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想 (上) ”嗯~這題怎麼寫啊~?” 我轉了轉左手上的自動鉛筆,在曬著書桌前的日光燈浴的同時,我對桌上的數學習作本皺眉苦臉. ”老師有教到這裡嗎...?一點印象都沒有...” 卡滋. 我將右手拿著的最後一口煎餅放進嘴裡,咀嚼著,然後把手伸向一旁的點心袋裡拿出另外一片.這串動作完全是在我的潛意識下進行,畢竟我的左腦正忙著解讀三角函數. ”這個是這個,然後...” ”優作~!有在做功課嗎~?” 隔著房間門,樓下傳來一道17年來不知道聽多少次的呼喚. (唔...是老媽子.真是的...)”...有啦有啦!正專心的在做說!被妳分心了啦!” ”抱歉抱歉~有問題可以問我或姊姊喔~!” 「我也在做功課啊!我才沒空呢!」 隔壁房間傳來優子老姊的反駁宣言.不過撇開老姊的功課實力不說,我也不要一個只大我兩歲,考試卻絲毫不用複習的資優生來幫我咧!多沒面子! OK.回到面前的問題.都快10點了,我還要洗澡呢,我可不想熬夜! ”...” 不知為什麼,題目好像比分心前的十幾秒更茫然了. ”~~~~!!!” 我死命的搔頭,希望靈感能夠從腦海的某一處挖出來似的...但是可能嗎?(苦笑) ”嗯啊~!!!不行了!這算什麼嘛!” 咻卡. 我把手上的自動鉛筆甩出去,發出了小小的碰撞聲響和筆芯斷裂的聲音.突發的幹勁喪失,早就吃不消數字的腦細胞,現在是100%的罷工. ”真是的...怎...怎麼會這麼睏...” 我離開書桌,本能告訴我自己:床. ”明天再抄吾史的好...了...” 噗咚. 失去平衡的身體,就這麼的倒在床上.不過幾十秒鐘,我的意識就消失在黑暗中. ”...嗯?” 嗯...天亮了嗎? 似乎沒有,因為我就算闔上眼睛,也是感覺不到一點亮光,也沒有早晨的溫暖. 還是半夜嗎...? ”嗚...冷...” 身上除了自己身上的睡衣以外,沒有感覺到任何保溫物.棉被又被我踢下床了嗎? 當我摸了摸旁邊想把棉被抓回來時,我摸到了... ”...咦?” 什麼都沒有. ”!!” 別說棉被了,連我照理說應該躺著的床和枕頭都摸不到!空的,都是空的. 什麼都沒有! ”啊!?” 當我注意到了不對,我緊急的將眼睛張開來確認狀況;毫無打點的狀況. 雙眼再次的驗證了一件事實:我的身旁什麼都沒有.甚至不在房間內. 書桌,椅子,書櫃,衣架...連牆,地板和天花板都沒有!一片漆黑,完全的虛空.但是── !!! 如果沒了地板,那麼我不是應該往下掉嗎? ”嗚哇──咦?” 我可是很怕死的.當我準備開嗓子尖叫時,仔細的感覺了一下,才發現我並沒有在墜落,而是無視了牛頓的名定理──我漂浮著. ”咦咦咦!?怎麼搞的!?” 動了動手腳,我發現我現在的漂浮狀態就像在水中,可以”游”動,但並沒有水的阻力,也可以順利的呼吸. ”這是怎麼回事?我...我還在作夢嗎?” 對啊.夢.如果這是夢的話,那這裡就算有哥吉拉都不會奇怪了. 但是,這是什麼怪夢?那麼的有真實感,也沒有一般夢所有的”劇情”.就空空的一片.看的到自己的身體,但面前是黑壓壓的一片.宇宙?連顆星星都沒有的宇宙是哪根蔥? ”嗯...如果這是夢的話也真怪...” (不是夢啦.) ”!!” 誰!? 剛才好像聽到某個人的聲音,但應該是聽錯了吧?這裡除了我以外都沒有別人的── (那麼懷疑自己做什麼?真是的,你就是這樣死腦筋我才要把你叫來這的──) 啊,又聽到了.明明沒有人在卻還有聲音...幻聽嗎?還有那最後一句是什麼?...把我叫來這!? ”妳...妳是誰?妳在哪裡!?” (等一下喔,我馬上就過去~唔嗯~) 仔細聽的話這聲音似乎不是從耳朵聽進,而是像心靈電波一樣的直達腦部.隨著這謎一般的人物像是正在使力的聲音,我所在的黑暗空間彷彿愈來愈亮,漸漸的從黑色變成白色.我面前的景色也變的清晰多了. (嗯~接下來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忍耐一下喔──) ”...嗯?什麼──哇!!!!!” 我的面前突然的吹來一陣強風! ”嗚...嗚哇!!呃啊!!!” 這不是普通的風!空氣不只打在我的皮膚上,這風好像帶著黏性似的貼住我的全身.雖然不冷不熱,但是這風好像會把我的肉體給溶化似的.不會很痛苦,但也沒舒適到哪去.就像電風扇吹在不燙,但已軟化的熱融膠棒上面一樣.有種失去了自我的感覺. 突然間,我的面前出現像電影膠捲的模糊畫面.仔細看了看,膠捲上的影像都是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的一幕!就像有瀕死體驗的人所說的”走馬燈”── 等一下!我會死嗎!? (不會啦~你想死我還不會讓你死咧~好啦!系統停止!) 隨著那聲音再次冒出,聽起來像是女孩子的聲音.風慢慢的停了下來.我也感覺到我的後面有人.應該就是聲音的主人. 我轉過了身體,我的面前站著一名少女. 不同於我的瓢浮狀態,少女似乎是安安穩穩的被地心引力吸著,站在純白的地面上.少女身上穿著我的高中的女學生制服.頭髮綁著兀長至腰的馬尾.臉上則是帶著一抹笑容.長相是蠻可愛的,但是總覺得在哪見過... ”嗨.” ”嗯...嗨?” 少女伸出右手對我打了聲招呼,我則依樣畫葫蘆的擺出同樣姿勢,做出適當的回應.當然,我心中滿滿的疑問早就不管客套的面對面禮儀了── ”那個!這裡到底是哪裡?我為什麼在這?我──” ”先讓我自我介紹,好嗎?只要你能接受我接下來要說出來的事實,相信你應該也能夠理解你在這空間的原因.” 我默認了. ”那麼...首先,我的名字是高木優奈.你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嗎?” ”高木”的確是我的姓,但是我不記得親戚中有人叫優奈,更沒見過面前這位少女. ”嗯...我失散的妹妹嗎?” ”不對.” ”我的祖先?” ”答錯了.” ”那,像某個哆啦X夢一樣,我的子孫嗎?” ”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是也不對~” ”那妳到底是誰!?我可不想玩猜謎遊戲!” 少女沉默了一下,笑著撥弄了一下頭髮.然後開了口... ”我啊,就是你.” 異想 (中) ”我啊,就是你.” ... ”開什麼玩笑.妳怎麼可能是我?妳是女生耶?” ”這個問題我待會再回答,我先來解釋一下這是哪裡.” ”唔嗚...” 這名自稱是”我”的少女伸出右手揮了揮一下. ”這裡...其實沒有名字,不過要解釋的話,把這裡想作道路之間的安全島,漫畫格子之間的空隙,遊戲的暫停時間之類的空檔感覺.不過規模是以生命為單位就是了.” ”遊戲的暫停時間...也就是說,現在時間是暫停的?” ”就某種程度上是.如果時間完全的停滯,那我們根本就無法動啊.所以與其說是暫停,到不如說是‘跳出來‘,所以我們才有這空間讓我們可以閒話.(笑)” ”但是不好意思!我可不想聊!我要回去!” 我堅持我自己的主張.這非日常的體驗已經讓我精神開始有點恍惚了. ”如果我那麼直接就放你回去,那我根本不會叫你來.我是來修我們的人生的.” ”修人生?” 我一臉困惑的問.面前的少女則換上一臉教授樣的表情說明. ”沒錯.我是你,也是你的人生觀察者,支配者,保護者.我為了你而存在,而你靠著我生存.每個人的人生中有許多許多所謂的‘路線‘,你則走在這屬於你的大量平行世界中的其中一條.平時不同世界的自己是絕對見不到對方的.我呢,則是在這些路線的安全島之間,被你的步伐扣著,但卻又可以引導你的特殊的你.所以我算是個例外.很奇怪吧?有個自己來引導自己.” 聽的霧煞煞. ”然而,就算你的人生路線再多再廣,不知為何,卻有高達100%發生的意外讓你的人生停止.就像所有道路被一個巨型的路障給擋下來.而你就「真的」死定了.要讓你能夠安穩的繼續走,唯一的方法就是改變這宇宙的某些事物.而現在呢,就是因為你的人生出了這種絕對會發生的問題,而我就是來保障你的人生能夠順利的繼續.” 嗯,還是很難懂. ”打個比方啦,假如說你的人生100%會出現一個醜女要跟你結婚,再怎麼引導也沒用時,那我的處理方式就是改變那隻醜女.讓她無法跟你結婚或是讓你可以接受她.雖然很沒天理,但有必要時甚至要讓她...轉學.懂我的意思吧?” 嗯,可憐了那隻恐龍. ”那,這次是有什麼問題?” ”我就單刀直入的說吧.優作,你明天會出意外而死.” !!! 我從寫滿問號的臉變成印滿驚嘆號的臉. ”意外!?” ”嗯.更明確的說是出車禍,在明天早上7點16分時被一輛路過紅色的跑車撞入脊椎肇事逃逸.失血過多而死──要不然就是被事件驚嚇到,心臟麻痺,而且延遲送醫而喪命,要不然...” ”夠了!” 心中的惱氣一口氣的衝出聲道.我自己也知道心情都寫在臉上了.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不過要不要相信是你的事.反正你離開這裡後對於這空間的存在是會被忘的一乾二淨.你也不會記得我對你說了什麼.不過呢,我會留給你一些潛意識讓你以免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我...難道以前我死過嗎?” ”很可惜的,我這次是第四次對這個年齡層的你聊天囉!比起前三次,這次的你算是好談話了呢~雖然都失敗了.” 嘴巴說可惜,少女的口氣卻仍然一樣輕浮. 夭壽.我死了三次啊...平行世界的三個我,辛苦了... ”那,我要怎麼才能逃過一劫?”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我會失誤三次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次的意外相當的複雜.修改問題的解都被你以前所作過的零雜瑣事給中和掉了.一個解決又兩三個問題出來,到最後你也是死路一條.一口氣大量修改的話又會把整個時空弄得更亂,而且非常容易引起蝴蝶效應.搞不好為了救你的命,在這地球上的某個國家要消失,我可不想當破壞神.” 少女改了口氣,雙手抱胸.總算有一點認真的樣子了.但我的生命在旦夕,我才高興不起來. ”也就是說,我沒救了嗎?” ”也不盡然.根據我的計算,只要一個主修正和兩三個小更改,就應該可以有效的避免這意外的發生.只不過我實在很不想碰這個大型設定...” ”什麼設定?” 既然有希望,為何不放手去做?我好奇的問. ”因為要改的,是你的性別.” 咦!? ”性.別.男生和女生的差別.” ”什麼啊!為什麼這跟性別有關啊!?那是17年前就已經決定的事吧!?” 我已經搞不懂這所謂的空間,這所謂的系統的運作法了. ”你還抱怨勒.你知道我的第三次測試是讓你永遠的坐輪椅喔?雖然你也是被...啦” 少女伸出右手食指在脖子上橫畫了一下,吐了下舌頭.我則是打了個寒顫. ”跟你說過了,這是我靠著許多雜七雜八的學論來推算出讓你能夠活過明天的結果.想要知道為什麼有這結果的話,自己看這本紀錄吧.但是我已經沒時間給你慢慢鑽研了.” 少女突然從身後變出一本跟字典差不多厚三倍的紙疊.並繼續道: ”在上百億的選擇肢和旗標中,能夠被我控制而且最有機會成功路線只有渺渺四條.前三次就是...(刷)這次再不成功,不只是你,連著其他平行世界的你,還有我,都得消失在所有的空間與次元上.你想我還在跟你開玩笑嗎?” 隨著少女冰涼的口氣,不只是我的頭腦,連我的靈魂似乎都被冷卻,甚至到冰凍的程度了. ”...嘛,反正這是我份內的工作,你只是被我抓來這作修改,不用太在意了~然後我也只跟你報個備罷了.雖然你不會記得就是啦~哈哈” 剛才還是有如死神般的冰冷氣質,少女又回到剛見面時的笑容. 話雖如此,但事情還沒辦完不是嗎? ”...那好吧.就照妳的意思去做.那要怎麼改咧?” ”還沒發現嗎?我已經改好啦.” ”咦?” 改好了?從剛才根本就只是談話,也沒看到面前的這位少女做出任何大動作,身體也沒有任何知覺.要說感覺也只有之前那陣...!!!難道是那陣風!? 我伸出雙手押在自己的胸腔前... 柔軟的棉花糖. ”嗚哇啊!?我怎麼都沒發覺到!?也就是說...” 八成沒了吧...那隻小兄弟,我這麼想著把手伸進褲子裡... ”嗚嗯...果然不見了...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就這樣沒了...” 變成女生後淚腺好像鬆了許多,喪失感使得我雙瞳內部冒出溫熱的淚水,但並沒有多到滿出來的程度.” ”呵呵,妳之前問過我明明是女生,但卻是妳的分身,對吧?這就是原因了.老實說我也很不習慣.因為我是為了妳存在的.妳的樣子就是我的樣子.我對妳做出修改,自然也會影響到我自己.我可是在把妳叫過來之前都是男生的喔.” 雖然難以相信,但是仔細想想,我在這空白空間,跟一個自稱是我的女孩子談生命.然後變成女孩子,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了... ”好啦!這樣就沒事了.雖然失敗率仍然有大約10.34%,但我們明天早上看看就知道了.我送妳回去吧──” 但是... ”等一下...那個,有個問題.” ”請說,高木同學~” 少女擺出一副老師的樣子. ”別人也是這樣靠著另一個自己來過活的嗎?” ”沒有.其他人的分身只能看而已,不能把人叫出來,什麼也不能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很特別,可以特別的幫助你.妳啊,雖然是非常的不幸,遇上這樣的棘手問題;但又非常的幸運,有我幫妳做保險.” ”那我們就是在對人生作弊囉?” ”沒錯~” 少女──另一個我──對我頑皮的笑了一下. ”哈哈~” 看著她的笑容,我這麼想著.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的笑臉,應該跟她一樣吧?) ”那麼,時候也不早了,妳也正在寫功課吧?妳在這裡的記憶會在妳從床上醒來時通通消失.但你應該會潛意識記得我對妳說的提示.好好照顧好身體,別讓我在叫你過來啦~” ”嗯.謝謝囉~” ”啊~對了,妳不會做的那道題目的答案是18x平方.” ”咦?妳說什麼──” ”Peace out.” 還來不及回應,一陣強烈的睏意,突然的向我撲來... 異想 (下) ”...奈...!” 咦...誰在叫我...? ”...優奈!起來啦!” ”...嗯...等一下...” 當我的意識漸漸從夢鄉中回來時,我注意到我躺在床上,手裡還握著自動鉛筆.綁著頭髮的髮帶也不知道掉到哪去,就披頭散髮的躺在枕頭上.剛才有人在叫我嗎?我在做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妳功課還沒做完不是嗎?怎麼就這樣睡啦?我不管妳了喔~!” ! 功課! 我突然的從床上坐起來.原本卡在雙眼上的睡意都一口氣的飛散殆盡.看了看周圍,才發現剛才在叫我的是優子姊姊.好像一臉不滿的樣子. 糟糕,我怎麼睡著了呢?我睡了多久了? ”啊...真是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功課做到一半突然的很想睡,就倒在床上打盹了...””也還好啦,現在剛過10點而已.妳大概也只睡個15分鐘.有時候做功課感到疲倦時,小睡一會也是不錯的.不過像妳這種瞌睡蟲沒有我來叫妳妳就一覺到天亮了吧?” ”才不會這樣呢~!” 我嘟著嘴的反駁.雖然姊姊所說的事會發生的機率高達八成...我紅著臉想著. ”嗯~看起來是有精神了.快去做功課吧.我已經做完了,有問題可以問我囉.小瞌睡蟲~” ”不,不需要啦...” 姊姊撇下一句多餘的話,笑著笑著走出我的房間. 真不公平.明明只差兩歲,為什麼姊妹的頭腦會差這麼多呢?問了姊姊又沒面子... 我坐回書桌前的辦公椅.把已經稍微冷卻的日光燈再次打開.功課不做完不行啊. ”嗯...又回到這題了.” 還有一點印象,我寫到這題難題時頭腦整個慢下來,然後就倒在床上了.但是仔細看看... ”奇怪了,這題有這麼難嗎?之前我怎麼都算不出來?” 我笑著用自動鉛筆刻下公式,然後填入題目的數目.按一按計算機後,答案自然而然的顯示在機器的液晶螢幕上. ”好...18x平方.” 我不知不覺的露出自信的笑容. ”嗯~總算做完了~!” 手上的自動鉛筆在我舉起雙手歡呼時被甩了出去.明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沒交作業呢?我暗暗自喜的奸笑了一下. ”好累喔,去洗個澡放鬆一下吧.” 我打開衣櫃,在內衣褲的山堆中挑來挑去.一邊自言自語著. ”這次該穿哪件好呢~?好,就這個吧.” 就算沒有要特別給人欣賞,不過愛打扮給自己看可能就是女性的天性吧? 我今天好像想的特別多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算了.多思考沒事,沒事多思考嘛.我玩弄著手裡的衣物,一邊走向浴室. ”最近都沒有發展...” 我的目光盯在浴室裡的全身鏡中全身一絲不掛的自己,特別是乳房.胸前的雙峰雖然不小,但根本比不上姊姊...討厭啦!為什麼我沒有一項特徵能贏姊姊的啦!? ”沒關係!反正班上大部分都是洗衣板!我還是前十名內!況且我還在發育呢!哼!” 雖然我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自我安撫也是沒用的.(淚目)洗澡時多揉個幾下吧... 等,等一下,我可沒有在想色色的事哦!? ”呼...” 我聽班上的某些人說過”濕潤的女人最吸引人”,我不知道男生怎麼想的,不過看著被水淋濕的自己,真的感覺多了分性感. ”男生啊....呼...” 我噗嚕噗嚕的吹著浴缸裡的溫水.透過透明的水面,我紅著臉的瞪著我的身體,同時也瞄到了我的第一性徵. ”男生們夢寐以求的地方...嗎?” 那條線就像有引力一樣,把我的手給吸了過去. ”嗯...!” 話說回來,好一陣子沒有...那個了.難道存積已久的性慾就要在這爆發嗎? ”...還是算了.被聽到就糟糕了.” 磁場失去了磁力.我拿起旁邊的流線型塑膠瓶.擠出了一片大約一個硬幣面積的乳白色洗髮精. ”...” 我真的沒在想色色的事情啦! ”呼哈~!牛奶還是在洗完澡後喝最棒~!” 頭髮上盤著浴巾,洗澡留下來的餘溫弄暖了原本冷冰冰的睡衣.我把手中玻璃杯中的牛奶全倒入嘴裡,享受著人生的樂趣.優子姊姊卻從客廳的沙發斜著眼瞪向我的方向. ”優奈,妳什麼時候變這麼老頭子了?” ”妳才老頭子咧.冷笑話家.” 我扮了個鬼臉回應. 原本在小學時還有牛奶恐懼症的我,在國中時聽從了牛奶豐胸法的迷信,靠著姊姊的幫忙及特訓,現在牛奶卻成了我最愛喝的飲品之一. 想一想真是諷刺呢.我露出小小的苦笑. ”哈~...” 隨之而來的是個哈欠. ”我今天好像特別睏.我就先去睡囉.” ”晚安啊,小瞌睡蟲.” 我丟了第二記鬼臉過去.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我是個男孩子.暗戀著班上的女生,跟姊姊吵嘴,過著普通少年的生活. 我不否認這是青春期的荷爾蒙作祟的可能性,但是...我認為在世界的另一端,有著另一個我.過著另一種生活,選擇了我沒選擇的道路.成為了另一個人.不管是好是壞,每個自己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名為人生的電影. 既然是電影,搞不好還有個導演和編劇呢!那會多麼有趣啊! 當然,這只不過是個青春少女的夢幻和想像罷了. 我一邊用嘴刁著一片抹勻奶油,烤的八分熟,厚度1.5公分的吐司,一邊用手像灰姑娘一樣的把皮鞋塞進我的腳跟. 雖然沒有遲到,不過早出門早到校是我的驕傲.我不容緩的打開大門往外衝. ”我出門了!” ”慢走喔~” 媽媽瞇著眼笑著對我揮手的身影隨著我們之間的距離漸漸變小. ”呀呼~小優~!” 我走在我多年不換,往學校的道路上,一道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我身後漸漸靠近.我怎麼可能認不出最好的朋友的聲音呢? ”啊!正美!今天真早啊!平常不都是在遲到邊緣上徘徊的嗎?” ”今天我當值日,要不然平常我都拿這15分鐘來閉眼睛的啦~” 呵呵,這倒是辛苦妳啦.正美. (3.) ”倒是妳呢,明明還這麼早,咬著一片吐司像遲到一樣,是在等男生在轉角時撞妳嗎?” 正美咧著嘴對我偷笑. (2.) ”我又不是轉學生,早就失格了啦.而且我習慣邊散步邊──” (1.) ”小優!!小心!!!” ”咦?” 呼咻!!!! 一道血紅色的龍捲風捲過.不過幾秒便消失了蹤影.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 幾秒前還在我口中,還帶著點熱度的吐司掉落在柏油路上. 正美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坐倒在地上,一直看著同一個方向.看著死神剛剛走過的路. 在那個時間點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不管是旁邊的三四位路人,還是愣在地上的正美. 除了...我以外. ”去你的!!!車子開這麼快做什麼!!?撞死人怎麼辦!?混帳東西!!!” 我對著死神的背影喊出刺耳的咒罵聲. ”小...小優...妳沒事吧?” 看來是回神了. ”嗯.沒事.只不過有點嚇到了就是──啊~!!我的吐司~!可惡的傢伙!賠我的早餐來啊~!” 大概要忍到中午了. 不過這個不提,我看著身旁的全身發抖的正美,好像受了驚的小動物一樣. ”太...太好了...” 正美的眼中泛出一顆顆珍珠般的淚水.全身則是整整34公斤的撲向我. ”喂!嗚哇!正美~太...太誇張了啦!別人在看耶!” ”因為...因為...人家以為...小優被車子撞到...就...嗚嗯...” 我不是都沒事了嗎?正美就是這個樣子.老是愛操多餘的心. ”正美也真是的~站的起來嗎?” 我把一隻手伸到正美面前. ”嗯...” ”也謝謝妳囉,對我這麼關心.而且如果沒有妳,我搞不好就要見閻王了呢.” ”沒...沒那回事啦.” 經過了一場驚魂,我們重新踏上往學校的道路. 對了,其實剛剛有點奇怪. 怎麼了?小優? 在我剛剛差點被車撞時,好像...有種意識讓我的腳停了下來. 意識? 嗯...很難解釋...好像雙重人格的那種感覺,另外一個我讓我停了下來... 這麼說來,小優對車子罵的時候.是有點像別人呢.那種豪放的感覺. 豪放?有更好的形容詞嗎? 嗯~像男生的感覺吧? 妳想說我有個男生人格在腦子的某處嗎?饒了我吧~! 搞不好喔~? (嗡──) 咦? 又怎麼了? 以前...我好像做過跟剛才一樣的夢... 夢? 嗯...男生,車禍,另外一個我.好像做過這種夢...又想不起來... 是即視感嗎? 即視感? 就是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的事,卻認為以前好像見過的錯覺.我也常有呢. 那,大概就是那個吧? 而且不好的記憶,就忘掉吧.人生是要往前看的喔! ...嗯! 我的名字叫高木 優奈.是名有即視感體驗的普通女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