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我没有睡，我知道他们会来的。 昨天我把卖房的纸贴上后，无意中发现他们正用阴冷的眼光看着这里。他们知道我要卖房了，他们会来的。 他们不是来买房子的。他们想要，想白要，不想给钱。 我没有理，他们来作来闹我也没有理，理他们的只是我在门口安装的摄像头和我远程报警叫来的警察。 后来我不想和他们斗了，就准备把房子卖掉。 于是，那个孩子对他们而言就毫无利用价值了。 我把摄像头关掉了。 他们来了，手里是一个蜡烛包。 蜡烛包被放在我家走廊的台阶上。 我把蜡烛包装进已经准备好的透气纸箱，然后呼唤跑腿人员。目的地：中成油第一福利院。 再见了，我的弟弟。 …………………………………………………………………………………… 两年前 …………………………………………………………………………………… 在漫展玩了一天，感觉快虚脱了。由于是老小区，出租车司机不愿意开进去，只肯在大门处把我放下来。从大门口到家这一段路，简直就像要命一样。八月的闷热傍晚，我走两步就得趴在行李箱上歇一会。 漫展是不需要带行李箱的，体力消耗也没有那么大，但我是kiger啊。kiger，最基本的装备是头壳和皮。头壳是一个不透气的塑料壳，只有两个类似于坦克观察窗的小缝，呼吸非常不顺畅。皮呢，则是全身覆盖的皮。除此之外，男孩子可能还需要一些胶质的小道具。如此这般之下，不热是不可能的。 高考结束了，夏日的蝉欢叫着，我呢，必须要狂欢一下。是的，我向父母坦白了自己的爱好——女装、kig、mask还有最终的皮物。 父母的脸都绿了。 “你你你……”他们颤抖着“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爸，妈，这就是一种爱好吧。” “爱好，爱好……你有什么资格谈爱好！你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变态！我生下你这个孽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现在，你跟我说你想当娘们！” 我笑了笑，从床底拖出一个大箱子:“现在，我在家里的时间已经倒计时了，我马上就走了。” “你……你这不孝的逆子……”父亲一耳光过来，我轻松躲开，并顺手掏出了箱子里的东西“看，头壳！” 头壳还连着粉色的双马尾。 “诶嘿，是江之岛盾子诶！” “我盾你妈逼！你这畜牲反了天了！” “不陪你俩喽，走喽！” …………………… 正如你所见的，我和父母的关系，似乎很紧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我造成的。 我父母是很传统的人，对，重男轻女的那种传统。在他们心里，男孩子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的。他们没有跟我提过我前面有没有被打掉的女孩子，但我估计应该是有，因为他们年龄相比我同龄人的父母要大上很多。 我们家人一直很疼我，但那不过因为我是男孩子，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我一直没有向父母坦白我的特殊爱好，我不能，也不敢。曾经有一次，我在自己的房间中在刷b站，那是一个女装大佬博主，他一边穿着女孩子漂亮的Lolita，一边用粗犷低沉的贵州普通话讲解着。对，我的特殊爱好就是女装。 正当我聚精会神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我的父母进来了。 “儿子，吃点……” 我能猜到，他们发现了与屏幕上的甜美lo娘形象不符的声音。 “这个变态，哈哈哈哈！”我违心地假装自言自语，装作没看到他们的样子骂着“我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 “唉……这种人吧”父亲叹了一口气“他父母永远以他为耻！” “别看了，这种垃圾人什么都不会有，只会浪费你的时间。希望他下辈子托生成畜牲。”母亲也跟着附和到。 我摊摊手，点击了右上红叉叉，假意道:“唉……这种视频总能刷出来。时间长了，也难免有些好奇……” 忽然，父亲把正端着的陶瓷果盘狠狠摔在地下，怒道 “我警告你，不要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否则……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不认你这个儿子！” 父母走了，黑暗的房间中只剩下红通通的富士苹果在满地的碎片间骨碌碌地滚动着…… ………………………………………………………………………………………………………………………… 我只比以前更加警惕了，至于爱好的烈焰，一点没有减弱的趋势。我一直在忍耐，一直在等待，等待属于我的未来。寒窗苦读十二年，在初二就觉醒爱好的我，像做贼一样度过了6年。在这期间，我没有朋友——至少是没有可以畅谈的朋友。女装，皮物这些被唾弃的东西占据了我的心灵，让我对游戏、足球这些男孩子“本应该”喜欢的东西毫无兴趣。我尽量避免与同学们交流，生怕透漏出某些奇怪的词句。 我一直生活在社会的阴影里。 在阴影中生活的这几年，我一直把自己塑造成父母想要的样子。在他们面前，我正直，阳光，充满了男子汉气概，就像种马种猪一样，可以随时献身于传宗接代的大业，让宗族的基因代代流传。我赢得了父母的信任与爱，甚至家里仅有的两套房子都属于了那个符合期待的我。 但真实的我呢，生活在绝望，孤独与恐惧中。如果肯再挖掘一些的话，还有仇恨。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父母成为这种人，我永远无法知道。我只知道，喜欢女装、皮物这些东西不是我的错，或者说，这有错吗？！但在社会看来，有，很有。我们就像吸血鬼，只能蝇营狗苟于垃圾堆与地下室，在黑暗中猖狂，暴露在“正义的光”下马上就会千夫所指而灰飞烟灭。 我只能伪装。 把喜欢皮物、女装的自己藏起来，变成大家喜欢的人，这不也是一种皮物吗？！ 社会尽力抹杀我的存在，不知道反之亦然吗。如果有，我就想试试。这也是我第一个kigurumi头壳选择江之岛盾子的原因。她，只属于绝望，把不属于她的那个社会，亲手摧毁。 ………………………… 想想看，我其实也是挺滑头的。毕竟等到父母给了我四年的学费加生活费后，我才坦白爱好的。，此时，主动权已经在我手里了。 头壳很早就到了，皮什么的也准备好了，我只是今天才拿出来而已。我需要省下住旅馆的钱。 我敲敲门。 门没开。 我使劲敲了敲门。 门也没开。 我正打算离开时，忽然听见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盆凉水泼来。 “不孝的东西，给我滚出去！别让我看到你这张脸！老子生的是儿子，不是不男不女的变态！” 我早就料到了，所以刚才说要晚点坦白以省下旅馆钱这次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而已。试探的结果一点都没令人失望，果然让我心冷了，不过这心冷也是一种常态吧。在他们还在怒吼的时候，我已经拖着箱子逃之夭夭了。 “回来！回来！你她妈还真走啊！你这傻儿子！爹不怪罪你了” 我突然想起了《三体》中的青铜时代号恒星飞船，明明已经可以将人类火种带出地球，却因为地球的花言巧语而返航，最终因为毫无理由的罪名，从船长到水手全部被处死。 多年的经验让我回头望去，果真，他一边说着不怪罪我让我回去，一边抄起一根棍子向我冲来。我拉起装着江之岛盾子头壳的箱子，一溜烟地跑了。而父亲因为常年酗酒而贫弱的身体是断然无法追上我的。 我躺在旅馆的床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暗淡稀疏的星光。楼下，车子一辆一辆地驶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们都是回家的吧？男人回家，等待他的应该是老婆热气腾腾的饭菜吧？女人回家，等待她的应该是老公体贴的按摩吧？孩子回家，等待ta的应该是父母的拥抱吧？ 我呢？我呢？！我呢？！？！？！ 如果我继续穿着那张“皮”做虚假的自己，拥抱自然是有的。可是，他们拥抱的是我吗？拥抱的是那张皮吧！如果我把自己展现出来呢？是谩骂，是冷水，是棍棒在等着我！我妨碍谁了吗？我影响谁了吗？我伤害谁了吗？ 我做错什么了吗！！！ 眼泪已经沾湿了枕头。 我从箱子里把盾子拿出来，举在我面前。 “盾姐，我该怎么办……” 粉色双马尾轻轻地拂过我的脸，感觉痒痒的。 “盾姐，我好绝望……” “盾姐……我想让你抱抱我……我的要求过分吗……” 我拿出kig皮，手套部分贴了红色的美甲。我把皮盖在我身上。 “盾姐，谢谢你能抱我……” “盾姐，你最开始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你以前应该是一个善良热心的小姐姐吧……” 我把盾子头壳贴在脸上，开始时凉凉的，渐渐给了她属于我的温度。 “盾姐，你应该是经历过太多了吧……之后心一点一点地变冷……才有的我们看见的超高校级的绝望对不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盾姐……我不想变成你这样的人……” “盾姐，我……” ………………………………………… 我是被冻醒的。昨晚的闷热让我开窗通风，结果晚上下起了雨。现在小雨淅淅沥沥的，但我估计昨晚应该很大，因为外面一片狼藉。 枕头啊，被子啊通通被我在梦中踹下床，只有脑袋边放着的盾子头壳和盖着的kig皮。 跟头壳倾诉，把盖着紧身衣想象成被紧紧抱住。 昨晚的我太可笑了，我哈哈哈地…… 诶？怎么眼泪下来了？这应该就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吧…… 用手机接着订了一天房之后，我拿起纸擦了擦眼泪，顺便又把头壳上的泪痕擦了擦，毕竟坚强的盾子姐姐是不会哭泣的～ 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目标——漫展！ 拉开箱子，里面是我的小道具，让我变成绝望的道具。绝望的人，变成人形绝望，多合适啊！ 我买的假阴是五分的，刚到膝盖，既能省一些钱，又可以在像昨天这么热的日子里舒服一些，同时，在膝盖的设定也不会让绝对领域上出现奇怪的坎。胶质的，穿上有点涩涩的感觉。内部有一个管，能让我把自己的弟弟套进去，之后向下弯折进两腿之间，让女孩子的小花园一片平坦。这个东西在两腿外侧也加了垫子，让平板身材的男孩子拥有女孩子的曼妙曲线。 之后是奶子。一代中先出场的“江之岛盾子”胸并不大，后来出现的真正的江之岛盾子要大一些，不过也是正常水平。而到了二代，就夸张到衣服都撑爆的地步了。根据设定，二代中出现的江之岛盾子是她根据心目中的自己做出的ai。玩，就玩最厉害的。我一狠心，选了个g奶，直接变成她最想变成的自己。g奶是两个分体的，类似与吸盘一样吸在胸前。内部是非牛顿流体，既不会像水球一样乱晃个不停，又不会像塑料一样躺下时变成两个圆锥形。摸一摸，手感还真的可以。小草莓很突出，穿皮以后即使再穿一些衣服也能呈现出凸点效果。 皮呢，则是标准的kig肉粉色皮，和头壳完美匹配。拉链在后背上，开大脸窗，分脚趾，下面还开了一个能让我向女孩子一样撒尿的小拉链，不过我都是去男卫生间的，我不想打扰真的女孩子。手指甲是红色的，和游戏里的盾子一样。按设定来说脚趾甲也应该涂红，不过考虑到盾子平时爱穿高跟长靴而不是穿凉鞋露着脚趾头，所以这个我并没有还原。 拉链拉上，除了脸我就已经是裸体的盾子姐姐了。 我把盾子的头壳拿起，那个昨晚陪我说话听我倾诉的头壳。 全头的，不过没有安锁，一个人不好弄。头上连着粉色的双马尾，最少能垂到腰间。头发烫过，可以模拟出动漫中蓬松的状态，虽然不能完全符合，但神似已经足够了。戴上头壳，我就是她了。 嗯……还不能先戴上。还要穿衣服。 江之岛盾子对大家公开的设定是“超高校级的辣妹”，就是嫩模的意思，挂着松松垮垮的领带，穿着系扣的西装小外套，当然上面的扣子是不扣的，也是扣不上的。下面呢，则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百褶裙，走光什么的盾子是不在乎的。脚上穿着一双七厘米跟的绑带长靴，没过膝有点遗憾，不过也能更多地展示她修长双腿。 嗯哼，cos服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我轻轻拿起头壳戴上，视野缩成两条线，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真实的自己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被拥抱一样。 真的好幸福。 被盾子姐姐抱住好幸福…… ……啊，在头壳里哭可不好哦，盾子姐姐也是很坚强的，那就出发吧！ 我打开早已开好手套模式的手机，呼叫滴滴，向漫展出发！ …………………………………………………………………………………………………… 东营是一座小城市，漫展展厅的规模也同样符合这一特点。通过头壳的观察缝里望去，没有什么太值得注意的。 除了那个kiger。 我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角色——她穿着一身改良版jk制服，上身棕色的短袖“衬衫”只勉强地盖住乳晕，南半球则无所顾忌地显露着。黑色短款百褶裙被从衬衫上垂下的四根带子系住，但仍然扎着一条带着闪亮皮带扣的自动皮带。再往下是不过膝的黑色中袜和圆头制服鞋，左面大腿根上还有一根腿带。 她的头壳是标准的二次元头壳，不过做工比我的要精致很多——细长深邃的紫色双眼在阳光下闪着水晶质感的光芒，姬发式的黑长直假发柔顺飘逸。她选择了走御姐风格。 果然，她在看到同样是娃娃状态的我，兴奋地跑了过来，柔软的胸部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弄得我好不兴奋。 互相玩弄了好大一会，她才恋恋不舍地把我放开。这是我才发现，她头壳的嘴是微张的。挡板似乎能拆下来。这种设计我很早就听说过，但是到底也没有亲眼见一见是怎么回事。 拿出纸笔，我写道：“姐姐的头壳，是能张嘴的吧。” 她点点头，姬发式的两缕头发轻轻地刮着脸颊。 “能演示一下吗～” 话音未落，挡板就自动向内收起。这比小视频里手动按回去的头壳先进多了！顿时，更大的好奇之火被熊熊点燃。 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接过纸笔写到：“很神奇吧，想试一试吗？” 点头。 她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更衣区。拉上门帘，她写到：“我要摘头壳了，不要偷看哦～” 我转过身去，头壳狭小的观察窗让我根本无法用余光看见她。 紧接着，我感觉光亮刺痛眼睛，我的头壳竟然被取了下来。刚想回头下意识地回头看，头壳又被扣在了我头上。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传出，头壳上锁。回头看过去时，我的小盾子已经戴在了她头上。 她的头壳视野非常好，全景vr一般明亮宽阔的视野，仔细盯住某个点还能放大看。头壳很贴合地固定在头上，不会来回晃动，内部的空气也十分清新。 递过来的笔记本上写着：“充填物要想着张嘴这件事” 我摸着嘴巴，试着想了想张嘴的事情，果然张开了。不过，我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个高科技的头壳的其他功能吸引住了。 “头壳内部是正压设计，能迅速排出混浊气体，……”她把后面的字反复划掉涂黑。 我突然想到那个禁忌的地方，那个让东营、甚至整个山东都谈虎色变的地方。正压设计的头壳…… 算了，不管怎样，大家都是娃，在意充填物的身份是不礼貌的。 她轻轻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出了更衣室。就这样，穿着绝望学园制服的黑长直紫瞳矮个御姐和穿着露脐黑色水手服的高个盾子在漫展中穿行着。我注意到，不管是牵着我的小糯手还是她那纤细的腰肢，都没有一点汗渍。这种清凉，绝对不是衣服所带来的。作为一个合格的kiger，无论何时都应该穿着紧紧包裹自己全身的布制kig皮，这才是最大的问题。现在我的汗水早已把腰部和背部kig皮浸湿，只是被绝望学园制服挡住了而已，而她露出来的部分却仍然干爽。 难道是她在里面又穿了一层乳胶…… 我摇了摇头，把胡乱的思绪甩掉。娃的充填物不应该去窥探另一个娃的充填物。只需要享受现在就好。 可就当我们享受这自由美好的时光时，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是我的父亲。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他与我只是陌路人。 他扫视了一眼会场，一眼就发现了盾子头壳那夸张的粉色双马尾，朝着我俩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田尚树，你居然敢跑到这给老子丢脸！” “小心！”是她的声音。这个打破了“充填物不开口”这一规定的充填物，居然是个声音清冷的女孩子。看到我害怕的样子，她张开双臂护住我 保安还没来的急阻拦，那个男人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脚把她戴的盾子头壳踹飞。头壳飞过众人，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随着咔嚓一声，裂纹爬满了那曾经美丽的脸。 姗姗来迟的保安按住了他，这才平息了事件。她背对着我，捡回了残缺的盾子戴在脸上，就像那被抛弃的玩偶一样。 回到更衣室，锁自动弹开了。“抱歉……”我默默地摘下头壳，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沾湿了笔记本“我父亲把你错认成我，让你受惊了……” 她也拿下头壳，抱紧了我，轻轻地说到： “别怕，我永远陪着你。” 回头望去，她早已把kig皮的头部部分摘下。出乎意料地，她本体的形象也和头壳很类似——被弄的有点乱但仍然顺滑的姬发式，深邃而又含情脉脉的紫色瞳孔，和清冷中带着温柔的面容。 “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旁的……” …………………………………………………………………………………………………… 回复: 这是一个大改的故事，除了开头剩下全不一样。 故事的发生地点由长沙改为东营，情节由展示被金钱撕裂的亲情改为在神秘的kig学院度过的快乐而涩情的日常。 想到什么再补充吧。 回复: 我记得好像以前在哪里看到过啊，这个应该是重写了吧！加入了新的人物什么的 ... 剧情大纲推翻重来了，开头杀小孩的情节也取消了 回复: 回头望去，她早已把kig皮的头部部分摘下。出乎意料地，她本体的形象也和头壳很类似——被弄的有点乱但仍然顺滑的姬发式，深邃而又含情脉脉的紫色瞳孔，和清冷中带着温柔的面容。 “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旁的……” …………………………………………………………………………………………………… 马上出成绩了。 离家出走之后，除了逛展子那天，剩下的时间大部分在网吧里过夜，白天就去附近的肯德基打工。头壳坏掉了，剩下的配套道具自然也不能用了。那就只能蛰伏起来养精蓄锐，伺机待动。 我其实希望能考一个远一点的大学。如果考东营本市的大学，父亲他肯定会通过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关系网找到我，在校园里让我难堪，就像漫展那次一样。 马上就出成绩了…… 我默默看着手机上的倒数，马上就要零点了…… 决定命运的时刻马上到了…… 三 二 一！！！！！ 我疯了一般地按着鼠标。得益于网吧的千兆光纤，我成功地成为第一批 …… 第一批崩溃的人。 理科430 ……………………………………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比我预估的低了五十多分！！！！！！ 我狠狠地用鼠标拍击桌子，引得其他人怒目而视。可无能狂怒有什么用呢？ 按往年估计，过本科线应该无误了。可是，也仅仅是过线而已。刚过线的我，只能选择本市的本科学校。想要远走高飞？大专热烈欢迎远方的学子前来报到！ 受尽折磨的但值钱的本科，和远离烦恼但一文不值的大专。 我突然想起了那所连谈论都被禁止的学校——中成油学院。 中成油，全称——中国成品油集团联盟，由三十二家最大的地下炼油厂合并而成的，足以抗衡“中国三桶油”的民营企业联盟，其总部和生产基地均位于东营。 十多年前，2022中石油燃料油公司倒卖进口原油事件让中成油集团名誉扫地。作为灰色原油流入地的中成油集团被推上风口浪尖，环保问题也被仔细纠察。 在东营人民的强烈抗议下，中成油集团将两千万吨炼化产量迁至与主城区盛行风向相平行的黄河口人工沙洲之上，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了完善的配套设施，而为培养化工人才的本科院校——中成油学院也是其中之一。 随着中成油逐渐恢复元气，人工岛的规模也逐渐向渤海方向扩大至二十平方公里。作为人才基地的中成油学院，也得以扩建。 人工岛由二十公里的输油管道与大陆相连，而所谓的“跨海大桥”其实是管道检修通道而已。如果你有机会驾车驶上跨海大桥，公路上方数条直径五米的巨型管道定能让你震惊，而作为检修平台的公路相形见绌。 但，任何无关人员禁止出入中成油人工岛。而中成油员工也被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的手段。 不堪回首的历史，严格封锁的消息，一切的一切都让中成油成为了禁忌，包括附属的中成油学院。 传说，中成油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就是一份终身制合同，俗称的卖身契。 这不是空穴来风，因为—— 所有报考中成油学院的学生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 不过我还是填报了中成油学院，录取通知书并不是终身制合同，只是“短短三十年”而已。消失了，对我来说反而更好。无助的船只选择驶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因为避风港里的暴风雨更猛烈。能让我从家人面前消失，让我这个喜欢“打扮成娘们的变态”消失，对谁都没有害处。 我就这样想着，坐着大客驶上人工岛跨海大桥。我的身边确实有人和我一样无所谓，不过更多的人是报考之后才听闻中成油学院的恐怖传说。 “中国成品油集团联盟附属化工子弟学院” 这块不起眼且绕口的招牌被埋没在引桥前方的招牌海洋中，也难怪包括我在内的的人只听说过其简称“中成油学院”，而且是在真真假假的传说之中。 大客是全封闭的空调车，不过车厢里仍然弥漫着淡淡的酸味。 二氧化硫，很可能是二氧化硫。也难怪中成油被驱逐。 客车从火车站出发时已经接近傍晚，再因为路上的拥堵耽搁了一会，在跨海大桥上行驶到能看见人工岛的位置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可当客车使下引桥，不再有管道遮挡视线后，所有人都被震憾了—— 桥头矗立着巨大的萝莉雕像，她身穿棉袍，头戴铝盔，顶天立地地傲视着前来朝拜的人流和车流，手里高擎的火炬在黑暗中闪耀着熊熊的火光。 “这是我们的放散点火装置，厂里投票给本来单调的点火塔设置了一个董事长的雕像，让她帮我们烧废气。其实董事长本人身材没这么好，哈～”女司机兴奋地介绍着，似乎董事长就是她的闺蜜一样。 视线所及的地方，是宛如赛博朋克一般的厂区——无数的催化塔直冲云霄，塔上灯火通明。与催化塔同样高度的是只在顶部设置了航标障碍灯的加热炉烟囱，想辩识出来需要依靠其自身挡住后方灯光产生的黑暗剪影。安装着红黄两色栏杆的检修连廊和猫道宛如蛛网般交叉错杂，其上同样密布着灯光，隐约能看见有不少员工在巡查检修。厂区里震耳欲聋的噪音片刻不停，各式的泄压阀喷出蒸汽。重汽豪沃生产的厂区消防车闪着警灯，与泡沫喷枪相连的大功率探照灯警惕地来回扫视。而在已远方无法分辨的渤海湾海面，架设着诸多海上钻井平台，为中成油这座钢铁怪兽提供着聊胜于无的饭后甜点。而中成油真正依靠的，是停靠在人工岛栈桥上的数艘俄国潜水油轮，将巴支伦海的原油从冰盖下悄无声息地、也是源源不断地运到这里。 司机自豪地炫耀道：“怎么样？这就是实力！” “呃……酸味好像有点……” 坐在前排的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的嘴角一扬，道：“大家的人身健康，肯定会得到最完全的保护的，不过……嘿嘿～” 戴上前座网兜里放的一次性口罩，在引导员前辈的带领下，我们下车前往各自的寝室。 不过，引导员为什么是kiger啊！ “欢迎来到中成油学院！我是各位的引导员——陈柔dei si，大家可以叫我小柔！”面前蹦蹦跳跳的马尾元气少女一身t恤热裤，兴高采烈地介绍着学校和中成油的各种资料，还时不时地模仿一下日语的调调。这么可爱的声音，一定是女孩子吧。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萍水相逢的她。 不过我的全部精力都被她身上的装备吸引了——先不提那凝结着水珠的肉色乳胶衣，头壳就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料范围了。明明是二次元风格的造型，却做出肉乎乎的感觉，上面的表情竟然像日漫一样活灵活现，既夸张又有趣。不过队伍里显然有人并不能马上接受这种感觉，陷入恐怖谷的他们捂着额头，时不时地叹气。 “呐呐~为什么烦恼啊~” “啊啊我不喜欢二刺螈！！！” “好过分哦……”小柔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伤心地捂住脸弯下腰，不再蹦跳了“居然这么说人家……” “抱歉……” 小柔拿开一根手指，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骗你的啦～元气少女怎么能因为这一点就伤心呢~” 我凑上前去和陈柔套近乎：“陈……小柔……” “纳尼？” “我想问一下，你的头壳……” “好过分哦，人家本来就长这个样子” 小柔的两道眉毛如同两条灵活的小蛇，总能把她的表情活灵活现地表达出来。除此之外，脸部的其他肌肉也是可动的，其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表情肌的运动范围。 “我是kig爱好者，真的很羡慕。” “那好吧……小柔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小柔看我确实想知道，也就不再卖关子。她头上“头壳”，其实是正压防毒面具。其内部有碳板和增压装置让内部气压始终高于外部气压，防止有毒气体侵入的同时提供新鲜空气。而表情，是由内部的红外扫描仪扫描表情后传递至头壳中设置的表情舵机再现而成。 一来一回地，原本不喜欢二次元风格的几个人也渐渐地适应了，开始和面前这位漫画里走出来的元气少女攀谈起来。 到了寝室门口，小柔邪魅地一笑，道：“各位睡个好觉攒足精力，明天好变成可以和人家贴贴的女孩子～”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似乎只有我听到了。 “那么，各位告辞了～” 就这样，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爬进属于自己的那个小胶囊，不情愿地进入梦乡。 回复: 这里不是家。 倒挺想看原来的剧情的。 啊这。 原来的剧情并没有人喜欢，所以就没有所以了。 不过有人肯和我互动的话也可能重启） 回复: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似乎只有我听到了。 “那么，各位告辞了～” 就这样，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爬进属于自己的那个小胶囊，不情愿地进入梦乡。 …………………………………………………………………………………………………………………………………… 醒来时天还没有亮。果然，我实在是太期待了。我从胶囊里走了出来，看着全新的屋子和全新的室友。中成油学院的寝室并不是按专业划分的。听陈柔介绍，每个人的胶囊都是确定不变的。胶囊既是睡觉的床，也是储存个人杂物的柜子，还是头壳等装备进行充电和保养的车间。睡觉前将头壳放进垫子下面的保养舱中，可以自动清洗、更换滤芯，并充电和检查气密性。如此设计可以让你在不想以真面目见人的情况下，钻到睡眠仓里再摘头壳，身上的乳胶防护服也是如此。 睡眠仓设置在各寝室的滑轨上，晚上一点时会通过外墙上交叉错杂的轨道随机前往其他寝室，包括两人寝，三人寝，四人寝和六人寝。当然，你如果愿意与某个人或某几个人成为长期室友，也可以选择不移动或指定移动到某个没人预订的位置。除此之外，各寝室中设立了大床，在床上玩累睡着了，睡眠仓检测到其内部没有生命迹象也不会离开。 啊，校方处心积虑地创造娃们贴贴的机会。 在山东各地炼集团组成中成油不久，刚刚被驱逐人工岛上的时候，所有员工佩戴的是笨重的防毒面具。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极高的自杀率和犯罪率，时任的董事长也因承受不住厂区内压抑的气氛而自杀身亡。新上任的董事长——那时还不是萝莉的他——随即临危受命，引入kig系统，在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中间架起生命的桥梁。 任何一条看似荒诞不经的规定，都是拿血的教训换来的。 我就在这美好的期待之中，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戴着口罩前往体育场集合。 第一步——选身份 按照大体分类，女孩子可以分为萝莉，少女，御姐三种。根据其在动画中的出现比例，其大致比例大概为3：4：3，少女稍多一些。而其外形分类之下，又分为各种性格。有正统，傲娇，腹黑，三无等等各种各样的性格，既有三种外形都有的性格，也有某一种或某两种外形专享的性格。比如傲娇就属于萝莉和少女，痴女就专属御姐。入学成绩好的可以先挑。 啊……长叹一口气。我作为本市考生，受了极大的照顾才得以入学。外地考生虽说也是二本档次，但肯定要更高一些。 不过，似乎有些角色一开始就是灰色的。 “你在说抖s御姐吧。”小柔看透了我的疑惑，道“学院暗中联系了部分可以轻松上985甚至清北的超高分考生，在成绩发布前就已经决定录取，而他们的成绩也没让学校失望过。他们会优先入学并接受培训，并在正式开学后作为教官来训练新生。绝大多数情况下，抖s御姐的名额都会被他们瓜分掉的。还有人可能会选冰霜御姐或者其他的，这看个人xp。” “小柔，难道你……” 小柔上半边脸变黑了，眼仁突然缩小，语气也变得阴冷起来：“快点，跪下来舔我！” “你……” “哈哈哈哈！”小柔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说道“人家是大二的，稍稍一表演你就当真了哈哈哈！” “……” “不过……”爆笑过后，小柔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真的很可怕……” 她尽力躲开我的目光，不过我仍然能看见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高光。能看出来，那是一段不太美好的经历。 还好吧，我并不是很害怕。我所恐惧的只有欺骗和背叛，最开始对我温柔，结果后来发现都是假的。但是那些超高分学霸和我在此前一点交集都没有，何谈欺骗和背叛呢？所以，他们再怎么暴虐也伤不到我分毫。 到我了。当然，身后也没有多少人了。我想重现我那化为几块的盾子姐姐。 盾子其实挺难定义的。身材比大多数少女都要火爆，但又不像是御姐。她做的事情挺腹黑的，却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腹黑，毕竟腹黑是有意识地做坏事，而她从不认为自己在做坏事。 传播绝望这种事，怎么能叫坏事呢？ 不过硬要定义的话，应该还是腹黑少女吧。 但是……我有选择的权力吗？包括腹黑少女在内的绝大部分角色早被选了个精光，只剩下最没特点的正统少女。好家伙，端庄大方、清纯可爱、实力一般却凭借着各种加成笑到最后的女主角型选手居然被嫌弃。本来以为我是男主角，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女主角。 具体的外貌细节，比如身高、体重、面目、三维甚至服装、气质等都可以由人工智能以本人为基础设计，也可以按喜好自行调整。不过不管是哪种方式，都要在角色的允许范围内。我在自动设计的基础上，选择了和曾经的盾子一样的蓝瞳粉色双马尾，胸部受限于“正统少女”的限制，没有以前那么劲爆夸张。 我给自己起名叫江璃。江来自于江之岛盾子姐姐，璃则代表了我对过去离别。 选完身份，第二步就要改装自己的身体了。中成油学院的人体改造有个原则——人体改造只负责kig套装办不了的事。 哪里凸，哪里平，哪里凹，kig皮下面的小道具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需要人体改造的只有身高和肩宽这种硬性数据。 “不用担心，”陈柔安慰大家“只是生长调节剂而已。” 每个人的“生长调节剂”都是不同的。长大自不必说，缩小则是通过“生产调节剂”进行溶骨和再成骨，通过缩小骨小管的空腔体积来减少骨骼整体体积，同时还收获了更高的骨密度。而肌肉和其他组织也会受到“调节剂”中对应的成分而进行相类似的变化。 确定外形后，就可以按顺序到注射点进行注射。把手伸上去，无针头空气注射器就会将药液隔空打进静脉中。紧接着要做的就是回到睡眠仓再睡一觉。 第三步，醒来之后就可以打开床垫下的维修舱取出属于自己的头壳、乳胶防护服和其他配件，变成全新的自己了！ 现在，完成注射的我已经回到睡眠舱里。虽然想到现在还不能打开的维修舱里放着梦寐以求的“她”让我兴奋不已，但在药物的作用下我还是沉沉睡去。 …… 我是被叫醒的，室友拍击着睡眠仓的舱门。本来估计对方已经变娃了吧，这么迫不及待吗？ 那我也开始吧！ 打开床垫下面的暗门，下面是期待已久的头壳，皮和衣服。睡眠仓还是挺大的，在里面穿皮基本没问题。这是我第一次穿乳胶kig皮。不过中成油的乳胶kig皮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难穿，只是感觉稍微比普通kig皮紧了一些、弹性差了一些。可能是内壁喷涂了某种物质吧，毕竟中成油在化学方面也是相当有实力，弄出点方便穿着的涂料不稀奇。 脚趾是不分开的，这一点和大多数乳胶kig一样。貌似看起来好像简配了，但除了影响穿凉鞋和完全不能穿人字拖以外也没什么太大影响。乳胶穿起来冰冰凉凉的，现在还挺舒服，不过穿上之后可能会闷的要命。 腰臀部分很显然是加厚了，在软性材料中挖出了一条放jj的沟槽和一条假阴道通道。捏一捏沟槽周围，隐约能感到有稍硬的东西，可能是快感联动机构。 上半身是奶子、头套和手套。头套就是普通的开脸头套。奶子也没什么好讲的，有尖，不出意外的话能联动快感。手套没有配备指甲倒是令我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只是一身防护服，干活有指甲会很难受。 头壳是硬质头壳，做不了表情也说不了话。活动机构只有微笑的嘴部开口，通过扫描脑电波开启，不像可以涩涩的样子，大概率是为了补充水分和糖分。头壳在嘴部开口不打开时全封闭，依靠藏在瞳孔中的摄像头拍摄画面传递至内部的全景vr。增压系统安装在普通头壳天灵盖处的调整海绵中，空气前先经过假发过滤掉较大颗粒，再通过多孔活性炭板二次净化后泵入头壳，呼吸过后由藏在下后方的单向气阀排出。 东北的冬天戴这个头壳的话，可能是后颈处冒白气了。不过这里是山东东营，无须担心这个问题。 专属于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发下来，只有学校的制服。 以上，就是我现在拿到的中成油学院的全套新生kig装备。没有下体呼吸，没有快感地狱。 毕竟，现实要合逻辑的。 穿完衣服，寝室里已经没人了，刚才敲舱门的家伙也不知所踪。 突然，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是那种睡糊涂后将周一的早上误认为是周末的早上，悠闲地洗洗涮涮后才突然想起是周一，而且上学路上已经早已没有同学的那种恶寒。 我疯了一般地冲向操场，脑袋五颜六色的家伙早已站成齐刷刷的方队。终于，在操场的角落里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班级——机械自动化技术2班。每个专业都有技术班，包括在以化工为主的中成油学院中并不吃香的机械类专业。与之相对应的是科研班，只有少数强势专业才能拥有。他们并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在新生阶段，科研班是拆开行动的。 站在2班前方的黑发紫瞳御姐教官显然就是其中之一，那个曾与我相遇的她。 回复: 站在2班前方的黑发紫瞳御姐教官显然就是其中之一，那个曾与我相遇的她。 那天漫展她戴的，是和现在的我们一样的固定式头壳。而现在则换成了和陈柔一样的可做表情的头壳。 “怎么回事！”她冷冷地望向我，带着怒气质问道“第一天就迟到！” “……！”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发现我说的话只有自己能听到。所有头壳都安装了变声器，不过为了防止填充物自身的声音传出去，内部安装了主动降噪系统以抵消本人的声音。现在，变声器被关闭，主动降噪系统却仍然在工作。除了我自己能听到骨传导而来的声音，其他人什么也听不到。 “新生不需要有那么多情绪。闭上嘴巴，对领导者的任何命令都要保持微笑和服从！” 所以，这就是不能做表情的硬质头壳和关闭变声器的意义所在吗？ 下意识地，我向周围望去。可这一微小的动作也被头壳无限放大，传至她的眼睛里。 “别东张西望！” 声音之大，吓得我一个激灵。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漫展那温柔大姐姐的样子。 “先围着操场跑五圈！” 她的表情很可怕，细长的眼眶里露出上下四白。可变头壳的眼睛应该是两块彩色墨水屏，要不然是无法将眼仁缩小那么多的。而墨水屏的面积肯定大于露出的面积，以便于眼眶能方便地随心情调整。日本漫画家为了方便而创造出来夸张表情居然被中成油集团硬生生地在现实中还原出来，想必是费了很大功夫。 我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其他班级。陈柔说的对，绝大部分先入学的科研班学生——也就是学生教官，选择的都是抖s御姐。抖s御姐们身穿向女王风靠拢的中成油制服，手持皮鞭一脸享受地“管理”着手下的学生。 她们的制服是以老款中成油女性管理人员制服为基础，将套裙改短，肉丝圆头高跟改为吊带长筒皮靴，再配上半指手套的产物。涩气，却又在常理之内，穿到中成油人工岛外面也不会被当做怪阿姨抓起来。其他学生的风格也是如此，都是在老款制服基础上添加其选择的风格而改制而成，不会太过奇怪而又能涩的恰到好处。 至于“老款制服”，实际上是引入kig系统之前的中成油制服。 穿着一身乳胶kig皮跑步，绝对说不上是一种享受。那感觉就如同穿了一间桑拿房在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汗水顺着被胶衣包裹的大腿一路流淌到脚上，又感觉踩在沼泽中。 不过，外面看起来，仍然是凉爽而干燥的酮体。那天漫展，她想必也是为了不让汗水浸透而在里面穿了打乳胶kig皮吧。 几圈下来，我发现那个她和其他学生教官不一样。她穿的比其他人更严实，裙子盖住了长靴的上沿，制服也没有那么修身。相比于抖s教官们渴望蹂躏的表情和挑逗的语调，她克制着每一分试图流露的感情。 两圈，一圈…… 终于，精疲力尽的我跑回了班级的位置。但是，身体的燥热似乎让我失去了部分理智。为了散热，我居然撩起了自己的裙子。 几秒钟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还身穿乳胶衣，就是脱个干净也于事无补。可我还没意识到更应该意识到的问题。 “撩裙子，”又是她那毫无感情的声音“这是‘正统少女’该有的行为吗？” 她轻轻做了一个手势。 “唔……唔唔唔！！！” 潮水般的快感从下体涌到全身。刚跑完步的我哪承受的住如此刺激，一头栽倒在地不停地抽搐。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变声器被打开了！我渴望的声音，被清晰地传到同学们的耳朵里了！我绝望地捂住嘴，想组织声音的发出。可手上生硬的触感再一次提醒我，自己戴着头壳，而头壳完全不听我指挥。 “原来还知道羞耻啊。”她笑了一下，却又瞬间收了回去，好似展示秘不示人的宝剑。 就在我即将高潮的前一秒，刺激停止了。 “别……” 她仍然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 “别……” “别停啊！！！”被快感冲昏了头脑的我终于用少女的声音大声地喊了出来。 “看见了吧，千万不要学习江璃同学，做出违背人设的举动，否则会被惩罚。” 学生们有些骚动。 “不是我想惩罚你们，我不是抖s人设，我只是遵循中成油学院的操作规程行事而已。换句话说，是你们自己招致的惩罚。” 学生们不再骚动，骚动只会让自己遭受更多惩罚。就连我渴望的呼喊声也被他们因恐惧而硬生生地无视了。 她又做了一个手势，快感又开始了。 “唔……噫噫噫噫！！！” 伴随着一阵抽搐，我高潮了。但头壳仍然是那副永远不会变的服从性微笑。 “再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漠霜，35届环境科学科研1班，角色是冰霜御姐。在接下来的一学期内，我将担任机械自动化2班的学生教官和‘正统少女’的辅助教官，请多指教。” 我被kig皮内部的机构强行榨取了好几次，榨到后面几乎都是清澈的水，但刺激仍未停止。开始还挺舒服的，后面则完全是痛苦的煎熬。 高漠霜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是：“到中午休息为止，这就是不服从命令的代价。” 回复: 这时候就很想给高漠霜看残缺的盾子头壳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推测，那就是高漠霜是不是也要服从人设） 回复: 高漠霜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是：“到中午休息为止，这就是不服从命令的代价。” ……………………………… 我虽然整个上午都被快感机构支配着，但高漠霜的讲话内容还是通过耳机一字不漏地钉进我的脑袋里。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往食堂走去。食堂并没有整体加压，这就意味着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并不能摘下头壳。不过还好，头壳的嘴部挡板能打开让里面的人吃东西。此时风机会全功率运转，利用正压原理将有毒气体挡在外面。打开挡板是靠脑电波操作的，只有聚精会神地想着张嘴吃东西挡板才会打开，注意力稍有不集中就会关上。最开始时，挡板是依靠头壳侧面的一个开关控制，可是总有人吃完饭忘记关挡板导致风机持续全功率运转，电量耗尽后中毒昏迷，所以才改进成现在这个样子。 挡板很小，开口也很小，而且里面的人嘴巴不能完全靠上去。这就让能在食堂吃的东西变得很有限，仅仅包含了一些小块的点心和饮料之类的。想吃更传统的饭菜，需要到加压间摘下头壳去吃。加压间不多，绝大部分是单间，而且管理者和科研班的学生还能优先，这让等候变得很漫长。 我本来也想排加压间，跳起来看了一眼前方娃娃排成的长龙之后就改变了主意。 算了吧。 就这样，我只得和大家一起，坐在大厅里淑女地吃着点心。周围也有戴着可变头壳的学长和员工们，可变头壳的开口也并不会大太多。 不过还好吧，点心还算精致，一口一个吃起来也不会ooc。 伴随着风机的嗡嗡声，我正用力地吸着奶茶里的椰果粒时，一道熟悉的影子从身边闪过。 高漠霜。 她没有发现我。现在的她，嘴里插着一根长长的法棍，看起来莫名其妙的涩气，似乎就像被口了一样。两只手一手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各种粗糙的点心。 那些东西类似于压缩饼干，硬，而且不好吃，很少有人吃。我尝了一个之后才发现，为什么那玩意剩的那么多。不过，还有一点更大的疑问。为什么可以优先在加压单间里大快朵颐的她，放弃了自己应得的权利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强忍着被榨了一上午的不适，快步跟了上去。但是，我没有高漠霜那么强大的气场，人群并没有为我闪开一条通道。当我挤出摩肩接踵的食堂时，她早已经不见了。 “你吃的可真快，一点都不淑女啊喂！” 是陈柔。上完课的她显然精力充足，蹦蹦跳跳地扮演着元气少女的角色往食堂走来。不用说，来晚了肯定是因为路上被什么好玩的东西吸引了，因为元气少女就是这样的么。 不知不觉中，扮演的角色已经深入你的内心，把你从内到外都变成美少女。正是凭借着这种角色扮演，才使得中成油员工在极其压抑的环境下还能高效率的工作。想到这，我不由得浑身一颤。 “是被榨了么？”她一边晃着我，一边笑着打趣道“还是被抽了？” 我白了她一眼，道：“我在追一个人。” “嗯？” “我们的学生教官，高漠霜。” “怎么了，有瘾了是吧？” “……” 她看我有点不太高兴，只得将想打趣的念头收敛起来，认真道：“啊，大概率去应急指挥中心了。具体什么职业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不管是科研班的学生还是他们以后要当的管理人员，工作之外都得去那值班，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么。” 说完，她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应急指挥中心？ 我顺着陈柔指名的方向，前往应急指挥中心。这是一栋建在人工岛边缘的办公楼，一层是一排车库，后方的码头上还停泊着几艘红色的船。 大门开了，一辆消防车疾驰而出。后面那些船，大概也是消防船吧。 化工厂的火灾，伴随着剧毒的浓烟和猛烈的爆炸，必定十分凶险。可为什么中成油要让那些花大力气招募培养的精英来冒险呢？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种中二的台词，难道真的会有人相信吗？我有些不明白。 没人回答我的疑问，消防车的尾灯很快消失在催化塔之间的窄巷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回复: 好消息 设定别出心裁 坏消息 男女何时相认 横批 快点届到 坏消息：按更新部分的氛围来看，可能要死人。 好消息：只是可能而已。 横批：谁知道呢 回复: 怎么感觉会死人呢？ 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回复: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种中二的台词，难道真的会有人相信吗？我有些不明白。 没人回答我的疑问，消防车的尾灯很快消失在催化塔之间的窄巷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 学院大一新生的安排，上午通常以班为单位的安全教程和通用操作规程，下午则是按以人设为分类的形体训练。中成油集团关注员工的安全，任何可能的风险都被编入安全教程，更别提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故案例了。中外各种化工厂、油田的事故和各种设备可能发生的风险，危化品泄露，甚至还有防空演练、暴恐事件和海啸袭击避难。以上种种要挤在一学期的上午之中，需要快马加鞭地讲才能讲完。 而形体训练，也就是各种性格人设的培训，占据了下午的时间。乍一看，形体训练貌似对于盈利没什么关系。但是以此类推，叠豆腐块被子和军队战斗力又有什么关系呢？答案是，两者都是为了磨练心性。扭转式的形体训练，可以将毛头小伙的火气消磨掉，变成细心而又耐心的、可以胜任复杂工作的女孩子。除此之外的深层原因，则是变成各种可爱的女孩子可以让这个男多女少的封闭式企业少了许多无谓的纷争。 所以，第一学期是不学传统意义上的大学课程的。这一学期中，在高漠霜的监管下度过的形体课可谓是相当的难熬。从最基本的走路步伐，坐下时的斜并双腿到后来的拢头发、回首微笑这种细节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稍有一个不慎，换来的就是下面疯狂的榨取，且在此期间还不能表现出来。让我更感到心寒的是，相比于其他的抖s御姐教官那种带着几分挑逗和玩味的惩罚，高漠霜的惩罚更像是真的惩罚——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不留一毫应有的情面。 不过，最让我记忆犹新的还是那次应急逃生演练。也是那次之后，我对高漠霜——那个曾经为我挺身而出的女孩——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 “戴着这个像帽子一样的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趁着高漠霜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的时候，同班的阿卡莉悄悄向我抱怨道。阿卡莉的角色是平胸的傲娇萝莉，留着紫色的卷发双马尾。跟她做的时候问过她，为什么不选傲娇角色的标配金发。 “才不会告诉你人家就是要不一样呢，哼～” 不过她现在也傲娇不起来了。除了形体课，其他时候管你什么牛鬼蛇神角色都要乖乖听话。 说是帽子，其实更像一个头盔。其有一个自动收紧的装置，戴上之后能牢牢固定在头壳上。而顶部的进气口会被挡住。 “想必大家也有所了解，今天的课程是应急逃生演练。”高漠霜背着手给我们训话“作为中成油集团的员工，我们时刻被炸弹一样的危化品包围着。即使已经有了完善的操作规程，但仍然抱着侥幸心理违规操作的害群之马并没有完全消失，这就是应急逃生演练存在的原因。希望你们不要成为害群之马。” 我下意识地转动眼珠，想用余光左右看一看大家的表情。可是头壳的摄像机并不能跟着眼球转动，这就很难受了。 “你们头上的头盔，可以为通过联动头壳的视觉系统、通风系统和防护服的助力系统来为你们模拟不同的真实的环境。” 高漠霜回头望去，其他班级的学生教官已经进入了演练用万向跑步机。她示意我们道： “那我们也开始吧。可能有些难受……” 当视野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一个球罐之中了。矿灯的照耀下，光滑的内壁映出无数个扭曲的江璃。理论上来讲，机械专业和球罐并没有太大关系。不过我们毕竟是“技术班”学生，毕业后很有可能从事和自己所学知识无关的工作。 所以，下罐也是意料之外的常规操作之一。 我试着往上爬，但是又抖又滑的内壁根本使不上劲。手头的电焊机告诉我，估计又是哪个领导违规操作瞎指挥，让我下来焊东西。 领导的话不能全听。当系统判定领导的行为不符合操作规程时，快感惩罚是无效的，这也是中成油集团相当人性化的一点。可是，好多人毫无分辨能力，领导说东就不会往西，这让中成油的好心变得毫无价值。 啊，现在没空想这些了。现在要做的是怎样才能逃出这个要命的罐子。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一丝不详的味道涌了上来。 “硫化氢！” 我的声音在球罐中撞来撞去。天然气中含有一定的硫化氢，所以要进行脱硫处理。但很显然，这个罐中储存的天然气的脱硫工艺显然不是很彻底。硫化氢含量低的能让小队干部放松警惕，但又足以能让下罐的工人陷入危机。 等等，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安全绳…… 为什么拽安全绳他们也不把我拉上去啊！ 上课肯定讲过，有安全绳以外的方法，否则现在模拟就应该解除了。 在硫化氢气体的侵蚀下，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了。噗通一声，我躺了下去。为什么明明是模拟，连中毒效果都弄出来了…… 谁……来…… 恍惚中，我听见外面警铃大作。是火警的声音，而且不是模拟出来的。 我要……丧身在这里了…… 一阵急促的快感传来，是快感呼唤系统。当头壳检测到员工脑电波异常时，就会开启呼唤系统，用快感来提醒、呼唤意识恍惚的员工脱离险境。这个功能也可以由安全员手动开启。当救援抵达需要一定时间时，安全员就会用快感呼唤来让被困员工保持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呢…… 不知道是模拟系统发现发出的信号，还是……真实世界发出的信号……毕竟……外面……警铃 我尝试着去拽安全绳，但身体就像被焊在地上一样。 氧气，越来越少了…… 快感，越来越……强……了…… 别……别在……这里射！ 即使意识模糊，供氧不足，但我仍然强忍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快感。 如果射出来……的话，那就……更没有力气…… 可是，快感呼唤系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显然，系统认为这么一点快感还不足以将我从濒临昏迷的状态下唤醒。 曾经在睡眠仓里关着舱门研究乳胶防护服，里面的jj套平时光滑，但制造快感时就会突出许多细小的颗粒，还能有节奏地收缩和吮吸。而现在，我在近乎窒息的状态下被这个便携式榨精地狱折磨着，恍惚的意识又能支撑多久呢？ 终于，我爆发了。 我能感受到，也能想象到，白灼粘稠的液体从乳胶小穴中喷涌而出，一部分从布料里渗出来，另一部分则通过缝隙留到大腿上，再染湿制式工服的连衣裙。 恐惧和快乐同时充斥在球罐之中。在窒息的情况下，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明明已经体验过如此的极乐，现实中的我，却马上要被蔓延的火灾夺走生命了…… 回复: 恐惧和快乐同时充斥在球罐之中。在窒息的情况下，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明明已经体验过如此的极乐，现实中的我，却马上要被蔓延的火灾夺走生命了…… ………………………………………………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搬回睡眠仓里了。下意识地，我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壳，但摸到的只有那张好久都没有看到的脸，那张属于田尚树的脸。同样，身上的乳胶防护服也被脱下。此刻的我，赤身裸体地躺在舱内。 唔…… 自己的真面目貌似已经被同学们看光了，包括上面和下面。想到这，我不由得羞红了脸。果然啊，内心也逐渐像真正的少女过渡了。 穿上全套装备，我推开舱门走了出来。阿卡莉他们几个正在吃着东西，看到我之后都不约而同地跑了过来。 “你们……” “才不是担心你呢，只是看你可怜罢了！” 看来在一间寝室内不是巧合了。 “现在感觉还好吗？”陈柔走上前来，夸张地捂住下面的部位“下面感觉还好吗？” 下面？ “你被榨到天黑，也真是厉害啊。我们去的时候，地上有那——么大一摊奇怪的液体！”陈柔一边做着夸张的肢体动作，一边对我讲道：“大家都已经回来了，阿卡莉酱准备找你贴贴的时候才发现你不在了。要不是她惦记你，让我陪着她去找你，估计你已经成人干了吧。” “才没有惦记你呢，哼～” 我温柔地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道：“谢谢你啦，阿卡莉酱。” “不要，不要，快放开我～”阿卡莉奋力抵抗着，不过还是被我强行埋到胸前的温柔当中。 陈柔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玩味地道：“你也真够倒霉的。偏偏分到那样一个模拟案例，还碰上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教官。” “这……是什么意思？” “理论上来讲，教官是会来指导实在无法脱身的学生的。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绝大部分教官都是这么干的。不过你的教官最后也没来接你回去，似乎把你给忘了呢。” 忘了……？ 我一愣，身不由己地推开了怀里的阿卡莉。 是啊，高漠霜好像把我给忘了…… 在休息的时间，高漠霜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一句话，训练的时间对待我也没有与其他人有任何不同。那段漫展上的友谊，被彻底地埋藏了。 或者说，高漠霜根本就不在乎我。那只是她出自正义感和使命感而产生的行动，而其余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会爱我了。 只不过我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一道黑发紫瞳的身影一闪而过，在确认我身体无恙后悄然离去…… ……………………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对高漠霜抱有任何多余的幻想，因为到最后受伤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有任务，就机械地执行；有知识，就机械地学习；有女孩子，就自动上去贴贴，只享受肉体的快乐而不去想更多。这可能就是作为机械自动化的含义了吧…… 大一上学期就这样结束了，高漠霜也不再是我们的教官。也好，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看不到那个曾经让我自作多情的人了。我是技术班学生，她是科研班学生，四年之后会分别变成员工和干部，永远不会再有向朋友那样相处的机会了。 ……………… 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那次写进案例分析的安全事故发生在我身上。 那是大三的时候，一次在海上浅冷站开展的实操课…… ……………………………… “丙烷压缩机油分离器震值位过大，达到0.65，严重影响主板稳定，导致电机频繁停车……” 我打了个哈欠，眼神不受控制地游走。上节课都说过一遍了，我们的改进方案也给出来了，零件图也画好了，零件也车出来了，那就赶紧装上去呗。装上去不就马上解决了。 再说，这台机子的毛病本来就是为了考我们而人为创造出来的……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有的两名员工，准备用砂轮割开下沉式安装的水泵的固定螺栓。而他们在切割之前，根本没有对那台负责处理有机废水的水泵周围进行可燃气体检测。 我只感觉到眼前一闪，然后就是巨大的冲击波将全体师生掀翻在地。 是爆炸！ 这里是浅冷站，负责对天然气进行预处理的场所，因为非常危险而被搬到了单独的海上平台上，员工依靠天然气管道检修通道上的轨道小车上下班。至于车辆，是断然过不来的。 切割时的小火花引爆了可燃气体，然后又炸开天然气管道。在很短的时间内，浅冷站就化为了一片火海。消防系统开始喷射海水，不过海水还没抵达火焰根部就被蒸发干净了。很快，消防系统也失灵了。 这个时候，任何的补救措施都是杯水车薪。能做的就是弯下腰，在头壳里的活性炭失效前赶紧逃出去，这是我们演练过的情景。可是，再逼真的模拟演练也比不上现实的恶劣。考试的题目总会有正确答案，而实际情况有时却把求生之路堵的严严实实。 比如现在。 棚顶的纵梁被炸塌了，灼热滚烫的金属垂直向我砸下来，把我和其他学生分隔开来。老师忙于保护大部分学生，根本顾不上我。旁边的仪器把纵梁的一边挡住了，所以我没有被直接腰斩而死。但，形成的三角区仍然把我的身体紧紧地卡住，动弹不得。 “江……璃！呃咳！呃咳！” 是阿卡莉，从那边搬开障碍物爬过来的她因为运动吸入了过多毒气，活性炭已经开始失效了。她那个位置是位于老师可以照料到的区域。明明她可以和大家一起逃生的…… “快走……” “我……救你……呃咳！” 大三学生已经配备了可变头壳，能准确地传达表情。可是由于表情舵机占用了相当大的空间，其过滤能力相比于固定头壳大打折扣。 由于高温的炙烤影响了电路板工作，阿卡莉的表情已经错乱了，声音也夹杂着她原本粗犷的男音。 阿卡莉拽住我的手，拼命往出拉。可是腰部被卡住的我，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被拽出来呢。她又试图搬开纵梁，可是就算防护服助力全开，离搬动几百公斤的纵梁仍然差的很远。 “你救不了我……快走……快走！”我用尽全身力气，狠命甩开阿卡莉的乳胶小手。 彻底断绝希望的阿卡莉，捂着脸跑了出去。 快感呼唤系统工作了，可同样是徒劳的，这回甚至连快感都感受不到就射出来了。头壳的眼睛不会流泪，最后的感动居然要靠下面的液体来代替眼泪，真是讽刺啊…… 谢谢你，阿卡莉，虽然你不能救我，但你给了我最后的温暖…… 你到最后都没有背叛我…… 阿卡莉…… 高温，脱水，吸入毒气，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了…… ………………………………………………………… 浅冷站上空 “这里是中成油之翼，呼叫消救一号，消救二号！” “消救一号收到！” “消救二号收到！” “什么时候能赶到！直升机的这点水量不够！” “半小时！” “二十分钟之内必须赶到！” 一架内装奢华的米171在浅冷站上方盘旋，将吊桶里的水撒下去。可断断续续的涓流哪能扑灭如此大火，更多的还得依靠消防船的高压水枪喷出的海水。 这架呼号为“中成油之翼”的直升机，名义上是山东亿驰化工集团董事长兼中成油集团联盟主席——叶卡娜波娃的私人飞机，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像现在这样，那个外形为俄罗斯小萝莉的山东小伙坐在驾驶位上，而不是后面的沙发上。 现在，后机舱的沙发上坐着的是轮值消防指挥官——高漠霜。她戴着防护能力更强的固定头壳，通过内置的话筒安排消防力量进行救援。 绝大部分人员都已经被救出，安排到浅冷站平台下方待命的大型快艇当中。可是，根据心跳探测仪显示，仍然有一个人被困在浅冷站深处，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了。 叶卡娜波娃也看到了分享到头壳显示屏上的心跳探测图，心疼地喊到：“不要牺牲消防员了！现在只剩一个人，救援得不偿失！” 高漠霜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她想逃避。可她也知道，逃避的同时，沉没成本也越来越大。 电车难题摆在她面前：是派出消防员冒着死亡风险进入浅冷站救人，还是彻底放弃被困人员，等待消防船的支援。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高漠霜无意识地自言自语。 “啥？”叶卡娜波娃没听清，以为是某种指令。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有什么资格不承担应属于我们的责任！你这懦夫！”高漠霜对着叶卡娜波娃愤怒地咆哮“这是你提出来的，现在又来这一套！” “……” “我也有责任……”冷静下来的高漠霜恢复了冰霜御姐的状态“作为轮值消防总指挥，任何人遇难都是我的失职。我的错误，不应该由别人承担……降落到浅冷站上吧……” “你疯了吗！”叶卡娜波娃惊讶地回过头，发现高漠霜已经抄起了一把血红的消防斧“爆炸的气浪会把飞机掀翻的！” “……” 高漠霜拉开机舱门向下望去。每耽误一分，被困者的生还可能就少一分。 她看见了装水的吊桶。 “你把桶收上来，我坐这个下去！” “祝武运昌隆……” ……………………………………………… 唔…… 下面的一阵抽搐把我唤醒了。只有疼痛，没有快感。我艰难的抬起头，热浪和毒气机会已经让我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真是不知死活，非得让我在清醒的状态死去么…… “你在这！” 是那足以抵消炙热的清冷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高漠霜……” “江璃！”她尽管过了好久，她还是一下就叫出我的名字“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是你们机械自动化二班被困啊！” “……可能是怕你失去理智吧……” “别怕，我马上就来救你！” 高漠霜拎起消防斧，发疯一般劈砍卡住我的钢梁。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摘下了自己的头壳。 她的本体，仍然是那天我在漫展上见到的那个她——被弄的有点乱但仍然顺滑的姬发式，深邃而又含情脉脉的紫色瞳孔，和清冷中带着温柔的面容。 “你的过滤器已经快撑不住了，换上我的吧！” 她轻轻地摘下我的头壳。 “又见面了呢，田尚树……” 她还记得我，记得那时的我…… 我们交换了头壳，就像那天一样。 “你真的不要紧吗？你都知道我的头壳过滤能力已经接近极限了。” “抱歉，我一直在骗你。我其实一直都很担心你一直惦记着你。那天你被困在虚拟训练中，我不是把你忘在那里了，而是应急指挥中心像今天一样有任务了。还有，你看到的我的‘本体’其实也是一张皮，是科研班学生和管理层用来对外交流专用的，也有一定的过滤能力。抱歉，我因为人设，一直在骗你……” “不……你没有骗我……你没有说那就是你的真面目……” 砍了大概一分钟，才砍断钢梁中的一股。而更不不容乐观的是火场的状况： “江璃……不，现在应该叫你高漠霜，因为毕竟你戴着‘高漠霜’。”她回头望向远处尚未爆炸的小型球罐道“我刚才发现，那个上面的防火材料已经快被烧没了，马上就要爆炸了。” “你要……” “而你身上的钢梁，根本不可能在爆炸前砍断。” “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我已经戴上了你的头壳。就让我再一次……像那天一样，变成你来骗过灾难吧。” 我用最后的力气呼喊道：“不要！！” “别怕，我永远陪着你！” “不要……” 她在我面前站直，为我挡住冲击波。 她的最后一句话和那天漫展一模一样： “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旁的……” 回复: 日内瓦！退钱！ 快进到秽土转生，啊不是，原地复活！ 马上安排复活 回复: 她在我面前站直，为我挡住冲击波。 她的最后一句话和那天漫展一模一样： “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旁的……” ………………………………………………………………………………………………………… 似乎火灭了…… …………………………………… 似乎我被抬进医院了…… …………………………………… “她醒了。” 是小柔。 “你醒了啊，人家才没有担心你……”阿卡莉原本傲娇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脑震荡，上臂骨折，不过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小柔抚摸着我的脑袋说到。 我想起了那个她：“高漠霜呢……高漠霜呢！！！” 小柔和阿卡莉都垂下了头。 “不乐观……” “带我去看她，快！” “你需要修养，别去了……” 我歇斯底里地朝着两人大喊：“不行，马上带我去！！马上！！！” “……好吧，不过做好心理准备……” 脚步声回荡在医院阴冷的走廊里，格外的压抑。我透过无菌病房的探视窗，看见了那个曾经发誓永远在我身边的“她”。 她正在换药，纱布下的身体重度烧伤，四肢被碎片击中坏死，全都截肢了。只有那张属于男孩子的，带着几分高漠霜气质又带着几分书卷气的面孔在头壳的保护下勉强得以幸存。 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她”真的为我付出了自己的永远。 ……………………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沉沦在悲伤和自责中。课也不去上，每天只到食堂吃一顿饭。 那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 直到那双臂膀温柔地抱住了我。 回头看去，我一下就认出了那个她：“你是高漠……等等？” 面前的她摘下了头壳，面容和高漠霜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多了几分让人如沐三月春风的温柔。 “高漠霜。这个名字没有跟着角色一起换，果然还是有点违和啊。” 她的臂膀有些硬邦邦的。 看出了我的疑惑，高漠霜笑吟吟地解释道：“机械义肢，和自己的没什么两样。中成油集团找到了靠山，好像是马来西亚的隐世系资本，我也不太关心这些运作，不过对方提供的黑科技应有尽有～” “你为什么把角色换了？冰霜御姐不挺好。” “我以前认为自己就是冷若冰霜的人，但自从担任你的教官之后就后悔了，可又没有办法换。这次借着立功的机会，当然要选更适合自己的角色了～我现在是温柔御姐哦～” 她抱紧我，将我埋进胸前的那片柔软之中。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别怕，我永远陪着你。” “嗯……！” “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旁的……” （完） 回复: ？ 喵？ 喵喵？ 安排番外 后面的故事这俩人就不是主角了，可能会讲董事长被改造的故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