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 灰色的天空。 沾染雨滴的玻璃墙,将屋内与外界隔开。 宛如异界,亦或是伽蓝。 一个雨天,我无聊的守候在我的便利店里,安静空间内空调吹出冷风的声音清晰可见。 一瞬间我几乎找到宁静。 回复: 叮叮叮咚~ 伴随着感应门老掉牙的铃声,一位花一样的女孩飘入了我的店铺。 她有着: 如幼稚花蕊一般纯洁的面孔。 叶一般张开的臂,茎一样挺拔的腰。 还有如花瓣般张开的裙摆。 如花一样的女孩被狂风吹进我的小店。 在无聊且乏味的下午。 在平平无奇的雨天。 我吃惊着,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她。 看着她渐进的身姿。 看着她身上的雨渍。 夹断了风,她身后的门在她进入之后。 这里又成了异界,只是多了朵花朵。 叫人怜爱,想要呵护的花朵。 超脱于外界,回复了平静的小店。 没有了风雨的推动,她开始随着自己的性子在我的店铺漫游。 飘过金属的收银台。 飘过货架的边缘 我痴痴的盯着,一直到她的背影在货架后隐没不见。 “好漂亮的小姐。” 我感慨着,目光却迎面撞上了突然探出货架的女孩的笑脸。 调皮的笑颜,让我羞愧的赶快移开视线。 “哼嘿……” 撩拨心弦的轻笑流入耳中,我不由得有些痴了。 我回转目光,货架边却再也不见女孩的笑颜。 失望让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没有占有,却感觉像是丢失了什么一样。 超市里再也不复以往的平静。 “结账!” 女孩弯着腰,背着手从我的侧面迎来。 纯真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回复: 真是副好皮囊。 日后冷静下来的我如此评价。在张纯真的脸上,无论是怎样的怪诞都会被转变成俏皮而可爱起来。 至于此刻,我只感觉到了喜悦与淡淡的疑惑。 喜是喜于她的到来,疑惑则是疑惑于桌子上什么也没有。 她分明是什么也没拿走。 在这个属于我的超市里。 “噗嗤” 可爱的笑声,她似乎是在笑出来时会低下头的那种类型。 白嫩的手捋起头发,她从一旁的货架挑出一盒套套,然后将纸盒贴近脸庞,用灿烂的笑容面对我。 我的心几乎被惊的停止跳动。 “小~哥!” 依旧是调皮的语调,她似乎是有着让人不得不听她说话的能力。 “要~来~玩~吗?” 她一字一扭,白色的连衣裙如伞一般撑开。 我闻到了,她身上令人愉悦的清香。 她纯洁的面容下分明存在着某种我尚未理解的魔性。 我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啊……那么,多少钱呢?” 我最后的理性居然在问这个问题!真是糟心! 我出神着,等待着女孩的垂怜。 “嗯……价钱吗?” 她堵起嘴巴,在仔细考虑的样子。 “我要全部,可以嘛?” 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点下头的。 回复: 于是乎,在女孩笑容的陪伴下,我来到超市一角的货仓内,从屋内锁上了这里唯一的入口。 黑暗里,灯光下。 妩媚的女孩,宽衣解带。 如褪去苞而绽放的花。 离成熟尚有一线的身姿展现在我的面前。 藕白的臂,棕榈果似的乳。 两点粉红的晕几乎让我晕眩。 小镜湖似的眼掠至我的眼前,残月般的笑容似乎在发光。 “来嘛…” 腻腻的声音,我的腰带在某个瞬间离我而去。 我赤裸的欲望被迫暴露在女孩面前。 坚挺的旗帜,像是要长驱直入敌军腹地的先锋。 面对狰狞的凶器,女孩用舌头舔了舔牙齿,好像正享受着挑战。 洗发水的芬芳随着一个拥抱靠近。 伊甸的蛇缠上了我的腰,贪婪的索取。 伴随着欢愉,与亵渎的快乐。 如风般拂过身躯的手。 如燃碳一般火热的心。 交错,分开,收束,聚变。 仿佛要杀死对方似的使劲。 一场酣畅淋漓的鏖战。 最后一击,是掏空了库存的一往无前。 欢愉在瞬间到达了顶点,旋即,顶点背后的衰落随之而来。 空虚的空虚,空虚的空虚,一切都是空虚…… 名为理性的朋友终于前来串门,我看着靠在货架上的女孩,心里开始琢磨起自己可能要承担的法律责任。 名为后悔的情绪在心中弥漫。 “我都……干了什么啊。” 无意义的呢喃。我看着女孩脸上的红晕,亵渎的罪恶感几乎将我压倒。 即便是她主动勾引的,我也不应该。 我如此想着,随即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女孩欢愉的痴笑声随着呼吸间断。 回复: 异变乍起。 哐当!铁质的问题货架突然倒塌。方正的纸箱子从货架上倾泻而下,其中夹了个盆栽,正好栽在了女孩的头上。 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女孩轻飘飘的倒了下去。 货架随之而上,纸箱如冰雹般砸在了女孩的身上。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足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女孩面朝地面倒在地上,盆栽倒在她头部前方,身上还压着货架,她的周围满是东倒西歪的纸箱——她简直像是溺死在纸箱里了。 你没事吧?我问。 她没有回复。 于是焦急侵染了我的心,我走上前去,用力将她从混乱中拖了出来。 我岂非是做了件蠢事? 粗糙的水泥地甚至能在钢铁上留下痕迹。 我在这地上拖动她的身躯——脸朝下。 这岂不是极愚蠢的事情? 愚行是会受到惩罚的,来自神的惩罚。 我的惩罚,在我将她拖出来,翻过面的瞬间就到来了。 我在那一瞬看见了: 为灰尘污浊了的裙。 为地面摩擦所撕裂的臂。 同样为大地所撕裂的面孔。 还有恐怖的,那散开的花一样的面孔下…… 藏着的丑恶蛀虫! 我从那面颊的缝隙中瞥见 藏在樱唇后的香肠嘴。 藏在大眼睛后的吊斜眼。 藏在小巧鼻头内的鹰钩鼻 藏在清纯微笑后的猥琐邪笑。 藏在花一般女孩皮囊内的恶魔。 我自以为邂逅了天使,却遇见了披着天使皮的恶魔。 这怎能不叫我大惊失色? 啊……啊……啊…… 比起恐惧更多的则是痛苦,我的心脏在一瞬间揪成一团,几乎停止搏动。 后悔将口中涎液浸成苦味。 我……和一个男人……交合了嘛? 我自己问自己。尚还是那个女孩的男人和自己达成生命的大和谐的瞬间在脑海中重复上映。 当时的欢愉并非作伪,但是现如今欢愉都转变成了苦涩,世事无常真叫人欲哭无泪。 我看向还昏迷着的那人,女孩天然的面孔仍叫我心潮澎湃。 即便是内部潜藏着邪恶,这份皮囊的纯洁感仍不会降低一分一毫。我敢说,即便是遭受了刚才的惊吓,我仍愿意和这件皮囊渡人生,只为她的美,一种健康的,有活力的理想主义的美。 似乎是为了方便我对“她”的怀念。女孩刚才还四分五裂的面庞转眼间已经重写连接起了大半,只余下额头上的一道,可以窥间内部男人的棕色皮肤。 我发自内心的诅咒里面的男人。 倘若没有他那该多好啊。 我不由的如此想到,魔念便随之而起了。 回复: 我要……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察觉了自己想干什么。 我要……我要你…… 我的嘴角不住的上扬,眼前似乎已经看到那个女孩对我微笑的画面。 我要你属于我!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用来剪开快递箱封条的剪刀已经插在男人的喉咙上了。 我的身旁则躺着女孩的皮囊。 如花一般的皮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为了将她从男人身上分离,我曾将她切分成了数块,像衣服,裤袜,头套一样分别剥离下来。 这些被我放在一起的部分没一会儿就重新连接在了一起,就好像内部有愈伤组织一样。 幽幽清香,磬人心脾。 即便酮体坍塌,面庞褶皱,她的美也依旧。 所以对她的追忆必须神圣。 神圣的爱,神圣的性。 我最后的,并非出于外人诱惑的将自己的骨血传递給了她。 如同回归母胎的冲击,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奉先给她。 接下来,就是唤醒她了。 我如此想到,又去桌子上拿了另一把剪刀——我不能容忍她在和那个男人有一点交集。 沿着脊椎该在的位置用剪刀剪开的一线缝隙,长足探下,在温暖中挤压,融化…… 可爱的脚趾在我的意志下欢乐的上下摇晃。 恰到好处的腿足,倘若米开朗琪罗能和我同样看到这肢体,他的雕塑本事必将更进一步。 再往上,女孩的纤纤细指也被我从干瘪滋润到了丰满。 用留出来的长指甲轻轻划过乳尖,连神明都要沉沦的幸福涌上心头。 头发还垂在小腹位置……啊,最后的步骤可一定不能错过。 拉起,低头前伸,用手指将面孔磨平,摸得恰到好处。 眼睛对上眼睛,耳朵钻入耳朵,鼻子卡住鼻子,嘴唇连接嘴唇。 在结合的一瞬间,仿佛要将自我灼烧殆尽的灼热感从脸部钻入大脑。 这种自我毁灭般的情感岂非飘飘欲仙! 后颈刺痛……渐渐变成痒觉……凉凉的…… 睁开眼时额头前的刘海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啊,睡了好舒服的一觉啊。 我如此说着,顺便瞥了一眼男人在地上的尸体。 唯独对他,我不会面带微笑。 我爱你喲。我说,同时抱住自己。 从此以后一起生活吧。 我捡起自己的裙子,袜子,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警察的电话。 我的话还是第一次见到警察呢!好期待啊。 我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期待,离开警局,离开商店。 大雨不会一直下,花也应该离开那店铺。 我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