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己被男人上了。   早晨。在浴室中,莲蓬头底下,雪村响子站着,看着自己的身体,下了这种判断。   洁白的少女肉体上,被人留下了多处不明的红色抓痕。就算才刚醒来,身体裡的疼痛还是十分明显。隐隐约约的撕裂感,还残留在阴道与子宫裡,提醒她昨晚曾发生过的荒唐。热水哗啦哗啦的洒下,洒过淋过响子的身体;那些曾被男人抓过,留下红色痕迹的地方,在被热水淋过时,还会隐隐作痛,彷彿在重複述说着昨夜曾有过的狂乱与暴力。   响子紧闭双唇,伸出手指,往自己的女阴裡慢慢伸进去,慢慢的摸索着。   黏黏的。女孩用两隻手指拨开了自己的肉壁,然後伸出食指,伸进去裡面。紧闭着嘴唇,不让自己因为敏感部位被碰触而发出声音;她慢慢摸着,探索着,用手指在自己的阴道壁上沾黏着周围的液体。等到感觉食指上确实沾黏了些东西以後,再慢慢的,小心不要让东西从手指上掉下来的,把食指给重新拔了出来。   白浊的,半液状半固状黏稠物质,正黏在响子的食指上。   「精液。」   响子忿忿的看着自己手指上沾着的那些,完美证明自己昨晚曾有过性行为的证据。她的眼睛瞇成了一条缝,努力想回想起昨晚到底是曾发生过什麼事,却怎样也想不起来。   雪村响子,十七岁。雪村家的长女,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要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家有豪宅,上下学有专车接送,身边也常有保鑣随侍。身材偏高,黑色长髮留至臀部;功课优秀,体育万能,是女子篮球队裡的成员,同时在班上兼任委员长。像这样的她,会能在晚上跑去和人做爱,本身就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而响子本人完全没有记忆这件事,则让事件更令人无法置信。   但是,响子很肯定,自己是在不知道什麼状况下,给男人得逞了。   她不是处女。性交後会有什麼状况,响子清楚的很。自己现在的状况,绝对是和男人睡过。那麼,剩下的问题就是,自己昨晚为什麼会和男人做爱,以及到底是在那裡,和谁?   她冲完澡後,也先不急着换上衣服。只是用浴巾盖住自己身体,便走出浴室外。发育良好的少女硐体其实很难用一件浴巾就遮住,不过响子并不在意。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她自己的浴室;在这样的私人空间裡,衣装不整并不会成为什麼问题,反正也没有别人会看。   响子是个居於豪宅的大小姐,拥有自己的私人卫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她走出浴室,外面便是自己的房间。她昨晚曾穿过的学生制服,正和内衣内裤一起,杂乱的散落在地上。   「…这个我记得。」响子轻摸着额头,自言自语说。   响子记得,那是早上从床上醒来,感觉身体不太对劲,便一鼓作气脱了衣服,赶快跑进浴室 冲澡时所留下的。衣服是她自己散乱的丢在地上的,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麼不对。   有问题的是,她醒来时所穿的衣服。   「制服。」   响子瞇起眼睛,打量着那些散在地上的衣服。   蓝白相间的水手服,纯蓝色的短裙,黑色蕾丝边的胸罩和内裤,还有仓促间脱下来的丝袜;除了水手服以外,没有一个是响子在晚上睡觉时会穿的衣服;她甚至不记得那些黑色内衣裤到底是什麼时候买的。响子的习惯是,晚上睡觉时要换上柔软的睡衣,胸罩要用舒适方便活动的运动型内衣;至於内裤,她也没有那种花俏而绣上蕾丝的版本,大多都只是普通的棉裤。   响子思考了一下,然後便走往自己的衣柜,打开检查裡面的内容。   「嘖…」   她对找到的东西,露出了愤怒且极为明显的厌恶表情。   那并不是什麼荒唐淫具,而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女孩衣物而已。不管在学校还是在日常生活中,有许许多多的女孩们都会普普通通的穿着。有些男孩很喜欢它们,而不少女孩也觉得穿起来舒适方便,或是性感美丽好看,而大方的穿着那些东西上街活动着。   那项衣物的名字,叫做短裙。   雪村响子不穿短裙。   这是这位大小姐的怪癖之一。她生的很漂亮,也有一对洁白令人爱怜的美腿,但却绝对不穿短裤短裙,更遑论需要搭配这些衣物才能显出其价值的丝袜了。她平常习惯的装扮是长裤,而在需要穿制服的学校裡则是一贯长裙。就算是在炎炎夏日,她也依然不改其本色,绝对不让自己的腿部裸露在别人前面。就算是在游泳课时要穿泳装,这位大小姐的选择也是两件式,由遮住胸部的小可爱和遮住股间与大腿的短裤组成,尽量的减少自己腿部露出的比率。   所以响子一看见自己衣柜裡那些东西,便知道自己身边铁定出了些很严重的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响子思考着。   她环顾四周,然後看到了一双高跟鞋。拿起来一看,看鞋底调查,明显的有沾上泥土,代表她昨晚是穿着那对高跟鞋出门的。响子轻轻摇头;另一项她不喜欢,也不应该会去穿的衣物,其理由当然是因为穿起来很不舒服。   没有记忆的夜晚,和男人交欢的痕迹;自己不会去穿的衣服,散落在地上,衣柜裡也放满了许多这些她根本不会去买不会去穿的衣物。在这些条件下,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响子继续思考。她还得不出结论,於是决定需要进行更多调查寻找线索。   首先,她检查自己昨晚穿过的那些衣物。黏稠干燥的液体,散发着属於男人的阳刚臭,黏在内衣内裤与丝袜上,更加证实了她昨晚的狂欢。响子皱眉;她把手伸进自己裙子的口袋中,然後拿出了自己钱包,仔细点数钱包裡的内容物,检查证件和现金的状态。   信用卡被用过了。   响子再度皱眉。虽然是有钱人家裡的大小姐,但是她没有携带大量金钱上街到处晃的习惯,银行卡和信用卡也只是带着被不时之需,平常根本不会去使用。能看出信用卡被使用过,是因为卡片在皮夹内的位置和平常不同,似乎有被动过。考虑到这种状况,昨晚自己大概是有在不明的地方使用过金钱吧?   她接着抬头,看看自己的床。床上没有什麼奇怪的东西,只是被普通的睡过了而已。因此,响子判断,自己昨晚的荒唐必定是在自己房间以外的地方发生;很可能,或是应该只能,是在家以外的地方发生,因为这栋房子裡并有太多地方可以让自己用来和男人做爱。虽然这是栋豪宅,但是开放性高的地方很多,佣人也到处走来走去,还有监视摄影机;要秘密的,瞒过父母和妹妹而在这栋房子裡和男人上床,似乎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自己昨晚有出门。   响子只能这样下判断,儘管她根本不记得昨晚有如此做。她对昨晚的记忆是,自己在念完书以後,便换好舒服的睡衣和内衣裤跳上床睡觉,没有喝酒也没做什麼奇怪的事,当然也没有半夜偷偷跑去外面领钱花钱,或着去和不知名的男人做爱。   至此,响子轻轻的咬住自己的指甲,开始想着。   双重人格?   这是响子想得到的第一个可能性。自己终於分裂出第二个人格了?她考虑考虑了自己的状况,随即觉得若答案真的是双重人格的话,那她也不会觉得意外。或着说,响子早就觉得自己某一天在精神状况上会出现某种程度的爆发,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麼快。   「另一个我,吗…」   响子皱起眉头,对空气中不存在的,她想像中的另一个自己,吐了口水表示厌恶。   「虽然我对妳的诞生并不感觉意外,也容许妳的存在,不过我还是讨厌妳。」   自言自语的说完这些话以後,她便从衣柜中调出了她平常会穿的那些正常衣服,水手服还有完全遮住腿部的长裙,缓缓的开始着装,準备着要前往学校。   今天是星期一。不管怎麼样,她都还是得去上课的。   「妳到底是和谁搞了啊…」   换完衣服以後,响子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形象,轻轻嘆气。庄重稳雅的富家小姐,穿着古典而紧紧包覆住肌肤每一吋的白色长袖上衣和长裙,看来是一种肃重而不可侵犯的形象。但她自己知道,在那些层层包裹的衣物下,自己那具上面佈满了男人抓痕的肉体裡,最私密最隐密的女阴中,却还残留着男人的精液,昨晚狂欢的男人遗物,象徵着她的不贞。   响子用手抚住自己的胸口,轻轻握成拳。   「虽然我不知道妳是谁,也不知道该怎麼称呼妳;不过既然这个身体是我们共有的东西的话,那就洁身自爱一点啊。最少最少,别给我染上性病吧?真是的…从早上的状况看来,昨晚妳找的那些男人,大概也没带套子…」   对镜子裡的自己皱着眉教训完几下以後,雪村响子便提起背包,转身出门。厨子大概已经在楼下準备好早餐,等着身为大小姐的自己光临吧?还有那个,每天会定时停在家门前,载自己和妹妹上学的司机,以及那辆真皮椅子坐起来十分舒服的黑色轿车…   雪村响子边想着这些她习以为常的日常,边想着到底怎样才能找到空闲,偷跑出去买事後药;而且,她想,为了那个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来的淫乱人格,她还是最好得自己养成吃避孕药的习惯比较好。不能依赖那傢伙-响子在心中这样称呼对方-来保护身体。性病什麼的响子没辙;至少要想办法保护自己,不要某天回来,肚子裡就多了个生父不明的野种吧!她想。   怀着这些不能和任何人讲明的心思,响子坐上了私人轿车,前往学校,开始了她的一天。 (2)   响子正在检查她的信用卡纪录。   昨天晚上十二点,在一家酒吧裡刷的,金额不少。响子的父母给她零用钱给的很大方,所以这点花费并不会成为问题;但是,响子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奢侈的花费并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并不想成为败家子,所以在金钱花费上总是很有节制,不求奢华也不求享乐。但是昨晚那笔花费的数量,却是毫无疑问的超过了响子在心中帮自己设下的上限,使她感到不快。   另一个问题是,消费的地方是一间酒店。   响子调查了一下地址,然後估计了一下距离和交通时间。那家酒店,是从家中搭车前往的话,大概会花上三十分锺左右的地方。她并不认为自己昨晚是用走的走到那种地方的;从高跟鞋上的泥土判断,自己昨晚是穿着不便於行走的鞋子的,但今早脚也不特别痛,代表她昨晚没有穿那种鞋子长距离的行走过,只是穿出去做为打扮的一部分,给不知名的男人看和取悦对方而已吧?   「嘖。」   雪村响子,讨厌穿性感好看的衣服出去,仅只是为了让男人看了喜欢这件事。   她可以接受自己看来庄重严肃,或高贵雍容;可爱的打扮的话,响子也勉强还能接受,但是不管怎样,绝对不会想让自己看起来性感。想像了一下自己昨晚穿短裙和学生制服,配上高跟鞋出门的样子,响子的眉头便已经深深的打成一结,几乎要无法原谅自己了。   「…不管怎样,都还是最好得和那傢伙沟通一下才行。」   思考过了以後,响子便订下了这个结论。   双重人格这件事,响子也是今早才发现的;她并不清楚另一个自己的状况是如何,也不知道双方的交换有什麼规则。但是,响子觉得,至少想办法和对方沟通一下,应该没有坏处吧?   不过,要怎麼和对方沟通呢?   响子边思考着这个问题,边在校园中走着。   她最後决定写信。於是接下来的一整天,她在学校裡的时间,大多都花时间在想措辞用字上。毕竟,写个另一个人格的信这种事前所未见,响子要下笔之前毫无疑问的是得想很久的。   「…不管是妳还是我,世上所有诞生的生命都有受到祝福的权利。」   在生物课做解剖时,响子边喃喃念着那些她想写下的字句,边进行作业。她身旁的学妹看往那隻被她俐落切开了青蛙,不约而同的一起发出高分贝尖叫;响子不受影响,而只是依然準确的操刀,剖开青蛙的皮肤,用大头钉定住青蛙的四肢,然後用夹子扯出青蛙的胃…   「响子学姐好厉害,居然能毫无动摇的做这些事!学姐,总是这麼的冷静!」   她身旁几个学妹,一起崇拜的叫着。某些胆小或是提不起勇气的男生,也朝响子这边投来了羡慕或忌妒的眼光。响子甩甩头;鼻中嗅着马福林的臭味,戴上塑胶手套的手操纵着手术刀,她继续切开青蛙的身体,穿越过层层的两栖类血管,找到了青蛙的那颗心臟。   「今天与妳的相遇,也许是你我命运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幸福吗,新生的命?若还有想完成而未完成的事的话就去吧,我在此献上祝福,也不打算阻止妳。只是,别太过放纵啊;」响子边切着青蛙,边轻轻念着那些她想写在信上给另一个自己的字句,「任何人,都需要一个自己能够回去的家。我就是妳的家;就算是再狂野的妳,也还是需要归宿的。」   「和妳定下约定,这是妳与我之间的契约。」念到这裡,响子很小声很小声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我承认妳的自由,给予妳足以在世上任何一处奔驰的祝福;以此作为代价,请保障妳我两人的未来,也请别让我们陷入危险。这样的契约,妳能接受吗?」   边说出这句话,她边在青蛙身上划下了最後一刀。   随着句子的结束,响子也完成了解剖的工作。她停下手术刀,看着眼前的结果;青蛙已经被切割完毕,身体与内臟组织清楚的分开,用了正确的标籤钉在正确的地方上。生物老师从她旁边走过,看着解剖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在笔记本上,一如往常的帮响子打了个满分。   头脑明晰,容资端丽;做事冷静透彻,出身良好有家教;雪村响子,就是这样的人。   当晚,响子把信写完以後,便放在书桌上,然後换上睡衣跳上床,闭上眼睛。   第二天醒来时,响子张开眼睛。身体感觉疼痛,体内也有曾和男人有过关係後所留下的痛楚。她并不感觉惊讶,只是缓缓的坐起身来,然後查看自己身体的状况。   衣服是睡衣。响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穿的不是很整齐,釦子还扣反了。这个人格啊, 响子在心中边苦笑边心想,果然是把自己所有的教养都给抛弃,自由任性的一个存在呢。   也罢。响子轻轻摇了摇头,然後离床站起身来。她本来就预期自己昨晚大概还会去外面狂欢,最後也没有超出她的预料之外。不过,她想知道的是,另一个自己对那封信有什麼看法。   响子走到书桌前,然後拿起那封信,看了看。   完全没动。   响子扬起眉毛。   响子,有把那封信用信封装着。照习惯所黏上去的简单胶水,至今依然还在,没有任何曾经被撕开阅读的痕迹,代表另一个自己昨晚完全没有去动这封信。   这可有趣了啊-响子心想,然後自己动手撕开信封。   她的信用卡,从信封袋裡面掉出来。   响子在昨晚,把信和信用卡给一起放在信封裡。那封信是她给另一个自己的讯息,而信用卡则是默许另一个自己去有限度的胡作非为的象徵。只要另一个自己有和自己沟通的意愿,响子也不反对纵容对方享乐,并且还想好了万一要是被父母看见信用卡帐单的话,要如何交代。   结果另一个自己,昨晚没带着半毛钱,就跑出去外面玩了?   响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皮夹。昨晚睡前放进去的几张小面额钞票,都已经不见了。但是她很清楚,那一点点钱根本不够支付任何狂欢时可能有的花费。   她拿起了自己的银行卡,思考了一下。   当天放学後,响子去了银行,调查自己银行卡的纪录。   答案是没有纪录。另一个自己,在昨晚没有使用那张银行卡。也就是说,另一个自己,宁愿晚上的时候没钱好用,也不想去阅读那封信?不,她甚至连去读那封信都不需要…响子轻皱眉,心想。只要打开信封就好,就能拿到信用卡。连这麼简单的事,她都不想做吗?   另外一个很有趣的事实是,另一个自己昨晚没有使用银行卡。   这件事实,再加上另一个自己没有去拿信用卡的事实,使响子得出了一个结论。   另一个自己,大概没有自己的记忆和知识…或是就算有,也十分有限。   没有使用银行卡,大概是因为不知道密码吧?响子想。反而,如果是信用卡的话,因为身体的确是本人,证件也齐全,随便大笔一挥写个签名也能有钱用,不会成为问题。响子的信用卡,不需要密码也能使用,在盗用上因而也十分简单。   想通了这点以後,响子便把信封撕开,信直接放在书桌上。当天晚上睡觉以前,还先把自己钱包放在书桌上,确保另一个自己能看到那封信,完成双方的交流。   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响子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发现了那封信。   那封信,被响子夹在自己的双乳之间,埋在乳沟中,上面吸满了汗水。响子醒来,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奇异刺感,才知道另一个自己居然是把纸夹了在那种地方,而觉得一整个莫名其妙。为什麼?   她随即坐起身来,往镜子裡照,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麼模样。   黑色的OL装,罩在响子身上,但那套衣装却特意的强调胸部的挺起,双乳集中,深而媚的乳沟坐落於女孩的双峰中,藉着与生以来的优势就有的优势,意图夺取周围所有观客的目光。   响子稍微想像了一下昨晚男人可能是怎麼看自己的,然後伸手摸摸下体。   在黑色超短迷你裙下,响子发现自己没有穿内裤;女阴裡,当然也毫无疑问的装满了男人的黏稠精液,重複的咏唱着那些她不记得,但却毫无疑问的都曾发生过的狂欢。   「…哼。」   调查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後,响子却突然的笑了起来。   那不是开心的笑,而是某种讽刺而厌恶的笑。   她站了起来,然後伸手抓住自己的衣服。大力一扯,直接把衣服撕开,露出下面的雪白硐体;她那双圆而丰润的美乳,也随之跳出衣物的束缚。雪村响子昨晚,连胸罩都没穿;她的身体也和第一晚发现时一样的,充满了男人曾留下的红色抓痕,作为曾有过的热情的证据。   情绪激动起来了的响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後,她弯下身,捡起了那张双倒了床上的信纸,摊开来,开始阅读。   另一个自己没有添加任何话语,或留下任何回复。似乎只是看过以後,揉成一团塞进胸前,然後便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後,跑出屋外,再度前晚夜中的某处酒吧狂欢去也。   「…王八蛋。」   事发至此,响子才第一次表现出负面感情,恶狠狠的咒骂着。   「我最讨厌不讲理和不愿意沟通的人。只要肯好好和我谈的话,明明这事能简单的解决的…我又不是不愿意她出去玩!可恶,就连打个招呼什麼的也不接受吗!」   顺着满满的怒气,响子提脚往自己床铺一蹬。软绵绵的弹簧床上下跳了一下,便没了消息,只成了这位大小姐发泄怒气的工具,无声沉默的,随着女孩的心情慢慢的摇摆着。   她在床上站了很久,大概是想让自己从那股愤怒到足以骂出粗口的心思中回来吧?雪村响子,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只有在她所熟悉的礼仪全部都失效之时,她才会愤怒的骂出脏话。   而如今便是这种状况。   她决定要对另一个自己,採取一些更为激烈的手段。   不过,这个女孩,雪村响子,其实在说谎。对自己说谎。   她愤怒的理由,并不是因为无法和另一个自己沟通。 (3)   雪村响子,在自己的房间裡装了监视摄影机,还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   她有钱。监视摄影机和窃听器,对一个普通的十七岁女学生而言,算是很难能弄到的东西吧?不过响子并不只是个普通的十七岁女学生,而是生於富豪之家的女孩,所以她买得到。   她决定要先观察另一个晚上自己的行动,再来决定到底要怎麼办。   处理好一切以後,她便再度换上睡衣,倒在床上睡去。   第二天醒来以後,身体上依然有和男人交欢过後的痕迹,略过不提。放学後,回到自己房间,响子打开电脑,载入摄影机和窃听器内的资料,準备来观看与聆听『另一个自己』的行为。她还拿了一隻笔,準备做笔记或是趁机写下一些东西,来準备和『另一个自己』写信沟通。   她快拨着影带,直到夜间十一点半。   透过录影映像,她看见自己在晚上十一点半时从床铺中爬起身,然後照镜子。接着,在邪笑一下以後,便把自己睡衣胸前的釦子拨开,双手捧住胸部,往镜子前探出身体。   响子看见自己舔了一下自己嘴唇。   映样裡的自己,开始用手揉着自己的胸部。脸上露出幸福受用的样子,嘴中发出难以入耳的淫叫声,一边哼着「啊、啊…好舒服呢…」之类的话语,边用另一隻手探往睡裤内。   「呼…呼。这个婊子,怎麼还没学会穿裙子啊…」   映像中的自己,边露出女孩不该有的淫笑,边把手伸进睡裤内,开始大力揉起了阴部。舌头伸出口外,舒适受用的舔着嘴唇周围,连端发出混杂着疲劳、兴奋,与愉悦的喘气声,还有那些从喉咙深出发出的呻吟。不管是谁能够能理解吧?影片中的女孩,正处在极端性兴奋的状态下的事实。理所当然的,现在正在看着影片的响子本人,也不例外。   「………」   响子一言不发的,继续看着影片。   她的胸部已经开始发胀,身体开始发热,下体也开始渐渐潮湿。因为正在看色情影片,所以身体会有这些反映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不过,响子在意的不是自己身体的变化,而是影片裡另一个自己刚刚所说的话。   婊子。   响子对另一个自己会用婊子两字称呼自己这件事,并不意外。她不是处女,所以要是另一个人格觉得响子本人淫荡,响子也没什麼能反驳的。响子并不想沉溺於淫慾,但如果有一天从自己身上生出了一个喜欢做爱的人格的话,她也不会觉得太意外。   当然,这是比较级的说法。『婊子』两字,还是够让响子气得把自己手中的铅笔捏断。不过,和这两字造成的影响比起来,後面关於『学穿裙子』的说法,才更让响子情绪几乎失控。   雪村响子,在遇到难解的事物时,习惯先有条理的把事情整理下来,然後用逻辑说服自己,尽量不要让自己沉溺在情绪中,而是用钢铁的条例和逻辑来分析和解决问题。也因此,在学校中,一般大家对她的印象才会是那种沉稳而睿智的冰山美人,或是值得信赖的委员长。   『婊子』两字,是响子能够理解,能够接受的指控。像她这样的遵守着钢铁般的条例,出身良好家教优良的大小姐,不应该已经不是处女了。响子知道这一点,所以还算能接受或理解骂她淫荡,或是称呼她为『婊子』的指责。如果理解成,从夜间的自己口中所发出的那两个字,是她心中某种对於自己已经失贞所产生的罪恶感的话,那响子也能接受也能理解。   响子所不能理解的,是那个关於『学穿裙子』的说法。   响子绝对不穿裙子。   雪村响子,绝对不穿裙子。   不穿裙子。绝对不穿。毫无商量餘地。绝对。任何露出大腿的东西,都毫无商量餘地的拒绝。拒绝,否定。不穿不穿不穿不穿不穿不穿绝对不穿。否定。绝对不穿。没有任何商量餘地。绝对。绝对否定。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的否定。   雪村响子,不穿裙子。   雪村响子,不穿裙子。   雪村响子,不穿裙子。   雪村响子,绝对不穿裙子。   雪村响子,不穿裙子。不穿。不穿。不穿。不穿。不穿。不穿。不穿。不穿。不穿。响子,不穿。雪村响子,不穿。不穿、不穿、不穿、不穿。毫无商量餘地。没有任何逻辑的空间。绝对不穿。超越理性的判断。超越理性的恐惧。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   毫无商量餘地。绝对否定。   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   理性无法理解,逻辑无法说明;超越一切思考的绝对,响子绝对不穿短裙。   就算是长裙,也是在心中挣扎过数千遍的结果。短裙什麼的,绝对是毫无商量餘地。   影片中的响子,在高潮过後,脱下了睡裤,然後把短裙换上。   雪村响子,没有看到这一幕,儘管她是一直都张大了眼睛在看着萤幕。   自己和短裙;那是她死命都想否定的关係与连结,就算死也不能接受的观念。所以就算影片裡面的自己确实穿了短裙,响子也不记得自己曾看见过这个过程。她知道自己在晚上穿了短裙的这件事实,但也仅仅只是将其作为一件事实来认知而已,而在情感上完全不认同。   许多人的心中,都藏有些绝对不能碰触的秘密。   在影片中拍到的另一个响子,却毫无犹豫的违反了响子心中那个不可说的禁忌。   「………」   在看完自己自慰和换装的片段以後,响子觉得有点晕眩。   是因为看到了那段自己绝对得否定的片段之故吗?   「我…」   对着电脑萤幕,对着影片中的另一个自己,响子开了口。   「我,不承认妳是我。」   任何人心中,都可能有着一些绝对不能碰触,不能破坏的秘密。   影片中的另一个她,触犯了那个禁忌,所以响子不承认对方为自己。   「你是我的,敌人。」   对着电脑影片中的另一个自己,雪村响子发出了如此的宣言。   最开始那种,打算好好沟通以後共存的想法,早已烟消雲散。   就在这时候,影片中的自己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一支电话。   「啊啊,对,是我。」   影片中的自己,对通话的对象,愉快的说着。   「今晚也像往常一样,弄到婊子的身体了。之前都是给你们爽,今天本大爷也自己试了试…嘿嘿,果然还真是棒呢!对嘛对嘛,所以我就说不是吗?这种傢伙,深居简出足不出户的大小姐,绝对都一个个是闷骚在内,只要稍微玩弄一下就会变成荡女的体质啦!本大爷玩过多少女人了,这种事还不清楚?哈哈…嗯,对。就像往常一样,来接我啊!」   接着影片中的响子,在换好那些淫荡性感,专门为了取悦男人而生的服装以後,便转身离开房间,走出了监视摄影机的範围外,再也看不到了。不过,从窃听器的纪录档中,响子依然还是能听到自己走出大门外,搭上某台轿车,然後和几个男人色声色语的聊着。   「啊啊…」   在听看和看过这些以後,响子才理解了真相。   有一个或以上的男人,会在晚上固定的时间,跑来控制夺取她的身体,然後出门去淫乐。   「哼…」   在理解了这些以後,响子却不怒反笑。   「很。好。」   响子,露出笑容,说着。   「很好。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敌人是谁。」   她大声的笑。   为了自己曾以为那是自己的第二人格而笑。   她就站在那边,彷彿将会永不止息的,昂着头狂笑。   那同时也是,她自己对自己的嘲笑。雪村响子,这名女孩,她啊… (4)   天、地、人。   做一件事情要成功,最基本的要素是天时、地利、人和;因而,当响子开始分析目前在自己身上所降临的这问题时,是分别从这三方面来开始思考的。   首先是时间。从录影机的纪录来看,响子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十一点半前後会被操纵,然後在大约凌晨四点会被放回家,上床躺了就睡,醒来後意识恢复。为了确定这件事,响子又用摄影机偷拍了几天自己的房间,配合窃听器,大致确定了意识被夺的前後时间经过。   为什麼是在那种时间?只是为了对方在夺取自己身体以後,可以方便的离家,出去享乐吗?或是还有其他原因?这段时间带,是对方自愿选择的,还是非得这段时间不可?这些问题,响子都想知道答案;因为,只有在了解敌人能做什麼以後,才有反过来打倒对方的希望。   於是,响子弄了个简单的小装置来做实验。   那是个计数器。计数器的效果很简单,就是记录这个仪器在什麼时间裡被按了几下而已。她在睡觉以前,先把这个计数器带在身边,然後窝在被窝裡,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但却其实不放鬆精神入眠,而是边数着数字,边在约每五秒的间隔内按下计数器。计数器本身用故意弄坏拉鍊的小钱包包住,减少身体被操控後被操纵者意外发现的机率。   这个实验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弄清楚如果自己不睡着,神智保持清醒的话,是不是也还会被附身。   第二、如果依然还会被附身的话,记录下失去意识的确切时间。响子在房间内装的摄影机,只能拍到响子的身体什麼时候开始行动,而不能拍到响子的意识和内在;但若是藉这个只有响子本人才知道要按的计数器的话,就能更正确的捕捉到失去意识的时间。   在準备好了计数器的那晚,响子换上睡衣,跳上床,把姆指放在按钮上,开始记录。   「一十四、一十五、一十六、一十七…」   虽然和数羊相似,但目的却是完全相反;数羊的目的是要放鬆自己的精神来入睡,但响子的数字却是为了要能保有自我意识而使用的手段。躺在属於自己的那张床铺上,缓缓的算着数字,响子等着恶魔的降临。没错;那些会夺走她的意识,各凭所好享用自己这具女体的「恶魔」!   「一百零四、一百零五、一百零六…」   雪村响子,从来就不喜欢自己做为女孩而生这件事;女孩子有太多事要烦恼了。每月一次的痛苦,因为身为女性而在外表仪容上被给予的期许;女孩需要美丽,需要使人心动,但却又必须不能色情,不能给自己带来危险…有句话说得好:「如果妳长得漂亮,没有女人会喜欢妳;如果妳长得不漂亮,则没有男人会喜欢妳。」不是美就是醜,只因为生於女性就必须被人拿到天秤上评量,在性与爱与友与美与醜与欲与善与恶的世界中沉浮…   「一千两百二十五、一千两百二十六、一千两百二十七…」   像是现在…响子边胡思乱想着,边算数字,边恶质的嘲笑自己;那些夺取自己身体的恶魔,到底是为了什麼才选上自己的?她知道自己身上有许多男人会喜欢的条件;男人不是喜欢胸部吗?自己胸前的那两块赘肉,算起来也不小呢;脸孔生成这样,不也是男人会喜欢的样子?然後还有家世,身为富家小姐拥有的一切资源和权利…每样每样,都似乎有足够的理由,让她被选上作为慾望的宣泄出口。但是,就算有这些因素在…那个决定性的,使她被选上的理由,是什麼?   「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三百零三…」   响子在想,自己被选上的理由。   要打倒对方,就必须了解对方。为什麼对方选了自己?   「五千四百二十八、五千四百二十九、五千四百三…嗯?」   在数到「5430」这个数字时,响子发现了异状。   计数器,从她的手中消失了。在姆指按下时,摸到的是自己的阴蒂。一股奇特而强烈的快感,油然而生;曾被男人在多次的淫戏中使用过,雪村响子的身体是极为惯於受到性刺激的。发现了这个异状,响子闷哼了一下,然後把手从自己身下,那不知何时湿透了的阴部移开。同时,她也发现,自己本来好好穿着的内裤,也已经不翼而飞。   沾满了响子自己爱液的那隻手,在床铺周围摸索,弄湿了床单被单,把黏黏的女阴分泌物沾染黏到床上的每个角落,才终於找到了那个计数器。找到以後,响子马上坐起身来,睁开眼睛。她眨眨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上学生制服,原本的睡衣早已不知所终。窗外依旧一片黑;而床头上的电子锺,準确的电子数字,所显示的时间,却是凌晨四点二十分。   响子用另一隻手抚住额头,微微的喘了几口气。   身体不知为何,感觉很疲倦,而且体内好几处似乎都还残留着性快感餘韵。没错;响子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儘管她自己完全不记得,刚刚才高潮过,手和下阴也才会是那种状况。   「又中招了…」   轻轻的喘着气,响子躺在床铺上,想着。虽然知道身体已经成了男人发泄淫慾的玩具,但是如此深刻的直接感觉到,还是第一次…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在身体还十分兴奋的状况下醒来的吧?前几天的时候,醒来时都大约是早上六七点左右,离身体可能最後被进行淫行的四点多锺有一段间隔,所以肉体上的感觉都没有那麼强烈,只剩下激情後的一点残渣而已。   但是今天不一样。   把手放在脸上,响子忿忿的想着。   今夜的自己,是直接在激情状态下醒来…   这件事实,是有意义的。   响子拿了计数器内的资料,去和摄影机拍到的状况比对。   她得出了两个结论。   其一,就算自己是保持在清醒状态下,也依然还是会被附身。附身解除时,自己不会察觉到意识曾被中断,只能从外界的状况来判断刚刚是不是有发生过什麼事。这个结论,是响子从今夜自己算的数字没有中断,还有醒来时身体是兴奋状态这两件事实,推导出来的。计算的数字没有中断,代表响子自己无法察觉到意识的中断;醒来时身体是兴奋状态,代表意识恢复时会对中途过程没有印象,只留下,也只能查觉,剩下来的「结果」而已。   其二,对方能力的生效时间,没有一定。计数器和摄影机所记录下的结果,显示响子意识的中断和恢复,都是在非整数,一些没有特定意义的时间发生的,例如说像是四点一十七分三十秒,或是十一点三十一分二十三秒;这代表对方的能力在「时间」这个要素上,不太严格。对方大概只是随意的,为了某种原因,决定在「大约」十一点半时开始控制她,以及在「大约」四点锺的时候离开她。自己意识被夺取的时间,可能不是出自於能力本身的限制,而是对方为了某种原因随意决定的,所以意识中断和意识恢复,都才会是在那种不完整,随随便便的时间发生的。   这两个结论,响子知道,基本上都是坏消息。   保持清醒无效、意识中断时不会有自觉、对方能力的在「时间」这个要素上不太严格…样样都是方便对方,使对方的能力更不受限制,使响子的抗争更为艰难的要素。   但响子没有怨言。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瞭解对方,就无法战胜对方。就算得知的消息是对方的优点也好,对方的强项也好,那都是有意义的。世界上最难打倒的对手,响子认为,是无法被理解的对手;而如果能知道对方究竟是为何物,那麼自己也才会有胜机。  她知道,只有将对方从「未知」变成「已知」,这场抗争才能继续下去。 (5)   「爸、妈;这个星期六,我打算到深山家去留宿过夜,没问题吧?」   在晚餐的饭桌上,响子用着餐点,小口把食物放进嘴中,然後轻轻对父母提起了这件事。   天、地、人。在调查过关於「时间」的条件以後,响子决定下个要调查的要素是「地点」。如果自己晚上不是待在房间裡面的话,事情会不会有改变?为了这点,她对同校的学妹,同样是名门出身的某个女孩,深山馨奈,提出了「想去对方家中过夜玩耍」的要求。   响子知道馨奈会同意。雪村家和深山家,在生意上是夥伴,两家也互有来往;不过响子自己和馨奈,因为不是同年龄的关係不太熟,倒是妹妹和馨奈比较相识。这次响子提出要求,考虑到两家情谊,还有自己妹妹和对方的友情,响子觉得馨奈该是会同意的,而结果也是如此。   只不过,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问题…   「啊!学姐,居然突然提起这样的事…」   光是想起馨奈在刚听见自己提出要求後的反应,响子就觉得头痛。   「可…可以哟!如…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是学姐的话!」   当时馨奈的反应,是用书包遮住脸,通红的讲完了这些话,然後马上飞奔逃离。   响子隐约能猜到,对方十成十是想歪了…但她都已经开口提出了要求,一时也想不到别人能让自己留宿一夜,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将就点去面对这个想歪了的女孩了;虽然馨奈这个总是绑着两尾麻花辫,小心翼翼的跟在别人後面的女孩很可爱,但响子对那方面并没有兴趣。   「啊,要去馨奈家玩是吧?没有问题!」   响子的父亲,在听到是自己很熟的深山家後便放了一百二十个心,放心答应让女儿外出留宿。响子的妹妹,雪村萤,听到了姊姊能晚上出去玩,不服气的嘟起了嘴,轻轻踢了踢桌子;不过,今年国三,得準备考高中,但却成绩一直都不很好的小萤,并没有那种可以去朋友家留宿过夜的空闲,而是得夜夜挑灯苦读,準备迎接那个即将来到的大考才行。   所以,星期六的晚上,响子独自一人,带好了换洗衣物和简单行李,去了深山家过夜。   直接讲结果吧:什麼都没发生。   馨奈有做过一些算是意图不良,但就结果而言徒劳无功的事:设法要和响子共用同个漱口杯、提供自己的牙膏给响子用,还有把想把牙刷给偷换走等等。响子大致上有察觉馨奈的意图,不过没有那个心力去戳破和应对,所以也只是装傻着应付过去,总之就是想平安的在别人家过一夜。   她成功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响子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衣衫整齐的躺在馨奈床上,旁边躺着看来也平安无事的馨奈,还往自己的方向靠着,浅浅的做着美梦呢。   「学姐…呼,学姐…」   响子假装没听到馨奈的梦话,然後起出了自己身上的窃听器,开始检查内容。   一切正常。晚上被操纵,跑出去狂欢什麼的,全部都没有发生。响子其实本来还有点担心,馨奈会不会晚上偷偷袭击过来呢-馨奈对响子的仰慕,响子可是一清二楚的。不过还好;从结果来看,什麼都没发生。雪村响子,被不知名的恶意连续骚扰过好几夜,直到昨夜才终得安眠。   响子轻呼了一口气,终觉安心。   那个不知名的敌人,还是有无法对自己出手的状况存在的。   当然,可能性很多-比方说,今晚没有袭击响子,是想误导她,或着只是那个意志今晚刚好想找别的女孩的肉体玩乐-诸类,和响子在别人家过夜这件事完全无关,却也还能让她度过一次平安夜的理由,也是存在的。   不过,不管理由为何,好歹是平安的度过了一夜嘛!想到这裡,响子就觉得好了些。   她接下来便在深山家度过了一个早晨,然後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回家。   回到家以後,她从一个意外的人身上,听到了一个令她十分意外的消息。   「姐~」   响子的妹妹,小萤,百般无聊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面前摆着一些试题,似乎本来是在用功读书,但在听见姐姐进门的声音以後,便把脑袋扭过来,往响子的方向看,然後发问。   「妳昨天晚上,去哪裡了啊?」   响子睁大眼睛。   小巧的脸孔、一如往常的居家便服、乌黑洁净的长髮;那个正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怎麼看都像是小了一号的响子的女孩,理所当然的应该就是响子自己的妹妹,雪村萤。但是,就在刚才,她却偏偏问了一个如果是小萤的话,绝对不会,也不应该问出口的问题。   全家人都该知道响子昨晚去了哪裡,特别是小萤;响子去的地方,是小萤的好朋友家中,是小萤她昨晚曾抱怨着想去,但却因为功课而不能成行的地方。那样的地方,如果是真正小萤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也因此,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自己面前的女孩,并不是小萤。   响子,静静的站在那边,把全部的目光,和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观察被代替了的小萤上。   对方的魔手,已经伸到自己妹妹身上了。   「…深山(しんざん)。」   小步走着,响子慢慢靠近小萤,盯着对方,开口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深山?那座山?为什麼会跑去山上?」   小萤的皱了皱眉头,露出困惑的样子,对姐姐问了这个问题。   到这裡,响子已经确定,眼前这个女孩子裡面装的,绝对不是自己的妹妹了。   她刚刚回答问题时,故意把「深山」这个姓氏给读错了。如果是妹妹的话,是绝对会发现,而且马上纠正自己的吧?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不但没发现响子念错了那个姓氏,而且还完全搞错响子晚上到底是去了哪裡;也就是说,毫无疑问的,她并不是自己的妹妹。   如果要说响子现在不紧张的话,那一定是骗人的吧?她的心臟正在猛烈的跳动着,颈後也流下了一滴冷汗…没错;如果只是自己的话,那响子还能无畏的冷静面对。但如果连妹妹也被牵扯进去的话,那她的心思就会开始动摇了。   不过现在,响子还是边努力保持着冷静的心,边观察对方,想从对方身上找出更多线索。   小萤正在睁大着眼睛,望着姐姐;时而又困惑的眨眨眼,像是无法理解为什麼姊姊刚刚说了一个那麼奇怪的地方一样。响子看往她;小萤的衣服整齐,装扮正确,头髮也有好好梳过整理。这代表至少,小萤昨晚是没事的;响子想。   那个意志,那个滥用别人身体行淫的「敌人」…响子认为对方是男性,而且是心思不太细密,习惯马马虎虎的男性;那样的一个男人,是不太可能懂得要怎麼用小萤的身体穿好衣服,梳头髮,弄得香喷喷整整齐齐的坐在这的。所以,小萤惨遭毒手,大概最早也是今晨的事?  这代表什麼?  这代表对方能够对自己以外的人下手。这还代表,对方可以在原本推定的十一点半~四点锺的时间带以外出手;只是之前不知道为了什麼,都在早晨就放给自己的意识自由。  这还代表什麼?  「对不起,我的其实是想说深山(みやま)。」响子回答。「深山馨奈…昨晚,我在她家。」  在说出这个名字以後,『小萤』就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是一个,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绝对不应该有的猥褻笑容。那是一个,毫无疑问出自於男性,充满欲望的笑容…   然後,响子就失去了意识。 (6)   女孩;女孩、女孩、女孩!三个女孩子,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张床上!   这就是响子的意识恢复以後,注意到的第一件事。   地点是响子自己的床上。一丝不挂的女孩有三名,分别是自己、妹妹,还有馨奈。响子的脸还刚好正对着妹妹小萤的幼嫩阴部,嘴唇轻轻贴着那私处。尿骚味!响子因为觉得脏,反射性的把头往後仰,让嘴与妹妹的阴部分离,这才又看见馨奈的脸也是贴在自己的两股之间,还好因为馨奈还在睡,所以什麼都没发生…   …怎麼可能啊!   一定发生了「什麼」了,毫无疑问。   响子、小萤,还有馨奈。三个人一起,全裸的躺在床上,嘴唇互相与对方的阴部衔接。不管怎麼想,响子判断,都是刚刚一起玩了3p;而且还是用女同性恋的方式。   现在是什麼时候?   一想到这点,响子马上转头,去找自己房间裡的电子锺。她找到了;电子锺上,直接大方的写着时间是清晨六点半,是像她们三人这种好学生差不多该起床,迎接一天的时间了。   响子检查了日期。   星期一。   她上次有记忆的时候,还是星期日早晨。   响子懂了;她被控制了一整个星期日,很可能是被用来和馨奈与小萤的身体一起互相玩乐,直到现在,星期一的早晨,对方才终於解除控制,还给她自由了啊。   响子思考着。   她在想,刚刚一切所发生过的事,还有那些事所代表的意义。   响子边想着,边先把还躺在床上睡着的妹妹和馨奈分开,然後分别盖好被子。她不想要两人醒来以後发现自己是全裸着,明显显得刚刚才玩过了性爱遊戏的模样;不。馨奈这人怎样,响子不知道;但她不想让妹妹现在就接触到这种东西,所以便把两人给分了开来。   然後呢?   然後响子也不知道该怎麼办,所以便决定先去洗澡了。   她在浴室中扭转开了水龙头,淋着热水,然後才开始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在和被操纵的妹妹说过话以後,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是三个女孩一起全裸的躺在床上。   响子在想这件事。不只这件事,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事,之前曾发生过的所有一切。   雪村响子,在能採取任何行动以前,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是解开某个谜题。   对方是谁。   必须要知道对方是谁,事情才可能有进展。天、地、人;三要素中的最後一个,也是在这次事件中响子最迫切想知道解答的谜团。从发现对方的存在开始,到现在为止,响子所有的行动,都是在蒐集线索;只有把所有蛛丝马迹都给找出来以後,才能通往最後的解答。   那麼,响子有足够的线索了吗?   在此重新整理一下吧。一切的,所有发生过的一切;所有的,线索。   首先是时间。响子是星期一发现自己受害的,然後从星期一到五,失去意识被操控的时间,大多都限定了在大约十一点半~凌晨四点这段时间裡。星期六,响子没有在自己家裡过夜,而是去了馨奈家;当晚,响子与馨奈都相安无事,但在隔天却双双都被操控了一整天,在响子家裡面玩了一整天女同,直到星期一早晨才恢复意识。   然後是地点。星期一到五,响子都是在自己家裡卧室失去意识的。星期六,什麼事情都没有发生;星期天,响子在自家客厅,和妹妹谈话後被操纵,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卧室裡。   最後是人。星期一到五时,确定被操纵的只有响子自己一人。星期六时,可能没有人被附身,或是说至少响子没察觉到任何人有中招。星期天时,响子知道至少自己和妹妹是有被控制,不知为何在这裡的馨奈,有可能也成为了受害者。   所以呢?   啊~其实,还有一个关键。   响子失去意识,是在对被操纵的小萤回答「昨晚是去馨奈家」以後的事。听到这个回答後,敌人的反应是,猥褻的一笑,然後让自己失去意识,夺取了自己,还可能包含小萤与馨奈三人的身体,玩了一晚百合3p。响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精液,没有异味,没有男人的痕迹,表示昨晚大概就真的只是三个女孩的身体互相玩弄,没有出现过男性。   这代表什麼?   响子冲好澡,走出了浴室外,刚好看见方才乍醒的馨奈,正半瞇着眼睛看往自己。   响子与馨奈对望。   「馨奈。」响子开口了,「回答我;妳上次有记忆的时候,是什麼时候,在哪裡?」   突然被响子问了个这样的问题,馨奈似乎显得有点措手不及。不过,在过了一段时间,整理好心情以後,馨奈还是终於开口,诚实的对她仰慕的响子学姐,说出了答案。   「学姐…我,」馨奈,听起来十分困惑的,说,「不是,应该,还在自己家裡吗?就在学姐离开的,那天上午…」   馨奈最後的记忆,是在自己家裡,在雪村响子离开的那个星期天早上。   「几点?」   「…大概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   馨奈并不知道响子学姐为麼突然问了自己这些问题,但还是照实回答了。   「嗯。」   响子轻轻点头。   她懂了。   敌人的身分。雪村响子,已经大概知道对方是什麼样的人了。   响子依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没关係;她已经知道,要去那裡找人了。 (7)   男人的欲望,是有迹可循的;至少,对雪村响子而言,是这样没错。   男人什麼时候会产生性欲?啊,很多情况下都有可能吧。肌肤相接、吹气如兰、裸露身躯;紧贴身躯的外衣、代表性与私密的内衣、诞生於温柔乡内的言语。在这世上,让男人产生欲望的方法很多,而所有女孩们都或多或少对这些方法有些体认,有些认知。   …能操控身体的那个兇手,在得知『深山馨奈』这个名字以後,笑了。   星期一早晨,响子如往常一般的乘坐私家轿车上学,心中却是想着这件事。   为什麼?   …在那以後,对方的行动,是用三个女孩的身体,玩了一场只有女孩身体的性遊戏。   为什麼?   雪村响子,是会把万物都用「理性」来分析过一次的人。对她而言,所有事情的发生都必定有其原因,而在这个周末裡面,对方选择做出了这些事,是必定有其理由的。   为什麼一定要是三个女孩3P?为什麼不是像往常般,只操纵一个人,然後让那个人的身体去给其他男人玩?或着,为什麼不是操纵两个女孩的身体,然後同时侍奉一个男性?对;为什麼对方的选择,是完全不包含男人身体的,只属於三个女孩身躯的3P?   那是因为。   响子想得出来,最简单的答案是…   那是因为,男人想这样做。   答案并不仅於此。那些男人,为什麼想会这样做?   那是因为…   那些男人,产生了「想用女孩的身体玩弄女孩」的欲望。   为什麼那些男人会产生这种慾望?   答案是,深山馨奈。   深山馨奈,有女同性恋的倾向。那些男人,在知道响子曾在馨奈家留宿一晚以後,便生出了想玩女同性恋遊戏的想法,所以才一口气佔据了响子、馨奈,和妹妹小莹的身体,玩了一整天;这也是控制小萤的人,一听到『深山馨奈』的名字,就露出猥褻笑容的原因。   敌人是,光听见『深山馨奈』的名字,就会对女同性恋生出猥褻想法的人。   馨奈是个害羞、内向,安静的偷偷的跟在别人後面的女孩。这种个性的她,不会有太多朋友,也不会多少人真正知道她有这种倾向;就连响子自己,也是在开口问说能不能去她家留宿以後,才发现自己踩到了一颗地雷。   知道馨奈有女同性恋倾向的人,并不多。她没有理由要去到处和人讲这件事。   那麼这代表什麼?这代表,对方是个和馨奈很熟的男人吗?也不对;如果真的很熟悉的话,那响子故意念错馨奈姓氏时,对方就应该知道答案了,而非搞错状况,还要等自己来纠正;所以答案是,敌人是某个和馨奈不熟,但却间接的得知了馨奈的性取向,并且把这件事作为桃色逸事给记了在脑海裡的人。   想到这裡,响子便翻开手机。   她注视着两个号码。一个是操控自己身体的人,曾打出去过用的号码;另一个是,昨天才和馨奈交换过,属於那个在心中藏有一段不为人知秘密的女孩的号码。   「馨奈,是我。」   在萤幕上,响子打出了这行简讯。   「能告诉我吗?在学校裡,妳和那些人比较熟?有谁,是妳不会和对方隐瞒秘密的?」   响子按下确定建,把这封简讯送出。   十分锺以後,心中七上八下,困惑的猜测着妄想着,仰慕的学姐到底为什麼,会对自己问出这种问题的馨奈,出自於一颗陷入恋爱内的心,诚实且详细的回答了响子的答案。   响子收到回讯,看了看显示在萤幕上的那几个名字,想了一下。   那些全部都是女生的名字,而且没人是聒噪的长舌妇。仔细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要是馨奈的秘密给真正聒噪的女孩知道了,恐怕响子早在开口要求留宿以前,就早已从闲言闲语裡面知道了馨奈的取向了吧?不,馨奈说不定还早就被退学了呢…   这些人,这些馨奈认为可以信任的朋友…在她们裡面,到底有谁曾长舌过,对男人说出馨奈的事?   不…继续想吧。那些敌人,还有一个条件:时间。身体被夺的时间,和学生的作息时间相合,所以能推测出对方大概也是学生,而且还多多少少听过响子的事,可能也知道小萤…这样算来,是同校学生的可能性不低。   那个泄漏了馨奈秘密的女孩,在身边有个关係亲密,同处一校的男孩。那个充满了欲望,能远距离操纵或夺取响子身体的男孩…在他身边,有这样一个,得知了馨奈秘密的女孩。    响子不知道在馨奈的朋友裡面,有那个女孩满足了这些条件;但是,这不会很难查。那个男孩和那个女孩关係很好什麼的,在女孩们的团体裡,永远都不是秘密。   最後,响子得到了答案。   一年二班,天海仓纱。   一年五班,天海谅斗。   这两人的关係是,双胞胎姐弟。   在有了嫌疑犯以後,响子便开始对弟弟的谅斗进行观察与监视。根据一年级生的说法,谅斗和姐姐之间,本来在学校裡时没有太多来往,但是两个礼拜以前不知道发生了什麼事,使得两人之间的关係集速加温。也许对本来就是姐弟的这两人而言,他们并不会发现-那个和响子提供了情报的低年级学妹,笑着说-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得到,仓纱在下课时,跑去找谅斗的次数,和从前比起来,频繁上了许多。   响子没说什麼,只是继续调查而已;直到两天以後,谅斗的班级要上体育课。这座学校,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学生们通常都是把自己的私人物品留在教室裡,然後让教师锁上门的。为此,响子特别从办公室裡偷出了谅斗教室的钥匙,并且打了一份複製品备用。   在那一天,响子对老师谎称不舒服早退,却趁机带着一只新办的手机,走到谅斗的教室旁;然後,输入了那个在自己的身体被控制时,对方曾用自己手机打出去的号码。   铃声,毫无意外的,在谅斗的教室裡,响了起来。   「Checkmate。」   听着谅抖的手机铃声响起,响子在教室窗外轻拨了一下头髮,然後淡淡的说出宣言。   仿若像是在西洋棋盘上,互相追逐的黑与白一样…   猎物,反过来找上了猎人。   她随即侵入了谅斗的教室内,在谅斗的手机上,装了一只窃听器。 (8)   天海谅斗,拥有共犯。   「哈啊…哈…谅斗,姐姐,好想要你…快受不了,可是,还要补习…耶,谅斗;可不可以,来这边?用别人的身体也好,玩弄…尽情的,玩弄我…快点、拜託;负起,责任!身体,被谅斗弄成没有谅斗就不行了的责任…」   共犯一号,谅抖的双胞胎姐姐,天海仓纱。   在这对姐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麼事?响子不想知道,但是能想像。   「喔~可是我正在和别的女孩子爽耶?不然这样,妳过来吧?这裡有很多女孩子的身体,妳过来挑一个,我们尽情玩玩!有姊姊一直希望拥有,可是却长不出来的,大胸部喔!」   「谅斗…」仓纱在电话裡的声音,甜腻而肉麻,充满着对性的恳求,完全是对恋人的言语,而非对待自己的弟弟。「姐姐,很想要…可是!那又不是,姐姐的身体…!在回来以後,人家的淫贱小穴,依然还会是和以前一样,湿湿黏黏的,不断的很想要很想要啊!」   谅斗在电话中,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   「没关係;妳的身体,等回家以後再来享用!」   然後便是谅斗的猥褻笑声,与仓纱春情荡漾的呢喃求欢言语。  「这对狗男女…把人的身体,当成什麼了?」   在窃听到谅斗与仓纱的对话以後,响子气的把原本拿在手中的铅笔直接折断。   「哟!你和你姐之间,最近进展的怎麼样啦?」   相同年纪左右的男孩声音,打电话过来『表示关心』;天海谅斗,还有别的共犯。   「喔,超爽的!」谅斗愉快的回答,「和你讲的一样…最开始的时候,先附在她身上自慰,熟悉熟悉女孩子要怎样才会爽,然後也开发她身体的敏感度;这样多几次,日子久一点以後她的身体就会变得很色,也开始自发性的自慰。然後,只要趁老姐在家裡,那具已经爱上高潮的身体发情时,往敏感的地方摸下去,来个一竿进洞…嘿嘿,马上服服贴贴的像什麼一样!」   「可真羡慕你啊,家裡就有个姐姐可以幹。」电话另一头的男孩说,「我还得继续物色对象呢…想调教的女孩子没办法二十四小时放在身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喔?」谅斗听到这句话,反问说。「你之前不是说,很中意那个淫荡大小姐?从最初开始就不是处女,而且身体又成熟又敏感,乳大腿长;不管是附在身上给人幹,或是用原本的身体去幹她,都很爽吗?啊对,上次我们3P,不也是玩的超愉快的吗?」   那是在讲自己…响子,能理解他们的对话。   「唉呀不行不行。虽然那婊子的身体早就被我们操成淫妇了,但是日常生活中和我们几个的交接点实在还太少啊…大小姐什麼的,家教严,就是这点麻烦。要让她完全屈服,除了要把身体完全掌控住以外,也还要去影响她的心灵才可以呢!」   谅斗笑了笑。   「那不然,在学校裡强姦她怎样?被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扑倒,结果对方随便摸一摸,自己却就身体发热,一下子就达到了高潮…!让她有这种经验,并且自认为淫荡的话?」   「嘿嘿,我也很想啊…」电话的另一端说,「不过她放学後太快回家了。司机保安什麼的,太多人,总不可能一个一个控制…最多也只能像现在一样,晚上偷偷带出去吧。」   「嗯~」谅斗继续动歪脑筋,「上课时,我们自己先谎称身体不舒服,然後去控制她,一样也谎称身体不舒服,然後带到保健室裡面,好好的来愉快愉快?」   「保健室老师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婆,而且整天待在保健室裡面监视想装病的学生。」这是这栋学校裡,最为残酷的几项事实之一。「我想,在我们三个裡面,没有人会有兴趣去附在那种傢伙身上吧?我也不想只为了可以在学校幹女人,去忍受老太婆的身体啊…」   谅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在晚上,把她身体的眼睛矇住,然後暂时把意识还给她,来和她本人幹?」   「听起来不错。」电话的另一头说,「她大概最开始会以为只是梦吧…嘿,等到理解的时候,就已经太迟啦!身心都完全爱上了肉棒,就像你姐一样!」   「啊啊!」谅斗笑着说,「超棒的!」   在电话的两头,两人一起大笑着。   响子紧咬住嘴唇。鲜红的血珠,从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情感的女孩唇上渗出;若将其轻轻舔回口中,便能嚐到钢铁般的腥臭味。那是,藏匿着富含着响子情感的朱红滴粒…   「啊,那麼,」和谅斗谈着话的那人说,「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就和你表哥说一下吧?车子什麼的,还要拜託他呢!对了对了,上次3P超爽的…这次,要不要多带一些女孩子去?」   「除了那个淫荡大小姐以外,我们身边能利用的身体,都是一看就知道,绝对进不去酒吧裡的那种类型吧?」听到这裡,谅斗回答说。「我姐一看就知道未成年,然後那个百合女和大小姐她妹也都太小隻…就算有表哥的帮忙,能弄进去的也只有那个大小姐啊。」   「那就去找别人吧!」电话的另一头说,「反正酒吧裡面,一定不缺适合的身体的啦!只要问到名字,就能用了。你姐也可以叫过来,就叫她挑个胸部最大的女孩子身体用好了,一定超棒!还记得她当时刚拿到能力,发现自己也可以附在别人身上时,有多兴奋的那个样子吗?」   「喔喔,对对对…」谅斗又笑了,猥褻的笑着,「那好,就这样幹吧!反正老姐现在对我是言听计从,一定没问题的;叫她往东就是往东,叫她往西就是往西,没有第二句话!」   「真好啊~」电话另一头的那人,用羡慕的口吻说,「啊,不过你表哥那边,没有问题吗?他好像因为一直无法得到能力,所以有点不满呢…你有没有什麼方法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谅斗说。「『它』一直说,我表哥的资格不足什麼的,所以无法订下契约…嘛,真搞不懂。为什麼我姐可以,我表哥就不行?真是的,我也希望他可以使用我们这个能力啊…这样一来,就能叫晚上在酒吧工作,白天闲闲无事的他,去操纵那个淫荡大小姐,或是一些其他女学生,在学校裡直接给我们玩呢;真不知道为什麼不行?」   电话的两头,都分别沉默了一下。   「算了,随便啦~」谅斗最後决定,「总之,我打电话去和表哥谈谈喔!」   「喔~!」   和谅斗通话的那人,如此的回应着,然後便挂上了电话。   听到这裡,响子便打开手机,拨打了馨奈的号码。   「馨奈,我问妳。」   对电话另一头的女孩,响子如此的问道。   「妳的朋友,天海仓纱…她有个表哥对吧?那位表哥,是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工作?」 (9)   「表哥,是我。今晚,要比平常早一些…」   深夜。透过手机,响子用轻柔无比,女孩才能发出的抚媚声音,把谅斗的表哥,佐津阳介,给骗了出来。听到了响子抚媚万分的声音,阳介没有想很多,就只是愉快的发出了男人才会有的那种猥褻笑声,然後十分满意着的,开着车,在比平常还早的时间,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阳介今年二十出头,染着一头金色头髮,乱糟糟的顶在头上。身上穿着服饰算是名牌,但却不整理而显得杂乱无章,胸前还挂着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鍊,怎麼看都是个小混混。虽是这样,但车子本身却意外的朴实平稳,还显得老旧,大概可以猜出只是台二手车而已。   到达了以後,阳介理所当然的,看到了站在那边,身穿纯黑色晚礼服,高跟鞋黑丝袜,胸前裸露大开,开放的展现着自己傲人的乳沟与双峰的响子…阳介,高兴的笑了,然後招着手,要叫响子像平时一样,坐上他的车,去众人常去的那家酒店玩乐去。   响子,带着一个轻轻的笑,移上了轿车。   「说真的,你今晚还打扮的真不错啊~」   阳介坐在驾驶座上,伸手移到手剎车上,準备开始起动。   「越来越像是,真正的女孩所能作出的打扮了呢!是仓纱教你的?或着你其实是仓纱?」   都不是。   响子无言的,拿出了一条浸满了乙醚的手帕,盖在阳介的口鼻前,作为回答。   阳介直到失去意识以前,都还没真正发现坐在他车上的人到底是谁。   阳介睡着了,或着该说是失去了意识?响子把这男人给扔到了一旁,自己坐上驾驶座,开始驾车。她并不担心突然被附身;从前几天得到的资讯看来,谅斗等人必须要知道自己在哪裡才能使能力生效,所以只要跑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就能保障意识的自主性。   响子开着车。   她没有驾照。故意打扮的成熟,是为了减少被警察临检的机会。   车辆行驶的目标,是响子父母在郊外买下的一栋别墅。   在那栋别墅的地下室中,有着响子所特别準备的钢铁。   钢铁所打造而成的手銬。钢铁所打造而成的铁鍊。钢铁所打造而成的牢狱。   等阳介醒来时,他只感觉到全身疼痛。   他睁开眼睛,什麼都看不见;响子没给他留下任何一盏光明。在无光的地下室裡,阳介什麼也看不见,什麼也听不见,能依赖的只有触觉与嗅觉。噁心与潮湿融合而成的霉味,在不见天日知的所生长起来的细菌,还有那瀰漫在空气中的腐败味;阳介挣扎着,空喊了几声,却只感觉到喉咙干渴,好不容易发出一点嘶吼的声带撕裂而疼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被在这个地方,关了多久的时间?   四肢都被绑住的阳介,触觉所能碰触到的範围很有限;舞动手腕,十指範围以内,能碰到的东西就只有金属而已。金属,冰冷冷的钢铁,打造成了粗壮的铁鍊,完全断送了任何阳介逃跑的可能性。身体,在地上跪着爬着,扭动着…干燥,全裸的皮肤,能接触到的,只有水泥地而已。   响子没给阳介留下任何一件衣服,理所当然的。   然後,阳介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待着。   他不知道时间经过了多久,甚至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麼事;上一个拥有的记忆,是那女孩用一块有刺鼻味道的手帕往自己盖来,然後…   阳介的头很痛。他低着头,轻轻闷哼着,边努力想思考。   到底发生了什麼事?这裡是哪裡?绑架自己的那女孩,又到底是谁?   直到现在,阳介还没发现,或是不敢相信,绑架自己的人,真的是响子。他还以为,是那个别的拥有附身能力的人,利用了响子的身体,对自己这一派人袭击了呢…或着又是,自己的表弟和他朋友,还有那个已经变成了肉奴的表妹,三人一起设计他的?   阳介被关在地下室中,不断的不断的,思考着,哀嚎着…   在什麼也看不见,什麼都没有的,腐败与黑暗聚集之处,想着与等待着自己可能有的下场。   不会杀了自己吧?阳介模糊的想着,希望着。他不想死。他想了想,觉得如果对方肯花精神把自己关在这种地方的话,那就表示自己说不定还有用处。因为,如果要杀他的话,一开始就能这样做了啊?所以,阳介想,阳介希望着,阳介祈求着…自己,还是能活下去的吧?   所以阳介等着,等待监禁自己的人出现的那天。   阳介等了很久。   他的身体已经麻痹了。由於长期维持同一种姿势,所以身上每一寸都已经有了那种否认痛觉和触觉的酥麻感。也许,这样也好吧?阳介隐隐约约的想着。他隐约觉得,自己身上有伤口,有被人切开什麼,破坏过什麼…但是,他现在不想去思考那个,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也庆幸着,因为这个黑暗所以什麼都看不见的自己。   然後,有一天…   响子来了。   打开地下室的门,踩着外头洒下来的许些细微光线,阳子走了进来。   阳介抬头,望往响子。   响子,穿着女仆装。美丽而混圆的双乳,被黑白相间的服饰给包了在胸前。胸口敞开露出,让稚嫩的皮肤,乳房上方的一半,显露在他人眼前;粉红与白嫩的双重奏,鲜美的让人直想轻轻舔上一下。美乳的另一半,存在於女孩胸前的另一半私密,却被紧紧的用白色布料包住,将视觉所能见到的美景,硬生生的切割成了两部分:白嫩而惹人怜爱,谁都能望而触及的上半部;神秘而紧紧的包裹住,谁都想一探究竟的风水宝地…   响子挺了挺胸,高兴的,带着满满的笑容,一步步的,轻轻走到阳介的面前。她的手中,还有一具托盘,上面用盖子盖住,看不见是什麼,但却有着闻来十分美味的香气;肚内早已一空的阳介,一闻到香味就不自觉得嚥了一下口水,但却不太确定响子是想打算作什麼。   「欢迎光临。」   响子微笑着说。彷彿像是恋人般的神情,开心的,愉快的招待着客人。   「唔…」   阳介,勉强自己,发出了一点声音。   「妳…打算,要对我作什麼?」   响子继续保持笑容,和善着回答着,接待着这位贵客的疑问。   「您一定已经饿了吧?必须要让您留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可真是不好意思呢;来,这裡有我亲自下厨,帮您準备的餐点喔?请先等用过餐点以後,再对我询问问题吧?」   香味扑鼻,腹中飢饿的阳介,想了想,於是便轻轻点了点头。总之,先吃点东西再说?   响子伸手,把托盘打开。   是米饭。普通的,淋上肉汁的,混杂着令人安心与飢饿的香,精心料理过的饭。白饭上摆了一些肉与蔬菜,嫩火慢燉过所闷熬而出的香味四溢,直接探入阳介的胃中,刺激着他的渴望…   「来。」响子,继续保持着笑容,拿起了汤匙,勺了一口饭。「我餵您吃。」   阳介吞了一口口水。   「不能让我自己吃吗?」   「不行呢。」响子微笑着说,「现在,还不能解开您的拘束;可能还要再过几天吧?」   听到响子说以後也许有放开自己的意图,阳介放心了。他觉得未来还是有希望的;张开嘴巴,鲜美甜嫩的米饭,混着肉汁入口。长时间的飢饿,一口气得到了补偿,又被许诺了在未来可以得到自由,而使得阳介一口气放下了心,半跪在地下室中,慢慢的,安心的享用打扮成女仆样子的响子,一口一口给他送过来的饭食。   饭很好吃;肉煮的透彻,鲜嫩,多汁,阳介想。如果不是处在这样的地下室的话,有这样的女孩子侍奉着自己,吃这样的料理,真可以说是天堂呢?他的心思,随即又飘到了自己表弟还有表妹身上…表弟的谅斗,是否也会让已成为肉奴的他姐姐,也对他这样倾心的侍奉呢?   想到这裡,阳介突然觉得好像哪裡有点不对劲。   并不是道理、思绪,或是逻辑上的不对劲,而是身体上的不对劲。   并不是吃下去的东西有问题,而是某种,身体在这种时候,应该产生的反应…      细言软语的女孩、毕恭毕敬的态度、白嫩的半露酥胸;还有,因为餵食而几乎要贴到身前,女孩口中所吐出来的,芳香兰气…还有,那轻待在阳介裸露的胸前,爱怜的,轻轻摸着的,纤纤玉手…在响子这样的态度,响子这样的表现之下,阳介的身体,所缺乏的东西…   生理反应。   阳介发现,自己、少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   阳介有点不敢看;但是,刚吃下去的美味料理,给了他勇气和力量。他轻轻低头,透过响子打开门後放进来的少许光线,往自己的两股之间,大腿中间,看了过去。   那裡,什麼都没有。   阳介觉得自己快晕了过去。被阉了,毫无疑问。   想到这裡,心灵沉溺在成为了阉人的痛苦中,阳介又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想到了一件事。   他不太敢想这件事。但是、因为很重要,而且阳介也怕,所以他还是,开口问了。   「那个…」阳介,很小声的,轻轻的问说。「我的,那个…宝贝呢?」   响子,听到了这个问题以後,笑了一笑。   她很轻柔的,用手抚往阳介的胸膛,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人温柔的微笑。   她的手,慢慢的往下摸;女孩的手,轻轻抚过男人的胸膛,往下,往下往下走…   手画过了胸膛,继续往下,停了在阳介的腹部上。   「在这裡喔。」   响子笑着说。   「哪裡?」   阳介吞了一口水,不安的问着。   「胃裡。」   响子笑着说。   佐津阳介,终於知道自己刚刚吃了什麼。   女孩,笑得很愉快,很动人;快乐的灿烂笑容,比世上什麼东西都还耀眼。   「肉棒,好吃吗?我尝过很多次,也想请您尝尝。味道,怎麼样呢?」 (10)   「嘿嘿嘿…」   脱离自己身体,变成幽体状态的谅斗,此时正飘在夜晚的街道上,在往响子家的路上。阳介失踪已经好几天了,而缺少那样一个能开车能在晚上带他们出去玩的人,对谅斗而言多多少少是有点不便。不过,今晚,谅斗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响子的身体玩。   「我好像,有不祥的预感…」   在出发以前,谅斗那个已经被他调教成肉奴的姐姐,仓纱,担心的发出了警告;但是,谅斗没有接受姐姐的言词,而只是觉得姐姐只是忌妒,而或甚至是大惊小怪而已。   「嘿~不想让我去用别的女人的身体的话,那就妳自己过来如何?」   对姐姐的建言,谅斗却是轻浮的这样回答着。   「不行啦!」听了弟弟的话以後,仓纱脸红着的回答,「爸爸妈妈今晚在家…我怕,要是在卧室裡面弄出太大声音的话,会被发现…」   「没关係。」谅斗,色色的笑了笑。「那我们就去外面,用别人的身体玩吧!和往常一样,我去用淫荡大小姐的身体;妳要选男人的身体,或是女人的都可以,看妳今晚想玩什麼!」   「真,真是的;谅斗,好色…」   仓纱,害羞的回答。看着明明已经一起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姊姊,在谈到这种话题时却依然还会脸红的样子,谅斗先是满意的笑了笑,然後才念起脱离身体的咒文。   「Ia, Shub-Niggurath!!'vulgtmm, 'vulgtmm, 'vulgtmm ! Alais, Deraois, Tiroi, Ia, Shub-Niggurath!!Aisada, Mua, 'vulgtmm, 'vulgtmm, 'vulgtmm ! Ia, Shub-Niggurath!!Ia, Shub-Niggurath!!」   谅斗满意的,念起了那串直到目前为止,他都还不明白意义的咒文。随着他完成咏唱,一股未知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裡面…慢慢的,谅斗的灵魂,和身体分了开来。这并不是什麼很亲切的魔法;谅斗总觉得,每次脱离身体时,都会好像身心都要被扯成碎片一般的痛苦。不过,考虑到附身以後所能得到的快乐,他还是选择了咏唱咒语,然後前往寻找目标。   「嘿!」   飘在半空中,谅斗的幽体和姊姊挥了挥手,然後一笑,便去寻找响子。   仓纱嘟着嘴,有点气弟弟好色的样子;不过也还是随着念起了咒文,脱离自己的身体。   两人的幽体,在半空中飞了一段距离以後,很快的到达了响子的家。谅斗穿过水泥墙,轻鬆飘进了响子的房间,发现响子正不知为何穿着女仆服,要换上睡衣,而色色的笑了一下。   「淫荡大小姐发春啦?穿成那个样子,像是準备要给本大爷幹似的…那也好,就来让本大爷好好享受享受吧!呼呼,说真的,这东西,我还不知道要去哪裡买呢…淫荡大小姐要是有特别帮本大爷準备的话,那就当然该好好的顺手享用享用啦;妳说对吧,姐?」   已经身心都属於谅斗的仓纱,没有反对,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於是谅斗一笑,轻轻的飘往响子;伸出手,在幽体的状态下碰触对方。   「雪村响子!」   谅斗大叫。   谅斗一行人所使用的黑魔法,要先知道对方的名字才能使用。其原理是先叫喊名字,把对方灵魂的自主意识给摄走,然後就能趁对方身心都毫无防备时侵入,自由享用对方的身体。对响子进行这样的过程,谅斗已经尝试过好几天了,也很有信心,自己绝对不会失败…   他错了。   在叫完名字以後,响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失去意识,而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个很满意、很满足,像是世界上,已经再没有更好的事物般的,愉快笑容。   「咦,怎麼回事?」谅斗慌了。「再来一次…雪,雪村响子!」   在自己房间内站着的那位大小姐,依然保持着原本的笑容,无动於衷。   谅斗惊慌着。   他不懂。为什麼,那个总是成功,总是能让他享受淫欢的咒语,今天却失去了效用?   「啊-!」   『响子』在此时,却十分满意的,呼出了一口气。   她脸上的笑容一丝不减,而愉快的,像是在寻找什麼似的,在房间内环视。   谅斗看着响子,隐约觉得自己背後冒出了一丝冷汗…不可能!谅斗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幽体状态;不仅不会也不应该留下冷汗,也应该不会被其他人看见…而那个,不管怎麼看都是从小被呵护长大,应当什麼都不知道的淫荡大小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会!   谅斗,看着愉快的保持着微笑的响子,心情紧张,却不知道该怎麼作才好。   「谅斗…」直觉敏锐的仓纱,此时发出了警告,「我总觉得,好像不太妙…」   「不用说,我也知道!」谅斗叫道。「这到底…这是,怎麼回事?」   响子笑了笑,然後,视旁人於无物的,开始换起了衣服…   什麼叫视旁人於无物!谅斗突然,大声的对自己叫了一声。为什麼,自己会突然觉得,那个大小姐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明明她应该,她应该什麼都不知道的才对,不是吗…?   响子,换衣服。   她换了一套全身黑的套装。皮大衣皮长裤紧紧包住身体,两手用全黑的手套包住,脸上戴了一对墨镜,头上顶了一顶黑帽,感觉就像是…不知为何,在进行变装一样?   谅斗,无言的看着响子的行动。幽体体内不该存在的心臟,此时却因为谅斗的紧张以及心理作用,不断的上下跳着,无法理解响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麼事,以及她到底在做什麼。   「『…不管是妳还是我,世上所有诞生的生命都有受到祝福的权利。』」   彷彿像是在咏唱咒文般的,『响子』於此时,开始缓缓的,念起了自己以前曾说过的话。   她在整装好以後,便转身离开房间,离开家门;轻轻走过走廊,在太过於宽广的豪宅中轻鬆瞒过自己的父母出门,一个人穿着全黑的装束,踏上月夜下的街道,一步一步的走着。   「『今日妳我的相遇,也许是命运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幸福吗,古老的命?若是还有想完成而未完成的事的话,就由我来完成吧。我在此献上约束,以那新生而无人能知之名发誓,一定能让妳与我,两人都得到幸福。』」   黑色的女孩,独自一人,张开双手,愉快的在月夜下走着。   谅斗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不知怎麼的,他似乎觉得,女孩啊,是一直都在笑着的…   「『任何人,都需要一个自己能够回去的家。妳就是我的家;就算是狂野无比的我,也还是需要归宿的。我在此和妳约定…我在此,以妳的言语,和妳订下属於妳我的约定…』」   「『将阻挡在我俩面前的愚蠢之物,全部送下地狱!』」   女孩,单独,在月夜下…   叫着、唱着;讚颂着,表明着,表达着,回答着,自言自语的说着,讚美与咏唱着。   「这到底是!」幽体状态的谅斗,跟在响子後面,惨叫着说。   「她到底,在做什麼!突然说那些话,然後咒语又失效…到底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此时,在谅斗旁边,一样用幽体状态跟着的仓纱,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仓纱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但是,她还是得说…儘管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谅斗…」仓纱,用颤抖着的声音说,「这个女的…她要,前往的方向…?」   听到这句话时,谅斗才回过神来,然後仔细的看往周围。   熟悉的地。熟悉的风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宽阔大路。   这裡是,毫无疑问…一个,天海谅斗和天海仓纱,都非常熟悉的地方。   天海家。   在月夜中走着,突然飞奔而出的黑色身影,那个总是微笑着的『响子』…她这次出门,所要前往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谅斗与仓纱的家。   「她为什麼…」   谅斗,惊愕着看着找到了自己家的响子,几乎要说不出话。   接着他又发现,响子居然从口袋中掏出了钥匙,轻易打开了自己的家门。   「啊,啊…啊啊!」   在此时,谅斗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了。   他不知道该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便只好飞奔回自己寝室,回到自己的身体裡…   灵魂与身体重合。   在一阵黑暗以後,谅斗睁开眼睛…他知道,已经回到了身体裡面;但是,就算回到了原本的身体裡面,他又还能做什麼?能够改变现状,能够打破一切的方法…!   魔导书!   谅斗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的那些能力,是透过一本偶然得到的,黄皮黄页的黄色魔导书,才能够获得的。那个魔导书拥有自己的意识,会自由选择和人订下契约,然後给订下契约的人能力还有咒语;只要订下契约的人咏唱咒语,就能够行使各样的黑魔术…   谅斗在想!他在想,这时候,到底要怎麼作,才能打破困境?   但是,响子并不打算给他那种时间。   两声高昂的尖叫,从谅斗家中的一楼传来。   身在二楼寝室的谅斗,一阵心惊。他知道,一楼确实睡着两个人…两人分别是,自己的父母。   谅斗打开了寝室的门,徬徨无助的,慢慢的走出了房间外。   从对面房间裡面,也走出来了仓纱;她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裡面,怀中还抱着那本鲜黄色的魔导书,脸色惊惶无比,像是不知道该怎麼…并且,对她诚心所爱的弟弟,抛了个求救的眼神。   谅斗下意识的开口,想说什麼话,来安抚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姐姐…   他永远,没有被给予那种机会。   响子走着。   响子淡淡的走着,走上了阶梯,走上了二楼。   血,慢慢的滴下;从刀上滴下,从那把响子一直藏在自己大衣底下的刀上,滴下。   响子没有受伤。   仓纱没有受伤。   谅斗自己,也没有受伤。   那麼在这栋房子裡,还剩下的人…也就只有,还在楼下睡着的父母而已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於理解了现状的谅斗,发狂似的,发出了惨叫。   他完全不懂事情为什麼会搞成这样。对他而言,事情总是十分的单纯…他夺取身体,他控制别的女孩的身体,他得到快乐…姐姐的仓纱,不是也被自己玩到很爽,现在还是诚心诚意的跟着自己吗?为什麼,为什麼这个雪村响子,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妳、是、谁!」   谅斗惨叫着。   他拒绝相信,自己眼前的杀人鬼,就是自己曾用来控制过玩乐过的那名女孩。   彷彿像是在回答谅斗的问题一般,在天海两姐弟面前站着的那名杀人鬼,此时愉快的笑了。   啊啊…   谅斗确信了。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响子;绝对不是,在学校中,以不苟言笑而着名的,那位谁都无法碰触,谁都无法侵犯…只有自己,只有拥有特殊能力的自己,才能够一亲芳泽的,冰山美人、高岭之花;无论是谁都崇敬,谁都想成为的,那位大家都仰慕的学姐…   「我是…」   对方回答了。非常自然的,一直保持着笑容的,极为开心的,回答了谅斗的问题。   「我是,雪村响子的另一面。」   刚杀了天海夫妇的那名女孩,此时正极为愉快的笑着。   解离性人格疾患,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为精神病中的一种解离症…   俗称,双重人格。   在受到谅斗三人行为的刺激以後,多年以前的创伤终於觉醒…雪村响子本人,早已预见自己或多或少会出现的那个症状,在今夜终於成熟,成为了另一个自由的个体。   那是一个,谅斗无法叫出名字,无法夺去意识,永远无法战胜的对手。   非理性的她,此时已经取代了因为谅斗咒语而沉睡的另一个自己,而正愉快的笑着。   谅斗永远不会想到,让响子仅存的良知与理性沉睡的人,居然会是自己。 (11)   蛇对女人说、你们不一定死。因为神知道、你们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神能知道善恶。 於是女人见那棵树的果子好作食物、也悦人的眼目、且是可喜爱的、能使人有智慧、就摘下果子来吃了.又给他丈夫、他丈夫也吃了。他们二人的眼睛就明亮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露体、便拿无花果树的叶子、为自己编作裙子。                                       创世纪 3:3 – 3:7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女孩有着飘逸的长髮,乌黑的大眼珠,笑起来时会有一对粉嫩的酒窝;声音动听,言语中总是充满好奇。走到哪裡都喜欢黏在大人身边,或缠着要讲故事,或缠着要抱抱,却又聪慧乖巧,不会在大人真正繁忙时跑上去捣乱,只会在心灵上需要休息时上去撒娇,而总是惹人怜爱。   小女孩,对三件事情很得意。   「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女孩,曾挺起过胸膛,自豪的这样说。   「我还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女孩说出这些话时,总是笑得很开心。   「最後,我还要成为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那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小女孩,总是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腰,高挺起胸膛,自豪的笑着。   高举着双手,女孩总是开心的带着她那话还讲的不太好,只会偶而冒出一些童言童语和奇怪小问题的妹妹,到处去玩;公园的鞦韆,还有遊乐场的沙滩,都是这对小姊妹经常流连的地方。那时,女孩的父母,都经常忙於工作,为了他们刚草创的事业打拼,而没有太多时间来照顾两个女儿,所以作为姐姐的女孩,便自发自的扛起了责任,总是好好照顾着自己的妹妹。   於是,有一天…   刚放学的小女孩,自信满满的往前踏步,走上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小女孩已经走过很多次了,所以她有自信,觉得自己大概不会迷路;不过,今天比较特殊,因为她还要绕一段路,先去幼稚园把妹妹接出来,才能走回家。   小女孩不清楚往幼稚园的路怎麼走,所以走着走着,便迷路了。   小女孩停下了脚步,想找寻好心的大哥哥大姐姐,告诉她接下来应该要往哪裡走。   她没有找到好心的大哥哥大姐姐,只找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怪叔叔。   怪叔叔看见这个迷路的小女孩,笑了。   迷路的小女孩,被怪叔叔一抓,便被抓到了怪叔叔的车上,失去了踪迹。   接下来,发生了什麼事呢?   小女孩,被抓到了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   阴部,和破裂的痛楚…红色的血光,流散在未经人事的女孩身体周围。娇小、太过於娇小的那身体,在成年男性的力量之下,只有屈服和哭喊的份。圆滚滚的小屁股,连父母都捨不得打的两瓣臀肉,在男人的眼中成为了猎物。男人把她的小熊内裤扯下,上衣趴光,只留下短裙,然後逼她像小狗一般的趴在地上,屁股抬高,要她把上厕所的地方,準确的对往自己。   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因为害怕於暴力,所以照做了。   然後,就是痛楚。   张牙舞爪的粗壮阴茎,高高挺起,直接插入了那个什麼也没有,什麼都不知道,无毛而平滑如光的小腹之下…那个按照女孩的年龄,本来应该还对其一无所知的洞穴。   「啊、啊…啊啊啊啊!」   受到她无法想像的痛苦,女孩哭着,叫着,喊着…对她而言,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都实在不曾经历过这样的痛楚。女孩叫着…那已经不是哭泣了,因为眼泪并不是哭出来的,而是从女孩的口中,和心肺中所受到的折磨,一起叫喊出来的泪水。   女孩,有三处同时在流着泪。   眼睛。本来灵活跳动,惹人怜爱的大眼珠中,现在已经满满的只剩下泪水;口腔。本来聪慧可人,懂得说出许多讨喜言语的小嘴裡,现在已经只剩下几乎要逆流而出的胃酸;阴部,本来该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需要被使用的幼嫩女性器官中,却是流出了鲜红色的泪。   那已经不是性了…女孩,在很久很久以後,回忆着说。   那只是男人,用一根巨大的异物,贯穿自己的暴行而已。   人的身体,如果被尖锐的武器给贯穿,给插入的话,那就会流血;太过於巨大的阳具,对那时候的女孩而言,除了几乎要能杀害自己的兇器以外,什麼都不是。不是吗?钢铁般的肉棒,往自己给插了进来…因为身体裡面有着钢铁,所以会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因为身体裡面有着钢铁,所以流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啊啊,一定是,因为自己,就要被这个叔叔给,杀死了吧?   「叔叔…为什麼,要对,我,这样做…?」   身体被多次贯穿…不仅是阴部,连菊门和口腔,都已经成为了男人玩物的女孩,在口中满口白色腥臭,几乎要嚥下、几乎要呕出那团混合了粪便、精液,还有自己处女血混合物的状况下,张开了小嘴,只为了要对如此对待自己的那位叔叔,问出这句话。   「这个嘛…因为妳的样子,很欠人操啊!」   当年那位怪叔叔,是这样子的回答着的。   「明明只有这点年纪而已,却穿了那麼短的裙子,不是欠人操是什麼?」   啊…啊啊…   小女孩的意识,在当时已经接近模糊了。   是因为自己,穿了很短的裙子,才会让这位叔叔,对自己做出这些事吗?   那麼要记住;以後绝对,不会再犯喔?啊、啊啊…绝对,绝对绝对要记住,不能够忘记呢;因为,一旦忘记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遭受到很痛很痛,真的很痛很痛,比打针什麼的都还要痛上好几千倍,绝对没有办法忍受,几乎快要死掉了的痛楚啊。   「小婊子…告诉我,妳叫什麼名字?」   那个男人,当时边压着女孩,边从後面在她的阴道内进出,边这样问了。   「我叫…」当时,女孩啊,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的。「响、响子…」   「不对。」男人淫笑着说。「那不是妳的名字。从现在开始,妳就只是肉便器而已。」   「什麼是…」女孩,什麼都不知道的,对男人问说,「什麼是,肉便器?」   「就是像妳一样的存在啊,小鬼!」   男人笑着,抓住女孩的头髮,用力一扯,让她的颈子反过来,看往自己。   「像妳一样,负责用两腿间的肉穴,让老子爽的肉玩偶!」   女孩哭了;在此时,男人射精了…恶臭黏糊的白色,随着男人的欲望,而一口气往了女孩那还太过於幼小的子宫内灌了进去。女孩想祈求,但她已经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讲话的勇气,只能夹着双腿,体验着那根还插在自己体内的肉棒,还有刚刚才把自己小肚子给灌满的精液而已。   「妳、什麼,都不是!」   男人愉快的叫着,然後把女孩抬起来,自己躺在地上。   幼嫩的阴部,再度对準了那张牙舞爪的高耸男性兇器,女上男下的插入。   「啊、啊…啊啊!」   女孩哭着,叫着。   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除了折磨自己以外,毫无价值的东西了。   「妳只是一团肉!一团只配在本大爷肉棒上磨蹭,对我求欢的一团肉!」   对着那位被自己夺去贞洁,夺去一切的小女孩,男人残酷的说着。   「从本大爷的肉棒插进妳裡面那时开始…妳就,已经不是人了!现在的妳,只是一团在老子肉棒上,苟延残存的肉!嘿…如果,还想要活下去的话…」   男人舔了一下嘴唇,然後说到。   「就赶快给我动啊!坐在本大爷身上,扭动妳那身小蛮腰,把本大爷的精液给榨出来!如果榨出的量够多,本大爷满意的话,那就还能考虑考虑让妳活下去!不然的话…」   男人笑着,恐吓似的说。   「像妳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女孩,本大爷已经吃了好几十来个啦!」   女孩继续哭。   她害怕…她逃避…她不愿意相信,此时,在这裡的人,居然就是自己…   啊,啊啊…   『在这裡哭着的人,不是响子。』   『真正的响子,现在其实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温暖的家裡面,和爸爸妈妈一起…』   『真正在这裡的,不是响子。在这裡,在叔叔身上,使劲的扭着腰的人,不是响子…』   『响子不在这裡。不会在这裡。这不是响子。响子不在这裡,响子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这裡的人,不是响子…啊,啊啊…对,在这裡的她,只是一团肉。』   『只有肉,才会被这样无情的切割。只有肉,才会被这样丝毫没有爱怜的对待。也只有肉,才会让人明明看见流出了血,却还毫不留情…啊啊,一定是吧?在那裏的,被带到那座山裡面,被脱掉小内裤的女孩子,一定不是响子,而是某团超级市场上买回来的肉…』   『肉…』   『仅仅只是,一团肉…』   女孩叫着…那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痛苦的哀嚎,还是初经人事的春叫了。细弱的身体,本不应理解不应参与的现实,却在男人的恶意、欲望,与暴力下,成了这种结果。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什麼也不知道的,仅仅只是照着本能,仅仅只是照着男人的命令…温柔从顺的,在男人的身上扭着腰,让那段太过巨大的兵器在自己体内肆虐,撕裂出一个又一个的新创口。   『这、不是,现实…』   「响子」还有「肉」;双方,处在痛苦的梦境中,双双对自己这样说。   『我们、只是,进到了,不该到达的世界裡而已…』   被大野狼吞食的小红帽、碰触了织布机的睡美人…   『我们一定是,违反了什麼禁忌,才会受到这种惩罚吧?』   雪村响子,以及雪村似玖(与「肉」同音),双方一起这样想着。     『我们,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一定是会死的吧?』   两个灵魂一个人,在煎熬与地狱的顶端上,无意识的,期待着自己的死期。   蛇对女人说、你们不一定死。   一条在山野间遊荡着的小蛇,遊荡到了女孩与男人的身边,抬起了身子,吐着分岔成两半的舌头,望着逞兇施暴的男人,以及痛苦哭泣的女孩,不知道产生了什麼想法。   蛇,游移到男人的身边,然後张开大嘴,往男人的脚跟上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小蛇的利牙一咬,男人马上痛苦的大叫,一口气推开了女孩,然後到处乱踢。那条蛇後来到底怎麼了,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蛇的毒牙裡,有着能令人全身麻痹,无法动弹的毒液。   男人叫着,挣扎着,滚动着…最後才发现,自己居然突然,已经一动也动不了了。   女孩看着他。   他看着女孩。   被害者看着加害者。加害者看着加害者。   女孩懂了。原来,即使是大人,其实也是可以这麼脆弱的啊?   女孩看着他。   他看着女孩。   加害者看着被害者。被害者看着加害者。   在这个荒野山林中,有很多荒野山林中应该有的东西。   例如说,刚刚蛇从其下所钻出来的,一颗大石头。   女孩看着男人,想了很久很久。   女孩决定了。她拿起自己身旁的那颗大石头,然後抬高,很高很高的举起来。   「你不是人。」   女孩说。   「从你决定对我做这种事开始…你就已经,不是人了!」   响子已经不记得了…自己砸下那块大石头时,眼中到底有没有流泪。   她只记得,小女孩的腕力很小,没什麼力气…所以,男人等过了很久很久以後,才终於断气。慢慢的,很慢很慢的,被一个小女孩,用那纤细而无力的手臂,举起石头…很慢很慢,但却又是坚定无比,没有什麼东西能阻止她的,慢慢的把那个男人给活活敲死。   敲第一下的时候,男人的头壳上什麼变化都没有。   敲第五下的时候,男人的额头上才终於流出了血。   敲第十下的时候,男人额头上的皮肤,才终於破成了开口。   到底是在敲到第几下的时候,才把男人的眉毛给破坏掉了的?   到底是在敲到第几下的时候,才看见头壳下那些白白的东西的?   到底是在敲到第几下的时候,才想起人的脑袋其实应该是白色的?   到底是在敲到第几下的时候,才发现男人的脸孔,已经被敲到认不出原本该是人了?   「啊啊…」   响子只记得,自己那时,曾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个样子,才是叔叔本来,应该要有的样子吗?」   那时候的她,对着那张已经被敲烂,完全认不出原本为何物的脸孔,如此的说了。   「完全看不出,原本居然是人类呢。」   於是,男人死了。   但是啊,这段故事,到此还没有结束。   男人死了以後,女孩自己在山林中晃了许久,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女孩找了很久,找了很久很久…直到後来,女孩的肚子饿了。   肚子很饿的女孩,不知道该做什麼才好。後来,想了很久很久很久,才发现自己身边,其实是有东西可以吃的。迷路的可怜女孩,其实应该是,没有必要挨饿的。   因为神知道、你们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神能知道善恶。   「人与肉之间,其实没有什麼差别嘛?」   又冷又饿的可怜女孩,跑回了自己猎杀的那只猎物旁,开始大倓其尸。   最开始看过去的时候,那还能勉强算是一个人的形状。   接下来看过去的时候,女孩的眼中只看见尸体。   後来,等到很饿很饿的时候,女孩才发现,原来那不只是尸体,其实也是肉啊。   人就是肉,肉就是人。这件道理,在自己身上是如此,在男人身上不也如此吗?   於是女人见那棵树的果子好作食物、也悦人的眼目…   女孩把男人的眼珠拔了出来,放在口中,小口小口的吃了。   …且是可喜爱的、能使人有智慧、就摘下果子来吃了。   女孩把男人的脑浆挖了出来,然後一口一口喝了。   又给他丈夫、他丈夫也吃了。他们二人的眼睛就明亮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露体。   「肉,很好吃呢。」   在谁也没有的山林中,女孩对自己,自言自语的说。   「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什麼衣服可以穿…不可以呢。」   「我们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如果女孩子,露出太多的话,就会让男生想做坏事喔?」   便拿无花果树的叶子、为自己编作裙子。   於是响子,抢了原本属於男人的衣服,和自己那些原本穿着,现在已经大半被男人给撕成了破布的衣服,混在一起,披在身上,挺着刚饱食一顿的小肚子,自己走了下山。   事後,响子的父母,哭着把女儿从警局接了回来。   在事业有成以後,父母帮响子找了很多很好的精神科医师,才把她的状况稳定了下来。原本那位什麼都不知道,无忧无虑的女孩,从此分裂成了两个:完全理性,什麼事情都用逻辑思考的「雪村响子」;以及,完全感性,无法用逻辑理解,存在於理性之外,掌管一切情绪的,「雪村似玖」。她们两个,在精神医师的努力之下,慢慢的统合了在一起,由比较理性,比较懂得和人相处,比较懂得做人处事的响子主导,成功做出了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平安的活着。   理性的「响子」统合着一切,非理性的「似玖」慢慢的溶解消失…十七岁那年的响子,其实几乎已经恢复,变成一个仅仅只是曾经遭遇过不幸的人而已了。她们之间,只留下了一个差别;「响子」不会笑,「似玖」却总是笑着;不笑的时候是响子,笑起来时则是似玖。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筑在,如果充满着欲望的谅斗等人,没有选上响子的话。   天海谅斗,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解离性人格疾患的成因,和童年创伤之间,有密切的关係。其中,最常见的起因是性侵害;患者悬殊的男女比(1:9)可以作为佐证。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