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隨著新時代的到來,世界卻沒有變得更加和平,反而似乎朝著越來越奇怪的方向走去。 就像之前轟動一時的富家母親假冒案(詳情請參閱『繼母』一文) ,或是所謂的怪人。 對~怪人,不是一般人們口中常說的怪盜,在吉維雅這一個有名的國際都市內,不知從何時起出現了一位自稱是怪人的……呃~~怪人。 他在警察或是更高一層的國際刑警的分類中,雖然被歸於小偷的類別中,但他的定位卻實在是很難讓人捉摸。 當然,他也有偷過一些高價位的美術品或珠寶,但這畢竟是少數,而且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其實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比起這些,怪人真正叫人感到害怕的,是他更常偷的東西... 『女性的寶重時間』。 先將女性受害者弄暈,然後靠著精湛的易容術偽裝成那位女性,再代替對方前去參加一場重要的活動。 像是他兩個星期前,就剛偷走了一位女性的結婚典禮。 在整場婚禮上,完全沒有人發現任何不對,一直到新郎與眾親友回到家中後,才發現剛才說要去洗手間補一下妝的新娘,竟然正躺在床上不斷的掙扎著。 她穿著與先前一模一樣的新娘服,但整個人手腳被繩索綁住,嘴巴也被長手帕給塞住。 直到此刻,眾人才驚覺剛才參加整場婚禮的,竟然是偽裝成新娘的怪人! 當然,對新娘來說,她最重要的『初次的結婚典禮』的時間,就這麼的被偷走了。 可是,這也正是『她』為什麼會在這的原因。 一邊如同那位『禮子』一樣微笑的和大樓管理員點頭打招呼,她一邊小心的拿著一個保溫鍋搭上電梯。 在用備用鑰匙打開602號房的房門後,她先是小心的將鍋子放在客廳的桌上,然後就很自然的走進廚房打開了冰箱。 「唔~沒有酒啊!真是的,好不容易有機會住在外面,竟然還這麼乖…」 雖然口中說著不知是褒還是貶的話,但『禮子』還是毫不客氣的從冰箱裡拿出了氣泡水,並一口氣喝完了一半。 「呼~~~總算是活過來了!」 在將喝完的瓶子洗乾淨並做好分類後,『禮子』回到客廳打開了電視。一邊轉換著頻道,一邊等待著她所要等待的對象回來。 是說自己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呢? 如果那一天沒那麼做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呢? 看著眼前那極富催眠效果的電視節目,『禮子』她的腦中也忍不住開始浮現不久前的影像。 三天前 一個留著黑色及肩短髮,穿著紅色制服的年輕女學生,正一臉笑容的走入校門。 這並不是表面上的演技,而是怪人打從心底所發出的笑容。 對~這位名為『櫻宮美朱』的女學生正是怪人今天的目標。 怪人他打算要奪去美朱接受校長表揚的時間。 照理說一個普通的女學生應該不會成為怪人的目標的,畢竟每天接受表揚的女學生多的是,要是怪人真的想要一個一個都偷走的話,那他的時間再多也不夠用。 美朱會被選為目標的原因只有一個,她是流月校園的二年級學生。 聞名全世界的流月校園(詳情請參閱另一文,『流月學園二三事』),最有名的就是它的神秘。 位置不明、師資不明、學生人數不明,雖然每年都會傳出一批流月校園的學生畢業,但奇怪的是就是沒有人能夠明白的肯定到底是那些人。 可是每年畢業生又都固定的回饋母校一筆鉅款,面對著這神秘不已的校園,怪人他之前就好幾次都想要試著闖進去,但每次都失敗。 不是因為塞車就是其它因素,再不然就是找不到好的下手目標,而使得他一再錯失良機。 這一次他在很湊巧的情況之下,聽到一位女生在手機中提到她是流月的學生,而且更棒的是,她將會接受校長的表揚。 一聽到這,當下怪人也顧不得原本在做的事,立刻轉為開始跟蹤這位名叫美朱的女生。 如果按照他往常的習慣,必然會先進行萬全的準備,甚至是偷偷潛入對方的家中,以便更了解對方的習慣。 但這一次的時間實在是太急迫了,雖然他大可以等到一切都準備完成後才進行偽裝,但這就徹底的違反了他怪人的美學。他也會從專偷女性貴重時間之神秘怪人,徹底變成了一個單純有變裝癖的怪人,這是他所絕對無法忍受的事情! 在透過一兩天的觀察之後,怪人自認已經將美朱的生活舉動給模仿得差不多了,為了更加了解她說話或是一些日常舉動,所以他甚至還主動去用不同的身份接觸美朱。 有時是問路的中年婦女;有時是不小心撞到而發生爭執的無理貴婦,而在第三天的早上,他也成功的偽裝成『美朱』,並坐上了通往流月校園的校車。 唯一的遺憾是他始終沒機會弄到美朱家中的鑰匙,所以只能夠利用前一晚美朱到便利商店買東西時,偽裝成女超商店員並偷偷的在她買的瓶裝牛奶中下安眠藥,而無法像往常一樣將她綑綁並加上塞口物。 在進入校園後,『美朱』發現整座校園出乎意料的大,或著應該是說,在吉維雅還有這麼大的空地嗎? 不~不止這樣,這似乎還是在靠海的半島上。可是剛才他是在市內上車的,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校車就開到了海邊嗎? 而第三件讓這位『美朱』驚訝的,是校內的學生非常的少。明明是上學時間,一路走來,路上遇到的學生竟然只有三位。 而在進到教室後,終於證實了他的猜測,整間教室內竟然只有十來位的學生。 其中的男女比例,則是呈現異常的女多男少的情況。 「嗨~美朱,妳來啦。」一位綁著包包的女學生在看到『美朱』走進教室後,高興的跟她打著招呼。 「早安~~」一看到對方的舉動,『美朱』立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專注,小心的回應著。 畢竟在這幾天的跟蹤之中,他雖然多少聽到了幾個應該是同學或好友的名字,但他卻無法將名字和臉孔連在一起。 不過這也正是考驗他臨機應變的最好時刻。 畢竟,你總不能每次都期待當你遇到你想偷的時間的時候,都有充足的準備時間給你。 在這種情況之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試著從對方口中問出一個人的名字,然後再透過那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串下去。 「她還好嗎?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美朱』指了指一位他一進教室就預先鎖定好的目標,那是一位趴在桌上,留著及肩褐色短髮,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的女生。 「禮奈嗎?還不就是為了她姐姐被怪人騷擾那回事。對了~妳也幫我們勸勸她幾句吧,都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還這樣,真是受不了她!」 「嗯~我來試試看吧。」 幸運~這下就只要透過跟她的對話,然後慢慢的把班上其他同學的名字給問出來就好了。 在走到那位名叫禮奈的女學生旁邊後,『美朱』試著跟她打招呼說:「禮奈~妳還好嗎?」 「不好~~」禮奈快速的回答著,這種有些孩子氣的舉動,反而讓『美朱』忍俊不住微笑了起來。 「呃~還是因為怪人的事情嗎?」 「當然。禮子姐她可是超期待這次婚禮的耶,託怪人的福,這下全被弄砸了!」 「呵呵~」看著眼前的禮奈氣呼呼的將頭轉到一旁,『美朱』一邊思索著美朱所該有的反應,一邊也想著接下來該如何引導談話的走向。 「…不然,我請妳吃一客冰淇淋,妳把這件事情給忘掉,如何呢?」『美朱』將手指舉起來,以可愛的表情建議著。 「不要。我要把怪人給捉起來,狠狠的揍一頓!」 「這…很難吧。畢竟怪人神出鬼沒的,到現在還沒聽說真的有誰看到過怪人本人呢。」 在一邊以『美朱』的語氣說著這番話的同時,怪人也在心底暗自得意著,針對他到現在依就正體不明,而快要成為都市傳說這點,他可是感到很得意呢。 「唔~確實是很難啦……」 「對啊、對啊~所以……」 「不過,要是怪人自己跑到眼前來的話,就很容易了。」 「!?」 怪人還來不及理解禮奈話中的意思,他的喉嚨已經先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在他因疼痛而往後坐倒在地上後,他才看到,原來是禮奈用手刀對他的喉嚨發動了刺擊。 「咳~咳~~禮奈,妳做……」 『美朱』的話還沒說完,禮奈已經快速的壓在他身上。 在外面的人看起來,這似乎是充滿百合氣息的一幕,但對『美朱』來說,他則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禮奈她的右拳就要揮下…… 就在這時,救星總算出現了。 「禮奈~妳在做什麼?」發話制止禮奈接下來的暴行的,是一位有著金色長髮,看起來很溫柔的女性。 面對著對方的詢問,禮奈則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說:「他是怪人。」 「等…等一下,什麼怪人?我那裡奇怪了,禮奈妳太過份了吧,隨隨便便就說別人是什麼怪人!」 原本在怪人他的盤算中,當自己這麼說之後,那名看起來很溫柔的金髮女生應該會先制止禮奈的舉動,然後自己就有機會弄清楚到底是那邊不對,還是真的只是對方一時忿怒下的衝動,但他怎麼樣也沒想到對方竟然…… 「喔~那小心一點,別把人給殺了,清理血跡和屍體很麻煩的。」 聽到她這麼說,禮奈和『美朱』兩人同時「咦~」了一聲。當然,『美朱』是震驚,禮奈則是不甘願。 「那…打到2/3死?」 面對禮奈的討價還價,對方則是如同女王般直接的下了結論。 「總之,不准給清理教室的同學添麻煩,懂了嗎?」 「是~~~」 在快速的來回看了兩人數眼確認後,怪人不得不承認他的偽裝失敗了,而且更糟的是,不管是那個看起來很溫柔的金髮女生,還是壓倒在他身上的這個暴力女生都是認真的! 事情發展至此,怪人也顧不得在隱瞞自己的身份什麼的,手一揚,一道煙霧立刻爆出,而他也趁著對方一愣之際立刻飛快的脫身而逃。 「別跑~~站住~~~~」 「禮奈~上課鐘響之前要記得回來喔。」 「知道了~~~」 一邊聽著身後傳來那奇怪的對話,怪人他一邊拼命的發揮平常訓練的腳力,以便逃離背後那如同惡鬼般快速追來的禮奈。 最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對方顧忌到上課時間快到的緣故,總之他總算是平安的逃離了校園。 在跑出了大門口一小段路並回到街上後,怪人並沒有立刻坐上電車逃跑,畢竟在這種有上課的日子,以女學生的外貌穿著制服走在路上太顯眼了。所以他抓住時間,竄進了路旁的一條小巷子裡。 為了作案上的需要,所以怪人不止在各地都有秘密藏身處,在許多地方也藏著可以快速易容變裝的道具。 在又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或是會走進來這條巷子之後,怪人走到垃圾箱旁,從巨大垃圾箱旁邊偽裝成電箱的暗格中取出了自己所需的緊急變裝道具。 她先是快速的將身上的流月學園制服給脫下,並換上了一件粉紅色的露肚臍的短袖背心,然後再穿上一件緊身牛仔褲。 接著他將頭上的假髮取下,並直接套上了暗格中的仿人皮面具與新的假髮,最後則是戴上一頂棒球帽。 在稍微塗上粉底對膚色進行調整後,他將原本的制服與假髮等放入了一個背包。 重新將暗格給鎖起來後,他轉身再度確認來往的行人,然後快速的離開了這條小巷。 此刻的怪人雖然在體形上沒有任何改變,但透過臉孔與服裝的變化,讓他搖身一變,從原先乖巧的高中女生變成了青春洋溢又帶著些許叛逆的女大學生。 就這樣,怪人一邊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一邊使用著早已準備好的車票坐上了電車離去。 對某些人來說,這也許又是一次怪人成功逃脫的案件;但對怪人本身來說,這卻是一次最叫他難堪的失敗。 心中的失敗感,讓他即使在化成另一身份並坐上了電車後,也仍舊揮之不去。 理所當然的,他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他要復仇,但問題在於他連自己到底是怎麼失敗的都不知道。 而且……那個叫禮奈的女孩…… 不期然的,怪人吞了口口水。 她是認真的,如果當時另一名女學生沒站出來的話,她真的是會動手的!而且從她一開始的刺喉動作來看,她非常認真。 可惡,現在雖然說世代交替很快,在新聞上也常常看到少年間彼此動手打架的消息,但自己明明才距離念高中的年齡沒有幾年,難道現在的高中女生都已經變得這麼強悍了嗎! 不知為何,怪人的心中有道聲音響起,叫他最好不要再靠近那所學校與相關的一切。 怪人往常並不是一個很相信直覺的人,比起不可靠的第六感,他更相信自己的智慧。但這一次,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一次。 總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怪人這麼的想著。 但他卻很顯然的忘了,有時事件的遺忘並不是單單其中一方想要做到,就可以做到的…… 原本事情應該就此結束,在怪人搭上電車逃離並決定不再涉入關於流月學園的一切後,事情似乎應該就此完結。 但誰都沒有想到,這才剛剛是他惡夢的開始… 有感於當天逃跑時速度上的不足,所以怪人決定要加強練習跑步。 雖然如果可以的話,他實在是很希望剛好有某個女性的重要時間就是在練跑,像是之前橫跨沙漠的那位選手一樣。 訓練、偷取兩不誤,多完美啊! 但剛好遇上的機會實在是太低了,而且都已經說是練跑了,要是真的這麼做的話,最多也只能跑上這麼一次,那根本就達不到訓練的用意。 所以怪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為一般的練跑。 所以從這之後,公園每天早上就出現了一位名叫『艾碧』,有著短髮與健康小麥色皮膚的女性。 今天是怪人練跑的第三天,他穿著常見的短袖上衣與女用運動緊身褲,緩慢的跑在公園內。 除了練跑並和公園內的其它人點頭打招呼之外,他也同時注意著自己身上的一切偽裝,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臀部因為有臀墊的關係,所以在跑久後會吸到些許的汗水,而使得越到後來,腿部的活動就會越感到有些不順暢;胸部的晃動很自然,而且隨著身體的活動而自動升溫的效果看起來也算成功,看來新開發的F-23號藥劑填充的效果不錯,可惜就是原料有點貴…… 正是因為這種時時不忘檢討的謹慎個性,所以才能讓怪人出道至今,都依舊保持著零失手的紀錄。 呃~幾乎啦…… 在慢跑完公園十圈後,怪人走到一顆樹下喘著氣。 他打算休息一下,然後再快走五圈,接著就結束今天的訓練。 就在他站在樹下喝著水的時候,眼角突然瞄到一道人影快速向他逼近。 反射性的往旁邊一閃的同時,原本立於樹木旁邊用來告知禁止溜狗的金屬告示牌,也發出一道巨大的聲響。 這位突如其來的來襲者,竟然是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那位女學生,禮奈。 「妳…妳是誰…救命啊~~~」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認出自己,但即使是處在這危急的時刻,怪人也仍舊盡可能的保持冷靜,並表現出精湛的演技,企圖騙過對方。 「哎呀呀~~我們不是兩天前才剛見過面嗎,怪人。」禮奈一邊微笑的回答著怪人的問題,一邊稍微的揮了下剛才擊中了告示牌而有些麻的右手。 「你竟然閃開柔弱的女孩子為了復仇而努力發出的一擊,還讓女孩子嬌嫩的手打在這麼硬的告示牌上,這可是很沒禮貌的喔!」 雖然表面上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怪人可是親眼看到,眼前那看起來明明和一般女孩子沒什麼兩樣的手,卻只用一擊就打穿了金屬製的告示牌的那一幕啊。 誰要是是敢在這時提出什麼紳士的論點,認為應該要不閃不避的承受這拳的話,就自己去接接看啊! 「這……這算那門子柔弱的女孩子的一擊啊!」發現自己忍不住吐嘈而洩露了真正的身份,怪人也乾脆豁了出去。 「妳為什麼會在這裡,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還有,為什麼妳總是能夠看破我的偽裝啊!」 沒想到在怪人這麼問之後,禮奈卻將頭微微的偏向一旁。 「唔~沒想到不務正業的怪人,會這麼關心我的學業啊。」 「什…才不是這樣!」聽到禮奈這麼說,本職也算是無業遊民的怪人的臉,不禁紅了起來。 「現在是體育課,我跟老師報告過我想要追捕怪人,所以老師就讓我出來了。」 等一下,竟然可以因為這種理由就放行,那個老師沒問題嗎? 「沒問題,只要在下課鐘響前趕回去就行了。所以為了我的課業和我姐姐的復仇,請去死吧。」像是看穿了怪人內心的吐嘈一樣,禮奈以著微笑回答完問題後,再度展開了攻擊。 「有問題~我的生命有很大的問題~~~救命啊!」 就這樣,一直到離下課只剩十分鐘前,禮奈才有些依依不捨的離開公園,坐上了校車返校。 看著對方只是臉色變得有些紅潤,而自己卻上氣不接下氣的此刻,怪人不知道是要讚美自己當初決定練跑的選擇是正確的;還是要咒罵對方到底是從那邊跑出來的怪物。 要知道,怪人為了完美的偷取各個喜愛的女性時間,對於許多事情可是都下了苦功的。光是跑步這一點,他的紀錄甚至不輸給那些所謂的奧運選手。 但這個不知道從那跑出來,名叫禮奈的女學生,竟然可以追著自己跑這麼久,而且還喘都不喘。 只能說,有些事情會成為傳說不是沒有道理的! 當初自己的第六感告訴自己要遠離流月學園與相關的一切,果然是正確的,要是再多來幾個像這樣的怪物學生,自己就真的玩完了。 不過很快的,怪人就發現自己犯了個錯。 因為他這次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他並沒有弄清楚禮奈到底為什麼可以找到他,所以這也就表示… 不會吧,該不會還有下一次吧! 看著禮奈離去的方向,怪人突然驚覺了這讓他害怕不已的可能性。 日光酒吧 在吉維雅的市中心,有一間極為出名的『日光酒吧』,之所以明明是半夜營業的酒吧為何會叫日光,根據酒吧那位年約三十出頭、風姿綽約的美豔老闆娘表示,她是希望能夠表現出最好的服務,讓客人每天都在此迎接當日的第一道曙光,所以才會如此命名的。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但毫無疑問的是日光酒吧確實非常的有名,天天高朋滿座、客無虛席。 今天則是日光酒吧開幕五週年紀念,為此所舉辦的各種活動,像是鋼管辣妹秀、或是知名歌手的現場演唱,更是讓整間酒吧擠得水洩不通。 也許正是因為大家太忙了,所以始終沒有任何一個人發覺,今晚的老闆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看著眼前多到如同在擠沙丁魚罐頭般的人群,怪人總算是覺得稍微心安了點。 在這種環境之下,那個如同鬼般的女學生總不可能再冒出來了吧! 怪人隱藏在桌下的手,微微的握了下拳頭以表達他心中的興奮之情。 雖然這有點示弱的意味,但這段時間以來怪人可真的是受夠了對方那種神出鬼沒的行徑。 對~他從來沒想過竟然會有這麼一天,神出鬼沒這句話不是用來形容自己,而是那位外表上看起來很普通的女學生! 但是那位名叫禮奈的女學生在這段時間以來,真的是嚇壞了他,讓他現在想要偷取時間時第一個優先考慮的,竟然不是對目標的喜好,而是禮奈是不是在上體育課或自修。 怪人甚至還一度懷疑起,從那名叫做『美朱』的女學生開始,整件事是不是早有預謀;不然就是自己被偷偷裝上了GPS追蹤裝置,不然為何對方總是能夠準確的找到並認出自己? 但偏偏他不管怎麼調查,或是透過自己的一些秘密管道所取得的情報,甚至是到醫院進行做詳細的身體撿查,但就是找不到任何有可能的線索。 所以,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這個結論別說別人,就算是怪人自己也騙不了自己。 不~或許自己應該將事情切開來看,美朱一事應該真的是巧合沒錯。 怪人換了個方向重新思索起來。 畢竟要是在這之前就有人能夠找出自己的位置,並視破自己的偽裝的話,那怪人早就被抓住了。 所以,問題果然還是在那個名叫禮奈的學生身上嘍! 不~或許連學校本身也有問題,像是那所學校有生體掃描裝置什麼的。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是打從一踏入校園就被視破並盯上嗎? 雖然這樣似乎蠻合理的,但又有些地方不太對,對方如果真的目標是自己的話,那當初在他準備逃出學校時,對方大可直接要求其它學生也過來協助捕抓自己。 他可才不相信在那間學校中,像禮奈一樣的學生會只有她一位。 繞來繞去到最後,怪人發現問題還是出在禮奈的身上,只要他沒辦法弄清禮奈身上的謎團,那他就無法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要弄清禮奈身上的一切謎團,說不定去研究所謂狼人的生態還會比較簡單一點。 唉~算了,不管怎麼說,現在是半夜兩點,她也早該睡覺了吧… 至於怪人他是怎麼混進來,甚至取代了老闆娘將她的『五週年開幕紀念式』的時間給偷走呢? 這說句實在話,其實沒什麼難度可言。 畢竟酒吧為了招攬顧客,本來就有請了許多的女性員工,像是歌手、舞者或是送茶倒酒的女服務生,再加上今天是五週年紀念,為了準備今晚的活動,來來往往的人可多了,所以怪人實在不需要花什麼工夫就溜了進來。 然後他只需要瞄準時機,利用老闆娘一個人到後方倉庫準備點貨的路途中,用沾有迷藥的手帕往她的口鼻一捂,就搞定了。 在弄暈老闆娘並將她背到倉庫的角落後,怪人他快速的從隨身包包裡取出他先前所製做好的老闆娘的人皮衣與面具。 這是在兩天前,他利用老闆娘回家休息時,偷偷潛入她的房內所做出來的。 過程很簡單,首先是用一個類似噴漆的罐子開始對老闆娘全身噴塗,在噴完並等上三分鐘後,老闆娘身上的液體也全都乾掉,凝結成類似膠模狀的物體。 然後怪人開始輕輕的從老闆娘身上撕下這層膠模,一套簡單的人皮衣與面具就完成了。 不過如果考慮到日後的使用與保存,當然不能夠只是這樣就算完成。 所以這兩天來,怪人就是在針對這件人皮衣與他所收集到的關於老闆娘的資料,進行修改與調整,例如身上有沒有痣,或是某處的膚色比較暗淡,同時也要對一些厚度不太均等的部位做微調等。 在快速的換上人皮衣與面具的同時,還要用膠水先固定好假胸部與臀墊的位置,避免它們移動,然後是人皮衣的背面裂縫。 一切都固定好後,接著是用選定的粉底輕輕的在脖子處塗上一圈,以掩飾脖子處面具與人皮衣間的細縫。 至此,整個取代工作已經接近完成,怪人只要再脫掉老闆娘為了今天所特意新買的衣服然後換上,一位無可挑剔的冒牌老闆娘就出現了。 不管是走路的姿態還是說話的神韻,都叫人分不出來眼前這位美麗性感卻又帶著些許精明感的老闆娘,其實是假冒的。 最後,為了避免老闆娘醒過來後惹出事情而節外生枝,所以就用老方法,將她以著繩索綁住並用手帕塞住嘴巴後,就全部完成了。 整個過程甚至花不到十分鐘,在簽收的過程中也沒有任何人發覺不對,怪人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取代了日光酒吧的美豔老闆娘,並準備開始偷取對方的重要時間,『主持五週年開幕紀念式』。 在整個開幕式結束,也與各個前來的重量級人士一一打過招呼之後,怪人認為他也該退場並讓大家發現真正的老闆娘了。 當然,這可不是他在這過程中犯下什麼錯誤而要準備逃跑,畢竟『表現得比本尊的表現更好』,這可一直是他信奉的信條之一。 怪人相信他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即使是那位真正的老闆娘在此,表現得也不會比他更好了。 既然如此,怪人自然也不是擔心因為時間拖得太久,而被場上的眾人視破他的偽裝。 他真正擔心的是,真正的老闆娘手腳被綑住,要是太長時間的話可能會血液循環不良而留下瘀傷,這可大大的違反了他的美學! 在瞄了一眼手錶確定現在的時間後,怪人開始想辦法結束眼前的談話。 就在這時,一道映射在他身旁酒櫃玻璃的閃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也正是這救了他一命。 「哇~~~~」 在他低頭蹲下的同時,一道銳利的光芒閃過了他原本頸部的位置。 以四肢趴倒在地上的怪人轉身一看,來襲者竟然是禮奈。 不~更正確的說法是換上白色外出服,手上拿著一把長約4~50公分巨大凶器的禮奈。 「妳…妳手上那是什麼東西啊,太危險了吧!」 關於禮奈手上那把類似鉈刀(刀身厚重,適合劈斷樹枝、撥開雜草,也可用於肢解動物的刀子)的凶器的危險程度,只要看一看剛才瞬間被一分為二的酒吧櫃台(大理石製)就可以知道。 根據這段時間以來的經驗,怪人已經連裝傻想要矇騙過去的念頭都沒了。 因為眼前的少女根本完全就識破了他的偽裝身份,如果想要賭賭看對方會不會在最後一刻停下攻擊的話,那根本和自殺沒有兩樣。 「這個喔,是校長聽說我要追捕你,怕我受傷給我的。」不知為何,當說到這時禮奈的臉上很罕見的出現了一絲不高興的表情。 「受傷?開什麼玩笑,從一開始到現在,受傷害怕的全都是我吧。」聽到禮奈這麼說,怪人終於忍不住的反擊了。 「我也不想啊~~~穿成這樣,還拿著這東西很丟臉耶!真是的,校長該不會早就有預謀…」 說到一半,禮奈發現怪人似乎並沒有聯想到那邊,為了避免自己再說出些什麼讓怪人發覺,她馬上改口說:「……總之,校長說像我這種弱女子,夜晚外出時必需拿點防身武器!」 「到底全世界是有那個弱女子,可以輕輕鬆鬆的將鐵板打穿一個洞,甚至還一揮刀就將木桌給劈開來啊!」 「可能是這把刀太好用的關係吧。」禮奈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鉈刀,一邊如同切豆腐般輕鬆的將身旁的酒吧櫃台又給劈了一片下來。 「總…總之,這一次我不會只是逃跑了……」 原本怪人會選定這裡的老闆娘做為目標,除了因為對方非常符合他的喜好,所擁有的『時間』也很貴重;但另一個重要的考慮就是,要是禮奈真的又出現了,現場一堆客人,甚至還有一些黑社會的老大在,再怎麼樣也可以找到幾個護花使者保護一下自己吧! 可是一轉頭怪人卻愣住了,因為人通通不見了! 整個酒吧放眼望去,除了他和禮奈外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當然怪人他絕不會以為是整家酒吧的員工,包括客人都跑去避難了。 事實上從上次慢跑時被禮奈突然的追殺開始,他就感到不對;後來在百貨公司購買衣物的遭遇,則讓他開始忍不住朝某方面懷疑;今天的這一切,則總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測。 「妳有超能力!?」 除此之外,怪人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會讓每次禮奈在對他發動襲擊時,身邊都剛好清空而空無一人。 「呵呵~~你說呢?」一邊微笑,禮奈一邊將手中的鉈刀高舉過頭,接著用力的往怪人的方向揮砍。 「犯規~~妳犯規了啦~」如意算盤打空的怪人,這下只好再度展開了如同之前一樣的行為,用自己的雙腳努力的逃命… 在空無一人、燈火全熄,只剩路燈的大街上,有兩人不斷的追逐著。 前面那位身著紫色套裝與黑色窄裙,踩著高跟鞋,拼命的往前跑;後面那位則穿著白色洋裝與長靴,手中拿著巨大的鉈刀,一邊發出愉悅的笑聲一邊飛快追逐著。 至於最後怪人到底有沒有成功的逃掉呢? 也許,只能夠問掛在天上,注視著一切的月亮了吧! 在那一晚堪稱瘋狂大逃殺般的追逐後,怪人生病了。 發著高燒的他,躺在自己的秘密藏身處,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現在他最需要的應該就是好好的睡一覺,但問題在於,他每次只要一入睡,就會夢到當晚的事,然後再度硬生生的被那個惡夢給嚇醒。 事實上,在這休息的一個星期以來,他幾乎每晚都是在惡夢中渡過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很快的,他做成了一個決定。 怪人馬上打開電腦準備調出資料,因為有勤於收集資料與分類整理的習慣,所以只花了一下子,怪人就找到了禮奈口中被他偷走婚禮的那位禮子姐的資料文件。 在重新閱讀了一遍資料後,怪人開始在腦中擬定出一個計劃出來… 計劃中所需的東西大部份都有,所以應該沒問題。 好~到底能不能搞定那個名叫禮奈的女學生,就靠這次了。 怪人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首先是先調查出禮子丈夫工作的地點,然後是對禮子與其丈夫的作息、上下班行經的路線…等,進行詳細的調查。 在一切準備工作都完成後,怪人再次詳細的在腦中排演了一次過程。 然後他走到占滿整面牆壁的衣櫃那,打開了其中一個。 衣櫃裡面的上方吊滿了一張張折疊收好,並用塑膠套保護著的人皮衣與面具;下方則是放著當初怪人易容成對方時所穿的衣物;至於最下面的衣櫃抽屜,則是怪人購買用來自由搭配的服裝。 服裝的搭配,這件事聽起來很簡單但事實上卻很困難,人要衣裝,服裝與人本身的搭配就是一門學問,更別提對怪人來說,他還要考慮到那個人的個性為何、會習慣穿那一種的衣服,或是在服裝的選擇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之類的。 怪人先是毫無猶豫的從中取出一件被妥善收藏著的人皮衣,但在衣服的選擇上,怪人經過一連串的考慮之後,他挑出了兩件白色為底,帶著些許高雅成熟氣質的同款式洋裝。 在將其中一件洋裝包裝成禮物後,怪人打了通電話,吩咐宅配業者將這個禮物於今日下午四點寄到禮子的家中。 因為早早就有通知公司今天晚上要進電路配置的工作,所以當天全公司的人們都提早回去,而禮子也為此提早了一點時間準備晚餐。 在她剛做飯到一半時,突然有人按響了門鈴。 禮子外出一看,是宅配便的人員。 當禮子收到這個只有署名『親愛的』的禮物時,禮子家中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是她丈夫打回來的,並且他要求禮子要穿上那件洋裝,然後出門到X路口接他,他有一個驚喜要給她。 在掛斷電話後,『禮子』對著一旁商店的大落地窗比對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任何破綻後,一臉高興的迎向了正由另一邊的馬路走過來的禮子的丈夫。 看見自己的愛妻竟然會前來迎接自己下班,禮子的丈夫感到有些驚訝,不禁脫口問說:「妳怎麼會來?」 「咦~不是你要我來的嗎?還送了我這套衣服。」 「我沒有啊!」 「咦?」 在雙方的沉默之中,禮子的丈夫突然啊了一聲,「會不會是他呢?」 「唔~有可能喔。」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送這個禮物呢?」當禮子的丈夫繼續思索的同時,禮子從口袋中掏出兩張票,有些害羞的遞給了他說:「這個…也是附在禮物裡面的。」 她的丈夫打開來一看,是知名的圓玉飯店的餐廳音樂卷。 圓玉飯店是市內排名前幾的大飯店,而這張音樂卷則是讓在其中用餐的客人們,可以要求餐廳內的演奏者到餐桌附近,現場演奏幾首音樂。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票卷,甚至飯錢還要另計,但衝著圓玉飯店的名聲與那邊世界級的演奏者們,這些音樂卷的代價仍然所費不貲。 「只是一頓晚飯而已,有需要到這個高級的地方去吃嗎?」禮子的丈夫抬起頭來,原本是想要跟禮子開玩笑說幾句話就把這件事給帶過去。 但當他抬起頭來時,禮子正站在他前方幾步遠剛好是轉角的地方,臉上有些紅潤,似乎是為了將票卷遞給丈夫,感到有點害羞的樣子;而禮子身上雖然穿著這件新的洋裝,但她為了避免弄髒,所以在外面又細心的加上一條舊的小外套。 那件小外套是禮子常常穿的一件衣服,本身雖然是不退流行的款式,但從那有些褪掉的顏色上卻不難看得出來,已經穿過很長一段時間了! 當一注意到這裡,禮子的丈夫仔細一想,自從為了實現兩人在結婚後可以共同擁有一間屋子的夢想,禮子和他這幾年來都是省吃撿用的。 當公司裡的女同事們在討論今晚要去那邊玩或是買什麼名牌皮包時,禮子有多久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了? 但她卻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總是一臉微笑的迎接著自己回家,並做好一桌美味的晚餐等著自己。 更別提當初在婚禮時,禮子甚至還遭遇了這麼可怕的事! 越想他就越覺得自己對不起禮子,沒有辦法讓她過上更好一點的生活,別說蜜月旅行,甚至連求婚都只是在一間最普通的餐廳裡。 而且,別人都已經注意到還好心幫自己準備了這個機會,難不成他連這種時候也要拒絕嗎。 想著想著,他握緊了手中的票卷。 「禮子~走吧,我們去圓玉飯店吃飯。」 「咦~可是…」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從認識到結婚這麼久了,還沒到外面好好的吃過頓飯呢!」 看著他們兩人的離去,從街道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突然探出了『禮子』的頭。 「呼~幸好還蠻順利的呢!」 在確定兩人都已經遠去後,裝扮成『禮子』並促成這一切的怪人走了出來,轉身朝著禮子的家走去。 接下來怪人保持著禮子的身份,輕易的進入了禮子的家中。在一陣忙碌後,他取得了他想要的東西,接下來就是前往禮奈的家中,等待禮奈回家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緊張呢 怪人一邊看著電視節目打發時間,一邊苦中作樂的想著。沒有多久,門外傳來了放學回家的禮奈的開門聲。 在禮奈看到室內的人影時,她立刻欣喜的脫口而出,「姐……」。 但就如同山間天氣的轉換是又急又快一樣,前一刻禮奈的臉上還充滿了可以見到姐姐的喜悅之情;下一刻禮奈的臉上就充滿了憤怒、不耐與殺氣! 她的左手輕輕一放,書包『碰~』的一聲掉在地上的同時,右手也不知由何處取出了校長給她的那把鉈刀,一言不發的就要砍殺過來。 幸好,這次怪人早有準備,而且他對於這次準備的道具非常有自信。 「等等~等等~~~這是妳姐姐親手做的料理喔!要是你砍過來的話,可就全翻倒了。」怪人緊抓著裝有禮子親手做的料理的保溫鍋,如同救命繩索般的擋在正前方。 當然,怪人並不會天真到以為只要靠這個東西就可以牽制住禮奈,他只是想趁著禮奈正在判斷物體真偽的同時,趕快趁機將他早已準備好的說詞托出,「我是來談判的。」 「談判?」聽到怪人這麼說,禮奈的頭微微的偏向了右方。 「嗯嗯~對啊。」 怪人偽裝成的禮子,盡可能的展現出一個最和善的笑容說:「我先聲明,我今天來不是想裝成禮子騙妳,只是這樣會比較方便我拿著東西進來而已。 「我今天來的目的,主要是想說……我們和談吧!」 怪人知道此刻他的所做所為,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不是罵他缺乏鈣質,就是說他丟了反派的臉。 但在怪人的想法中,如果不和談的話,那他要怎麼辦才好呢? 就這麼一直被禮奈追殺下去?這當然是想也不想就直接被怪人否決掉的選擇。 偷走禮奈的時間做報復? 那只是更加的激怒禮奈,然後讓自己自討苦吃而已。 誰要是覺得這沒什麼的話,那請穿著窄裙與5~6公分高的高根鞋,在充滿寒冷夜風的街道上狂奔四、五個小時,然後後面還有一個揮舞著巨大兇器,如同惡鬼般的追擊者。 等到做完上述這一切後,再來跟他說激怒禮奈這件事沒什麼。 更別提禮奈現在多少還有受到上課時間等約束,要是一不小心刺激過了頭,讓禮奈拋下一切全力追殺他的話,那後果豈是一個慘字! 至於一些恐怖小說上常出現的,殺掉禮奈進而取代禮奈的身份活下去的情節,就更不可能了。 請弄清楚,他只是個怪人,不是殺手,更不是什麼心理偏執狂。再說他也很明白,確實是他有錯在先,那還有理由反過來說要殺掉對方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對禮奈展開反擊的話,他今天就不會在這高舉著保溫鍋當白旗,努力想試著跟對方和談了。 所以在這種逃又逃不掉、騙又騙不過的情況之下,怪人到最後的選擇就只剩下想辦法取得對方的原諒而已。 「用從我姐姐家中偷出來的晚餐當禮物來和談嗎!」面對怪人的行為,禮奈毫不客氣的諷刺著。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禮子』拼命的搖著頭。 「我有準備其他的…」 就在這時,禮奈的手機恰好響了起來。 在看了一眼來電者的姓名後,禮奈快速的接聽起手機,並順便反手把門給關了起來。 雖然在門關上的瞬間,怪人忍不住往後退了一點,深怕禮奈想要來個密室殺人,但幸好隨著那通電話的談話內容,禮奈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放鬆。 在電話結束後,禮奈的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用燭光晚餐來補償結婚典禮嗎。不過竟然只用五折+音樂卷,你也真是小氣耶!」 拜託~圓玉飯店耶,你知道那花了我多少錢了嗎!我是怪人,不是家裡開印刷廠在印鈔票的!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怪人可沒勇氣在這時吐嘈。 在這種距離下弄個不好,一讓禮奈惱羞成怒,他可能就真的要在這玩完了。 不過目前看起來,在禮子夫婦用完餐後送上五折優待卷的驚喜策略還算驟效,最少在這通電話打來後,現場的氣氛似乎多少緩和了一點! 但即使如此,禮奈仍並沒有坐下,依然站在原地微微的翹著嘴巴,看起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怪人根據他的心理學知識與這段時間以來和禮奈的接觸,他立刻判斷出禮奈正在猶豫,她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接受自己的提議,只是仍有點不甘心。 在這種時候,只要給禮奈一點機會,讓她覺得自己最後也有嘗試過,只是結果她的運氣不太好就行了。 於是怪人小心的從口袋中取出了幾顆骰子,問禮奈說:「要不要來試著丟骰子比大小決定呢?」 禮奈微微的挑了下眉,並沒有出聲反駁,這給了怪人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只要我贏的話,妳就不能再追殺我了;相反的,要是妳贏的話,看是要我替妳準備三餐或是跑腿買東西都行。另外考慮到對妳姐姐的抱歉,所以我要連續贏兩次才算贏,如何呢?」 怪人在說這些話時,雖然表面上似乎很小心翼翼,但事實上他的內心裡卻是非常得意的。 先不說他的手指在長時間的訓練下,比常人靈巧上數倍,再加上他也有刻苦的練過一段時間的賭術或魔術,所以像是擲骰子或玩撲克牌,他可都是有將近一流的水準。 因為這些原因,所以怪人根本不可能會輸,這也正是他準備給禮奈的下台階。 根據心理學的調察,只要有在最後努力過,人們出乎意料的會很容易接受最後的結果,而這也正是他所要的。 因為禮奈那種神出鬼沒的行蹤,再加上不管何時何地她總是能直接找到自己。 結果使得他以往最得意的,就是在偷取時間的過程中,完全的光明正大,卻又能讓其他眾人毫無發覺,現在卻完全變得只能如同在當小偷一樣,不但整個過程心驚膽跳還要隨時準備逃跑,就怕不曉得何時禮奈又衝了出來。 只要能結束這一切,那他現在所做的都是有價值的。 終於,禮奈點了點頭,並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嗯~那就這樣吧。」 「不、不可能!」 此時已近晚上九點,在禮奈的家中傳出了一聲的高呼,讓人不得不擔心起隔壁的鄰居會不會來抗議。 而這聲高呼,竟然是由賭術精湛的怪人所發出的。 完全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的怪人,要不是考慮到骰子是自己帶來的,已經快要忍不住想問對方是不是作弊了! 從開始到現在,雙方已經玩了三十幾把,怪人很明顯的輸多贏少,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禮奈所丟出的點數壓倒性的大於怪人所丟出的點數。 「妳…妳用超能力作弊!」 不管再怎麼想,可能也只有這麼一個。但就算真的是這樣,怪人他又能說禮奈什麼呢。 就像他也用賭術來試著控制骰子的點數一樣,只要沒有違反當初的規定,憑什麼禁止別人不能用超能力。 但禮奈居然搖了搖頭,「很遺憾~我的『神隱界限』沒辦法用在這,不過根據千里的說法,我的賭運是壓倒性的強勢,而且……對方越是出千,我的賭運就會越強!」 隨著話聲結束而落下的骰子,全部一致性的呈現出6點。毫無疑問的,這局又是禮奈贏了。 看到這一幕的怪人,臉色整個發白了。 怪人他的計劃本身一環扣著一環,執行上也毫無遐疵。 先是以禮奈的名義將禮子夫婦給調走,再潛入她們家中取得禮子做的晚餐來牽制禮奈,並讓他有機會把話給說完;然後是那算準禮子夫婦兩人用餐的時間與個性,藉由優待卷所引來的感謝電話;最後則是透過擲骰子這個小遊戲,讓禮奈真正的放棄再找他麻煩。 可是有時候,再怎麼完美的智慧或佈局,遇上了絕對壓倒性的力量時,也只能夠臣服! 看著眼前那堆積如山的欠條,總歸一句,如果真的要一一實現上面所寫的事的話,那怪人簡直比簽了賣身契還慘! 此刻,怪人的心中已經開始做起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不如乾脆逃跑吧! 不行,她一定會追上來的。 但只要跑到國外的話,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追過來吧? 可是這麼一來,我的名聲與自尊… 都要被人當成玩具來玩了,還有必要考慮這些嗎。再說,奴隸契約是無效的。 可是…… 一邊在內心自我鬥爭的同時,怪人也忍不住暗罵自己剛才輸過了頭,怎麼會寫下那些東西! 要是早早就在前幾把收手的話,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 早先明明只是負責準備幾天,甚至是幾星期的三餐而已,出於謹慎,怪人還特意把三餐分成三張欠條來寫。 結果到後面越輸越大,欠條的內容也越寫越狠。 契約的時間從一天拉長到一個月;工作內容從負責準備三餐到晚上上床侍寢;任務的執行上也從不會打馬虎眼,到要是沒有完成禮奈的命令就讓他五雷轟頂、上刀山下油鍋… 不行~身為紳士,怎麼可以言而無信,既然寫下了就要完成。就算她要把我當性玩具玩,我也認了! 在終於下定決心後,怪人抬起頭來,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一臉堅然的說:「我認輸了,從現在起二十年內,我將是禮奈小姐妳最忠心的僕人,我會服從妳所有的命令並實現妳的一切要求。」 「啊~你在說什麼?」 「當然就是我輸給了妳的欠條上的事啊。」 「有嗎?」 「當然。不就在那些紙條上白紙黑字的寫著嗎!」 事實證明,當一個人終於死了心不再掙扎,正想全盤接受他那未來的悲慘命運之際,如果突然發生任何變化,最不能接受的反而是他! 禮奈輕輕的微笑了一下,那堆雪白得刺眼的紙條突然全部不見了。 「我什麼也沒看到耶!」 「咦~可是…那……」 「好啦,好啦~我以後不會再抓你了啦。反正你也有做出補償了,再說雖然明知是假的,但看到自己的姐姐用這種表情看著自己,我還是會有些不忍呢。」禮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是……」雖然禮奈此刻的不忍心也是怪人當初計劃中的一部份,但不知為何怪人此刻卻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反正自從我到流月讀書後,也很久沒機會跟姐姐一起玩了。你這麼做,也算是滿足我的心願了!」像是回億起什麼一樣,禮奈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沉浸在過往回憶的微笑。 「好啦~早點休息~姐姐,別在外面留著太晚嘍。」禮奈以著親切的笑容,將仍一臉呆滯的『禮子』送出門外。 在離開房間後,怪人仍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房門。 就這麼結束了? 沒有禮奈這個怪女生、沒有追殺、沒有鉈刀,如同以往般的每一天? 怪人明知他此刻最明智的選擇,無疑是直接轉身離去。但不知為何,他的腳步卻始終無法離開,而他的腦中則一直浮現出禮奈的笑容… 愛麗是位剛加入報社的菜鳥記者,臉上留著一些雀班又不太擅於化妝打扮的她,看起來有些像是鄰家女孩的感覺。 但在報社的許多人眼裡,這有另一種說法,土包子。 可能也因為這樣,在進入報社後她的日子一直不太順利,只能單純的寫一些新聞稿,外出採訪或是重要人士的專訪從來都沒有她的份。 不過,今天她終於有一個機會了。 在她的努力爭取之下,她終於有機會和一位前輩一起前往採訪那位日光酒吧的老闆娘-希拉茜的機會。 畢竟這正是受到全城矚目的案子,如果採訪成功的話,雖然主要功勞一定是那位前輩的,但總編也答應她,在這次採訪完後,她可以有機會成為一位真正的記者,讓她跑一些小新聞。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這位前輩很喜歡對一些女性同仁動手動腳。不過只要一想到這次採訪過後就有機會實現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愛麗也只能夠在上洗手間時,對著鏡中的自己不斷的鼓勵,要自己咬牙忍住一切。 「抱歉,我有急用~~」在拘留所的女廁內輕鬆弄昏了愛麗並將她綁起來的怪人,對著愛麗小聲的說了聲抱歉。 雖然他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不過透過她的衣著與前來時與另一位男子間的緊張應對表現,他對愛麗的情況也猜得出一二。 正好他現在也急需一個身份前去跟希拉茜打聽一些情報,所以就不客氣的借用了愛麗的身份。 在跟著那一位名為克拉克的前輩走進拘留所的會客室後,『愛麗』打開了錄音機,然後開始專心的在一旁做起了筆記。 在一陣對話後,雖然臉上仍然是一副青澀緊張的模樣,但在怪人的內心裡,他可是不斷的對著眼前這位前輩的問話技巧搖頭嘆息著。 表面上他的問話似乎很輕鬆,讓人感到很放心,似乎是那種在問話方式上擅於攻其不備的記者。但實際上,他的問話內容卻和一般的記者沒什麼兩樣,繞來繞去都是… 妳對這件事有什麼感想?妳是被冤枉的嗎?是不是有誰想要害妳……這些連一般讀者也可以想到的話題上打轉。 不過,希拉茜的對話態度倒是很值得玩味了。 撇開到底有沒有涉案這件事不說,以她的身份來看,對於採訪這種事應該很有經驗才是。 如此一來,不管是想要找背後的靠山出來幫忙或是用輿論的力量壓迫警方放人,應該都會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才是。但從訪問開始到現在,希拉茜的表現都顯得很被動,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 原本怪人是想安安靜靜的在一旁聽完訪談,取得他想要的情報就走,但再這麼問下去就算問到明天也問不出什麼來。 眼看訪問時間快過了,如果之後另外還要再進來一次就太麻煩了,所以怪人不得不終於出聲問道:「希拉茜小姐,請容我問一句,妳似乎對這件事不太擔心的樣子?」 「……為什麼我要擔心呢,我相信司法一定會還我一個公正的。」 「那妳對布拉迪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如同突然射出的弓箭一樣,沒想到『愛麗』會突然脫口說出這個名字,希拉茜的臉上瞬間出現了明顯的不自然。雖然只有一瞬間她就恢復了過來,但卻還是被『愛麗』給捕捉到。 「是我的某位客人嗎?我店裡來來去去的客人這麼多,除非是熟客,否則我怎麼可能記得下每位客人的名字呢!」 接下來『愛麗』雖然還想問些什麼,但一旁神色不善的克拉克卻立刻硬是將話題接了過去。對此身為後輩的『愛麗』也無法說什麼,只能繼續的做著筆記。 在結束這十五分鐘的訪問之後,『愛麗』與克拉克準備離去,但在離開前克拉克卻突然將她拉到一個偏僻的走廊上,惡狠狠的對她說:「土包子,妳給我聽好,這是我的採訪,下次妳要是敢再亂發問的話我就叫總編把妳調去掃垃圾! 「還有,妳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通通把資料給我交出來。」 「當然~克拉克先生,雖然記者的本份是要自己去尋找資料,但只要你別老是趁機亂摸我屁股的話,我會很樂意考慮看看。」 「妳…妳在說什麼!」克拉克沒想到他一直以為的土包子,竟然會開口反諷他,當下就有些忿怒的想給對方一巴掌,教教對方什麼是對前輩的尊敬。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走廊上迴響著。 原本克拉克已經做好準備,想要反手再來一掌,並要脅愛麗將東西給他。畢竟這種全城注目的案子,只要能找到些什麼警方所沒公布的,馬上就能成為報社的大英雄。 但在克拉克再次擊中對方之前,『愛麗』一記直對他下巴的上勾拳,當場將他打暈掉。 面對這種喜歡對新進女同事性騷擾,甚至還想搶占對方功勞的人渣,怪人實在是沒什麼好感,再加上是對方先動手的,也不能怪他了。 也幸好對方將他帶到了一條這麼偏僻的走道上,所以他動手反擊時更是毫無顧忌。 只是考慮到被綁在廁所內的愛麗醒過來後,事情可能會有些麻煩,所以就只好委屈一下這位克拉克先生了。 透過裝成不斷被克拉克給貼身騷擾的樣子,怪人直接當著拘留所警衛的眼前,將暈倒的克拉克給背了出去… 在佈置完巷子內的一切後,怪人神色自若的走了出來。 接下來怪人並沒有馬上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一邊等著公車以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一邊也快速的在腦中整理著剛才的對話。 剛才與希拉茜的對話中他雖然只問了幾個問題,但從那些問題之中,他卻已經得知了幾件事。 首先,希拉茜對於是誰送來那批有問題的貨物,是心理有數的。 最少,她對於當初快遞寄件者一欄上寫的布拉迪這人,絕對不像她說的一樣一點也沒印象。 接著,她對於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也有些清楚,所以她才會對於判決遲遲並未召開一事一點都不擔心。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整件事情為什麼會鬧得這麼大?雖然這次走私的毒品數量確實驚人,但從新聞報導的密集度上來看,要說沒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是不可能的。 如果對方真的是照自己原先所猜想的,是黑幫想要用日光酒吧做為毒品走私的掩護的話,那目前來看是完全失敗了。 因為經過這次的事情後,如果想要拿日光酒吧來繼續當掩護的話,絕對是自尋死路。而這種走私通路的建立絕非一朝一夕就可完成,黑幫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自斷財路的事! 但如果要說是警方恰巧破獲的話,在相關資料的保密上,也超過這種案子的等級了,而且還設下了陷阱想要捕捉某人。 會不會是利用這次案子做煙霧,來進行一次更大規模的交易呢? 這個念頭突然闖進了怪人的腦中,越想他越覺得有可能。 這不是什麼太難想的計劃,但問題是,什麼東西會比這一批毒品還要更有價值呢? 軍火、貴重藝術品、新科技的微膠圖還是……某種生化武器? 在怪人的無數猜測中,公車到達怪人的下一個目的地,停了下來。 飛鼠快遞,這正是當天負責送貨的快遞公司。 但很奇怪的是這個名字卻從來沒有被公開過,不管是在那家新聞的報導中,這家公司都從這個案子中被隱藏了起來,所以怪人才會決定拿這做為他的第二個目的地。 不花什麼功夫,怪人就知道這裡一定有問題。 畢竟這邊負責人在經營上的績效雖然有待評估,但在演技上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 在一開始進去時,那位負責人以為怪人扮成的愛麗是客人,馬上前來親切的招呼著,但等怪人一表明他想要進行訪問的來意後,又立刻改口說什麼也不知道,並強硬的請他立刻離開。 雖然實際上並沒有問到什麼訊息,但這負責人過於拙劣的表現,卻在無意間透露出許多訊息出來。 看來可以好好的對這調查一下,應該很容易就能得到許多有趣的情報吧! 呃~或許也不是這麼容易啦…… 才剛離開飛鼠快遞沒多久,怪人馬上就驚覺有兩名男子正快速的緊隨在他身後。透過街道上的玻璃反光打量他們,從衣著上來看,對方似乎和路上其他的行人沒什麼兩樣。 但從他們那越來越快的移動速度來推測,可以料想到他們只要一等到自己進入人比較少的地方之後,馬上就會衝上前來抓住自己。接下來,這世上很可能又會多了個名叫愛麗的失蹤人口,只是那位『愛麗』是怪人他自己而已。 該死~~對方竟然來得這麼快!是那個負責人老頭趁剛才偷偷打電話的嗎。 怪人一邊在心底恨恨的想著,一邊加快走路的速度,企圖擺脫掉對方。 如果是往常,怪人只要找個人多的地方或上個洗手間什麼的,很容易就可以在不造成任何張揚的情況下逃脫。 但對方顯然受過遠在一般警方之上,甚至可稱之為專家級的追蹤訓練。 怪人幾次企圖利用人群或轉角、告示牌等障礙物來擺脫對方,但對方卻總是能馬上追上,而且正一步步的縮短雙方之間的距離。 從目前這種情況來看,對方只要判斷出有這個必要,就算是女廁也會毫不猶豫的衝進去。如此一來,怪人根本難以擺脫他們。 而且,怪人心中還有一個更深的隱憂在… 技巧也許還有可能,但在心理素質上絕非一般的照本宣科即可,而是要透過更進一步的訓練才可以做到。 黑社會會有這麼龐大的資源,來進行這些訓練嗎? 沒辦法,只好用最後的方法了。 在又一次的擺脫失敗,並且已經被對方追近到不足幾公尺的範圍後,怪人做了決定。 所謂最後的方法,其實就是捨棄一切的計算、智慧與心機,而單純的透過感情來激發人體那無限的潛力。 雖然這樣說起來可能會被許多人嗤之以鼻,認為這根本否定了人類數千年以來的文明發展,但難道人類不正是靠著這種方法,而從數萬年前的石器時代開始,活過了更為長遠的時間嗎? 所以…… 逃跑吧! 看到原本已經進入獵網內的獵物突然拔腿就跑,那兩人的眼中雖然均閃過一絲錯愕,但比起這,他們的身體更加本能性的追了上去。 可是他們的追蹤能力雖然非常強大,速度雖然也不弱,更有接受過各式各樣的奔跑或是圍捕路線等專門的訓練,但在逃跑這點上,又怎麼比得上怪人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 很快的,他們就只能夠看著怪人的身影就從他們的眼前逐漸拉遠、變小… 在充滿行人的街道上快速奔跑著的怪人,雖然逐漸拉遠了與對方的距離,但不知為何,一開始跑起來後,他卻總覺得…心底有些地方怪怪的。 而也就在這分心的狀況之下,意外發生了! 因為分神的緣故,怪人不小心在轉角處撞到了一位正拿著東西的女生,而在怪人快速奔跑的衝力之下,女生手上的東西一時拿不穩,全都掉到了地上。 「對不起~有壞人在追我!」怪人一邊緊張的說著,一邊準備站起身來繼續逃跑。畢竟只是這種距離而已,對方隨時有可能又追上來。 但…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呢。」 對對~~剛才跑起來就是欠缺了這種殺氣和緊張感,還有這種明明說起話來很平穩,就像在問別人天氣如何,但在四週的空間裡卻飽含著殺氣... ………… 下一刻,怪人連回頭確認的勇氣都沒有,直接以著比剛才還要更快的速度轉頭就跑。 李克覺得上帝今天一定是心情很差,才會一直在跟他開玩笑。 身為一位資深的調查員,今天卻大材小用,受命前來帶一位可疑的女記者回去接受調。 原本以為這只是個簡單到不行的任務,但沒想到那名女記者警覺性非常的高,在街道上東轉西轉,差一點就要甩掉他們。 該不會現在的記者除了會穿著內褲在天上飛;或是拉著蜘蛛絲在大樓間跳來跳去,還要接受專業的反追蹤訓練吧!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反正他們有兩人,而且已經在逐漸的縮小範圍,很快就要抓到對方。 但對方卻居然會乾脆的拔腿就跑,跑的速度也快到不像話,一下子就遠遠的甩掉了他們兩人。 但當兩人不得不停下腳步,商量要怎麼回覆上司時,沒想到那名女記者竟然轉頭又跑了回來。 雖然同樣不知道為什麼,但李克與他的同事兩人對看一眼後,立刻包夾上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帶回去再說這點是兩人的共識。 可是在下一刻,李克卻不禁張大了嘴,無聲的喊著我的上帝啊。 因為這位女記者再度超出了他們的估計之外,以著一記華麗的助跑加飛膝攻擊,直接將他的同伴給KO在地。 「對不起啦~~」 「去死~~」 除了女記者那不知向誰求饒的慘叫聲以外,還有另一道讓人感覺殺氣隨時會實體化的聲音從旁傳來,讓原本正反射性的要上前捉住那位女記者的李克下意識的轉頭望去,然後他看到了一隻鞋底,而這也成了李克最後的印象。 在許下了無數的甜點,並且利用自身的技能與往後一個星期內只能吃豆腐加白飯為代價,半偷半買了數份名貴點心,像是廣堂軒的紅豆餅、DoCo的奶油蜂蜜蛋糕和一品齋的抹茶和風蛋糕…等等後,怪人終於保住了他那條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小命。 至於那兩個可憐的追蹤者就沒這麼幸運了,因為當時的情況下無法開口求饒或說明情況,所以直接承受了對方第一波的怒氣。 至於下場到底如何,則只能說聲抱歉了。因為怪人連回頭去確認他們到底是不是還活著的勇氣都沒有! 看了一下身旁的同行者,手上也拿著許多甜食的怪人稍微吞了口口水,試著開口說道:「禮奈~沒想到妳會這麼喜歡吃甜食耶。」 「咦~沒有啦。這些不只我一個人要吃的。」在經過發洩與甜食的賄賂後,禮奈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我們說好今晚要到八千代家開讀書會,每個人都要負責帶一些東西過去,而我負責的是甜食。」 「喔~原來是這樣啊。」因為受到的刺激太過強烈,所以怪人有時都會不自覺的忘掉禮奈其實只是位高中生而已。 「好了~到這邊就可以了。」 「咦~不需要我幫妳拿到門口嗎?」 「不行、不行~~要是被大家看到你,事情就麻煩了!」 「這樣啊…」一種似乎被排擠的心情如同醋般,開始在怪人的心底發酵,讓他覺得口中有些微酸。 在將東西都交給禮奈後,怪人對禮奈揮了揮手就準備離開。 但在這時,禮奈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喂~怪人……」 「??」 「需要幫忙的話,就說一聲吧。畢竟我們也算是說過話的半個朋友。」禮奈在微笑著說完這句話後就提著那些甜點轉身離開了。 雖然這句話細究起來似乎有點失禮,但不知為何怪人卻一直看著禮奈離去而無法將視線移開。 至於心底原本微微發酵的醋,更是在一瞬間轉變為甜美的甘露,而讓怪人暗中雀躍不已... 另 當天晚間新聞報導,某記者被人發現醉倒在小巷內,身上穿滿了許多失竊的男用內褲。 初步推斷,應該是同性戀版的內衣小偷。 至本稿截稿為止,聽說在其家中已經搜出更多失竊的男用內褲,目前警方正在深入調查中。 在上一次的調查後,至今已經又過了三天。在這幾天以內,怪人並沒有再度想要試著進行潛入調查的事。 畢竟上一次的潛入有些倉促,可能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警覺,所以先隔一段時間後再說會比較好。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怪人也不是全無所獲。透過一些情報管道,他已經得知了一些事。 首先,最重要的是飛鼠快遞的背後,是由頂頂有名的黑幫組織『玄黃會』所出資成立的;但有趣的是,當初在街上追補他的那兩名男子的身份在經過打聽後,竟然是屬於政府調查局裡的人。 要說在這個事件中最單純的,可能就是那位布拉迪了吧。那是老闆娘的兒子的名字。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當晚的快遞名單上,原本讓人感到無法理解,但在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猜測與一些運氣後,怪人逐漸拼出了這部份的事件原貌。 說穿了其實沒什麼,只是母子間的吵架而已! 但與一般母子間不同的是,布拉迪因為母親工作的關係,所以對社會黑暗面的事情比一般人了解許多。 因此在一次的爭吵過後,他氣得衝出家門,並氣得放話要加入黑社會變壞給母親看,但事實上卻是在城外四處流浪。 對此不知道的老闆娘希拉茜,在兩天後收到了那個快遞,自然以為這是自己的兒子闖出來的禍,於是才會什麼話也不說,一聲不吭的背上這個罪名。 雖然那位老闆娘的情況是已經大概明白了,但怪人對此卻感到更為頭痛。 因為這表示說,這件案子表面上看起來是黑幫之間的走私,但事實上很可能連黑幫也只是被利用的,更深一層還有政府牽扯在內。 不,說不定整件事根本就是政府主導的。 怪人原本的計劃是從黑幫那偷出證據,來證明此事與希拉茜無關。但目前看起來,恐怕要偷的目標要更上一層。 現在只能希望那是政府某位高官個人主使的,畢竟牽連到的官員越多,整件事就越不可能真相大白。 至於找禮奈幫忙的念頭,怪人則是從一開始就排除了。 畢竟會扯入這件事情是自己的決定,要是還需要別人的幫忙,這也未免太丟臉了! 某棟公寓內的小房間 九祈對著窗外打了個呵欠,然後將窗戶的窗簾拉到半開。 不過等到他人一離開窗邊,原本透著睡意的臉馬上換回到充滿精明的臉孔,並且熟練的掏出一根煙來開始抽著。 他是政府調查局下的一名資深調查員,這次和包括李克等人在內的數名同事,前來調查一件走私案。 原本昨天李克兩人傳來回報,說找到一名行蹤可疑的女性,在回報後上級指示他們將那名女性帶回來調查,可是沒想到之後就喪失了兩人的訊息。 最後是那天晚上,新聞台播報出一則大街上出現兩名身受重傷的男子,已經緊急送醫接受治療的新聞後,才總算是得到他們的消息。 在派人前去表明身份並帶回他們後,上級立刻決定把受重傷的李克兩人轉移到專屬調查局的醫院,一方面是接受更好的醫療;另一方面則是保護他們。 不過有鑑於他們所受到的嚴重傷害,上級甚至下達了要求他們在調查中務必小心為上的指示。 原本這對於他們這些自許精英的調查員來說,是絕對在聽完後就馬上丟到腦後的。 畢竟調查過程本來就伴隨著危險,要是事事都要小心的話,那還辦什麼案子! 但在實地親眼看過李克兩人並讀完他們的初步醫療報告後,所有人卻都面色沉重。 一回想起當初所看到的一切,九祈還是忍不住罵了句「媽的~」。 因為用一句最簡單的話來說,他們兩人就算被大卡車當面撞過去,還是連續撞擊,都不一定會有現在這麼嚴重的傷勢。 而且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李克他們兩人就像是憑空突然出現一樣,現場沒有任何民眾或店家有看到他們是被誰打成這樣。 不過幸好在感到有些恐懼的同時,這也間接證明了,他現在負責監視的這位122分局的局長一定有問題。 經由局內分配給他,包括一台可透過玻璃震動而還原出室內談話內容的監聽裝置與超高倍率的望遠針孔鏡頭,九祈並不認為自己會被發現。可是只要一想到李克他們莫名其妙傷重成這樣,就實在叫他放不下心。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突然從機器內傳來,九祈也馬上捏熄了手上的香煙,並靠過去仔細的聽著雙方的對話。 「愛麗絲~妳怎麼會來?」 「還不是親愛的你這麼多天沒回家,我只好來這看看你嘍!」 「等等~先別過來…我的生日是?」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7月3號。」 「我最喜歡的顏色是?」 「…藍色。」 「那我的警察執勤號碼是?」 「……823……哎呦~那麼長一串,我怎麼背得起來…」 當聽完這串對話,九祈不禁在心中發笑。 如果是其它人,可能會被這串對話給弄得暈頭轉向吧!但事實上,這串對話真正回答的玄機不是在問題本身,而是在問題的順序。 第一題不管那個局長問什麼,都要回答相反的。所以他問自己的生日,但事實上是要回答愛麗絲的生日;第二題則是要照實回答;第三題則是不管問什麼,都要說不知道或不會。 雖然很麻煩,但也是不得已的。 因為根據之前在拘留所那得到的情報,怪人似乎也插手進這件事了。 對於怪人那真假難辦的易容能力,在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眾人也算是嘗過不少苦頭,所以也怪不得那局長這麼緊張。 不過那局長能想出這種方式來做為辨別的方法,其實也算不錯了。看來對方能在不到三十歲之前就坐上這個位置,果然多少有些頭腦! 「抱歉~親愛的,不過妳也知道,聽說怪人似乎也攪和進這件案子了,所以……」 「沒關係,我能諒解。不過是說怪人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做,之前從來沒有這種情況啊?」 「我也不知道這個變態怎麼也會來參一腳。算了,反正像這種神經病的想法,我們怎麼可能了解。 「別說這個了,親愛的~最近家裡還好吧,有發生什麼事嗎?」 「嗯~目前家裡還沒什麼事,不過為了小心,我現在都開車載約翰和小李察他們上學。」 「嗯~~那就好。別擔心,要是真的有必要的話,我會拜託老戴爾也幫忙妳接送孩子們的。」 「嗯~那要不要下星期請他們一家……」 九祈一邊聽著這些勘稱瑣碎的話,一邊小心的紀錄著。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這位有些頭腦的局長,會不會在這些家常對話裡藏了些暗語。 雖然有機器在一旁錄音、錄影,但有些時候,機器還是沒有人來得敏銳。 像是他們說話時的一些語氣、腔調,甚至是手勢或姿體動作等,說不定都是另有玄機,所以九祈也只能夠像這樣耐著性子聽著雙方的談話,甚至有時還像現在一樣,被迫要…… 「呼~呼~~親愛的…這裡是局裡…….」 「沒問題,甜心~~我已經把門給鎖起來,窗簾也拉上了。」 「啊~可是…」 「別這樣,我已經忍好久了,來嘛!」 「可…唔~~~」 「呵~妳這個小騷貨,嘴巴上說不要,身體到是挺老實的。還穿了這種內衣來,我看,妳實際上也忍不住了吧……」 「討厭~~」 「啊~親愛的~~妳真美…」 聽著他們雙方傳來的對話聲,然後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女方那細微的喘息聲,九祈不禁在心底罵了一聲「幹~」。 這已經不是這位局長第一次這麼做了,因為拉上窗簾的關係,所以九祈只能把大部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竊聽裝置上所傳來的對話。 結果弄得他堂堂一位資深調查員,卻像是在聽所謂的色情電話一樣。 「媽的~今晚跟人換班後,我非要找個地方洩洩火才行,不然再這麼聽下去,我都快憋成心理變態了!」九祈恨恨的說著。 根據經驗,這通常會持續個十幾分鐘。可是沒想到這次才過了短短的七、八分鐘,突然就傳來『匡噹~』的一聲,然後是愛麗絲的尖叫,「呀~~你是誰?救命~~~~」 接著,就是一陣強烈的閃光與巨大的聲音,很明顯的是對方使用了震撼彈這類武器所造成的。 因為玻璃被打破的關係,所以竊聽裝置已經不能用了。但九祈還是立刻往監視器看過去,只見一道人影快速的從破掉的窗戶那跳了出來,越過局長室外的圍牆後,以路旁的樹叢做掩護迅速飛奔而去。 追?不追? 九祈當下陷入了兩難,追去,怕是對方調虎離山的陷阱;不追,又怕會就此失去重要的線索。 到最後,九祈決定還是繼續留守。畢竟對方可是堂堂一位分局局長,現在動靜又鬧這麼大,那些警察馬上就會有所行動。 果然,只見不一會兒,立刻從警局內衝出了數十名警察,有的沿著路邊追查,有的則坐上警車駛去。 ……不對! 當視線再度回到監視畫面時,九祈突然發覺了不對的地方。 一驚覺到此,九祈立刻轉身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