌根、谈论八卦的毛倡妓也知道这位来历,她可是鳄鱼统领的独生女,她那可怜父亲在她随主将远赴域外、捕熊猎鹏的最后阶段,于中土群妖聚会时首先跳出来反对黄泉仙子讨伐葫芦郎君,不幸遭诛。父女两人在入了黄泉府后,因府上重女轻男的传统渐行渐远,加之鳄鱼统领的根骨被小金刚折损大半,在府中一向借酒消愁、荒腔走板,才有那日冒大不韪的作死举动。 心思如电的黑寡妇从旁推敲起得知父亲死讯的鳄妖女将究竟是何反应,可从那波澜不惊的灰色眼眸里根本瞧不出深浅,也只得耐心地等她出招。 “赏罚奖惩,自有法度决定,而非某人能擅加解释,后将军命末将来征召白泡儿、莉莉、钳氏三女为选锋营部卒,还望桥本看守长稍行避让,让末将执行公务。” 虽有贬抑,但说话中肯,更抬出了比她的靠山前将军黑寡妇更大的后将军紫蜇,没作多余言语的鼍龙镇定地凝视着毛倡妓的面孔,一阵青白交替后,丑陋油腻的卑鄙妇人展颜尬笑:“既如此,那还请将军提人。” 因功劳获封杂号将军“钢鳞将军”的鼍龙微微颔首,朝着如蒙大赦的三女走去,出示了紫蜇早早草拟的文书以及相关印绶,程序无误地完成公务,既保住了过河的小卒子,又折了神乐幸子的脸面,在离开黑牢前,她转身拱手,指桑骂槐地对着毛倡妓致歉道:“公务紧急,不得已冒犯看守长,来时如何,还望各位自行其是,不做打搅。明日晨会,还有要事相谈。” 鳄鱼娘的眼睛清澈地扫了两旁的围观群众,相当于又给意图“插队”的黑寡妇上了个眼药,未尽含义如下:“有我们大姐头紫蜇给你们这些小妮子撑腰呢~臭日本娘们黑寡妇跟我们本土派拼,她有这个实力吗?后来的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啊~” 不等毛倡妓用求助视线瞄准神乐幸子,鼍龙小姐姐便昂首挺胸、步伐中正地走出了甬道,身后那三个实力低微的小妖忙不迭地跟上,手忙脚乱的模样更显出什么叫叫稳重可靠的成年女性。 当大哥与二哥正在妖窟洞穴中遭遇极乐和羞耻的轮番洗礼时,葫芦郎君中的三太子——黄葫芦铁娃子,则已然返回了世外仙山的修炼洞府之内,静坐于禅室之内,琳琅满目的各类精刚兵器竖列横陈,仿若一处铁匠铺。 而这位坐禅少年眉宇清朗,浓眉明眸,阔面重颐,本是很具男子气概的长相,然而他稍显圆润的腮部有些婴儿肥,手肘前小臂结实紧致,可大臂下方略微下垂的小肉肉又增添了些奶气,与他国字脸庞、粗野不文的大哥和灵动秀气、心思花巧的二哥比起,气质迥然不同,既带着七分经年苦修的坚毅,又抹着三分体恤世情的柔和。 近年来,龙脉衰朽,日黄天枯,各地廖无人烟的地界妖孽频出,三娃亦多有行走天下之举,譬如两年前捉拿那嘴笨如牛的螳螂精前往天牢,就是他和二哥协力而为的手笔,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他在追杀金蛇残党时,亦被二哥说动,投出了宽赦一票。 可他与橙二郎的不同点在于每每立下救济德行、杀灭功勋,他都会选择“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不与凡人多做牵扯,不像他那凡事都要取巧谋算的好哥哥,和官吏大族终日厮混。 在金华公主拜访二娃之前,两人还在铁娃子的练功洞府里有过一次会晤,终究是因种种缘故不欢而散,性情抵触的兄弟们在不知外敌在侧的情况下为了性格意气,难以和睦如一,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再如何分说,他们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等三娃回过神来,意识到大娃降妖未归、音讯中断的情形诡异后,不再计较二哥监视行为的他立刻潜伏西行,想要找橙娃子会合。可这时小性子缓过的他如何能找着在长安中套的哥哥呢?凡人们人多口杂的消息令少年无所适从,而二娃一贯喜欢卖弄布局技巧的习惯又叫他认定暂时遁入皇宫、充当在世仙君的二哥一定在谋划后手。 回到山中稍歇的他在外出收罗金铁时,才在鸽笼里收获了二哥的信件,信上写出了大娃被擒,请列位兄弟赴长安一叙的危急情势,可写信时的二娃尚且不知这幕后黑手乃是在世谪仙的宿敌黄泉仙母,自认为已然将情况考虑充分,乃至过于谨慎的他可没其他安排,只嘱咐兄弟们小心路上遭遇截击,全力集合,切莫被逐个击破、重蹈覆辙。 三娃本欲再度赶赴大唐都城,可域内又新添了几起成精妖孽害人性命的事件,他一路追逐这伙食人贼寇,甚至东入濮阳、陈留和泰山西麓,杀伤数十。其实这些亡魂本是要前往上林苑观礼的黄泉部署,却不想御下不严,偷食血肉,惹出事端,招了三娃这杀神,连据点都被拔除数座,可谓报应不爽。 不过这伙不幸贼子毕竟碍于黄泉淫威,没有吐露口风,而三娃因它们杀掠人民,亦下了狠手,留下的活口大多撑不过半个时辰,铁娃子亦不是狠辣酷烈之辈,会用酷刑手段折磨妖邪,自然没得到关键情报,至今仍是一头雾水。 仅凭着简单推理猜测此次事端背后必有巨擘操弄的他只得服从二哥的安排,在驻地中选择了一处靠近长安的位置落脚,再以飞鸽传书或仙家手腕联系兄弟。 大娃驻守徐扬,二娃负责兖豫,三娃巡逻青冀,雍州并州凉州是火娃地盘,荆州交州是水娃地界,六娃于卢龙塞外的幽州游走,但也时常巡游内陆,荆州地界广袤,水娃在两广与水鬼海妖主场作战,防区拉扯过长,需要帮手,至于他们中最为稚小的紫娃则身处天府之国的巴蜀。 由此看,中原腹心要害为前三位葫芦郎君占据,黄娃子必是第一个落脚,然后等候兄弟们旬月功夫,他的弟弟们可未必像他因不欢而散而及时查看鸽笼,天南地北,有什么机务缠身,也未可知。 神色沉稳的他结束打坐,徐徐从口中吐出一股浊气,天地间灵气日益稀薄,较他们征讨金蛇时更为差劲,如若不似他这般日日用功苦练,而像他二哥那样荤冷不忌地和凡人宴饮,粗劣不纯的吃食酒水进了肚子,久而久之就会在体内淤积浊污,阻碍关窍内力流转。 “哼!和那些肥头胖耳的地主老财混久了,就连腿脚都不利索了。” 回忆着二哥进洞时一脚深一脚浅又小道士打扮的云游方士模样,叹了口气的三娃起立跨步,举重若轻地跳上桌沿,连连挥弹十指,震荡墙壁,将墙上的刀枪剑戟震飞至半空,又提起一口真气,稳落于地上。 假想敌寇们手持各色兵刃、联决袭来的场景,只见他左右摇闪、拳掌交替,出手如电地击打在开刃的锋锐武器上,三四把凡铁匠器应声而裂,而剩余那些被弹飞后再度回摆而来,三娃不慌不忙地以头应之,连点数下,原是兵器柄部——古称为“首”的圆环内搭连铁丝线,故有此效。 相貌堂堂的铁娃子于静室内短打长桥、演练武艺,四壁刀兵皆如法而为,用以锤炼他周身要害,务必保证圆满无缺,无有一丝一毫的漏洞破绽。前三位葫芦郎君各得八九玄功之妙,而身如宝兵的三娃攻防全能,直感灵觉虽不如二哥能掐会算,但也足以应对平常杀阵。 乒乓作响的禅室和先前安静氛围迥异,浊气尽出的三娃运转周天,两只赤足脚跟并立,不丁不八,双手握拳于腰,沉肩曲肘,内蕴于马,静极思动之后又归于禁止,对着室内唯一完好而剩下的兵刃——玄铁硬鞭屏息而视,那摇摇欲坠的铁鞭朝三郎荡来,他蓦地后撤一步,忽地以拳姿出手,稳然握住鞭身,金刚不坏神功发动,硬生生将这足以列入凡间兵器谱的武器自中捏断、切口处齑粉抹落,指印纹路赫然。 刚柔并济,阴阳协调。 “可是……为什么我要退这一步呢?” 三娃抿着嘴唇,西王母下凡封赏七君时,曾特意对他的记忆封印做过特殊处理……这一度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也是他勤学苦练的心结源头,而后来逐渐明晰的回忆时常令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铁娃子暗地里烧红了面孔。 “难怪王母娘娘要封禁那些……羞人的记忆片段,妖精们!也太太太过分了!” 而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知晓了为何西王母单独将各位兄弟叫到身边,传授赠予了特定的材宝功法,也是怕他们羞涩尴尬吧~而针对三娃的嘱托则是一片玉叶清心枕,西王母事无巨细地关照了如何用白玉片和其他灵宝制造一枚安眠贴片,于入睡前放于脑宫之后,可以将事先打入其中的心法口诀在神游物外的睡功修行中重复,不停洗练欲孽心魔,直至心如灵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黄葫芦的处世理念和修行思维和与光同尘、流转世俗的橙二郎可谓又是一对矛盾。铁娃子由“金钟罩铁布衫”炼就“金刚不坏神功”,再从这门神功转佛为道,深入钻研八化九转返纯阳的法门,剥离后天群阴,尽显先天真阳。待他把三魂七魄炼化,就可九转归一,金丹永存,元神永聚不散,功体万劫不坏。 默念着口诀法令,三娃摘下葫芦发髻,与青翠叶裙,解下亮金褂子和杏黄平角短绔,走出修炼府邸,于山涧中随意冲洗一下身体,前几日和妖邪激战一路,少许黏腻的汗垢油污还是不能免除的。 冻结的冰块在赤身裸体的娃子腾跃中在上方被击碎,吸收了兵刃内提炼的庚金气息,运转掌刀释放化劲,把两人长的冰块裂为指头大小的碎块,清凉山水在健气少年郎儿的体表流淌而过,孔武的体格配上十三四岁的容貌上吃三十少妇,下拐无知幼女,对此懵然无知的小娃子只是自顾自地用碎冰搓洗体垢,伤不到他分毫的冰刺棱角化为雪水,亦因他的毛孔收缩真气屏蔽而流滑而过,不能将寒气与水珠渗入体内。 可要是细细观察,这腹肌凸显、肌肉线条柔滑的小郎君亦少许不太完美的局部,一方面黄娃子挺翘饱满的屁股墩子尽管结实,但仍不失圆滚肥嫩,另一方面,和健美胸腹一对比,他的腰肢稍显纤细,但也保证了他纵越的轻盈,可那不满一汉尺的小脚丫子分明是八九岁的小孩子才该有的模样。如若换算到后世,大概三十码左右的小鞋应当恰好能适合这双无坚不摧的赤脚儿。 大抵凡事都出于不完美,才会生出向往至臻的执念吧。 阳刚和煦的男孩抖落一身水珠,重新穿上金褂黄绔,系上翠绿叶裙和腰绳,三步并两步地在山涧中提纵跳跃,身法如鸿鹄般轻盈爽快,全然不输他二哥的全盛状态,只瞧他返回了静谧的禅室之中,闻着自己栽种的茶茗芳香,在清苦的环境内席地而坐,打出一个子午诀,真气流转间巩固着方才吸收了庚金之气的肌体,由外至内,锤炼五脏六腑、经络骨骼,直至金身不坏、凝为一点的玄虚感觉出现,周天搬运方算完成。 无名指指根为子,中指尖为午,修行者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掐住左手的子位,然后左手拇指掐中指指尖处,最后翻转过来搁在腿上,便是“子午诀”。澄明空灵的心境在笃于苦修的少年灵台方寸降临,想要像往日那般排解一切后天杂念,重返先天真诚,或许是今日外门训练时,面对那玄铁硬鞭本能退却的一步令他产生了些许涟漪,他迟迟不能入定。 又或许是大哥下落不明、生死不定的暗藏忧虑,抑或是和二哥斗嘴、错失会合良机的隐然后悔,想要和平日那样自在修炼,已然不能。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摇天柱。赤龙搅水津。 三娃阖上眼帘,浓眉轻颤,竭力观想着周围空无一物,自身晶莹透彻,一呼一吸间真气内息通透四肢百骸,仿佛能深入每一滴精血,关窍间无有滞碍,最终达到置身虚无的地步。然而,今日外邪内魔露头发芽,那传自三魂七魄深处的诡魅身形,幻化而出,音容气色,栩栩如生。 一片漆黑的玄妙门扉轻启,那众妙之门本应象征着道学真谛,可是今天它却从门洞中传导着纷繁杂乱的讯息信号,扰得修行者不得安神。那是一道奇异的剪影,颅顶玉鬟成对高耸,青丝波卷下盖两鬓,乌鬟结处宝簪横穿过褐帛,定住倩影华美精致的豪奢发型,再往下看,那影子刘海正中配着一点桃红爱心琉璃片,两边发旋里,各插一朵七姐妹蔷薇金钗。 黯淡无光的氛围中,那剪影的面容只有一道虚幻轮廓,并无确切细腻的妆容五官,即使随意填上些平安里的庸脂俗粉,一颦一笑间,亦当得起“娥眉妙目秋波起,琼鼻丹唇妩媚生。”的由衷赞叹。 芳容丽质的影子身着蓬松的无袖上襦,成色湖蓝明媚,上襦内里的墨黑半透诃子上沿配着蕾丝装饰,形同网状,诃子内的胸衣低调婉约,勒出微满淑乳,醉人缺盆,可谓美沟,上方锁骨勾魂销气,凹陷处躺着以祖母绿为核的银链,随着尤物舒展身子,不断折射炫目光晕,冲刷黑暗环境。 蛇类鳞纹覆盖腰封腰带,一袭翡翠青玉色,好似小家碧玉,蔽膝则以云纹灰白软缎制成,洗去蜂腰上金丝大带及腰链的奢靡贵气。两条藕臂光洁雪嫩、不着寸缕,无任何披帛遮挡,亦不曾佩戴流苏下裳,与纤细腰部相比,稍显厚重的臀部联结一双矫健长腿,将异域魅力和温婉中土的腔调溶于一杯。 供君品尝? 肥美和纤丽共嚼,危险和迷人同床,或许,她不是最火辣热力四射的那一型,也难以归入唤起雄性保护欲的那一类,但是,只要她在你的耳边低语呢喃,命令似的口吻稍稍激起你的叛逆,可又是这种叛逆令你重温顽童受到的关照的安心。 不经意的,你便会想要逞强,想要作对,想要……被她出言膈应,轻声讥讽,说不定,还想要被她教育? 抛下那些强加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包袱,在她的膝上,在她的掌下,回顾一个和女孩子们洗澡都不忌讳的小孩子,是怎么样子的。 怎么?还想听人家说吗?说一些让你难堪又害羞的话……新奇的话,也会说厌呢~还是,讲一些,叫你熟悉的台词吧…… “呵呵,你的头~我可不要打?” 羞赧的念头在通达的脑宫中阻塞了理智,轻快熟美的音色悄悄开口,便能叫爱逞能的男孩子上钩。 “呃哈哈~你敢不敢把你的小屁股亮出来让我打三棍子,只要你挺得住,我就缴械投降,嗯~~~怎么样?” “你搞什么花样!刀枪剑戟都动不了我一根毫毛,还怕你打棍子?你干嘛要打我屁股!哼!你又不是我妈,真不要脸!” 前些日子功体未熟,便急于和敌寇斗法,不幸被擒后惨遭亵玩的部位至今仍隐隐作痛,和那位妖姬相仿的姐妹容貌泛着冤家斗嘴般的笑意,绵里藏针的轻蔑在男孩子最受不得激的年纪简直是无解的毒药。为了那自尊心,嘭嘭直跳的小心肝犹如鹿撞。 “呵?你这小屁股今个儿老娘非打不可,你要是怕我这棍子的话,趁早~甘拜下风~” 往日的阴霾和心障猛烈地袭击着修行者,外邪内魔如若纠缠在一起,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走火入魔,黄豆般大小的汗水从三娃的额头处留下,小屁股肉丘上那受击的徐徐痛楚已经反射本能般地在他的下身游走,埋藏在过往之中最羞耻的部分才轻轻揭起一角。 在女性敌人面前逞能挨打的失智举动仅仅是开端而已,魔念滋扰之下,添油加醋的情节在小郎君的脑海中翻江倒海,纷至沓来的场景冲刷着他的灵台:得志自矜的妖姬手提黑龙锏,自己要害遭袭的扭曲面容从吃痛中缓解,脚下那反拗的恶毒绣花小鞋就再次让呜咽从小嘴中探出;她的胭脂香味从身后步步踏近,像是一位把幼兽赶入陷阱的女猎人,她究竟会如何处置这给她带来诸多麻烦的铁娃子呢? 是高傲地将化为人形的健俏双腿踏上高跟,踩在男孩的腰臀上,宣示主权和胜利,刺痛他的肉身及心灵;还是体慰他的香滑娇小的软舌伸入那不可明说的部位,用琼鼻轻轻拱弄着娇柔的臀缝,舔舐他最为污秽稚嫩的后穴;抑或者,残忍地将手中的铁锏换成带刺的软鞭,席卷过他的背脊,抽打因软当破功的小英雄变为受虐奶狗,任由滚烫的蜡油从银盘中滴落;又或者,少女心泛滥的御姐将会轻柔地从她的百宝囊中取出另一只形制相同的小鞋,为失去反抗能力的黄葫芦套上,禁锢双足后,像是玩弄布偶娃娃一样,为他一件件地替换衣裳,夺走他所有男孩子的标识,将战败者彻底囚禁在女装之中。 愤怒、羞涩、耻辱、恐惧、期待,五种荼毒心灵的毒素交缠在一起,与此同时,锲而不舍地随着繁复的色相场景彼此转换,几乎失控的功体在脑后一道清光闪现后,为清爽干净的仙童洗涤所有腐坏污浊。 那是义母的谆谆教导,也是西王母的潜心告诫,是兄弟间的鼓励打气,也是每一次他下山拯救凡人的衷心感恩。 “孩儿,不要输给这种脏东西。” “三仙君,你可以的。” “三弟,要上了哟,别掉队了!” “加油啊,穿金色褂子的大哥哥!” 浩然正气自修炼前就枕在脑宫后的玉叶内导入铁娃子的心神,在慈祥的母亲面容注视下,坚固神志的三娃逐步将脑中的虚妄念头一一裁汰,剪除不该留存在记忆内的毒瘤后,咽下玉涎的葫芦郎君重新搬运周天,周身穴位如浸热汤,丹田紫府阳气充盈,犹如火炉在腹。 鼓漱三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闭气搓手热,背摩后精门。尽此一口气,想火烧脐轮。 “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换做道家言语便是:“勤行无间断,万疾化为尘。”无论佛道,都认为精修自身,才是通往清净超脱的不二路径。山风在洞府外呼啸不停,而在山洞禅室中打坐的谪仙悠然坐定。 此头稍歇,旁端他叙。 寒风呼啸山岚顶处,宛如鹰啸长空,撕裂音波,山峦将山腰山谷围成浑圆形状,以凡人军阵角度考虑,乃是一处险要所在,但若用旁门妖邪的个体力量判别,这藏春谷的地形仅仅有些阻碍罢了。 脚程不错的小妖顺着南麓的险峻小径走上两炷香的功夫,便能望见小径边的长崖斜松探出,顺着百年老树的松枝纵越两步,就能在一块凭空探出的石坪上落下根脚,往左一拐,便可瞧见开凿洞穴以一丈高的矮小城门堵住此处通行隘口。 内里的人等不得随意外出,外部的来客亦不能轻入,从矮门上方两角延伸出去,可看见拳头大小的射孔和暗藏镜眼,如是外敌来犯,那少不得七八根弩箭伺候。然而,今日,这藏春谷的首位访客,却是它的管辖统帅。 她身形妖娆多姿,为一团弥漫水雾遮罩,妖气凌然,容貌处在豆蔻年华的大好年纪,左右鬓角各夹一支荷花,左红右白。这位利落妖将的手腕脚踝今日却不以瓷实白玉环修饰,反而穿戴上了齐整的甲胄头盔,以朱雀盔护住额头后脑,两旁凤翅外张,气派非凡,护颈披膊轻盈坚固,材质非比寻常,明光铠为微微顶起的淑乳提供了宽赦范围,不至于在疾行中摩擦乳鸽,腹甲护臂采用翠绿配饰,好似细腻叶纹,束带甲裙乃至膝下径甲皆刷上朱漆,看似不设防护的肘部亦在勒肉的乌蚕丝衣中包裹,寻常刀割斧凿,奈何不得。 不消赘述,此女正是深受黄泉器重的不党孤臣,三天柱六地基中的肱股儒将——莲花精莲生。 她腰间挂一柄龙泉宝剑,身后背着一杆芦叶枪,并无咄咄逼人的上位做派,依照自己定下的规章,向射孔后站岗探查的小妖出示了自己的令牌印绶,微微颔首后,走入打开门扉,熟练地在暗桩上起伏身影,穿过伏击外敌的倒刺陷坑,踱入了这处她训练了将近三年的娘子军兵营之中。 校场之中,三百亲卫正挥汗如雨地锻炼着气力阵法,或成排结队演练刺杀技艺,或提拉石锁抛投耍弄,或引弓搭箭,矛兵、刀牌手、强弓材官等兵种有机组合在了一起,由教官们教授的战阵:方、圆、锥型、钩型、雁型、箕型,再点这些亲卫深入到先锋军中传给普通士卒,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习战,教成三军。” 然而,这些熟练战阵之仪的娘子军此前参与讨伐的对象不过是世外妖孽,其中最为棘手的莫过于白罴君、金鹏王这类势力庞大的不臣贼子,而得了西王母指点的葫芦郎君们实力已然更胜两位冢中枯骨,面对这样武力强大的个体,以集体为假想敌的军阵必须做出相关变化。 一念及此,女将军当即命令她的军中亲信——参谋兰儿,鸣金收兵,结束了今日亲卫们的习练,一个个姣好面容带着香汗与污泥,于闷热的甲胄内按照表明各自身份位置的章、幡、负羽列队站好,成一个六花阵,将她们的主帅拱卫正中。 大多数乃是植物成精的妖物们大多憧憬莲生的地位并感激她的关心,在内卷严重的黄泉府中,天赋不若肉食系妖孽们粗暴直接的她们往往都会成为分配资源中的牺牲者。如无莲花少女替她们主持公道,那想必是步履维艰。 但另一方面,尽管心地柔善的莲花精爱护士兵,但也深知“爱兵如子,然爱而不能使,譬若骄子,反不美也”的古训,在训练操训时,她从来不会示下以娇柔,力求公事公办,为黄泉仙母练出一只赫赫铁军。 除了三百亲卫之外,随着深沉吹号开展,外部的两千小妖们亦云集于演武校场之外,由一圈半露地表的铜瓮传达主将的指示。 “仙母有诏:鹏罴逆贼尽歼,葫虏又将雀聚,去岁天清气明,将士用命、谋臣献策,不战而定大郎二郎两僚,如今三娃亦赶赴长安左近,以期和其弟兄会合,坏我族气运,动妖府社稷,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故命藏春谷选锋营两千余将士,夙夜操练,只待诏令下达,便将拔师讨之。” “诸君,可否为主上分忧?” “唯!” 眉宇间扫过多年培育、东征西讨的军队,莲生暗藏忧虑地向部下们发起誓师问询,得到的是欢声雷动的响应,只有和大娃真正过过手的女将军才深知葫芦郎君们真实实力的可怕。那日她违背本心地利用色诱之策,巧妙投毒,再加之海上的地利优势,方才和先前远洋跋涉的大娃周旋了一番,略占上风。 而今那第三位仙童已然对事态有了防备,必不可能像他的大哥般草草中招,而像对付二娃那样以繁复计谋设套引入,也不合这位三爷直来直往的脾气,少不了动真格的,和金刚不坏的斩妖仙君真剑对决。届时,台下这些她所熟知的面孔或许就要永久地离开她了,体恤士伍的她虽不至于像吴起吮疽,但一贯优待补给、深得众心的“莲花三太子”单凭人格魅力,也足以让一些姐妹战不旋踵。 念完了黄泉仙子的诏书后,莲生暗叹一声,看到了包括兰儿在内众姐妹闻战则喜的喜悦,也明白神乐幸子和朱儿碧儿的成功冲昏了她们的头脑,不免小觑于葫芦娃,将他们当成了进身之阶和功勋礼包。 “此外,母上亦命我带来了一尊宝鼎,唤作神农鼎,有提炼诸位修为道行的奇妙效果,它能轻易萃取天材地宝的箇中精华,滋润功体,不必以苦修磨炼灵肉,排出杂质,可谓不二法宝。” 轻抚凤翅盔的女将军托鼎于掌,好奇心升起的众人不曾瞧见她略显僵硬的表情,念动口诀后,周身铜绿的古朴宝鼎蓦地从莲生的掌中跃出,稳稳地屹立于地,鼎足像是扎了根一般伸入地面,立刻便和地脉连携一道,源源不断地提出阴浊地气,通过其玄妙结构,不懈地将之转化为能被妖类们吸收的养分。 此外呢……还有一点大娃的余泽于其中呢? 鲍鱼般的褶皱浮雕上,从那惟妙惟肖的铜制缝隙内,发出“咕噜咕噜”的波涛翻涌之声,施展植类神通,化叶为杯的莲生熟练地将之伸入鲍鱼口的下方,果不其然,这象征生殖崇拜的奇异宝鼎居然喷射出了一股白浊激流,不偏不倚地进入了事先放置好的杯内。 藏着尴尬的女将军忍着咸腥味道,将神农鼎萃取的精华汁液抿了一口入肚,解释道:“前几日黄泉府中有数位不识大体的姐妹们为了榨取捕获的葫芦娃明争暗斗,争相上位,力求先到先得,仙母以为祸事,故而出此宝鼎,将榨得的浓精灌入鼎中,既可以保证效力不失,又能分润众人,避免争抢。” 喝下一口由大娃元阳未底液、佐以老参、朱果等补品的白浊浓浆,莲生暗觉羞耻,但奔波一日的疲乏感觉只在数个呼吸中就一扫而空,或许葫芦娃乃天庭以仙气点化葫芦、托谪仙魂魄诞生的缘故,对植物成精的妖女们卓有成效。而也许黄泉也想借处事公平的莲生人望来摆平,才把这口多有是非的神农鼎暂借给了爱将。 眼中几欲冒火的娘子军亦眼馋这仙童的元阳,虽训练有素,在行伍中不发一言,可那热切眼神和握住兵刃的柔荑微颤却逃不过莲生的眼睛,她许诺会和军功曹——本体为小宫灯的女干部一道分脏……呃,是按平日功绩论功行赏。 “另外,为了针对那刀枪不入、铜头铁臂的黄三郎,本将将开发一种新的战阵,希望诸君在神农鼎的加持下勤修不辍。” 四下叫好,身处集体之中的女兵心思早飞去爪哇国了,而她们的将军还在琢磨该如何对抗这种刚柔并济、战力集中的孑然匹夫,如若他悍勇绝伦,能够轻易撕开阵列,那到时磅礴军势反倒成了妖君修为的大将拖累,光是斗将的余波就能杀伤小妖,形成倒卷珠帘之势后自相倾轧的友军不可谓不恐怖。 而且,本次出战,黄泉仙母居然没有任命统帅三军的元帅,反令前将军、后将军和冠军各领部属,令出多门、指挥不一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形成协力,绞杀这个本就棘手无比的大敌呢? 一念及此,莲生再度呼喝兰儿赶来身边,秘密招呼道:“前些天,有一位身患痼疾的凡人女子前些天送来此处,可有好生安置?” “将军所托,不敢怠慢,正按照手谕传授其修炼法诀,激活半妖血脉。”澄净心思的芳草少女颔首称是,轻声补充:“不过由于其修为浅薄,尚使其留在将军府内做些杂务,暂且不用磨炼军阵。” “善。” “另外……”说到这里,约莫十八岁左右容颜的兰儿小姐姐露出为难的情状,吞吞吐吐地说道:“但那位上头派遣来螳螂剑客,就着实难处理了,她仗着武艺高强,已然打伤好几位同门姐妹……” “哦~我也听说此事,看传讯里的受伤名单,莫不是仙灵和虞夫人又闹出事端了?”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一味宽松管事的将军可不能管理好军队,想要绕开中层干部直达基层、明察秋毫的禀赋需求向来不小。 听闻莲生点出本体为水仙花和虞美人的两个刺头兵痞名字,兰儿自知收的那点好处兜不住这两个老兵油子,也只能如实相告,确实是这两女仗着资历老道,想要“指点”一番后入伍的后辈,却不料曼陀狄娅这螳螂剑客乃是天牢镇压下侥幸存活的异数余孽,身负黄泉亦想知晓的不传密辛。 她们习练的妖术军阵在睥睨无双的超然剑法下败了个透顶,嘴巴恶毒的虞夫人甚至径直被狄娅在面上划破了相,若非兰儿凭着莲生副手的威望强行压制住两伙人的火气,说不准等主将回到驻地,已然是陈尸一片了。 “我按照军法条例,暂时各关了三人十日紧闭,具体处置,还等将军发落。”既然没有权利约束诡异外人和本地痞子,那么也只能把锅往顶上抬了,暗叹一声门户之见不仅存在于黄泉府邸的“三太子”目光游移,在手谕上勾勒数笔,重申军中条例:私斗首祸者初犯受十鞭,二犯者领百棍,三犯者死。 向来挑唆别人出头的虞夫人乃是初犯,这十次鞭打将会由军法官水竹当众执行惩罚,而已经是第二次被捉到犯事的仙灵将会用特制的汲灵棍猛击后背和臀部,一百下打到皮开肉绽为止。即使以妖物的体质,没个三五日也决计缓不过来。 敏而好学的莲生轻瞥了一眼兰儿将手谕送给负责特定区域的传令官,便知其将两个兵油子放在了条件差劲的下北泽,通风糟糕,气味恶臭得呼之欲出,而空降而来、后台神秘的狄娅则安排到了山高水灵的思过亭。 善于变通是兰花精的性格优点,但也限制了她在地位上更上一层楼的潜力,毕竟有许多事情不是琢磨人情世故就可以驾驭的,多少需要一些“较真”,才能将技艺提炼到无可替代、难以指摘的至臻境地。 作为军法中规定的“应祸者”,青衣剑女的处罚除了紧闭之外,还有每日抄写军规,说来也怪,尽管剑术凌厉非凡,但她说话向来只能以四个字为一组,书法更是难看得感天动地,整一个单纯武者,实乃妖中败类,哪比得上黄泉府上的普遍状况: 武能够舞枪弄棒,操戈执剑;文可以诗歌词赋、讲经论典;更可以以各色花样榨弄肉奴,取用精元,连携施法。 “既然她已明晰我藏春谷的军规,那其他的惩罚措施不如改换为陪练好了,正好用以试验本将钻研的新兴阵法,能否应付这种个体武力超凡的对手?” 智珠在握的儒将兴致满满地讲出了她的吩咐,虽然不是木讷无心之辈,但是以莲生的三小姐脾气,她也不愿长久地做那些个心机城府的蜗角朋党之争,上应黄泉命令,下佑姐妹性命,才是有好生之德的莲花少女的心中愿景。 作为治军有术的女将军,莲生的号令在藏春谷中可谓说一不二,一炷香的功夫不到,还在思过亭里抄书紧闭的螳螂剑客就已经经过简单洗漱、被带到了莲花少女的跟前,容貌清绝的异域剑客褐色瞳孔波谷不惊,青碧袴褶外披翡翠短裘,简单配上了些军中甲胄,覆盖手臂骽部,标明隶属身份,腰后探出两根长羽,这是莲生的近卫才能享用的标识。 如非前几日和地头蛇虞夫人与仙灵一战,娘子军里的兵痞们少不得要说些闲话挤兑这个空降下来的“关系户”,但既然曼陀狄娅亮出了冠绝一方的犀利剑术,那么想要当长舌妇,就免不得要掂量掂量自个儿有多少斤两了。 本来镇定自若的剑客,目光见到了黄泉口中她的暂时统帅后,显然一震,清明无垢的眸子直视着披坚执锐的莲生,酝酿的战意于气息鼓动中平静,较此前一言不合就诛杀同类、顺手搭救凡人的战狂态势缓和许多。 “在下……名叫……” “曼、陀、狄、娅。” 犹如结巴的断句没惹出在场任何人的嗤笑,沙场点兵的肃杀氛围不允许在公事期间作此胡卢而笑的荒腔走板,莲生严肃颔首,于六花阵的中央,向直道负罪而来的剑客道:“汝等因误会互有冒犯,本将已听副官点明,已按军规处置,而近来葫芦郎君寇边甚急,不宜兴姐妹相争之举,仙灵、虞夫人以及你之余罪暂且赦免,且各自归队、劳作代偿。” 天生不喜政治话术的莲花精在黄泉府那个大染缸里也浸淫了许久,亦沾染了那里的成色,在出师藏春谷、独掌一军前,她也曾是黄泉手下的一名侍女,在仙母身侧习练各项技艺,外放至府上要害部门锻炼才干。 把武力冲突降格定性为“误会冒犯”,承认副手兰儿的临时举措,法外开恩决定宽赦,但又搬出外患,避免军事条例的威严遭到破坏。而被下北泽强而有力的污浊味道泡烂的兵痞子肯定是要高呼主将恩德,至于恩归于上、怨归于副的黑锅也只能让好姐妹兰儿背了。 唯一的问题是……另外的当事人……莲生摸不透脾气的曼陀狄娅听了这等处理办法,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反弹,以至于让她难办? “在下……遵命。” 无双剑手的回应出乎意料地顺利,恢复冷淡的目光没有提起意气的趋势,似乎只要没进入仗剑而起、挺身而斗的环节,这剑痴就一贯是这副与世无争的伪装模样,那么莲生的下一句话,便让她的气势重新为之一振。 “为了习练和刀枪不入、铜头铁臂的三娃作战,还请近卫队长曼陀狄娅,今日为我军选锋营士卒陪练。” 藏春谷内两千妖兵组成常备军,唤作“选锋营”,三百亲卫称为“近卫”,另有负责后勤的厨娘、伙夫、辅兵等等,共计三千人,大抵和紫蜇所率的部旅人数相当,集结了中土大部分修炼有成的妖族势力,可谓天下英杰尽入黄泉兜囊。 “后将军紫蜇勇闯极北之地,方能斩获淫虐吾等姐妹的熊鹏两僚,而此战之中,亦无非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的传统战阵,训练有素的妖军碰上疏于训练的惯匪,结果不言而喻。可是,葫芦仙君中的三郎修为更胜白罴金鹏,届时其凭借刚猛绝伦的功体冲势破阵。没有合适的军阵克制,恐会死伤惨重,近卫二队,队长宫盈。” “在!”本体为小宫灯、兼职军功曹的疤面女郎赫然应声,精气神很是振奋。近卫团的兵制仿照唐制设立,十人一火,设“火长”,五火一队,设“队正”,三百人为一团,团长为副手兰儿。 “宫队正且率二队,和曼陀狄娅演练阵法,兵刃可用未开锋的器械,减免不必要的伤亡,但务必全力以赴,以模拟实战功效。 “诺!” 担任藏春谷军司马的妖精倒是个半老徐娘样子的女人,眼角明显的鱼尾纹和一派和气的气质一点都不沾染杀气氛围,穿着简易护具的她在校场外快速奔走,呼喝着六花阵外边的生涩辅兵从石锁、靶子等训练器材间迅速收拣好需要的演习器械,分门别类地送入中央,供正卒们挑选。 老阿姨耳畔外夹着一朵垂枝梅标明身份,乃是藏春谷的干部特权,妖气淡薄,趋于无物的她江湖人称“梅姨”,真名不详,从来没展露过战斗实力的她扮演着管家婆的角色,将后勤补给打理得井井有条,除此之外,非要说什么特殊的话,就是这位阿姨素来与军法官“水竹”不睦,在公开场合从未打过招呼,弄得梅姨屡屡尴尬罢了。 满意于梅姨的效率,莲花少女快速瞥了瞥小宫灯的准备状况,不出她所料,素来秉性持正进取的她,既不像水竹般默守陈规、被诟病死板,亦不似兰儿般花花肠子颇多,除了让近卫单兵保持常备装备:长枪一根、横刀一柄、复合弓一把,弓矢三十条外,她还准备了一些盾牌,用以格挡螳螂剑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凌厉攻势。 眼神转向另一边的莲花精惊讶地发现在黄泉府上赴宴时瞧见的那柄杀伐法宝——以睚眦龙纹修饰、蛟皮剑匣盛放的可怖兵刃业已不见,出声问道:“狄娅……你的剑呢?” 秋波尽散、锐意勃发的女剑客站在校场上,位于以石灰画出的圆圈一点,望向对面整整五十名妖兵,五火人等呈扇形与她对峙,手中无剑的她答道: “心中有剑。” 不握任何兵刃的剑客手转腰后,轻拍一记腰部,背后狭长的负羽便受力断开合腰带的束缚,轻飘地飞向狄娅面前的空中,十人为一火的妖兵在各自队正的带领下,列横队包向作为“三娃”的假想敌。 冲得最为靠前的一火成扇形布局,各持一根长枪,整齐划一地朝着扇形顶点的敌人逼近,军阵战技不同擂台比斗,左右皆是袍泽姐妹,没有充分腾跃闪躲的空间,只要能和战友同进同退,维持战线不乱、枪法稳定,便能克敌制胜。 身为娘子军教头,近卫团成员的握枪姿势精准稳固,持于末端,不留一寸,七八尺在外,并肱股前进,间合约有一丈的距离,兵卒间距离不过两步,拥有刀斧等需要挥砍空间的兵器所不具备的密集阵列优势。无怪乎,俗语有云:枪乃百兵之胆。 但是,这仅仅是适用于人类斗阵时的经验而已,当单体战力十倍于敌方军队时,这种军阵对拼的技术便体现出了劣势。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心能忘手,手能忘剑;圆精不滞,动静合一,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动能耗尽的负羽于空中落下,巧之又巧地挡住了正中两名枪兵的视线,训练严整的她们相信各自身侧姐妹会维护阵列,按照平日的培训腰马合一,准确地刺向负羽后的螳螂剑客。接着,一个呼吸之后,落空的手感表明敌寇并不在适才目力不能所及之处。 同进同退的阵法令这十位妖兵几乎同时收回戳出的长枪,并且迅速调整行列的严密性,正中两人用余光调整步履前后的一瞬,从战友们难以置信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个悲观信号:她们也没有刺中! 不在空中,不在阵前,那么…… 十根枪杆收回至斜持胸前的态势,快得犹如惊鸿的螳螂剑客也结束了模仿趟地刀法的奇招,半伏于地、身只膝高的奇异姿态砰地跃高而起,准之又准地左右各挟住刚才差点落地的负羽,充盈的庚金之气从她手中浸淫至轻如鸿毛的一根根长羽中,洁白脆柔的羽毛霎时间化为比两面开刃的青锋更为致命的武器。 数道灵性闪动过后,第一火娘子军的长枪恍如不分先后地歪斜拨乱,不复严整,而这时恢复轻盈柔软性质的负羽在狄娅的手腕上顺着重力化圆摆动,犹如粘连在了这位青衣剑女的小臂上。紧紧跟在第一火两侧的二三火左右夹击而来,未开刃的兵器朝着狄娅左右腰身点戳刺来,而有些并未瞄准她身体的长枪则提前封死了退路,形成了密不透风的杀阵。 “以第一火的进击为诱饵,令左右两火连携杀来,而非同寻常军阵一般,强行叠加长枪阵的密集优势,宫盈她还是有所思考才迎战的。” 轻抚咽喉部位的莲生满意于下属的进步,抱臂而立的女将军指头轻轻敲击臂甲,若有所思地继续观看这场假想比试的演进。 “她输了!” 性子稍急的兰儿若不是主将在旁,险些要挥舞粉拳,收了虞夫人和仙灵好处的她屁股自然坐在兵痞的那一边,被迫秉公处事的她情感上还是蛮讨厌这个冷若桃霜的恶客空降下来便位居高位的。 “不然。” 瞥了眼副手的桃花少女将心比心,对于这个围三缺一的处境,她大抵会朝后方退却,哪怕陷入到宫盈指挥的四、五两火的包抄之中,也好过和三火人马硬拼气力。但是,如此选择,是莲生,而迎难而上,方是狄娅。 迅速判断出后撤会陷入剩余两只小队包夹的的异域女郎决意朝前方突进,之前没有仗着庚金之气一鼓作气割断枪杆的她有意压制自身的实力,想要靠剑术和技艺杀出重围。她曾于天牢杀阵的精神折磨中幸存,一眨眼的时间便判断出了贸然突进会被左右两火枪兵戳刺后背和身侧,于是乎,她有了新的决断。 寒芒枪尖如吐信毒舌游弋至她甲胄外一寸的距离,飘然旋腰,收缩肌体,令那些技艺不足以收放自如的长枪险之又险地从身外擦过,知晓她要强行用身法斗转星移的火长们赶忙发号施令。 “夹!” 柔韧坚固的枪杆朝正中的螳螂抵向夹住,只要能定住狄娅的身形,那她这手缩骨功般的金蝉脱壳便成了作茧自缚,应变极快的军阵似乎出乎了孑然剑女的预判,刻意弄险的身形在二十杆枪形成牢笼内僵住。 “有了!” 吗? 剑客从手腕化圆、尖头朝地的负羽再度凝如金铁,轻盈地点击地面后,将剑女从横七竖八枪阵缝隙中借力抬起,由严密到松懈只花了一个念头,负羽在枪杆中左右轻击,水银泻地的气力舒展将狄娅抛至空中,优雅地向前后空翻,落向一火的正上方。 本应举枪向斜上方戳刺的妖女们为这神乎其神的身法剑术所震惊,错过了最佳时机后,只能瞧着抵达最高点的狄娅近乎垂直落于她们的头顶上,接着便是虎入羊群般的风卷残云。 无需顾忌密集戳刺的无双剑客仅花了三五息就将从十人整体沦落为十个单兵的娘子军轻松撂倒。 应对不及的宫盈没有发号施令,原本阵列紧密、故而担心拔刀挥砍伤及战友的一火成员也没法作出合理的应变来挽回败局。当这类个体的反应速度、攻防能力远超群体中个人的极限时,慢于决策的弱点又放大了群体的弱势。 “二三火拔出横刀、持盾阻敌,四五火开弓攒射!” 折身返回的剑女给予了军官极大的压力,方一下令,本体为小宫灯的大妖就意识到了命令的荒谬,原本用来包抄狄娅后路的四五火装备的乃是横刀,而左右夹击的二三火则是持枪而行,在锐不可当的敌人面前希望能够靠变换阵法装备阻击,那岂不是给了应变神速的她更大的破绽来欲取所予。 果不其然,仓促变装的四十名妖兵本就慑于剑女摧枯拉朽的攻势,待她疾行冲阵时左突右攻时手脚麻利的女兵换好了装备,正踌躇是否该挺身迎击,动作偏慢的妖女则还没将长枪挂在身后,胡乱挥砍,没把刃筋对准,刀刃方向与挥砍方向不合一,轻柔刚劲的负羽随意一沾,就被掀飞。 后排四火五火好容易挂弓待射,前排的二三火又已经和敌寇混战,尴尬关头,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而等前方的残兵败将散作两堆,高速猛进的狄娅又已切进了弓手们的三丈之内,势如破竹的攻势把这五十人打得溃不成军,本在五火中以逸待劳、统领全局的宫盈也动了真火,不顾修为差距,蓦地冲袭收官阶段的剑客,自取其辱地被狄娅一记剑指点入腹铠,痛得彷如肠搅,失去了战力。 生性直接的曼陀狄娅倒也没在炫技之后说出类似于“得罪”的敷衍言语,只是朝示意比斗结束的莲生颔首致歉,醉心于和强者战斗的螳螂精连多看这些败犬的心思都没有,便飘然地将负羽重新插回了身后,把庚金之气融洽运用的她刚柔并济,以她此时的修为,决计不会像某个身体没长熟的小娃娃那样轻浮地挑战大姐姐,然后戏剧性地败给阴阳软袜剑阵。 一味刚直的发力没法攻破绕指柔的缠绵捕获,唯有忽吞忽吐、附力细腻才能打破软刀子的包夹,不想这从天牢中出逃的剑女光是显露的实力便已高过初出茅庐的黄葫芦铁娃子。脸面上不好看的诸位女兵露出不忿之色,纷纷想要向莲花少女请战,为近卫团讨回颜面。 “不,试验阵法而已,莫要伤了和气,不如我从选锋营中抽出一些士伍,再向曼陀狄娅讨教。” 智珠在握的莲生表现出远盖外表的成熟气质,早早把演戏和权谋双重考虑周全的藏春谷首脑排出了类似于一火的阵势,在画阵板上教授给那些单兵素质尚且不如近卫团的选锋营女兵,如何针对强势个体的不传秘法。 “就让那小三娃瞧瞧娘子军的厉害!” 一番面授机宜后,向下属打气的莲生稳坐点将台,如若试验结果理想,那么针对部旅的改组演练又要花上一些功夫,可得在大军出动前完成磨合。 是夜,了结了一天辛勤训练的女兵们在长官的哨声中整齐划一地归还了演练用的甲兵,然后便飞快地溜向了自己营地所属的地盘,尽管藏春谷中扎营的位置也依照战时划分成分,但不在演戏期间,跨营走动也不禁止,故而一些在精怪时便相熟的小姐妹不乏走动联谊,更遑论今天可是特殊日子。 一来是冠军莲生作为主将返回大营,少不了热切的聚餐欢迎,二来针对强力个体的新式阵法在外宾狄娅的身上取得了肉眼可见的作用,只待军需官梅姨、军法官水竹乃至亲卫宫盈等人完善细节制度,便要全面推行,三来每次莲花精回来,都会带上一枚须弥芥子袋,用来盛放从黄泉府中捎来的好东西。 猛烈奔放的战鼓声响彻营地四角,不在统帅之位上便做出平易近人姿态的“三太子”频频颔首,穿梭在举盏娱乐的女兵之中,选锋营和近卫团的妖女们至少具备小妖修为,如不细细观察容貌仪态,多半觉得此地和凡间集市无异。 伙夫兵卒分麾下炙,军乐团奏塞外声,沙场化作欢庆场。 随意席地而坐的莲生将须弥芥子袋给予最为信任的下属——水竹,令其分发神农鼎中不可名状的白浆……以及源自孔雀王的特供商品,那个据说能穿越时空的离奇少女可是送给了自己不少名贵礼品。 “是……雅诗兰黛!爱思渴涂!还有……新式的螺旋状假阳具。”加入藏春谷不满三年的新兵已经被这次丰盛的展出看花了眼。 “切~小处女,姐姐可跟你说不是钻得越深越好,要选这种既能刺激阴蒂,又能安慰蜜穴的双头才好哟!” “哼哼~明明没肏过几个男人,就在这教小妹妹,还是这种特大号的……把里面塞得满满的才舒服呢?”挤眉弄眼的熟女抖动着丰厚但又下坠的玉兔,穿着纱袖,咯吱乱笑。 你一言我一语的污秽对白充斥着小小集市的各个饭桌摊位,毕竟碍于军规,没法下山钓汉子的妖女们很是饥渴,如果不是莲生特批的供给制,让这些小碧池能够凭借训练军功满足痴女需求,她们修炼的粗浅姹女转法可要引火烧身了。 “好浓……真滋补呢~” 一向严肃的军法官水竹维持着那副生人勿进的面孔,或许对她而言,这世上就没有熟人吧。她瞧着兰儿眯眼唑嘴的模样,既不加斥责,也未增添褒贬,莲生曾允许过每日训练后的娱乐时间放松无度,不必遵循规制,身为藏春谷的军纪维持者,水竹只是冷冷地勾去副手功劳簿上的功勋,便招呼起她身后的下一位女妖精,来一尝这源自大娃的浓厚浆汁。 咸腥的滋味尽去后,舌苔上的香浓余韵便直冲肺腑,跳脱的兰儿借着几分醉意,揽住主将的胳膊,道:“姐姐大人,不如讲讲嘛~你降服的大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他的精元怎生那么好喝?” “呵呵~不过就是愣头青罢了,我不过略施小计,用宫莲香熏了熏这个小处男,他就呆呆地跪下,想要自慰来一发呢~” 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妖女们面前想当“头狼”,就必须在任何角度上都能拔得头筹,自然,在性爱经验上,莲生也一定得可谓翘楚才行,口不择言地她勉力藏着羞红的神情,借着火光遮掩着双颊的桃意,侃侃而谈,一会儿说自己足榨大郎,搅得他包皮翻飞,一会儿又讲那抓住根茎,玩蛋戏枪,如何了得。 “啊,可恶啊!别再问了,兰儿妹妹,明明我能受命把黄泉大人嘱咐的台词在海上说完就很困难了。” 分明是一只雏鸟的莲生非得装作老鸨,在副手兰儿半洒酒疯、胡搅蛮缠中败下阵来。 “嗯,那怎么听说是黑寡妇捉得大娃回来呀,哦,一定是姐姐大人玩腻了那小子的粗硬肉棒,才叫东瀛娘们捡了便宜。” “也没那么大啦……不是,是……是我故意放了他一马……总之,诶!都是行动机密,不便透露更多。” 酒过三巡之后,刻意装得经验丰富的三太子急步撤离了荤段子和黄暴桥段聚集的口嗨现场,暗暗数落了自己是不是对娘子军管束过于宽纵了之后,她快步来到了自己的闺房,心想到了宵禁时间前,水竹会整肃军规,把那些上吐下泻的小娘子一一送回营房,这才宽下心来,解下全套武装。 凤翅盔轻放在简陋的矮桌上后,并不急于休息的女将军先从案牍上捡起数份卷轴批阅,虽然兰儿在闲暇时看似举止轻佻,但从莲花池中重塑肉身开始,这位密友便是莲生的左膀右臂,朱笔在有关后勤和整改军制的问题上作出更为明确的批示,莲花精这才晓得,兰儿早早在宴会的助兴节目——跳火圈、射梨、抛绣球时,便手不辍笔地书写好了相关意见方向,解放了她此时的工作量。 简易的房间除了四壁涂抹着香椒外并没什么特殊,简单的一张行军床边是莲生一贯修炼时坐定的莲花坐台,墙上挂着十字拐、鸳鸯子母钺等奇门兵器,除了一手芦叶枪和龙泉剑,三太子会的兵器种类也有七八种,加上无形魅惑的宫莲香和荷花术法,她堪称天柱尊目中最为全面的妖将,难怪深得黄泉器重。 “将军,你在吗?”熟悉的磁性嗓音在门外响起,能经过亲卫而不经请示地进入莲生闺房的人选本就不多,所以莲花太子轻松地识别出了来人的身份——梅姨,耳畔夹着一朵垂枝梅的半老徐娘欠身膝行,卑恭地替主将捏着腿脚。 “梅姨,说了多少次了,你也是我的前辈,怎么能这样?今日你也忙得席不瑕暖,就不用帮我做精油按摩了。” “非也,如果不是将军保护我等,梅姨我早在妖族血脉衰退的时候就被抛弃,化作别人的炉鼎了。” 黄泉府初立时,还未阴盛阳衰至此,黄泉仙子传授的采补法门还未显露出姹女本质,一些不明就里的雄性妖孽以采阴补阳之术吸纳雌性小妖的妖力,反之亦然,黄泉不管不问,任凭自然选择、淘汰无法适格的部下,直到修炼至中段,将男性化为炉鼎的险恶图谋方才暴露,致使白罴金鹏等妖将反叛,鼍龙父亲一蹶不振。 而半妖梅姨由于血脉退化,妖气渐消,原本应该在第一个阶段就道消身死,或者为人走狗,幸而得到莲生帮助,方才免去了被一只恶虎精怪纳为女奴的悲惨命运。 “水竹她……” 提到了军法官名字的梅姨哀求般地瞧着主将,暗叹一声的莲生只得摇头,沉默不语的熟女只得擦了擦鱼尾纹旁的泪珠,知晓自己对她人的亏欠,抿了抿唇后,道:“大人如若能为我向她说情,便再好不过,假使不能,我的一双儿女也只能尽心在那个不肖子身上了。” “我尽力而为。” 扶起多年管家的莲生情真意切地给出许诺,她深知水竹、梅姨这对母女的纠葛,但亦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只得给予她在后勤部旅中打杂的小儿子一些照顾帮助,妖类血脉退化稀薄的半妖在黄泉府中颇受排挤,也非她一人能改变现状。 “只是,也希望梅姨能替我多照顾照顾那位上面派来的毒藤女——粉藤了,据说她的潜力……甚至能被仙母看重呢~” 想到另一位为黄泉仙子提点的曼陀狄娅,螳螂剑女亦是实力机遇深不可测,深感“后来居上”压力的冠军也不得不更加投入到妖军大业之中,为从中古以来被人道气运打压的妖族们挣得一份荣光。 清朗的月光与沙场火光呼应,大战将开的紧张氛围由此在三太子的心底酝酿起来,送回有事相见的梅姨后,有心夜间漫步的她两步纵越至将军府的高处,远眺到思过亭中狄娅仍在练剑的倩影,今日变阵克制于她的莲生哑然失笑,为剑女夸张的求胜欲所折服。 而于砖瓦上行走的莲生看到了远方水竹在严厉地驱赶集市中滞留的兵痞,中央厨房内手忙脚乱的厨娘伙夫以及她们中身材矮小的小家伙……身为梅姨爱子的他一出生便不具备任何妖族异能,总是被小妖们欺负,又被他的梅花精老娘管教,生怕他被窃了元阳,外貌清秀的小家伙……是叫“紫竹”吧。 轻轻点头掠过此地的三太子横瞰一排排营房,凝聚感官的她甚至能听见娘子军们的呼噜声和梦话,还有些不安分的小娘皮正在研究着今日收购到的假阳具,且捅且刺,压抑地低声呻吟,更有甚者在做快乐磨镜,羞得莲生小姐姐几欲捂脸离去,好在宫盈仍旧在她的房间中钻研阵法,让急速纵越而过的莲花精感到些许欣慰。 月光如水,不知此次出征,又会有多少折戟,多少功成? 而同样出乎莲生意料之外,当藏春谷仍处于热切战备中时,一只立功心切的先遣队已经得了黄泉准许,急行军至三娃所处的世外仙山之外,拿住山脚,打算搜山,仰攻山顶。 而她们的首领,赫然是在大娃的元阳争夺战中输得难堪的东瀛派领袖人物——黑寡妇。 第17章 第十七章 震三军铁娃初露峥嵘 斗骁将童子以一当百(7月23日更新 本章完) 寒冬渐去,春日将来。 若能化身飞鸟,自绿意内敛的丛叠?头上向下瞭望,便可见大寒节气时的厚重雪堆再也遮掩不住回暖的气候,只待立春噗嗤?声降临,芳草灌木便会从冻土中生长发育,带来温暖喜庆的气息。 仿佛有?首澌然民歌便从云端唱到?麓,从?腰唱到低矮荒村,唱?未能扎紧的篱落,唱?鸭群黄蹼,又唱?软溶溶的春泥——软如?床新翻的棉被,等待着农夫的耕作。 娇柔敏感,孕育着无限可能,假使?声春雷照彻乌云,便会?端惹哭满天杜鹃,可以斗急了?城杜鹃花飞,每?株柳树都吟出?茫茫、虚飘飘的迷幻飞絮。反正,春天就是这样萌动心灵,无规章可循,但美好得促人心扉开敞。 满塘叶黯花残的枯梗抵死苦守?截老根,正当长安千宅万户的安康人家屋梁无漏时,不过数百里外的山民们却在为生计发愁,他们枯燥地看着?团??的空虚燕巢,土地未溶,不到播种时候,野兽冬眠,亦不能打猎来寻些皮货肉类。唯一能做的活计便是上山打柴,去往数十里外的集市,用低廉的价格来换些米粮,还得求仙拜佛,暗自祷告别遇上胥吏老爷们冬日出游,又给商贾摊牌,再转嫁到他们这些野人头上。 没错,过于苛刻的税负令原本的编户齐民也开始往生存条件恶劣的群山中搬迁,扔下早已被高利贷所侵夺的田产,向往着桃花源的人们希望有?天桃花把所有的山水城郭都攻陷了,柳树把皇室的御沟和民间的江头都控制住了—— 自由生长的春天因长期虔诚的企盼?永不消失,没有饥饿,没有病痛,没有税吏,没有压迫。 在《诗经》被书写前,在《尚书》被编纂前,在仓颉造字之前,?只??在啮草时猛然感到的多汁,?个野孩子在林间狩猎时猛然飞腾,?双患风湿痛的腿脚蓦地快活,千千万万双素?在溪畔在江畔浣纱的?所突兀感到的滋养…… 渴望无忧无虑、无所牵挂的人们奔?互告,他们便会将欢欣地吹响口哨,?愉快耳语为这季节命名——“春”。 飞鸟?将丈量天空,游鱼又将穿梭河流,蝴蝶又将寻花摘蜜,林木又将受风纵宠。?风,也会交给世外小屋的檐前风铃去??记忆、??垂询,名叫二丫的小女孩穿着鹿皮袄子,?访在踯躅在遥远唐代的春天。 她和她的父亲一刻钟前和一队猎人错峰而行,在这林间寻觅着能够帮助他们熬过这段艰苦时日的物资,长期患有肺痨的母亲正在家中编织着衣物,小弟也该在火堆旁边乖巧地学习编箩筐,替家里做些活计。 而二丫,也和她的爹爹在林间采集着香椿春笋,提前收集些口粮,以备不时之需,荠荠菜和蕨菜之流的野菜也在她父亲阿牛的教导下得以辨识。 “爹,为什么我们不去通往栅客镇的集市的那条山路,反而要往……那个废弃庄子上走啊?” 懵懂的八九岁小女孩不是很明白父亲和母亲的纠葛,据以前赶集时商人的闲言闲语,父亲之前好像是外地的铁匠,母亲则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私奔出逃来的山里。 “哼!又不和我说话了!莫不是听那些小贩们说什么这里会有世外仙童三五个月便宜卖些铜铁,想来捡便宜呢!” 小萝莉正处在学到什么词语就用什么说话的年纪,抱臂故作老成地哼了一声,而她的父亲却停下了挖菜入筐的举动,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在她耳边道:“那爹爹要和你说件事哟,不准告诉外人……拉钩钩,保密。” 被生活磨去了二十岁时血气的男人胡子拉碴地贴着女儿的小脸蛋,被她嫌恶地推开:“有话说话,好磨呢~这胡须。” “传说是真的哟~一年前我来这里砍柴时,真地遇到了一个身穿金色褂子、黄色裤子的小仙人,他把一堆扭曲铜铁直接送给了我,只问了我几句话,要了些许工具就离开了。否则,我可请不起大夫给你娘治肺痨。” “哼,人家可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信这种故事呢!肯定又是爹爹去做坏事了,才能赚到钱。” 哭笑不得的老爹只好给“小棉袄”塞了颗饴糖才哄得她跟自己继续上路,自幼生活在世外、精通各类生存技巧的二丫确实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但在心性上仍逃不了小孩脾气。而他们所不知的是,正在他们向三娃偶尔下山售卖修炼废料的场所进发时,密林中有一双双眼睛已然盯上了无所知觉的凡人父女。 绿苔遮盖的石头上掠过一只精瘦的狍子,未像相向而行的猎户那样佩戴弓箭的父女无缘将之猎获,而那畜生在稍纵即逝的间隙不安地眺了眼两人的模样则令生性警觉的小姑娘扭头看向身后。 一无所得的她只能三步并两步地向前追赶父亲的身影,粉嘟嘟的面孔和缠着绑腿,避免锯齿叶子划伤的灵动腿部毫不相配,身着鹿皮袄的野丫头环视着这处深山,感觉存在着异样的陌生意味。 本来仰望这处无名远山,只见那嵯峨黛绿的群山屹立一方,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相得益彰,若是天空再飘来几缕缥缈云朵,则可以恰好构成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可是如今这山林里似乎积蓄着浑浊的意蕴,丝毫没有清新山风涤荡心肺的爽利沁人,腐坏的不知名杂质在雨后的泥坑里腐朽衰败,一些小动物的尸体更是在泥浆中不自然地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浸死在里面。 骇人恶臭顺着山势降低,朝着父女要前往的山谷庄子方向,愈发浓厚,即使是曾经在此地得了机缘的阿牛亦产生了些退缩的心理,不同于猛兽在林中蛰伏时的万物退避,那悉悉索索的声响一直在高山榕、山毛榉和乌桕树间挥之不去。 就像是百只虫腿再恶心地互相厮磨抵触,黏腻着虫类特有的难闻气息,可是每当两人略略慢下脚步,警惕地审视四周时,这些异响又渐渐淡去,为生活所迫的阿牛哪怕觉着些不对,也只得硬着头皮、带着女儿沿山麓而下。 贴着一条山涧探寻着那处荒废的山庄谷地,轻灵的水声稍稍洗去了怪响给予父女的压力,透明的水珠在左右折行中蹦跶,溅在两人的皮肤上,捎来些许爽快,终于离开山涧所在数百步后,翻过几处折倒的大叔。 胡子拉碴的阿牛遥指荒无人烟的山庄,天色稍暗之下,落魄的半垮矮墙和全塌的迎客门瓦称不上任何气派可言。若去寻数十里地界内的儒生老者前来讲古,多半也只能论道两句山庄历史,应是属于唐肃宗时期整肃员外郎的遗产。 “今员外之官,所在甚众,既不厘务,空效驱驰。” 在阀阅积叠的大唐官场,每年科举取士的幸运儿们若无祖上家室加持,那么可等不到合适的官职委任,老人们占据着肥差结党营私,经营家族,如果不想再长安空耗青春年华,那么在地方上做个员外差事,倒也不失一条退路。 然而,唐肃宗的整顿吏治也将这些人等一并打击,牌匾失去大户人家的风度,悄然垂落,碎成数瓣,败落的花园庭院杂草丛生,荒芜一片,就是冒出只腿脚灵活的兔子也不意外,哪有一星半点百年前员外家业的宜人美丽? “爹!果真有铁石!还有烧剩的煤炭呢!” 眼尖的小丫头视线穿过垮墙的漏洞,直指一箩筐被遗弃的金铁之物,撒丫子就往那边窜去,甚至叫她的父亲有些愣神。大喜过望的二丫记不起半日前自己是如何编排她老爹的了,只知道先把这些沉甸甸的铁疙瘩带回家里,再弄去集市上卖了,就能在游方郎中处再配些适合母亲调理身体的药草。 她和她的弟弟也能受父亲奖励,多些饴糖甜饼之类的吃食,又或许可以从木匠那里再换些家具,不比让母亲佝偻着背脊教授弟弟编织箩筐的要领。只需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盈余,就可以大大改善这世外人家的生活。 “哎,这都是上好的铁器啊~” 私奔前的阿牛也手艺精通,懂得生铁熟铁冶炼甚至师傅家秘传的军中炒钢技术,一眼就瞧出这些被硬生生打折劈开的铁家伙质地不俗,应属兵器,摸着大呼小叫、围着废弃金属打转的女儿的小脑瓜,大叔心里刚过了过念头,就安慰自己,暗道:“那些锋利兵器没有门路,贸然出售,反而会招来祸事,人要知足常乐,能得到些山中小神仙的遗泽就已经不错了。” 男人麻利地换下原本装揽药草野菜的篓子,由于过于兴奋的关系,手脚不由得用力的他甚至不小心捏出了点菜汁,在粗布麻衣上随意搓了搓的父亲正要呼喝自己的小丫头将篓子里的物事回收些,由自己来背着铁器,就晃了眼,找不着她了。 晓得女儿好动脾气的爹爹没有慌神,只是高声地叫了两句“二丫”,紧接着,一个压抑着哭泣的音调从他背后朽坏的木门边响起,正是他女儿的声色:“爹——那……那里还有……” 稚弱的小女孩手上抓着一块烧掉大半的煤炭,把她原本白净的小手弄得脏兮兮的,提着她背脊、将她整个人提起犹如小鸡的人影现身,不,与其说那是“人”硬,不如说是妖怪。她的脸颊上长出不自然的血色毛羽,左顾右盼的姿态使得步态别扭,横脚外八,犹如鸭子,披头散发,赤足而立,怪异表情麋集鼻旁,邪异的眼神玩味地瞧着阿牛,发音古怪地说: “听山民讲,你捡到过些神兵利器,就在此地……那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黄褂的小童子呢?” 脸色僵住的阿牛并不想回答着从遗落宅邸中诡异现身的女人,可自己的亲身骨肉正被她好似玩具地抓在手中,浑不费力的模样说明着这个妖女的可怕,还不等朴素的汉子透露三娃的信息,姑获鸟的同类变从庭院的角落里出现,生性喜爱血食的瀛洲妖类并不勤于炼化功体杂质,即使到了大妖修为,身上仍保留着许多本真的特征。 “我……” “回答我之前……要好好考虑,毕竟,大叔,你也不想你的女儿被我们欺负吧。” 狭长锐利的指甲在二丫的脸上刺挠着,害怕无比的小丫头一动不敢动,生怕这可恶老女人的划破自己的面庞,脏污的羽毛随着她的言语而抖动,胁迫他人出卖恩人的举动对姑获鸟而言业已是驾轻就熟。在黑寡妇于中土获得成功、替同胞打开格局前,东瀛的妖类互相倾轧也可谓家常便饭。 现实的卑鄙早已融入了她们的血液,而武士高尚的气节……只有愚者才会遵循。 “那个蠢货就让她去劫持猎户好了,我们姐妹,可要拔得头筹!” 一袭蓑衣的鸟类妖女横了眼四五步外、面露痴态的同类,那精怪额顶生着一撮棕色雀毛,乃是名为入内雀的妖怪,诨名内子的她样貌是成年女子,可身型分明只有金钗之年的模样,活脱脱一个侏儒。 遭了姑获鸟瞥视,绫罗绸缎不绝于身的她不甘地将眼神从阿牛还算精实的身子上挪开,回话道:“就算这汉子不说也无妨,九前辈,在下已经把卵孵化在他们聚落里的大多数人身上了,去往那处修炼宝地的路径,也推算得八九不离十。” “我的命令,是你能随意曲解的嘛?” 单名一个九的大妖头目挥动手臂,精钢爪套保护的小臂毫无保留地抽了下属一个狠厉的耳光,将之打翻在地,飞溅的血滴不躲不避地留在了蓑衣上,让入内雀在泥地中暗恨地咬牙称是后,趾高气昂的头目才优哉游哉地回看业已吓得两足颤颤的前铁匠。 野心勃勃的姑获鸟不仅要打压在瀛洲世代与她谱系为敌的入内雀一支,更要抢占对方的功劳与话语权,争夺前往孔雀王身边随侍的机会,上位者霸凌下位者的丑态在随之出动的数位东瀛妖女眼中是正当的行使权力。 一干人等默认头目的恣意妄为,压抑的气氛迫使阿牛颤颤巍巍地指了指穿梭谷地、从另一端如何上山的法门,担忧女儿安危的他几欲抱住姑获鸟的小腿祈求宽宏,可莫名梗住的心结也只是使得这被生活折磨多时的男人服从于异类的安排。 远非人形的妖孽们纷纷揭开斗笠,妖邪的特征于她们的脸颊、耳后、头颅等处邪性地表达,吓得魂不附体的阿牛在震恐之后连连暗骂自己糊涂,若这世上存在在世小仙人,那为什么不会有胡作非为的妖魔鬼怪呢? 四头丑陋的红肤恶鬼们从废墟后迈步而出,脖颈上套着望而生畏的倒刺项圈,一丈高大的尖耳长角鬼怪乃是魑魅魍魉,身着兽皮兜裆,粗鲁野蛮,瘤疣密布的角质肌肤富含毒素,刀枪难伤,只见姑获鸟探指而出,轻打了一个响指,这些倒刺项圈就猛地收缩,扎得这些鬼怪面容扭曲地为其前驱。 嫌弃阿牛脚步缓慢、没有跟在魑魅魍魉身后的入内雀愤愤不平地连打带踹,发泄着适才被姑获鸟教训的怨气,不消多时,就来到了三娃所在的洞府山下,数百步外的小山头侧,便是那日铁娃子于冰瀑上奔行修炼的所在。 只是今日气候暖和,那形成瀑布的小溪已然稍稍流动,只因上游泰半冰块未消,水流尚有些狭小罢了。环视这三面环山的世外洞府,身为仇寇的姑获鸟都不由生出了据为己有的心思,稍加改动风水,将汇集灵气的成分中增益浊气,也可让她们这类妖物得益。 不过,待这不知好歹的瀛洲妖女见着三娃之前,一个朱红色的大铠挂甲武士身影赫然独立在一处崖角,目光如炬地朝这边望来,正是姑获鸟此前批驳的死脑筋蜈蚣女“立花八重”,赤红铠甲背绑起一根双头链子枪,乌帽星兜,胸垂两条甲片“栴檀板”与“鸠尾板”。栴檀板防护右胸,宽长连缀;鸠尾板防护左胸,短狭蒙帛。 “你来晚了。” 级别相同的赤甲头目如是向姑获鸟招呼,尚且疑惑对方何以如此之速的鸟类妖女眼见空中一只大雁朝崖下栽倒,落入谷底开弓搭箭的小妖手里,这才恍然大悟——分头行动。眼见那些粗鲁不文的妖女一个个嘴沾血腥,背挎筋肉尚连的残肢断臂,蜈蚣女追击的猎户们命运已不言而喻。 “装腔作势!” 心中不屑对方只修持自身荣誉、不节制手下屠杀恶行的姑获鸟面上还是得和这位同僚保持同进同退,毕竟级别相同,又都归黑寡妇管辖,就算要争名夺利,也得等到三娃伏诛才可,于是乎,翠绿山林中的血腥恶客盘算道: “这山谷各处修炼外功、造成的斧凿痕迹历历可数,那铁娃子势必就在附近,反正除了我和这条烂蜈蚣,别的带队大妖也把方圆二十里要害占住,与其等到通报给神乐幸子……不如我率先立功!” 姑获鸟的家乡有句俗语叫做“蛙面泼水”,很是符合她此刻贪功冒进的心理,黑寡妇擒获了一个在黑牢里只得屈辱被榨的蛮牛大娃,就能得到功法赏赐,稳住妖君修为,还能拜将获封,位居高处,也无怪乎手底下这些大妖们眼热,生出野望与不臣之心。 “不想当将军的足轻,不是好足轻!” 由此,得意忘形、自觉葫芦娃不过是移动功名、土鸡瓦狗的九前辈捏动法诀,唤气来前,喝问林间:“伪临世葫芦郎君者,性情懦弱,根基寒微,何及我妖军大统!出乖露丑之辈、狗彘不食之徒,还不速速面缚衔璧,拱手而降?” 在黄泉府上受过些精英教育的东瀛女干部抄了两句玉面狐拿捏的《讨贼檄文》,也算是出口成章了,至于那些更次一等的小妖,没这文化水平,便对着空旷的峡谷粗俗喊道: “三娃,我日你仙人!给句痛快话!投降不投降?” 空荡荡的山谷四面传声,回音荡来,俱是萧瑟意味,仿佛此地只是冷清场所,而非在世仙人的隐居洞府,然而下一刻,一声虎吼就由远及近地传来,仿若狂风过境。 “妖孽,休得放肆!” 树倒石崩的如雷轰响震动姑获鸟的耳膜,令蓑衣妖女面露难受之色,眉目略狰,不由得后退一步,再定睛一看,有一金褂黄绔的童子手提两名筋骨摧折的妖精,径直从对过山头冲下。阿九也识得那蟾蜍精儿和母豹子,乃是赤蜈蚣的两名手下,小妖修为中也算得数一数二的好手,不想竟不是仙童的一合之敌。 原来三娃出山办置事物,回山时恰好目睹蜈蚣女的手下对着猎户尸骨大快朵颐的场景,顿时怒不可遏,要将这些害人精儿悉数消灭。虽是性情柔善,曾宽恕紫蜇与狄娅,但铁娃亦有其底线,对于手沾人命的妖怪,他可不会心存妇人之仁。 姑获鸟不再敢小觑男孩十二三岁的年轻模样,当即念动法诀,呼唤爪套里寄宿的冤魂协助杀敌,可蓦地山风猛烈,挑眉一看,那母豹子的重伤之躯已经被气力充沛的铁娃隔着数十步距离扔到了她的眼前。 生性毒辣的她错不及防,蓑衣扬起,咬牙伸爪向前一掏,一招黑虎掏心,彻底断送同属黄泉阵营的妖兵生计,见了血的邪性爪套冤魂张扬而出,通体透着血红色调,这决策一来能激发出邪恶兵刃的潜能,二来避免闪躲时被急速纵越的敌手抓住破绽。 只可惜……没用。 大团血液因压力从母豹子粉碎的脏器血管中倾泻而出,染红了姑获鸟眼前的视界,而下一刻,原本至少与她还有二十步距离的神勇少年业已从四分五裂的尸身后现身,他的起膝腿后蹬,另一条腿向前蹬地跳起,身体扭转,腰马合一,金光不坏的功体握拳挥出,结结实实地击向姑获鸟的头颅。 “这也太夸张了!” 无论是穿过谷地的如风速度,还是手提两人的惊人力量,余光扫见本体为赤色蜈蚣的立花八重堪堪接下蟾蜍精的场景,本想呼救的阿九便意识到此刻身家性命只系于自己,不得不横臂硬接这石破天惊的一拳。 在后世被称为“飞身超人拳”的招式于在世仙童的运用下远为可怕,整个身子于空中绷如满弓后的蓄势一击“磞!”地与瀛洲妖类的嗜血武器发生剧烈撞击,爆音的脆响之后,于两人间轻微地发出一记“刺啦”声。 再仔细观察,颓然倒地、被击退的姑获鸟蓑衣滚泥,全然一副落汤鸡的可怜造型,超过限度的剧痛在短暂麻木后迅速爆发,令妖孽的神色业已和恶鬼无差,而其根源,无疑源自她已然和爪套一同变形扭曲的纤纤玉手。 自内弯曲的精铁爪套,其辐条或将掌部血肉挤压得不分彼此、皮开肉绽,或深可见骨地插进肌体深处,原本令人眼馋的手部已经完全被碾压畸变成了可悲的爪子。 更为倒霉的是,一样受了重击的受缚冤魂张牙舞爪地反噬主人,显化为了可怖的半实之体,撕扯着姑获鸟的皮肉,与宿主一起在泥浆中痛苦挣扎。 在这时,在场妖怪才在恐惧的沉默中看向了这尊只和她们相距不到数丈的杀神,青翠叶裙的他赤脚踩地,剑眉一竖,喝问道:“还有谁!不想死的话,快快报上家门。”对掳掠大哥的幕后黑手早有推测,三娃自然会尝试从这些喽啰兵身上套取些情报。 “……鬼啊!” 本来还半带快意地瞧着上司丑态的入内雀见这小煞星朝自己逼近一步,马上幻化本体想要飞走逃离,连那一点对泥坑里的姑获鸟落井下石的心思都没了。可三娃哪里能坐视妖类逃走,小脚踏地而起,精准地堵向这雀儿的逃跑方向。 瞬间,那俊朗的面目扫视身侧,右手五指略微挂到树枝上方的入内雀翅膀之际,转身挥开破风而来的偷袭,三娃搭住树干,回头扫视,正见赤蜈蚣立花八重正神色肃穆地望向自己,手上握着奇门兵器双刃链子枪,正是打搅抓捕的元凶。 “姐妹们撑住,我去给大部队报信,事成之后,功劳大大滴!” 憋着内伤的无耻小婊子立刻远走高飞,顾不得停下调理内息避免形成痼疾,只想早点离开这危机重重的杀阵。 “妖精,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早就顾不得凡人父女的妖兵两股战战,她们是东瀛出身的松散妖邪,未像莲生麾下或是紫蜇部署严格训练过,如非黄泉仙母的数次对下惩戒,立下威势,早已一哄而散。 “杀……杀了他!” 血腥味笼罩着风水宝地,清新不再的空气里竟然是姑获鸟发出了第一声对谪仙的进攻号令,血污乱发的疯女人刚刚收服噬主兵刃,死命催动符箓禁制,驱使发狂的魑魅魍魉四头丈高丑陋的红肤恶鬼攻向娇小的三娃。 “顽冥不化!” 四尊丈二高度的独角赤鬼或手持连枷、或掌握巨槌,踏着如雷震地的脚步,两两结对,一左一右朝面容俊秀的小生攻伐而去,四胞连胎的它们虽然智识不高,可心有灵犀地交错攻击,提前封锁住仙童可能的闪避方向,将之“十字围杀”在正中方位,可只见金褂黄绔的男孩敏捷地提跃而上,于空中作出娴熟的前滚翻后,半空舒展身体,小脚从两侧踢出,一字马地踢中左右巨汉的肋部。 金铁交加的脆响是肋骨内折的可怖反馈,还不等痛及腑脏的苦楚淹没观感,另外两只魑魅魍魉就已势若疯虎般地扑向方方落地的少年,要为它们的兄弟报这眼前之仇,然而三娃毫无躲避锋芒的念头,沉肩下马,右脚牢牢插入地下,旋拧腰部,左右开弓地挥出两拳,正中赤鬼抡出的兵器上。 庚金之气裹挟的拳头“砰”地与之一触,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响就自鬼怪们的连枷巨槌的内核扩散到了表面,蜘蛛网状的裂痕标志着武器的完全失效,下一刻,弹地猛起的男孩便顶膝向前,两手一抓,干脆地给还没伏法的的余孽来了一个碎颅击。 红白之物喷溅一地下尚且有些斗志的妖族兵将也只剩下业已半疯的姑获鸟和红蜈蚣两人,其余人等这下才从立功得赏的利禄迷梦中醒觉,发觉此前将葫芦郎君视为猎物的自己是何其愚昧,彼此对视一眼,怪叫着作鸟兽散。 可既然手染人命、嘴沾荤腥,又哪能轻易逃得性命,眼如鹰隼的少年郎儿傲立原地,赤足脚尖一挑,把重伤待死的魑魅魍魉手边的碎裂兵器挑至胸前,出手如电地握住碎掉的铁块,瞄准这些可耻逃兵的后背,准确极速地一一投掷。 两三个呼吸过去,就有六七名妖兵殒命当场,而不等三娃继续扩大战果,视线余光中一柄双刃武装便朝自己的脑袋割来,抬手一挡,反身而视的男孩正见东瀛蜈蚣武士抽刃胸前,神色凝重地朝发出宣告。 “他们,是我的部下。要打,和我来。” “哼!你倒是有点骨气。” 给出评语的三娃目光如炬地扫过姬武士手中的兵刃,迅速注意到这古怪兵器的锋刃竟毫无缺损,居然能挡住自己由庚金之气包裹的体术。同样精于战斗的女武士瞥见敌手的注意力有这么一瞬转移到了武器上,开诚布公道: “此枪名为百足天龙,由地脉凝结的阴浊结实打造,如若你被割开伤口,就会被毒液摧残功体。拙者为了激发其毒性,因此不和魑魅魍魉夹攻于你,所以……不必有负担,放马过来!” 真剑对决的瀛洲武士交代完原由后虎吼一声,蓦地踩靴于地,急促的小碎步连踏泥地,泥水飞溅中,大马金刀地拉开架势,见三娃不动如山,由中四平枪势改为一招青龙献爪。 势势之中,着着之内,单手扎人,尤逾此着。 光芒闪动的枪尖直刺三娃面门,却被眼疾手快的他一扭头、一低肩就错开枪势最盛的一点,赚了先手的娃子逼向女将的五步之内,没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任何踌躇意味,原本直挺挺的朱漆枪杆无力自变,诡异地弹向仙童脖颈,在三娃横肘击甲前便能触及。 “叮!” 自信的少年充分相信金刚不坏神功的厚重,选择与敌人硬碰硬,枪杆震击脖子的麻感与立花八重顿时缩瘪的胸甲各自构成了这一回合的优劣结果,急于遮蔽枪架破绽的女郎翻身掤退,熟练的退枪势并未对她的后撤形成帮助,概因金褂黄绔的男孩并不追击,而是轻松地拍拍叶裙,朝她摇了摇手指,说道: “就这?” 泥浆盖甲的姬武士柳眉倒竖,压抑住怒气的她这才发现在这泥水地里比斗的娃子竟然周身洁净,显然是护体神功大成,达到了泼水不进的境界。 如此说来,那我刚才的暗中割裂? 扫视了一眼手中适才猝然变形的双刃链子枪,不再打算藏招的女武士振臂扬手,中段紧合的链子枪抖选为两截,再如此反复腕部出力,最终将链子枪化为以扣锁相连的八截枪,阴气凝结的倒刺自扣锁联结部位生出,令人不寒而栗。 “来吧!” 穿花蝴蝶般地左右甩动八截枪身,双刃武器宛若圆盘般以旋转残影护佑女武士的身体两侧,猛地进步寄走的她并不吝于在死斗中使用下三滥的招式,只要在起始时于自身的认知里认为这是一场公平对决即可。 于是乎,横过靴子向前扫踢的她掀起一片污泥,盖过三娃的视线,手中的八截链子枪犹如毒蛇吐信一样,拦腰挥向男孩,倘若是凡人军旅,只此一击,便可将之一截两段,可惜,妖怪所面对的敌人乃是妖君境界方能交手的世外仙童。 全然无视淬毒凶兵的娃子低头矮身,两手撑地,双脚侧踢自斜上方蹬中女将本就凹陷的胸甲,被自己营造的泥水帷幕所遮盖视线的立花八重根本没料到对手会选择如此杂耍般的奇袭,“哇”地口吐鲜血,颓然倒地,知晓自己轻易败北的她眼神黯淡。 “过去总以拙者自称,今日方知确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过来!我说!你别过来!” 嗓音撕裂的声音从比斗结束的两人旁边传来,女孩的隐然哭泣和这势如疯狗的宣言一结合,便叫三娃猜出是那已经废了一只手的姑获鸟阿九又在找寻存在感,挟持了凡人小姑娘妄图逼退自己。 转头扫向末路妖邪的正派少年自傲地盯住衰败蓑衣、单臂夹女的姑获鸟,血污满头的她哪有进山扫荡时的颐气指使味道,垂软的小臂和扭如纸团的爪套预示着沦为废物的下场,黄泉府中本就内卷的氛围在瀛洲妖物中气氛更盛,一想到那些原本要听她吆五喝六的小娘胚会骑到她头上发号施令,五内如焚的小头目就气炸了头脑。 “赶快投降!你也不想这丫头死掉的对吧……啊哈哈哈……毕竟你可是仙人啊~” 神智不清的疯女人妄图用二丫的安危来威胁三娃就范,可下一个呼吸,她的狂想就停留在了她的头颅里终止不动,仙童叹气一声,挥指一弹,锐利的庚金之气就化作金钱镖形状,飞速自旋地洞穿了十余步外姑获鸟的脑门正中。 气息奄奄的她四肢垂软地倒入泥浆地里,空留劫后余生的小女孩自由地奔向旁边爹爹的怀抱,心怀感激和仰慕地偷偷望向神武不凡的三娃子,而那个大哥哥只一眼就叫重伤难愈的蜈蚣精松开链子枪,乖乖地靠在石堆上。 “小爷我待会儿再来问你话,别动什么歪脑筋。” 仅局限于斗法中耍弄手段的立花八重暂时饶得性命,陡然遭遇妖军入境的仙人先要安顿好两个凡人,再来从她身上套取情报,至于届时是生是死,全看这位上仙心思咯。败北的姬武士丧气地低下头颅,巨大的实力差距叫几近大妖修为的她首次认识到了何为弱小。 正当立花八重败北之时,慌不择路的入内雀好不容易逃脱到了山林小道上,不顾地上的脏泥溅上自己绫罗绸缎的体面衣着,眼尖的她眼神锁定到了远远行军至此的同僚部署,大喜过望,极力呼喊着求救言语,一时失态,直接使用母语,而非黄泉府山更为通用的汉语。 “巴坎莫喏!他死得给!” “大人!小的侥幸从三娃府邸杀出,您可要为小的和阵亡的姐妹们做主啊!” 这鸟类成精的异怪不着痕迹地擦拭着眼泪,有意无意地露出肩膀和脖子上的擦伤与淤青,仿佛和铁娃子过手数个回合的人是她,而非赤色蜈蚣,一句“阵亡的姐妹们”表明默认殿后的妖兵们业已是魂归极乐,更是暗地冷酷。 “就算那恶心的姑获鸟侥幸没死,我也可以上点手段。” 谋划着如何谏言上位者将大部队的重心放在围堵三娃、而非搜救残兵的内子小姐姐吞咽着口水,眼见一众妖军在粗略检查了她的腰牌口令无误,就将她送入了行军中的军队中部,隐蔽地扫视了下步履不算快速的女妖们,入内雀见到了执鞭负手的东瀛军最高统帅——前将军黑寡妇。 琼鼻略阔、欲孽深种的瀛洲寡妇傲立于一众亲卫之中,她一身由仙母赏赐的玄墨皮甲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紧实束腰托着上方的一对白兔,沉铁亵裤外抹繁复蕾丝,定睛一看,竟是络新妇的蜘蛛纹路,移步见胯扭尻动,蛛腿张扬,妖冶非常,肉感饱满的大腿下踏着高筒行军长靴,靴根锯齿轮状的马刺崭新如银,等待痛饮无辜鲜血。 未亡人抱臂而立,油光满溢的胶皮手套上同样覆盖着跳蛛雕花,乌黑胶质的缝隙里由艳情蕾丝填充,但若小看这充斥情趣的物件,可是会立刻被内里蕴藏的可怖蛛丝绞杀当场的哟? “本将军记得你,你是入内雀一族的末裔对吧~是叫……内子?” “是!能得闻大人耳中,实在是三生有幸。”遭到抢白的小小鸟妖赶紧送上富有家乡风味的奉承言语。 “这些倒是不急,但你既然遭到三娃袭击,前因后果,还得细细道来,不然岂不是敌暗我明?”玩味地瞧着这事实上的逃兵,向来工于心计的黑寡妇已经嗅到隐瞒的意味,无论是并未身受大伤就先行撤退,还是远离战友的独自逃遁行为,握着东瀛军统帅权柄的她可以随意对内子的行为进行“定性”。 本想用贻误军机当借口“长话短说”的入内雀见遮掩不过去,又见那熟妇捕食者般的眼眸犀利回转,自觉谎话难圆,那些美化自己、夸大功劳的说辞只得放在一旁,尽量将先前姑获鸟贪功冒进、和赤蜈蚣会师洞天却又被葫芦郎君轻松击溃、自己趁势逃离的前因后果悉数托出。 听着她言辞的神乐幸子频频颔首,又不时提点细节,问道: “由此说来,你们也没拿住那两个凡人,用来要挟于他?” “实在惭愧,那铁娃刀枪不入、勇猛冲锋之下,我等失了阿九指挥,犹如一盘散沙。” 越说越小声的内子想着自己抛下战友逃跑的可耻举动,又感念还能呼吸的劫后余生,惭愧、恐惧、释然的情绪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只听黑寡妇随意打了个响指,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怀道: “按军中条例,弃阵而逃者斩立决,然而你却是为了向大军送回关键情报,不在此列,不如暂且在我亲卫里做个杂役,也好避开旁人言语。” 内里的收编招揽意思不言而喻,没有拒绝资本的入内雀只好讷口称是,叩首感恩,方想歇息,但还是转头朝着黑寡妇长鞠一躬,说:“谢前将军法外开恩,那黄衣贼子铜头铁臂,非是易予,还望将军保重贵体。” 谁料,开怀一笑的神乐妇人鞭指远方山岭上一个疾行黑点,点评道:“我可是让各小队把住关口,除了姑获鸟那蠢货自负违令还有赤蜈蚣自矜武功,别人可都是牢牢占据要害,那娃子为了两个凡人能从隘口逃出生天,肯定是要闹出声势,替他们开路,如此一来,本将握住关卡的数百精兵,就可迅速合围。” 粗通兵形势之法的瀛洲家督自信上前,命亲卫将自己的旌旗高高举起,飘扬一方,正要来会会这钢铁之躯的在世仙童。 “神乐大人万岁!” 献媚讨好的高声呼喊在东瀛军中此起彼伏地响起,松散结阵的妖女们一无拒马、二乏沟壑,稍微懂些术法的术士们也并未严阵以待地设计禁制。尚明白些军中规矩的入内雀尽管逃跑样子慌张,胆怯仪容,可毕竟没胆子在穿过军营里描绘三娃的锐不可当,于是,这些个骄兵悍将依旧和她们的前辈姑获鸟一般视敌如土鸡瓦狗。 轻敌之外的另一大原有便是胶衣劲装的神乐幸子正傲立于部旅的中央高地,冷睨远方朝她袭来的一道金线。常言道:“将,乃兵之胆也。”因此,那些个从内子仓皇逃窜中揣测到阿九和立花八重已然败下阵来的小机灵鬼也得了些许安慰。 居高俯瞰,只见这松松垮垮的兵线上士卒们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步履散乱,方才冲出去十余丈,一马当先的尖兵就和最末一名差了数丈距离,而臃肿一团的中部妖兵又不顾忌和同僚的间距,长枪短刀,或手持兵刃,或收于鞘中,足以料到,等短兵相接的那一刹那,有人挺身欲斗,有人拔剑要砍,彼此掣肘,毫无配合可言,还平白阻碍了对方闪躲腾挪的路径。 “板载!”“万胜!” “胜你个头!” 唇红齿白的铁娃横臂一拦,纵声虎吼,立刻打断了为首尖兵的粗声叫嚷,也不知闺房中莺声婉转的瀛洲娘们本音何以如此难听,但总之葫芦郎君的金刚臂立刻将这赤裸左乳、兽皮坎肩的花豹精儿给拦截下来,双手握持的两柄砍刀脱手而出,腰部中臂后整个人因飞奔的惯性而上下身倾力前冲,拗成了一个半圆形。 豹女郎的胆汁苦水啪地从嘴上不受控制地吐出,三娃就曲臂夹腹部,将之扛过肩头,探步旋身,稍微放开一瞬,铁娃的双手又猛然捉住豹女的两只脚踝,原地打旋,愣生生将敌人的身躯化为了一根流星锤。哪怕不如大娃那般拥有拔山掷岳的气力,勤奋修炼的仙童亦是远超常人的存在。 抡倒豹女身后两个小兵后,三娃陡然松手,花豹精飞旋的身躯被扔向之后站位从松散趋于紧密的敌阵,果不其然,这些个疏于战阵练习、惯常用血勇之气作战的东瀛妖女们彼此妨碍,有的想要从旁避开、在发动袭击、有的想要迎难而上、正面突破,还有的仓促念动口诀、拿捏手势,又被身后人等撞倒,刹那间,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阵型顿时不攻自破。 随轻装上阵的豹女郎砸入阵中,人仰马翻的瀛洲部旅又立刻遭到了摧枯拉朽的攻袭,三娃对着手忙脚乱的小妖轻松一笑,左右开弓,双臂朝内一夹,腋下肋部便卡住七八根枪槊,再以钢铁之躯奋力一拧,这些长兵器外表精良的凡铁头部便和木质枪杆自中断裂,崩裂木茬戳中娇躯,骤然巨力豁开虎口,更有体重偏轻者被弹向空中。 不消多说,只此一瞬,妖女们天上飞的,地上滚的,步伐退的,简直是千奇百态,原来将近百人组成的“精选组”成员们就此战意弥散,如不是担心主将和督战队就在身后,就要立马效仿入内雀故事,借“求援之名”向更上一级处奔走前去。 炫技似地故意迟一步接下触及体表的各色兵器,冷峻发笑的小英雄驱动体内的庚金之气,将枪尖剑身碰裂破坏,“乒铃乓啷”的脆响此起彼伏地传动在兵阵之中,只瞧这个如狼似虎的小家伙一个转身后踢,踢翻了仗着自己携有灵龟盾牌的青蛙女,令她娇呼痛倒,重整态势上前的一众妖兵和两翼虎视眈眈的预备队就遭遇了碎裂兵刃的密集攒射。 “给爷破!” 仙童的胸腹臂膀裹挟着铁石刀片的庚金之气将内蕴的渣滓释放,千百粒指甲盖大小的铁器犹如暴雨梨花针般射向了妖物阵中,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军心立时消散,冲得最前的几个小妖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颓然死去,十余升血液因压强效应在阵势里肆意泼洒溅出的恐怖场景彻底摧毁了数百妖人的斗志。 倒不是说这些个残害百姓的瀛洲妖物突然见血腿软,只因敌手无坚不摧的锐气完完全全地将她们自己放上了被恣意宰割的位置,原本倨傲不羁的心理防线倒塌后,若主将黑寡妇再于此地阵亡,那么向葫芦谪仙卑躬屈膝、鞍前马后也未尝可知了。 而她们的大将神乐幸子,亦是难以置信地瞧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悲惨景象,勉力压抑着脆弱和动摇的念头,仅仅在设计大郎对付亲身父亲时见识过其七八成实力的她其实亦缺乏对葫芦郎君的了解,当铜墙铁壁、无一要害的铁娃子赫然登场,主动请缨担任先遣军的她这才醒悟到遭了紫蜇的盘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作为黄泉府上的高级将领,虽被排挤在本土人士构成的决策谋划圈外,她亦得到了不少关于这金褂黄绔小儿的情报。尘土飞扬中眼神一冷的未亡人冷哼一声,扬鞭笞地,发出嘹亮地一记抽打响动,骂道: “黄口孺子,莫要猖狂。就让本将军来会会你!” “看招!” 一声严厉斥责之后,胶皮皮衣的女郎立刻肘扭为竖、挥鞭击向面前这身子骨还没完全张开、尚且有些虎头虎脑的竖子。可谁知这俊俏小郎君冷哼一声,大大方方地扬臂上抬,不偏不倚地抵住神乐幸子的试探性攻击。 今日黑寡妇使的乃是一根倒刺嶙峋的九尺软鞭,约莫一人多高的间合配合她花哨不失凌厉的鞭法足以让三五个大妖近不得身,然而近日突破至妖君修为的未亡人境界还不如青蛇妖姬完满,只瞧她柳眉倒竖,娇嗔两下,束腰紧扎的小蛮腰回旋运步,两臂左右赫然转起,将手中的密刺软鞭舞得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撩乱。 如灵蛇漫游的鞭影似暴雨倾盆般抽打在三娃随意护在身前的左手乃至肩头,“刺啦”的破空尖啸和“噼啪”的受击响声交错不断,别鞭在后,退出三步的黑寡妇抿着红唇,抬头望向前方,那滴水石穿至足够开石裂碑的不懈鞭打居然没能在这野小子的赤裸手臂留下一道白痕。 男孩子俊俏的小脸上顿时流出不屑的笑意,半是挑衅,半是喝问,道:“妖妇!你就是这些入山妖怪的头头?这实力……也不过尔尔嘛~就这点三脚猫功夫,还不放了我哥哥,否则爷爷我这就将你开膛剖腹!” 幸子夫人听了铁娃自认为凶狠的恫吓,曾经恶毒弑父的她简直有了些发笑的意思,又念及参谋部所分析的“三娃常年在山中修炼功体,导致心性偏于童稚,不类其二哥。”,旋即展颜而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喜欢撂下两句狠话,在女人家面前装大人?本将军就直说好了,你那空有一身蛮力、大脑空空的大哥正是我的手下败将,姐妹们也在合围路上,像你这般自负的坏孩子……就等着被捉住后,好生调教吧~到时候,可别像那不争气的大力娃,一天被十几个小丫头榨弄,就苦不堪言了哟~” 寡妇恰到好处地泄露自己正是捕获敌寇兄长的功臣,年轻气盛的三娃立刻还嘴反驳:“呵!就你这修为,还能捉住我大哥?还真是大言不惭!” 见这黄娃子在这生死相搏的紧要关头,居然好胜心起,和敌女斗上嘴了,未亡人脑海中划过一抹对玉面狐的忌惮,又升起些许找到破绽的窃喜,恶妇当即诡魅一笑,黢黑的长筒皮靴不失时机地敲打在因武打而凝实的地面上,和言语一道挑拨道:“嚯~这可说不准,以玉抵鹊的蠢货总是屡见不鲜,曹孟德有赤壁之败,汉高祖有白登之围,你们中原人好像就是改不掉轻世傲物的毛病呢~” 面嫩肤白的少年眉头一触,心中闪过他们兄弟几个被金蛇青蛇逐个击破、因势利导的不妙回忆,有三四分信了这个功力不过如此的黑寡妇确有击败大哥的可能,如此来,气势稍逊的他又被皮衣女王将长鞭两度折起,握鞭身于柔荑,挺胸傲立,粉白抖动间一顿抢白: “哦,对了,小三娃?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本将乃是瀛洲妖孽的话事人神乐幸子,你也可以叫我的称号黑寡妇,呃~鉴于我还享用过红娃子那粗大非常、让妖女们赞不绝口的肉棒棒,你叫我一声嫂嫂?也不是不行哟~怕打屁股的铁娃酱~” 英武不凡的仙童听闻前两句敌人的正式自白,情绪自然被钓起,想要自报家门、做个对垒回应,不落场面,可孰料对手毫无底线,一言不合便飙起战车,口开黄腔,激发怒意与羞恼后又点出自己曾好卖弄、夸耀宝躯,最终遭了青蛇妖姬棒打臀尻的黑历史,害羞后悔的情绪又从前绽放,小脸也从寻常肉色到气恼发白、再至赤红生热。 城府浅薄、不知隐藏的小娃子中了蛇口蜂针的激将法,虎视那恶意夫人撅起的朱红厚唇,一对小胳膊肌肉绷紧,猛地朝前方雀跃而上,金光大放的右手凝聚庚金之气,化掌为刀,不再打算和这个满嘴油腻荤段子的婆娘纠缠,骂道: “臭妖精!真下流!爷爷就打到你哭鼻子求饶为止!” 女王样未亡人持鞭临敌,松开玉指的手部挡下尖锐鞭梢,尖刺密布的鞭身在胶皮护手上没留下任何伤口,邪恶女干部向左略略转身,拧臂蓄力,抖击三娃庚金之气护体稍薄的小臂后端。 间不容缓的武斗片刻三娃亦侧目一瞥,暗赞一声对手战斗经验丰富的他依旧以掌刀向黑寡妇的腹部刺去,超高速且锋锐无比的鞭尖划过男孩的皮肤,仍在护体神功面前无功而返,可身法招式同样娴熟老练的女将军亦有所料,向右撤步抽回娇躯,顺势抡鞭由后向上、向下、向前,狠抽铁娃的头部,毒刺刮过男孩的耳孔眼睛等常识弱点。 示弱于前,诈胜在后。可是招术毒辣的黑寡妇没想到哪怕对于头颅这种要害,铁头功足以穿破蛇君精心打造洞府的仙童也没带怕的。未见尺寸之功的软鞭荡回身边,招式使老的神乐幸子扭腹急退,额心冒汗,见这不知疲倦的野小子在山石小径上抢步而来,又冲进了自己武器的间合范围。 金彩不减得右臂如烧火棍一样朝自己的面门砸来,勉励维持斗志的女郎后撤步匆匆躲过,抡鞭挥击少年郎儿的肘部,金刚不坏神功的稳当防守能力促使鞭梢弹回,手腕发麻、虎口一颤的未亡人勉强舞出一个鞭花,短暂挡住男孩追击的视野。 三娃长年累月的静室训练可不是白练的,这样的小花招没有迷惑住他的思绪,一个呼吸后,他迈步冲锋、虎踞敌前,转瞬间就看清了这酷毒女王的动作,她借着鞭花受拨的气力转肩身后,将毒刺软鞭回旋抡砸男孩的脖颈。 恶之花扭身送肩,腰腹助力,以执鞭之臂的肘部抵住鞭身,送肘下压,加速抡鞭,即使是这样的危急时刻,她的体术功底依然保证她没有技术变形。“啪叽!”近乎是全力以赴的气力仍然没有穿透男孩的脖子下方的庚金气息,这乃是天下金属宝兵荟萃而成的醇厚真气,绝非半步妖君的女郎能够料理。 “但是……这小娃子每一时刻能够输送的庚金之气终归是有限的,我只要不断出招分散,逼迫他四面防守,然后猛攻一处,就有突破的可能!” 短短十个呼吸的缠斗中,战斗智商不俗的女王便靠推理找出了一条生路,从三娃坚毅的面庞中瞧出一丝倨傲,嘴角冷笑的神乐家家督松鞭屈膝,左脚肉意满满的大腿从旁划出,靴尖顶地,丰硕的乳房在下压的上身带动下颤巍巍地跳动两下,左手撑地,右掌探出,蜘蛛本质凝结的蛛丝自其镔铁护手的特质孔隙内射出,粘连在软鞭的鞭柄,代替脱手的她隔空操纵这件以邪法锤炼过的血腥武器,回旋绕刺男孩挺翘的屁股。 “啪!” 清脆的响动在志得意满的仙童身后响起,那安心定志的面容霎时间凝住,右脚不由自主地朝前一踏,身形僵住的铁娃子如遭雷击。 “有了!” 舶来词“チャンス”(Chance)还未降临霓虹的岁月里,神乐幸子的内心独白同样简单短促,自腰间的刀鞘内胁差闪动着淬毒的妖异光芒,捅向男娃娃的胸口,名为“艳欲胶”的油膏曾在大娃的败北按摩中渗入他那中过宫莲香的精壮躯体,而此时此刻,它将在开刃短刀的锋角上迫害他的贤弟。 “你竟敢!” 中气十足的嗓音丝毫没有要害受袭的脆弱,直到捅刀入怀的两步之内,黑寡妇这才睇清这较她身高还矮一些的男孩子脸上满是羞恼的火气。 “难道他已经克服了这个弱点!” 惨然为黄泉军后续将士试错的瀛洲寡妇蓦然想要逃离这头下山咆哮的小老虎跟前,然而从胸口稀薄的庚金之气处刺入的胁差业已被男娃子的胸大肌与膈部肌肉夹住,接下来,便是羞处被打、联想到往日阴霾的仙童的报复! 正!蹬!踢! 与大多数前踢是用脚底前端或脚掌击中对手不同,三娃使出的这招正蹬踢以脚后跟为接触点,只见一身仙气流金的他挺立在施虐女王的面前,两臂微抬,身形后仰,后背宛如在躺椅上稍歇,这个预先发力的姿势仅仅持续了三分之一个呼吸不到,接着,这尊雷霆震怒的金刚就怒目踢出,脚跟、脚踝、小腿的力量联动娴熟无比。 这一在别名为“潘克拉辛”、“斯巴达踢”的招式,即使在训练有素的凡人的脚下施展,亦能爆发出两千磅的巨力、踢断一寸厚的木质盾牌,更遑论无师自通的三娃以远超凡俗的身体素质释放这种以点破面的威能。 急促激烈的破空声是空气被少年郎儿的腿劲无可奈何挤开的叹息,“唰!”的一记流星踢击命中未亡人的小腹部位,三娃那较寻常男孩子更为娇小的小脚丫的脚后跟也更加小巧,不可计数的压强在极为狭小的区域中爆发,其后果便是神乐幸子的躯体几乎在一瞥的间隙中打了对折。 还算敏锐! 铁娃堂堂正正收腿,矗直形体,宛如老松立崖,知晓是黑寡妇瞬息间判断的战斗本能救了她的狗命。假使她选择绷紧身体,妄图以蛛丝或者别的什么劳什子手段硬抗,那这种好比刀剑刺击的武学招术应当立刻在她的小腹上打开一个可怖的贯通伤。 可眼下,主动腾挪卸力的蜘蛛妖女仅是崩断了她玄黑色的皮质束腰,让这件上漆鞣制过的上好皮革毁于一旦,并对腑脏造成了严重的内伤罢了。并不硬撑的邪恶女干部放松身躯,不可一世的女王样寡妇在山地上与尘土同位,翻出两圈后灰头土脸地戒备起身,防范着葫芦郎君的紧密连招。 棱刺软鞭无力地枕在数十步外的树根旁,为苔藓所支起,胁差正在那缓步逼近的野小子手中被饶有兴致地把玩,手无寸铁的恶之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恐怖的蜘蛛卵巢里和“兄弟姐妹”养蛊互噬的时光,当强大的敌人步步紧逼,而体会到弱小的自己只能退缩在角落。 “哈,妖精!你的那点小伎俩还有多少,尽管使出来,小爷我在这等这!” 拍拍叶裙臀裤,志气上扬的男孩子嘴角高翘,把短小的刀具随意扔上高空,接着当着邪恶女干部的面前,在悠悠转落中将之一折两段,“哐当”落地的响动仿佛彻底宣告了女人的败北,双手叉腰的少年语气轻佻地加以劝诫: “要是你束手就擒,再去天牢里关个三五百年赎罪,倒是可以饶你不死。如果你还要负隅顽抗,就和你的小刀子一起了结吧。” 琼鼻略宽、法号承露的未亡人拧眉仰视这个龙精虎猛的野小子,玄墨皮甲由于束腰断裂而无法履行保护主人傲人身材的责任,半只白兔侧乳暴露,金属亵裤外的装饰蕾丝也因在地上翻滚而风雅全无,妖冶魅腿的腴肉在环带紧勒中流露数寸,半蹲姿态下的高筒军靴靴尖点入泥土,像是在为逃脱而做准备。 这世界仿若一座镇妖塔将生灵笼罩,有人高高在上,自然有人需要在下方充当供料。 多少年没有被逼入绝境的黑寡妇扫视着眼前数步外的金黄郎君,姣好的面容下是颅内的思考风暴,拼命盘算着如何破局逃生的办法,尚有一搏之力的她在彻底摸清三娃子的能力极限后,自觉还能过上十来个回合,可届时因臀部受袭而如触逆鳞的铁娃子势必要清算她。 “假装献媚求饶,然后二度偷袭?” 视觉上的充分观察结合缜密心机的推理让神乐幸子隐隐猜到三娃绝不止金钟罩铁布衫两层防护,女人的第六感警告着她二次失败的悲惨下场。 “逃跑呢?” “小爷就数三下,要是你再顽冥不化,我就出拳了!” 生死由人是否大意?眼见三娃近身抬手,决意杀出一条血路的黑寡妇提肘运功,完全解放陈年妖力,多年来吞噬血肉提炼的粗劣精华令化为人形的躯体发生巨大变化,吸纳了周身皮甲之后,几丁甲质的倒刺甲壳增生双臂,曼妙双目之上的光滑额头缝隙开裂,猩红的六对蛛目与人形双眸合计八眼直挺挺地盯住棘手敌人。 纤腰略涨下,极速扩大的肥臀在妖女的身后形成极大的累赘,化为妖孽形态的神乐幸子探出锐不可当的四只刀足,狠然扎入大地,魅肉腋下增殖出的一对双臂和人形双手互为表里,刹那间数股浆汁蛛丝朝男孩的四面八方挂靠而来。 其中有遇体速凝的束缚丝液,亦含已然硬化如铁的绞杀钢丝,一旦一个应对不当,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可惜,她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把功体锤炼得固若金汤的黄三郎,只瞧三娃丝毫不惧这胡乱释放劣质妖力的蛛母,剑眉一皱,收起仁恕念头,下定杀伐决心,运指如枪,旋体如梭,一个鱼跃冲顶,就顶向了这来不及借助大娃精元、巩固境界的新晋妖君怀中。 指节勾连的庚金之气荡开或粘稠、或钢硬的百变蛛网,刮出一道供铁娃长驱直入的空中甬道,沾染了不知多少输家怨念的死白蛛丝在“小钻风”的身后落空、颓然落地。 质能转换而来的躯体并未像三郎的八九玄功那般凝实不虚,仓促增生的妖魔血肉未等到三娃本体触及便因指风而生出数道裂口,貌若疯狂的八眼蛛母,抬足阻挡铁娃的探头猛击,可是这曾经未大成时便洞穿过双蛇门禁的铁头功又岂能被区区几下刀足戳刺、肚脐丝截打退? 眼见三娃要把结束瀛洲寡妇罪恶的一生,这朵恶之花两颊绽放决绝笑容,腹中内丹全力开动,加速排出数十年来还未消化溶转充分的杂质,然后念动从桃花岛散修尸上搜罗来的法诀“日月同光”! 《屈原·涉江》:“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 与其舍不得这些驳杂内息转换出的纯净能量,不若在这个紧要关头,换得自己的宝贵小命,“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一声巨响如春雷在耳,瀛洲军阵的核心冲出了一股炽热风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炸声,滚滚浓烟犹如蛟龙升天般腾空而起,碎石乱草蕨木横飞,争奇斗艳。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颗内丹能量产生的连锁反应不绝于耳,旗帜军资坍塌飞舞,碎裂泥块石片如同倾盆暴雨般砸向了不够机灵、驻足原地的当差妖兵。 殷红污秽的血光四处飞溅,伴随骨头白茬,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神乐家家徽的幕布上,显得格外刺眼,坑洼里淤积脏器渣滓,仿佛盛开红蔷,诉说着未亡人对己对敌……对这些下属是何等一视同仁的残忍。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处于爆炸正中心的一男一女也于这劫难之后露出了踪迹,全力收拢庚金之气,以“金钟罩”形态护住四肢百骸,内里肌群紧束、百分刚强的“铁布衫”收拾了护体罩气没能拦截住的小部分激射碎流。 十余道白痕下,些许轻微伤口也因为八九玄功的不灭体质而迅速痊愈,如非残留在金褂黄裤的少许破损边絮掉下一两滴血珠,百劫不侵的小铁娃看上去简直毫毛未损。是了,哪怕以半步妖君的搏命一击,亦不能动摇勤修不辍的在世仙童分毫,这伤势就像是嫌弃洛阳纸贵的中等人家子弟被纸张刮破了手指头般不值一提。 而另一边——“咳……你中计了,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后会有期!三娃酱!”。神乐幸子运功向前引爆内丹杂质,保留提纯完好部分在后,借着爆炸产生的冲击力以及黄葫芦铁头功的冲击力,将自己破如麻絮的开洞伤躯抛向半边因炸裂而垮塌的山崖,用出余力翻掌部探指,射出一道蛛丝,黏住远方高耸树木的枝头,以极其惊险的角度,低空掠过矮林,三步并两步地落入水中。 东瀛娘们本想嘴硬的话语除了第一声咳嗽外,再也没说出后文,内脏震伤的情形下又牺牲部分内丹果决跑路,没有因重伤后遗症昏迷业已是神乐幸子最后的坚强。漂流半里后,原初妖躯初步愈合,暂停渗出浑浊血液,异样透露猎杀之美的主母形体也开始朝像更为人能所接受的人类模样转变。 这个将蕴藏大部分脏器的腹部水平展露的身体模式唯一胜于其他动物的三点便在于使用工具、灵昧之道和群体协作。很幸运的是,幸子夫人不仅精通后两点,对第一点亦有一技之长。 她抿着褪去口红色泽的干涸朱唇,咬腮抓手,肉痛地从粉沟间的私密部位取出奶香四溢的卷轴,咬开左手指头,右手扒开卷轴,任其散乱展罢,非梵非汉的文字有些类似鸟篆,但更为阴邪扭曲,如旋涡般指向中间的字迹走向沾染鲜血后竟然诡异地开启了它们的自行运动。 随着墨迹在纸张上的不停绕圆,溪流中映照的寡妇形象亦从失魂落魄的可怜残躯逐步恢复起了健康与生气,蒸腾热气自女郎的体表持续上扬,仿佛她的鲜血是一炉滚烫的开水,发红的伤口肉芽耸动,像是记住过受伤前的结构完美地进行一场古物复原。 只不过十来个呼吸,原本疮痍满目、血肉模糊的悲惨毒妇就又完好无缺地站立在了中土大地之上,而代价……便是堪堪从卷轴内浮现出的巫毒娃娃全然破裂,它已然完成了代主受过的使命,可谓珠残璧碎,这是她替黄泉在瀛洲深海内寻找上古奇物时的额外收获。 那日庆功宴上,黄泉仙子在令少府收下瀛洲军奉上的扶桑木枝干和古朴钟片后就不发一言,未问及其他收获,神乐幸子便自然而然地昧下了这件物事。毒辣寡妇虽然没能从她的便宜老爹土蜘蛛身上继承洪荒遗种的强横功体,但是血脉赐予、源自上古的秘密一直在她的记忆中浮现。 这件卷轴与内藏的巫毒娃娃依照神乐幸子的返祖记忆,与钉头七箭书颇有渊源,乃是仿照散仙陆压道人的诅咒书稿设计,逆向化解杀人于无形的降头咒杀术,只不知阐截大战时为何未能登场,反而明珠暗投、落入瀛洲海域。 野心炽热的毒妇原本还想着哪天能借助这件“第二条命”的续币宝物背刺黄泉,可被三娃金城汤池的玄功宝体轻而易举地折服后,她那点阴暗心思也得稍微收收,决心暂时当好“门下走狗”这个忠诚角色。 “真是可惜了这件珍宝……” 按捺着吝啬心思的黑寡妇庆幸着这次出征没带上自己那个萌辣女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武备,快步朝向自己早前布置的关隘汇合人手,对于敌人实力的误判导致分兵占据撤退路线的举动便为了一招不折不扣的臭棋。 军事才能只胜过中人之姿的她亦晓得此刻再对三娃分进合击无异于添油战术,当务之急是收拢残部和紫蛰的大军汇合,再做计较,不能再损失分兵部众了。至于那些四散而逃的本部人马和亲兵,那是能跑一个,是一个吧。 或许是听见了幸子心中对于援军的期盼,朝着三娃来袭背方潜逃的她赫然听见数百步山丘外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锤击大地般的声响如放于数丈外简直是震耳欲聋。哪怕在这个距离,也生出一种深入心扉的军威震撼。 紫蛰,到了。 “所谓踵军者,去大军百里,期于会地,为三日熟食,前军而行,为战合之表。合表,乃起踵军,飨士,使为之战势,是谓趋战者也。”——《尉缭子》 即使妖孽的身体素质超过凡夫俗子,她们的行军规律亦与凡人军队相仿佛,为紫蛰的大军担任踵军的正是她的心腹爱将鼍龙,这鳄鱼娘与往日一样,将自己封锁在漆黑如墨的乌锤甲与白银狮子的兜鏊内,只见她并不言语,就已胸有成竹地划出数道手势,得令的默契亲卫就以旗语指挥身周数百步内,以六花阵结营扎寨,设下拒马,挖掘壕沟。 同样依据《尉缭子》,在替大军抢占有利地形、形胜冲要的踵军之前,还有兴军作为斥候部队,侦查敌情,勘明地舆。而兴军的头目,则正是当年在二娃被金蛇妖姬设局捉拿时狂妄欺辱郎君义母的蝙蝠小将扑翼儿。 她曾在蛇蝎“夫妇”败北后投奔青蛇,可奈何法力低微,终是在老东家的贤妹与大娃的首轮斗阵中被碎石打瞎了眼睛。如今身材挺翘的女妖早已没了当年的狂放心气,能在墨镜另一端连挑带逗地恣意调情,在一个个高处山峰确认了隘口路径,她便早早与鼍龙汇合。 这位身份虽比不得以禁忌之法诞下的双雌之子——紫蛰尊贵,但也是照料她多时的老上司鳄鱼统领之后,轻熟女郎微微躬身,葡萄紫皮甲以轻便飞行为准,清凉露脐的装束令她的一对雪糕撩人心神。 “头领,现已充分查得此地地形,若那娃子想要逃窜,多半会往正北十三里处的垮坡,或是西南二十余里处的断崖前行,其余地段皆不可能绕开我军的追击之路。至于那黑寡妇……” 鼍龙知晓少主很讨厌这个有名无实、浪荡不堪的妖妇和她同为前后左右四将军之列,看着已然得到旗语的小卒们依照“方圆高下,随事深埋,木根重复,弥缝其阙”的规则,不仅要求木栅严丝合缝,并且在栅外还需挖一重阔二丈、深一丈的壕沟,稍稍颔首的她从头盔中视线挪向扑翼儿,道: “说吧,不必拘束。” “那妖妇损兵折将,我部下于高空中望见其从三娃手底下战败,居然只身溃逃,只敢迎着三娃扫荡其部众的外围收拢残兵,若非一个名为内子的新晋部署翱翔半空、知会于我部,她连如今的五成部众都没法聚拢。” 尽管内心亦暗惧于葫芦兄弟的虎威,但独眼龙头目也没对弃军而逃的神乐幸子美言两句,反而是奚落其无能来掩盖自己的恐惧。 “原来如此,难怪她要负荆请罪……” 女统领知了前因后果,并不想深入思考这阴险狡诈的瀛洲寡妇要怎么在主上遮盖她的过失,相反,她更想把精力留在结阵上,捆枪拒马如林安排在壕沟之后,而营寨的门后亦安排了些陷坑,避免铁娃一次就将这简易营寨穿个透心凉。 孙子曰: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 鼍龙回望身后的营垒,全然按照往日习练的兵法所驻扎完毕,踵军部队从野战行军到迅速缔结防御态势只花了三炷香的时间,多年来的严密厮杀所锤炼出的纪律性在今日得到了充分回报。 与此同时,那个墨色战甲的皮衣女王业已莅临了大军中央,黑寡妇体会到入内雀在战败后面临上官的尴尬心情,然而心机深厚的她亦知黄泉此番令她、紫蛰乃至莲生三将协力出击,可又不定下指挥系统的规制,就是要她们彼此竞争上位,来平衡黄泉府的军中权力。 步入中军前,黑寡妇扫视着完备如新的甲胄仪仗在整齐有序的营地内有条不紊的分配,心中对紫蛰掌军之能又生出几分妒恨与忌惮,昂首挺胸的亲兵们在大帅的帐外目不斜视,远较幸子的那些乌合之众严密守责,赤裸半边后背背上的荆条对那魅肉背脊又膈应得痛了几分。 “罪将幸子,愧对仙母重托,自爆内丹,亦叫那铁娃拔得头筹,先胜一阵,折了军威,自此当戒自傲念想,应与后将军紫蛰勠力同心,方可捉得此僚。” 帅营外旌旗飘扬,黄泉从未令麾下各将门妖女统一旗号,因此黑寡妇诚恳望向紫蛰帅营,并不认识周遭旗帜表明早前向部下们下了何等命令。恶之花处心积虑构思的说辞不卑不亢,背负荆棘,口称有罪,但只声明针对黄泉,自爆内丹暗示劳苦功高,绝非不战而逃,适时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佐证说辞。 如若紫蛰想要借口黑寡妇败北治罪,那便是越俎代庖,冲撞了未曾定下三军最高指挥官一职的黄泉的规矩。如此一来,神乐幸子折了军威等言语无非避重就轻,稍稍往身上揽些责任,让紫蛰的近臣们按捺怪罪心思、佯装悔恨诚恳,最后说明想要“屈居”蛇蝎之后的麾下,暗语在保证独立性的前提下,共同为大局服务。 大和妖女一番托词掷地有声、不似作伪,配上因激斗三娃而破烂不堪的战甲衣裳,更是能令不明就里的人生出几分同情心思,然而,下一刻,远处跑来一名让她略类眼熟的传令兵,不顾她半跪姿态,向亲兵小头目传达消息后,转过头促狭一笑: “前将军有所不知,后将军得知前将军损兵折将、割须弃袍后,念着袍泽之谊,星夜来此援手,见前将军贵体尚安,就要和钢鳞将军鼍龙巩固阵地,争取能从那金衣恶徒手里夺回颜面。所以大人对着一座空营告罪,大可不必。” 神乐幸子定睛一看,才瞧见使者乃是白狸精莉莉,正是出征前本土派用钳氏、白泡儿和她率先榨取她的禁脔小奶牛,从而恶心于她。黑寡妇心思机敏,想起那天鼍龙用她选锋营征收新兵为由,把私带大娃精元的三人保下,不想竟不期而遇。 嘴毒如蛇的莉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嘲讽元凶的良机,而为了以退为进平白矮了一头的俏寡妇也不能陡然发作、失了气度,那什么“割须弃袍”偏又“袍泽之谊”,讽刺她无能害军、自私无耻,“夺回颜面”暗指不要脸的中伤,也不得不压在心头,任由邪火翻腾。 “既如此,那便等紫蛰将军得胜归来,本将再来谢罪。” 神乐幸子的新宠入内雀内子只得战战兢兢地跟在主子身后,瞧这阴暗妖妇沉着脸转身离去,甚至不敢提议把负荆请罪的荆棘暂且放下。虽然身处紫蛰大军中不好翻脸动手,教训那小卒子莉莉一番,可是就这么不争口舌之利的离去也未免不解气。 待回到了伤兵满营的瀛洲军地界,瞧着松散杂乱、哀嚎呻吟的营地,如释重负的黑寡妇这才折身扫视了自己新收的小跟班,开口低声道:“内子,你做得很好,能替我收拢残部,你或许疑惑我为什么不收拾那个公然冒犯我的小娘皮,但我想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既然紫蛰自恃格局宽大,不愿听我这和黄娃子交过手的妇人谏言,就让她和这生龙活虎的小娃子斗上一斗,吃些损失。” 没能见识过三娃全盛之力的入内雀嫌弃蛛母夸大其词,但嘴上还是频频拍起马屁,什么神乐大人神机妙算,那紫蛰小儿不过土鸡瓦狗,正好让她吃个闭门羹,再来向瀛洲军共商大计云云。 自二丫、阿牛父女入山采摘寻物以来,业已过去两个时辰,天色昏暗,月明星稀,云层朵朵飘桓苍穹,如幕似盖地遮蔽漫天繁星下射人间,而在这处仙君修行的方外之地,黄泉府下紫蛰所领的数千兵马已然横陈于野,屯于钢鳞将军鼍龙所安排的踵军防线之后,两翼部位亦有部旅顶上,结车为营,青绿野草于原野上怡然生长,享用着朦胧月光的照拂,仍不知晓自己将会被千百双军靴草鞋所无情践踏。 凝睛瞭去,高大厚实的木栅栏前沟壑密布,如若坠入,即使是仙君修为想要道道爬出亦非信手为之,非得一鼓作气以铁头功冲入大军阵中,方可以陷入重围的代价省去层层阻截。而抛石机、大黄弩、火油烟弹等器械辎重亦分门别类地安置在踵军预先布置的阵地内。 长于带兵的稳妥先锋妥善安排好了精锐人手占住阵脚,避免被三娃子趁其不备一举凿穿防线,为天下笑。经验稍逊的部旅则安置在六花阵的六军:右厢前军、右厢右军、右虞侯军、左虞侯军、左厢左军和左厢后军的内侧充当预备队,身边留有一队亲卫与奇兵,共计八支部队。 根据《李卫公问对》,六花阵的阵法乃是李靖根据诸葛武侯的八阵图推演而得,而粗略一观其布阵迹象,已是颇得奥义:大陈包小陈,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因循古制,外画之方,内环之圆,是成六花。 数丈高的木栅连携砦垒,蜂窝状的六边形阵地光是前线便有数里长度,而十余处望楼上弩炮横陈,远远威慑着月野里的那个小小黑点——那金橙褂子和鹅黄平绔间着有一条青葱叶裙的小娃子身高不过六尺,又战了两阵,却依旧神采奕奕,眉宇间显然是傲视百万敌军的无疑自信。 若是二娃在此,隔着千余步距离,必能从齐腰高的野草荡里识出铁娃背后的圆阵里坐了二十余位带伤妖女,正是三娃扫荡黄泉余部的残党。由于立花八重手底下的妖魔鬼怪残忍吞食虐杀了与二丫、阿牛父女相错的凡人猎户,葫芦郎君中的三当家便没有对这些阴邪酷毒的女妖留手,大部分重伤毙命当场。 三娃逼问过这些暂时饶得性命的臭妖精,在以不坏功体力慑和打入天牢威逼的两重法子下,出身东瀛的奇门妖孽们各个仿如霜打茄子般垂着脑袋脖子,倒不是这些灵活变通的小娘皮没试过讨饶献媚等手段。 只是这铁娃子在斗过两位蛇姬后长了心眼,并未轻易听信于她们,而有某个不知死活的蜻蜓精妄图偷袭仙童,亦被果决如铁的少年横挥掌刀处决,鲜血彪了周遭人等一身,吓得她们都打起了摆子,实属不行。 “黄泉——” 这是偷袭不成的蜻蜓少女死前最后的哀嚎痛叫,猝然间点燃了少年内心尘封已久的回忆,在七子合一、诛灭青姬后,源自贬谪人间前的久远历史稍稍透入葫芦郎君们的意识,而西王母下凡封赏七子的间隙中亦透露过那段被埋葬的过去。 那是全盛时期具备大罗金仙修为的可怖魔头、西王母斩尸证道过程中斩落的郁郁心魔。倘若她修为无损,那无疑是此世间的最强者。可黄葫芦铁娃子可没被这事实轻易吓住,相反,剑眉略提的他心中暗道: “哼!她被西王母布下的诸天大阵镇压数千年,修为岂能完好如初?这来讨伐小爷的小娘皮们也不敢打出她的旗号,怕不是空有境界,实力大去?要是她在昆仑南麓脱困时,我恰好扭送妖邪去往天牢,马不停蹄赶到当场,指不定就让她在最虚弱的关头来个道消身死!哪能让她阴谋害了大哥二哥?” 三娃虽不如他二哥心思灵巧,又有些自傲怠慢,可机灵劲不差,对这大体状况判断不错,隐然觉得黄泉忌惮心思深重,不敢御驾亲征、亲自来捉他。而大娃二娃失踪多日,立足中原、观望妖气的三娃却也没见过什么大阵仗发生,兄长们多半是遭了什么阴险暗算,方才与他断了联系。 “如若稳妥起见,应当暂避锋芒,不与这严阵以待的妖女军旅动手,安然撤退。二哥信中说他除了知会于我,还叫了其余兄弟前来中土,共商寻回大娃的要事。只消我们剩余五子联诀出动,那就是再来三千妖军,也是土鸡瓦狗。” 可是,要是能够谨慎持重的行事,那也就不是三娃了呢~只见这意气风发的男孩双手叉腰,恶趣味地捡起从俘虏们手上缴获的传讯铜喇叭,敲了敲喇叭壁,抖落灰尘泥土,扬起喇叭口、朝着数百步外的营垒大声喊话:“臭妖精!阻你葫芦爷爷的去路,怕不是命不要了!如果不想像那臭蜘蛛的部下一样,被小爷揍了个七荤八素,就速速缴枪投降!” 高空俯瞰过去,红缨枪芒闪动的营寨无一丝慌乱吵闹,每个部曲皆按照各自官长的旗语动员自营地的寝歇处打理好武器装备,保持着训练间距、一路小跑至集合营地,目不斜视地凝视着火盆处的高扬旗帜。三娃除了要和这些荼毒人命的妖女一战外,还要试探实力,更要掩护凡人父女及可能滞留在山中的黎民撤走,因此只见他不管身后困在禁制里的俘虏们,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接着喊道: “你们领头的要是还要点面子,就自己出来和小爷斗一斗,省得拿这些炮灰送死~” 说罢,月光下金褂灿烂的小娃子指了指背后那群已然生无可恋的瀛洲小姐姐,不屑地扭头过来,做了个鄙夷的晃手后,指着远方昂扬最高处的紫旗道: “那面将旗是谁的?怎~么~还想学你家主子黄泉那样?缩在被窝里不出来?哼,就这点担当,哭着回去找妈妈吧!” 嚣张的话语从小男孩的嘴里蹦跶而出,注意到是蛇蝎相戏的抽象图案后,向来不拘小节的三娃充分展现了童言无忌的可爱,而这种可爱……对于敌女而言,则无异于地狱笑话了。怒从心头起的前线先锋鼍龙可是少主的忠犬,岂能让失去双亲的紫蛰听到这种不敬言语,哪怕对手是当初投出关键宽赦一票的三娃! 生性喜静的她也不多加叫嚣,立即领了亲卫五十人便出寨应敌,座下一条灰鳞怪蜥驮着闪银兜鏊的白袍女将赫然登场,沉甸甸的黑铁乌锤甲经受过多次摧残,但在一次次的战斗中连续补充着奇珍异宝,深海沉铁的加固、远洋长鲸的胶凝…… 尘土飞扬的青青草地上,举火如炬的五十名妖兵亦骑着品类奇异的马匹代步,齐刷刷地朝着两人的圆周方向散开,刀刃向内地将三娃围困正中,显然是为她们的主将压阵。纪律严明的娘子军可不会被不远处的东瀛俘虏分散了注意,意图去“援救友军”,立下边角功劳,在这厮杀战阵之中,身为亲兵的她们只需对自己的主将安危负责。 手执马槊的精锐女兵们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敢于羞辱自家主将主公的野小子,只待钢鳞将军一个手势,便会逐个出击,然而,一向持重的杂号将军居然轻卸辔绳,手擎一柄双钩钩镰枪,径直指向对面。这奇门兵器长七尺二寸,枪头八寸。枪头尖锐,下有侧出倒钩,钩尖内曲,圆径四寸,以白坚木制成,杆尾有铁鐏,长约四寸。 一身金刚不坏功夫的仙童任由这敌军女干部驾蜥闯进三十步内,又让她的亲卫散圆掠阵,嘴翘眼睨地听着这不苟言笑的鳄鱼娘一字一句地吐出言辞。 “你要战,我便战。” 掷地有声的言语一经吐出,女将的特制钩镰枪便在身体两侧舞动,蓄势发力后擎枪在身体斜后方,胯下的灰鳞巨蜥体长两丈有余,高约九尺,驱驰三十余步、将骑合一的冲击力直朝三娃而来。 只见这金褂仙童一动未动,不做任何机动闪避,沉稳为上的鼍龙反倒暗自收起几分怒焰,留上些变招气力,自右下起刃,从胸部右前方运刀而斩,劈往左下方,准确无误地和胯下怪蜥形成配合。假使铁娃顺着骑将挥刀的间隙从,挥舞后的来路躲避,免不了要被这巨蜥咬上一口。 而若是他想要从旁闪避,周遭围成一圈的亲卫们亦举起投矛,打算从旁协助她们的主将限制男孩的闪避空间。可是,下一个呼吸未过,这英勇无畏的黄绔少年便消失在了钢鳞将军的视野里。 人骑合一的可怕冲击力犁过月下青青草地,拖出一道二十余尺长的泥地痕迹,,烟尘四起中,鼍龙听闻自己的亲信画眉鸟一句急促提醒:“将军!小心下……”接着,沛莫能与的力道便自胯下的怪兽传来,不同于驯服这蜥蜴时的激烈反抗,或是跋山涉水间的打浪颠簸,这次诨名“钢蛋”的灰皮蜥蜴尖锐痛叫,“啪”地一下将主人甩下背脊。 如不是鼍龙自觉骑术了得,光靠两股之力便能夹住蜥背,若穿戴镫鞍器具,省不得摔地时严重扭伤胯部脚踝。不顾周身疼痛,兜鏊中她的敏锐视线捕捉到爱骑的腹部已然由完好无损、排布齐整的甲鳞内凹凌乱,涓涓鲜血自扭曲的鳞片中流出,还嵌着内里肌肉层被高压挤出的肉屑。 顾不得爱宠在极端狂怒中杀奔向目力所及范围内的亲卫,寻声再望的鼍龙已然瞧见十步外的一盘蝎子草、拉拉秧构成的野草地里,那傲气凌然的少年悠悠探出头来,挺身而起后还不疾不徐地拍拍头上葫芦发髻沾染的泥巴,刹那间,曾随紫蛰历战大小百场战斗的副官就判断出了前因后果: “这娃子故作骄傲,任我等围住他,然后待我冲势最盛的时候,抓住这一瞬战机蹲下或是铁板桥,避开我和钢蛋的视线,然后等钢蛋绷紧的躯壳放松,自下而上,从腹部和草地间的短短间距里发起铁头功,一举撞碎了钢蛋的下腹。” 虚张声势、诱敌深入、避实就虚、一击建功。 简单的战术配合强横的实力往往就能达成如此功效,既解除了骑将一半的实力,又驱散了她的亲卫,本以为这铁娃和零散妖军斗了一阵,又和黑寡妇那荡妇盘缠大战一番,己身有着大妖实力,多少能和他过上两手,然而丝毫不见倦怠的仙童轻而易举地就拔去了鼍龙的爪牙。 “想不到戎马一生,竟然在这个关头……” 可既然这野小子侮辱少主,忠臣又岂能坐视主公受辱?主辱臣死的思想支配着紫蛰的忠犬,她轻轻抖动着尚未受伤的身体,慢慢激活着龙种血脉的体能,虽然她自幼攻习骑战,可真要考较马下功夫,她也自认不会输给军中除少主外的任何人! “还不投降吗?” 银色兜鏊下的视线透露着浓厚的战意,不做一声的女将虽然错估了自己和敌人的差距,可仍然没有丢失斗士的冷静。未能扬长避短、居于军中调兵遣将的失误需要放于脑后,临阵对敌、思索一招一式的勇气必须要拿出。 钢鳞将军鼍龙不愧为紫蛰军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只瞧她倒踩七星步,身形行云流水般自草场上溜了开去,手腕一翻,已将银光闪烁的钩镰枪撤在手上。 就在这同一刹那,葫芦仙君也抬手凝气,寒光一问,掌刀立劈华岳,划向妖女的来枪。鼍龙双掌一错,陀螺转身,令三娃的掌刀刚好递空,右手一截,枪尖若蛇,一招两式,疾如闪电,且弹且刺。 见三娃钻臂一闪,钩镰枪的好手扬腕一抖,掌中兵器竟当做大枪,荡起碗大枪花,施展煞手,刺向方才立定的三娃腰下,令仙君暗自点头,暗忖这鳄鱼娘武功的确不俗,须知钩镰枪比寻常长枪短,在其手上竟能抖起这等范围的枪花,功力之深,不可小觑。 当下男孩也斗过两阵,费了些气力,意识到应当速战速决,轻啸一声,运掌如风,忽又化掌为拳,变拳为爪,集手上功夫之大成,掌刀与刀刃对砍,卸去双钩钩镰枪一角,又出拳佯装震击鼍龙胸口,待其撤步回转时,男孩外表略略婴儿肥赘肉、内里精悍无比的胳膊自下而上探出,巧之又巧地抓住枪杆,把女将逼入了两难境地。 要么兀自强撑、试图夺还钩镰枪,要么弃枪而走、再伺机复起,性格刚硬的副官哪里是肯在三军面前公然撤走的性格,护臂保护的素手猛地发力拉扯,谁料三娃在这紧要关头轻轻一放,任由惯性上头的女郎拿回自己的武器,一点也不和她平白纠缠、对抗气力,在她旧力方去、新力未生的尴尬关头,轻飘飘地点出一指,令她避无可避。 少年柔白的小小手指点中鼍龙的肩窝之际,回过气来的鳄鱼娘赶忙集中全身妖力于肩膀一处,运气防御,自认能靠这件千锤百炼、融合各类奇物的乌锤甲躲过一劫,而结果就是这宛如拈花一指的招式兼具刚柔变化,庚金之气与柔和暗劲化作千丝万缕的针刺气劲钻入了甲胄缝隙之处,“彭”地在这宝甲内部的肩膀部位炸出了一个茶杯大小的血洞,筋腱炸断碎裂、肩锁关节残损的女将居然只是闷哼一声,本能握紧的手掌还握持住了她不舍丢弃的武器。 躯体垂软地朝边侧倒下,在想要维持平衡的那刻,男孩扭腰抬腿,左腿如鞭,转身挥出,狠狠击中女将的胸口,这一击纯粹使用肉身气力,而无庚金之气助力,依旧崩碎了内部的护心镜,让乏力难战的女郎于空中被踢飞数十步。 “给小爷倒!” 戒除怜香惜玉的男孩眼下晓得这些妖孽背后乃是黄泉撑腰,你死我活的局面下容不得当年宽赦紫蛰、义释狄娅,乃至无知轻重时放过蜈蚣女的仁义,尽全力战斗的铁娃乃是一根攻防一体的天机宝棍,无懈可击。 杂草被女人击飞的气波所压弯,一只手掌静静地停留在原本预定的终点处,托住了钢鳞将军的腰部,紫绀色的魅影于柔美的月光下登场,但她没有留驻安慰,相反,她只是迈步护在了自己的副官身前三步处,没有回头,镇定地朝着那连战连捷的少年,吩咐道:“带她们走,对付他,我一个人,足矣。” 压抑剧痛的努力比不上此刻抑制羞愧的心力,想要求战反驳的冲动终究在识得大体的冷静中消散,这才瞥见自己的爱宠已然被紧急赶来救援的紫蛰大人放倒,逃得劫难的亲卫们亦神色彷徨地在它身边驻足,就和自己眼下的心境相仿。 但是,她们归根结底,是没有自己幸运的。 概因那个一直战无不胜的女人在朝强敌迈步前,换上了些许柔和的语气,把七个字留给了心腹: “你已做得足够好。” “将军紫蛰,特来此诛灭双亲仇雠——葫芦郎君。” 简短有力的开张白后,眼角泪痣闪动、眼影浓紫两片的武将手起戟落,直劈三娃炉顶,她手中的方天画戟分明是一件长兵刃,可在她的运用下,这一记劈砍却丝毫不输拔剑斩击的迅捷。 持戟挥前似青龙,张牙舞爪奔前胸,使开仿若鳞爪探,劈挂缠拦赛劲松。 三娃斗阵可不拖大,连番缠斗后体力不在圆满状态,贸然和这看似是蝎子成精的敌手狠拼,可指不定会节外生枝。故此,身法灵动的小郎君前进一步,小手对着戟杆提前一托,即将落在自己背后戟刀便卸去三四成气力。 而在他卸力后张弓搭箭,想要蓄力一拳的紧要关头,机变不落人后的后将军亦护手素腕一转,牵动戟刀朝男孩脑后而去,同时后踏一尺,动作潇洒,应对自如。 三娃停止前进,双手往颅后一拍,想要夹住刀身,断去紫蛰后招,然而这三十年来无岁不战的蛇蝎女郎居然能在这紧要关头,回旋杆身,用方天画戟另一侧再刮向少年面庞,妖力激荡下,周遭芳草几欲拔地而起,三娃晓得对手拥有妖君起步的实力,当即凝指成剪,腾挪错步,手背贴着脸颊,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另一侧滑来戟刀上貌似柔弱的一拈。 澎湃妖力护持神兵利器,抽戟而回的金蛇、蝎君后人妙目一扫兵刃,虽面上无碍,但日夜与这宝戟相伴的女将业已清楚内里起了一道裂纹,而看这娃子退身平息、气韵绵长,这暗劲发力显然还能施展数回。 三娃立正后摆定功架,定睛审视这名三军将领,她肩披一件雪罴鹏翎皮甲,不消多说,又是那两个倒霉妖王的遗赠,除了脑袋被斩俘献馘,肉身财宝等物件也一样没闲着,回到了他们所背叛的黄泉府下。 凸翘曲线、饱满丰腴的战场尤物身材未被宝甲囚禁,胸甲上金缕护颈的她傲然对视,毫无平日在府中亵玩奴隶的轻佻随意,面孔刚正的她睫眉未妆,更添巾帼女将的肃杀氛围,挺鼻宽额,发丝浓密,唯独左眼下一点紫色泪痣,形似胎记,略加柔情。 瞥见这醒目的身体特征,脑中思绪飞奔的葫芦郎君红唇轻启,稚声质问道:“妖精,你莫不是金蛇妖姬和紫蝎郎君之后?” “正是!” 别戟身后,肉掌朝仙童探出、四指内弯的紫蛰全无忸怩身份的意图,正大光明。 “呵!早知道你是个坏种,当时就该听四弟的话,把你们这些金蛇余孽赶紧杀绝。” 如水月光照拂二人面庞,英俊小生嘟嘴斜眉,很是不屑,概因那时动动嘴皮子就能把眼下的大敌扼杀于襁褓之中。“哟?没想着当时那个被金蛇妈妈一言一语就勾得陷进阴阳软袜阵的黄三娃,眼下竟然会使激将法~真是长进了不少呢~” 噗嗤一笑宛如银瓶炸裂,紫蛰刻意失笑打碎了前一个呼吸间的凝重氛围,将严肃的对战搏杀顺利成章地拖进了她的对谈节奏。双方隐秘地运功恢复气力时嘴仗不停地拨惹情绪,而要胜过这位能拿捏二哥的“大姐姐”,心智不曾得到红尘磨砺的铁娃还是力有未逮。 “呵呵!她才不是我妈妈!少给别人找娘!” “嗯?本将说叨自己的娘亲,才用‘妈妈’,是哪个屁股欠打的小娃娃凑上来、对号入座呀?” 虽听不明白源自孔雀王的四字未来话语,可许久没有被激发过黑历史的三娃立时愠怒掀起,打算教训教训这个当初自己心软放纵的妖孽。紫蛰乃是域外魔头赐予金紫双姝秘法诞下的同性异种,在蛇蝎临死前托付精元、催化早熟,又得了黄泉指点,方能够三十年间跃居妖君境界。 以夭寿为代价的成熟功体代谢颇快,两人对话不足数个呼吸,紫蛰又回气完满,手擎这能刺能挑、可劈可砍、奇门回钩的一丈武器,探步上前,一招“斩草除根”便往三娃黄绔下沿的膝盖冲铲而去。 不意紫蛰回复能力如此强悍的黄葫芦铁娃子叶裙轻颤,提膝侧踩,恰好躲开女郎的首招,他已感知到对手强横,非是黑寡妇那类注水妖君可以比拟,假使此刻拿出全部实力,仗着不坏功体和紫蛰大战,那势必会进一步折损气力。不若像这般闪躲纵跃、留有余力,耐心寻找她的破绽,然后一击建功——正如先前打败鼍龙那样手到擒来。 只见紫蛰又抬肘于腰,前管后锁,两手持枪,稳而不死,活而不滑,这丈余长戟竟被她如轻便长枪般耍抖起一团戟花,笼住三娃前身数步,又遽然刺出,这次不再瞄准仙童胸脯,转而直取面门,威压扑面。 这一刺脱胎于罩笼戟花,令三娃无法再靠反应抢步于前、先行闪转,而矮背低扭的男孩子显然是要故技重施,利用自身矮小灵活的身材自戟杆下方侧面掠过,恰好能限制女将的戟钩钳制。 抬身欺入紫蛰数尺之内的金褂铁娃右手拧爪、朝上抓向女郎的咽喉,可早早旋戟护身的敌将左手抬杆、向上挑起戟尖,右手立即回转丈余兵器,以戟把击打来敌下身。 三娃不料妖女竟如此了得,大腿外沿吃了一击闷打,虽未攻破护体法门,但身形不由一滞,而趁此间隙,甲胄严整的女将军提起左腿,以右脚掌为轴,右换满圆,左脚前落,紧实精壮的大腿随即再前上一步,形成右弓步。 在此过程中,紫蛰的方天画戟随转身抡扫一圈,再从后往前上抢扫去,大开大合间免除来敌还击破绽,更间不容息地施以两次刺杀,令三娃不得不凝气防御,断了反击节奏。她护手覆盖的右臂右前略上伸直,手握戟杆上部,左手于右腋下外侧握戟杆中部,目视戟尖,戟尖对准被她打退的来敌,轻蔑一笑: “你这小王八倒是比老娘想得硬气~” 表面夸赞的言语不需咀嚼就能品味出内里的嘲讽意思,反向激将的女郎识得铁娃虎眸怒气一烧,火上浇油道:“可不能忘了你这娃子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稍一变通就得束手就擒,变!”话音方落,紫蛰手中的那柄长兵便自中流光裂开,化作两柄单牙短戟。 俗语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认识到长兵的间合固然能替自身留出周旋余地,但也让三娃多出很多迂回空间,试探暂结的紫蛰认定靠自己的磅礴妖力足以斡旋男孩的金刚不坏神功,想要加快攻防节奏的她赫然把兵刃换短,意欲短兵相接、亦血勇死斗,而那“吃软不吃硬”的垃圾话只不过是为此后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势打个掩护罢了。 双月牙的方天画戟拆为两把短戟后仍是背厚刃薄的双刀使法,紫蛰踏步流星,脚踵相接起落,势如下山猛虎,动势钊劲,刃筋贴于中线,交击合拍,每每于三娃护持庚金之气的手肘腿脚相接,均爆出火星震音。果然,选择短兵后的妖君利在速进,反应力与敏捷程度与之相仿的男孩业已失了躲避机会。 熟练长戟的战将短兵娴熟,说明她可不是靠着父母遗泽余荫才得了这个境界,不同于妖力功体,这战场杀伐的手上技术必经勤修苦练。正如刀术大家所说,舒之可刃人于数尺之外,敛之可转舞于座间。 力达刃尖的双戟在如潮攻势中上下翻飞,不离女将躯体左右前后,而单刀惯用的技法“缠头”、“裹脑”正架反架重心回溯,浑然天成,这法门于双手武器本应很是滞涩,然则紫蛰用以防范三娃的顶拳刺指恰到好处,戟快步疾,倏忽远近,劈砍截三者俱在,撩崩挂无一不通。 短戟仿佛是峨眉刺、刀和钩的结合体般施展出三种渊源不同的技艺,又将它们融入于紫蛰的独门武术之中,只听金铁交击之声愈发频繁,俊气的少年郎儿仍不慌不忙,女郎与三娃短短十余个呼吸间拆了三十余招,越发快速的对拼比斗看着不远处的瀛洲妖女们目眩神移,这才知晓自家主子黑寡妇于近身搏杀上是何等名不符实,而那些远在三军大营里的中土同僚们无缘得见这一场景,恐怕抱憾终生。 回到营地疗伤的鼍龙不知传了紫蛰什么将令,但总之,她们既然不曾出营御敌,那便表示蛇蝎夫妇的孤女对自身信心未去。三娃不欲再和这背义故人多做纠缠,慢慢缓下臂膀运转速度,佯装气力渐去、不可久长,战斗嗅觉敏锐、偏又自负才能的女将果然翻钉两戟,用戟尖和月牙间的卡槽架住男孩两臂,稍一蓄力相抗,就猛然内收,卸力转刃,手背朝上,犄角蝎盔下杏眼凌睁,如潮妖力汇聚双手小臂、直通兵器——猛螯击,两股妖力各分为二,且刺且钳,如锯齿摩擦,势要剪碎眼前敌寇。 如果三娃适才两只孩童胳膊与轻熟女郎角力时动了庚金之气,那此刻前胸只能以肉身硬抗紫蛰的蓄力一击,无疑会进一步损耗内息。可早有盘算的三娃好像突然踩中什么软滑事物,直挺挺地向前倒去,两只大臂紧夹腋边,两足狠蹬泥地,掘起土方若干,以铁头功顶撞后将军的小腹,突兀杀招自恍若失误中夺目跳出。 若紫蛰执意钳杀三娃两个肩头,那她的腹部多半也会因为硬接这一记破竹头槌而肠穿肚烂。在三娃留力、衔接示弱的谋划下,女将也难免冒进,于这生死关头,多年拼杀于大江南北的蛇蝎后人反应神速,强行扭转双戟发力方向半寸,以卡槽夹住男孩肩头,抬腿击地翻身,愣生生在男孩头顶的垂直部位,躲过一劫。 然而,同样是苦修三十个春秋的三娃也没料错,撇嘴回首,凝聚庚金之气,屈指信手朝半空中持戟的女干部射出“金钱镖”。这一招一度单发便抹去了姑获鸟的性命,而此次激射如流火的锐利气镖更快更猛,还是一指三发,瞄向紫蛰眉心、心脏以及丹田三处要害。 晓得黄泉是幕后黑手、紫蛰是当年余孽的三娃没有任何留手的理由,辣手摧花的决心提至心上,妖力回转还需一息、没法变动身形的后将军双手合戟一凝,两只短戟再度化为方天戟,于地上一撑,借出新力的她甩头拧腰,堪堪避过眉心杀招。 可惜,瞄准腹部与心脏的两枚“金钱镖”还是分别命中了肩膀和腰侧,皲裂的皮甲裂纹四散,纵然宛如活物般地自我弥补,但中招吃亏的气血却不可能平白恢复过来。明白敌手气血充盈、自疗神速的三娃这次决意斩草除根,再也不给紫蛰任何喘息之机。 只瞧叶裙一闪、金褂黄绔的少年郎,飞踢向维持平衡的长戟戟杆,想要再一拆两份的紫蛰终究高估了兵刃效能,慢上一拍的长兵自中为男孩一截,虽仍旧拆做双戟,任她在半空跟斗翻向数丈外,拉扯距离,可暗淡无光的戟头已然表露了这件法宝于方才的截击里受了不少损害。 一寸短,一寸险——凶险的险。纵使机遇与风险并存,硬实力稍逊一筹的紫蛰落入下风,而就在这时,她拍打腰牌,把预设的命令传入中军,月下原野一字排开地打开营门,等候多时的大军终于在主将和先锋的试探下排列出了最适合对付敌人的阵型。 只要支撑到那时,局面又会发生翻转,可剑眉斜出的三娃提跃猫窜,准备在女将和她的劲旅会合前斩将杀敌,震慑三军,大破黄泉爪牙,令她苦心蕴养多年的部旅化为泡影。而就在这承前启后的紧要一瞬,风卷杂草间,一抹同样锋利的剑气已跨过百步距离,平整地削断齐膝乃至齐腰高的草堆,露出了远方来客的倩影。 她,抱剑而行,琥珀色的眼眸,直接望向对战多时的两人。 “曼陀,狄娅。” “特来,讨教。” 第18章 第十八章 探仙居狡狐决胜千里 车轮战劲旅反首拔舍(11月6日更新,本章完) 凫声闻梦泽,黛色上昭丘。 不远人情在,良宵恨独游。 ——唐·欧阳詹 在这月明星稀、决战旷野的初春夜晚,黄泉府下的一支别动小分队却不顾大军和葫芦郎君中的三郎决胜沙场,反而在这修炼宝地的山影中背着月光曲折寻路,辨识身影,分队共计五人,其中两女猫耳轻袖,位于队伍最前方,紧跟她们身后的乃是紫蛰军中的斥候总长——蝙蝠女扑翼儿,再之后是一袭赤红甲胄、但胸甲处全然裸露的姬武士。 不过,重伤初愈、卸去内凹胸甲的立花八重居然还不是小队行走最慢的一员,一身夜行衣装的爆乳女郎勉强连缀其后,才是这些个实力偏弱的奇兵队里的吊车尾。单看她步履关节着地发力,显是练过些凡人腿脚轻功,可实在比不得周遭妖女身法灵动。 而为首的两位不消多说,自然是近日被提拔为黄泉仙子机要秘书的两位猫类精魄——朱儿和碧儿。只见未穿襦裙的碧儿着有一条碧绿袴褶和一件圆领窄袖袍,精明强干的气质和她那朱红翻领袍的姐姐对比鲜明。 只瞧小家碧玉、江南长相的她赫然一举手,以凡人女子小荷为肉身的躯体便褪去猫耳,空留两根猫毛于青丝之上。她屈左膝、直右腿,于一处散乱石碓的遮盖下停住,五根素指齐张,向身后四位比出一个停驻手势。 “悄悄地进村,打枪滴不要?” 大抵是在兜售各类时空物品的孔雀王那里又买了几本闲书看,朱儿通读过《简洛客猎鹫白果园,叶妮芙重逢碎镜圆》、《自命昊帝、人皇远征三十六天,四神策反、战帅反叛自毁长城》等话本故事,嘴里又冒出一句怪话。 司空见惯的妹妹额头青筋一跳,又不好发作,只得使了个眼色手势给这行人中最为靠谱的金蛇旧将扑翼儿,令她暂退迂回,去高处绕行一圈,看看有无埋伏布置。一盏茶功夫过去,就在朱儿打算扭头质问半路捡来的蜈蚣姬到底有没有搞错方位,天上的蝙蝠斥候就飘然归来。 她悄无声息地落在十余步外的小径上,接着起身颔首,示意前路无碍。还在兀自肉痛妹妹匀出神农鼎浆液、救下立花八重的朱儿不得不跟上碧儿脚步,踏入如水月光,她们奉黄泉府智囊、讨伐铁娃总参玉面狐之命特来侦测三娃修炼府邸,实是风险极高。 于军中接应三人的扑翼儿在进山期间发现了重伤倒地的蜈蚣精,不惜秘药把这位从三娃手下幸存的瀛洲军小头目的身子恢复了七七八八,得她指路,才能如此之快地探明仙童三十年的修炼宝地,而非于山岳上掠过、平白错过机会。 “鄙女在天上望见远处营火通明,杀声不断,应是大军仍在与那黄三娃纠缠,我们需速速行动,以免那杀神归来、和我等撞个满怀。” 失了一只眼的女独眼龙建议中肯,负责本次窃密行动的队长碧儿亦竖指同意,她将目光半信半疑地挪到队伍末尾这位来自藏春谷、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奇兵身上,薄纱般的月华温柔地流过她前凸后翘的曲线,缓缓揭下的面纱和黄泉侍女的命令揭露她的身份: “还请粉藤小姐激发半妖血脉,探寻此地绿植踪迹,明了三娃气机。” “奉宰执玉面狐之命,特来襄助,莫敢不从。” 胡姬面孔春风得意,彻底催化妖怪血脉的她化去往日眉宇间对娇躯隐疾的忧虑,辨别出自身底色的妖门小将腋起毒藤,将起缓缓托举至数尺之高,扎入地下的蠕动植物慢慢深入地底深处,堪舆风水。 连衔地脉,体悟阴浊流动;气散泥间,方位不言自明。 奶白肤色的舞女身形修长,平坦小腹略一收气,又丹唇慢吐芬芳,玉鸽微颤,葱荑斜指,便引得其余四女快步下坡,绕开假意露外的石扉,往一处被青藤盖覆的隐秘洞穴探去。五位女士小姐各显神通,两只猫类精魄化掌为爪,肉垫利爪抠于石壁,扑翼儿扇翅飞动,亲善植物的粉藤更是借条而行、如履平地,见重伤初愈的蜈蚣武士艰难地拖着厚甲上山,自幼生活在平安里的名妓心念一动,暗勾手势,滋长粘苔,供其立足。因败给三娃而失魂落魄的立花八重见状,亦不言语,只是默默跟上。 攀至洞府门口,月影深暗,但一入洞中,顶部石壁月华流入,娇映水池,圆池与地下水脉相连,澄净如许,渠边还放着三张渔网,白日打鱼时的水渍还未随这一日光景而淌干,缓之又缓地滴下水珠。 并不密封的洞穴空气沁人心脾,外沿干燥,内里亦有些湿气,使得岩板罅隙里灰白菌类生长,采摘下来与打来的鱼肉一道,河鲜配山鲜,无论煮汤抑或烧烤,都别有一番滋味。五女感到此处灵气汇聚,缓散弥新,便料定必是三娃的修行场所。 贬谪凡间后,天庭定下葫芦郎君本体为七彩葫芦,与花草精怪同出一属,只是一者仙灵气息,一者妖力吐纳,泛出的气味颇为类似,而定位留痕,粉藤更是此道高手,只见她在洞中瞑目漫步,对着数条甬道,稍一思索,就读出“味道”最浓的所在,引四位同僚进入。 她鹅颈一扬,高鼻深目的美首轻探入室,矫健裸足踏进门槛,但听机括响动,“噼哩”一记炸雷,一柄半人高的铡刀便从她脑后正上方落下,或有弹力装置相助,迅速非常。毕竟胡姬仅对花草之属感应灵敏,而讷于金铁之物。 待桃颊受寒,已是避之不及,眼见这大好头颅就将为机关所斩,后排忽地弹出一只绸甲素手,主人在跃于半空的情形下,向后仰起,竟能不借力地拉回西域胡姬,正是五女中唯一具有飞行之能的蝙蝠斥候扑翼儿。 这谨慎的独眼龙未朝向落地粉藤的方位,正式接受她开口致谢,又是连续三声破空刺响,扑面朝胡姬所在的方位袭来,手执一对日月双圈,与后世的子母鸳鸯钺比起,更为规制对称,符合妖族气力较凡人更胜,足以料理重心偏移的特点。 她缩臂蹬步,掠于半空,双手连续挥击,左拨右挡,最后一招“叉”字截击,自中断开暗箭,可还不等扑翼儿沾地,洞门横面就向她的腰眼处抛来一记飞槌,形似三角回旋镖,应是以异兽骨骼制成,迅捷轻盈。正当蝙蝠斥候暗道不妙时,背后传来一声短促怒吼,正是立花八重以链子枪穿过她的腋下,替她险之又险地挡下这记杀招。 见形势危急,天性机灵的朱儿顿改平日慵懒态度,与妹妹一道念动法诀,立时定位到三娃留于静室之中的那抹庚金之气,姐妹们合力一掌,摄物取气,共击那藏于室内梁角的一隅,三五呼吸过去,两猫背脊泠泠,热汗转冷,金气消融,方才褪掉这层布置。刹那间,屋内砸落数十件兵刃刀剑,响动不绝。 “呵!这劳什子铁蛋心机倒是不浅,差点暗害了姑奶奶。”见脱离险境,朱儿又恢复了笨蛋姐姐的腔调,大手大脚地闯入男孩的练功室,好奇心颇重地东摸西瞧,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透着一股新鲜劲儿。 可是,天生勤于修炼的黄葫芦小三娃可不像他二哥那般满是花花肠子,除了一扇换气窗、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以及用以打磨训练器材的工台外别无物件。心细如发的碧儿不出一言,并不急于查找线索,静静观察着敌寇的房间内是否有其他陷阱。 而仔细的扑翼儿在吩咐姬武士与胡血舞女替其放风后,逐一划断留在落地兵刃尾部的铁丝,她定睛凝视,便判断出如此柔韧兼具刚度的丝线,显然是三娃以庚金之气磨炼而出,说明刚柔并济之水准达到了相当高度。 探查完小屋再无危险后,碧儿郑重其事地说道:“根据宰执的吩咐,到达三娃府邸后,应当打开第一个锦囊。”于是乎,圆领窄袖的前任丫鬟从衣衫内缝的口袋里掏出第一个红彤彤的丝质锦囊,顺着金线,拆开囊口,一只几乎卷至极限的纸团雀跃而出,展开为平整无皱的信件,写道: “三娃虽不比吾主神功盖世,但亦将八九神功修炼至了极深境界,攻可以削铁如泥、化气为兵,守能够滴水不漏、铜头铁臂,赞一声金刚不坏、攻防一体,合情合理。” “骚狐狸又在卖弄辞藻,开头先舔黄泉大人,真是时刻不忘。” 被妹妹剐了一言的朱儿姐姐被迫关掉,只听碧儿接着念道:“更何况他气力虽不较其兄长大娃绵长磅礴,可亦足以应付三五日激战。我军之部众于连擒两娃、共诛两王之后,难免骄慢一时,必寻黄娃贼子破绽,方能减伤伤亡、捉其归府。” “又在收买人心、假仁假义!” 朱儿喉头一滚,把批驳向来虚伪的玉面狐的说辞咽进肚里,碧儿眼神一扫,就知道姐姐心里并不服府里的文官之首。 “护体法门,自低至高,可分为锤炼肌肉、摒息内力的【金钟罩】、【铁布衫】一流,这等功法练至凡俗极限,无非达摩老儿的【金刚不坏琉璃宝身】境界,以修真角度考虑,实在言过其实。但若是葫芦郎君吐纳灵气,代以凡人内力,效果亦能逞威结丹境界。好比三娃初次和金蛇妖姬对敌,先战百余兵将,犹锐不可当。” 扑翼儿神情彷徨一瞬,将久远回忆自脑中摘出,中肯颔首。 “然则这一境界亦存在罩门,无非下阴、后阴、耳孔、喉咙等处。金蛇妖姬未能及时意识到这点,但看出三娃于此时尚不能做到刚柔并济、气力圆通,于是以阴阳软袜剑阵破敌,一来当时铁娃体力衰竭,又自满修为、滞留阵中,二来面对虚实兼备的剑阵,他无能为也,空耗气力后被缠绕捆绑,逃路不可,三来其根性未熟,功法不曾完满就性急落地,闻了异性气息便把持不住气血,关窍中内息流转不畅,使不出气力。” 蝠女将记忆中的细节对比玉面狐的解说,发觉果真如此,信心稍涨,静候下文。 “而到了对阵青蛇妖姬期间,他仗着自己功法至臻,大破军阵,明知自己受过金蛇紫蝎亵玩罩门,却中了妖君激将,用尻臀迎敌试宝,最终为天下笑,实在愚蠢。而这蠢头笨脑的小家伙得了西王母赐法,将佛门神通正本清源,改进为八九玄功,不仅体能强劲、可供数日鏖战,还能灵光一闪、闪躲关键杀招,两相结合,纯靠消耗其护体硬功,恐怕无功而返。八九玄功练至这个地步,寻常毒素和伤势亦可迅速恢复治愈,也难建功,故希望列位同僚深入虎穴、寻得虎子,从功法习练上窥得黄毛贼子的软当。” “找东西嘛~我在行!”性子活泼的朱儿听了上峰指令,也不计较厌恶狐族的过节,立刻撒丫子在这五女共立的逼仄小屋里窜来窜去。而静静思考一阵的碧儿却扭头望向保持沉默的新人半妖,建议道:“粉藤姑娘,试问这葫芦娃在这房间内呆得最久的所在,是何处?” 扑翼儿一把握住正要大干一场的猫类精魄,防止她干扰好不容易寻来的场外辅助,闭目深思的胡姬得了姬武士护卫左右,身边藤蔓蔓延扭动,十分邪异,像是渴望着血肉滋养,扑地单膝跪地的女郎咬牙从怀中投出数两生肉,暂时满足了古老血脉的渴望。 榨得血汁遍条后的藤蔓尖儿先是指向了打磨兵刃的工台,旋即转向石床,将信将疑的朱儿侧着弯腰横过脑袋,瞧着一尘不染的床面,质疑道:“这光秃秃的床板有什么好睡的,连个被褥都无,也太磕碜了!呃……虽说我近日靠读本和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橙娃子解说得知,有些男孩子不喜欢用手,喜欢拱床,但这也太硬核了……呜,铁娃子,铁娃子,可能这石床对别的娃子来说是太硬了,对他来说,可能正正好。” 估计是被孔雀王的跨时代产品毒害太深,朱儿的胡言乱语已然不是周围四女能听得完全明白的了。本就状态不佳的胡姬更是按着一边太阳穴,平复着心情,虽然亏空气血、无端燥热已成过往,可这阴寒妖血的醒觉亦不是平安象征。 五女或敲敲床板,或扫视床底,极尽侦探之能事,也一无所获,不免有些泄气,想到来时三娃横扫千军的模样,更是生怕回去后难以面对姐妹们的讥讽斥责、乃至黄泉大人的失宠处置。没头没脑的朱儿不做他想,坚持在寻找“磨床证据”,自然是不会有一个六尺坑陷等着她发觉的啦? 刁蛮少女耍无赖般地往床上一躺,双手抱臂,翘起二郎腿,嘟囔着什么歪理邪说:“老娘就不信这娃子单身三十年,还没点七情六欲怎地。”这种“妈见打”的姿势自然是逃不掉“长姐如母”的反义词或近义词——“小妹如妈”的追究,碧儿火着脸“蓬”地上去就拧住了姐姐的耳朵,骂道:“白痴也得有个限度,哦叫撒吗!” 难得从瀛洲军处学得的日语排上了用场,绿系丫鬟忍耐不住地斥责起了近日惯于一簧两舌的笨蛋姐姐。 “别拧了,别拧了!诶!那是什么!” “转移话题也是没有用……” 姐妹俩还不至于在外人面前用床上磨镜磨豆腐的桥段攻击对方,而说出了小孩打架跑路惯用语的朱儿自然逃不过碧儿的持续输出,耳朵都给拧红了,好在实在看不得纠纷的扑翼儿老成持重地补了一句:“咳咳,宰执长史、督导长史,且先停下争斗,那天花板上的石缝里,似乎是卡着什么物件。” 众所周知,不管女人还是女妖,都对亮晶晶的东西感兴趣,粉藤一打响指,间隙中生长的苔藓就将暗放其中的玉盘朝外顶出,可无奈,怠于见识和高端法门的五女并不认识这东西到底为何事物,只得按左宰执事先交代的对策,打开第二个橙色锦囊,“啪”地囊口水雾喷出,形成瀑状,于空中无力自动、循环往复,浑一道水幕播报屏。 屏幕那头的左宰执本来还在阅读文书,见交代给小分队的法宝触动,立即止住日常公事,双手行礼,敬道:“不出吾人所料,列位此去顺利抵达顽童居所,宰执长史,可有见教。” 不同于职为督导长史的姐姐,碧儿从官职名称便晓得是在玉面狐手底做事的,当即恭恭敬敬地还礼呈物,谦虚问询: “宰执,敢问这是何物?” “形如玉枕、盘痕居中,多半是锻炼心境、抽离杂思的秘宝——玉叶清心枕。” 隔着千里遥控局势的狐祖磨蹭下巴,玩味笑道:“待吾人教过尔等开启秘法,你们不妨瞧瞧内里装着那牢不可破的三娃子什么阴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李商隐 “我来了!” 盖闻一声冲霄虎吼,妖洞亦仿佛震得地动山摇,不速之客自山峦高处猛然鱼跃冲顶,开石裂碑,连破机关岩峰,这记铁头功着实了得。 “吔诶!!!” 眼看这一身金褂黄绔的野小子方一落地,小手拍于腿侧,屈膝撅臀,发力蹬踏,自原地又要头槌,妖洞主人吓得花容失色,纤腰大摆,堪堪避开,不想身后那贵为镇洞之宝的魔镜却在恶客的撞击下成了一地齑粉。 来人钢筋铁骨,鹞子翻身,落地后自然毫发无损,初出茅庐的男孩一步跨到石山上,飒然笑道:“你那女扮男装的假丈夫已被我打退,想来你一介女流何足道哉,好男不跟女斗,你莫要螳臂挡车,还不赶快投降!” 暗含心痛不忿的金蛇妖姬心思活泛,转着七窍玲珑心,端详起三娃来,悄悄寻觅破绽。 这金衣少年剑眉一展,肌体若玉石妙莹、流光溢彩,更隐有护体罩气流窜左右,自生一股庄严法相,拱卫着少年白里透红的娇小躯体,正是“金刚不坏琉璃宝身”的境界。 仙童叶裙翩翩,肌肉孔武有力,天灵处葫芦发髻,清新自然,两脚丫不着寸缕,赤子还真。他四体健硕,纵为少年之躯,若是长成,亦少不得虎背豹腰之态。 蛇姬见敌寇吐纳间那“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思切悟秘藏”的不动明王意境乘霄云上,愈发难以撼动,柳睫微动,画策灵台:“不能力争,只能智取……假藉先天功力,那金刚不坏神功的破绽……想来应有三处。” 一则这铁娃肉身虽强悍,可不比他大哥横练无双,御敌多半靠那天生肉体,罩气虽有,但不关键,二来他运功仰仗先天灵气,只需勾得他气血翻腾,神魂失守,便可破他功体,三来以柔克刚乃亘古不变之理,他一出生就有着傲人功体,年少气盛,多半比斗发力不知刚柔并济之理。不然他何不乘胜追击,擒我夫君,更不敢碎镜后立时袭我? 思虑周全,人妻故作小觑强敌的神态,貌似温婉的她外松内紧,嗔怒道:“你这铁娃!凭着打葫芦胎里天生天养的钢筋铁骨就如此夸口,自诩大丈夫,伤我侍女,挫我夫君,毁我宝镜,两度恣逞淫威,还有脸面言及好男不跟女斗,真是笑煞本宫!” 三娃一时语塞,嘟嘴喃喃不知如何应付,小手握拳,轻击髋部,抿唇欲骂,可又怕显得盛气凌人,而非有礼有节。 “这番蛮横作态要本宫投降,就算作了你的拳下鬼,也休想要回你母亲和两位兄长。更何况就以你那半吊子护体神功就想耍横,还得讨教一下本宫的宝剑答不答应!若你能见得真章,本宫输了,自会放掉人质。” “好呀,小爷我何惧赌斗。你输了,放我哥哥妈妈,我输了,也任君摆布。”遭到妖姬以亲属威胁,三娃哪敢造次,正色回应。 “一言为定!” 金蛇桃腮杏面上泛起冷峻笑意,玉臂胧月,从云髻上摘下一物,三娃定睛一看,原是女子常用的如意发簪。 妖女饰品幽幽发亮,横陈玉掌,徐徐变化,化作一柄蛇形软剑,金蛇妖姬横握三尺柔铁,换手翻掌,行云流水,见蛇姬抖出几朵剑花,正太自以为胜券在握,听闻金蛇反问道:“你若不惧此剑,可敢接本宫三招?” “哈哈哈,你有什么本事,尽快使出来吧~你不如把所有兵器都拿出来吧,我还可以陪你玩玩~”说完风凉话,翘着二郎腿的少年从珊瑚镜座上翻身下地,心花怒放,伏背待砍,又像是不放心蛇精会信守承诺一般,猝然起身,抬着小脸告诫起来: “谁要是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见引动葫芦郎君入局,蛇妖亦是心下一乐。“一!”佳人舒展藕臂片刻,轻抬香臀,柔荑并握爱剑,力挥数圈,高举过首,粉壑微挺,蛇尾借地起势,仿若铿锵玫瑰。 “当火——当火——”颤音四传,神兵利器由头颅弹起数尺,剑气纵横,回卷不止,荡碎魔镜碎片边两只侍卫灯笼,却连黄衣少年头顶的一根毫毛也未伤着。 确信方才少妇卯足气力,不过尔尔,三娃愈觉十拿九稳,不禁春风得意,先是挠挠头顶,又转身淘气拍拍屁股,扭头冲喘息的洞主作了鬼脸,轻捏眼角,舌吐口外,摇动连连。 “怎地,没吃饱饭吗?力气如此轻薄?” “二!”故技重施,报复性地一剑斩在三娃适才挑衅的臀部上,金蛇腹黑盘算:待捉了你这娃子,一定要把你这三扁不如一圆的骚货玩坏了?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哟呵~这就不行喽?”翻身继续翘起二郎腿,摆摆赤脚,老神在在,铁娃鲤鱼打挺,矗在金蛇前一尺之地。殊不知,蛇精前两剑仅在搬运周天,调动妖力,准备就绪,竖瞳蛇眸内猎手特有的狡黠不再掩藏。 不知所以的少年道出最后的讽刺:“蛇精你呀,和你那假小子老公一样,到底是个女人?我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不像女人家这么娇弱,得怜香惜玉,第三下喽~你可得把劲儿全使出来啊!” “铁娃子,你可别心急,这就让你领教本宫这刚柔阴阳剑的厉害,你等着~” 男孩尚在为人妻突变的语气陷入疑惑,敌女的宝剑已然高抛过头,只瞧她朱唇翕合,蛇信于柔嘴内外穿梭不定,极速念动咒语后,剑身陡然恍惚,荡漾气流模糊。 双手合十、蛇臀左右妙舞的妖姬甩动金褐长尾,魅惑容颜,笑里藏刀,软剑一分为二,空塑一柄赤锋,然后是白剑,如此循环往复,更有左右幻影分身,一条条软绸般的兵器自虚空中泉涌现实,流遍洞府穹顶,布下天罗地网,如穹盖般遮住这处盛放魔镜的大殿。 金蛇妖姬俊眉秀眼,顾盼生辉,发起阵阵媚笑,赤雪剑阵漫天挥扬,假使幕天席地,必然遮天蔽日。既如丝飞带舞,又如群蛇出巢,为首的软剑如冲阵骁将,绷成一逢新月,引领从剑,自作先锋,向猎物攻去,潮动一波,又引后军。 三娃幡然醒悟,运功护体,对妖姬这压箱底的功夫颇为忌惮,不想群剑避过罩气锋芒,纷纷从体侧绕过,几经迂回,构成包围之势。 剑阵探出两道白芒,鳞光斑驳,如蛇般试探起护体罩气的深浅,以寻找空隙。赭色软剑舞成一幕朱帷,在他身周飘荡,三娃一把抓住一条,可着手处软绵滑溜,竟让它从掌中滑脱。 试了数次无功而返,不祥之感充斥方寸,他愠怒地左挥右撕,欲破开剑围。正值此时,蛇姬抓准空隙,樱唇撩拨,驱咒一条白练牢牢勾住少年左臂,三娃惊诧中一记手刀砍去,不料另一条软剑迅速游至掩护招架,掌劲纵然刚猛,但剑身虚不受力,弯曲变形将刚劲卸得无影无踪,非但如此,它还顺势一卷,缠上右腕。 更加恼怒的仙童抓指要撕,却不料缠住右手的丝物自形裂开一道开口,宛如软袜袜口,巧之又巧地将男孩的拳爪给“含”了进去,令他的强悍硬功发挥不得。铁娃马步一拧,想要借着地面发力挣脱,可早早埋伏在他脚边的杏黄短袜使得他重心不稳,好不容易收紧功体,女人家的贴身之物又自下腹甩来,点中他谭中紫府两处穴道,护身罩气虽还能维持,也不免为之一懈。 毕竟这弯弯绕绕的法宝吃准了他不能圆转如意地使用功法,夹杂着无数佯攻的软袜剑阵攻防一体,铁娃出击则以柔克刚,男孩防守则蚕食骚扰,待他一个马虎大意,便抽冷子给他来上一记,消耗着他的体力,为最终的捆绑抓捕献上功绩。一时之间少年束手无策,蓦地透过剑阵缝隙,窥见蛇妖那诡计多端的可掬笑容。 三娃哪里未见过如此缠人的事物,一身钢筋铁骨被拿捏住要害,丝毫不起作用。慌张间,腿脚猝然传来难受的紧绷感,低头一望,大吃一惊,近百条软剑早早趁机覆过胸腹和下身,可他顾不得两腿被束拢,两腕不久即将捆绑完毕,他左突右扭,奋力拉扯,圈套一点点瓦解。 谁料,剑阵之主此刻加入搏斗。 “哼,铁娃子,你不是瞧不起女人吗,今天本宫就让你尝尝女人的软刀子,你可要睁大招子~别眨眼哟~ ” 言讫,女妖莲掌再度合什,蜿蜒蛇行,扶摇而上,高举于顶,两腋外张,淑乳蜂腰竭力摇摆,曲线婆娑游弋,雪肌玉容,逗得少年耳根发热,挣扎放缓,舞女一边显摆浑身解数,又除却红白二色的各样软剑补充剑阵,绕体三匝。倏地,贴体软剑韧劲绵绵不断。三娃缓过神来,连忙运气挣开,蛇精见状,放缓妖法,且任凭他拉扯一阵,待束缚松懈,少年旧力方去,新力未生的尴尬之际起舞,剑阵与少年胴体如此交缠,颇似拔河时一方放手,令对方失去平衡再发全力的阴招,虚实交融,令男孩空耗力气,逐渐蚕食他的反抗资本。 款款软剑依妖姬姿形施展,媚挺双峰,辣震丰臀,金玉腰带响弄九曲银铃,妖府中倩影盈盈,铃音振振。这阴阳艳舞姿态阴柔魅惑,绵藏暗劲,八面玲珑,少年顾此失彼,施术者声东击西,便可让圈套收得更紧。 “这!这是什么东西?!” 秋波荡漾,妖妇莞尔,嘲弄道:“三娃子,你自夸堂堂男儿,难道连几根娘们的丝带也挣不开吗?还是说迷恋上女妖精的小袜子了呀?” 羞怒交集的少年不再回话,更加使劲拉扯。蛇精心下暗喜,轻揉耍剑时劈麻了的半边侧乳,杏目在三娃的钢筋铁骨上扫视,风情流露:“小娃子还是单纯啊,殊不知此时凝力一点才有破局机会,四面出击,无非四面消融精力罢了。” 当下如法炮制,欲擒故纵。三娃虽终究觅得端倪,可蛇精聪慧狡黠,身法时急时徐,绳套忽松忽紧,叫他拿不准虚实,无奈耗用所剩无几力气。少时,三娃体力消磨殆尽,汗如雨下,气喘如牛,仍旧不肯就擒,但束缚何等眼细,晓得猎物已是强弩之末,逃不出这天罗地网了。 “招!!!”她当下尖声嘤咛,蛇尾狂走,软带无情收紧。“臭妖精,不要脸!”三娃还在勉力绝地反击,却发现双手无法发力分开,仿佛粘住了一般,便是挣扎亦无从用力。 “服不服?”大局已定,蛇尾幻化为踢踏高跟的勾人粉腿,一记迅捷的下鞭腿踢倒虾米般弓身的娃子,她自矜欣赏属于自己的杰作。 自傲的铁娃才体悟到软刀子的厉害,一身本领被蛇蝎美妇克制得死死的,半悔半愤道:“有本事松开这劳什子玩意儿!再来比过。”可美人并不答话,搔首弄姿,摇曳着软若无骨的莲体,温柔缠裹。 三娃还不死心,上身失守,转而挣扎下身。“嘻~嘻~上头插翅难逃,下面能幸免吗?”金蛇微咬下唇,臀胯臂腹,一并疾舞,香风席卷下软剑越缠越快,越裹越紧,一丝一毫地剥夺猎物仅有的自由。少年醒悟逃脱的唯一办法是起初阻止妖妇的舞动,可眼下四肢百骸皆陷在剑阵的禁锢当中,一星半点的功力也…… 耳畔若有若无,听得丝丝呢喃细语,这剑阵乃蛇妖以万千思春少女的初汁及深闺怨妇的落红浇灌,男子深陷其中,如坠泥潭,岂能自拔? 三娃眼见粉腻酥融,细闻微风品箫,嗅闻红袖添香,宝具升腾,胯下隆起,方寸间茁壮起莫名的背德快感,“就这样,受妖女戏弄,柔滑缠绵……嗯啊~” 少年结实的大小腿逐渐乏力,任由丝带摆弄,像只绣球,可爱地滚动在驼绒地毯上。 蛇姬一步三摇,俯身坐于胸肌上,踮起金莲,挑拨高跟,用尖细鞋跟蹭弄昂扬利剑。瞥见丝带淋漓,笑得花枝乱颤。“铁娃子,败给软刀子滋味不错吧,清楚该怎么尊敬女儿家了吗?不过也难怪呢?你们臭男人啊~最爱大宝剑了嘛~” 少年剑眉踌躇,鼻音呻吟,潮红涌面,刚强中的阴柔羞涩惹起人妻欺负的欲望。金莲拨开叶裙,将长枪从绑缚里解放出来。在男孩的二哥身上玩过足交戏码,金蛇妖姬心搔技痒,又不欲重复,稍一琢磨,就有了对策。 “绝对……绝对……会羞得你无地自容的哟?” 意味深长的言语在蛇妖的酥麻尾音内更添暧昧气氛,初谙世事的铁娃仅在二娃、六娃好玩似地窥探义母那节对男女之事略略粘过,可不比早熟的二哥六弟“懂事”。不过嘛……在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不都很想懂吗? 隐隐约约预知金蛇夫人将会对自己做坏事的小三娃咬了咬下唇,作为贬谪人间的仙家小英雄,怎么能输给这样子的大坏蛋呢?也……也太丢脸了嘛~ 古怪青稚的念头于脑中回荡,小孩子的脸蛋也不由雪里透红,一无所知意味着无数的可能性,而攥住后续发展的蛇女轻拍额顶云鬟,金菊花环发饰一动,那阴阳软件就再度恢复了剑形发簪的样式,横过发结,人畜无害。 “喏~先把你这铁娃子害怕的长剑收一收,本宫呢……向来喜欢以理服人,舞刀弄棒的~多粗鲁呀?要不是你们葫芦郎君咄咄逼人,本宫和夫君才懒得搭理呢,这可都是自卫反击的哟~” “好你个滑舌头!明明是你先无故捉了我们兄弟的妈妈……还敢贼喊捉贼!”听到这蛇姬的辩解之词,按捺下心头痒意的仙童愤然驳斥歪理邪说。 “哦豁~你们的义母先误入了蛇蝎双婌的地界,不经我等允许,就要盗采练实醴泉,奉王命巡山的小妖拿住她,押回府里,也没委屈着,只不过留在后厨做工抵债罢了。” 话至中截,蛇女玉手徐提,于桃腮旁轻搓响指,地上散碎的魔镜便在空中传射出了几道光幕,画面里尽是葫芦郎君的养母穿着粗布麻衣,于扑翼儿“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在府邸里忙前忙后的勤恳身影。 为了让成为滚地葫芦的小三子看着更真切些,仔细贴心的金蛇还脚挑金缕鞋,把男孩子翻了个面儿。顿时,不像二娃那般见过义母被蝙蝠女于床上狠心折辱的铁娃觉着是非难辨,小嘴张合数下,说不出反驳话语,媚笑两句的妖妇火上浇油: “若不是你那粗手粗脚的大哥没有调查研究,就贸然打上门来,本宫可没闲情逸致抓他。哦~~多半你会说什么仙妖不两立吧……明明是你们葫芦娃野蛮粗俗,坏了我和夫君的清修宝地,还碎了这祭炼百年的魔镜,倒成了正义化身呢~” “你……你……” 声音愈发消沉的三娃哪里经受过这等颠倒黑白,本来想脱口而出的立场声明在金蛇的预先堵截下被迫咽回肚里,觉着哪里不对、可又满腹委屈的小三三简直是把“犹豫疑惑”写在了脸上。 几乎忍不住笑意的金蛇夫人左臂漫垂,右手扶着鹅肘,整理神情后,半是轻佻,半是雍容地来到男孩脸面那边,居高临下地调笑道: “呵~对于像你这样多动顽皮的小孩子来讲,想要明白事理,怕是很难的吧……不过,也可以理解嘛……男孩子总是喜欢炫耀武力,去欺负小女生,只不过对本宫这样的成熟大人来说,可是撞在铁板上了?嗯……不对,是你这铁疙瘩陷进了棉花堆里,拔不出来了呢……” 说罢,大人的尖头女鞋还恶趣味地踩在了绑缚髋部丝带的下方位置,尚因为气血不畅而半勃的“小弟弟”上,然后啧弄小嘴的金蛇妖姬似乎并不满意于它的大小,鞋尖维持原位不变,左右摇了摇松动脚踝的妖妇瞧着男孩羞涩难当的面孔,晓得时机成熟,状若无意地提议道: “本宫心善,最见不得冤屈。既然你们葫芦郎君思想落后,拘泥于仙妖之别,那我可就得给你这铁娃子个机会,宽宏大量,免得你输得不服气,被押去牢房后又徒惹什么事端,像你那大哥一样,又是呸嘴、又是踹脚,不得不粘在蛛网上,才消停些许~” 大善人的说辞令男孩心生暗愧,可面上仍拉不下脸言紧求饶或自承过失,听了女人家的言语又激起跃跃欲试的好斗,自信道:“哼!再比一阵,我可不会再这么轻易输了。” “呼呼……果然还是争雄斗狠的男娃娃呢,一说给机会,就想着动拳头。”取出玉如意、纵枕藕臂的妻女王衬裙金光宝气,魅惑发笑,在铁娃子不禁噤声的当口引诱道:“娃子,你不是夸口这身子骨金刚不坏,不怕娘们家的东西嘛~眼下虽给这软袜剑阵捉了,可也确实功体不损,不过疲乏被擒,可是我倒觉着你呀,又在说大话了呢~” 不服之色跳上脸颊的三娃自信躯体强健,哪里能服气,当即回道:“那我可不怕你,有什么手段,不妨试试。”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还是个滚地葫芦,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接下赌斗了呢,莫不是铁娃子还藏着什么受虐小癖好,本宫还不知道?” “我……我才没有!” 轻易拿捏着对话话头的金蛇妖姬勾动了本因落败而心灰意冷的男孩斗志,只为彻彻底底地把这打伤夫君、毁坏至宝的小娃娃欺辱一番,于是乎,酥胸慢抖的她抱臂倩立,暗藏玄机地讲道: “那么,我们就来玩一个挠痒痒的游戏吧~男孩子嘛,最是贪玩了呢?” “你,你要怎么玩!” 赌气中的男孩尚且躺倒在地,双手高举过头,大臂与小臂均被丝带捆紧,姿势很是难受,每每想用力将手回至前胸,小脑瓜和背肌便会自相阻碍,使得三娃子没法起身、正面迎向在他身前的敌女调训师。肘部的弯曲无法创造有效的发力,只能在向前一段后令自己的上身肌肉互相“打架”罢了。 还有些婴儿肥的腰部同样收到了七彩罗袜的绑缚,十字交叠的捆扎走向足有数层,却因蛇姬的妖法纤薄地挤压在一厘厚度之内,毫不掩饰想要把小孩子的丹田筋骨统统拧住的成熟欲望,而下方青翠叶裙至大腿根的空隙仿佛是女郎特意流出的恩赐赦免,好叫这傻萌的黄裤小可爱不安分地扭动他的屁股和大腿,一样如法炮制地还有他的两只膝盖,倾力前后甩动,也没法撼动大腿中部和小腿上的丝巾一星半点。 三娃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渗下,奶白色的小脸蛋上红扑扑的赤晕是仙童精力衰竭的象征,原本初具锻炼痕迹的结实胴体在汗流浃背下微微泛酸,又带着处子奶味,颇抓蛇姬的灵敏嗅觉,腘窝、腋下乃至肘窝里的液珠咸气稍溢,妖妇的嫩舌不由在口中隐匿地一卷,分叉的舌尖刮过腔壁,似是尝到了猎物的美妙滋味。 瞧着勇猛刚硬的男孩子变成了精疲力竭的“蛆宝宝”,心满意足的金蛇妖姬状似平常地翘着兰花指、拈起玉如意,提议道:“只要你能在三炷香的时间里忍住本宫的挠痒惩罚,不发一声求饶,就放你回到葫芦山中,再次修炼后,再来找本宫一?决?雌?雄?哟~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咯~鉴于你之前在府邸中拳打脚踢,误打误撞,拆掉囚禁了你二哥以及义母的禁制,说不定呢……就可以阖家团圆了,呃,也不对,你家大哥还得让本宫和夫君多享用会儿。” “你!你竟然!” 小三三猛然发现斗法前金蛇用已然脱困的二郎和养母安危诓骗自己,又是后悔,又是惊讶,想要怒斥蛇妖卑鄙,可又怕触怒了这掌握了主导权的狡诈妖妇,失去了熬过挠痒试炼、重获自由的机会。 眼见这缺少心机城府的小娃娃面容在蛇眸里忽白忽赤,险些沉如酱色,轻笑两下的金蛇夫人捏着她的法宝如意,优雅拍掌,原本缠绕在男孩腿臂上的丝质罗袜便从交织的状态下撤开,分开滚卷缠住铁娃子的四肢,还不等他回过味来,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逃跑良机。 金褂黄绔的叶裙男孩还没来得及将久别脑后的双手回位至胸前体侧,恶毒的夫人便指挥起了阴阳软袜剑阵继续束缚,男孩无法刚柔并济、缩骨挣脱的大臂自由一瞬,又被强制拗向背后,软如滑玉的丝绸在未经油润的情况下擦过干爽仙童的体表,荡起阵阵酥麻涟漪后锁死了他的肘部,小臂处的软袜向上挪至男孩的双腕,并二为一地关紧空隙。 别在背后的双臂斜上指向魔镜宝库的穹顶,盖因丝带无情胜过有情地绷紧拉直。绚丽华美的氛围下,又有新主意的蛇姬,念头一动的她,暗念口诀,在男孩勉强跨立的基础上轻轻拉起他背后的绳结高度,被迫让这赤足而立的小娃子用脚尖和前脚掌艰难摩挲光滑的地板,还时高时低地调节丝索的松紧,使得被调教者没法安然地站稳。 忽地,一种硬邦邦的触觉膈应住了仙童的脚踝,原是在蛇妖的牵引术法下,一根纤长木棍抵住了三娃子的那对内侧脚踝,与踝关节位置的丝袜套索一道,撑开了男孩两足间的间距,迫使他以一个两臂高举、斜上向后方高空,身子前倾,两脚丫被迫分点肩外一尺,如此屈辱姿势下,拒绝臀高颅低、乖乖挨训体位的铁娃不甘地抬头,却见艳妇饶有兴致地在被他先前打裂的珊瑚底座上点起了一炉熏香,合肘身侧,柔白胜雪的娇手在炉中插上一根长香,燃起的香炉流出揪人口鼻的馨香。 透过蛇精叠步前挪的曼妙躯体,混着她的胭脂芬芳,传入难以久立的男孩筋骨血肉,金蛇妖姬适时嘲讽道:“小娃娃,是不是嫌弃这个架势不舒服呀~如果觉得待会儿挠痒痒,让本宫占了便宜,可以现在就说出来哟?” “哼!谁怕你了,小爷我钢筋铁骨,还会怕女人家挠痒不成?” 重心垂地的情形下,蛇妖的素掌轻柔托起葫芦郎君的腮部,却换来一句恶狠狠的示威。吃定三娃大男子主义上头的弱点,娇柔的魅惑夫人嘟起红唇,用右手玉指沾了下嫩嘴,鲜艳的大红唇脂在指尖于男孩的嘴巴上一点,打趣道: “你这小鬼头……臭脾气又犯了呀,本宫可得好好帮你治一治,这第一炷香,就让你这不解风情的男子汉,体会下什么叫轻柔娇悠的厉害吧~明明尝过软刀子?可偏生不长记性呢,真叫大人头疼呀~” 阴阳怪气的语气在刻意扮嫩、莺啼切切的妖妇嘴中勾人情兴,心头一紧的男孩丝毫不知自己那肥瘦恰好的身子骨在艳妇的眼中是多么色气,微腴的大腿股部和紧致的肌肉线条组成了奇异的美感,略略突出的小肚子反衬紧实的胸脯,和三十年后那塑形完美地少年郎儿又大有不同。 接着,一根狭长的事物从金蛇妖姬身畔的机密暗匣里探出,不过却全无妖力气息,毛茸茸的触觉自三娃的颈部流转至他的背部,突出的肩胛骨感受到这小小东西的刺激,冷不丁地收缩一颤,却又因吊坠缚的羞辱姿势而险些跌倒。 “是一根普通的羽毛哟?可能对凡人小孩来说,有些幼稚,但对像铁娃这样的男孩子,应该刚刚好呢~因为精疲力竭了,所以没法处处布防吧,就来猜一猜,接下来,本宫要挠的地方,是这里吗?” 蛇类竖瞳的冷然笑意洒在困难跨立的小娃娃身后,高耸身姿的调训者伸出左手,在男孩金褂包裹得背脊上维持爪状弧滑,接着,右手捏住的羽毛根,不住打旋,纤细的毛尖一点点地刮蹭过三娃叶裙上方的露出腰肉,给予着初入门扉的旖旎感应。 “别急着放狠话哟,小三娃?本宫可是会逐分逐毫地‘钻研’你的弱点的。” “也不急~先来讨论讨论赌注是什么吧……” 阴笑着的蛇姬嘴上说着不急,实则业已漫摇羽毛的尖端,刮蹭起了男孩的腰肢,配合着口上的询问,一起令三娃的腰眼心间产生淅淅索索的痒意,好似春雨浸润肥沃的泥土,催促着内里的庄稼尽快地掀起长势,顶破皮肤一般。 随意揉卷着腰眼笑穴,另一只手绕过小小仙童的后背从另一腰侧以又一根细羽挠弄,轻微连续的急速搔打令功体未熟的三娃子热气暗涌,尚且能克制的他沉声回道:“哪……哪有什么赌注,不是你都说了……我熬过去,就放了我!” 金蛇妖姬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可恶骚扰,母性乳浪隔着诃子外衫,将那种奶腻化进了同色男孩的背心,紧接着,这决意要把仙童玩弄得乱七八糟的毒妇凑在猎物的耳边低语道:“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可不允许你耍赖哟~赌注的话,怎么可能只有本宫这边出呢?” 近到足以啵嘴的暧昧诱惑烧得三娃脸庞一烫,好不容易在妖姬玩味的眼神下回过劲来,身处吊坠缚羞耻姿势的他恨恨地讲道:“呵呵,反正……我已经被你捉了,还能……提什么条件?啊哼?你……你别挠啊!” 早早料到男孩会回话的女妖精哪里会放过这个他吐气外泄的良机,芊芊十指仿佛是侍女在拨弄古琴、撩搔公子情欲般逐一滑过小三三的腰肢,外凸的赘肉已然被妖姬开苞,白里透红的热意掩饰不住三娃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难以招架这卑鄙的凡俗手段。 “诶~本宫,这不是在给你想的机会吗?怕提的条件不合你心意,不如让你这未?经?人?事的小娃娃自己琢磨琢磨~” 女郎简单的双关“腾”地激起三娃的羞耻心,在二哥六弟平日吹嘘的琐碎事情里,他大抵也知了些凡间故事,只是和这两位要为义母跑腿赶集的兄弟比起来,生疏许多罢了。 “磕头?钻裤裆?听说有一个韩姓的小伙子以前也给别人钻过裤裆,后来也成了一番事呢~还是这妖婆要小爷我叫她妈妈?” 铁娃曾在母亲腿上挨过巴掌、尚能回忆起那不用护体神功照顾软当的痛苦,毫无心机城府的他果然被经验老道的妇人勾起了心弦,而之后的狂想曲目则是以妖姬的纤长指甲,挤压他的耳垂开始的。 背手向斜后方的小娃娃因为说话时的连续搔痒而面红耳赤,妖妇回到他正前方后,两手探出,以拇指和食指的美甲拈住了男孩的一对小耳朵,责怪道:“明明生了张俊俏小脸,偏偏这耳朵听不进长辈的惩罚呢?” “你……你怎么知道?” 还兀自沉浸在裸着小屁屁、受到义母明正处罚的铁娃突然被揭破心事一角,早猜测到葫芦郎君们的最初性幻想和那凡人母亲相关的蛇姬温婉笑道:“本宫可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小脑瓜里再想什么呢~不过,你不妨多想想好了~本宫的条件倒是很简单的哟……只要你换身行头念一段话出来就行了……” “行……行啊!”小孩子将信将疑地提防着女人家的诡计,可他哪里能料到这以艳情勾引祸害人间妖界的奇女子会有什么手段呢?明明选用了简短的回话,可当那明媚自信的桃色脸颊状若无意地擦过他的鬓角,于仙童的耳蜗边徐徐吹气,酥麻过电的刺激顺着耳窝进入耳道,一毫一厘地侵略着他的灵台,名为“情窦初开”的情绪就免不了在男孩子的心扉鼓荡生色。 “呼~呼~呼~” 段段吹气之后,按捺住嘲讽性子的三娃仿若是品茶回甘般闻到了成熟女性脖颈乳鸽上萦绕的胭脂奶味,阵阵雌芳从心田深处野蛮生长,不可知的某处业已忍不住未熟功体的限制而隐秘勃起。 充血凝聚的下方还等不及妖姬的品味,左耳就又接受了熟妇宴请,品味起了时急时缓地如兰吐息,另一边拿捏着天竺棉棒的小棒棒也温柔地刮擦起了男孩的右耳,对他的头颅进行了两面夹击。酥软发痒的滋味霸占两边耳道,颅内飘荡的三娃子顿时没了言语,从未想过轻软细密的“攻击”会是这般体验的他不适地平复心境,想要安抚那支起的下身。 可双手吊后、两脚以长棍隔开岔立的羞辱形体让他重心前倾,昂扬的铁棒在合身黄绔叶裙下亦没有扬起到贴紧下腹的程度,只是凭空顶住三角区域,反向支起小帐篷,因此分外明显。 “光是帮你稍微弄了弄,就这样了吗?本宫可还期待你能挺久一点呢?可别像你的大哥二哥那样,一个喜欢手,一个嗜好脚,随便玩了玩,就全?出?来?了?人家可是要慢慢地……慢慢地……把你这娃子吃掉的哟~到时候,就连你的脚趾头,都会是本宫订制的形状的。” 就连“你休想”这样的还击言语都无法说出的羸弱孩儿忽地觉着冰冷的触觉滑进了自己的左耳,灵活的蛇信沾染黏腻的口涎,在三娃子左耳耳道的孔隙中且缩且伸地抽送着,男孩软糯的耳窝哪里受过这等香艳刺激,轻微的催情毒素通过黏膜渗透,慢慢渗入铁娃的脑瓜深处,滋养着情孽的毒种。 “来嘛?和本宫讲讲,你的爱好是什么呢?” “嗯……呃……才没有,那种东西!” 妖姬的右腕托起男孩的下巴,暂时停止了动作,只为让小宝宝能够得以喘息,然后让他坠入更深的快乐渊狱。妖妇纤细的长信从左端侵犯着男孩的头颅,媚笑的颤音仿佛能直接输送到三娃的最深处。 “是吗?”呈现吊坠缚屈辱姿势的猎物小腰上下抖摇,好容易控制下来,却发现是金蛇妖姬的肥乳叠在他的后背,皓洁的右手正隔着裤裤抓挠着自己的右半边屁股。 “气力耗尽后,你的小屁屁有点软呢~” “嘶……” 上下两线失守的小三娃拱弄着金褂黄绔的身子骨,可除了让蛇姬大人更想要欺负他之外,毫无效果。抽出蛇信的熟妇把舌头重新化为人形,宽实地舔点过男孩子的后颈,游动到他的另一边脸颊。而湿润的左边小耳朵则被换手的天竺棉棒反向攻击,和右耳做到了雨露均沾? 酥麻戳动耳膜,温柔捯饬穴孔,密集持续又不偏激痛楚的适度开发钻磨着铁娃子的耳朵,圆润的小屁股也逃不开金蛇夫人的下路攻势,只听妩媚动人的掠食者再度开口: “没想过,挠痒痒也会这么难受吧~偷偷地和你这小娃子说一下哟?其实痒呢~就是轻微的痛呢~既然你已经力倦神疲,维系不了你的护体功夫,那么即使是凡人的手腕,也可以把你整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了。” “怎……怎么可能!” 熟妇削弱起孩童的自信,试图让他不再相信自己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葫芦仙童,而只是一个凡俗小娃子,渴望着母亲的爱抚与责罚,在微带严厉的权力规训下体验灵肉交融的欢愉,于是,魅惑重重的妇人“啵唧”一口亲吻了铁娃的大椎穴,再用棉棒的坚实根部抵住了三娃的陶道穴,让头部的舒适感应顺着脊椎一路传递到尾椎,且沿着陶道朝整个背脊内腑发散。 “又痒又热的……很难受,对吧~小娃子~忍不住的话,就叫出来嘛~反正都被本宫捉了,再做些羞羞的事情,也没什么的吧~” 正要反驳的三娃感到那两团软乎乎的奶球从自己僵硬的背部弹离,然后被丝质绳索勒红的一对手腕则在妖妇的柔荑托举下,慢慢抬起,由于前倾重心的体位,愈发前倒的三娃子感到酸麻泛滥在两处大臂下方。 “接下来,应该帮你挠哪里呢?本宫听过一个词,叫隔靴搔痒~非常合适现在的状况哟?如果飞快地帮你挠到痒意的机制,可没有什么意思,但停留在这种不上不下、欲罢不能的尴尬境地,你能熬多久呢?小家伙。” 妖姬随性地拍了拍小男孩的后腰,双手执起一对狭长轻羽,顺着三娃适才被抬起的臂身缝隙,极速地刮弄抖转这两根鸿毛,轻盈的翼尖和羽刺在仙童腋下的嫩肉窝里戳刺弹搔,时而打圆,时而递进,似是以某种奇妙的规律在肉纹里撩拨孩子的情兴。 “嗯啊啊啊!” 好像是被妖姬先前的说辞打动了某处心扉,口齿不清之中,三娃柔弱的一面也慢慢逐渐在他的心间蛊惑着坚毅意志。 倘若是战无不胜、刚硬不屈的葫芦仙君,那么输给女妖精是很耻辱的事情呢~但要是只是一个功体尽废、筋软肉耷的小屁孩,被欺负也是很寻常的嘛~又或者,更大胆一点?明明是铜墙铁壁的三娃,可只要被寻着软当,在女人家的掌中任意捏软搓圆,受到欺辱什么的……都是好事儿~ 不用怕被严厉的养母责骂,也不用强行装作铮铮硬汉,对了?就这么,就这么,享受着软弱赐予的、理所当然的福利吧~ 恍惚间,催情毒素与妖姬的刺挠耳语构成了黄娃堕落的图景,轻柔提神的痒意从他臀部肉丘的两侧同时升起,停下了羽毛刮腋的暧昧举动,转而更为“直接”,哦~不对,或许“直球”的前卫一词更加合适,芊芊十指扒住滚圆肉丘的外沿,朝着它们相切的中心点而去。 和黄绔料子厮磨的妖姬美甲开始泛出绯红色泽,“思思莎莎”的声响是娇嫩臀肉和蛇女指甲的协奏曲,而当汇拢到不可言说的凹陷部位后,隔着那内陷的轻薄布料,蛇姬轻佻地磨蹭起来,调笑道: “想不到吧……明明有这护体宝衣的阻隔,但是摩擦更诱人舒服了呢?那些衣物褶皱里的微小气流抚弄你这雏鸟……可是很催情的哟~” 下体血液因活血功夫而朝铁娃的鸟儿凝聚,压抑在喉头的呻吟已然是仙童最后的悲鸣,假如恶毒蛇姬愿意,她现在就可以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葫芦铁娃子泄出精元,可是那样,距离她玩坏铮铮铁骨小英雄的计划未免有些偏差。 因此,轻提香肩华衬的蛇姬接着将她那一双弹滑柔韧的酥手挂落到叶裙与黄绔的勒缝里,无事生非地嘲弄道: “阳刚正气的男子汉,竟然穿着像女人样的齐逼小叶裙,还真是有脸面鄙夷女人家呢?本宫的小娘娘腔~” 在这个下裳常见裙装的年代,搬弄是非的蛇姬轻轻挑起三娃的裙边,将这青翠的叶裙收拾卷上大腿根,接着对贴身合体的黄绔如法炮制,稍费功夫,就把仙童臀上的肉肉挤压得几欲破裤而出,而愈发逼仄的衣肉间隙,也可以愈发便捷熟妇的搔痒调教。 “光是手指一起抓就把你抓得耳红腮热,本宫不禁怀疑之后的手段,你究竟顶不顶得住呢~” “你……!” 惊惧成长于悄然信念消失的心头,挺立芳华妖躯的蛇姬大人信步站立于男孩的臀部正后方,不厌其烦地掰扯着他柔嫩的小屁股,就像是想要从中发现什么秘密似的,轻柔婉转的四指配合着略微粗暴的大拇指,自小拇指至食指,宛若弹琴般于仙童的宝裤外不住地滑动,指甲尖的锐利微微陷进肉里。 吃痛之后的微妙痒意让本就汗如雨下的小娃娃产生了愈发难熬的滋味,仿如有千百只蚂蚁在私密衣物内不停爬动的痒苛。 “好想!好像把裤子脱下来!” 闷热湿润的气息于葫芦娃的叶裙黄绔和处子肉身间久住不去,如非蛇精没有卸下他身上的复杂绑缚,这铁娃定是要失态地将小手往自己的下三路探去,不懈抓挠这股间的细密痒意,直到彻彻底底地恢复干爽之身才能罢休。 “你!” 双手斜吊于穹顶,两脚脚踝为长棍撑开,挺菊待爆的小家伙突然感到一阵舒爽凉风自腰裤部位吹入了他的私密胴体,蛋茎俱凉的片刻舒服叫还勉力维持抗争意志的娃子恍惚一下。 “帮我脱掉吧,求……” 孩童心间的求饶言语因为赌斗的缘故强行按住,可下一秒,本来还稍稍对蛇姬“善举”宽慰的仙童就体会到了这恶毒妖妇的深厚用心。 稀稀落落的粉尘在“哐当哐当”的掸弹声中进入了男孩适才一送的臀裤间隙,如若他脑后长眼,想必可以瞧见此刻女郎志得意满的邪魅眼线。 “是本宫的化妆盒哟?里面有些胭脂粉呢~想必你那汗津津的小屁股,一定正在毛孔大开地和女孩子的事物‘亲密’接触呢~你可真是有福分呢~小三三,我们女人家用来贴脸蛋的金贵东西,给你这娃娃抹屁屁,是不是很受用呢~” 黏腻的汗水一经胭脂粉儿泡入,一股粘稠恶心的滋味就在三娃娇嫩的臀尻上徘徊不去,妖女得意地自内向外、和方才反向抓挠,极度难受中的铁娃手腕不住地缠斗,小拳头于丝袜捆扎的腕部下前后摆弄,极力地想要挣开恶妇的摆件。 “想要逃跑吗?如果不小心挣脱开的话,剩下两炷香就不用烧了,你这小家伙,就直接判负吧。” 瞧着原本还生龙活虎、活泼好动的小娃子再也没了神气劲儿,眼下连反抗的念头都被这注定败北的赌斗拿捏住,几欲笑出声来的金蛇妖姬浅然坏笑,翻腕抬指,朝黄三娃的裆部拿去。 “妖!妖精!你……嗯啊?” 稍一拿住仙童的两枚玉丸,一沾即放的娴熟技法让她的右手三指分别滑过茎部和两蛋,接着妖女的柔荑便隔着黄绔,在铁娃的“弹丸之地”上大显身手。 轻扭小半圈后趁其复位的功夫在另一侧内勾食指和中指挠刮,大拇指悠然顶住半边时,还时不时地抚玩睾底,纤薄的男裤哪里抵得住这女色鬼的不住侵犯,明明有衣物阻隔,铁娃却比赤身裸体还要难受膈应。 细小的气流在体表吹拂挑弄,玩得差不多的金蛇妖姬决定给予这敌寇进一步的惩治,只见她娥眉半挑,一边抓弄仙童的蛋部,一边说话刺探着铁娃已然烧红的脸颊: “小家伙,舒服吗?舒服得话,求饶也不要紧的呢~” “那!才没有!” 打算“傲娇”到底的小娃子并未让金蛇诧异,这些灵根深种的谪仙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毁糜心智的凡俗孩童,于是,眼弯半月的她瞥了眼三娃踮了许久的小脚丫子,慢慢调整着束缚猎物的丝袜绳结,调笑道: “不喜欢求饶的男孩子嘛~是该受到奖励的,那就奖励你……不求人好了?” 形制古怪的木质抓痒条具蓦地出现在了男孩的脚底,仿佛有人巧手伺候般,微微提起,对着男孩站立的支撑部位,开始了徐徐刮挠,前半脚掌充血严重,红透如果,脚心至脚跟洁白一片,分明是隐然失血。 调节过绳索的妖女令男孩重心后移,本能地立正站定的吊坠缚玩物,没想到这“柔情蜜意”的小慰问竟也是蛇姬的盘算,血液于脚掌狂涌的间隙毫不设防地将敏感拉至完满,木质的弯首挠具猝然提速,自旋后反向抠痒。 “嗯啊啊啊!” 失声叫出来的男孩子不知这是否算是“求饶”,可眼下双目紧闭,髋胯剧震的他再也没有理智应付妖女的奸计,只得任由本能占据了心头。 好不容易从娇嫩的脚丫受袭中缓过,那股间的黏腻胭脂,腋下腘窝里的汗液结余又再度叫他品味了一把什么叫做邋遢苦恼,就连那不好指明的宝具似乎都因刚才的过度刺激而产生了轻微漏尿,让黄绔的正中产生了些许骚味。 羞愧难当的铁娃本想狠然斥责妖女的无耻,可未经人事的处子胴体又分明在恶妇的设计中处处展现漏洞,失了这不败功体的金刚壁垒,娇弱的男孩子又哪里敢于挑衅熟知男女之事的邪恶人妻呢? 这不,反客为主的妖女得意洋洋地眯着丹凤眼,飒然敲击着仙童的小屁股和腰肢,百无聊赖地锐评道: “呵呵?小孩子毕竟就是小孩子,被成熟的大姐姐稍一调教,就乖乖地说不出话来了……像你们这些欠管教的男孩子呢,本宫一个个教育过来,也有些心累呢~能不能就此叫饶呢?小三三~” “你……” 羞愤交加的黄葫芦脸庞通红,隐隐感觉到赌斗的真意是蛇女欺辱的他恨不能时光倒流,在这蛇信充斥剧毒的女人家檀口微时,便拒绝这场可耻的赌博。 “哦,对了,本宫已经收了你大哥和二哥做干儿子,可不能当你的大姐姐?乱了辈分,要不待会儿你这小家伙实在挨不住了,叫本宫一声小妈子,这才正合适呢~也不妨碍你和你那奶娘做些羞羞的事情,是不是很划算呀~” 辱及义母、忍无可忍的三娃刚要开腔回呛,早有此料的蛇姬便从她的化妆盒里拈出一柄细密如发丝的精美梳子,将那一根根梳脚对准男孩的深陷屁沟,几乎把宝裤粘进臀缝里的小屁屁自然是异常敏感。 轻微一梳,酥麻融化的爽意就从男孩的股间穿透了他的会阴和雏菊,雪白柔软的小屁股猛地甩动一下,可耻地让三娃恨不能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优雅地观察着猎物的突兀骚样,金蛇妖姬邪笑着建议道: “哦豁~小娃子怎么这么喜欢弄屁股呀?才帮你挠了一下,就差点跳起来,乐于助人的本宫就来多帮帮你吧~” 金蛇妖姬勾着豆蔻凝指,再度弄过适才被木梳划过的狭窄臀沟,那微微凹陷的黄绔下不安的蛋菊会阴,业已被深谙房事的熟妇探查得一清二楚。猎物脚下的“不求人”挠痒杆也生出灵智般地调整位置,将目标从仙童的脚心嫩处换位了他的趾缝里,若是仔细观察,这杆头的木爪似乎还能随着金蛇的口诀稍微收缩,让它更能满足男孩的敏感部位。 “呼呼,痒热难耐呢~小孩子的小弟弟一跳一跳得,很精神呢?就像三娃你一般多动哟~既然这么喜欢动,那本宫可得让你更加活泼!” 吊坠缚的羞耻姿势使得铁娃的裆部与脚底备受折磨,两臂后仰令他毫无防备地将男孩子的软当展露给了心机丰富的妖妇,这不,肉褶层层的腋下又遇到了此前受到过的挺刮羽毛的二度袭击。 一改先前的且扎且搔,刚硬捉弄,此次金蛇妖姬细腻地将毛尖徐徐挠动在男孩的咯吱窝里,像是润过鲸油般缓慢体贴,一点一点地在裆下和脚脚外开辟了第三战场。 “要……要疯了!” 三处部位传达来了不同的痒意刺激,直窜三娃子的灵台方寸,像是某种开关被打开了一样,这一个时辰前还在妖府里大展身手的小英雄嘴角都滴出了星星点点的口水而不自知,通红的肌肤汗涔涔得将娇艳欲滴这个词汇嫁接到了本应代表阳刚的男孩身上。 未被假定的受性魅力催动嘴角高扬的毒妇再生一计,她朱唇上唑,啧啧出声,调戏道:“还不叫吗?小宝宝?那本宫可要给你上最后通牒了~” 还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指代什么,三娃便感到适才还不断抚摸挑逗自己蛋茎雏菊的木梳柔荑失去了感应,庆幸起自己渡过劫关的他就猝然脑后剧震。 “这!这是什么!” 从发梢至发旋都在奇妙的摩挲中产生了发痒的惑感,八条间隔均匀的铁丝正在同一个木柄器具的连接下抓挠起了三娃的头皮,每一根铁丝的根部做工精巧地联结着一个微笑的铁球,每每在弹性的延展下和仙童的脑瓜相触,头颅中过电血涌的舒畅就会直接进入他的脑部。 虽然只是世俗权贵使用的西域小物件,可是对付一个内力尽失、劳形苦心的小娃娃却是再合适不过了,仿佛灵魂都随流动的脑浆被吸走了,四路招打的男孩这才明白裆部的桃色抓挠暂时缺位,只是个幌子。 狠然提起鸡毛掸子的女王大人倒悬物件,抓着毛茸茸的头部,将粗长柔韧的杆部对准了男孩娇嫩的小屁屁,像是在发泄适才谪仙炫耀刀枪不入的屈辱,凶恶地抽中三娃子的两瓣屁股! “嗯啊!” 三娃软处受击,不由自主地娇哼起来,金蛇妖姬尽管不如其妹武艺娴熟,耍得十八般兵器,可这左右开弓的技法倒也不差,足以料理得男孩臀部红肿两片,可内里肌肤不破,充分受力的屁股蛋子虽未流血,可要是揉捏掐抓,可就要销魂蚀骨咯。 “啊啊啊啊!” 果不其然,打得孩童连连出声的熟妇恰到好处地握住三娃的如荔翘臀,稍一发力,还呈吊坠缚的小奴隶就挣扎得快把手腕脚踝给扭断了,不求人的细密木抓嵌进脚掌肉里,红肿一片的小脚心连站立于地的稳定都维系不住。 “只有半炷香剩余了呢~小娃娃,可要加油哦?” 轻轻掰起男孩下巴,令眼角含泪的他看见面前的那炉香火只剩下了最后的界限,恶意蕴藏的妖妇赞扬着三 娃子的坚强:“能熬过本宫的挠痒技术,看来铁娃子你还是蛮硬气的嘛~本宫也没什么别的招式了,既然你连凡人小屁孩最怕的打屁屁都不怕,那我也只好用大人的方式击溃你了你~” 说着,恶毒的妇人重新执起鸡毛掸子,倒悬着敲击起小娃子的会阴部位,把圆形木柄的正中对准男孩的裤头中央,吓唬道:“如果你连这里面都不怕挠痒,那本宫可得放你走了?要来了哟~” 城府深厚的女郎碰巧停止了对于男孩的一切骚扰,只为让他单独感受即将被爆菊的莫名羞辱。 “我们女人家的小穴可是自古以来就被男孩子的棒棒止痒呢~既然三娃子夸口什么娘们就是娘们,那这种事情,想必你也可以吧?所以说,这是优待哟,毕竟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敌人瞧见了,也忍不住会放水的嘛~” 千娇百媚的回转音调羞得仙童的脸颊火烧半边天,无论是身为雄性却被开发后门,还是前后矛盾不一的作态,都让他体会到无地自容是个何等形象的描述。 “不,不要~” 黄绔叶裙在女人熟练的扒弄下到了大腿腘窝的位置,陡然变凉的小屁股还未抖去金蛇妖姬之前撒入的黏腻胭脂粉,那冷血动物的酥手就把住了他筋酥骨软的尻尾,娴熟地以拇指和食指扒开他的粪门,像是要为马上降临的木棒丈量大小。 “放心,不会弄疼你的,本宫会稍微上一点膏油,保证弄得你呀~浪叫连连?” “NIA!” 于赤裸臀沟中反复探寻菊穴的棍棒磕得男孩无比羞恼,惊疑不定的表情在故作镇定和失措慌张中定格在了后者,尾椎骨蓦地受到一股外力挤压,油润的触觉从尾椎的下半朝着那个本应充当出口的所在滑去。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 蛇类特有的竖瞳此时直视着哭腔已现的三娃子,仿佛是早有所料,又宛若是玩味无比,她勾起小拇指,卷着青丝儿,冷魅道:“刚才,你是求饶了吗?小娃子~” 迫于那一杆入洞的恐惧,强咬着下唇的仙童为了守护仅剩不多的自尊,没有像他那痴迷文字游戏的二哥,耍起无用的嘴皮子,道:“我……我求饶。” “很好~” 蛇姬的眼眸暗藏轻蔑地莞尔数分,素手轻招,从门外唤来两名精怪小厮,方才化形的她们偷偷打量起这个被压寨夫人擒获的蛮勇小娃子,显得俏皮滑稽,得到主上指令的她们早早取来两箩筐女子服饰。 “你既然求饶,接下来,就按我们约定的那样……赤练,来为公子宽衣~” 色彩绚烂、制式纷繁的女衣妙服在失去魔镜的大厅中逐栏呈现,依照蛇精的恶趣味喜好,会将最适合羞辱敌寇的衣物,安排给这内生阴柔、外形阳刚的黄葫芦铁娃子。 第一段回忆,至此戛然而止。 就当妖女们以为这便是月下战场中那位小英雄的所有弱点时,经历过金蛇和青蛇两任主公、某种意义上的“三姓家奴”扑翼儿,扶着自己的左眼眼罩,将那颅骨标记摆正,妖力迸发,推动了玉叶清心枕中的记忆桥段继续往后发展。 七彩灵山失了红橙二石后,仍有五块巨石巍然屹立。可惜,青蛇女王的精妙禁制布得恰到好处,迫使葫芦郎君们不得不逐一出手相抗,而非悉数出动、同心协力地击败这位旧日敌寇的复仇血亲。 “刹!” 位于顶部的金黄巨石激射出一道溢彩灵光,黄褂仙童破石遁出,面孔眉宇较数年前讨伐金蛇妖姬时更为成熟,体表仪态亦从七八岁的男孩长成为了十岁左右的孩童。于这“总角幼学”之年,翠绿叶裙上下肌肉竑结的他肤白貌俊,既不似大娃粗犷强健,又不类二娃雪嫩儒雅,刚柔并济的气质好像预示着这位曾被软袜所擒的丢人孩儿,业已成熟长大。 只见他脖下叶绿色的吊坠轻晃,便于山岭上点步跃出三四丈,剑眉展动间龙行虎步,煞是威风。在被禁制封印时,三郎晓得大哥和二哥已然被捉。 怒不可遏的他当即对着正前方坡上妖军旌旗厉声呵斥:“妖精!还不还我兄弟!不然我誓把尔等挫骨扬灰。” “哼~你这奶声奶气的小子还敢在我军面前夸口,就让我幽幽来代大王教训教训……啊!” 狐假虎威的黄鼠狼精有着大妖道行,可不等这羌人打扮的裸足妖女出手,三娃便大步流星地欺进她的身周十余尺,鱼跃冲顶、铁头建功,直接顶昏了这位以臭屁迷倒他二哥的罪魁祸首。 不意铁娃轻身功夫如此了得,后知后觉的妖军赶忙从百步外迫近,操持着整齐划一的枪戟对准这恶客绞杀而来。奈何几息后,灵动依旧的仙童跟斗纵跃,拳打脚踢,飞快料理了三五只就近小妖,但手执凡兵的她们顶多筋骨摧折,不曾伤及性命。 以他的道行,把幽幽顶个透心凉很是轻松……算是手下留情了吗?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孩子呢~ 芳容丽质的蛇妖披着蓬松无袖上襦,成色宝蓝明亮,而襦内的墨黑诃子与丝网胸衣裹揣微满淑乳,色惑非常,醉人缺盆乃是吸睛美沟,而它上方的妖冶锁骨更能勾魂夺魄。妖姬的雪白鹅颈挂着一条祖母绿银链,随着这妖邪尤物舒展倩体时折射诱人光泽。 接连捉了大娃与二娃,就是早早从金蛇旧部口中知晓了葫芦娃子的弱点,早做应对的青蛇也有些疲于招架。毕竟,布下锁锢禁制强迫娃子们逐一下山对敌,也靡费了她不少妖力。而在她忍怒筹备数年、潜心准备预案的间隙,镇压姐姐和姐夫的葫芦娃们亦在七彩石山内以补天石形态滋养暗伤、增进修为。 大娃和二娃现出额外手段后,争分夺秒、不欲拖延至剩余五娃接连破禁的青蛇妖姬香汗淋漓,雌芳徐透的她颈部微冒油光,轻熟气质彰显无余。 姐系美人玉鬟高耸成对,仿如峨塔外张圆廊,青丝如波浪漫卷桃颊两侧,乌鬟下剑簪横穿褐帛,定住华美发型,再往下探,蛇姬刘海正中配着一片桃红爱心琉璃片,两边发旋各插一朵百叶蔷薇金钗。 正是: 蛇蝎殒命血仇深,枕戈剚刃俏佳人。 娥眉妙目秋波起,琼鼻丹唇妩媚生。 她的鳞纹腰封腰带仍是一抹翡翠青玉色,蔽膝则以云纹灰白软缎制成,冲刷了御姐蜂腰外金丝大带及腰链的奢靡贵气。蛇妖的两节藕臂光洁雪嫩、不着寸缕,无任何披帛遮挡,亦不曾佩戴流苏下裳,与蜂腰相比显得厚重的蛇腹拖连狭长妖尾,让这她的观感自尊贵压人的大小姐更添数分邪异危险。 能轻易勾起男人征服欲、或者男孩臣服欲的魅惑妖姬一改之前的智珠在握,神色审慎、郑重吩咐: “妹妹们暂且退避,这铁娃子有些斤两,还是交给我来对付。” 口称“大王贤明”的女妖们依言退下,只有两位得力干将受了密信,先去暗中布置。 “哟?瞧这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在我阵前放肆,姐姐这就来和你斗上一斗!” 高声长笑,蜿蜒爬行的蛇妖不惧迎战,数个呼吸过去,就和头顶葫芦发髻的仙童相隔数丈,立起蛇尾的她腹拧巨力,手掣百幻剑,抖出犀利剑花,扑扫黄衣少年的上身,谁料三娃不躲不闪,任这削铁如泥的宝剑在他铜墙铁壁的胸膛上一顿袭扰,无功而返。 见对手毫毛不伤,青蛇暗暗咂舌、迂回退避,心道: “这娃子可抗我神兵,功力着实了得。听金蛇姐姐的旧部讲,这铁娃子被阴阳软袜剑阵降服后在千手妖阵里待了不少时日。以姐姐的性子势要对他‘惩戒’一番,佛门功法讲究禅定,破功后罩门极难恢复,如此说来,这铁娃金刚不坏的破绽就在下半身羞处?” 瞧那蛇姬许久不曾上前交锋递招,三娃得意莞尔,随机又沉下脸色,叉腰警告:“臭妖精!你的兵器对小爷来说与废铁无异,还不快快投降!省得到时候道消身死,后悔不及。” “哼~蛮小子,先尝尝这五指姑娘的厉害~应该比你平时自撸的滋味攒劲多了~” 蛇女腰间的百宝囊口流光溢彩,妖气激舞中一只铁甲长手飞冲三娃的股间、朝那鼓囊囊的裆部正中径直抓去。未想到黄衣少年一个矫健跟斗、避开铁手、腰腹蓄力,待这物事冲至身前回避不及,挺腰顶胯,单凭那不文之物便把青蛇的法宝顶成碎渣。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好厉害的硬功!但……他为什么要先迂回一下呢?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见青蛇暗惧嗔怒,黄衣男孩傲气跳上周遭的乱石堆,缓缓矮身坐下,抱臂侧身、翘起二郎腿,弯着小脚丫数落起蛇姬的失利:“哈哈!臭妖精!你的宝贝连我的小弟弟都伤不了,你就省省心吧。” 他的软当……不在前面吗?刚才在石碓上坐下时,他动作迟缓……难道说这铁娃…… 平抚心境的御姐不再粉面带煞,半捂傲人峰壑,粲然摆手:“哼!不识好歹的铁娃子,送你只酥手帮你解决都不稀罕~那姐姐待会儿就来好好疼爱你的小屁股?” 少年听了这风言痴语,又羞又恼,惊慌之余夹着三分畏惧。可天性傲娇的他哪肯露怯,立时挺胸收腹,伸指挑衅,放肆道:“呼~你倒是来呀~妖怪!” 娥眉微楚的美人儿粉黛容光,素指上扬,与朱唇一接,抛过来一记凝若实质的粉红飞吻,绕弯欲取铁娃的屁股,可把仙童吓了一跳,一蹦躲进了石缝里。可这一看有诈的飞吻沾了石山掩体,立刻不攻自破,消弭无形,多半是幻术一属,毫无杀伤能力。 青蛇提着尖锐的女声啧啧讽刺:“哟~~~铁娃呀~你到底在怕什么呢?女人家轻飘飘的小嘴巴都能把你吓一跳吗?莫不是这身子骨,存了什么说不出口的破绽吧?” 说完,她香臂一抬,乱石堆内石壁蓦地生长倒刺,封锁石缝。暂时被困的三娃左突右冲,瞧准身后石山山身有一处窄口,鱼跃冲顶,以求重见天日。 可谁知黄衣少年刚出洞口,便闻耳后生风,他后仰脑袋,这金石之坚的铁头和流星锤猛撞一记。三娃止住踉跄脚步,挺立在地,转身怒视那意欲突袭的小妖伏兵。 本以辣手心黑著称、精于打击要害的飞蝗精吓得魂不附体,即使早听金蛇旧部称这娃子刀枪不入,但哪里晓得脑壳都坚硬如斯。慌不择路下,被空中跟斗翻身的铁娃于后心补中一脚,喷血昏厥。 再定睛一瞧周遭情况,竟有手执九长九短、十八般兵器的蚁卒挡住去路,她们列扇形立阵,九长为:枪、戟、棍、钺、叉、镗、钩、槊、戈,九短为:刀、剑、拐、斧、鞭、锏、锤、棒、杵。 长短间站,出手收兵间心有灵犀,宛如一人。假使是青蛇部下的妖精,必然知道这十八蚁女的尊号——一卒卫,她们本是无名蚁后的卵胎,在母亲殒命后受青蛇收编,自幼传习阵法,更有心灵相通之能。虽然每个蚁兵仅有上等小妖的修为,但结阵后彼此查漏补缺,围杀三五只大妖,亦有可能。 “破!” 件件经过淬火加固的锋利兵器于三娃子的面庞左右戳刺崩挑,饶是以他的护体之能,要想接下所有攻击,也会消耗内力,以至于为青蛇妖姬的阴险招术所乘。 于是乎,陡然发力弹跃的他精巧地掠过钩枪和槊戈间的缝隙,猛地探出左右两手、牢牢攥住一刀一剑,左右横摆,掀得不肯放开武器的小妖们七荤八素,撞散了周遭列阵的同僚。精通战斗的铁娃早早看出这些蚁贼阵型严整,若是应对大妖修为的敌人,不失为一套御敌良方。 然而,个体实力超凡脱俗的葫芦郎君又岂能等闲视之,再过了三五呼吸,这锐不可当的三娃在女兵之中膀手摊打、截击中线,或辅以低扫高桥,或佐以绊倒摔跤,腰马合一的仙童只吃下几下偏斜歪扭的兵刃挥打,就将这伙青蛇大王安排的伏兵悉数击破。 “对了,青蛇何在?” 三娃稍一纵高跳上石堆,远眺数十步外抱臂而立的尤物敌女,故意擒起一把残斧、一根长叉,左右互击,碎为十余块废铁,接着这童心未泯的小娃娃居然继续朝神态自若的御姐大人挑衅,拧着小鼻子、嘟囔起鲜红嘴唇,连连摇头。 而就在这时,藏于怪石嶙峋的山丘中的鳄鱼统领蓦地自三娃站立位置下方的烂泥地里冲出,只瞧他双手不着兵刃,而是穿戴着一对坚硬厚重的六指爪套,精铁爪套动如脱兔,自左右两方猛地钳住三娃两只小胳膊间的胴体,接着,自恃外功强横的他张开血盆大口,凶残地咬向男孩的脖颈,势要将这仰仗金刚不坏的仙童毙命于此。 而远方,一道铁链投索也在这紧要关头后发先至地甩荡出动,冰冷的链环刚一搭住铁娃的脖子,那沉重的鬼首索头就绕着猎物的脖子使劲回转,三圈之后牢牢卡死了三娃所剩不多躲避空间,强迫他用脑袋接下鳄鱼统领——也就是鼍龙之父的索命绝杀。 “嗙!” 金石交击的响动贯彻对决者的耳膜,飞于半空、掷出投索的金蛇旧将扑翼儿不能幸免,眼前短暂一黑,正为旧主复仇而兴奋不已的她目瞪口歪,谁曾想到,平日以咀嚼铁石为乐的大统领竟被无法动弹的三娃用铁头功崩碎了一口白牙。 牙石碎裂的剧痛直冲牙龈,鲜血狂涌的他哪里能经受得住直接由口腔喷向脑宫的剧痛,当即势若疯虎地高举三娃,双爪发力,要将他绞为数段,饱受痛苦折磨的他并未发觉三娃适才将全身功力汇于颅顶,才免去此厄。 而此时护体神功灌于周身百骸,那六爪成对的攥力于指锋上飙升压强,也于三娃无一份损害,而在电光火石的下一瞬间,把娃子躯体高举头顶,要将之以臀部落地的姿势砸入石笋之上时,警觉的铁娃才将纤细的胳膊中从粗大的爪套空当里探出,收膝胸前,猛地踢出双脚,以兔子蹬鹰的招式,踹开鳄鱼统领,让身受重伤的他哀嚎得滚地狂呼。 仍旧于脖颈上碍事的投索也在葫芦郎君一落地后就被他用蛮横力道和护体功法扯为数段,朝着于空中勉励扇动翅膀、维系飞行的扑翼儿甩去,刹那间,最为硕大的鬼首碎片“哧”地划过她的左眼之前,血流如注伴随着视野乌黑,眼珠房水迸射而出的痛楚也叫这名曾经欺辱过三娃义母的阴险妖孽自空栽倒。 将这两位青蛇埋伏的伏兵解决之后,三娃正欲除恶务尽,手起刀落,了结这两个一度逞凶面前的妖孽。谁料,一条长枪抖动着红缨便朝男孩面门扑来,他甩头一闪,架开枪杆,原本还算平整的土壤地面便自中开裂,数道裂隙间乱石崩出,更有铁质荆棘丛生石上。 “彭!” 长枪蓦地化作大戟,回勾三娃头颅,原是青蛇女王亲来为两位部下救场,只见在这地动山摇般的土坡棘笼中,青蛇妖姬连连变换兵刃,戟化钩枪缠腿、钩变阎刀劈头,刀刃崩破,三叉戟扭腰回首戳胸,少年沉腰俯首妙躲,瑛弓劲开连珠箭。 三娃眼疾手快,在青蛇又一轮瞄准射击后,于半空中抄下三根箭矢,仿佛女妖精深可入石的射艺在他面前一文不值,掷回给这位尤物,却不想始作俑者将手上的百变兵器转为兽首獠牙盾,轻而易举地抗下箭矢。 旋即,善于变化之道的御姐大人暗念法诀,化盾为锤,猛地砸向男孩的腹部,可九根尖牙锐刺命中后反而朝内弯折,被面露不屑的黄葫芦铁娃子随手扔回。变化之道几乎穷尽,好容易控住法宝的女妖再度换回长剑,斜劈纵砍,夹杂突刺,却都被刀枪不入的铁娃或闪或躲,没在他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丝痕迹。 火气渐起的蛇姬瞥见鳄鱼统领搀扶着扑翼儿远去,暗自撕碎一条传信符箓、发信给其余部下,莫要轻易接近,免得平白干扰自己。接着,自信于术法的她再度诵咒,万千石林从坡下涌起、交接于穹顶封锁此地。 阴暗的帷幕中,玩性大发的三娃可没有突围的想法,在他眼中,无法攻破自身功法防御的青蛇只得徒劳出击,待气力耗尽,自然听他发落。 只瞧这面色轻浮的小娃子于石洞中左窜右缩,连连躲避着妖姬的剑刃劈砍,纵使能一击于三尺见方的石林里砍出平滑台面,青蛇妖姬亦不能动摇他功体分毫,更别提,想要在这复杂地形里精准命中敌人,便对蛇妖来说困难无比。 时而做个鬼脸、时而远处扔石、又时而自左右搜寻的青蛇尾边掠过,淘气大发地踩上一脚,令雍容优雅地蛇姬姐姐气恼心中,又发作不得。好似气上心头的敌女盲目出剑,嘴上还指摘起葫芦郎君的策略:“铁娃子!你出来!姐姐可没工夫陪你捉迷藏!” 顽童嬉皮笑脸的神情自一个个石洞口中忽闪忽现,仿佛抓到位置的青蛇连续朝着石山背面刺出长剑,纵使这妖兵亦是神兵利器、穿石如泥,可把握不住仙童位置的她终究叫对方抓着破绽,运功上掌,一下二连掌刀,将宝剑断为三截。 而斩断兵刃的三娃亦施施然地跃出石山,来到按捺诧异的女妖面前,骄傲地漫睨敌寇,哪怕对手一只百幻剑变化多端,亦敌不过他金刚不坏神功的威力,悉数破之。 “铁娃子,喊了你半天还东躲西藏,是不是见着姐姐的宝剑,就怕了?”可惜,青蛇御姐的面容上倒没有出现仙童期望的惊慌失措,依旧是那泰然自若、调笑冶情的轻松姿态。 “呸!谁是你弟弟!攀亲带故的,真不识相。你这宝贝长剑已然碎成三段,留着还做什么,等着长个儿?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吧~” 未能如愿的三娃轻啐一口,叫青蛇隐隐晓得了对手想要自己主动服软的意图,开始盘算计策的她假意探出短了一半有余的百幻剑,念动术法令其恢复原态,只要这法宝本源庚金不损,少许折损些外在,压根无妨。 “怎么,不信吗?那便试试~” 妖姬状似随意地将武器陈于适才斗法时劈平的石台上,高傲随性地俯视身高矮小的男孩子,哪里受得了激将法的娃子当即抬手断剑,为了显摆功法无双无对,还只出食指中指,接连断了这百幻剑数回,内息不稳、略略气喘的他看向好整以暇、调理内力的御姐,这才觉着受骗,但对方也不趁机攻来,让他潜藏内心深处的杂思涌出一分好感。 “呜?手脚功夫是不错,可惜呢~还是不够持久……” 暧昧的言语自妖姬口中吐出,萦绕在男孩情窦初开的心田,羞意上浮的他立刻反驳道:“比斗就比斗……不准说这些有的没的!” “可别想歪了哟~小娃子,人家只是在评价你的身体罢了~哦……对不起,那种也是在评价身体?” 沉稳暗透娇媚的声线似乎比她的姐姐金蛇更能勾起铁娃的性质,金褂黄绔的他脸蛋通红,猛地跺脚,以示抗议。可是,成熟妩媚的小姐姐又哪里会如他所愿呢?立马勾着芊芊素指,指着方位还是男孩的下腹部,挑唆道:“唔~小家伙金刚不坏,让人家进攻了半天,攻不破你这小乌龟、小王八的龟壳,但就是不知道你‘冲击’女人的本事,怎么样呢?不会是根银枪蜡烛头,中看不中用、能守不能攻吧?” 羞怒交加的铁娃虎着小脸蛋,马上沉肩下腰,对着大放厥词的蛇妖来了一记霹雳头槌,可早有防备的她立刻变剑为梳,一面五尺高,宽一丈的玉梳横在仙童与妖孽间,只见梳齿剧震,把男孩弹回原地。 刹那间,原本朝着男孩腰部戳来的尖锐齿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口金钟,内里棱刺横生,更有自形生长复原之能。 “就看我这大金钟罩能不能消了你的小金钟罩~” 三娃猝然被金钟罩住,昏乱无光的环境中不免有些惊慌,连连摊手挥舞,也只能阻碍这尖刺威逼。灵光一闪的仙童一脚立地,一脚蹬住金钟内壁,双手牢牢攥紧前方刺身,意图掀翻金钟、从钟口底部逃出。青蛇妖姬布置多时的陷阱又哪里可以轻易破去,只瞧斗法之初的铁甲黑手居然破土而出,紧紧捏住男孩金鸡独立的右足脚踝。 情急之下,三娃只得落下左腿,擦过右踝,用出浑身气力震裂金钟,后怕的小屁屁在这天罗地网中毫发无损,真乃一桩幸事。汗流润背的男孩重见天日,维系着那威风八面的作派,朝着妖姬炫耀道: “妖精!你还有什么本事快亮出来,别磨磨蹭蹭的了。” “铁娃子,你别急,刚才我不过是略施小计,试试你的本领,算是陪你玩玩,活动活动筋骨。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妖女左手扶着纤腰,右指挑向铁娃,半是夸赞、半是调侃地友善交流。 “你少花言巧语,趁早缴械投降了吧。” 纵是心里在为敌女认可自己的实力而隐然高兴,葫芦郎君面上依旧是清朗正直。 “小娃子,你可别口出狂言。你可见过我这百宝锦囊?这里面的法宝可多着呢~够你受用的?若是我姐姐有了这锦囊,早把你们葫芦兄弟炼成了七星丹~” 蛇姬拇指、食指和中指稳固捏着囊角,隐约揉搓的色气叫男孩心头一痒,定了定神,连忙呵斥道:“臭妖精!谁怕你这破口袋了~你可别像你姐姐那样,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我劝你放下屠刀、改邪归正,小爷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铁娃子,你可别太逞能了,虽说你天生铜头铁臂,可浑身上下都能刀枪不入?”小姐姐先捧后压得小手段惹得男孩表现欲激增,故意设套,让本就傲气上涌的他更加觉着有必要让敌人认识到自己的不败金身完美无缺。 “你不信?大可以试试!” 说着,头颅前顶、背脊挺直的仙童向青蛇妖姬亮出了他的坚硬头颅,这脑袋便是连金蛇妖姬洞府里的连环门禁都可撞开,自然是他最有信心的部位。 “你的大头?人家可不要打~” 笑语盈盈的女郎盯着仙童腰带之下的部位,玩味地摇摆着她尾端纤细、中段厚重的蛇尾,不安分的尾尖一如男孩的小心思一般来回摆荡,等候着妖女进一步的教唆与蛊惑。 “那……那你要打我哪里?” “来,让我看看。” 魅惑的蛇类下身绕着男孩,于他身周数步的距离上圆形而动,缠腰上的人形外貌经过一番激斗,愈显尤物的惑诱风范,宝蓝色的无袖上襦内墨黑诃子盖着娇嫩肌肤,然而那些不为丝网胸衣所遮掩的部位,业已在雪白美肌上渗出些许油汗,仿佛是闺房秘事后的羞涩残留。 秋波于三娃的上下肢体上流转,金光闪亮的仙褂外亦有着不少汗珠,看来铁娃的气力损耗,也不曾少了。 这娃子肯定有软当? 当然,早早从自己推理中获悉了大概答案的青蛇妖姬径直逼迫道:“你且转过身去。” “好……好吧,你可别趁机偷袭我!” 缓缓转过身去的男孩子逞强之意再明显不过,那毫无机心的善良心灵促使他不住扭头,咬着下唇回望饶有兴致的美貌蛇姬,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分明是想掩护自己软糯的小屁股,萌弱微肥的十根指头略弯着摸向挺翘臀部,旋即又勉励抽回,置于裤管旁边,让人不注意都难。 “哦~果然不出人家所料,你的软当就在你的屁股上~铁娃子?你敢不敢把你的屁股蛋子亮出来,让我打三棍子,只要你挺得住,人家就束手就擒,放掉你那被捉的大哥和二哥,还可以为奴为婢、来偿还对尔等葫芦仙君的冒犯罪责。你说,可好?” 耳闻青蛇御姐眯眼娇笑、一顿痛陈利害,葫芦郎君如梦初醒般地一拍叶裙,立马转身,把自己的尻部远离已经探明弱点的仇敌,嘴硬道:“你……你搞什么花样!十八般兵器斗都伤不了小爷我一根毫毛,怎么会害怕你打棍子?你干嘛要打我屁股?你又不是我妈?真不要脸!” “铁娃子,我说你怕了不是,之前还装什么翩翩君子……想要以德服人,而今人家提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了结这场比斗……乃至和我杀姐之仇的恩怨,就犹疑不定起来。我看啊,你这小乌龟一害怕,就只会缩壳咯?” “你!你说谁是小乌龟~”还称不上少年郎儿的男童哪里受得了轻熟御姐的讥讽,就算明知屁股是自己尚未修养好的软当,也红着脸和青蛇姐姐争辩起来,不肯输了气势。 “当然是你这只大言不惭、事到临头又想反悔躲避的小王八了~” 停下蛇尾游动、明媚笑容挂脸的蛇类尤物抱着两根藕臂,一肘支着另一只手的手背,轻佻地翘起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大拇指和食指虚捏一寸出头的距离,像是在隐喻什么事物般揶揄起来:“哼~不过也可以理解嘛?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爱逞强撒谎什么的,都是寻常事……毕竟比不得男子汉大丈夫,能硬气起来~要不,人家不叫你小王八,叫你小软蛋,是不是更贴切了呢?” 气急攻心的三娃毫毛炸立,葫芦发髻下的青丝都根根竖起,发质偏硬的他抿着薄唇,火气几乎都要从眼里喷出,要不是屁屁着实是个他没法克服的弱点,想来此刻已经要对坏笑不已的蛇妖再开战端、大打出手。 “呼呼~你这小软蛋要是怕了女人家的棍子,就趁早甘拜下风,这棍子又黑又粗、又大又硬~可不比没种小王八那裆里物事有用多了?”说着,蛇妖的素手上提起一根造型古朴、通体黝黑的黑龙锏,这倒不是百幻剑所化,而是她五十余年前收集到的一根仿制古宝,注入妖力后能辨明敌寇弱点,材质遇强则强,号称无坚不摧,缺点则是非妖力雄厚者不可御使,否则自己便会内息枯竭。 锏长三尺有余,锏柄为蛇姬三指轻衔,显得并不沉重,接着,女妖精便祭出了激将法的最终绝杀:“呼~人家可是听姐姐的部下讲,你这小娃子在被捉住后,夸口能接下三炷香的‘搔痒惩罚’,然后忍不住求饶了呢?” 神色大变的三娃刚想矢口否认,可谁料青蛇妖姬的爆料远超他的预期: “听说,只是听说哟~事后还被我姐姐换上了女孩子的衣服,戴着小妖妹妹们的芬香奶罩,套着尿渍未干的脏臭亵绔,像一个小娘皮一样一边被欺负着,一边屈辱地讨饶呢~呵呵,要是三娃子在被俘虏后真地软了,再也做不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姐姐也可以满足你的嘛~丝袜、连衣裙什么的,绝对管饱哟?” “你……你……你!胡说,都是谣言!” 脸上再也挂不住的三娃一腔愤怒转为极度的害羞,黑历史被无情揭发的他呆呆地任由妖姬接着述说: “哦,没有吗?那可太可惜了,人家可一直想要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妹妹,专门为我暖床什么的。先前你说‘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要给你打屁股’,那换而言之,只要人家是你妈妈,就心甘情愿地被打咯~” “如果不想这些丑事在你兄弟间和我的妖府传开的话,就乖乖撅起你的小屁股,让小妈打三棍子,毕竟像我姐姐求饶叫娘什么的,再让你叫人家姐姐,未免乱了辈分。” 空降小妈到脑袋上的三娃陷入了人生中的莫大踟躇,未曾在日后七子连心、合为大力金刚的葫芦郎君并未共享记忆,列位兄弟自然于三娃的丑闻一无所知,要是大哥、二哥和各位贤弟晓得了自己竟然……竟然做过这种羞耻的行径! 脸庞通红滚烫的三娃扭捏地挪动着脚趾,本能的紧张反应让神机妙算的妖孽尤物只觉可爱,故作傲慢地替这个外表阳刚、内里阴柔的蛮小子补上最后一刀: “怎么?要让小妈像姐姐一样,用鸡毛掸子打你的小屁屁,才得劲不是?还是说,喜欢被丝袜什么的娘们东西捆着?” “要打就打!废话少说!” 双拳紧握的正太羞红脸颊,吼出了一出口便觉后悔的言语,可毕竟幼稚懵懂,旋即又开始自我安慰,才三棍子,说不定真能挺住呢?如此想着,主动伏低身子,抬起下半身的仙童半转头瞥了眼蛇精,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客为主”地呵斥道: “还不动手?娘们就是娘们,磨磨蹭蹭的!” 轻提棍子的蛇姬见三娃如此做作,不免腹诽莞尔,起了故意耍弄的心思,当即抬肘提腕、空击两下,令呼啸的破空声吓唬起了佯装无畏的男孩子。果不其然,铁娃子听着背后响动、见不着动作,心下担忧,像是提线木偶般跳起,惊恐地望向青蛇姐姐莲掌握持的可怖大棍。 “呵~我府上初经人事的小妖妹子们害怕男子汉的大棒棒,想不到你这小铁娃,恐惧更甚呢~到底谁是羞羞答答的小娘们呀~真是怪可笑的?” “刚……刚才只是小爷抓痒痒,你……你再来便是了。” 声音渐小、宛如蚊蝇的仙童害臊得别过头去,为这临阵脱逃、出尔反尔的举动感到羞耻,可这妖女接二连三的言语攻势和设局下套,才是他难以克制羞涩情绪的根源,在吃味目光中重新调整好了身子位置,封闭石林里,高挑蛇精呼哧动身,小幅摆动身躯,一记无风无响的快捷闷棍当即打在了高翘尻穴的金褂男孩会阴穴上,剧烈的抽痛上袭卵囊阳具,下扰雏菊肉丘,尽力攥紧叶裙的三娃子啪叽一下便松开了双手。 “嗯啊啊!” 无法抑制的苦楚自闭眼张口的小男孩嘴中吐出,盖过了“噗嗤”一声的受击闷响,可更为苦涩的皮肉之痛还深深留在了四肢百骸里,强制受辱的精神击打在女郎“和姐姐部下说得一样,叫得可骚了呢~”的美誉下进一步加深。 红肿的肌肤没法透过黄绔透气,被打翻在地的滚地葫芦,双手双脚紧贴地面,任由痛苦传递全身后,三娃子再也不敢接剩余两棒,神色恐慌的他皱着剑眉,想要踏出滑稽的步伐,远离这腹黑手辣的青蛇御姐。 “想跑?想往哪跑儿啊?小软蛋。” 优雅之中的青蛇妖姬左臂微弯、柔荑打出一个响指,慢悠悠地将下身蛇尾幻化为两了条修长魅惑的玉腿,水青色的裙裾在阴冷的空气中徐徐摆荡,紧实的大腿下部到琉璃高跟鞋间的部位俱为墨黑色的丝袜所占据。 勾勒出完美腿型的同时捎带出腘窝膝盖那圆润少脂的巧妙比例,嘴上的言语羞辱和切实的弱点威胁已经叫吃痛的黄衣男孩连滚带爬地朝前方挣扎离去,而他所害怕的妖孽尤物也不急于终结淘气仙童的屈辱。 相反,嘴角噙笑的坏女人慢慢甩弄着右手握持的黑色棒棒,叫三娃子好容易从恐惧里勉强恢复镇定,匆忙一扭头后,一步一跳地撒丫子逃跑,然而千年道行的妖姬早早将地形化为怪石嶙峋的监牢,又哪里是个软当受袭、尚来不及收紧叶裙裙带的可怜娃娃能够逃出的呢? 不消多时,才逃出十余步距离的铁娃就再度听到了女妖精那含蓄中压抑轻蔑的嗤笑:“嘿,铁娃子,明明答应挨三棒子,怎么就打算逃跑了呢?出尔反尔的撒谎精可是要被大人好好惩罚,才行呢?” 忍着耻部难言之痛的男孩隔着宝裤捂住肉丘,羞意冲脸的他双颊绯红,后颈流着浓厚的汗液,可吃了教训的他总算明白了不能在女妖精面前逞一时之勇,后悔不及的他连忙攀住一块石扉,一扭身钻了入石丛之中,打算借地形再和妖女周旋一阵。 猫捉耗子般试图耍弄仙童的青蛇妖姬丹唇轻启,冷笑道:“呜~小乌龟缩壳了呢,来~就让小妈用这个宝贝儿,让你痛得自己出头儿?做母亲的,哪个不希望儿子‘出人头地’呢?” 言罢,自信外放的女郎支腰一叉手,暂时放下黑龙锏,默念口诀,从百宝囊中唤出一物,流光溢彩之间,那船形物件儿粉霞乍现,很是妖异,定睛一看,原是一只红镶紫缎的绣花鞋,通体以蝉丝编织而成,刺绣有石榴花、桃花、莲花、佛手、葡萄和织床等十六种闺房事物,机巧情趣,缠绵悱恻,勾人遐思,婉拒直白。 至于这小鞋子芬芳缠绕、馥郁雌香则更是为其增添了三分娘味,靡靡之风中的六寸半小绣鞋光泽玉润,令人起了放于掌中把玩的心思,若是青蛇妖姬穿了,指不定会艳压一方,叫那恋足成性的二娃子神魂颠倒,可惜这等绰约风姿如今只能叫他的三弟享用。 试想:那穿戴绣鞋的名贵仕女举手投足间蕴藏婀娜魅意,莲步挪移之间,那莹莹裙摆下时隐时现的小小鞋尖好似在发起邀约,于方寸锦绣中娇艳欲滴的牡丹花缭绕顾盼生姿的开屏孔雀,自此,千娇百媚的女性魅力便在盈盈嫩足下浅含绽放~ “三娃子,可别让这女人家的娘们东西把你给‘揪’出来哟~倒时候,可要哭鼻子咯?” 并未眼见蛇妖释放绣鞋追捕于他的三娃尚且倚着石林喘息,回声中稍显放肆的敌女通告叫他提起精神,还在暗自猜想青蛇妖姬究竟用了什么法宝通缉他这位逃犯,努力给心底加油鼓劲的他想道:“臭妖精的兵器已然用尽……只要,只要我能护住我的小屁股……未必逃不出去!” 如此想着,男孩运起功力,缓缓祛除着软当的酸痛,并且勉强尝试着在这软处之上盖上一层稍后的护体罩气,还要结合腰腹关窍流动不息,以免维系成本过于高昂。稍稍从臀部的厚实罩气中找到一些安全感的三娃扫到一抹粉色从视线的角落里溜走,再想捕捉其身影,已经不大可能,提高警觉心理的仙童五感骤然敏锐,忽地感应到蛇姬妖气逼近,一个大跳起身,鱼跃回首,那可怕骇人的黑龙锏刚刚扫过了他的落脚点。 邪恶的尤物佳人嘟囔着樱桃小嘴,埋怨起了金褂黄绔的三娃,说:“还蛮警惕的嘛~三娃子?可是,不肯给小妈打屁股的坏孩子被捉到以后,可是会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你哟~要是你现在缴械投降,人家还可以好好宽待你~” “你!你休想!” 软当仍痛的三娃本想再“小爷小爷”地大放厥词,来显示少年郎儿的威风,可长了记性的他只扔下四个字就翻身逃跑,却转身听见了青蛇妖姬的掩唇娇笑,以及瞧见了面前的一只精巧非凡的红粉绣鞋,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 “呼~再不收尾的话,你都要忍不住‘出’来了吧?铁娃子。人家可是不会让你逃掉的哟~” “NIA~这!这是什么!” 身后的敌寇依旧伺机而动,面前的路径却被一只“乖巧无害”的精美女鞋所阻挡,倘若谨慎为上,屁股受袭的三娃应当一个鹞子翻身、脚踩石山,竭力纵越脱困,可是精力不济的他又哪里能够额外损失气力呢? 于是乎,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瞥见听闻了侧后方蛇姬不屑轻笑的少年郎儿再一次犯了他命定的缺陷,轻率无谋地飞步掠过这闺房妙物,他甚至能从那浅浅的杏仁色鞋口里瞧见软绸编制而成的内里,悠悠香芳自那绣鞋内外透入男孩的心脾,哪怕只是从旁经过一瞬,那带起的味道也足以叫铁娃留恋片刻、蓦地失神。 “呜啊!” 再定睛一瞧,快要疾步冲出时石林的男孩突然窥见这抹熟悉的粉色与肉色跳现眼前,陡然心惊的他立刻判断出这绣花鞋有异,否则断不可能如此神速,只一瞬,警惕心发作的三娃沉肩旋体,愣生生在空中转出一圈,宁可摔得一身泥灰,也要避开踩入“陷阱”的命运。 “嘶!” 不幸在“翻车”中摔中屁股蛋子的仙童吃痛得抚着叶裙下的黄绔,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少许在内力循环、疏通血气下缓解,只是留在根子里的不时刺感仍旧在折磨着汗水淋淋的铁娃,警觉的他忍着不耐,起身扫视敌女以及那只诡异鞋子的踪迹,可除了隔着石山听到那若有若无的冷笑外,他并没有找到一星半点蛇姬法宝的影子。 “躲猫猫吗?小妈子陪你玩就是了……一、二、三~找到你了!顽皮小鬼?” 猛地沉腰下胯,恐惧要害再度被黑龙锏击打的三娃立刻收起部位,可谁想这钻入耳膜的调戏言语居然是青蛇妖姬的传音秘法,小心翼翼地透过怪石缝隙瞧见那魅惑斩男的诱人双腿朝自己的方位踢踏而来,三娃儿就像偷腥完事的小猫咪一样,收起裸足脚丫子,尽可能柔软地抬起脚跟、弯曲脚心,抽离前脚掌,两足反复,慢慢朝后挪动,适才的纵越闪避已经取得一定的成效,只要能趁蛇妖不备,逃离生天,和兄弟汇合,再诛此恶,也不困难。 “咵~叽~” 见蛇妖驻足不动,尚在暗自庆幸中的三娃脚尖陡然一软,舒适柔软的丝绸触感在半个呼吸间牢牢抓住了少年郎儿的五个脚趾,白皙无尘的功体在粉嫩娘气的小鞋子里像是水波滤过般体会到一股暖热酥麻。 “啊!” 明明这滋味叫臀部被打的入骨酸痛天差地别,三娃子却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儿般炸毛,而青蛇女王也好死不死地双手反腕叉腰,闪现在了受惊的猎物面前,阳春三月地笑道:“该把剩下的两棍子交代了吧,小鬼头~” 惊惧难当的葫芦仙君较脚下这还没发威的娘娘腔小物件显然还是更为惧怕青蛇姐姐的“大棒子”,破功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娃哪里还有刀枪不入、百兵莫侵的气势,急剧退步中根本管不上绣花鞋的鞋跟颠进颠出地套上了他的脚跟,左右两侧也紧紧贴住了男孩子的脚踝。 如此一来,左右脚细微的高低差让惊慌失措的仙童十分丢脸地朝背后栽倒过去,摔了一个底朝天,一只裸足嫩脚和另一只被女鞋锁死得同类朝着猎食者,还把酸胀无比的屁屁露了半个出来,叶裙绳带也在剧烈逃脱中不慎松脱,狼狈极了。 “你!别过来!” 浅笑一声的蛇姬扬起黑龙锏,吓得铁娃连忙一个后滚翻靠在石山上,屁股磕着硬土块都有些不适的男孩子竟然觉着这被套入绣鞋的小脚脚还蛮舒服的。 “如果~如果有双罗袜就更好了,就像金蛇那时给我穿!” 胡思乱想、小脸泛红的少年戒备地将双手一前一后地比划在胸前,无用的拳架与其说是能抵御这美腿交替、莲步游弋的邪恶尤物,倒不如说是在抵抗自己内心的羞耻旖念。 “果然呢~稍微对你这小娃娃说两句勾人的情话,小脑瓜就开始没个正形了呢?肯定是在想羞羞的事情吧~不然,怎么会那么红呢~” “臭妖精,我,我才没有。” 攥紧小拳头的三娃知晓今日已然败给了这阴险蛇妖,可哪怕如此,他也不愿失去在世谪仙的脸面,可惜呀,他不知道的是,这位修炼千年的青蛇精儿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对他这样破坏掉金蛇姐姐魔镜的罪魁元凶,必须惩罚到他再也不能升起堂堂男子汉对抗妖邪的地步,才对胃呢? “你大概觉得,脚上软软的,比光脚舒适多了,对吧~那有没有感觉到,这种酥洋洋的暖流,正顺着你的脚心,往腑脏去呢?听姐姐的部下说,她也对你的脚丫子下过一番功夫呢~按你二哥的眼光,玉足可是性器呢,光溜溜地露在外面,可真是不知羞呢~” 铁娃子这才体察到这紧实的丝物遽然锁死了自己的右足,他偷偷钉住左脚,想要像搓去烂泥一般对着地板搓下这娘气法宝,可是徒劳无功的结果和愈发紧致的料面却给予了他不可避免的失望回音。 静止莞尔的女郎仿佛在观看一出闹剧,安静地抱臂执锏,十分自信这业已抓住三娃小jiojio的玩意儿会忠实高效地执行使命,让这个原本阳刚元气的男孩化为一只恭顺软腰的虾米,然后在剧痛中磨损傲骨,最终变成一个只能哭哭啼啼、哀求大姐姐怜悯的乖巧妹妹。 届时,蛇姬会在男孩……不,是男娘的梨花带雨中,辛辣地讽刺他的雌性一面,强迫他回忆起自己还是男儿身时的威风八面,在那长久的羞辱缄默过后,娘娘闷闷地不住求饶,来回拉锯地迫害这位本当正气的仙界神童。 好玩的玩具,应该多玩玩才是?可不能一下子玩坏了呢~ 如此想着,青蛇妖姬施法催动她的法宝——“莫失足”,让缠绕在铁娃右脚上的小鞋子进一步收缩,挤得他露出的脚背肉肉都有些丰腴,痛苦不堪的三娃抿嘴压抑,终于忍受不住这仿佛要长进他肉里的娘们东西,运功与之抗衡。 “我可……我可不能输给女孩纸的鞋子!” 三娃位于鞋内的脚趾不住地在蜷缩和伸直中来回摆动,适才还能站立的腰杆不出一会儿便被这绵软有效的折磨弄得有些酸软,四五步外抱臂而立的青蛇妖姬对深陷困境的小屁孩儿无动于衷,并不想就此立刻收付。 在妖精饶有兴致地注视中,金黄褂绔的男孩手忙脚乱地想要脱下这愈发可怕的羞人法宝,胖嘟嘟的手背探出十根手指想要插入粉色绣鞋和裸足间的狭窄缝隙,然而严丝缝合的结构叫他即使拼尽全力也只能将鞋面掀开一道微小开口,在他懈怠发力的空当,又绷回原位,轻松不得。 仙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红如蒸虾的小脸蛋在他弓腰做地、全然忽视了旁边青蛇的状况下更加惹人怜爱,而那脚掌趾缝间痒痛兼具的触感则像是一把粗糙坚硬的锉刀,在他锐气逼人的自尊上来回打磨,圆滑着他不甘不愿的脾性。 “啊呜!别!别挠啊!” 前脚掌和后脚掌被这恶毒法器发力掰向下方,中间脚心虽则不动,蹲姿难耐的三娃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便于他左右手一前一后地扭住脚丫,对抗着淫邪法宝的不断发力。而就在他稍稍夺回控制的空当,那可恶丝物的内里,居然用细如发丝的丝状微刺,挑抹过男孩最为敏感的脚心,那里曾是金蛇妖姬把玩调教的所在。 而在缺乏护体罩气保护的当下,千年妖姬的妹妹同样准确地把握到了男孩子柔弱的部位,毫无怜惜地发动攻势,谁让这些喜欢自夸的小宝宝总是来招惹成熟的大姐姐呢~如果用女孩子的法子对付一下,应该能收获体谅的心情吧? 而在汗水透衣的铁娃好容易将注意力放在脚心,勉励抵御着细致到每一道脚纹的不惫搔弄,那五个葱白趾头的四处间隙,又升起了怪异的湿滑体验,就仿佛像是有油腻痴汉在粗野放肆地舔弄那里!那是“莫失足”中由油润丝絮和妖力驱动的纤细绳结,灵活多动的技法驱散了男孩艰难组建的心理防线,接着,又听好整以暇的蛇妖吐信笑道: “脚指头被侍弄得舒服吗?小娃娃~和你二哥的舌头比起来,不知哪个更好用呢?” “你!我们才没有!” 暗示分桃断袖的低速笑话在早早被勾得心猿意马的少年郎儿心里秒懂,稍稍催动粉红绣鞋转换回疼痛模式的蛇姬语气发冷,好像是在审视一块从丹炉里出炉的废料,冷酷地瞧着因剧痛左右翻滚的黄葫芦: “哼~就像一条癞皮狗一样,痛得直打扭扭了呢?明明就是个娘娘闷闷的怕痛小鬼,被女鞋整治得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姐姐我呢,就数三下,如果你还赖在地上不起来,就要被打屁股了呢~” 明明是从柔媚转为酷毒的犀利变化,可男孩的心思像是被打开了奇异的开关,一股热流直冲下体,令那黄绔里的小棒棒立刻支棱了起来,明面上豁出所有气势也不想丢脸的三娃子暗地里似乎被开发出了某种奇怪的属性呢? 又或者说,男孩子们,你们其实都想试试看吧~ 护体功力凝聚在脚上把红肿不堪的铁脚恢复一下,抵御着阴邪法宝的扭拗,仙童一激灵,奋力起身,可还不等他回首与那轻熟美艳的大姐姐对峙,青蛇妖姬的黑龙锏就朝着他高翘的左臀来袭。 “砰!” 沉闷的响动表示着劲力已然充分地深入到男孩的肉臀里,鸡飞蛋跳是那痛苦一击的后续反应,青紫淤血在充血易破的屁股皮下慢慢凝结,向肉身的主人不停哀嚎内里的无限苦楚。 “嗯啊啊啊啊!” 护体功法自脚丫散去,不及恢复的男孩两处受痛,可谁知要报杀姐之仇的青蛇妹子还未停下她的冰冷复仇,道: “第一下,打了你的会阴,第二下,打了你的左边,第三下,就打你右边好了。” 激烈如电的肉丘短痛杂着掰扯揉捏的脚丫长痛,从三娃另一只脚的痉挛踢踏便能知晓男孩此时的纠结痛苦,但如能欣赏一下眉头紧皱、汗红兼具的脸颊面孔,那就更是一道美餐了~ “不过呀,姐姐也不是那种狠辣至极的恶鬼嘛~只要你,能够将那天对金蛇大姐求饶的话再说一遍,说不定呢,人家就可以不打最后一棍子呢~” 眼见男孩似乎痛得不能吸收外界信息,青蛇妖姬慢慢减弱“莫失足”对铁娃脚部的“小鞋”酷刑,在他喘息渐平的当口重复了一下适才的条件。 恍惚间,棉衣绣袄、红飞翠舞的各色女衣款式闯入了意志渐颓的男孩脑中,明明已然是身处绝境,可那一日胭脂口红围绕脸颊、私密温软伴随裆乳的可耻味道好像又回到了身上,对着那抹水磨铜镜,金蛇紫蝎环挟左右,自己被像是闺媛千金般地夹在中间。 左边的小奶头……右边的小蛋蛋……妖女们的手唇并不断歇地给予挑逗,只为了听取自己在挠痒服软后的可耻言语: “奴奴错了!是个多动的女装小鬼头,姐姐们,请温柔些~欺负那里~” 那时的自己太过软弱,性子又太傲气,用外表的阳刚遮掩内里的童稚,难道今天,功法稍长的我仍旧要屈服在蛇妖的裙钗下吗? 绝不! “我不求!” 本应继续熬鹰的蛇妖灵觉陡乱,似是感应到三哥危机,连携一体的水娃火娃在七彩石山的禁制即将破出,避免夜长梦多,板起面孔的恶德妖女有些意气不平,她俯视着这个臀部红肿、半露屁屁、脚丫畸变的可怜男孩,嗤笑一下: “那么,就做你的小英雄吧~三娃子?等降服了你的四个弟弟,人家再来慢慢炮制你~招!” 凶猛的黑龙锏棍击右边屁股,让男孩完成了对称的受击,彻底散乱开来的裙带和叶裙屈辱地散开在地,褪下的黄绔让仙童赤红两瓣的臀部完全暴露在凉薄的晚风里,汗渍遍布褂子领口,后心全然湿透,疲惫瞑目的小孩子脸上是深度昏厥的景象,可时不时微苦的脸面大抵还在感应着这一日激斗的疼痛。 青蛇妖姬应当叫来手下将这不听话的顽皮孩儿扔进漆黑麻袋,可是,不知为什么,生性狠辣、绵里藏针的她只是踏足到了这铜墙铁壁的男孩身旁,瞧着他白里透红的屁股,将这虎头虎脑的淘气猫儿搁置在自己跪坐双腿上,抚摸着他的疲软后腰。 “要是能一直这么乖乖地~该有多好~” 轻轻地将男孩的黄绔叶裙复位,替这再度输给过剩自尊心的小娃子整理好裙带衣装,神色整肃的妖姬轻勾手指,令绳结绕于男孩的脚踝手腕之间,在他进入那黑乎乎的可怕麻袋前,脚丫上还套着比“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更为阴毒的小小女鞋。 只不过,那时节,它也顺着主人心思,不再挤压扭曲少年郎儿的通红小脚。 “来,下一个。” “呜……还真是精彩纷呈呢~”两猫与扑翼儿、粉藤、立花八重总算从玉叶清心枕的环境中苏醒,便听到一声声清脆悠扬的锣鼓声自数百步外传来,那正是三娃和黄泉军主战的所在。 “不好!” 朱儿虽则嘻嘻哈哈,但于大节上从不令人失望,直感敏锐的她业已从中分析出了军队号令为何,瞠目结舌地望着石室内的其他四女,呆呆说道: “鸣金收兵,我军……败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遁远方少年潇洒突困 擒猎物捕手失而复得(1月23日更新,本章完) 当特遣小分队还在三娃府邸里找寻他过往的“黑材料”时,正面战场上的姐妹可是正在和这铜头铁臂的活金刚以命相搏。 三娃与紫蛰斗了数十个回合,在其想要和大军会合之前,曼陀狄娅仗剑飘然而出,“讨教”一词出口,少年郎便立刻认出了这位正是自己数年前放走的异域螳螂精,不及疑惑她是如何从昆仑天牢中逃走,一股悔意和怒气便叫正气凌然的男孩斥道: “手下败将!当日放汝一命,竟不知悔改,今番势要将你就地正法。” 若换了黑寡妇这等不知廉耻、可将一切资源用以撩拨敌手的妖女,肯定要好好捉弄下盛怒的三娃,在这“就地正法”上开展口角,可剑痴狄娅可不似俗类,她的随手宝兵虽已上供给了黄泉大人,于莲生军中时便在钻研“无剑胜有剑”的境界,可临敌之际,依旧取了把近卫军内的百锻青锋,直逼三娃面门。 “好!” 铁娃通晓武术,眼见这螳螂妖女剑尖迅若雷霆,微抖伺机,可轨迹平滑,手腕稳如泰山,便知她剑法已达至臻境界,在她适才刺来前横劈杂草的纷飞里,月下一闪,两指拧并,夹住来剑。 如若狄娅欲与葫芦郎君比拼内力,那么只有大妖道行、全赖剑术支撑的她必然会露出片刻破绽,因此精通比斗的剑痴当即弃兵翻跃,两只白皙手掌于空中擒住背后负羽,庚金气息灌注其中,陡如铁石的锋羽在柔卷倒劈后砍向三娃脖颈面门,一左一右钳住其闪避空间。 势在必得! 瞥见紫蛰即将召唤亲卫围殴自己,意识到不能再节省体力的三娃旋肩提手、后发先至,稳稳卡住右侧负羽,猛然拎拽,让刚履草地的剑女踉跄了半个呼吸,趁此间隙,矮身一记扫堂腿,掀翻狄娅。 随后,维持半蹲姿势的三娃大腿犹如蛙伏池塘,稍一运劲,火速头槌,顶向将近百步外紫蛰的后心,内心暗笑这娘们虚有其表个人武功不可胜出,立刻将属下卖了,想要归于中军来换取内心安宁。 可是,正当男孩飞跃如水月华时,那驻足不动的紫蛰后脑一凝,双眼中分明是胜败一举的决绝,两只双戟合于一处,薰衣草色的光晕并于长戟周围,向前斜迈一步,扭腰提胯,仿似倒拔杨柳,竟是一记意料之外的回马枪! 出乎三娃预计的搏命一击携着奔涌如潮的妖力,躲避不及的葫芦郎君硬着头皮、转移气劲,倾力防御着自己那黑发密布的脑壳。只一刹,振聋发聩的巨响雷炸此方,远处内力逊色的驻足妖兵们,甚至被这响动震得后退两步。 而处于比斗正中的两人,三娃抬首挺胸,傲视对面兵刃已落十余步外的蝎类女将,任由她的嘴角渗出一汪鲜血,明白天性好强的她正勉力抵御着脏器破损的重伤,而自己险些破皮的颅顶亦是一阵发麻,丢失了夜风抚顶的知觉。 但是,明晰了除恶务尽理念的金褂黄娃却不能上前毙敌于此,只因背后百步的螳螂剑女业已卷土重来,并且那一杆锋锐芦叶枪正护在紫蛰身前,来人腰挂龙泉宝剑,风华岁月,尚未及笄,娇媚脸型因神采显得英武逼人,正是黄泉最为信任的下属——莲生。 而她,也对着命定冤家,自报家门: “三娃,休伤我部!让本将亦来会会你!” 正是: 李唐气数渐颓休,土德天命值虑忧。 妖仙黄泉起南沙,汇集群邪并虎鸠。 先赚大娃扶桑岛,又俘二郎于中州。 三弟孤勇斗万军,誓扶天庭定道统。 金刚不坏世无双,铜头铁臂可称魁。 八九玄功赛龙鳞,庚金气劲比鳄尾。 金褂黄绔翠碧裙,勾玉挂坠葫芦髻。 大步流星伴天风,除魔卫道终不悔。 阵前搦战谁敢当?精怪胆怯捺慌张。 踊出巾帼紫蝎将,手持霸戟舞八方。 丹凤轻睨眉如剑,秋波锐利起电光。 酣战半晌露败势,阵前恼起青螳螂。 三尺青锋掀冰雪,鹦鹉袴褶套短裘。 剑尖指处西风烈,倩目嗔怒施妙手, 命臣莲生挺长枪,援救护得友人周。 三女合围斗仙童,誓要斩得敌酋首。 杀声剧震天地翻,煞气穿霄冲斗牛。 遥想三英战吕布,败走虎牢是温侯。 如若硬撼劲旅丛,势必难逃败局终。 学得教训刚与柔,轻易可令鸣金收。 三娃眼前一亮,知道时机成熟后,念动法诀,原本那些困于禁制内的东瀛军余孽们顿觉经脉内仿佛有针刺乱戳,苦不堪言,那感觉起时若有若无,可稍作发展,这苦楚就顺着经脉朝心室攻去。 “八嘎!那贼娃子先前说我等不服管教、意欲突破禁制,就有万针扎心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他和三将斗得天昏地暗,必是失了术法,不幸误动!”某个内息绵长的负鼠精儿哀嚎着分析原委,似是已然绝了逃跑心思,闭目待死。 “玉露只因!” 惊出瀛洲言语“求饶”的众多小妖叫苦不迭,要是这黄娃子心狠手辣,将她们俘虏后就尽数灭杀,倒也省得此刻折磨至死的煎熬,然而天不假运,竟叫我等作恶多端之辈真地遭了业报。 而这些个不思后悔的妖精们中毕竟还有些许个亡命一搏的小娘皮,忍着剧痛发作,撒丫子朝着禁制画出的圆外跑去,蓦地,穿行无阻,内息翻腾、针攒心头之感亦消退大半,唯恐再度疼痛的她们叫嚷了声:“出圈,出圈!”,便在同伴们难以置信的眼神里月下疾行,朝着大军营帐而去。 “只要……只要到了那个地方!” 奔跑到一半的妖孽们哪里敢去三女一男激斗的主战场处围观助阵,保不齐这些妖君修为的怪物们只一个余波就把自个儿脑袋割了,绕圈子猛跑,意图得到黄泉军的收留。 而此时,三员战将正与那黄葫芦铁娃子激战正酣,无暇他顾,只瞥见一小股踪影从视野边缘掠过,加之紫蛰莲生两人互不统属,均以为是对方布置,又因大敌当前、激斗不止,暗自沉默、盘算如何策应这手布置才是,哪里想到这些个散兵游勇、破落女兵竟是那黑寡妇的下属,被三娃捉俘后才困在那处。 芦叶枪尖闪烁数翻,划过三娃胸腹,却半点皮毛伤他不得,此外仙童拳掌披挂,卸力无形,在“莲花三太子”的长枪戳中前便消去大半劲道,还时不时借力打力,撩挡开莲生的枪杆、紫蛰的戟身或狄娅的负羽,让三将兵器互相阻隔冲撞,无法自三处合击于他。 “好贼子!” 两名妖君修为配合一位无双无对的螳螂剑客,这娃子居然可以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然占据上风,全力未出的莲生不由得收枪扎步,身挂戎装素面一俏,英然赞叹。铁娃后退半步,接住泪痣紫姬的回挂割喉,将武器拨飞向旁边四五步距离跳劈而来的无双剑圣。 “你,也不差!” 莲生本源乃是太乙真人以莲花重塑哪吒肉身根基时蒙尘未用的五莲池余品,两朵莲花、三片荷叶与一枚金丹塑造了削肉剔骨、还于父母的三太子,而逃离封印的黄泉仙子却不知哪里觅得那片失落宝地,并点化灵昧,造出莲生此女。 莲生并非似哪吒那般拥有极品金丹作为内核,一身功力还需后天修炼,但她勤修不辍、武艺娴熟,不下紫蛰,又因先天无缺,根基稳固,于持久战上较蛇蝎之后更具优势。莲花少女在黄泉点拨下悟出了宫莲香这等诡魅春香,虽依她脾性,不欲使用这等旁门左道。可是,君命难从,既然主上要她先诱一阵大娃、辅佐黑寡妇东瀛建功,那她也无话可说。 而今天,黄泉大人并未似捕获大娃那般进行细致入微的谋划交代,那她自然也会按照自身性情,和这刀枪不入、横冲直撞的仙界遗凶抗争到底。只瞧她凤翅盔闪、姣好面容转瞬前突,明光铠臂突兀前甩,竟以枪作棍,给了男孩一记当头棒喝。 “接招!” 枪声爆响空中,气压旋释棍外,此招正瞄三娃颅顶适才为蝎女回马戟所震部位,意图显然是再接再厉、令铁娃破功,如若不能,也可算是投石问路,瞧瞧这娃子究竟还剩多少气力、护得胴体周全。 而战斗经验丰富的紫蛰自是不会错失良机,疾迈数步,跃至三娃侧后方,瞋目扬戟,摇荡横扫,目标直指三娃后腰,孰料三十年来首度狂呼酣战、斗得兴起的三娃子反应愈发神速,两足蹬地,横平身体,枪自顶过,戟游腰下,腰腹如小猫坠墙、轻柔舒展,竟巧之又巧地闪开两女的夹击。 两名巾帼骁将不料贼子身躯刚硬如铁,亦能如此柔韧了得,当下错愕一瞬,又被三娃捉住机会,掰扯住戟身枪杆,推扭向稍慢一拍、斩击而来的螳螂剑女。 “砰!” 一对负羽在曼陀狄娅的手中飘然远去,幸亏她天人机巧,提前松开执剑之手,要不然此刻已是虎口迸裂、血流如注,可是没有兵器护身的她又如何挡得三娃的后续掌击呢?觉是自己仁善过度的仙童不愿再对这昔日关入黑牢的妹子怜惜,庚金掌刀直劈剑女左边肩胛,刹那间鲜血奔洒,闷痛一哼的曼陀狄娅滚身而走。 闪开大半刀风的她知道并不是自己纵越之能,眉目上瞥,果是莲生及时救援、右耳鬓角夹着的那朵微缩白莲业已瓣瓣解离,伸展为一条纤薄难摧的长纱挂住了男孩臂膀,消去了他这击六七成威力。 “落霞映雪!” 这三尺白绫本是某位湘西鬼修的秘宝,专门搜集历朝历代皇城深宫中被赐死嫔妃们的绸缎编织而成,奈何他自恃功法盖世,惹得方才出世的黄泉不悦,不愿归顺,便被这上古魔魁派遣嫡系臣子莲生诛灭,后为奖赏功劳,便抹去魂魄照应、祭炼为一朵白莲置于三太子耳侧。 莲生亦花费不少心血培养法宝,已然做到如臂使指的境界,但瞧她朱唇一抿,芳容稍侧,手背内裹一寸白绫,那千百年来的闺怨怒意、爱恨转轮便袭向三娃灵台。不由得一失神后,莲花妖女再接再厉,白绫漫卷,右边柔荑轻握逆时针急抖椭圆,这绸缎宛如圈马套绳般灵巧翻飞,自三娃脑袋周围成圈下落,等他熬过那缠绵悱恻的精神打击,业已快要为女子的连招所拿下。 当然,即使这事物缠住三娃,他亦能凭借刚柔并济的八九功体脱身,可是势必要吃上三女一套携击,继续空耗气力,他已然激战数阵,体内内息有些流转不畅,若再被三人绊住阵脚,那么肯定要陷入苦战,届时便会有失败之虞……不若按照前手布置…… 缩骨功! 三娃可不是只修习仙家术法的修真人士,与武术窍门等等亦专精苦练,只见他两胛内敛、颔首屈膝、挺臀踮脚,居然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直上蹿出,恰巧躲开莲生的圈套,而这莲花三太子本以大功告成,解开腰间龙泉宝剑,扔向失了武器的狄娅,要组织三女共夹之战技,可哪里想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急于接剑的曼陀狄娅忍着左肩阵痛,扭眉蹙鼻,右手探出接剑,而紫蛰也因气血衰竭,援救不及,三娃趁此良机,伏低身子,疾跑粘步贴入螳螂剑女怀中,一记铁山靠彻底断送了西域剑客的机遇。 纵使她是大妖道行,这一下腑脏俱裂、内息滞阻,庚金之气于筋脉乱窜,也得在得到救治的前提下缓上月余功夫。 “贼子安敢!” 虽然仅与这外邦来客处了短短数日,但莲生已识得她系面冷心傲的武痴,气节凌然,绝非表面上那般不近人情、傲慢待人,情急之中,她腹下细腻叶纹的饰雕青翠闪亮,助她若飞鸿过涧,急急扑到狄娅身前,要阻绝葫芦郎君对其下夺命死手。 可是,如果少年志不在此呢? 定睛一瞧,那金衣黄绔的铁娃子居然只是在曼陀狄娅身前脚掌一点,就极速跃出三女间合,让爆发潜力却无所收获的三太子一愣,而在这一回合半处阵外的紫蛰此刻已恢复作为战将的敏锐,远远眺见自家营寨已然打开,似是在收纳溃兵,而三娃迅如疾风的步子已然追上最末者数十步,要尾随其后、冲入大营。 “我可没下过将令,没有命令,她们怎么敢私开寨门!” 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的两位女将赶忙奔向本阵,对军旅之事迟缓无知的剑客亦忍着重伤跟在后面,可终究比不了三娃这蓄谋已久的破局方案。紫蛰急火攻心,已不打算组织言语,算是用抱怨回应了莲生的疑惑瞥视。 而聪慧过人的两女锁见那些溃兵的装束,又思及眼下谁在黄泉营寨内的职位最高,不约而同地恨骂道: “东瀛娘们!(前将军!)误我大事!” “开门呐!俺们是友军啊!” 数十个呼吸前,当三娃与三女拼杀之际,本当上手的中国语在瀛洲军俘虏的口中喊出,她们前往的营寨乃是侧门,但也在粗陋的岩墙木栅外修了数丈宽的壕沟,内里倒刺丛生,更有连环符箓纵横其后,遇到冲阵之敌,分力缓冲,远比寻常城墙坚固可靠。 即使是此刻的黄三郎,想要攻破这等占地宽广的防御工事,也要费上至少一成内力。此乃紫蛰自父母遗本中习得的阵法,若是妖兵们协力在阵后为其运转输送妖力,则可支撑可长时间、消弭更多气力。然而,这支曾为黄泉陛下征讨叛逆、远赴荒原极北的赫赫铁军,却群龙无首,空看将领于外御敌,而首领副官鼍龙伤重半昏,送往军医处医治。 “岂能如此?岂可如此!” 半醒半迷的鳄鱼女将听了疾行而来的传令兵失声叫出黑寡妇要私开城门放进残部的消息,气得兜鏊砸地,呼哧迸裂伤口,血染半身,不想那东瀛妖妇开门前居然还振振有词地道:“前来协防的莲生部选锋营带来疗伤丹药,你们也不是未得将领,放其入营,眼下本将军非是要救下旧部,而是要从侥幸脱身的她们口中探听那三娃贼子的秘辛。本将可是军中职位最高之人,军情紧急,稍纵即逝!尔等担得起贻误战机的罪名吗!” 蛇蝎大纛飞扬空中,高栏眺台处神乐幸子损公肥私的辩词就算有漏洞不假,可是这前将军的职阶和不俗的实力又哪里是缺了主心骨的紫蛰部将们可以违逆的呢?哪怕有骄兵悍将习气,本能地想要拒绝东瀛家宰的命令,可这营救友军的急迫情形与莲生军辅佐稳阵的先例一撞,也无从开口了! “开门了!开门啦!快进!” 急吼拉吼的无状败卒大呼小叫地扒拉身前的草地,本来还在阵前大呼小叫、数落紫蛰部署无情的她们当即要从放下的木桥上抢过,推搡踢倒的可鄙行为也有数例可寻,而就在落在最后的青蛙子迈着伤腿要进入城门的时候,一道金光如晴空霹雳般在她身后数十步炸起,正是于正面战场见机拜托三位巾帼战将的葫芦郎君——三娃是也! 直见他奔腾不息的双脚猛踏地面,愣生生轰出一个半人大小的土坑,身子骨鱼跃而出,行迹几与地面平行,轰鸣雷动裂于青蛙少女的耳畔,头颅里脑浆翻腾一阵的她甚至叫不出“今番休矣”的遗言,可是,那抹金黄为鲜绿分隔的仙童身影只是从她身侧掠过,飞入营中,眼巴巴地看着吊桥被内里的小妖们手忙脚乱的收起。 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后,一股恍如隔日的茫然袭上心头,三个呼吸之后,武甲齐整的莲花仙子业已跃至身旁,而她背后那位稍稍迟到的紫蝎女将,正是自家主子的死对头——后将军紫蝎。 性情激昂的女汉子一把推开青蛙子,见到了一瞬前莲生瞧见的悲剧情景——匆忙收门的军队想要借八卦玄武阵法消弭三娃的冲击力,而抓准时机地铁娃子就在那关门的前一刻突入大营,而她们这两位肱骨武臣反倒被关在了自家阵法之外、进退不得。 “这!贼子狡猾,竟有如此盘算!” 火烧眉毛的紫蛰但闻军营里人仰马翻、嘶吼难断的响动,连退数步,想要从七丈高的营墙上方越过,却堪堪想起为了避免三娃如此所为、自家早在出发剿敌前就预设过防空术法,可自动调集阵法中的存储妖力奇袭目标过大的翻越之辈。 最初,那道金色闪光照彻妖阵时,女兵们并不害怕。她们本能地摆出临敌阵型,在校官们此起彼伏的呼喊中结成弧形圆阵逼向这葫芦发髻、青碧叶裙的黄衣少年,可当这庚金之气贯彻肺腑、手脚坚硬胜铁的男孩哂笑一声,恐惧的氛围便在首轮放箭的无功而返中念出开场白。 “臭妖精!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三娃没像过往那般说出缴械投降的宽恕言语,今日,一个因婴儿身份得以赦免的紫蛰,一个自以为无害才收押的螳螂,令往日仁善的葫芦娃一改作风,决意彻彻底底地摧毁黄泉部众们的军心士气。 “起——” 凝结肌力内劲,放任长枪如林的平放枪尖若荆棘丛般涌到自己的躯体上,乌压压的密集枪杆朝着同一个对象戳刺而去,蔚为壮观,可惜,这些个小妖修为的走卒甚至没法靠腕力顶穿三娃的肉身铁布衫,直挺挺的枪尖触碰到坚如金石的少年胴体,赤裸的胸脯、颈侧、大臂等位置内扭刹那,紧接着崩碎的金属渣滓和弯曲枪杆就在女兵们虎口爆裂的时间开展了华丽反叛,在三娃金钟罩气劲的反推中乱射一气。 “piu!Biu!呲啦!” 穿着训练用布甲的少许妖卒顿时身开创口,血流如注,四五个不开眼、冲在最前的女妖精霎时毙命当场,血雾弥漫升扬,不祥的肃杀场景未教后排的兵丁们瞧见,那些个前排枪卒便来不及与刀盾兵侧方的换位协同,此处虽然是出营通道,按《尉缭子》修营章程所建,并不狭窄,可毕竟校官们并无统一管束,各指挥着百人队围攻。 而这足以横行三军的三娃便会告诉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娘们何谓千军之咎!飞步扑入紫蛰军中的仙童犹如虎入羊群,凶横地抬腕挡住两个小队长的奋力劈砍,一扭身就拽着两个倒霉蛋转身闯阵,血肉之躯被作为兵器的她们还来不及叫饶求救就腰肢折断,脊柱关节在三四个呼吸里与兵革枪刃碰撞无算,扭曲糜烂。 杀得兴起的三娃甩飞两枚人肉盾牌,连穿十余步杀进刀盾兵阵中,行径路线敌军丢盔弃甲、旗帜塌倒,男孩呼哧一脚把为首的小校踢出十余尺距离,盾牌龟裂的她来不及检视手臂里的入肉铁具,就听周围姐妹急嚷校官小心,再一抬手,那贼子疾行而来,揪住一个挡路刺猬精的尖锐青丝,扔入意图援救的友军之中,间隙中撕掉一块血污头皮,痛叫哀嚎足够吓人无形。 而狍子校官引以为傲的开山大斧也被这身手矫健、铜头铁臂的黄褂男孩干脆夺取,一掌在她的软甲上印出塌陷手印,摧垮胸肺,呼吸困难,而下一秒,这件曾为黄泉府立下功勋的寒铁兵刃就像一件大号回旋镖,被这横冲直撞、英武无双的铁娃子猛掷而出,卷倒了十余个意欲援护袍泽的娘子军。 插标卖首!土鸡瓦狗! 震恐的情绪于这只劲旅中迅速蔓延,时不时响起的痛叫哭嚎是发展的极佳助力,而那金褂黄绔的小煞星所到之处空中纷飞的人影、辎重、工事则更是这出血腥喜剧的华丽演出,焦躁不安的眼神已经不足以从交战处传达溃散征兆,方才恢复神智、勉力想去指挥的鼍龙刚自医疗营帐内走出,便见浓厚的烟尘盖着冲天火光,叫剧烈的赤红燃烧在乌黑浓烟里打击着过刚易折的军心。 “别慌!让预备三营先行灭火,其余各营在此地前结成品字阵,如若前营溃散,令其从两侧迂回后方,冲阵者死,切不可……” 正要嘱咐如何安排敢死之士立于最前,勇猛老兵扎于阵脚,护持第二道阵型,那黄葫芦大步流星、胜似骑行,左突右冲,交手无一合之敌,十八班兵器过体无伤,未留半点痕迹,庚金之气赛梅花镖筒,泼洒一片血红,本来还拼力围拢的黄泉军势犹如热刀切肉、油光飞溅,再也没法并作数股、合力对冲。 将机动力发挥起来的锐利仙童冲坚陷阵,在密集的兵阵里猪突猛进、七进七出,叫本就指挥散乱的女妖们更加震惧难当,首尾不得坚固,乱作一团的黄泉军在无人枢密机要的情形下能发挥出七八成战力已是难得,此时溃败状起,最外围看护阵法的妖术师们才解除了营墙布置,放自家两位将军返回这已是满目疮痍的阵地上。 而她们,又哪里能从三千多名妖兵中神速且精准地杀到敌寇左近,而不误伤部署呢?实在是难如登天,可要再是拖延下去,将这个军阵逼成了倒卷珠帘之势,那炸营溃逃还能远吗?到那时,指不定这黄泉大人三十年练出的百战军旅就再也挺立不出脊梁骨了,这场耻辱败北将深深刻入每一个士官心中,成为她们披坚执锐时的心魔梦魇。 “这娃子!这娃子不是人!” “妹子,快跑!” “刀枪不入,这怎么打?” “啊啊啊啊!孙姐,我着火了!” 号令不明的士伍们在低迷中干嚎出各色言语,眼见紫蛰与莲生入营回救,本应士气为之一振,奈何三娃亦经冲散娘子军的阵脚,一时间,伤兵们断肢脏碎的痛叫胡乱散播,想要奋战的官长竭力约束着试图逃走的女兵,逼迫甚急的督战队想要将逃卒明正典刑,又不知被哪里的投石索撂倒在地,眼看着女妖们一哄而散,莲生的辅佐部队、东瀛妖孽、中原蛇蝎派,相互猜忌着生怕对方将自己出卖,更加加重了场面的混乱。 “娘们就是娘们!臭鱼烂虾!” 铁娃子右掌劈碎一块盾牌,两只小手轻松一抓,以牌作扇,就在高台上扇倒了一片追兵,这些少数还维持战斗意志的女兵筋骨摧折,掉下台去,生死不知,而肇事者亦不停留,跃步遁走。 只一瞬,本应能够截住三娃的莲生、紫蝎二将便失去了机会。通体幽香的莲花少女耳鬓朱微颤,馥郁绕体,可那三娃清爽利落地架开她扫击侧脑的芦叶枪,虎目一转,嘴角噙笑,抓着跳扫半空的枪杆只一个灵猴越涧,就荡到了数十步开外,钻入一伙正自相攻讦的妖精们中,而当紫蛰一戟挥至,就恰好为人群所阻、追击不得,眼睁睁瞧着这大约只剩下三四成气力的葫芦郎君潇洒突围。 “你怎么不上!” “还不是你们瀛洲妖精!擅开城门?!” 一个锦毛鼠外形的小妖一刀砍翻意图拉拽她头发的乌鸦精,再朝着对方肚上踹上一个灰尘泥土兼具的黑脚印,嘴巴里犹自叽叽喳喳、骂个不停。下一个呼吸,她便瞥见旁边那“小金人”似的煞星朝她这边追来,立马想跟上身后人群逃跑,可旁边数丈堆积在拒马下方的火油罐被不知哪里来的一点火星点燃,突兀爆炸。 鼠娘七晕八素地起身,掀开背上红黑一片的碎石断手,暗呸一声晦气,眼尖如她当即抓过尸首上的玉佩便朝营外窜去,路上遇到等闲小兵都挥刀而过,神经紧绷到极限的她哪里还想着擒获三娃、升官加爵的美梦,只求性命无虞。 然后,她的生命就走到了终点。 一根粗黑长戟的戟刀自她的下腹划过,戟尖自下巴捅入脑壳,自下而上地硬生生将她的头颅从躯体上扯下,而老鼠精的最后视线,看到的便是紫蛰那张深沉愠怒的可怕面孔。 “距我百步之者,均放下武器、不得走动!” 河东狮吼自这位轻熟小姐口中喊出,震动心魄的术法和熟悉的音色立即叫她的大多嫡系部队停止了动作,即使那贼娃子远遁,也无需再追击,至于身边或慌乱至极、或愤恨残杀的东瀛友军,她们也不再理会。 携杀人之威再手刃数个不听话的倒霉蛋,眼见敌寇消失在视野里的紫蛰心如刀绞,骄傲如她怎么愿意接受人生中的首场大败?就算是扬名千年的白罴金鹏也不曾将她的大军打得溃不成军,而这位修为远胜寻常妖君的葫芦娃却给她好生生上了一课:她所仰仗的军阵策略不过是能对抗同级敌人的方法,而当个体战力超凡入圣时,一切前人所总结的经验均化为乌有。 莲生眉头微皱,芦叶枪尖滴血不沾是那俊秀小生功体百病不侵的象征,而面对狼藉不堪的营地状况,再如何仁善过人的将领也得重拾“慈不掌兵”的教训,立刻与紫蛰招呼一声,唤起多藕叶盘的莲台宝座,巡至另一面安抚败兵,两炷香过后,除了营地最外围三娃突走处仍在混沌状态外,七八成面积都已安定无事。 军中享有“三太子”爱称的莲花精暗叹损失惨重,不算她带来的选锋营精锐,光是紫蛰麾下的校官就阵亡四人,重伤三人,自相残杀倾轧、葫芦郎君亲毙的小兵三百余位,伤者人数更是翻倍,至于损失的物资甲仗,还得等今夜前统计,方可知晓数目。 东歪西倒的旗帜哨塔于夏夜风中残破留影,血腥气扑鼻的铁锈气息伴着些许硫磺硝石的味道,着实让怜悯下士的莲生感到消极,破烂的营帐布帷大抵卷成一团,内里的木架结构在救火妖兵的扑水后再也无力承担挑梁重任,需要推倒重建。 小姐姐多愁善感的情绪在她明眸一转中压抑心田,深知此刻乃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切不可作小女儿态,转手便打算与紫蛰重颁条例,安定军心:“紫蛰将军,今番还是以你为主,但请不畏挫折、勇武如故。” 莲生双目清澈,当众朝着蛇蝎后人抱拳行礼,相信紫蛰军事经验仍是此地魁首的她甘愿让权辅佐,而非像某个东瀛来的阴险毒妇暗使绊子。 “首先,救治伤兵,修补营帐,放于原医疗营所在位置,莲生将军,可愿从汝等藏春谷部将内选一人履行此职?” “兰儿?” “在!愿领将令,必于寅时前完成此事。” 穿着简易皮甲的兰花闺蜜杏眉一展,自幼便是莲生密友的她晓得长官性情,绝非争功好名之辈,此际便是要自降身价来帮助后将军重塑威望,而她作为副官,自当一语应之,干脆地登上临时搭建的点将台,正视大将,领下由军法官水竹草制的木牌。 伤势不轻的鼍龙与曼陀狄娅亦会出手相助,用威望压下某些在伤兵营内发泄淤积怒火的败兵,这些曾和后将军征南讨北的骄兵悍将遭此大厄,有些还废了手脚,心理上定然接受不能。 “其次,重定编制、补足缺额,此事便拜托莲生将军代劳,如今主上未下新令,暂且还是按地域划分军旅。” 饶是内心咬牙切齿,表面上维持冷静的紫蛰还没有联合莲生褫夺黑寡妇的兵权,黄泉或许可以容忍兵为将有的将门世家,但不经祂同意,就火并同为将军的神乐幸子,那还是过于玩火——哪怕这毒妇擅开城门,导致大败。 “至于,修缮甲仗、翻检辎重,就由本将带领亲兵为之,最后,黑将军……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你要大开营门,叫那贼子闯入本阵!以至于今日我军在队列不齐、号令不明的情况下贸然接战,致此大败!” 夜风停歇,紫蛰柳眉倒竖,鞭指人群中那隐然为东瀛妖类们拱卫的神乐家家督,口含怒意,似一条择人而噬的猛虎胜过岩缝袭杀的毒蝎,仿佛幸子夫人一个对答不对,她便会抄起长戟,当头劈下。 “回后将军,本将见今日莲生上阵助汝对阵那黄口孺子,其部辅兵佐将入营时未遭阻拦。本将幕僚内子不忍抛下好不容易逃出升天的袍泽姐妹,本将亦是如此,便下令开门,不想酿此大错,实非本愿。前昔败于三娃之手,腆颜回营,幸蒙将军收留,今日又见这些险些开膛剖腹、臂断股折的同袍,幸子实感惭愧,无力助将军取得胜机。” 戏精本质的蜘蛛精哪里能让直来直去的蛇蝎后人找到发难的机会,说得几欲声泪俱下,仿佛那半日前抛弃下属、独个儿回营的人等绝非是她,救援部下天经地义,更有入内雀与其分锅。 而对惨状描述又勾起了在场妖兵们的心头之痛,头脑简单之徒业已和这心机深厚的东瀛毒妇共情,纵有怪罪之情,也难以诉诸于口。 最后,故意口不择言,自称“幸子”而非“本将”,结合那闭目哀容、悔不当初的神情更是真切无虚,但又暗戳戳指出紫蛰和自己一样败给了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的铁娃子,并没有高上多少,缺乏惩治自己的威望底气。 外表粗豪、心细如发的女汉子哪里不省得黑寡妇的伎俩,本想怄气而发的“妇人之仁”评语只得咽下肚子,面容阴晴不定地矗在原地,而这时,顺杆上爬的毒蜘蛛居然还哀戚地上前执手,情真意切地讲道: “当今往后,当搁置争议、勠力同心,为黄泉陛下效死。” 黑寡妇只字不提对错功过,以及东瀛妖军的隶属问题,在这指挥系统依旧不明朗的前提下,她才能借战事谋利,不然各领兵丁时她率先吃亏,统一整合后紫蛰建功,岂非为他人做嫁衣?只有利用三娃这把尖刀斩掉风头正盛的紫蛰气焰,她能仓皇逃遁的丑事才能在一场更为耻辱的失利中淡化。 若真追究起来,她还能把新收的雀儿推出去消弭一部分责任~什么叫计划通啊?嘻嘻~ 蝎女郎强忍着膈应掺着这恶毒妇人的手背手掌,泪痣旁边青筋暴起,勉力压住火气的她释怀道:“既如此,当不计前嫌,携手共进。” “紫蛰大人识得大体!” “努力!” “天喏黑卡板载!不对,是阿诺哟(黄泉)黑卡板载!” “理解万岁!” 早早被神乐幸子的收买的瀛洲女妖们假惺惺地欢呼庆贺,为“世纪大和解”鼓掌欢呼,把紫蛰没法跳过黄泉大人惩罚黑寡妇的权力机制,想要渲染成神乐幸子只不过犯了一个女人们都会犯的错误,来逃避罪责,到时候岁月史书说起这一段,神畜和她的集美们可就要是黄泉府上的先辈咯~ 硝烟淡去,篝火烧起,灶饭结束、群妖安眠时,业已快要是日出时分,不少本体是昼伏夜出动物的小妖精们畏缩地报团取暖,好似那即将出现的朝阳如夏日般毒辣。 “那小煞星怎地如此神勇?我们一般姐妹的矛枪并举,他周身遭刺,居然连皮都没破!”还算能叽歪两句的伍长捂着不知怎生歪扭的脸颊,恨恨而道,只是那榻上抖动的双腿揭破了她对于黄娃子的恐惧实则深入骨髓。 “力不可敌,力不可敌!” 睡她身旁的鸟类小妖抱着小脑瓜,不愿回想起春夜里那血水翻涌的恐怖战况,兀自发着疯癫,已是怕极。 “还是班师回朝吧~黄泉大人,总能对付这顽……葫芦郎君!” 稍稍理智些的什长叹了口气,畏战之意弥漫颅内,亲眼见上两位将军乃至那位新晋的黑寡妇也拿三娃无能为力,那些建功立业、荣登宝殿的妄想就丢到了爪哇国去,恨不得插翅飞回黄泉府。至少,那里的安乐窝中,她的裙钗美器、乖巧男奴样样不缺,哪里像此刻在这逼仄新修的营帐里和这几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娘皮唠嗑。 “哎,大抵我那雪豹妹妹真死在了乱军之中吧。” 补足缺额、重整编制的活计由莲生负责,忙了半宿的她眼下正在巡视一处处新建起的简陋营帐,眼见这些小兵住的帐防间距合适,不至于失火,也方便同行,暗赞紫蛰尚未丧失法度,提着灯笼的她决意返回帅帐。 黄泉分三路并讨三娃、一战而擒的计划经此一夜,已然是宣告破产,而她的特使将要于这方才设立的元帅帐内宣布之后的委任安排。 “紫蛰将军。” 快步走入帐中,揭开帷幕,莲花少女就瞧见那七尺有余、接近八尺的高挑丽影正平视舆图,久久不语。 “我想,若那贼子去而复返,夜袭营帐,我军岂不是要泰半覆灭于此。今日一役,才觉妖兵们兽类成精、多发于自私,天生好斗,本不善协作,故此,遇着这等狠辣敌手,自相踩踏推搡、拔刃相向,竟比那三娃杀伤更剧。” 莲生沉默片刻,稍作思考,回答道:“将军不必多虑,人类同出女娲伏羲之手,亦不改互相厮杀欺诈,凡人军伍一遇逆境,较今日之情景,又能好出多少呢?” 火折子将紫蛰的面孔留影帷上,她缓缓转头,心绪渐平,见此情形,莲花精探指补充道:“我等也不应妄自菲薄,那铁娃八九玄功护体,固然刚柔并济,可是整合情报后,得知其拼杀将近一昼夜,先败东瀛军先锋姑获鸟,再挫姬武士立花八重,然后突穿神乐幸子及其部署,又与鼍龙相战,最后和我等交锋,寻机进营搅得天翻地覆,也是强弩之末——不能穿缟。否则必如将军所言,突围而去后,杀个回马枪,此时我军或营啸、或炸营,一定大败而归。” “你是说,这黄娃子此际也不过剩了两三成气力,因而不敢再行险来犯?”思维跳跃的紫蛰不想在自己的功劳簿上留下这等污点,竟盘算如何能在这艰难关头反将一军? “约莫如此,但就算所料不差,我等若轻易离营、结伴寻其踪迹,若这贼子当真找我军兵卒开刀……恐怕……” 言之未尽,意思先至。脸色一沉的紫蛰与莲生对话仅用“你我”,显然是惺惺相惜,因此也不在其面前压抑脾性,一巴掌猛拍帐柱,震得桌几颤抖。莲生知其深恨神乐幸子开门纵贼,方有此大败,可又被黄泉设立的规制所困,没法越俎代庖、严厉惩罚这等败类,又加之对方虚伪狡诈、假意来个阵前和解,更是令她怒意灼心。 “仙母诏书将到!” 门外侍臣高声唱喝,黑寡妇神乐幸子也进入帅帐,准备接旨。三女对视一眼,气氛尴尬,直至象征君上威严的宰执长史碧儿和督导长史朱儿莅临,三人才不约而同地屈膝跪地,做出接受旨意的仪态。 结束了特遣小分队任务的其余人等因身份缘故不在她们身后,空教这两位红绿襦裙的少女正色登帐,共捧诏书,宣读天言。 “本宫深居府内,但闻三军铩羽,败兵杀将,旗帜震动,使得三娃贼子,逞威一时,嬉笑自若,然而胜败无常,无法过苛列位用命效死之士,赐下神农鼎及俘虏大娃,供臣子榨取精元,恢复功体,再寻战机。” “喏!” 如若再败的威胁不用多言,三人称是后,神情俱为之一松,唯独豪赌黄泉不会因私开城门严惩自己的黑寡妇仍有顾虑。 果然,先前听到丑事的朱儿嫌恶地偷瞄那施虐女王打扮的东瀛毒妇,继续道:“此前三军各有隶属,令出多门、指挥不便,今当合三为一,以紫蛰为元帅,统领全局,莲生为副帅,左辅右弼,至于……前将军擅开城门,以至于我军溃败一事……战后定夺,暂拟剥夺称号,调任假将。” “还好没给撸到戮善校尉上去,黄泉果然还是在乎用人之际,不能开罪太过。” 内心暗喜张狂的屑女人面上感激涕零,再三拜倒,以示天恩荣宠,一旁紫蛰莲生纵使不耻其为人,也不能发声斥责。 “卒,本宫还要赐下宝库藏品,甲仗百副,灵药若干,以对抗三娃无漏躯体,愿尔等早日班师回朝、凯歌奏还。” 至此,指挥系统、人事安排以及物质支持一应俱全,三位女将一同拜谢主上圣恩,未纠察失利之责,元帅和副帅的印绶文书也从行事稳妥的碧儿掌中赋予到两人手上,事急从权,拜将命帅之事暂且放过,待中午妖兵醒来,再于高台上重新宣布便可。 等到暗藏妒忌的毒妇归去,朱儿和碧儿召来立花八重、粉藤、扑翼儿三位,共赴帅帐,参与议事,紫蛰不悦望向那朱红赤甲的女武士,碧儿咳嗽一声,道:“后将军,这位唤作立花八重,乃是东瀛岛上蜈蚣成精,虽听神乐号令,归其统属,但今日议事却可保证不会外泄。” 姬武士郑重颔首,紫蛰不便多说,询问了粉藤身份,才听得碧儿介绍到五人趁三娃为黄泉军围困时,暗探其修炼宝地一事,问及有何发现,就将那娃子的被擒受辱的私密故事逐一道来。并把拿获的玉叶清心枕交给紫蛰莲生观摩,只见这薄薄玉片形制精巧,刚好可垫在后脑处作为枕头使用,还可洗练精神、消除心魔,真是珍惜宝具。 “此外,那葫芦娃子不过葫芦为本,凭借仙气得到,亦逃不过植物之属,粉藤姐姐血脉溯及洪荒,虽不善正面战斗,但用那贼娃子的几件常用物品侦测行迹气味,却是极好的。” “经我看,若探寻之法当真有效,明日借神农鼎消除肌体疲劳、恢复众将功体,寻而追之,可有七成胜算。” 陡然一喜的紫蛰念及三娃突围后大概剩下三四成功力,定然不如自身和莲生两人康复迅速,只要穷追猛打、以众凌寡,加之不断地定位搜索,必可叫恢复不及的三娃活生生被消耗至灯尽油枯的境地。 “另外,扑翼儿可领一只飞行斥候队伍,于高处统观大局,便于追击传令,而立花八重……既然你已起誓奉黄泉为主,还请回营后安抚好东瀛众妖,莫叫那黑寡妇再做傻事。” 莲生不放心神乐幸子会就此安分守己,生怕此间事泄,换了种说法告诫蜈蚣精可别说漏嘴了。 “这个还请莲生将军放心,我妹妹已酝酿好说词,好叫那臭蜘蛛不生疑虑。但那尊神农鼎和大娃所在之处可得好生选择,既要让伤兵们便于接浆休整,又要隐秘不显,免得被那贼娃子捣毁、还救走他大哥。” 生性活泼的朱儿难得用平静口气谏言,一个三娃就差点把小妖兵丁们弄个底朝天,再加上一个自由脱身、缺月重圆的大娃,可不得把她们一并解决了,届时就怕得让玉面狐、白骨夫人等联诀出手,甚至惊动黄泉大人,何苦来哉? “本将已选定一处山峰,唤作回春顶,是我当时选藏春谷练兵外的第二选址所在,地脉勾连,易于引动地气设阵,更是峰外有山、常年背阴,即使在别处登高俯瞰,也绝难发现。”莲生适时地搬出自己昔日勤勉任职的成果,换来在场人的一片同意,即使是求战心切的紫蛰在询问过粉藤现在三娃位于何处后,也给出了肯定意见。 “那小子正藏于西北至正北这一片区域,位于我军约莫四十里。” “果然没走,还想再杀个来回。” 紫蛰瞋目说道,但抑住火气的她仔细考较西域舞女在地图上点出的地段,那里山谷丛出,绿植茂密,即使省得三娃在该处盘桓,等候我军再度露出破绽,大张旗鼓前去进剿,多半无功而返,而少了人力搜索,又锁定不住位置,山路盘旋,望山跑死马的典故可不是故纸堆里的胡乱言语。 众人议事得亏紫蛰莲生两人不虑身份地位,又有朱碧侍女代表主上,因此畅所欲言,对于如何整合军队部众力量、休养生息,再择机选时定位三娃、发起反攻,从模糊框架雕琢出了清晰方针,等由干吏兰儿等人编制政令、颁出帅府,便不要太多时间了。 等众女散去、各在职责上奋斗时,碧儿却偷摸绕回帅府,默不作声地候着莲生离去,才在紫蛰亲卫的尊重目光中重新通报入营,双眸冷淡如井,先驱逐侍卫,才对着显示狐疑态度的新帅紫蛰道:“实不相瞒,此来乃是向大帅通报主上秘招,先前损兵折将,主上龙颜震怒,故赐下这件秘密法宝,用以对付这桀骜不驯的黄三郎。” “谢主上不咎之恩,但容本帅探询,那三娃刀枪不入、通体无缺,又学得柔济刚中的法门,上下罩门消弭无形,不知是何等法宝可以制服这阳刚无双的娃子?” 碧儿深吸一气,示意蛇蝎后人退后数步,接着小心翼翼地放出怀中之物,朝着那土黄绸布覆盖的迷你匣子里灌注妖气,只一息,那构筑精巧地匣子外九道金锁辐条伸缩,开启一道窄缝,谁知,阴寒浑浊的气味便透于帐中,愣生生熄灭了火盆里的余烬。 “这是为息壤所压制裹挟的是……” 两人不知不觉汗如雨下,收回妖力的碧儿有虚脱之状,好容易稳住身形,凑到紫蛰耳畔说出四字,惊得金蛇妖姬和紫蝎妖君的后人眉目一颤,又旋即彷徨无知,待说出功效,本来誓除三娃而后快的她居然亦生出了对敌人的惋惜之情。 “此物效果阴毒无比,但亦有其弱点,首先如不倾注妖力,则无法从匣中放出此物,其次此物若不命中三娃这定制目标,其自我增殖将会对周边人畜酿成大祸,但又因不容于天地,将会招致天劫,从而无法使用第二次。” 为碧儿解说怔住的紫蛰握着手中的匣子,觉着烫手,可一想到正是此子打碎魔镜、害得父母失了先知先觉的本领,又在今日大肆冲杀自己辛苦炼成的精锐部队,祸了多少袍泽姐妹,终究还是下定决心,要用这件秘宝完成复仇。 “之所以不交给莲生,而是交给大帅,正是主上担忧她临敌关头仁善心起,不愿用此阴邪门道,而你,狠得下心。” 而就在军中事物推进得井井有条,紫帅帐内下定决心时,神乐幸子这位已经被贬成局外人的扶桑寡妇,倒是乐得自在,入内雀内子紧张地从外跑入,向她通报了将她排除出决策中心后莲生紫蛰们的一条条决策,不由抚掌大笑,惊得她在场心腹摸不着头脑。 “借神农鼎和大娃休整,不过尔尔,本将军甚至晓得她们要搬往何处……” “将军?” “回春顶。” 早早在大娃身边埋伏下黛姬的黑寡妇几炷香前得了那头通风报信,自然是未卜先知,部下们稍后得到消息,估计更是会把自己奉为神人,想要在做得开门放敌的事情后重塑威信,自然得给部下们一点信息才是。 “那蝎子精说什么休整过后重觅战机,必是找着法子定位黄娃,倒时候本将军也有一技之长,可以准确找着这冒犯东瀛的顽皮男孩?待她们这些笨撮鸟儿和他两败俱伤,我再出手拿下、渔翁得利,事后加官进爵,尔等亦有功劳利禄。” 给士气低迷的下属们画饼充饥后,黑寡妇饶有兴致地盯详酥指间夹着的一小撮明黄碎絮,正是她自爆内丹时碎裂三娃褂子的“战利品”,那次猛烈冲击让她看清了三娃实力的上限,虽说眼下她稳不住妖君境界,可真能摘桃子成功,神乐幸子可就成了生擒大娃三娃两员郎君的头号功臣。 “其实呢,莲生紫蛰两人若学了我这门日月同光的法门,剥离出些许内丹,共击三娃,倒也未尝不能重伤于他。只不过这娃子即使攻破了肌体,奴家的毒药也会被他活血排出,无甚作用。而这两位修为精纯,内丹几无杂质可言,显然是学不得我的舍得大法。” 走至院落一角,来自瀛洲的恶毒寡妇兴致满满地盯着新修营地里的一截腐木,以及内里被蛀空的场景,轻笑一声。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半日后,业已被运至回春顶的在世仙童昏沉地躺在独属于他的囚车里,那些可恶的妖女们为了便于运输,甚至没在栏车内放置便盆。功体蒙尘的囚徒即使无法运功排出秽气,也不得不忍受着红裤头内的屎尿脏污。 是的,大娃的脑袋和身子一样,已然被女妖精们玷污得不再洁净,那位列仙班和为七子之首的骄傲也惨遭折辱,而胯下那根因不断进食补品而虚阳其外的宝物,亦在这种悲哀的氛围里显得尤为滑稽。 是呀,明明身陷囹圄、处境艰难,可是男孩子的肉棒却还渴望着爱抚呢?真是……十分的……十分的有趣~ 囚车行至阴暗的密室之前,拱门形状的洞穴入口还残留着粗糙动工的痕迹,看来,即使莲生紫蛰和她们的一干能吏将施工效率协调到了极致,也仅仅能将大致的功能区域划分出来,而无法把整个回春顶短时间内经营成藏春谷或黄泉府那般的大本营。 “噗——噗——” 连续两桶冷水浇在了如一条病犬般被拖出老窝的红髻男孩身上,他的上衣历经若干次的调教早早不知所踪,胸前的七子勾玉亦丢失了痕迹,唯有那赤色的葫芦发髻还标明着他原本尊贵的身份——葫芦郎君的带头大哥、大力娃。 冰冷刺骨的寒水泼得胴体遭禁的男孩一阵寒战,若不是丹田内仅剩的一股热力在调整百骸内息,光是这两桶冷水便可叫遭了数日路途颠簸的普通孩儿奄奄一息。 “这就是葫芦娃的大哥?真是逊毙了~” “就是就是!你瞧都拉在身上了,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拉胯~” “浇了浇水,就缩着身子,比蝈蝈还不如呢!”说着,本体为爬墙虎的少女摇着小尾巴,冷笑着朝着缩在稻草堆里的大力娃背脊上来了一脚。 “没错,臭蝈男,真下头!”隔着裤子都能闻到内里的臭气,笑嘻嘻的小头目山猫儿恶狠狠地踩在男孩的背上,小手捏了捏喉咙,“呸”的一口浓痰就钉在了仙童的葫芦发髻上,于那油亮的葫芦外壳上分外显眼。 睁不开的眼皮令大娃没法得见“小仙女们”的容颜,只能凭借她们的嗓音判断出这些横骨方化的小妖道行不高,但是如今的大娃,想要从这些小妖精手里逃得升天,也无异于痴人说梦,痛闷地咳嗽两声,蜷着四肢,不敢动弹的他弱小无助,哪里还有半点于东瀛村妇面前拿大摆谱的威风。 “呵呵~想到我们还要喝这小子根管里的臭汁儿,就要吐咯?如果不是能疗伤促功,谁要把那种又浓又稠的脏东西咽下喉咙!下贱!” 大概是想到了此后的安排,愤愤不平的壁虎精又骂起了大娃,她的大姐大山猫儿搓了搓肉球手掌,朝着一旁随囚车而来、精神不振的日本娘们呼喝道:“这臭小子就由你来管了,大人们来之前要是还这幅臭烘烘的样子,你就等着变成人肉叉烧包吧。” 言毕,这个深谙人界卡脖子技术、取经成功的妖精小吏一扬鞭子,吓唬着随大娃到来的东瀛凡女,见对方低着脖颈、眉眼垂下、压根不敢对视,满意于反应的山猫长哼一声,带着几个跟班太妹守在密室门口,木质的围栏草草挡住逃生之路,但是男孩腹部的毒蛛禁制却是能限制他落跑的最大保证。 “……好渴……” 多日只被喂过些许粗粮的少年感到背后被一只柔弱的手部托起,接着膈应的稻草刺儿触觉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瘦弱女子的膝腿,昨日采得的干净溪水顺着水葫芦的小口进入了男孩的喉咙,腹里空空也因一块块掰下的糖饼碎屑伴水而慢慢消失。 那私密部位处的屎尿黏腻又成了他想要最想逃避的事物——明明应该是敌人才对吧。男孩厌恶着来自瀛洲的一切,那里温热的泉水、卑顺的妇人、可鄙的文化……然而,当黑寡妇安排的黛姬在一瞬中就察觉了他难受的根源,那不用诉诸言语求人清洁的小心思又令他体察到久违的宽慰。 没有故作礼貌的问询,也无需眼神相对的交流,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拍了拍男孩的腰肢,将一块毛巾取出,在冷暗的室内,大娃不愿去查看她的眉眼,似乎那种恭顺,会令他回想起另一个女人……另一个丰满许多也柔软许多的女人。 那种恰到好处、宝刀入鞘的虚假舒适……如此的熟稔,亦是如此的蚀骨……寒冷,因红色短绔的拖下而让男孩的臀部起了鸡皮疙瘩,若是凡俗孩子,早因这数日的屎尿缠身而皮肤溃烂,而底子稍好的受紧仙童,亦免不了下体起了疹子的境遇。 冰冷的毛巾在黛姬的手中从旁拧动,没有一滴溅着翻过身来的大娃,而后那沾着水渍的冷巾就与他还算粗实的大腿相接,在酷毒的冰凉里替他除去胯部的污垢……大腿内侧的尿骚味是赤绔尿渍的余韵,屁眼外凝结不消的屎块则别有一番滋味,吸引着洞穴内的屎壳郎于它们的岩缝内旁观。 “请忍耐一下。” 黛姬的汉语越来越流利,可以叫大娃把她和美惠那刻意停顿的口音稍加区别,下一刹,内心依然纠结的仙童爽利地被小寡妇的突然袭击弄得失神,沾染冰水的毛巾从他的会阴穴自下而上捋过他的臀缝。 “啊!” 冷得叫出声来,大娃才觉自己的耐受力大不如前,明明数月前还自以为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可眼下就连这等轻微的清洗亦会丧失自制力。 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坚持不懈的屁缝洗涤污染了又一条毛巾,压抑着哆嗦的黛姬抚摸过男孩的臀丘,那无限蛮力的胴体因不断榨取而失了婴儿肥的触感,十分精瘦,但高隆的臀部和结实的胯部肉质依旧让大娃的身材显得美型。 少年腹部枕着小寡妇的大腿,感受着她的素指划过臀内,那一日,她的主子也是用同样的动作撩拨起自己的性欲,让他铸下大错,在排污解毒的虚伪名目里迷失了仙人的本性,模糊了的红色的真谛。 如今,她会重来一遍吗?而他,又会期待着吗? “大……大郎,你的屁股外,还有一块屎……麻烦……麻烦起来。” 不知是性格的羞涩还是言语的笨拙,口不择言的小寡妇摸着男孩的两瓣肉丘的一边,用手指拨弄着一块洗而不脱的褐色结块,不顾脏污地扶起大娃,让他双手贴在墙壁上,叉腿而立。 还是熟悉的姿势,还是……熟悉的掰开…… 黛姬的双手勉强掰扯住大娃有力的臀块,那屁眼暴露在外的凉意让他本能地想要缩紧这男人特有的要害,分明是不该被使用的所在,可当被女性异常强势地开发,那粗暴进出的体验却是让他感到过自尊被捅穿碾碎的倒错,奇异的羞辱因仙童招牌的倒下而不断升扬,即使是那日恶毒萝莉的拳交打开,也在事后的回味里让大娃棒硬如铁。 不是……不是这样的! “使不得!” 温热的口舌滑过那臭不可闻的屎块,冷水亦不能除去的恶心结块在丧偶女人的热心护理下缓慢发散,那恶臭的脏东西因冷热交加而慢慢化开,而男孩娇羞的呼喊也停下了黛姬嘴部无私的奉献,红润的舌头荡下时已然沾着一抹黄褐,得体地擦拭过自己的舌头。女人轻轻起身,瞧见了大娃战战兢兢回过的通红面庞。 还有点舍不得呢~ 小寡妇一闪念,不知是说自己,还是在点评仙童那有些享受羞辱的微表情,但她只是选了一条全新洁净的毛巾,对着这可怜的孩子说道: “现在,可以帮你弄干净了~” 大娃记不得那新毛巾划过屁缝的体会是否和美惠、幸子亦或者是百合子给他的印象雷同,他只是记得,在那寒夜来临,被褥未至地潦草安置晚上,他抱搂着一个瀛洲妇人,借着她的体温在杂草堆上入睡。 不安分的裸露脚丫在稻草堆外不愿受寒,愈发内卷身子、十四五岁的少年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女人并没有抗拒男孩如猴儿般垂挂在她的胸腹背上,只是在他的耳畔徐徐吹气,像是哄睡般地低语道: 半梦半醒之间,大娃似乎听到她这样说: “不要动心哟~我也是夫人派来的。” 耳孔中酥麻的回韵传来,大娃的“竹笋”又茁壮飞胀,夹在小寡妇的两腿之间,也有了它枕靠的去处。 “夫人?” 红褂男孩未能安眠,只因这两个字缠绕着他的心间,令他不能安神。那种自傲身份、充分信任后反被里切的痛苦恍如她的皮鞭,给予着甜蜜的苦楚,而她那恶行易施的亲生骨肉和那位……让大娃魂牵梦绕的“柔情”大姐姐,则也是极佳的佐味。 两腿被不知来自于何处的酥手擒住了脚腕,轻徐刮弄脚踝脚筋的感觉是那素手食指和中指的必杀技,左右开弓的拉扯并不极限,仅仅是适当地把男孩的大腿拉开了弓架,成了一个任人鱼肉的可耻姿势。气力惊人的他本可以抵御着轻薄的猥亵,奈何长达数月的榨精调教,已经全然迷丧了大娃的神智。 本应成为点醒灵台的羞耻感,此际已然失去了它的本来作用,成为了男孩子泄出元阳时的完美配餐……羞羞的……湿湿的……被比自己弱小许多的女孩子们踩着、骂着、打着,甚至就连屁眼里都被塞进巨大的异物,那些荤腥无耻的嘲笑和肌肉本能的吃痛搅拌在一起,真是太舒服了?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大娃心底的某处,一定是这么想着的吧~不过今天呢,妖精们会给他来一点不一样的玩法呢~温柔可人的安心…… 半梦半醒的知觉里,长发及肩、纯洁贤惠的美惠姐再度来到了大娃的面前,轻柔安顺地跪坐在他张开双腿的左边,慢慢挪动着膝盖拱弄至了他的股间腿侧,而另一边,某个身材幼小的萝莉,亦板着她不爽的小小屑脸来到了大娃的右边。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至于中间? 我的小大人~你不会是在期待奴家的登场吧~没有标志性的高跟踢踏、踩过地面的脆响,也没有抡鞭数圆、笞打空气的威吓,今日份的幸子夫人不曾穿戴上她施虐女王的套装,相反,她换上了在东瀛那段时日的常服黑留袖。 从阴影中现身的她面色柔和,但深沉的眸子里毫无意外地藏着对男孩的恶意,欺瞒、利用、榨干、抛弃,瀛洲毒妇的四则运算无需赘述,然而,当她的樱唇小嘴凑近男孩的笋尖时,大娃的雁首却依旧忍不住朝其叩首的欲望,微微一颤,旋即,那肉色的棒棒在意志力约束无果的情况下,可耻地完成了勃起。 褪下的笋皮之中,那粗壮的笋肉杆子直直地戳向女人的脸颊,或许是小妖们使用不善的缘故,原本笔直的茎部眼下都有了些许歪斜,接着,大姐姐和小妹妹也和她们的女主人一样,带着莫测心意的笑容、玩味地凑向她们分管的部位。 一茎两丸,由此有了各自的御主。慢慢地吹气……可以满足你吗? 女孩子、女人和妇人温热的小嘴热气腾腾,对吹过的稍凉鸟蛋,会用什么样的法子进行催热呢?率先动嘴的是性子颇急的百合子小妹妹……瞑目张嘴的她毫无章法的含住大娃的右边玉丸,那贝齿敲磕的刺痛难受和紧实无华的包裹,笨拙的口技让男孩体会到了这个恶毒小太妹的笨蛋一面。 然后,她囫囵吞枣般地朝男孩的蛋蛋上吐撒口水,弄得哈喇子滴下了下巴,像是体察到了葫芦郎君尴尬的窥视,淘气泼辣的她狠狠地回瞪了一眼,骂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这臭鸟蛋咬下来!” 性技未熟的她从旁瞥见美惠温婉垂首,恭敬且充满距离感地问好:“我要开动了~”。只见她的唇口腔壁各发所长,薄厚相宜的小嘴浅浅包住了葫芦娃的左丸泰半,旋即松口,令凉热转换的卵蛋升起一层鸡皮疙瘩,内里的颗粒元精蓄势待发,等待着东瀛侍女更为细致的侍奉。 不负所望,那熟稔的吮舔口舌组合技旋即降临在了红娃的下体上,赐予了他足以发泄肉欲的绝佳奖励,有了早泄苗头的男孩两丸内侧精索一紧,原是早有防备的幸子夫人似笑非笑地探出两指,夹住了他的去路。 “可不能,那么早去哟?大人~” 精湛和笨重的口交同时在两方开展,左右鸟蛋截然不同的触觉勾得男孩欲火大炽,不对等的大姐姐和小妹妹,一个安静天然地本分履职,另一位则眯着眼睛、傲娇斜睨着她的囚徒,似乎只要能从少年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满足,就会用他的谪仙身份进行德不配位的羞辱。 大娃桑,想要几个女朋友呢? 还是想让美惠姐姐教教百合子,怎么给男孩子口交?才能让你舒舒服服地交代出来? 嘻……明明刚见面的时候还很自重的呢~ 那么,奴家也要开始了哟? “咕叽~” 幸子一点即走的亲吻灼热了男孩的铃口,和那道竖缝的接吻仅仅是为黑寡妇紧随其后的舔舐偷袭打下伏笔,湿溜溜的舌尖掠过男孩的马眼,酥得他精元急冲笋身,恨不能泄出当场,报答瀛洲毒妇的“恩情”~ “嗯嗯啊啊啊!” 被神乐幸子玩弄调戏着棒身的当口,不知不觉中,左右蛋蛋的呵护人选业已换位,纯洁无瑕的美慧姐游弋到了大娃张开两腿内侧的右边,而那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则在左边对酥麻软垂的小丸子用樱桃小嘴二度加工,明明是狗尾续貂的技术,可依然摧垮了葫芦郎君仅剩不多的忍耐。 还是说,此前一直被冷落的右边弹丸,遭遇了热情细腻的侍弄,就要忍不住上膛发射了呢~ 男孩子的心思有点难猜呢?不过,不要紧,打出来就好了? 朝着幸子夫人的口腔,狠狠地,狠狠地,把你的浓白浆汁灌进来,忽吞忽吐的妖女嘴穴促弄着男孩的卵蛋,灵活的舌头滑过褪下笋皮的冠沟,肉棒上最为敏感软嫩的部位遭遇着笨蛋主人毫无防备地露出,让来自东瀛的坏女人无拘无束地施加责罚。 “啊!要……要去了!” 舌顶上颚的诀窍还是来自于面前女人的传授,可是被日夜榨取的精奴又哪里能反抗他强势的女主人,探指如剑直刺会阴,激烈的射流便被早早张开檀口、裹紧长枪的毒妇所笑纳。 呵呵~你儿子们的味道可真是美味啊?奴家的胃酸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哟~不过,你听不到他们的哀鸣吧,只顾着打一个炒鸡炒鸡舒服的、爽到翘JIOJIO的臭爸爸,又怎么会管儿子们的死活呢? 即使在奴隶射精时,侍奉两丸的女子亦没有放下她们的成双呵护,虚弱中睁开双眼的大娃喘着粗气瞧向窗外灼目的光线……许久没有在太阳底下恢复功体的他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武女素手捏住了鼻子,被迫张开嘴巴的他被两三个侍女合力灌下参汤等补品,这些原本需要妖女们自行淬炼的天材地宝,眼下全部由男孩的丹田紫府蕴养,最终化作涓涓白流进入到妖精们的腑脏。 原本谪仙引以为傲的修为此刻也沦为了助纣为虐的帮凶,而神智稍许清醒的他终于从胯下三女的合力围剿下认清了她们的面目,在咳得死去活来时认清了事实——没有美慧姐,没有百合子,也没有幸子夫人,只有柔弱无助的黛姬在房间角落看着自己被肆意榨取的丑态。 精奴炉顶而已,可别太放肆了? “哟,你这臭猪终于醒了!还蛮会享受的嘛……” 开口的并不是适才逼迫自己吞咽食物的女将,而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习惯被这种小妖羞辱的少年紧接着便听闻了门轴的转动,以及那熟悉的鞭声破空。 这一刹,他的心田升起一股不可言说的满足。 “紫蛰将军,我对这头猪猡的秉性还算熟悉,请问,你能让我担任他的榨精官吗?” 修为退步到大妖境界的黑寡妇言辞恳切,让大娃不由觉着滑稽,但一股悲凉占据了灵台——没错,他便是被这口腹蜜剑的小人阴谋设计,从而失去了一切。 不等鲁莽随性的他思考“紫蛰”是谁,那骁勇女将就再度从门外唤来一人,少年漫不经心地瞥视,却见到了那位在东海上对自己注入春毒的莲花少女! 她并不言语,神情亦不如在海上纵横时自然放松,只听蛇蝎之后提点道:“前将军不幸为三娃贼子所挫,伤了腑脏修为,我已从兵丁传言中听闻,此前责令开门纵敌一事,是我苛责太过,还望你早些修养。这等劳心劳力之事,还是让我等下属为之。” 黑寡妇本想再做言语,可见莲生亦态度坚定,判断出讨要不得这等美差,体面道谢,含笑而去,只是,在经过这昔日猎物身畔时,传音耳语,似是撩拨,似是作梗,道: “记住呢~大娃君,你漏出来的每一滴白浊液,都是射向你贤弟的箭矢,可别太放纵了呢?” 抑或者,做哥哥的,也想肛一肛自己可爱的弟弟?这也……太乱来了吧~ 早早在昏迷期间被下了催情迷药的大娃满脑子黄色废料,胡思乱想之中,棒棒直直竖起,似乎是在肯定那一闪而过的亵渎念头~ 想要,把三娃子的小屁眼,塞得满满的? 凭什么,只有我被女妖精弄得一塌糊涂? 做哥哥的,当然要照顾弟弟~ 身后黄蜂小妖的食指和中指戳进屁穴,被撅的大娃下意识地收紧菊花,重温了温泉之夜被半妖们擒获的耻辱,长枪再一次枪出如龙!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 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小儿垂钓》 若以幼稚外貌及心理年龄论,十二三岁的黄娃子本应处在童趣无忧的年纪,然而,谪仙的身份却赋予了他维护人间秩序及正义的使命。 斩妖除魔,在所不惜。 “嘿!这些个坏女人还敢主动出击?!”稍许平复一下内息,半日过后的晌午时分,谨记西王母教诲的仙童在山头上悄然盯梢,掩在一片密林内借地势俯瞰,便见散乱的营帐阵型逐渐归于平整,小股部队不断出营,往藏春谷方位而去。 就事论事,这山谷方位位于本阵的正北西北之间,即使三娃知难而退,寻求川蜀七弟以及西域四弟的援助,也会途经此处,晓得黄泉厉害的娃子此前一晚虽然大破敌军,但也不敢立刻去而复返,再闯围阵。 而如今,恢复了六七气力的小娃子见这紫蛰军与莲生军休整得如此神速,好战心起,生怕遗祸无穷、走脱大敌,不免又想再立奇功。但毕竟经历了青蛇金蛇两轮灾劫,吃亏长记性的孩童岂能重蹈覆辙、贸然闯? 于是乎,他悄然闪至藏春谷左近的山峰,等待着妖女们能否透露更多信息,抑或者露出破绽,让他这小煞星再冲杀一阵。而正因藏春谷的巧妙地势,遮挡住了男孩俯视时,一伙孤军却在从他的左近摸来。 不及二哥有千里眼、顺风耳之能的三娃不可提前知悉敌情,亦不能将这百里风景洞若观火,自然有所疏漏。 风清林翠,绿苔攀石,三娃本因藏春谷西侧山峰包住谷底,因而往东南侧绕去,但不料一支十二人小队正从左右杀出,为首者正是那唇红眉润、玉面清秀的“莲花三太子”——莲生。凤翅盔下容貌怡丽,齿白嘴泽,正合“容光焕发”四字,只是那神情中略略不谐,仿佛暗藏忸怩。 “呔!好你个贼子,冲杀一阵竟还敢滞留,本将莲生誓要擒你归府,献予主上!” 自报家门的莲花精儿俏目一凝,挺枪直指,暗窥这娃子气色,但见他容貌一新,未带疲态,显然是搬运周天的基本功娴熟无二。 今日莲生着有一套桃漆配色的赤红甲胄,裙甲依旧是翠绿藤挂,和男孩简朴的叶裙黄绔似又不似,只瞧她眼神转动,周身亲卫便动起手脚,摆开架势,打算合围此僚。 任由对手摆阵的三娃倒也不急,知了对手深浅的他明白这些兵力决计拿不下自己,调笑道:“呵呵,手下败将而已,谁要知你姓名?要是再想打一架,何不放马过来?” 莲生听对手故意不屑佳人芳名,但仙童眼角抬睨间却暗中查探自己一行人的装备站位,便清楚这铁娃子不似表面上轻浮骄慢,因此经验不浅的武装丽人亦佯嗔挑鼻、发作回应:“黄口孺子,安敢大放厥词,今晨赚开城门,屠戮小卒,何以言勇?十兵卫!” “在!”娘子军中的精锐个个有着大妖起底的修为,今日均齐聚主帅身边,只为会一会这不败郎君。 莲生以曼陀狄娅为假想敌,小妖为练手,推演了个体战力超凡脱俗时如何对敌。最终结论是以稍逊一筹的同阶战力为兑子,王对王,次阶战力左辅右弼。 她所设计的阵形以十一人为一队,最前队长由她本人亲自担任,身后二女一位手执长牌、一位臂绑藤盾,正是亲卫队长宫盈和军法官水竹。 水竹作为长牌手,手执长方盾牌遮挡三娃激射而出的庚金之气,藤盾手宫盈臂绑轻便圆盾,以阴邪之地淤结的百年老藤为原料,抵挡铁娃的掌刀剑指,两女携带标枪腰刀,主打防守反击。 两名牌手的主要责任是掩护后队前进,牌手之后的二人为长镗手各自端拿一把凤翅镏金镋,镗长一丈有余,形似马叉,利刃枪尖,称为“正锋”,两面出锋,侧分出两股,弯曲向上成月牙形。 长镗手利用间合前端的利刃两股,刺拒敌人以掩护牌手进退和身后长枪手戳刺。接着是四名握挺长枪的长枪手,左右两侧各二人,合计四女,分别照应前方牌手和镗手。 队伍末尾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弓矢法器的妖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侧击,机动窜行,她们便会将信息按军中口令简要告知前方厮杀的友军,令她们能够不假思索地完成应变之道,也可远程抛射袭击,牵扯精力,其中一人正是莲生的闺中密友兼任副官的兰儿。 这套阵型各个位置分工明确,每个女兵只要精熟特型操作,便可有效协同,但关键还是在于默契配合,令行禁止。由于整个阵法外形如同南归雁群,因此被莲生将军简明扼要地称为“雁行阵”。 这阵法和后世明朝中期戚继光发明的“鸳鸯阵”异曲同工,为令新编军队从手握农具的农民迅速成长为能和武艺不俗的倭寇浪人匹敌的强军,以众凌寡、以弱胜强的关窍就必须被好好琢磨。 除却武器材质种类的不同和最末两人的角色区分外,两种阵法都让矛盾长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兵器效能,且阵形变化灵活。可根据情况变纵为横,变一为二,或左中右三分。 一分为二时称“两才阵”,左右牌手分随镗手、枪手和弓手,护卫其进攻;当一分为三时称“三才阵”,此时,镗手、长手和弓手手居中。牌手在两侧护卫。队长则居中调度,加之莲生道行能跟上三娃境界,应当勉强能应付这铜墙铁壁的小煞星。 只一刹,兰儿便捧出一炉剑兰熏香,暗念法诀,迷香毒烟如一道飞剑,猛射三娃面门,这位一直居于莲生之下的可人妹子,一出手便露了真章,端的是一位术法高手。 “招!” 清喝出声的副官为主将吸引注意,烟气扑面的一瞬,整个雁行阵便向前运动,身为队长的莲生抖起芦叶枪刺向三娃胸膛,稳准快皆备的一击凿在三娃之前抬出的臂膀上,既挡住了扑面毒烟遮住眼睛,又后发先至地接住三太子的突袭,铁娃武艺可见一斑。 而这并不足以让葫芦郎君中的三当家震惊,让他小脸稍变的是阵型左右拨戳而来的鎏金镗刮在他肩窝腰际,虽然无功而返,可那金石交击的闷响却暗示了这些兵刃材质非凡,并未一交脆碎。这些可是黄泉自那人妖大战的遗漏武库里收罗到的装备,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即使是八九玄功傍身的三郎,也不能轻易将之毁坏。那些凡间所谓的“神兵利器”,和这些武备一比,工艺效能简直判若云泥。 “好家伙!有点东西!” 双掌探出想要掠住镗叉的三娃果不其然遭遇了牌手阻击,变掌为拳的他叩击两面盾牌,亦不能摧枯拉朽的拿下,对敌的妖精们修为还算深厚,只片刻气血涌动,阵型依然稳如磐石,稍一停顿,镗手身后的四杆长枪袭向仙童要害。不敢拿大的铁娃出于节省气力考虑,驻足撤后,躲开妖女们的夹击。 经验丰富的男孩忽然朝右方挪移,宛如“老鹰捉小鸡”的民俗游戏,身为“母鸡”的莲生立马领着后方亲卫对位移动,不让三娃找到从侧方甩开距离角度,切入突破的机会,仿佛精通左右互搏之术,莲生芦叶枪与龙泉剑并出,和三娃一对铁掌拆了数个回合,仍然不分高下。 三娃再度圆周绕行,这次却是声东击西,但不想队伍后方的兰儿小姐姐慧眼如炬,早早识破他的甩荡破阵之道,关键一发毒烟护持阵型,让铁娃计谋遗憾落空。攻防交替了十余个回合,妖兵们渐入佳境,配合愈发熟练,莲生的指挥更是如臂使指,亲卫们何时与她夹击协攻三娃,何时为她遮掩破绽,她又如何反哺下属,可谓是井井有条。 瞧不出破绽的三娃体表与兵刃相击处隐隐发麻,再斗下去,消耗势必更大,而直感敏锐的他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这小娘们清晨不到时分才与自己斗过一阵,怎生功体恢复得比自己还要迅速?难不成黄泉下发的天材地宝和不要钱一样吗? 这些个助纣为虐的小娘皮也是生面孔,难道她们还有一股生力军,等着我力衰体乏时杀出? 那甲胄、盾牌、武器也焕然一新,乃是世间少有的珍贵品类,却能足足凑出一套、装备一个小队? 觉着自己有些低估黄泉实力与势力的三娃心中生出些许个不祥念头,大哥和二哥多半是遭了擒拿,与自由绝缘,自己可别步了他们后程,落在这些个贪狠成性的女妖精手里。虽然眼下舍兄而去的行径很不仗义,但若和对决金蛇青蛇那时一样逞匹夫之勇,甚至争一时之气,丢了里子,那可大大不妙了? 借玉叶清心枕洗练过心神的三娃没往那方面遐思,“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口诀某种意义上也暗合西王母教授他的修行道理,故此,三娃子刀光剑影觅得时机,侧转闪身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一块山石之上,刻意傲声道: “略~~~想消耗你爷爷的体力?熬老头是吧~我不奉陪咯!” 腾起体内庚金之气的三娃射出两道金钱镖,为了掩护下属的莲生沉稳拨开深可截木的镖光,压抑着娇羞,按事前和紫蛰商议的策略,朝三娃的背影做作喊道: “猜猜女人家为何龙精虎猛~~要多谢你家大哥产奶哟?” 也不知黄衣男孩如何作想,平复妖力波动的莲生儿见自己的好闺蜜关切凑来,道:“将军,你脸有些红了……” “气……气血翻涌罢了,且去通知扑翼儿,让她快点叫粉藤接着定位,务必让紫蛰将军那头迅速衔接,让这贼子无暇休整,最好是疾跑一阵、方要禅定后立马遭截,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损耗他的内息。我军……有补品法宝,定能把他耗得只剩三四成气力,然后徐徐图之。” 欲言又止的兰儿姐姐摸着发卷的青蓝发饰,嗅到了一丝情敌的味道。 “姐姐的态度很微妙啊~尽管总是装得很有床事经验的样子,但对大娃愣头青时明显没有那么害羞……难不成,ojo sama!” 兰花少女暗地里也是被孔雀王的跨时代商品毒害的成员之一,和朱儿心神相通的她显而易见的是莲生小姐姐的最大单推人,任何试图染指莲生的恶人都不能在抢在她的电脑配件之前! 任何邪恶,必须绳之以法! “猜猜女人家为何龙精虎猛~~要多谢你家大哥产奶哟?” 莲生羞着脸的提点叫远去的三娃小脸暗里一红,即使靠着玉叶清心枕和相应功法撇去了思绪锅炉的油腻浮脂,可是还是难免一瞬的旖念在战事结束的松懈关头升起。 “奶?可是……可是男孩子分明是不产奶的呀?难道是……” 马上联想到“青蛇姐姐”对他们做过的某些试验,回忆立即锁死的三娃子立刻呸了一口妖精的无耻,竟然那种黏腻白腥的东西也能吞下肚子!? 小脚脚跺了跺地,护体罩气荡开泥壤,紧实的功体肤质令污泥一沾即逝,加速跑路的他殊不知自己的踪迹已然被西域舞女粉藤借由他洞府内的物品锁住了气息,哪怕逃出二三十里,也不在话下,更别提那天上还有扑翼儿率领的空中侦查队差缺补漏。 “少东家……那娃子朝西北方向去了,贴近四峰南麓斜坡。” 治军严谨的紫蝎将地图定位堪舆充分,一听地名,便领了十人的机动小队,从尾随莲生部的后勤处动身,直取黄葫芦,可怜三娃顺坡滑下数百步,潜入一处山谷稍歇,立足未稳,便听杀声大起。 “贼子休走!” 但见那六个时辰前还淤积气血、伤了腑脏的紫蛰将军凤目蕴怒,龙行虎步着带着她的亲卫来袭,那身手矫健程度,仿佛不曾受伤、更谈不上什么疲累观感。 黄衣少年暗骂一声无耻,对莲生暗示的榨精取用一说信了两三分,奈何自己目前也只剩下三四成内力,如若情况属实,那和妖女们再无休无止地消耗下去,势必落得个无惨败北的下场。可要速战速决,以力破阵,这些妖兵们个个都有大妖修为,还和主将配合默契,更有稀世奇兵助阵,哪里能够轻易杀死两三人破阵呢? 一念及此,仙童眉宇渐皱,忍着好胜心,躲开紫蛰势大力沉的一戟,便朝峡谷另一头掉步急撤,紫蛰副将乃是鳄鱼精鼍龙,善守不善攻,又因失了爱宠巨蜥铁蛋儿,连短距机动的能力也大不如前,未能像兰儿一般用远程手段阻了三娃,不得不让这野小子用背部挨了三四发箭矢和主公一戟的便宜代价就再次脱困。 正当鳄鱼巾帼自责时,殊不知她的主将亦内心天人交战,不知怀中匣子里的可怕事物是否应当放出,用来拿下这仿佛三头六臂三太子的小煞星? “时机未到……他还没有累到躲不开这法宝的地步,一定要万无一失,方可出手。” 或许是黄泉仙母赐予的“暗器”过于阴毒,或许是紫蛰内心对于武德的坚持仍然持续,今番她并没有掏出主上赐下的大杀器,反而是立刻通知莲生部跟上,若那曾具备妖君境界的东瀛寡妇能争些气,便是三位妖君轮番绞杀三娃儿,奈何眼下她跌落大妖境界,更有私开城门、纵敌厮杀的劣迹,紫蛰前思后想,还是把她排除在车轮战与榨取大娃的工作之外,仅让部下每次从大娃胯下取出精水,灌入神农鼎淬炼精华时分润些许给这“伤员”,避免她又在关键时刻坏事罢了。 那恶毒妇人似乎也自知犯下大错,暂不追究只不过是紫蛰不可越俎代庖、替黄泉仙母使用权柄罢了,也乐得收下些她视作禁脔的猎物残渣,而不是全取养料、行那“前方吃紧、后方紧吃”之举。 此次突围后的三娃亦觉着有些不对劲,黄泉军哪能如此快速地排出大将来追击自己:“这些小娘皮!怎么追得如此紧密?”不知粉藤这位秘密武器的他自然无法把老巢被端和眼下的不妙处境相联系,但是抬头望天,瞥见成群飞鸟过林的少年亦猜到了利用成精鸟类探查行迹的法子。 “可恶,这些娘们竟然如此奸猾!” 组成系统、各司其职的军旅在全面性上有着个人不可匹敌的优势,三娃方才驻足,果不其然,“莲花三太子”领着她的闺蜜军团再度衔尾杀来,好一番厮杀后,未能攻破阵型的葫芦郎君只能寻机撤走,机灵过人的兰儿冷不丁地对着他退走的背影喊着些“缩头乌龟”之类的讽刺词语。 心有辩词的莲花瞧着过于激动的副官,正下心神,提醒着自己要摆正立场、尽早拿下这斩将冲阵的小娃子,才能报效黄泉大人的点化之恩。而逃窜之中的葫芦娃亦终于在确认无人尾随的情形下,摘下胸前的勾玉吊坠,望着刻入其中的一枚丹药残片出神。 这是西王母娘娘当日论功行赏,除了八九玄功、玉叶清心枕外的另外一大奖赏,其名唤作“造化大还丹”,乃是仙人们跨升境界、炼制丹药的残次品,但用在如今的三娃身上,不仅能立时祛除疲乏、补满内息,还可消弭暗伤、加强道基。据西王母娘娘说,这丹药服用后气劲外震,甚至能荡开捆仙绳之类的法宝须臾时间,恐误伤凡人性命,所以特意叮嘱葫芦郎君小心使用。 “要现在用吗?” 踌躇一会儿的三娃不失聪慧,暗忖道:“这些女人家变了战法,舍弃了倾巢而出的作风,反而是用主将搭配校官们组了战阵与我交手,以妖君修为的蝎子、莲花钳住我,大妖们从旁辅佐。但亦不是全无轮换,我首次对阵的莲生部下里也换过人选,说明她们亦有损耗、不能迅速恢复,而甲胄筋线修补、刀剑打磨修复等繁琐工作,必会让小妖们负责后勤。” 注意到兵丁细节的三娃智计已非吴下阿蒙,当下就心生一策,来破解这黄泉军缠绵不绝的连环讨伐:第一步,便是继续避战求生,第二步还要佯装气力衰竭,来让她们大举压上,最好愈发小看于我,令莲生紫蛰也休息一两战,用大妖轮换队长位置,届时,再服用丹药,恢复完全功体,躲开这两个扎手点子,来个反向冲杀,出其不意,对准黄泉军数量众多的后勤小妖,搅个天翻地覆。 …… “报!莲生将军三战黄葫芦,贼子仅斗了七八个回合就拔腿遁走!” “报!紫蛰将军第三次与三娃交手,需轮休盾手,此次敌寇抓准时机、反伤两人,但吃了两戟后步履不便。” “报!后勤三队已至断铁庄,等待援护紫蛰将军。” 一条条军情报告从前线经由指挥系统传至碧儿、朱儿两人负责的情报中心,虽说朱儿相比她的好妹妹智力上存在某些缺陷,但要论实际事务的统管能力,那还是她比较优秀,只粗略扫了眼各后勤据点请求物资的数量,便能指出何处欠缺、需要及时补足,哪里多余、出于长官贪墨。本来还有些许滑头想浑水摸鱼,被传令来中帐一叙后都只能老实做事,不敢有其他念想。 “老妹,前线捷报频传,想来不日就能抓捕那黄娃归府咯!咿!唔!” 应付完了一整日的劳碌公务,见帐内只有自家亲妹的朱儿愈发抽象,叹了口气的碧儿见卫兵敲锣撩帘,知又有情报来了,整了整衣衫,念出口号,放人进帐,终止了她姐姐意图施展的“姐们在这给你说唱”。 来人乃是军医婵儿,其母可是黄泉府三柱六尊的兔母芍药——广寒余孽,负责建造黄泉府内一切工程乃至甲械,虽然是个镀金二代、治不了疑难杂症,但寻常病例决计难不倒她。 “粉藤姐姐的状况开始糟糕,连日来不断使用洪荒血脉的副作用是她人形躯体逐渐衰败,要是再如此下去,即使填用补品,也兜不住内息迷乱,反而会越补越亏,还是让她歇歇吧……毕竟小妹子听外头兵卒说,前线也拿到优势了。” 小兔子年岁浅薄,尚分不清人妖之别,对这几日来粉藤大姐姐的聊天照顾、排解孤独十分受用,忍不住开口说出了不情之请。 “抱歉,军国大事容不得儿女私情,婵儿之请,在下不能答应。” 看不得二代娇蛮的朱儿暗暗撇嘴,对妹妹有礼有节的回复不以为然,但是待来人走后,她却抬头望向了自己的姐姐,轻声道:“还且随我去看看……” 粉藤所在的营帐与自己的中军大帐距离不过五十步,两位猫类精魄出示腰牌后,掀开围帘,面见躺在病床上虚汗频出,形容稍显枯槁的女子,她那过于霸道的妖类血脉侵蚀着人类一面,业已叫这龟兹孤女的部分皮肤藤蔓化了,呈现出诡异的深绿色。 “我还能坚持。”多年前便因症结死去活来的粉藤庆幸能遇上黄泉这位贵人,不然这些血脉冲突的并发症早早便会取走她的性命,这是她作为凡尘妓女的知恩图报。长至十二岁前老鸨的悉心养育远不如那位大人的救命之恩,那些男人贪恋的目光集中于她异样的外貌、丰厚的臀乳,但从未有人将自己当做人来看待,只不过是精美的器物罢了。 “你且安歇。” 不用多做回忆,将三娃逃遁路线刻入脑中的碧儿暗含怜惜地望着这位半妖,体恤着她这段时间的付出,又想起了算作自己半个老师的玉面狐留下的第二个锦囊。 “那娃子自西北逃窜十余里后又向东北前行,再度回到了藏春谷正北左近,一路折行,而玉面狐大人也在锦囊中说了——困兽犹斗,不可小觑轻敌;反咬一口,方是考验猎手。” 碧儿两相权衡,读懂了内含熬鹰之道的告诫,决意将粉藤暂且送回藏春谷休息,由每隔一个时辰测度三娃方位换做三个时辰,期间空缺便由空中监控小队填补,而自己的中军大帐还是随前线而动,不必设在藏春谷正中,避免耽误战机。 能否毕其功于一役,就看今朝! “杀啊!集美们,这臭小子已经三日三夜没合眼了!” 大妖修为的校官和一干同僚再度冲向那黄泉大人指定的宿敌身前,用娴熟的战阵技艺打磨着对方仅剩不多的体力,按照后方情报大营的分析,这娃子的体能距他全盛时期仅有两三成的水平,已经沦落到不需要莲生、紫蛰两位将军出马也可以由大妖们应付的程度。 “妖精!有胆子便来和我单挑,以众凌寡,算什么好汉。” 荡开枪镗的男孩刻意地喘着粗气,汗水从金衫的褶皱里慢慢下渗出,红扑扑的小脸神容倦怠,挥出的小拳头砸在盾牌上弹出皮革鼓胀之音,半真半假的疲相令妖女们不疑有他。 “呵!你冲杀我们黄泉军大阵的威风劲呢!我们……可不是什么好汉哟?女人家可是百无禁忌的呢~” 生性贪婪的雪豹精媚眼扫过少年裆部,那源自他大哥的精粹琼浆不仅让自己连日鏖战不累,还能固本培元、让原本停滞的修炼进展更上一层,实乃大补之品。可惜自己位阶不高,不能似妖君那般任意享用……不然…… 遐思止住的她扔出手中圆环飞刃,刃角开口处暗藏机括,待飞到男孩颅边,“彭”地张开机关,撒出一片鳞刺渔网,仙童假意震惊,待那雪豹女官领着亲信一拥而上时庚金之气灌注两手,“呲啦”撕开网线,拳打脚踢开轻敌冒进的先锋卫士,伪装着回光返照般的样子,奔涌气力,面北而逃。 “追啊!” 男孩近一日已然察觉妖女们的缉拿频率降低,光靠天空中的飞行侦查小队,并不足以时时监控到他的动向,按他的预料,下一轮追逐将在两个时辰后展开。果不其然,收敛气息的他小心翼翼地停留在原地,一炷香时刻已到,他用掌刀伐倒泰半的远方树林“怦然”倒地,震得林间一片喧嚣。 充当监视者的群鸟立刻向中军大营汇报情形,而她们能统管的缉索小分队们则散步于这片高山密林上,仅仅一顿饭的功夫,三娃就居高临下地望到三伙人马自山脚经过,而后方的后勤据点也像一根根钉子般挪移而来。 “要不抓个舌头?好好探得大哥那边的情报?” 三娃对于妖女们榨精取浆的操作还有些疑虑,觉着光是那吃喝白浊液体也不至于让如此之多的黄泉兵卒们如狼似虎,尚且不知粉藤身体欠佳及神农鼎一事的他直感敏锐,本着谋定后动理念的他略略清洗了先前佯装气竭、沾染污泥的金黄褂绔,抖抖叶裙,周身清爽的三郎儿深思熟虑,在夜色的掩护下,摸到一处负责供应前线伙食补给的村落左近。 男孩闻着炊烟味道,便找到了几个小妖落脚的所在,本想在这妖军绞杀他的间隙捉个小妖打听情报,可内心冠绝一世的傲气令他不愿做那用刑逼问的酷毒之举,就在这短短几个呼吸间,破落村庄的村长屋内就传来了伴着肉汤香气的闲言碎语。 “二等兵,朴嫦萝,出列!” 来自新罗的黑貉精儿抖着还未褪去的兽类胡须,诚惶诚恐地等待着同为小妖的夜鹭队长的训话,身形只有十三四岁少女的她不及舞象年华的队长成熟,自卑地缩着淑乳,偷瞧着前辈的硕大。 “你地,知道今天犯什么错误了吗?” “我……不,奴家,不,小兵知错了。不该把这占村之功据为己有,不过凭着头上毛发气味,嗅到了几个离群凡人,就把这屋子布置的成果自卖自夸。” 朴嫦萝的解释十分琐碎,断断续续讲了好一会儿,才让隔墙有耳的三娃听个大概,大抵这里本是化外之民的隐居地,被这貘精嗅着味道,强占了村子,还把原本有的锅碗瓢盆、床柜椅设说成是自己精心布置给队友队长的。新罗小妖分明是小错一件,却叫着中原地界的夜鹭训斥了半天。 “就把那些凡人锁在村北,且给些面饼对付着,别的就别管了,都怪莲生将军军规严谨,否则老娘指不定得先上两个精壮小伙子,回回元气。诶呀妈呀,可带劲咯~” 明明家乡离新罗就隔了个长白山,本是飞行侦察队的夜鹭队长却给这新入伍的新兵蛋子针对上了,处处上强度,呼喝着安排一阵。好容易停下跟脚,这碍于规定、没能采阳补阴的老兵油子又开始了她的个人掰扯: “嘿,姐们几个在这喝西北风,那些个莲生将军手底下的兵丁倒在藏春谷吃香喝辣,好不自在,有这道理吗?依我看,那旮旯的小妞吃饷当丘八,还不如姐们几个卖命,你们说,是不是?” 瞧那新来的朴嫦萝被整得够呛,其余几人马上拍起了小队长的马屁,“都是姐仗义”“要那莲花小妞有姐姐一半会做人,哪愁管不好这些部队?”,也就还要些脸面没评论硬实力,这些违心吹彩虹屁的小妞们有一个倒也知些分寸,怕今日交谈被哪个不懂事的泄露出去,刻意岔开话题、给自己留条后路道: “倒也不能这么讲。依我看,那莲生将军在分配神农鼎产的大娃浆汁上,还是颇为公允的。” 原来想要跳出的三娃见话题引到了他想要探听的事情上,按捺住了贴墙欲动的身子,将耳朵继续凑在窗牍边,偷听着这些老兵油子的诉说。 “公允?公允个屁,还不是八九成分给了将军校官,留给咱们几个的,能有残羹剩饭就不错了!” 说着,仿佛为了显示自家的公允,这夜鹭精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小瓶,粗手粗脚地逐一分给手下,亲疏远近嘛~门道自然是有的,至于为什么没分足莲生将军为每一级军官士兵规定的规格?那夜鹭又有一套她的理论来达成逻辑自洽,小心节省、从长计议、以备不时之需云云。 说完,砸吧砸吧嘴巴的本土妖女意犹未尽地点评道:“可惜还是兑了大半药汁的,那娃子的精元含量还是少了些……” “队正,你都嫌少,那将军们喝得,那得多浓啊?” 扫了眼满脸媚笑的手下,夜鹭岂能错过眼巴巴地递话茬子的机会,当即显摆见识到:“诶唷~这才哪跟哪,人家喝的可是小妖们刚从那带娃卵蛋里榨出来的原浆,都是给那炉鼎灌了千年老参、燕窝、鹿茸、阿胶等东西,借他功体消化提纯,再弄出来的上好白汁。” 谈论那腥臭甘美皆备的汁水时,夜鹭队长无比神往,但旋即,官瘾发作的她立刻板起面孔,收起念到一半的感慨:“害~要是我们妖族也能有这等仙灵之体,不必辛苦修炼该多好……尤其是你这个朴嫦萝,能到黄泉府上做事可是天大的福分,要是再食人血肉、以那等粗劣法子积蓄能量,可要按军规处置。” 这辈子没吃过一口人肉的新罗小姑娘连连点头,被传自东土大唐的先进卡脖子技术弄得浑浑噩噩。地域籍贯、门生故旧、职能部门、私人交际,谁是谁的人,谁暂时是谁的人,谁可以是谁的人,这官场文化有的她好琢磨完了,再带回她的家乡发扬光大咧……从地理位置看,也算一场“西天取经”啊~ “这药汁之所以能分润那么多,惠及你们这些臭丘八,归根到底,还得是黄泉大人赐下的神农鼎~” 见小妹妹们个个神情佩服,夜鹭埋汰完莲花三太子,又开始吹嘘起了黄泉仙母,把各种道听途说和自身理解捏在一起,把这宝鼎夸耀得是“天上有、地上无”,仿佛从大力娃子卵囊里挤出一滴精元,经这宝鼎一加工,就能灌溉千里良田。 “要是我们能每顿都获取浆液,还愁剩下几个娃子不手到擒来?届时啊,妖君满地走,大妖不如狗……懂又不懂啊~诶!上官,您来啦!” “我寻思,你说什么大妖不如狗呢~” 来人声色磁性,和另一女子音色相仿,正是当日莲生以曼陀狄娅推演对阵三娃情形时的两个兵痞——仙灵、虞夫人,躲在房子背面的三娃心头一惊,听得入迷的情形下竟然感官迟钝如斯,没有听见五十步外妖女们的呼喝,唯恐在只剩两成内力的情形下中了暗算,暗暗将胸口勾玉内的丹药卸下,含于舌下,慢慢滋润着胴体,重焕生机。 由于立刻吞下会让这“造化大还丹”的药劲一下子激发,所以仙童并不急于吃下,只维持着温养身体的程度,内敛气息的他不便放出灵力探查来人,但听脚步声,来者应当正好十一人,保持着这几日围剿他的阵法建制。 “两……两位上官,您们……呃……升上大妖境界啦?” 夜鹭赶紧想把“大妖不如狗”的戏谑之词抛掉,结果一见面就让那熟妇味道浓厚的虞夫人直勾勾地盯住脸庞,玩味地开始盘问。 “蒙莲生将军的福分,赠予了那葫芦郎君之首的甜美浆汁,昨日那浓稠白水一进蜜壶,妾身就打通关隘……奇经异脉悉数开了关窍。” 面貌纤丽的仙灵儿亦是类似说辞,这两个上等小妖的兵痞既然资历匪浅,那修为自然也是军中下层阶级中的翘楚。 “怎么,夜鹭队长,你对大妖有什么意见吗?” “不敢不敢,上官您需要的补给,我全都给您放这啦~” 鉴于官场文化是一种双向卡脖子技术,方才还在狠狠对朴嫦萝上强度的辽东小妖此际也被她的上峰凶狠拿捏,只得做一副鞍前马后的模样来履行她的后勤职务——哎,比官职,这后勤小兵就是伺候正卒的,比修为,那都差两个小级别了,再别说了,就是比靠山,人家可是莲生的老部下,自己嘛……在带唐的本土派系里,她在的辽东也是人头稀少,更遑论她的老家延津,就出了几个小妖。 夜鹭好一顿端茶送水、亲自烧火切肉,先是被仙灵挑肥拣瘦地嫌弃这样那样,无奈辩称这个村子是凡人边民住的,本就偏僻,要是上官寂寞,那几个龟孙就锁在地窖里呢~生吃榨取,随便女妖精享用,结果呢,被仙灵一顿斥责不解军纪,意图陷上峰于不法。 接着,那绫罗满身的虞夫人一边捏搓着手指,一边责问起“大妖不如狗”的前文,这嘴上没把门的夜鹭究竟聊什么,聊到这种话题上的?弄得本点头哈腰的小队长猝然大汗淋漓,生恐手底下那几个大头兵把自己卖了,将编排莲生将军的无稽之谈说出去。 虽然手下那些个小妖女尽力圆谎,可架不住虞夫人不准自己发言,又逐句逐字地对下面逼问,不消多时,就把当时的话语还原了个七七八八,然后,这丰腴美人抱着微胖的臂膀,甲胄下绫罗俏美,食指敲击着手肘,分明是一副“敲竹杠”的姿势。 “八九成分给了亲信和将军?欸~妾身好像没被分到这么多呢~妹妹,你有吗?” 故意问着仙灵的虞夫人和她的兵痞姐妹花不约而同地望向夜鹭,顺杆爬道:“好像我们都没有啊……那我缺的营养这块……谁补给我啊?这米不收,怎么有力气剿匪呢?” “撒米?噢噢噢噢,小的明白。” 后知后觉的小队长肉痛地把自己克扣士伍的浆汁奉上,实属是丢尽了脸面,但好歹是得到了两个坏女人暂时不追究。 “误会解除了就好,可别再用你的理解来事了。” “她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不顺从她呢?小妖么,一般小妖,比精怪,强点,但是和大妖比呢,又比不过,卡在这了~” “还有啊……那神农宝鼎可还在回春顶,好生保管着呢,设了盘山大阵,山里上了禁制大锁,外头没莲生将军发的腰牌,就是三娃子亲至,没半个时辰也轰不开大门。可别在和下头人乱吹功效,前几天有好几个想私自取液的小娘皮,已经被关了禁闭、施了肉刑,要是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保不齐要砍手断头咯~” 还沉浸在被“做了局了,过了命了”的损失里,呆滞的夜鹭连连称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朴嫦萝暗爽的快意眼神,以及屋子后边那探听到意外情报的黄三郎,即使是修为更胜一筹的仙灵、虞夫人两女,亦在连日鏖战的氛围里神经紧张,借着这难得的休酣放松精神。 “要是这些……坏妖精!借着那恶心的脏鼎不断窃夺大哥的精元,这军队再强上一个阶位,那可太棘手了!” 暗中忍耐的三娃仔细思索着得失利弊,小脸纠结地心中诉说道: “虽然我可以撤走,和弟弟们一起卷土重来……可是……可是……” 对两位兄长糟糕境遇的担心,对妖女们采阳补阴的不齿,对数日来车轮战试图熬鹰的不爽……以及对地窖中凡人性命的担心,各种缘由在男孩子的心头交汇,让三十年来一直于深山中修炼,保持着朴素正义感的少年做出了一个后悔一生的决定。 “这就杀个回马枪,毁了那劳什子神农鼎,如果可以的话,顺手救出两位哥哥,与弟弟们汇合,最后和这黄泉老妖决一死战。” 眼中有光的黄娃子小拳紧握,舌下逐渐融化的丹药抒发着药性,坚实缓慢地补充着他的元气,甚至淤积在经脉关窍内的浊气都被这神奇丹药的气力化开,如西王母所说的那样,这残丹若是正品,足以作为仙人跨越境界的佐药,震动的关节穴位隐隐有灵气勃发,像是早前的渔网大阵若缠在身上,须臾之间便可震碎荡开。 “妖孽!还敢在此随意休息!你三爷爷来咯!” 一声冲霄虎吼,自山林中穿峰而出,方才坐躺休息的大妖们和后勤小妖,立时惊骇绝伦,呆呆地瞧着门外突然堂堂登场的葫芦郎君,手忙脚乱地列阵而斗。而就在两三里开外,刚刚卸下凤翅盔,和紫蛰换班的莲花少女,便感应到一炷香前派出的虞夫人、仙灵小队处妖气大作。 “莫不是,那贼子假意逃脱,实际想要杀个反手,乱我后方?” 还未考虑到神农鼎一节的莲生赶忙提起芦叶枪,叫起亲卫与副官兰儿,穿戴齐整地赶赴妖力冲天处,意图查明真相,而此时,紫蛰还顺着飞天侦查的情报,赶赴着相反方向。 三娃既已知悉回春顶地界,本应速速夺走虞夫人腰牌,立刻赶往山门要害、破阵而入,奈何气力仍在大还丹的滋补下徐徐恢复,未抵峰值,加之新晋大妖们训练勤勉,结阵相斗,未露破绽,一时半刻亦拿之不下。 但听岗岚狂作,恍有山风呼啸,群妖刀戟向前,仙童短打长笑。 “好你们这些妖精,竟然还不束手就擒!” 男孩内心想着需要稍稍发力,令这个小分队落入下风,看她们是否有向回春顶逃遁的意图,如若虞夫人、仙灵受不住压力,仓皇北顾,那他便乘势抢步登顶,效仿先前击破黄泉军之举,如果两女顽抗到底,那他也只能状态盈满后辣手摧花,来一手杀人夺宝,最后凭牌闯境。 一念及此,黄衣仙童双手金光攥起,数发金钱镖击破花仙子小队的射手投物,刹那间,那连珠箭和投石索便被锐镖剖开,盾手们仓促举盾,可毕竟武备比不上一线妖君所率的队伍,顿时就牌面龟裂,心生惧意。 下一个呼吸,妖女们便见这黄金小煞星疾步跃至队长虞夫人身前,掌刀披挂砍下,神魂惊骇的成精虞美人催动体内毒囊,张开本命法宝花骨朵儿,倒悬状的机巧剑伞“乓次”一声弹开男孩的的右掌。 即使是半球形状的卸力流体,面对着修为超过主人一个境界的敌手亦“啪”地绽放裂纹,而那毒囊内的气息明显为一头扎进的娃子所吸入,他却丝毫不见中毒症状,与罂粟同属的妖怪眉头紧皱,心道今番要糟,恨不能把夜鹭这厮卖了,来换取自己小队全身而退。 反正这些修为浅薄的小妖精除了在后面突施冷箭外也毫无作为,不若待会儿假意卖个破绽,将小队的后方卖给这神武无双的葫芦郎君,自个儿带着亲信们乘势脱逃,以保住己身与这些好不容易培养结交的对象。 “就是现在!” 心机城府不乏的虞夫人当机立断,和仙灵对过眼色,乘下一回合三娃疾步冲刺,弹射起步之时,整齐划一地率队右转,将原本在她们雁行阵遮掩下的夜鹭、朴嫦萝等后勤辅兵卖得一干二净。 即使神勇如三娃,亦需要十个呼吸左右将这些小妖们全部拿下,时间视擒杀不等,而熟知来时路地形的花仙子小队就可以乘隙逃跑,分散保命,再上报紫蛰、莲生一级,徐徐图之,若事后功成,更少不得她定位有功。 “诶呀!米挪!” 一瞬间,本在后排民居屋顶上张弓搭箭的夜鹭血气冲脑,就见这力敌三军的铁娃于友军的刻意放纵下长驱直入,于矮墙前猛然上跃,一对小拳头如铁锤一般高高握紧,欲取自己的头颅。 不想对虞夫人这混球劳心劳力,还打米上供,居然换得这个下场!我好不甘啊! 闭目待死的夜鹭甚至没留意到三娃上跳前的一刹停滞,哪怕是敌人,也为虞夫人、仙灵两女的出卖行径所惊诧。 要死啦!要死啦! 曾听说,人死之前会回马灯般地重播生前经历,劲风划过不算娇艳的面庞,骤然巨力却未折断她的颈椎,只因:无所谓,我会出手。 “嗙!哐————” 一如老僧五更撞寺钟,又若初夏闷雷藏云际,一声极端低沉的碰撞响动传播于这孤山老村之中,离得近些的小妖修为不善者甚至嘴角流血,概因腑脏共鸣受损。原本还不可一世、逞威当场的三娃子陡然自空中栽倒,受击的巨大冲击力令他的上半身飞向远处的民宅,而未受冲撞的下身则软绵绵地跟随,最终因柔软腰肢的受力传导而和上身一起撞入了残栋瓦砾之间。 直到这个时刻,快跑到村子边缘的虞夫人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瞭望,这才瞧见,她的老上司、黄泉军中尊称的“莲花三太子”、仙母冠军,犹如战神一般,踏着莲叶转轮,漂浮空中,手中握持的也不是她惯常使用的芦叶枪或是龙泉剑,而是两柄浑圆锤头的巨锤,体积赛过常人躯干大小,和较紫蛰轻熟强健体态稍显纤弱的莲生将军气质十分不符。 锤金琢玉昆吾刀,盘旋钟纽走蒲牢。 这是脱胎五莲池的女将压箱底的绝活手腕,双锤合击共耗去她三四成妖力,准之又准地砸中三娃后脑——这一常人的薄弱所在。“顶上揪巾光灿烂,水合袍束虎龙纹”,三太子的化身幻相于龙虎盔甲的巾帼骁将身周闪现数息,疲态显现的她不敢大意,手提芙蓉双锤,轻盈跃步,跳至三娃撞碎的民房处,准备对着敌寇可能的反扑予以还击。 适才的偷袭一击乃是她心忧下属、极速奔飞下的所为,汇集了精气神和近一半的妖力,在男孩疏忽关头瞄准了他的后脑,更不要说还有闺蜜兰儿以香炉环飘周边、于最远距离处锁死了三娃气机,辅助主将,要让她重来一遍,也决计发挥不出刚才这等水准。 “他,是昏死过去了?” 眼神如隼的倾国丽人于尘埃断桓内找到了三娃的金黄背影,虽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但她依旧自耳畔摘出一条看似三尺长的白绫,正是此前运用过的鬼修秘宝“落霞映雪”,牢牢捆住了三娃的腰身手腕,利落抖掌,手背扭旋,就把这野小子从废墟中揪了出来。 轻飘的手感不能叫莲生彻底放心,当即回旋手型,让卷住三娃细腰腕部的白绫将猎物掰扯成她想要的形状,肩头靠后,双臂贴紧,左右两只小粉拳各抓彼此手肘,就连那两只膝盖和小腿脚踝处,都被施法迅捷的女将以缚灵索缠绕住,即使猎物醒来,也只能尴尬地绷直正脚背,豁出全力亦动弹不得。 “终于结束了……” 气力稍衰的莲生缓步上前,探向这“囊中之物”的囚徒,一击制胜的成果在数日前这小煞星大破本阵的前提下显得有些虚妄,但仔细一想,车轮战了数日,杀伤了数百姐妹的三娃力竭受擒、于她全力偷袭下猝然被捉亦是应有之义。 “将军,你捉到三娃了?” 除却紧随她身边的兰儿外,军法官水竹等女官姗姗来迟,望着举目疮痍的无名村落中央,傲然而立的女将,以及她手中白绫内裹挟的昏死男儿,众女的心情亦是从难以置信到了雀跃狂喜。 “将军万胜!” “与有荣焉!” “莲生赛高!” 除了不知哪里学来的东瀛话,大部分庆贺和女兵们举戈舞盾、手舞足蹈的场景相得益彰,连日高压的作战氛围实属把这只横行三十年的铁军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兴奋地摘下头盔抛起,青丝洋溢着头皮汗酸与少女体香……以及像虞夫人这等老女人的胭脂气味。 男孩金褂中间的部位是他裸露的肚皮,莲生积蓄妖力于两指,将其刺入仙童的丹田,精准地设下禁制,一个古怪的念头于她的脑中升腾而起:“在肚脐下方的三角部位留蜘蛛和猫爪淫纹……实在……实在是太色了,我和这铁头娃就安分地在肚子上留个禁制好了。” 一两成的妖力化作了莲生将军的莲花纹路烫在了三娃子的丹田紫府上,被遐思干扰思维的莲生一转眼瞧见了娇弱男孩脖颈下的残缺勾玉,内嵌物事的外观痕迹就这么被心起羞涩的她堪堪错过,当做是她倾力一击的产物。 “感……感觉是完全昏过去了呢~” 与面含醋味的兰儿小姐姐一起探查过了手脚关节一并绵软的铁娃,被狂欢氛围牵动的莲生也稍稍恢复了理智,暂且没去管这身子骨尚透着些许奶味的谪仙童子,而是命令起了花仙子小队和夜鹭的后勤组休整武备,班师回朝。 “今日我能擒获此僚,诸位吸引注意、创造机会之功不可埋没,我必上报仙母,为尔等请赏。” “将……将军厚恩,在下没齿难忘!” 原本还想着在莲生面前告虞夫人刁状的夜鹭一听有赏,立马喜笑颜开,至于先前和好姐妹背后口嗨“三太子”的孟浪之举……呃,不知道黄泉府里,撇开仙母主上,最公平公正的便是一军之冠莲生将军吗? 躺得赏赐的夜鹭都如此,背弃友军、意欲逃跑的虞夫人本想上告其罪,也只得按捺下她那点小心思,来日再说,免得叨扰了将军的大好兴致,顺便把她黑寡妇第二的行径给暴露了。于军中素得人望的莲生就连夜鹭麾下的小兵都一一过问攀谈,不吝勉励,让身份低微的她们热血上涌,均觉得能在莲生手下做事,真是生平幸事。 摸清今日擒贼来龙去脉的莲生面含微笑,虽不解三娃为何背离庚金之气信号、返身来此,但是夜鹭的素来为人与虞夫人、仙灵调转枪头的打算已是结合旧闻,弄清了七七八八。 有些事情呢……心里有数即可,刨根问底,反而不美。 处事稳重的莲生再把夜鹭和虞夫人叫来,佯装嘉奖,先是夸赞夜鹭治下有方,属下均赞叹其胸襟宽广,又是称赞虞夫人练军勤恳,管教士卒一往无前。这明显的反话和莲生言谈时的严肃告诫口吻反差明显,要是错把它当成了愚昧可欺、不知内情,那就大错特错了。 劝诫之后,两名下属都是老脸一红,低头称善,听懂了上司话里有话,也明白了莲生念在今日大功确有两人微薄之力的份上不予追究过错,表示理应再接再厉。 将正事吩咐完毕的她转头找到好闺蜜兰儿,作为出生以来的得力助手,派遣军法官水竹找兵丁详谈今日经过,众人功绩多寡等琐碎事情,早就由她安排完毕,只是欣喜过度的时间内,莲生不曾发觉,托管三娃的兰儿躲到了一处矮墙背后,给着中军大帐的亲信秘书符箓传讯。 “对……没错,让紫蛰将军再外头多找一会儿,诶,说辞由你那边的情报编纂,力求完美无误。” 简单的吩咐过后,同样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兰儿忍不住跺了跺军靴,恨恨道: “那劳什子黑寡妇都能凭设计大娃的功劳拜将,莲生可是仙母冠军,哪里能被她比过去?至于蛇蝎之后,对不住归对不住,但我——将军的好闺蜜,可得帮她把这功劳全揽到身上才行。你这小猪仔,就等着好好成为莲生将军功劳簿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吧?当然,我可是不会让你这野小子爬上姐姐大人的牙床的呢~就乖乖等着变成大娃一样的肉便器,天天被榨出白汁,供养神农鼎好了~” 说着,富有计谋的兰花少女一手牵着白绫,一脚军靴于趴躺地面的男孩腰背上碾了碾靴底烂泥,兴奋地吹了个口哨,脚底下并不平稳的触感回馈没让兰儿心生怀疑,概因墙后传来了莲生找寻她的声音。虽然两人情比金坚,但莲生却素来不喜兰儿的阴暗手段,哪怕这些手段都是为了给生性清白正直的姐姐大人牟取应有好处的必需品。 所以有些慌张的兰儿忽略了脚下困兽的反应,以法诀牵引着他便往莲生处赶去,草草应付过将军的问询,心不在焉的她为了掩盖失态,主动发问道:“将军,别的事情……下官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只是听夜鹭说,这村落原本有凡人居住,被她们赶去地窖囚禁后才仓促改为后勤据点,请问这些个凡夫俗子应该如何处置?” 明知故问的兰花精当然知道上司不喜平白多造杀戮,果然,眉头一皱、觉得兰儿反应失常、自称“下官”的莲生听了这件事宜,就转移了适才兰儿背地打CALL、为她争取全功的怀疑,干脆回答:“既已擒得三娃,这些凡人不如放归俗世,也成不了祸患,待仙母替我等妖族逆天改命,断了人族气运,还不是任我等施为。” 被夜鹭麾下朴嫦萝带头牵来的一干凡人年龄各异,破烂衣衫,褴褛难言,受着小妖拳打脚踢的他们均面目青肿,讷讷称是。唯独有一汉子瞧着还有点精神,但也盖着皮裘,捂着幼女嘴巴,显得惶恐非常。 “算你们这些刁民走运,主上说放你们一条狗命。” 得亏在场没有母狗成精,朴嫦萝立刻把夜鹭发泄到她身上的刁蛮之气转移到了这些比她更次一等的广大凡人身上,啪地一脚踹倒了个反应迟缓的老者,拐杖落地的声响吓得其余人等马上叩首谢恩,生怕触了这些个妖女的霉头,嘴上还不住地说着什么“谢过仙女天恩”。 本来还要纠结措辞、借机发作的朴嫦萝见了莲生琼鼻微颤,知其不喜自己作派,于是稍微收敛,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快滚,就此作罢,心中暗道:“将军虽是个做事公正清廉的,但对这些个刁民也忒客气了。” 凡人退开数步,但又不愿就此离开,想要回家中看看还有没有没被这些个妖精祸害过的物资,可以用来艰难求生,好容易等到趾高气昂的妖女们返程。似是村长模样的老头忍着适才被推倒的苦痛朝着父女骂道:“还不是收留你们俩惹来的祸事!快滚!” 苦笑着的父亲阿牛只能酸着眼眶,留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走出村落数十步,但还得面对着女儿二丫的不住哀求诘问:“爹爹,臭妖精把小仙人抓走了,他们怎么还在对妖精叩头谢恩呐!你快想想办法啊!” “有时候,是这样的。” 成年人的世界,大抵就是充满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无奈吧。多数人都不想做恶人,但最后都只能看着恶行发生。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在白绫卷裹之中的男孩子,鼻翼轻颤,脑宫依旧运转思绪:“哼!既然你们不通知紫蛰回来,等把爷爷运到回春顶,爷爷体内的大还丹也冲盈功体,就破了你们这些个鸟阵束缚,给你来个中心突破。” 内力不多的三娃确实在莲生的突兀一锤下昏死了十来个呼吸,然后被落霞映雪绑住了手脚,但是内息随大还丹不断恢复的他并非挣不开枷锁,只是需要更多时间休息,而运出龟息功假寐的他听到了兰儿的暗中盘算,就更为坚定了假装昏死、暗度陈仓的决心。 既然以毁掉神农鼎为第一目标,那干脆让敌人带自己进入她们的邪恶心脏,再来一招中央爆破,再无借哥哥功体当做炉鼎的恶心盘算。 只是,事情在装睡者的计划路上,稍稍有了些波折。 “姐姐,运送这铁娃子的莲台已经造好了,我且把他搬上去,你坐着歇歇。” 说是莲台,其实也是莲生与大娃交战时放出过的法相实体,这些个练习失败的拙作平时借给士伍们用以存放补给物资,今日,这形同包子的未放莲台却要用来盛放她此生最为贵重的战利品。 长宽皆是三丈三的莲台含苞待放,周围竖起的花骨朵儿紧实地围拢中心地界,由小妖们供给妖力,御空而行,非常平稳,看样子,很适宜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嘛?是不是啊,姐姐大人? “你……你再说什么啊~兰儿妹妹,这……这不合适吧。” 于密闭空间内,突然听到兰花少女说要给这野小子擦身的奇怪要求,莲生的脸庞与外界巨型荷花花瓣一般透着殷红色泽。 “当然要啦,既然已经确认过这铁娃子被姐姐一锤子敲晕了,那么……呈现给仙母大人的贡品,又哪里能弄得这么脏兮兮的呢~应该好好收拾才对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 歪着头的兰儿眯眼而笑,分明是被她军靴泥巴弄脏的三娃,此刻又成了她某些小心思的工具,盯着双颊粉红的姐姐大人,有过性事经验的她十分自信,意有所指地道: “明明是只雏鸟,却要伪装成战鹰呢~” 此生战绩与2-16相反的莲花少女“啪”地想要起身,旋即醒悟,傲娇嘴硬地掩饰道:“啊,这三娃子,大概确实是个小处男吧?谁……谁知道呢~” 也不点破上司的惶恐,兰儿与莲生俱是膝行模样,白绫缠身的三娃就躺于两女中间位置的地板上,享受着莲台内特有的桃色氛围。 “毛巾我已经准备好了,莲生姐姐,麻烦你把这小煞星的裤子脱下来吧~待会儿就妹妹来擦,好咯?” “什么……脱,脱什么,稍等!凭什么……不是,我是说,你来擦……也可以,对对对,诶,不对不对!” 灵台一秒宕机的“三太子”面容烧红,语无伦次地发表着奇怪言论,若是给外面那些个小兵瞧见了,指不定有多丢脸呢~ 然而,比莲生更为慌张的则是状若无事、任姬采撷的葫芦郎君,皮肤洁白的男孩子勉励按照西王母传授的清心诀压下旖念和羞耻,维持着平稳微弱的呼吸,避免被这两人瞧出破绽。 “这……两个坏女人,究竟要干什么!跟她们打!不,不合适……” 生怕被看出破绽的三娃按捺住就此偷袭的情绪,即使这不讲武德的一击有把握重创乃至有微小机会杀死这位妖君,可是恪守底线的黄三郎到底不是狠辣小人。又或者说,含着丹药恢复、想要偷摸毁掉神农鼎的坏孩子真的很怕被妖姬姐姐识破目的呢?明明可以正面对决的吧~为什么要耍这种小手段呢? 既然没法下定决心辣手摧花,又没有绝对实力杀穿整只黄泉军,三娃也不得不“忍辱负重”,“静观其变”了呢,又或许莲生那宽纵凡人的军纪,又让举棋不定的铁娃柔肠拧结了呢~女妖精什么的,也不全是坏人吧? 眯眼而笑的兰儿盘坐在莲台中心靠左的位置,隔着葫芦娃与主将玩味对视,瞧着这莲生全然不似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小女儿态,继续道:“姐姐好像有些抗拒呢~明明此战前还不停夸耀自己是如何了得地玩弄那大娃,不会是胡乱吹嘘的吧~” “我……我没有,我有,这……怎么解释好呢?” 幽暗的莲台内部器物上满是荷花深红色的光泽,旖旎的氛围之中,兰儿轻手轻脚地跪坐着,直起上身,把一大一小两个枕头,垫在了男孩的腰下与脑后,便于待会儿的操作。也许是研习妖术而非军阵的关系,副官兰儿的手掌较她的同事们都柔软数分,轻慢地托举脑勺,再在腰后放置软枕,随后掀起男孩的金褂,坏坏地暗示起莲生帮三娃脱下另一边。 莲花少女羞得都不太敢正视铁娃赤裸的上身,可是为了维系住她在闺蜜前的最后威严,也只得和兰花精一道行动,两女一左一右将褂子翻上仙童的肩头,接着从他线条分明的大臂滑下,手脚略显笨拙的莲生呆呆地捏着猎物的衣角,尽力回想着当初在海上是如何对大娃说出那等引诱言语的心态。 “都是为了报答仙母厚恩……对,没错。” “上官,好像不太敢看男孩子的身体呢~” “有吗?啊!” 女将军本能地用手甲掩住檀口,柳腰后摆,惊讶地看着副官轻佻地甩开金褂,不屑地指弹俘虏的额头,然后那纤细的柔荑从三娃挺立的鼻子上滑过,轻沾他的嘴唇,接着就雕琢两记娃子的下巴,朝着那平坦又结实的胸脯迈进,妖术师的玉手灵活依旧,以微长的玫红指甲尖骚扰着男孩乳首周围的嫩肤,转圈似地巡逻过后,玩性大发的她又用指甲尖刺挠起了仙童微挺的小奶头。 “红红的,软软的……呜噜~真萌呢?” “兰儿,你在说什么呀?”莲花精几乎要腾出热气的两颊释放着她的娇羞,哪怕极力地遏制观看三娃赤裸胴体的想法,可是那不经意间瞥见的奶白肌肤和雄壮肌肉,总是让花季少女的心思翻腾不休。 “这个线条刚刚好呢,很有劲,但是呢~又不是太壮实~” 兰儿稍稍把玩过男孩的乳鸽,又在铁娃的腹肌肚脐上揩了两下油,那嫩白皮肤下的筋肉柔韧回弹,紧实的触感和柔化的外在确实是美少年的魅力所在呢~再配上这十二三岁的稚嫩脸庞,试问又有哪个女孩子能不动心呢?原本锐利的剑眉额宇在他瞑目而睡的时刻,瞧来都有些绵软可怜的味道了~大概,这就是“刚柔并济”吧。 脸皮发烧的三太子定了定神,好奇地凝视起了男孩微微起伏的胸膛,三娃虽然假意昏睡,但直感敏锐的他刚忍住那兰香伴体的手指调戏就察觉到了另一股视线看向自己的上身,暗骂妖精要脸的他只得继续下沉意识,避免暴露他意图瞒天过海、潜入回春顶事实。 “忍住,要忍住……” “哦,姐姐大人盯着男孩子的奶头入神了呢~给你介绍一下吧,虽然臭男人的胸不如女人大,但要是胖一点,或是微腴的话呢,乳首乳圈稍挺一点的话呢,也是很正常的。像这臭小子的尺寸,大抵是正常水平吧。” 兰儿故作鄙夷地以大拇指和食指夹起三娃的红豆,少许往上拉了拉,又松开两指,让它回归正位,外松内紧的三娃演技过关,表面触摸身子骨让这大妖道行的兰花精丝毫查不出漏洞。他也生怕这两个妖女掏出什么奇怪法宝,在他装睡时拿捏住他,那就弄巧成拙了,适才松开的落霞映雪还困不住他服用丹药的药力,只要等到药劲最强时配合悉数恢复的内息一冲,便可轻易震裂。 老练的兰花少女大方递给上司一条预先准备好的香帕,身为兰花成精的妖孽,专攻妖术的熏香师调制出的香料自然是上上之选,配合着放置于莲台角落的香炉,安眠养神之余,足以在无声无息间勾起雄性的交配欲。 手足无措的莲生端着温热香帕,被迫学着副官的样子,替这刚刚到手的猎物擦拭身体。兰儿轻柔无骨的手掌塞入枕头和头颅的缝隙,带起男孩的小脑瓜,另一只持有帕子,慢悠悠地擦拭着少年的脸颊,腮部和下颚均被体贴照顾之余,毒舌少女的吐槽同样不停,道:“其实啊,像他这个外貌年纪的男孩子呢,应该是有点胡须什么的,可是一点都没有呢~也太缺乏男子气概了呀。” 百般试图压低莲生印象分的兰儿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被某个装睡少年记恨上了,舒缓地抬起了三娃的臂膀,还在喋喋不休地贬低说:“看吧……就连这腋下都没开始长毛呢~滑滑嫩嫩的,哼!一点味道都没有的话,哪里来男人味呢?” “其实……还是有种奶味的……昏睡的时候,这护体硬功好像比醒着的时候要软上许多呢~也很合理吧。” 擦拭仙童腋下出汗处的莲生事先探指一嗅,被自己大胆动作吓到的她同样咽下了这局评价,观赏着副官如何整活。 “莲生姐姐,来,该脱下身了~” 说着,兰花精就要扒拉男孩的裤子,不知怎地,那伸向叶裙的手赫然被三太子下意识地拍掉,就是假装仰面而眠的三娃听了这不知羞的兰儿要扒自己短绔,都不禁拳头一紧,捶了下莲台的底座。 “册那!你们这群小妖轿子都不会抬的吗?再像刚才震一下,我可要赏你们几鞭子!” “十分抱歉,前头山路崎岖,免不得这般颠簸,还望恕罪。” 对属下难得泼辣的兰儿敲了敲莲台那宽大六面含苞花瓣之一,得到了解释后恨恨回到原来位置坐下,心头一惊的三娃也知先前差点被发觉异常,只能提醒这可是为了毁掉神农鼎的大业所做出的必要牺牲,一定不能露馅。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心思不如往常细腻的莲生略含歉意地盯着副官手掌,既怕自己刚才拍得没轻没重,又怕“头狼”人设彻底崩塌。没想到,戏瘾来了的兰儿叉腰嘟嘴,又伸出那只被拍红的手背,意味深长地说: “哟呵~姐姐大公无私的样子可要塌方了呢,还没呈给仙母大人,就把这野小子视作禁脔了呢~” “别说笑了,脱,脱还不行吗?” “呵呵,这才像话嘛~” 算计得逞的邪恶副官歪嘴而笑,半点不掩饰奸计成功的自豪,温软的葱指按着男孩的腰肾部位,还当三太子不知怎么解下三娃叶裙的系带时,熟悉结构的兰儿就已撤去铁娃腰间的绑带,将十指探入了他衣物与嫩肉的间隙,往外熟稔拖拽,二段稍稍发力,那碍事的叶裙解开,短至膝上的黄绔也就架不住孤军奋战,败下阵来。 百骸赤诚的男孩若非有八九玄功傍体,体表脸面怕是都要烫得通红,不着寸缕的平躺姿态下,要被这心术不正的兰儿和纯洁美好的莲生检视什么的!太羞耻啦!窸窸窣窣的换衣声罢,那肉体清凉的微妙触感让男孩子的白肤可以品味到远远较着衣时敏感的体验。 莲花少女的处子芬芳、副官兰儿的秘制香薰、香帕盖体的柔软摩擦,枕头垫腰的棉物褶皱,还有那卸下责任的法宝白绫,裹着脚踝胫部,这些触觉和嗅觉的无声勾引是男孩闭目伪装时持续不懈的诱惑。 胸脯、脸庞、脚丫、小腿、大腿……妖女们的探寻逐渐逼近他的股间,似乎要把他最害怕暴露的性别秘密也揭露在两人面前……而现在便是那个时候。 失去的体温在密闭的环境中上升,概因兰儿和莲生的贴近的娇躯散发的热力正闯过他的皮肉,直达那重修回纯真的处子之心。 明明……把那些坏女人做过的事情都忘掉了……不能……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咦——呜!让这铁头娃的仙童鸡儿接触接触新鲜空气吧~天天闷在裤子里,肯定很难受吧……呼呼,不咧,这娃子居然连亵绔都不穿的吗?就让鸡蛋晃荡在腿间?真不检点,不守男德,诶,我的莲生姐姐,你双手遮脸但是指间敞那么开,是什么意思嘛~” 肆意地在闺房中小声嘲笑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兰儿下克上的得意嘴脸不需赘述,而被点破作为的莲生也不能体察到膝前猎物心跳的砰砰作响,自身难保的她淑乳起伏,强辩道:“这个……这个娃子和大娃不一样。” “啊咧咧,这么说的话,上官是对这犹如茅厕石头、又臭又硬的铁头娃,有感觉了咯~” 将视线从三娃胯下不文之物挪开的莲生酝酿着说辞,可是那形如瓷白茶壶的宝具模样却已深深印入了她的脑宫。 “诶,小小的也很可爱呢~不对,和话本故事上说得不一样啊,既不黑,也不粗。,呸呸呸!” “我才不喜欢这个铁娃子呢!” “我只是说有感觉,可没说喜欢呢~”突兀凑近到闺蜜脸颊边的兰儿“不怀好意”地直视拷问,双手抱胸的莲生额角太阳穴大跳,无奈显露傲娇本性,跪坐姿态下连连拍地:“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嚯嚯……既然姐姐不喜欢,那应该不会介意我接下来的举动吧~帮这个臭小子,擦一擦棒棒什么的?” “你……你可别乱来,要是给玉面狐那些人抓到了,参到仙母大人面前,可是要吃处分的!”口不择言的莲生桃腮灼热,已经拿出黄泉来压下属了,真是好大的官威,假装好意提点的她扭过鹅颈,可那有时候就是颇惹人烦的并蒂莲无视了她的三联无路赛,逢场作戏地伸出前掌按住了男孩的下丹田,徐徐发力,想要挑惹着三娃微微勃起的欲望。 “姐姐,你可要知道一个冷知识呢~就是男孩子们啊,呵,哪怕是这种不长毛的小娘娘腔,也会在昏睡的时候被弄硬的,这就是男孩子身体的弱点之一呢~” “啊啊啊!妖女,竟敢如此辱我!” 愤怒上头的三娃冲淡了羞耻心,可是一想到在全身裸露的状态下和两女翻脸似乎会比此前更尴尬,备受煎熬的他也只能强忍着遭到调戏的状况,佯装彻底昏死。 “呼……帮你按了那么久,才勃起了这么点长度,是不是,很过分呢?” 转换宾语的小声调笑差点惊得三娃弹跳起来,好在他听到兰儿转头带起青丝磨过衣角的轻微响动,这才反应过来,这邪恶的香薰师是在拿自己朝上司莲生卖弄呢~ “能不能快点……” 急声催促的三太子被先前特意挪动跪位的兰儿挡住视线,一时间忘了自己也可以转过身位,瞧得故意玩弄牛头人戏码的兰花少女继续骚扰:“可以啊~只要姐姐撤了这娃子肚脐处的荷花印记,换上了我的催春淫纹,保证让他一秒立起来,擦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兰儿包着香帕的小手细腻地握持两丸后,向上提拉棒身,如若不是三娃修持功夫到位,肌体控制得极为老练,这一下上拉便会叫他早泄当场,眼睛无法失误的突然刺激可是相当难以防范的。换是某个空有嘴上功夫的橙娃子,可做不来这等装昏潜入的把戏。 “嗯~要是这三娃子醒着就好了,妖君们可真是艳福不浅呢,让他把肉棒控制到特定硬度,然后服侍你们什么的~” “下流胚子,搞快点!” 见属下三下五除二擦完宝具,莲生提起的一颗心可算是放了下来,要真来一出妻目前犯,以她今天的小心脏,可是要猝死了。 “还没完呢~擦完中间,还要擦大腿、小腿和脚丫咧~把这臭烘烘的野小子弄得干干净净,才能当做贡品哟?姐姐大人,帮男孩子做,怎么能不做全套呢~再说了,光是中间,可还有个地方没擦呢~” 兰儿轻笑着将目光转过铁娃的有力豹腰,玉鞭上提后,那内敛柔肠的雏菊顿时被展现到两女身前,好为人师的她接着科普道:“其实呢~按下丹田助情什么的,可是效率很低的,男孩子可不像女孩子……尿口、阴道、粪门是分开的呢~这后庭呀……可是承载了粪门和小穴两种用处呢~” “你该不会要……”抿着下唇的莲生比强装镇定地三娃还要紧张,还好两女直视他的下身,没有留意到已然慌作一团的僵硬面孔。 “当然不是啦~这里的小处女,要留给大人们吗~像我这样的小喽啰,只是负责解说一下……呐,这棒蛋可别混淆了~它们是两种结构,还有这丸子和雏菊中间的肉肉部位,叫做会阴穴,刺激菊花促进棒棒太激烈的话,帮男孩子按摩一下这里,功效是一样的呢~” 莲花甚至没意识到自己频频点头,专注地听着兰儿老师讲述生理知识,好奇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从孔雀王那里购买的医学书籍说呢~这是因为男孩的粪门里面呢……有一个叫做前列腺的地方,和肠子就隔着一层肉膜,也可以叫摄护,或者膀胱蒂,不管是捅菊花,还是揉会阴,都可以很棒地让男孩子们起性欲呢~而且和棒棒喷射相比,这种快乐可是很绵长的,虽然缺乏瞬间高潮,但是那一波又一波的涌动,可是叫不少男孩子……甘做兔儿爷哟~” 上司彷徨无知的呆相充分地满足了兰儿的优越感,闭着眼睛的她竖起一根手指,继续解说道:“兔儿爷么,就是青衣小厮,喜欢被同性肏屁眼子的男孩子,懂了吗?诶,瞧你那眼神,就懂又不懂啊~不需要付出任何汁液就能享受的极乐,不就是我们女人家的专利吗?前列腺的具体位置?回去我画张示意图给你好吧~不过,每个男人啊,都是稍有区别的,大差不差就是了。” 一边解说一边用帕子擦抹男孩的股间,嘴上跑着火车的兰儿做事细致入微,没有在三娃身上留下任何未解决的污秽,运气消弭脸红的仙童羞耻地忍受着这知行合一的坏姐姐四指裹帕抚过臀缝的侍候,和三太子一起长了些知识。 那一天,他们都成长了很多。 虽然作为小处男的他也懵懂无知,可是当兰儿姐姐的素指指头示范似地在他的会阴穴上一点,正反各揉了一圈,那股内似有还无的爽意直窜灵台,似乎佐证了妖术师的说法。 “会变得喜欢被肉棒肏弄吗?呜~~~好恶心,我才不要呢!” 装睡男孩嫌恶的表情一展即逝,无法看见外界状况的他必须演得炉火纯青,才能瞒过两人,但以放松警惕的花妖姐妹而言,就算瞧见些许神情变化,也只会当做昏睡时遭遇外界触摸的正常反应吧。 “喏~你来擦腿吧~我可是要用法术洗掉他褂子和短绔的泥浆,很费事的呢~不要吗?莲生姐姐难道你比我会喷水?” 调戏完上司的兰儿精神大好,开着黄腔逼回了想要躲避差事的莲生,哼着小曲儿自顾自地开始了浣衣工作,留着莲生举止迟缓地学着她适才的手腕,托起仙童俘虏的小脑袋,这才发现擦下身无需如此,又转移阵地到了另一头,可又害羞得不敢多看那娃子的瓷白茶壶,等技术熟练的兰儿以法术洗涤吹干衣物,慢悠悠地莲生才擦完一条大腿。 “哎,你也太慢了,爱波~” 奇怪的日语念完,看不得上峰苦瓜脸的下属陡然献力,两女各在一边,刷完了男孩粗健的大腿,腘窝小腿一并收拾干净后,调皮的兰花少女让莲生抬起三娃腰身,脚丫斜向朝天,伸出左手五指与男孩的左脚五趾相扣,像把玩太极球般地揉动一阵,锐评道: “别的地方都还蛮少年气的,可这小脚丫怎生那么小孩梓~真是从小就很可爱呢~啊,不对,是像女孩子的脚脚一样娇美呢……” 所图甚大的元气少年不得不佯装无知,任由两女摆布,重新替自己穿好衣物,神气抖擞的兰儿认为未经男女之事的莲生姐姐在自己这一般点拨后,一定不会喜欢上这个娘里娘气的小坏蛋,就昂首挺胸地离开莲台,查看前路还离回春顶多少距离。 “快了,兰参谋,顶多还有三炷香的功夫。” 而黄泉仙母的冠军、贵为九尊目的三太子莲生则很是拘谨地鸭子坐在莲台中央、俘虏身旁,垂视着他的眉宇,万般思绪萦绕心头,瞧着三娃那“深沉酣睡”的小脸蛋时而一皱,时而舒坦,和那位青影婆娑的旧日妖姬一般低语道: “要是一直这么乖乖的就好了。” 在她不可见的所在,三娃子的下唇内侧,齿痕徐消。 “大……大事不好了!” 入内雀慌慌张张地从外廊奔至山洞内的别院门口,朝着房中牵丝端坐的神乐幸子呼喊道。 “大人!那莲生小儿果真……果真捉了三娃到了回春顶,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做什么主?这难道不是大功一件?”阴险毒妇内心稍有惊讶,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修为因自爆内丹杂质退回大妖顶峰的她,好不容易借助大娃精元有了重新突破的迹象,可不能就此分神动怒。 “可是我们这些东瀛宾派,原本就因大人您捉拿大娃的功绩人前显贵,可偏偏又摊上那日……如今,这莲生和紫蛰又捉了三娃回巢。若仙母先前还担心临阵换帅、降罪大人的风险,那眼下还有什么清算的代价吗?望大人三思啊。” 内子眼泪汪汪,言辞恳切,话语七分真、三分假,一副为黑寡妇考虑周详的模样,可幸子横行瀛洲数十年又哪里是等闲之辈,瞧出了入内雀打探自己的用心,但还是顺着栽培之意,舒坦食指,勾平丝线,轻声道:“那我且问你,她们二人只捉得一娃,和我借莲生铺垫擒得大娃,功劳多寡如何?莲生为了避免我坏事,这几日于大娃精华分润上额外偏泽于我,但让我等客居于回春顶外,所得多寡如何?最后,我再问你,如若她们二人俱为功臣,可为何我在回春顶的眼线半个时辰前还不见紫蛰的将旗回转?” 东瀛怪鸟当即断了神智,幸子炯炯有神的黑眸诉说着她顶级猎食者的自信,仿佛捕鸟蛛对鸟类的天生压制,让内子迅速抽回了目光,低语道:“是在下多虑了。” “你且于门外等着,待我写封书信于黄泉府上,去送予制备甲仗的芍药大人。” …… 正当黑寡妇在为自己的失误找补时,喜气洋洋的莲台队伍已然回到了回春顶的正门,闭目佯睡的三娃觉着近处一道浓厚的禁制妖力静静蛰伏,多半便是此前夜鹭所说的坚固门禁。果不其然,兰儿作为副官暂且离了莲台,掏出腰牌,施施然地打开门禁,那接近万斤重的沉重青铜门便被妖力浸染的绞索盘缓慢带起。 门内的路线九曲十八弯,乃是一条形如曲肠的凿山长廊,如不熟地形,就是想从中绕出去都要费上一番功夫,那硕大莲台可过不了这条狭窄通道,莲生施法收起莲台后,谨慎地以落霞映雪缠着这小冤家的胴体,关节结实捆绑着,由她的亲信水竹、宫盈两人前后各挑一棍,落地押送。 或许是吸取了被铁娃上次冲阵的教训,这九曲长廊的背后和中军大帐之后还各有一道门禁,用来防范葫芦郎君的极速突入,就青蛇金蛇旧部所讲,这三娃子与大娃相比,虽然常态气力差距不大,可毕竟没有变化神通,想要掀开万斤重的重物十分困难。只要于厚实牢门上布下分散卸力的法阵,再怎么也能支持两三炷香的时间。 “本将先去中军大帐宣布战事结束的捷报……至于兰副官,就麻烦你把这……葫芦娃子送去本将的休酣室旁边的单间,本将自有妙用……” 被兰儿小姐姐戏弄得不清的莲花三太子虎着脸,难得对着闺蜜自称“本将”,那气鼓鼓的腮部恨不得能在参谋脸上咬上一口才解气。 “哦,那不是神农鼎的所在吗?将军的癖好……不会是观众吧?” 大概是因孔雀王的科普读物,懂了许多禁忌知识的香薰师丝毫不慌,扬着小脑瓜调侃了上司一句,然后欣然领命。远远眺望气得暗中跺了一脚的女将军忍着脾气登上中军大帐前的高台,兰儿让军法官水竹、亲卫队长宫盈卸下担子,随意换上两个小卒,把这睡得死沉的三娃子搬去指定地点。 不过,生性小心的她还是在行动前留意了一眼莲生留于三娃丹田处的禁制有无松动迹象,见没有异常,处事仔细的兰花精以腰牌打开中军大营后的门扉,穿过一条笔直的洞廊,来到了凿空山脉中央地带,这地带的另一边乃是半山腰的开放地界,顶上被山势遮盖,除非来敌能飞来奇袭,或是攀上回春顶顶部,再倒挂至另一边,否则可谓万无一失。 中央地带乃是生活区域,其中一间密室盛放了福泽众妖的宝鼎,而那更后方的开放地界本是诸多小妖的军营,但因为外出捕获三娃,空闲了七八成房间,因此,即使是从此处攻打回春顶,亦是极为困难之事。 “参谋大人,您是要我们把这仙君搬去摆放神农鼎的屋子吗?” 多嘴多舌的鹦鹉精抿着小嘴,忍不住窃笑着幻想自己如何榨取这面目清秀的小娃子,然后享用着那从神农鼎里流出的美妙浆汁。 “可不是呢……是放到莲生大人卧室的旁边,你们这些小喽啰,到了春天可别急着发春,见了这谪仙娃儿,连道都走不动了,要知道前些天想要盗取宝鼎浆汁、私榨大娃的小兵都已经被惩处了,主谋斩首示众,从者功勋尽失、罚为苦役。还得劳烦我转移大娃位子,来个分开管控,真不像话!” 离开莲生身边的兰花少女狠然奚落着妖兵,毫无风度甚至接近泼辣的态度却叫这些个当差的十分驯服,理所应当地接受着黄泉府内的社达制度,强者理应支配弱者的现实令她们安分低头,纷纷表示自己会安顿好这娃子,绝不让兰参谋劳心。 而急于联系线人、让出征在外的紫蛰再盘桓一阵、淡化功劳的她调整了一下腰牌权限,暂借给这鹦鹉小头目,自己暗搓搓地再次拿出符箓传讯,打算询问那人以何种借口调开前将军,免得过犹不及。 而等她稍走,那七嘴八舌的议论就充斥了小兵们的嘴边,对着兰花少女作派一顿哼斗,说着什么我们现在送这娃子去到房间,大步一迈往里闯,还有谁敢阻拦的炸裂言语,显然是个夜鹭翻版。 “哼!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那神农鼎所在了?每天给你们这帮臭三八送童子尿,那路线图我都背得出来,那还不好猜!” “就是就是,这些大妖有了贵人照拂,总把小妖想得愚笨不堪。” 正当小兵们奉承着小头目之时,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三娃瞅准了这一可以发难的大好时机,猛然睁眼,吓得那正偷偷垂视自己、刚入房间的鹦鹉妖女大惊失色。汹涌澎湃的内力裹着丹药冲窍的气劲磅礴而出,那丹田上方、肚脐周围的莲花印记黯然褪色。 金褂黄绔的仙童气劲全开,“嗖”地挣脱开落霞映雪的束缚,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地站立在莲生为他安排的别间之中,反应快上一拍的小兵四散而逃,面对背身逃亡的妖孽,三娃不知为何并未以金钱镖取其性命,反而是抓住了慢了一拍、被提住后颈的鹦鹉妖,冷道: “妖精!那劳什子神农鼎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说!” 只见这辣手煞星一脚踹飞一个敢于和他作对的小妖,鹦鹉侍女立刻小鸡啄米似地为仙君指出她连日来揣测的神农鼎存放地点,三娃毕竟仁念尚存,拎着她来到房间门外,向内瞧见那尊三丈高的巨型宝鼎后,三娃灵光一闪,先是劈手夺过那兰儿暂借给小手拿住小队长的后颈,信手一扔,傲然道: “还不快滚!” 但一路上亦有胆敢向其出手的妖军成员,是非分明的葫芦郎君自然也不会怜香惜玉,粉拳一转,“彭”地一下擂在了那几个无名宵小的丹田处,废掉了她们的道行,至于那哀嚎捂肚倒地的痛楚场景,虽则惹人哀伤,但铁娃一念及那些被瀛洲匪类危害的山民,就又硬起心肠。 帅府之后的生活区域中,小兵们七零八落地汇聚,可离了长官指挥的她们即使自发地结阵,又哪里能扛得住这方才因造化大还丹重归巅峰的不二杀星?须知这几日莲生、紫蛰两女领衔的捉拿队伍最次一等的战力也是大妖境界。 那不成体系、个体战力微薄的各色妖精们与其说是包围了三娃,倒不如说是被三娃包围,先是人仰马翻着天上飞起,地上打滚,接着随着一个稍有修为、因伤缺阵的狼獾大妖在生活营地的外围被这流星大步的入侵者一掌削去臂膀,血溅当场,地动山摇般呐喊逃窜便成了再也止不住的选择。 眼见数百个小妖绕开他四散奔逃,本可大开杀戒的三娃却不急于展开无意义的杀戮,拿着权限腰牌的他快步跑回了那间存放黄泉军赖以和他比拼消耗能力的密室,为权限腰牌控制的落地铁栏朝地面收起,三娃径直踏入之后,由于未等三息,一根穿甲长矛直接从其颅顶上方的闸板内天降正义。可是,这哪里又能挫伤葫芦娃半根毫毛。 只见那尊近日来因截留了部分大娃恩泽、扩至三丈高的雄伟青铜鼎三足而立,牢牢地插入密室的地板内,和这座山体内部的地脉阴浊之气合为一体,端的是不可侵犯,而一想到,这恶心的大鼎竟然吸纳提炼了自家大哥的精元以供妖孽享用,气不打一处来的三娃子赤红面庞,凝聚庚金气息于拳锋,决意一击磨灭这本不应存在的阴毒造物。 这器物下方有足,上方有耳,器身为深腹,高大的炉鼎内还有着一股食物烧糊的味道,正是今日送来的大娃元阳与各类天材地宝相交融的产物,待于鼎腹内融合完毕,就将于宝鼎正面的媾户形状的小口吐出萃汁,供妖女们以瓷瓶盛放,经久不散,功效长存。 “哈!” 三娃羞于见到哥哥的浆汁,更不想碰到这等被妖精们亵渎过的脏东西,先是两手合力,扑于半空,倾倒神农鼎,让内里的坏东西泄出大半,然后趁这法宝一足还未因惯性回落,扒拉住鼎沿,两臂平抬,在半空将之愣生生抗于肩上。 好一出霸王举鼎! 小脚方才着地的仙君虎吼一声,两只大臂猛然抛上,于抛势顶部拿捏法宝外壁,向身前下方而拽,与此同时,膝盖猝然上扬,与这险些害得自己被车轮战拿下的神农鼎激烈撞击,但闻那低沉如腑脏的爆音声传四方,巨大的凹陷便出现在了这藤蔓环缠、底色水青的通鼎身中,接下来,三娃子那早早蓄势待发的锐金拳头就在这凹陷处落井下石。 那恐怖入骨的沉闷巨响哪怕是快要掏出回春顶最后一扇大门的小妖们远远听了,都忍不住吐出了一口精血,脚步歪扭,险些栽倒在地。 细密的裂纹集中在仙童接二连三的轰击周边,而粗犷炉鼎的背面及击打处周遭更是内里外翻,不成形状,被外力硬生生拗成曲面的青铜流失了储存的天地精华,黯淡的金属色泽是暴殄天物的终末残留。 体察到内力仍因造化大还丹上涌的三娃隐隐有了突破迹象,眉宇英气逼人的郎君飞扬身躯,穿过生活营帐,来到将军府和中军大帐的隔断处,此地尚有几个身子伤残的小妖彼此扶持着想要逃离。 似乎是施计进入回春顶,搅了一个天翻地覆,铁娃子内心多少有些不忍,倒也没行那斩草除根之举,将这些小卒毙命当场。而是等待她们悉数离开后,稍一琢磨,不慌不忙地使用兰儿不慎遗留给鹦鹉妖的腰牌,输入灵气,降下那万斤重加固门锁,确认好锁闭无误,且和整个山体连携的禁制无碍后,闪入莲生卧室旁休息间的三娃于石床上悠然打坐。 “哼!臭妖精!还想用这山体牢锁困住我不得进来,没想到小爷我将计就计,这下我倒想看看,就连我也得花至少半个时辰才能凿穿的门禁,你们该如何打开。” 适才将灵力输入阵法、降下山门后,三娃便立刻锁住了山体中的几处阵脚,仅仅维系了分散卸力的基础功能,如此一来,无论是妖精们想要重联被毁掉神农鼎为根基的山门阵法,还是以物理手腕强行破解,均要花费弥久时光,而这也足以让铁娃借药力彻底填满经络、冲开玄关,踏上更高境界。 只要突破成功,哪怕是莲生、紫蛰、黑寡妇齐齐上阵,围攻于三娃,那也得铩羽而归,而这……仅仅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罢了。 三娃如同老僧入定般地盘坐室内,那莲花少女简易的居家装扮丝毫叨扰不了他的神智,然而,在远方的兵营之中还有数位妖气不显的女子,战战兢兢地蛰伏着,等待着逃命良机,抑或者说命定的逆转? 就在那些许时刻之前…… “哇……呕!” 中军大帐,禁闭山门的彼端,结束了阵前宣告胜利的莲生本在帐外视察各个分队,给予精神嘉奖,可那本命法宝“落霞映雪”为那贼子扯坏,又因先前御使芙蓉锤花费了泰半功力,一时间承担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那眼色鲜明如火,分明是源自脏器。 “大!大事不好了!” 为三娃驱逐的小妖们急急忙忙地穿过山门,不顾军纪地四散奔逃,还想找寻线人阻碍紫蛰归营的兰儿看了那架势也不免慌张,好容易拉住一个还算镇静的猫又问清楚大概状况,那山门就被三娃施法降下,再想运转妖力透入阵法,却发现它已被那可恶的葫芦郎君全然锁死,只保留了些许卸力分流的功效! “兰儿,这是怎么回!” 某些胆敢对三娃还击、伤势过重的小妖不及哭嚎,无声断气,还有些残肢不见踪影、血涌如注,至于筋骨摧折、痛叫乱走者更是不计其数,数百溃兵让肃穆安静的中军大帐仿佛成了一座难民营,急火攻心的莲花三太子,强忍住鲜血,也把“事”字咽入口中。 耐着横膈剧痛的她凝神望向自己的副官,心中有愧的兰儿还不及修改叫紫蛰在外盘桓的命令,只得将适才探听到的情况告知上官。 “呵……也就是说,那贼子佯装被擒,实则借了某种法宝神通恢复了全盛状态,待我们将他送入腹心之地,才陡然发难,残害我等姐妹!还糟蹋了仙母大人赐下的神农鼎?” 遭了重大打击的莲生汗如雨下,修为高超的她甚至能听得周围的窃窃私语,责怪都是她引狼入室,方招致此厄,先前在点将台上如何挥斥方遒,此际在人群心中便如何弄巧成拙。可身为黄泉麾下冠军,莲花少女的养气功夫毕竟不同凡响,按捺住那一丛扰乱心神的怒火,先指令兰儿安抚溃兵,再问计于朱儿碧儿这两位御前侍女仙母大人可曾留有办法对付这无敌三郎? “仙母大人念你心慈人善,恐使不得阴毒伎俩,因此把那件秘密武器委托给了紫蛰将军。”碧儿也是每逢大事有静气,斟酌措辞后,这苏杭侍女软语相劝,“虽说这节事端凭空滋生,恐损了将军威望,但玉面狐大人那头,其实还酝酿过一个炮制铁娃的策略,而且还拜托兔母制造了一批样品,置于中军大帐和兵卒营房两处。” 碧儿在朱儿不解的目光中小声低语,莲生将军仔细探听询问过后,皱眉质疑道:“除非以暗器命中,且那三娃精神上毫无防备,否则哪里能成功呢?” “报告将军,粉藤姐姐她们一行,由于养病缘故居于营房最末、贴紧飞崖处,未能及时得到消息,和那贼子共困于山门彼侧。” 稍一怔神,和碧儿对眼的莲生便否决了猜想,告诫道:“虽则我们可用符箓传讯联系到她们,可要想她们用那物事偷袭三娃确是决计不能。她们四人最高修为的不过是半妖粉藤,且因血脉炙烤,状态不佳,其余人等要么是凡人之身,初登道门,要么是妖血颓丧,过往不在,哪里能料理得住三娃,还不是让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么,将军,为什么那娃子不趁着功体康复的时节赶着小妖们朝中军大帐掩杀而来?反而是驱赶群妖、毁去宝鼎呢?假使假寐的他通过某种神通法宝恢复十成功力,那为何还要在这关节封闭石门,而不是趁机火上浇油?” 碧儿沉吟之时,一向不靠谱的朱儿姐姐给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既然这三娃瞑目被擒是真,送入兵营后龙精虎猛是真,驻足不前、不斩尽杀绝也是真,那么……莫不是这神通法宝存在某种破绽? 三女对视一眼,决意还是从现实出发,令通讯兵传讯给门后的粉藤,问清具体根脚,再做决策。 第20章 第二十章 污根性四美默契联袂 曲往昔婴孩飄樊落溷(2月5日更新,未完待续) 莫羡蓬莱鸾鹤侣,道成羽翼自生身。 君看名在丹台者,尽是人间修道人。 ——白居易 三郎不曾似二娃那般红尘炼心,勤恳修炼的他于突破关隘之际念头澄明,逐渐进入太虚之境,不意周遭,专注内在,不过谪仙观感敏锐,要是有妖女敢于趁此偷袭,那也逃不过他反手一击的挫灭。 黄衣男孩挺直脊背,收紧下巴,鼻尖同肚脐保持在一条直线上,正是“莲花坐”的修炼姿势,经络中气息涌动,呈百鸟归巢之势向丹田集结,缓缓祛除莲生禁制的遗留,然后再朝四肢百骸回溯,之后继续向紫府进发,搬运周天,清除杂质。 “这铁皮贼子果然在此处停歇。” 一袭清凉常服的粉藤姑娘放下手中的灿金伸缩筒,此物亦是从二道贩子孔雀王处购得的道具,本不属于这个时空,伸缩筒内含有三个凸透镜,故瞳孔所得之景即为正像,无需这龟兹遗孤在脑中将图像颠倒后再做判断揣摩。 虽然体内古代妖血与人类血脉因使用能力冲突剧烈,以至于这几日自己浑浑噩噩,但接受治疗后清明舒爽许多,西域舞女也试探性地再次激发植物感官,以佐证猜想。果不其然,那徐徐净化的草木灵气无一不昭示着葫芦郎君正精粹气韵,向着更高层次进发。 “这该如何是好?” 望着粉藤握执玉简于外界通讯,任职莲生麾下选锋营军需官的梅姨,她的耳畔仍挂有一根垂枝梅,这骨红垂枝成重瓣状,萼绛紫色,眼角细微的鱼尾皱纹和嘴唇的少许瘪意缺水无一不表明这原本有着大妖修为的她如今已步入暮年,妖怪的样貌定型乃是根据境界突破时而定,例如天赋较紫蛰更高的莲生进入妖君修为时,便是如今这副模样。 可若是熟悉这梅姨过往的军中老兵,便知其远没到寿数将近的关头,而是早年受了不可逆转的暗伤,才在这半老徐娘、酒陈更美的年纪显露衰态。因为她的渐老症状与粉藤相似,加之精通调理医术,所以被安排来照料这位黄泉府的新客。 而此地的另外两位女子也是客居于此的嘉宾,并非军旅之中那些个腌臜泼皮、火辣痞女,见了这老阿姨的蹙额之态,不急于回答,相视一对,然后那稍显年幼的瀛洲女子悠悠开口,容貌纯良,语态真诚,道: “三位前辈虽资历老道,但还请听玉面狐大人吩咐眼下如何行事~万望稍安勿躁,切勿自作主张。”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由于四女中仅有第四人精通符箓刻画,另三人所知寥寥,因此玉简传讯的速度并不迅速,副官兰儿得营房深处四人无恙后,为了挽回她所犯下的重大失误,一面联系紫蛰、命其速速返回回春顶,施以援手,另一面便是接通了粉藤一行人和玉面狐方面,三方互通有无,交流信息。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得知三郎暂留此处,仿佛正在恢复功体、谋求晋升,心急如焚的兰花少女差点要下达玉碎命令,让四女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阻挠其晋级。无论是帐下士兵的性命,还是上峰伤重吐血,疑惑期间损失的人望,某种程度上都要算作她的责任。 好容易把怨怼之词咽在嘴角的兰儿已失了平常心,大抵是察觉到了她状态不对,朱儿和碧儿暂代她参加了三方对话,正当粉藤询问该如何脱困时,师心自任的湘江策士反笑道:“何必寻求脱困?要军师我说,这难道不是翻转局势的大好良机?朱儿碧儿,请打开第二个锦囊。” 不敢在通话里造次的朱儿充满质疑地取出玉面狐在她们担任别动分队期间赐下的锦囊,解开系带后,第二个赫然写着如下言语: “铜墙铁壁金不朽,软心酥魂几时休?枕边风声音靡靡,锐挫望绝何以救?” “尔等真是当局者迷,何必以暴力手段干扰那铁娃突破桎梏?他一身八九玄功,可免刀兵劫灾,贸然动武,反而会祸事临头。你们中既有粉藤这植物精属,可伪造自然气息,又有这新晋道姑、皇门贵女,能散发玄门正法,何愁不能瞒过这三娃的危险感知,将我等事先制备的玉叶清心枕贴于那谪仙脑后,把我们捏造的艳俗过往输进这孩子的小脑瓜?到时,他轻则走火入魔,功体衰弱,重则修为尽失、无异常人,那我们黄泉军凿开山门、神兵天降,岂非正逢其时?即使并不成功,想来那娃子愿意放过只想逃跑的小妖,也不会对你们多加为难。” 阴暗精细的计策从玉面狐的口中婉婉道出,智珠在握、运筹千里的策士风范挥洒自如,听得一席人茅塞顿开,而四女中的最末者乃是一个美貌道姑,她微笑着缓步前行,身穿杏黄色道袍,言语轻柔婉转间,神态娇媚,更遑论那明眸皓齿,肤质白腻,实在是位不多见的道门尤物,那手中拂尘轻挥,撇去袖口尘埃,对着玉简画符时意态悠闲、美目流盼,更妙的是那对带晕桃腮丝毫盖不住她贵胄出身的优雅,正是懵懂无知中被黄泉仙母作为棋子、拿下二娃的天子恶女——李淑婉。 “摄物法诀乃是微末神通,在下已然通熟,待狐座教得我等如何伪装气息、暗中贴清心枕于目标脑侧,激发效力,便可行动,让这常胜不败的小坏蛋尝尝大嫂二嫂的厉害?当然,也少不得舞女姐姐和梅花姨娘咯~” 邪魅而又理当如此的笑容绽放公主殿下的酒窝里,那满是恶德的眼神似乎再抒写着她被当做棋子的不满,毕竟嘛……如果能亲手捉拿调教这些个眼高于顶的小娃子,可比当黄泉大人的铺垫……要有意思的多嘛? 轻薄如羽,名目为玉,功效是枕,最为销魂。——佚名 不消多时,四位出身各异的女子按玉面狐军师的指示,不紧不慢地来到三娃所在营房的百步开外,成菱形站位,尖端的李淑婉直指仙童方向,只见这位步入仙途未久的天子千金瞑目纳气,极力提升灵性,将黄泉所授的正宗玄门气韵赋予那枚由芍药仿制的“玉叶清心枕”。 这玉枕因仿制干系,形态已然不似当初,薄得仿如一本手册,成新月般弯曲,好似后世挂脖,圆缺处贴于后颈,那两翼便能搭在颈侧部位。 而大病稍缓的粉藤亦没有停下歇息,尽力将绿野气息溶于李淑婉的玄门正法,由此,正处于突破紧要关头的三娃才有可能对这外在造物不生感应,毕竟,这材质等同他过去三十年日夜清除旖念的玉枕,而感官上亦和他识出同门,根结一属。 这隐约透着翠意的在李淑婉的摄物法诀控制下,悄悄迈过窗沿,试探性地一步一捣,最终从橱柜上落下,停于男孩的后颈,和他的天柱穴和哑门穴相合,而就在这时,一股刺痛之意席卷粉藤腑脏,还好梅姨及时替其抚揉,才稳住了这件新命名为“霭梦云雨贴”上的绿植味道,不至消散。 而出身东瀛、暂归黑寡妇管辖、擒得大娃后消失一阵的美惠大姐姐因其凡俗身份,全程只能安静旁观,用那怜爱眼神替龟兹舞姬缓解痛苦。 说来也怪,本来闭眼内观的三娃小脸本还存着些许苦意,然而那“霭梦云雨贴”一黏连上的他的后颈,一股无形劲力按摩起了天柱哑门两个穴道,助他的表情重回舒缓常态,严肃不失平和,而至于他此刻的精神世界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借“霭梦云雨贴”链接之效,玉面狐可隔空将之反映于玉简之上,虽则模糊不清,但眯眼细瞧,还是可以看个大概? 阐截之争后,灵气于世间日益衰竭,加之人皇立碑,将大道青睐归于凡俗,而非妖魔鬼怪、得道仙人,于此界,凡人如若想要位列仙班,得经历九个步骤: 气萌、畅息、通窍为凡俗三难;明魄、结丹、踏虚为修真三步;化神、劫法、地仙为升仙三关。 葫芦郎君不似凡人,需要一层层洗练肉体凡胎,才能升为地仙,对战青蛇金蛇时,他们约莫是结丹实力上下,但身为谪仙,不曾结有内丹,三娃得了西王母提点,修炼八九玄功三十年,于这灵气稀薄的人间完成了抵达踏虚境界的积累,一旦功成,便可御空而行,和过往七子合一、力斩青蛇妖姬的金刚葫芦娃道行相同。 三娃魂魄凝练,元神虽未结出,但也趋于一点,外层无边识海因晋升境界而显得翻卷不止,刹那间,原本因识海翻腾而杂乱难平的心境得了外界助力,趋于凉爽,于肉身同样灼热的魂魄记忆急于挤出过往经历中的杂念,将心灵和肉身同样提拔到至臻完满的状态。 然而,这一过程,却因外界“霭梦云雨贴”的介入,而进展放缓,那使历劫者痛楚不已的神魂清洗,乃是为了排除前半生遗留的愧疚、羞耻等负面情绪的必要过程。常言道,金就砺则利,木受绳则直,如若没有不懈反思,将过去历史中内心的阴暗面彻底解构,又哪里能自我革新成更加完善的体系呢? 西王母本想用忘却疗法治愈三娃被妖精们情色玩弄的往昔,可惜,那些切实发生过的羞辱并不能用避而不谈的隐晦手腕根治,相反,当名不符实的记忆种子萌芽,那些记忆反而会因外在的撩拨难以正名,届时,或篡改,或戏说,扭曲的娱乐将于不知不觉间统御意识,为妖孽所利用。 “灼热的烧伤……很痛苦吧……清冽的甘露会给你疗愈。毒辣的红太阳希望能晒灭一切毒虫,但这仅仅是祂的妄想,不是吗?请站到月华之下,让等候你许久的江边春月慢慢抚摸你的面庞,那寂静又浪漫的夜色里,你可以尽情地、自由自在地奔跑放肆?” 和西王母相似的声线出现在了三娃的内心深处,距离相当之近,就好似在他的耳边轻语,震动了他的耳膜,酥麻了他的内心,半梦半醒、紧要关头之中的铁娃子蹙眉又平,那熟悉的语气和音调……不会错的,是王母娘娘,只要听着她的指派,就能走出晋升的心灵迷宫。 “首先,请回到你最羞耻的记忆和经历,就从金蛇妖姬那段开始好了。千万不要避讳,我在你身边,这都是提升境界,必须要通过的过程。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抑制内心的羞耻,准备好了吗?三、二、一……” “呀咦咦咦咦!!!” 魔镜碎落的狼藉废墟旁边,黄衣男孩一对手脚正遭受着无风自动的七彩色带奋力绑缚,那渐变青紫珊瑚礁制成的底座上无贡品,显得分外滑稽。可是,熟悉的历史此刻却在外在介入者的引导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所发展,从而—— 一声奋力的吼叫过后,三娃的手腕脚踝迸发出惊人巨力,彻底挣开了那些个碍事的若丝若袜、似带似剑的妖姬法宝,作为金蛇本命法宝之一的阴阳软袜剑阵一破,身为主人的她立时喷出一口鲜血,险些摔倒的妖姬踉跄着扶着珊瑚基座,惊讶地望着仙童方向,随即她就瞧见那头“小老虎”虎视眈眈地怒视自己,想要为适才差点屈辱被俘复仇。 “主子,你没带玉如意,快跑!” 不知哪个自作聪明的小妖陡然在堂下喊起,明面上提醒了金蛇,实则透露了那宝物正在蕴养的内幕,好让三娃获悉实情、猛打猛冲。毕竟二哥他临行前说过,这妖孽正是凭借此物拿下了急于求进的大哥,更有控制蛇蝎府邸中种种机关牢房的功效,对解救义母兄长,十分重要。 果不其然,读到了金蛇娘娘眼眸里的惧怕,那野小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举拳欲打。 心机缜密的蛇妖情知这番再不能用言语阻塞铁娃子的报复,立马以妖法释放出一阵烟雾,然后长尾疾摆,趁三娃视线被挡的当口,朝着一处暗门跃出。旋转门轴的暗门被蛇姬撞开后迅速复位,眼疾手快的三娃紧随其后,花了三五息功夫拽开门框等机括,却见内里已被一块圆石堵住去路,再想击碎追击,怕是也赶不上那卑鄙金蛇了。 “哼!臭妖精!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黄衣男孩信手拿住一个堂下未来得及跑路的蜜蜂小妖,凶巴巴地盯住她未化形完全的身子,吓唬道:“嘿~小爷听你们说什么没带玉如意,快说,这臭蛇妖把她的宝贝藏哪了?你如果不带路,有你好看的。” 被拿捏住后颈的小蜜蜂眼泪汪汪,哪里敢说出半个不字,只得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用她生涩的汉话解释道:“我……我省得……那如意在首领卧室……我,我带去你……” 语法错乱并不阻碍一仙一妖的理解,加之三娃破了蛇蝎二妖的山门后,先将紫蝎击落山崖、后将金蛇逼退三尺,那些个大妖修为的中流砥柱顿时作鸟兽散,如何敢来开罪这尊小煞星?由此,两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了两位妖君的寝房门口,而这时已经哭腔满喉的小蜜蜂见仙童不再扯她后颈,赶忙跪地磕头,诚心实意,磕了几个便脑门发肿,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还留着些许鼻涕,叫在这个阶段经历浅薄的三娃于心不忍。 可是,面上还是不愿作出怜悯样子的铁娃子狠心抽开大腿,赤裸的脚丫子划拉一下地板,小手一挥,抱臂训道:“小爷我感到那股恶臭妖气了,谅你也不敢骗我,眼睛掉小珍珠,还鼻涕邋遢的,不愧是女孩子,软软弱弱的……小爷今个儿心情好,就放你一马,走!” 说着鄙视女性的言辞,偷瞄着小蜜蜂落魄逃走的模样,三娃心头稍宽地走进了两位磨镜妖姬的闺房: 这卧室宽六丈、长九丈,墙上全都装挂有一层茶红色天鹅绒,绒面装配小巧玲珑的银亮边缝,如此装饰延伸房顶,使蛇蝎二妖的二人世界宛如突厥贵人的帐篷一般随性舒适,考虑到二人的穿着打扮颇具胡风,说不定内里存着什么渊源呢~ 金线细绳乃是金丝流苏的配饰,这般布置豪华雅致兼备,即使稍稍艳俗,但也在两位闺蜜的容颜之中显得合适体贴,不难想象,这绝妙背景可衬出对食二女那白里透红的纤嫩肌肤。\t说到底,卧室是用来盛放床榻的,而床帷本就是奇妙撩人的。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陈设浮雕骈居其上,寓意的婀娜幻想自然惹人遐思。 它既像是天子龙椅,又像是拜火神坛,使丝绸之路两端的人都殷切期盼着享躺其上,竞相膜拜那梦中情人至高无上的裸体。金镶银嵌的床架使它看似一件巨大首饰,若干新鲜玫瑰点缀在床板上,多刺的茎部业已被修剪完毕,温顺地缠绕于扇形床板镂空的间隙里,床头放一炉香薰,奇异的香料浸染着丝绸床单以及鹅绒填充的鸳鸯被,这种人工的馥郁既是蛇蝎姬情磨蹭的优秀助力,也是窥视淫乐行为的极佳见证。 未经人事的三娃好容易将目光从那张豪奢宝床上挪开,迈过门槛,便闻到一股不同于鲜花香炉的隐晦甜蜜扑鼻而入。仙童进入房内,向床后壁上观望,有一幅佚名画家绘制的《月桂春眠图》,旁边则同样是无名作者创作的一副对联,有道是: 阁垂香丝绕帷幔,窗透落日度房栊,横批:朝思暮想。 宝床左边案上陈着武媚娘镜室所设宝镜,下边摆着仅三寸见圆的琉璃金盘,盘内盛着芬芳木瓜,再将目光移回床榻,四边正悬着一套空灵连珠帐,隔着连珠帐,能够隐约瞧见床上随意放着蛇蝎两女云雨后未及收拾的绒衾玉枕……以及些许点滴汁液?可谓半露淫靡。 这闺房开门见山便能瞧见床榻,又有绒垫贴满四壁,这设计叫三娃隐约觉着些奇怪,但找寻玉如意,营救母亲和哥哥是他不变的目标,小脚丫子踩在绒布地板上,粗略环望了下房间,觉着宝贝如意不在床上和案上的他将目光移动到了旁边硕大的衣柜上去,这闺房长约六丈,而这硕大橱衣柜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二的空间,柜旁竖立着高挑的衣架,正摆放着紫蝎妖君的常服——一套整齐威严的棉布紫缎甲。 随意捏了捏材质,发觉和对战时敌寇的铁甲硬度相去甚远,失了兴趣的黄褂男孩将注意力挪到了这七尺高的衣柜之上,粗略看去,这柜门涂漆洁白如雪,不知是什么材质构成,左中右各有一扇双开柜门,门下各有两个抽屉,光是观摩外在,便有九处置物空间。 三娃握着红木把手,一时之间不知该开哪扇柜门为好,他能模糊感应到玉如意的妖气确实停歇此处,但做不到和他精通术法的二哥那般准确定位,因此呀,也只能在这堆女人家胭脂味的粉红房间里慢慢寻找了吧? “这是……什么?” 异性的气息于房间内兀自萦绕,清纯的小男孩却不得不继续自己的寻找之旅。幸亏金蛇娘娘摆放衣物大体上还有些规律可循,否则那最左边的双开柜门一打开,就要叫三娃迷了眼睛,这一间内里放着的乃是夫妻俩的外衫,从江南吴楚风味的素白襦裙到热辣四射的西域高领排衫再到那气派宽松的艳紫练功袍,一件件款式纷繁、配色多样的外衣足以构成十余个系列。 眼花缭乱的铁娃子羞着脸蛋暗骂妖精们生活奢靡,将目光移向了最左边衣柜的下方两处抽屉,位居上方的抽屉打开后,里面整齐摆放着与外衣相契合的下身着装——马裤长裙不一而足,至于第二个抽屉,香薰满喉的三娃开启后,端的是心脏突然加速跳动。 倒也不是里面摆了什么露骨的情色玩意儿,只是一双双金蛇妖姬和她的紫蝎郎君日常所穿的靴子女鞋罢了,不过呢,适才蛇妖用阴阳软袜剑阵于他斗法时,曾稍稍占得上风,那时气焰嚣张的妖女竟然迈着她的金缕鞋得意地在男孩下身踩上几脚。 眼下脱困的仙童拿握着同款女鞋,瞧着那金箔编纂的镂空鞋帮和汉白玉打磨成的微曲内底,不由就想到了趾高气昂的蛇妖将他踏在脚下的滋味,那种屈辱的……不安的、还隐隐约约有些期待的味道会随着男孩子自尊的溶解慢慢发酵的哟? “啊!” 黄衣男孩蓦地从旖念中清醒,手上一个颠沛,险些将鞋子扔出手去,呸了一嘴的他做贼心虚般地左右环顾,当然,这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确实别无旁人,否则,这铁娃子对着女人家的足下物发呆的模样叫人瞧见了,那可不得脸红了~ “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怎么可以喜欢女人家的东西!” 定住心神的三娃继续找起了玉如意,眼神从粉红绣花鞋、东瀛木屐中流转而过,到了第二扇柜门,这居于正中,最为宽广的正门方一打开,其中排布得满满当当的衣物就有数件受挤压排出,或许是塞得过于拥挤,且衣架正对来人,三娃一愣神中就被好几件内衣挂盖在了脸上。 全杯、半杯、杯型难定的数条胸罩罩住了羞涩男孩的头顶,那妖女私密部位的奶香流于他原本清爽的体表,骚扰得几欲想打几个喷嚏,总算止住了那鼻尖的冲动,三娃气鼓鼓地将脑袋上花花绿绿的丝物摘下。 按仙童此时鲁莽冲动弄个的性格,无意间遭了戏弄,本应报复似地扯坏金蛇的文胸,可是男孩子对成熟女人的好奇心还是按捺住了他的小性子。 “软软的……很好摸,手感真不错。这材料,为什么一边紧实,一边宽松?” 男孩抿着嘴唇、羞红脸蛋地挑起一只奶罩,一左一右拎着肩带,眼睛偷偷观察着为何罩杯处面料比带子远为厚实的缘故。这件墨绿色的三分之二杯胸罩采取聚乳设计,好叫金蛇那过于丰满的胸脯不至于腾出外衫,罩杯内里紧密的纯棉雪白内衬外套一层丝绸雕花,墨绿色泽的菊花纹路朵朵诱人,其技艺较这个时代可谓栩栩如生。 三娃不知,这件文胸和其他胸衣都是两位妖姬得了域外魔头的提点方才制作出来,比他义母平日里腌臜的裹胸布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虽然仙童不通男女之事,可基本的材料好坏还是能辨别出来,想到妈妈从未用过这种好东西,不由得就想要拿上几条。 下意识地,他就把这墨绿文胸朝自己的胸口挪近了些,不挪不打紧,一挪吓一跳,葫芦娃的褂子下全是赤裸肌肤,妖姬的胸衣和他的小胸肌一碰,丝绸厮磨的轻微刺激透进男孩年轻的血肉里,顿时让他产生了过电般的体验。 心脏砰砰直跳的他赤着耳根,这才发现正中衣柜的柜门双开柜门拉出后,一左一右各有一块水磨铜镜,清澈无比地照出了他此时的忸怩姿态:一个健气聪慧的小娃子两手提着熟女的奶罩正向自家胸口比划——就好像要试穿一样? “这……这怎么可以!” 仙童想不出自己一个大好男儿给妈妈上供妖精穿过的内衣该是什么场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多么荒唐的他气得直跺脚丫,两手捏住文胸两角,便要将它撕个稀巴烂。可不知是异性衣物的美丽外观还是对仙君身份的骄傲自恃,这等发无名火的上头行为终究没有发生。三娃子只是咬着压根,继续从睡袍、文胸里不断翻检,期望能早些拿到那根该死的如意,好让自己别在做这等有辱斯文的活计。 淡黄、肉色、桃红、漆黑、深蓝……种种款式的半透丝衣以及文胸奶罩被三娃粗鲁地找来后抛弃,弄得金蛇妖姬的床铺上一片杂乱,可是都有些微汗在额的仙君还是没找着那件法宝。 “呀呀呀!臭娘们可真会藏东西!” 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忍着桃色氛围挑了半天,眼下一停下动作,那手掌上残存的美妙触感就好像要从经脉里渗入心脏,整得他不得安宁。 “难道这些漂亮的奶罩……平时包裹着长尾蛇的……咪咪?” 三娃不安分地嗅了嗅手掌,环视着床上花样百出的女子衣饰,感应到了某处悸动的他咽着口水,赶忙将注意力回归正题,从居中衣柜下方的第一个抽屉里检索一番…… 这是? 将边角同为蕾丝的丝织品抖落出来一件,宛如捧着烫手山芋的铁娃差点又要将之仍在地上,内心的羞赧几乎要烧干脸庞。 “是小裤裤……不过,为什么是这种三角款式的?还在正面裤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粉嫩的三角亵绔遭到男孩左右两根大拇指拉开,那可爱的针孔花纹于他的面前显露无余,和两位妖姬成熟气质不匹配的内裤仿佛击中了三娃的某根软肋,让他对这条少女风的私密衣物产生了些许不健康的想法。 “真的……很精致呢……为什么男孩子不能有这种……” 叶裙黄绔下微微隆起的瓷白茶壶并无亵绔遮挡,本来放松弹丸的优势在男孩子情窦初开之际,反而成为了一种暴露他真实想法的劣势。但是呀……三娃并不是想用这可爱色气的粉白裤头罩住摩擦小兄弟……而是,不由得想要试一试,一直没穿过内衬的三角部位,能不能得到女孩子亵绔的宠幸? “太……太变态了!” 脑海中阴暗的闪念震惊了铁娃的灵台,既是这段虚妄历史的经历者,又是渡过劫关的试炼者,曼妙邪气的芽苗种进了他的心田,借助着真实的经历养育着虚幻的魔念。 “不要拒绝,这是你真实的想法,你应该体会它、理解它、最后克服它。” 那个类似西王母的指导之声“援助”着三娃不稳定的心神,好让这出荒诞恶毒的种魔戏码继续上演。 “来吧,请打开下一个柜门~” 婴儿肥的小手发虚着摸向蛇姬的最末柜门,“呲啦”一声,不知是幼稚仙童的心防被撕开了一道裂口,或是那门轴嘶哑的呜咽,总之,那扇门禁之后的物事由此展露给了男孩,与先前那隐约染着桃色咸湿的文胸内裤不同,这一扇柜门后,分着数个隔板,内里放着一些奇怪的婴孩用品。 即使以三娃的眼光亦能认出其中几样:带着奶腥味尚未洗净的奶瓶,做工精致、绣绳傍柄的拨浪鼓,可折叠式、水竹用料的小木马……和一封粘着翼膜碎屑、火漆封口的奇异信件,见所未见的纹章样式似蝠似羊、偏又用一张姣好的女性脸庞居中,邪性魅惑。 “可恶啊!那劳什子玉如意究竟在哪里?” 紫蛰的幼年玩具与那域外魔头的告别信就这么从三娃子眼皮底下漏过,他从中间的隔间中找到了一张纸条,娟秀平整的字迹上如下写着:“丈夫莫急,对镜试衣,正确排列,自会显光。”好似备忘录一样的言语下方落款为一副印章画作,乃是金蛇共紫蝎缠绵卷挟的图。 “呸,臭味相投,真不要脸!” 小脸一红的黄娃子将目光挪向最右柜门的下方抽屉,不抽则已,一抽则惊!那方方正正的匣子中间以沉香木枕着一排二十余支玉如意。其形状像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触感光滑,似过绸缎。模样晶莹剔透,光泽自生。其名如意,寓意吉祥顺心,乃是供权贵闲暇赏玩的器物。 而让三娃脸庞红熟的原因在于这些个玉如意的柄部形制不一,或如男儿下体、粗鄙不堪,或如柔舌一只、贪婪纤细,而葫芦串形的淫靡塞子、粗犷不文的拳头粗的长筒更是抓人眼球,三娃见了这蛇蝎二妖平日里“聊以自慰”的器具,从第一个假阳具的形状便大致推断出了其他玩意的用途。 连连跺脚摆手的他深恨起了两位妖君放荡的私生活,但也不由好奇起来各样器具的用途:那小嘴孔洞般的柄部究竟是何作用?不知阴蒂为何物的可怜小男孩心中连连跑出几个念头,却也只能往上半身的乳尖儿上引,那二指禅般的分叉树叶玉棒究竟盖如何使用?当时不知女生尿道和阴道分家的顽童也只能将其往后方猜想~ “可惜呀,都猜错了哟!” 不知是谁的心思自三娃的心田冒起,诱惑着那土壤结出奇异的求知欲:这些五花八门的棒棒,女孩子们用的时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未经男女之事的稚嫩童子脸上红潮微退,不健康的胡乱想法在他就连射出元阳都不晓得为何物的小脑瓜里蔓延扎根。 吐了两口浊气的铁娃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可是稍微检查了两下这些玉如意,仍旧分不出哪一支才是真正的法宝。长久祭炼过的本命法宝往往气韵内敛,只有在全力催动时才会显露出犹如鲸喷的妖气,而常态未用的情况…… 嗯啊啊啊啊!不要随便把法宝和“法宝”放在一起啊!随随便便抽插的话!谁能够辨别的出来,到底是哪个啊?!! 急得跳脚的男孩小手一拍橱门,掌风巧之又巧地吹起了那张备忘录纸条,于空中翻篇的它落在满是女子衣物的闺床上,露出了它的背面,那是一副对镜照衣的简笔画,画面一分为三,主人公先是穿着画风严谨、笔触精细的内装,然后蓦地加上了外衫和短裙,最终于头发上插上了一根细长簪子。 “难不成?”三娃细细咀嚼着金蛇留给紫蝎的留言:“丈夫莫急,对镜试衣,正确排列,自会显光。”大概有了猜测的他脸颊又扑地冒出赤色,内心的小九九不断打鼓,都让他不禁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我要试一试这些娘们的衣服……才能,才能知道哪个是真的?!这……这也太变态了!她们这些女人家,拿个玉如意还要……要要这么麻烦,磨磨唧唧的!怎么能成事!” 仙童一面鄙夷着异性的多事,一面又忍不住瞥起了那纸条背面的具体穿搭,他曾听二哥前去剿灭妖孽前说过这玉如意的作用,除了能够喷吐出极寒气息、冻结敌寇,还能释放闪电、劈裂山石,此外还掌管着蛇蝎洞府的大小机关。要是没了这宝贝东西,即使三娃子无坚不摧,那也不能离开府中主干道,下沉到各个宛如迷宫的房间、厅堂、过道内找寻义母和两位兄长的踪迹。 眼巴巴凿空一座山体,指不定要等上一个月呢~要是那可恨的蛇蝎二妖卷土重来,精疲力竭的自己岂不是束手就擒,所以走走捷径,也是寻常故事。 上齿咬着下唇的纠结孩儿为待会儿的“屈就”念头找寻着合力解释,想到自己冲进妖府大发神威,还亏是二哥出发前说了蛇蝎府内的大致走向,否则就连那存放魔镜的宅邸都找寻不到,更遑论能抵达这里? “哼,反正妖精们都走了,稍微换一换,也没什么吧~只要别让弟兄们晓得了,否则呀……又要被嗤笑了……呵,那可恶的二哥六弟,明明……明明是他们偷看妈妈洗澡的,为什么要赖在我头上!” 忸怩不堪的心理活动叫男孩烧红面目,一想到橙娃子和蓝娃子合作窃观义母洗澡,最终被路过的自己叫住,而问询出了澡堂的母亲……逮住了大声喝止的自己,而没去追究飞快跑路的兄弟,穿戴齐整后,严肃地把自己叫到了她的卧室,强迫自己认错后,要求趴在她的膝上…… “呃啊!” 因为妈妈命令不准用护体神功护持,那日股间的痛楚钻入心房,而怜惜心起的义母渐渐放缓了拍打臀部的手速。 “可以了,你出去吧……记住,别再犯了!” 义母平日里和蔼的面色罕见地带上了生硬口吻,让她娇红面色、羞于启齿、继续教训的原因莫过于三娃子在她膝上连续被击后,那瓷白茶壶探出的壶嘴有了梆硬趋势。 “奴家……奴家本是一个风尘女子……得了机缘才代山神养育这些娃娃,先前不省事、犯了那等错误,之后一定得好好管教这些娃子,切不可让他们和我一样误入歧途。” 母亲的许愿是铁娃不曾知晓的苦心,而那日隐秘的勃起则在母子俩的心照不宣中于今天重现,只不过……此地没有义母,也没有蛇蝎,有的只是她们共通的雌性绵软,以及三娃对于异性忽刚忽柔秉性的好奇。 温软的丝绸手感从指间运转到虎口,再从那里绕上大拇指,这时傻乎乎的三娃子才发觉,自己居然还没把金色战褂脱下,就想要试穿蛇妖的全杯肉色丝质文胸。 “到底穿不穿呢?” 小孩子的心性令他悬崖勒马,朴素的是非观念让他停下了动作,而那个谆谆诱导的女声却没有停止她的劝诱,平和地解释道:“不要紧的吧?谁家的小孩子会那么在意性别呢?还不是在乡村田野间穿着个开裆裤跑来跑去,对于你们这个年纪的孩童呢~只要吃喝拉撒照顾就行了嘛,不用在意男男女女之间的差别~很多余呢~不管是菩萨还是仙神,本就是没有性别的吧,都是俗人妄自揣测的色相哟~” “啪”,男孩的金褂被不加珍惜地丢于床榻边,奋战久时的孩童不再对撒野似地击败女妖精感兴趣,而是……有那么一些想要明白……她们是怎么想的。 来吧,男孩子?让我教教你,该怎么~换、位、思、考(*?▽?*) 可别再~淘气了讷?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7606905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7606905 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