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某分 陈临正坐在属于自己的塑胶椅上,思考着人生。 这是一个十分宽阔的教室,方正、明亮、大气磅礴,归属于自己前段时间刚加入的自然科学研究社。 如果没记错的话,社团宗旨好像是了解科学,走近科学,掌握科学。 一听就根正苗红、前途无量的精英社团,指不定以后就发迹一个爱因斯坦、牛顿什么的,陈临保证自己出去能给人吹上半个月。 不过。。。 回头看着这满教室的桃木剑,黄纸符咒,红白蜡烛还有八卦盘啥的社团道具,陈临再一次地了解到了起个好名字的重要性,以及预防诈骗的必要性,并为此不遗余力地开展自己的退社大计。 然而除非社长特批,不然根据学校规矩,理论上新人每次加入社团都至少要一个学期才能退社。 这就让陈临分外头疼了,在这一点上陈临还是颇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毕竟自己可以说是这个社团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往好了说那叫肱骨之臣,往差了说,那就是社团的半壁江山。 至于原因,很简单。 这倒霉催的社团花名册上除了社长韩铭就是自己,点个名都不用答到的那种。 而且据说这个社团仅有两年高寿,连组建社团需要的三个人都是韩铭花钱雇来的。 这不,时间一到,今年那仨直接失踪,自己真真正正地成为了社长之下第一人。名副其实的社团二把手,甚至在社团会议上能代表全社员表态,真是可歌可泣、可悲可叹。 陈临心里那个悔啊,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韩铭那家伙的鬼话进了这个社团,现在别说是挣社团分了,下半年这破社团在不在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所幸这个社团还有唯一一个好处,就是能在这招人这一个月睡睡觉,弥补一下上课带来的压力。 不要以为大学僧的日子就很潇洒,那只是相对于地狱难度的高中僧而言压力更小,但是实际上每天的课程依然是排的满满当当,特别是陈临这种大一新生,还没有学长学姐们的各种摸鱼经验,就更不容易有充足的睡眠了。 而且因为学校强制要求所有同学至少加入一个社团,这也导致了其它社团门庭若市,忙的不可开交。 自己这边还能没事玩玩手机,思考思考人生,就像现在这样。 “阿临啊。”一旁打理着自己法器的韩铭突然一拍脑袋: “你说我们是不是想办法搞点什么笔仙游戏啥的,不然一个人都不来,到时候怎么混社团分啊。” 陈临看着前方,头也不回,一脸生无可恋“合着你也知道啊,当初老夫怎么就瞎了狗眼,上了你这条贼船。” “陈兄此言差矣,老夫这条船稳得很,翻不了,再说以我的聪明才智,渊博学识,加上陈兄你的。。。额。。。勤劳刻苦,想必这次招新定能有所斩获。。。大概?” 正当陈临翻着白眼,打算回怼两句的时候,一个风姿绰约的人影伴随着修长的玉腿,突然出现在了陈临眼前,并坐在了陈临桌前的椅子上。 对方梳着一头好看的斜刘海,黛眉微蹙,琼鼻轻皱,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 一席白色雪纺连衣裙,其下是雪白的大腿,短短的裙子仅仅包裹住丰润的臀部,隐隐露出一块神秘的白色布料,莫不是传说中的…… 啧,果然是安全裤,陈临的心莫名一滞,差点一口气没能顺上来。随后猛然呼吸几下,终于是缓过了神。 随后陈临的第一反应就是: 我擦,这坑大爷的社团,竟然还有人来?! 第二反应是: 难不成是被韩铭甩了的前女友来寻仇?! 第三反应是: 好吧,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韩铭就眼神一凌,过来一屁股挤开陈临,上前握住对方的手,脸上露出一个舔狗般殷切热情的笑容。 “林学姐,你好你好,一直听说书法系系花林画熙的美名,果然名不虚传,初次见面,鄙人韩铭,地理系,不抽烟不喝酒,有车有房,父母双忙,没有妹妹,未交女友,准点到家,绝不拖拉,我家隔壁不姓王。” 这热情洋溢的自我介绍反倒让对面的长腿美女有些尴尬,勉强的和韩铭握了一下,露出一个不甚走心的笑容“韩社长,久闻大名,你好你好。” 就韩社长这尿性,上来就能叫出韩铭的姓氏,陈临估摸着对方多半是特意打听过韩铭。 夭寿啦,这见色忘义的死舔狗竟然还能被妹子打听,天理何在啊。 看着一脸真诚的韩铭和一脸“我的天哪”的陈临,美女系花林画熙也察觉到两人脑补到了什么,连忙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其实我是来听说我们学校有个灵异。。。科学社,所以想来问问你们,打听打听一些东西。” “请问我们有什么能帮到您的。”美女有需,韩铭义不容辞,舔狗笑容瞬间一收,正襟危坐,俨然一副爷就是资深妇科医师的架势。 嗯,要是会天外飞仙就更像了。 “最近不知怎么了,每次晚上一睡觉就觉得特别冷。” “额…”韩铭打断了林系花的话语,“恕我直言,我想这应该是林美女你体质虚寒导致,不过不要紧,正好我对按摩技术略有研究,不如下午找个时间,我帮学姐你按摩一下,保证活血舒络,保证到时候林妹子你浑身发热,一身轻松。” “不是这样的,我接下来说的事可能有点奇怪,你们千万不要怕。”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们不会怕,您慢慢说。”韩铭递给系花一杯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最近老是莫名巧妙地走神,有时候反应过来的时候甚至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且从前段时间开始,我总是做噩梦,梦里我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呆在一个…很奇怪的森林里面,旁边有一条公路,很破很旧的那种,我猜应该是偏远的公路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当时是晚上,看起来很黑,唯一的光源就是天上的月亮,周围还时不时传来一种声音,蹄子的声音,可能是鹿,可能是马或者羊,我不是动物学家,分辨不出来。这个声音从唯一的大道上传来,然后…”说道这里,林学姐顿了顿,随后有些心虚地小声地开口:“你们相信有鬼吗?” 坐在陈临位置上的韩铭一脸正色,眼镜下的双瞳闪烁着社会主义的精光:“林学姐,现在都是科学的社会了,妖魔鬼怪什么的,都是心理因素罢了,林学姐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啊。” 我去,快住口。 陈临一脸惊异地看着说着恐怖片警察标准台词的韩铭,仿佛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插满了旗。 而且一个灵异社团的社长劝人相信科学,其良心程度简直不亚于传销提倡防骗,老鸨劝人从良,刘正风说要金盆洗手。危险系数直接拉满,就算韩道长下一秒踩着飞剑离开陈临都不带丝毫惊讶的。 “我说的是真的。”林画溪情绪有些激动,语气也变得焦急,“这些现象越来越频繁,我有时候能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奇怪,明明是自己的脸,我却感觉像在看陌生人一样,而且,我心里有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我已经两天没照过镜子了。” “等等,两天没照镜子你是怎么画出妆来的?”韩铭惊讶地开口,随后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就明天。。。额,明天没空,后天吧,后天我们俩来看看情况。” “那就麻烦你们了!”林画熙白皙的玉手紧紧握住韩铭,脸上带着激动而开心的笑容,看得韩铭有了心肌梗塞的感觉。 然而… “等等,为什么要带上我?我可没答应啊。” 看着学姐离开的背影,陈临现在的表情一脸酸爽,如果非要用语言来描述那就是,地铁,老人,手机。 “这可是咱们社团第一次社团活动啊,这不得全社团参加?” “去你大爷的!我为啥要当你僚机。” “人学姐还没走远呢,你就这么出尔反尔。” “那是你答应的好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在保护你啊,你看看那边…” 韩铭冷冷一笑,脸上充写满了对麻瓜的同情,伸着下巴示意陈临看着墙角的红白蜡烛。 被作为道具摆放在墙角的白色蜡烛已然熄灭,只有红色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 “红烛送喜,白烛送丧,看来是有人…不对,是有鬼不想走啊~” 韩铭语气悠长,尖细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下传来,吓的陈临心头一震,害怕地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僵硬的的扭过脖子,正好对上了带着一副诡异笑容的韩铭。 看见陈临转头来看自己,韩铭嘴角的弧度愈发扩大,仿佛要咧开到耳根一样。 随后…… “哈哈哈哈……”韩铭捂着肚子,笑声直冲云霄,“我就随口编了两句,冲你笑一下,你就怕成了这样,哈哈哈……哎呀我不行了,喘不过气来了,哈哈哈哈……” 看着韩铭这样子,陈临哪还能没明白过来。 “我以为我俩青梅竹马,情同手足,恩恩爱爱,没想到你竟然做出此等薄情寡义之事,也罢,都是我信错了人……” “停,你我既不是青梅,更不是竹马,情同手足可以,恩恩爱爱不行,我的心永远只有那一个人。” “谁?林学姐?” “不,优秀的男人懂得分散投资,永远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我的心也一样,它永远只属于我正在爱的那一个。” 陈临吸了一口凉气,猛然一个战术后仰,睁大的瞳孔中仿佛写着“人渣”二字: “您就是海王本王?” “谬赞谬赞,都是同行兄弟抬爱,做不得数做不得数。不过说好了,后天咱俩不见不散,这事儿没有你帮忙,我还真有点没信心。” “啊…这…”陈临面露犹豫。 “都和你说了是逗你玩的了,要是真的有鬼,都用不着你怕,我现在就已经打110了,之后我就会安安全全地呆在精神病院,有一个好看的制服小姐姐日夜不缀地照顾我,为我端茶送水。” “可是那蜡烛确实熄了…” “不过是我刚好看见风吹熄了白蜡烛编的,要是熄的是红蜡烛我TM还能编你信不。” “真的?” “你韩哥还能骗你吗?” “就在一分钟以前,你还特意指着蜡烛和我说‘红烛…’” “咳,那是纯属意外。” 韩铭尴尬地挠了挠头,打断了陈临的现场鞭尸,然后苦口婆心地洗脑着陈临,让他放宽心,好说歹说才让陈临勉强同意后天的行动。 随后韩铭才缓缓地扭过头,看着之前递给学姐的杯子,温热的白开水依旧带着些许温度,在杯顶散发着袅袅白气,透过水杯甚至还能看见远方渐行渐远的学姐背影,因为水杯构造的缘故,学姐穿着红衣的背影被拉长,显得有些扭曲。 韩铭一脸平静地开口: “是啊,我不过是在逗你玩,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鬼呢,你就安x…心吧。” 回复: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兄弟们,恕我先走一步。”陈临含情脉脉的看着宿舍里的一群同窗不共枕的舍友们,满是不舍的说到。 “我们会想你的。”这是有着“渣男”别称的室友,家中薄有资产,乃是每顿泡面都能加蛋的牛人,品茶无数,室友皆尊其为茶尊者。 “不就是请个假吗,至于这么煽情?”这是计算机系的学霸室友,喜好寝室蹲,整日与代码为伴,学习优异,可谓吾辈楷模,恰好与茶尊者一样,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不会修电脑。 “我DNMD,这把狙我都不知道在架谁,FW。要走赶紧走,忙着呢,记得带下门儿子。”这是正在打游戏的大佬,是峡谷里的王者,阿拉德的救世主,罗德岛的巴别塔恶灵,乃是本寝中最最能打的存在。 带着舍友们充满善意的祝福,陈临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 按照家乡习俗,在人走了以后,下葬的第一年需要亲人们回去上坟,被称之为挂社。 今天正好是陈临的姥爷下葬一周年的日子。于是他特意请了事假前往老家以尽孝道。 随着“哐啷”的硬币声,陈临也终于坐上了乡村的老公交,这是一条很老的线路了,车上没有扫码机,司机室与乘客之间也没有那一扇透明玻璃,过道的地面有些微微隆起的鼓包,不过拖的挺干净,想来司机师傅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这辆老伙计。 或许是正值响午,加上线路偏僻,车上除了司机师傅就只有陈临,或许再过两年听到这条停运了陈临也不会感到丝毫奇怪。 路面有些坑洼,带着锈迹的公交车开始随着节奏摇摆,连带着车上的陈临也开始微微晃动起来。 近年来村子里的人都陆陆续续搬出去了,陈临的姥爷也是村子里少数几个留守的人,可惜岁月不饶人,随着年事已高,姥爷终究是没能挺住时光的摧残,在去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至此,整个村子几乎已经不见人烟。去年他们老陈家守孝的场景已经称得上村里罕见的大场面了。 陈临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沿途快速闪过的植被,一股莫名的睡意开始涌上心头,让陈临感觉双眼微微发沉。陈临连忙甩了甩头,强打起几分精神,并在几分钟后见到了周公。 等到陈临恢复意识的时候,太阳已经半沉,黄昏的微光正从窗户外照进来,打在陈临的睡脸上。 这是…黄昏了? 陈临下意识地冒出这个想法,随后一抹嘴角泛滥的湿渍。 熟悉的摇晃感依旧,耳边依然是汽车行驶的“轰轰”声,只是除了自己又多了几名乘客。 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坐在陈临身后,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如绸锦般柔滑顺亮的发丝从帽子与脖颈间的缝隙里露出,眼睛藏在了刘海的阴影之中,不过从下方小巧的琼鼻和红润的樱桃小嘴可以大概看出对方不错的相貌。 小手正扒在陈临座椅后的扶手上,里面穿着米白色毛衣,外面罩着一件连帽衫,娇躯连带着发丝正随着车辆晃动。 她在看我!? 看着这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娇小身影,陈临下意识地想到,同时心里有些微妙。 毕竟被一个人从背后盯着,是个人都会心里不舒服,特别是对方还是个爱戴兜帽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一个随身带着金苹果的跟踪狂。 摸了摸自己的脸,嗯,以自己这母胎单身的绝色英姿来看,大概率不会是贪图自己的美色。 少女似乎是对陈临长时间的凝视有了些许反应,戴着兜帽的小脑袋歪了歪,似乎对于陈临的注视有些不解,惊得陈临连忙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别处。 一席半透明白色雪纺外套印入眼帘,里面是露脐的黑色紧身背心,下身是一条带着几个破口的灰白色牛仔裤,随意地搭着腿,坐在陈临对面,两人之间仅隔着一条过道。 陈临的第一反应是大,在阳光的映衬下,从侧面看过去,那紧身背心真的非常“凸”显一个女生的身材,用卡牌游戏的话来说,对方显然“超模”了,浮夸的胸大肌被狠狠挤出一条丧心病狂的威尔逊深沟,其次是白,对方的皮肤真的分外白皙和细腻,脖颈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带着些许呆滞,正愣愣的看着前方,丰润的红唇泛着熹微的阳光,如同湖面的涟漪,随着车辆的摇摆带起粼粼的波光。 看着对方,陈临莫名想到了番剧里校园中的性感学姐,身材丰满,引人犯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茶之力九段的气息。 陈临满意地欣赏着这人间美景,就连“蕉”躁不安的内心也连带着舒缓了几分。 果然美女还是治愈人心啊,特别是在阳光的映照下,还颇有几分神圣感,如同倒计时的炸药一般,看得让人惊心动魄,就是不知道这热情大方的美人儿,将来是对谁夹道欢迎了。 等等,陈临猛然扭头看着自己这边的车窗,如刚醒来时一样,霞光仍然透过车窗打在手臂上,耀眼的太阳公公已经被青山遮住了半边身子,中午刚上车的时候夺目的阳光在此刻也变得分外柔和。 一股意从心底窜起,陈临猛然感觉汗毛倒竖。 你见过凌晨十八点的阳光吗?陈临见过, 就在刚才, 在自己的车窗外。 以及。。。。 对面女孩儿的窗户上。。。。 外面的青山绿水一如既往地闪过,可是陈临的心却沉到了底。 情况不对,陈临暗忖。 这条公路那可是偏僻无比,平时坐得最多的那都是背着背篓挑着扁担的大爷大妈们。一下子有两个穿着时尚靓丽的妹子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千年难遇,还一次遇到俩,难不成是为了生活开始工作,也不愿意放弃心中梦想的乡村精神小妹,那也不至于一下子来俩吧,乡村烧柴天团吗? 而且自己的确有可能会因为太累睡着,不过却不至于一觉从中午到黄昏,别的不说,自己可是一点感觉不到饿,按道理来说时间应该没有过去太久。 而且即使是一不小心睡过了站,司机难道就这么由着自己从起点站到终点站,再从终点站到起点站?这中间怎么也会有两次试着叫醒自己吧,莫不是自己中了昏睡红茶之毒,也不应该啊,自己也就喝了一瓶矿泉水,不至于有哪个节目组今天特地来消遣洒家啊!? 在公交有问题和自己有问题之间,陈临果断选择了前者。 心中打定主意,陈临连忙起身来到窗边,深吸一口气,随后一脚踢在车窗上。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路,寡人要跳车!!! 然后看着纹丝不动的车窗,陈临再次陷入了沉默,面无表情地走到中部下车位置,嘴里大声囔囔道道:“司机师傅,我到站了,停车。” 手在车门的柱子上疯狂地按着铃,别问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司机比划比划,万一司机一扭头就是一张触手脸呢? 陈临只是个普通麻瓜,颜丑san低,人怂气短,不想掺和进什么未知领域,只想好好下车。 身为幼儿园赛车道的无冕之王,秋名山的五棱宏光战神,飙车少年的内心从没有如此渴望急刹,特别是当他发现连车窗都被焊死的情况下。 然而汽车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停下,依旧在这条公路不停地摇摆着。 或许是人们常说的物极必反,寻找出路无果的情况下,陈临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冲着前面大声地吼道:“停车啊,TMD耳朵聋了听不到吗!?” 似乎是陈临辱骂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司机老哥是个暴脾气,汽车猛然一个急刹车,一股诡异的力道袭来,陈临竟然没能抓住栏杆,整个人人随着惯性一下子被抛飞出去,在空中被动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空中转体。 “卧槽。”陈临心里面来了一句经典的国骂。同时在空中开始推盘算着万一等会从驾驶座下走过来一个暴躁的触手脸对着自己打拳,该怎么应对。 然而还没等陈临落地,便感觉自己后背一疼,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并不算硬,甚至还有些柔软,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随后陈临便感觉沉到水里一般,从身体四周不断传来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 眼睛明明睁着,却只见到一片漆黑,唯有前面有着一点光亮,要是按照陈临平时完事。。。咳,万事稳一手的风格,多半是要再观察观察,不过感受着身体里愈发浓郁的窒息之感,被逼无奈的陈临只好使出自己的狗刨式,往着前面游过去。 游动过程中,四周的水流逐渐变得温暖,同时也更加地。。。。。舒适?! 是的,就是奇妙的感觉,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极度柔软的席梦思一样,陈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惬意懒散,不想奋斗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陈临好好感受一下这躺在床上不用动的舒适之感,就突兀的消失了。 眼前的光亮也逐渐转换为清晰的景象,等到陈临反应过来后,一个方正的屏幕出现在陈临的眼前,上面是五个鲜红色的血条,以及那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男人。 只见陈临双手运指如飞 — 踏前斩! 斩钢闪! 狂风绝。。。 。。。。。。 看着灰色屏幕上的“您已阵亡”,陈临觉得这电脑的网速一定是有问题的。 于此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柒柒,你诚心和我作对是吧,队友来了你知道卖了,敌人团了你知道带了,队友没了你知道打信号了,你是联通吗,还自带300pin的!” 陈临懵逼地看着面前双手叉腰,一脸气愤的矮个子少女,随后反应了过来,指着自己的鼻翼说道“小姐姐你是在说我吗?” 话一出口,陈临就猛地愣住了,这音色清脆悦耳,声动梁尘,宛若空谷幽兰般悠远飘渺,完全不似一个十九岁猛男该有的嗓音。 再一撇指着自己的手指,纤细修长,光滑白皙,粉色的指甲油混合着亮粉在半空中闪闪发光,一股指甲油的淡淡香气直扑鼻腔。 这时陈临也注意到四周的景象,整个房间都被蓝粉混合的墙纸贴满,四个床铺整整齐齐地摆在寝室的另一边,而另一边就是陈临现在所坐的这边,两张长长的淡黄条纹木桌摆放在这里,上面摆放着四台电脑,台式笔记本皆有,其上便是木桌书架。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中,好闻的馨香让陈临下意识地有些放松。 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很好,是自己完全看不懂的英语。 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陈临,压根没有注意到对面被放置play的少女正一脸阴沉,银牙紧咬,隐约有嘎吱声传出: “沈柒柒,老娘要和你决斗!” 说罢便是一撸袖子,露出一条小巧的雪臂,打算为民除害。 多亏一旁的室友连忙上来从后面拉住她:“别呀,熙宝,你忘记大明湖畔的沈柒柒了吗,那可是你最爱的女人啊。” 少女双手扒着室友的手臂,尝试着挣脱着她的束缚,同时两条穿着黑色过膝黑丝的小短腿开始乱蹬,似乎这样就能伤到陈临一般: “我不管,今天我和她必须横着出去一个,耶稣也拦不住,我说的。” “别呀,你忘了她下午要请我们喝奶茶了吗?而且还是万年一遇的榴莲味,她要是被你弄死了,我们还喝什么呀。” “袁子莘!?你丫的竟然为了一杯奶茶出卖你的好姐妹?” “不,我和你的塑料姐妹情坚如钢铁,身为至交的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一错再错。” 被称为袁子莘的眼睛少女一脸浮夸地说道,就差没把塑料姐妹情几个字写脸上了。 “白日做梦,你这个叛徒,老娘今天就代表正义,代表我自己,和你一决生死。” “打架多伤不好,万一伤到花花草草可怎么办,乖,听话,熙宝,晚点给你抄作业。” “唔……” 无视一边打情骂俏的两个人,陈临连忙朝着跑到了阳台的小镜子跑去。比起解释自己发挥失常,陈临更想搞清楚目前自己的情况。 一个高挑的姑娘出现在了镜子里,修长的秀发被一个橡胶圈锢住,在脑后垂下一条马尾,用手指微微分开两颊的发丝,露出了一张宜喜宜嗔的秀美面孔,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些许惊讶。 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距离秀色可餐也有些差距,却也是一张十分耐看的脸,想必化完妆以后还是十分勾人的,就是这脸陈临看着略显眼熟,回顾自己这十多年来接触的女性,就连初中的宿管大妈…的女儿都没放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的生活中有这么一个妹子。 苦思无果下,陈临邪恶而勾人的美眸缓缓滑向颈下,黑色的紧身运动衣下是一对硕大饱满的稀世珍宝,陈临轻轻地用手戳了戳。 一种触电般的奇妙感觉同时从胸口和指尖传来,让陈临下意识地并了并双腿。 嗯~充满弹性,没有下垂,一言以蔽之,此女有大D之姿,得此女者必然英年早逝。 对了,陈临仿佛想到了什么,扯开头上的橡胶圈,散开头上的马尾。 一个不甚熟悉的形象出现在了眼前。 是公交车上的大胸咳。。。美女,虽然脸上没有化妆显得面容有些差距,不过脸可以作假,胸。。。身材却做不得假,完全骗不过阅片无数的陈临。 于此同时,新的疑问也在陈临的心头冉冉升起。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今后身份证号要怎么填? 将来是授人以柄还是湿如泉涌? 陈临的思维已经已经如同套马的汉子一样飞驰在大草原上。 “柒柒,干嘛呢?” 冷不丁的,一个人身影从后方靠近了思维暴走的陈临,双手环住陈临肋下,伸长脖子把脑袋放在陈临肩上,两个柔软的球体紧贴在陈临的后背一侧,把陈临拉回了现实。 陈临微一转头,就看见一张甜美可爱的娃娃脸,水灵灵的眸子干净剔透,带着一股仿佛没睡醒的慵懒气息。 似乎是因为在寝室里不需要打理的缘故,对方披散黑色的长发杂乱无比,有些分叉甚至触到了陈临脖颈,在微风的吹拂下搔动着陈临的肌肤。 从镜子里看,还能看到对方因挤压而略微变形的胸部,以及胸口处半露的粉色吊带内衣。 这也得亏陈临现在失去犯罪能力了,不然今晚指定得在局子里听罗老师讲法了。 不过饶是如此,陈临也感觉小腹处微微有些燥热,一种别样的情绪席卷全身,让陈临有些脸红。 不过倚在陈临身上的少女却毫无所觉,带着浓郁黑色眼圈的双眼看向镜子里的性感美女。 “哟,你脸红啦。” “没,没有。”身边少女贴在身上,胸前的柔软不断在陈临身上蹭蹭,让陈临有些经受不住,未免在人前露出马脚,陈临试图拉开少女。 “别害羞嘛,大家都是女人,来,柒柒,让姐姐康康。” 这一刻,陈临深深地怀疑起了自己的性别,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儿,撸……咳,单身十多年,自己还没来得及调戏妹子,竟然被一个妹子先调戏了,更可怕的是,陈临竟然还感觉挺撩。 这波攻守易位让陈临始料未及。 此时多亏寝室里眼镜少女的声音解围:“小柏别逗柒柒了,人家还小,将来还要找男朋友呢,万一被你糟蹋了嫁不出去怎么办。” “嘁”名为小柏的少女一脸不泄地放开了陈临。 “对了,小柏,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陈临突然开口问道,显得有些突兀。 名为小柏的少女一愣,不过随后还是回答道: “记得啊,当时是在开学前的一天,” 对方语气怅然,仿佛在追溯着一份美好的记忆:“你也是这么害羞,拉着提箱问我寝室位置。” “你知道我现在多高吗?” “161啊,怎么了?” “是吗,原来在你们眼里,我只有161吗?”陈临有些苦笑不得。 “柒柒,你怎么了,可别吓我们。”小柏语气惊讶地说道。同时,屋里呆着的两个女生似乎也听到了动静,结伴到了阳台上,一脸吃瓜地看着陈临,似乎只要一确定了沈柒柒精神失常,就当场击毙送医院。 “如果我说在站的诸位都是NPC你们信吗?”陈临淡定地开口。 “柒柒你说什么呢。”对面的袁子莘和小柏一脸懵逼,至于被叫做熙宝的矮个子女生,已经在四处环视,物色起用什么武器打晕陈临比较顺手了。 “其实这个场景非常的真实,我甚至一度以为我是穿越了,啊,这光,这水,我玩我的世界都没这么有感觉,当然也不是没有bug,比如我最开始起疑的地方,就是在玩游戏的时候。” 陈临顿了顿,食指弯曲,抵着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而犯贱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出现在美女的脸上,却显得分外狡黠。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自大,不过我对于自己的游戏技术还是有些自信的,我玩亚索虽然没有我的室友厉害,但是也差之不远,不是说你。” 陈临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得意无比地挺起自己胸膛的矮个黑丝少女,让对方好不容易挺起来一些的胸部瞬间泄了气,再度耸拉了下去。 “除此以外,我还注意到电脑上的时间没有走过字,如果说是为了戏耍我的话,那么我想总不至于连这位网瘾小姐姐的电脑也是一样吧,更别说我看了一眼商城,蒙多没有重做,以及路上的车牌号都不是6位数的,结合之前的经历,我几乎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里不是真实世界,在确定了这一点以后,唯一让我顾虑的,其实就是醒过来的办法,但是别说掐自己了,就是小柏姐贴我的时候,我兴奋到下面都湿了,结果还是没能醒过来。” 对面的小柏顿时一惊,连忙捂住胸口后退几步。 “啊!原来柒柒你居然喜欢…我吗?” 陈临淡定地摆摆手,解释着误会:“没,我不是喜欢小柏姐,我是喜欢女人。” 这下袁子莘和熙宝也捂胸退后了。 “之后我感觉小柏姐把脑袋放我脖子上的姿势很奇怪,如果身高不够的情况下,这么亲昵的动作改成靠手臂也是正常的,加上子莘说我是寝室里最小的,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不过童颜巨乳也不是不可能,于是我就顺嘴问了一句自己的身高。” 陈临耸耸肩:“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我不是沈柒柒,哪怕是我现在用着的这个身体也不是她,哪怕某方面的尺寸一样,身高也是绝对的不同,如果我没猜错,真正的沈柒柒……已经死了吧,而我们现在,就是在一个名为沈柒柒的鬼魂打造的梦境里。” 此话一出,整个寝室瞬间变化,环境如同玻璃一般寸寸崩裂,四处的景象逐渐化为黑暗。 回复: 额,所有不正常都是主角在车上睡着以后发生的啊 回复: 等陈临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公交车上,从外面不动的林木看,公交车应该已经停住了,窗外依旧是下午的艳阳天,没有黄昏的阳光,更没有双日同天。之前梦境里附身的大胸美女此时也如同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双眼里仍是没有丝毫神采,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然而陈临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玩什么玩偶人間paly,此时的他已经被按在了地上,那个穿着米白色毛衣的少女正跨坐在自己身上,小屁股坐在陈临的腰腹处,双腿紧紧地夹着陈临的腰子,顺滑的黑色连裤丝袜泛着光亮,不断地在陈临的衣服上摩擦,被刘海挡住的脸庞也漏了出来,此时正潮红地盯着自己,淡红色的眸子里正透漏着名为欲望的神采,仿佛深渊里择人而噬的毒蛇。 “呲溜!好诱人,不愧是玄阴之体,也不枉老娘上了这个女人身,一路跟了你这么久,肩膀都酸死了,呲溜!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少女,不,现在应该叫沈柒柒。 她指着一旁地上的大胸美女,一个好听的娃娃音从她的樱唇中传出,配着这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之前公交车上营造的一种死寂感瞬间消失。 对方可以交流。 陈临心中下了这么一个判断,紧绷的心脏微微放松,要知道,一旦鬼可以开口说话,并且还是正常的声音,就会破坏它的神秘感,加上对方正常到甜美可人的长相,如果不是明知道对方不是个人,陈临大约会觉得春天来了。 不过,即使气氛缓和了一些,依然止不住陈临旺盛的求生欲。 “那啥,沈姑娘你自重啊,我有梅毒,额不,是艾滋,对你身体特别不好,常言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姑娘你可千万别行差踏错,导致抱憾终身啊。” “放过你才是抱憾终生,再说你在想什么,老娘只是要你的身子。”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要上你的身子。” “啊!?” “就是说要夺舍你,懂了吧。” “哦—啊!?” “你怎么还啊?” “不是,我说这位美女小姐姐,你说你长的这么国色天香,我一个糙老爷们儿的皮囊也配不上您这么优雅高贵的灵魂,万一要是再因为我的身体把你掰弯了,那多不合适,你要有兴趣,我认识一个学姐,人美声甜,腿长又润,身边爱慕者无数,特别是一个姓韩的爱慕者,那家伙,家里那是相当有钱,天天开豪车,做宝马,到时候你就可劲儿的薅他的羊毛。” 陈临毫无心里负担地扯着谎,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明白,昨天学姐遇到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就学姐已经被另一个鬼预订的情况下,沈柒柒要是再去横插一脚,那多半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相互制衡,自己和学姐都能有光明的未来。 谁知女鬼小姐姐不屑地一撇嘴“她能有你香吗,你可是货真价实的九阴之体,万年难得一见,换句话说,你在我们眼里,那就是移动的仙丹,会走的蟠桃,是真真正正的唐僧肉。至于性别,现在手术那么发达,你身材和皮肤也很棒,到时候去泰国割了那玩意儿就行了,我不在乎。” 沈柒柒无所谓地一挥手,决定了陈临今后的子孙万代。 不,我在乎! 陈临的心里几乎是呐喊般的出声,当然,现在的表情估计和《呐喊》也差不多了。 陈临决定在垂死挣扎一下:“其实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思路,你看现在不是都讲究可持续发展吗,你不是馋我是个九阴之体吗,要知道人的恢复能力是很强的,只要我每个月给你一点唐僧肉,只要这么几年,你就等于有了一整个的玄阴之体了。” “唔~好像有点道理”女鬼手顶着下巴,开始思考着:“可是我要你的肉也没用啊,我是要养魂,又不是吃肉。果然还是上了你吧。” 说罢,就再度夹紧双腿,脱下连帽衫扔在一边,打算对陈临上下其手。 “慢~!小姐姐,你不觉得值此良辰美景,又是我这样的那啥,玄阴之体,应该焚香沐浴,洗手祷告一下,这样会比较有情调吗?” “不需要。” 少女说完,整个人,不,整个鬼缓缓趴下,和陈临手对手,嘴对嘴,完全贴合上来,由于对方脱掉了外套,陈临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冰凉而细腻的肌肤触感。 一个银铃般的娇笑从自己脑海深处响起,仿佛就像自己在脑海里自言自语一样“别怕,一点也不疼,我会好好爱惜你的。” 随后少女如同陷入沼泽一样,慢慢陷入陈临的身体里。 也不知道鬼怪的夺舍术法是作用于身体还是灵魂,不过陈临已经开始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与困倦从身体里传来。 估计这一睡之后,醒过来的就不是自己了吧。 在这个关键时刻,陈临没有想着电影主角里的极限反杀,也没有想着动漫主角里的宁死不屈,主要是想了也没用,于是只好在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了自己这短暂而波澜壮阔的一生。 出生于一个小康之家,虽然不是无需奋斗的一代,却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除此之外,还有英语,数学,生物……麻袋,怎么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身为一个学生,死前回想一下自己的一生就只有这个了吗。 一股名为学海无涯的悲伤涌上心头,正当陈临心里痛斥教育弊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也从身体里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的灵魂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是这样,别往我身上跑啊,滚开,别过来了,不要,啊~那里不行。” 小姐姐,这声音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陈临心中暗暗吐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就目前来看,自己身体里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对方的控制。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对方的不幸就是自己的幸运,本着乐于助人的良好传统,陈临认为自己应该加大对方的快乐,可惜自己对于什么法术啥的一窍不通,不然就能像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趁她病,要她命。顺便再帮她立个碑,自己还真是社会主义的好学生啊。 遗憾地摇摇头,陈临无视脑海里传来的阵阵娇呼,拍拍身子就站了起来。 噫,奇怪,为什么有些不稳呢? 陈临突然觉得头疼欲裂,脚步也虚浮得如同小巷子里陪了三天俏佳人的样子,身子一歪,径直倒向了地上的大胸美女。 半空中的陈临思忖着,不由得想到一个令人绝望的可能。 莫不是…………虚了!? 然而此时身体里传来的话语顿时让陈临明白了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冷很空虚。”声音清听起来得意洋洋,陈临已经能想象到某个插着腰的一米五,正一脸嚣张地嘲讽着自己的样子。 “你诈我!?” “当然啦,没听过鬼话连篇吗,你可是玄阴之体,你以为普通夺舍能满足我吗,我要吞噬你的灵魂啊,这样一来你就完全属于我了,偷偷说一句,咋俩的灵魂相性真的挺高哒。你看看这腿,再看看这手……” 我去,不要说这么病娇的话啊!! 陈临暗啐一口,感觉越来越困,意识开始出现模糊,就连头疼也仿佛感觉不到了。 正当此时,异变陡生。 “呼!” 一道寒光呼啸着飞了过来,径直飞入陈临身体,紧接着一道闷哼便从身体里传出,陈临也感觉到一股来自灵魂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惨叫一声过后就失去了意识。 ……… 陈临缓缓地睁开眼。 嗯,又是熟悉的陌生天花板,陈临已经不想细数这是自己在短短不到两万字里第几次看见陌生天花板了。 双肘撑住床垫,陈临缓缓地起身,朝着四周观望。 墙上通体雪白,一个个装满药瓶的玻璃柜横陈其中,同时鼻尖也弥漫着一股药水味,看来自己应该是到了一处门诊。胸口处传来的沉重感让陈临有些熟悉,得,自己怎么又成了女人。 一个身影正坐着矮凳,趴在自己的床边小憩。此时自己骤然起身,显然也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你醒啦!” 一张棱角分明的熟悉面孔出现在眼前,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小姐你好,你因为低血糖在公交车上晕过去了,多亏我恰好路过,郝大夫说你这是血糖偏低,以致晕厥。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韩铭,地理系大学生,不抽烟不喝酒,有车有房,父母双忙,没有妹妹,未交女友,准点到家,绝不拖拉,我家隔壁不姓王。” “韩铭!?你怎么会在这儿?” “额…小姐认识我?”韩铭挠了挠头,小小的眼睛里透着大大的迷惑。 “是我啊,陈临!”陈临语气激动地说着,不过配合着胸口那下作的乳量着实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陈什么?” “陈临。” “陈什么临?” “陈临啊,你的社员陈临。” “嘶~” 韩铭倒吸了一口21年的凉气,脸色有些难看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姐姐你真是爱开玩笑,陈临明明是一个帅气可爱,前途无量的小伙子。怎么会是你这样花容月貌的仙子呢…………韩铭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讶异到几乎是尖叫地喊了出来, “你丫别是说的真的吧。” “白烛送……” 陈临并着三根手指面无表情地说道。吓得韩铭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行行行,我信我信,好啊,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姐,竟然是你小子。” “是劳资我,对了,你还没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要说我闲来无事,打算运动运动,刚好骑了个把小时脚踏车追公交车玩你信吗。” “我不信,除非你能拿出精神障碍证。” “成吧,我不装了,我坦白,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有鬼,我是尾随一只红衣过来,本来打算………”韩铭无奈地耸耸肩,刚打算回答陈临的疑惑,却突然顿住了,双眼死死地盯住陈临。 “等等,你…说…你…是…陈临?”后半句韩铭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昂。” “那他是谁?”韩铭一指旁边的病床,发出了疑问。 陈临扭头看去,一个高瘦的身影正半坐在床上,倚靠着床头。 赫然就是自己的脸!!!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陈临,朝他打了个招呼: “哟,你醒啦。” “我靠,大哥你谁?” “还能是谁,” 只见‘陈临’放下了手里的手机,捻了捻额前的碎发,风情万种地撇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颜: “沈柒柒呗。” 这一刻,陈临只感觉怦然心动,一股浓烈的欲望从体内上涌,让陈临整个大脑为之一空。 呕! 废话,陈临既不自恋,也不是gay,看见一个大老爷们儿做出如此清纯不做作的神态,自然是下意识地反胃。得亏自己现在身体的胃里没啥东西,不然这被子就得换了。 韩铭迷茫地左右望了望:“沈柒柒是谁?!” …………… “情况我已经清楚了。”韩铭温情脉脉地握着陈临的柔荑,手指如同章鱼触手般在上面来回抚动,惹得陈临浑身起鸡皮疙瘩,却碍于需要对方解释而没有直接甩开。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 “我暂时没法把她从你身体里弄出来。”听闻此言,陈临顿时感觉呼吸一滞。 “好的呢?” “怎么说呢,这女鬼似乎打算占据你的灵魂,本身融魂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结果你俩融魂到一半的时候,吃了我的一记雷霆半月斩,机缘巧合下,产生了那么一点罕见的情况。”韩铭小心翼翼地比了一个指尖银河。 “别告诉你打算用我来命名这种情况啊。” “事实上,你如果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别卖关子了,我们到底是什么情况?”陈临拉着韩铭的袖子摇着,黛眉微蹙,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嗔怒,让韩铭的身心下意识地荡漾起来。 “融魂了,但没完全融。正常来讲灵魂融合不可逆,融完以后必然是两个人性格的结合,或许是一个新的人格,或许是精神分裂,但都不可能再分开。你俩就厉害了,你们仍然是两个分开的个体,但是你们各自有了一半对方的灵魂,所以理论上,你不用担心她会害你了,毕竟你们已经是一魂两体了,咳,还带点精神分裂那种。” 韩铭转过头看着鸭子坐在床上的沈柒柒。 “姑娘,我冒昧问一下你俩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寻常鬼物就是要寻一肉体依附不过也就夺舍而已,但你连陈临的灵魂都不想放过。要知道融魂以后被融者几乎就等于魂飞魄散,对你来说也意味着绑定了这副皮囊,这明明是两不讨好的结果,但你偏偏这么做了,而且,明目张胆。”韩铭眼珠转了转:“难不成是陈临勾引了你男朋友害你惨死,于是你因爱生恨,然后……” “滚!!” “咳,总之,就你俩现在这情况吧,我还真是没见过,说是发现煤气泄露顺便点根烟那都是小看你了,这技术难度差不多就是在雷管上面锯灯泡,还是用的电锯。” “对了,现在几点了,我们在哪儿?”陈临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大概下午四点多了吧,当时我就近把你们背到龙华镇的诊所这里,你可不知道,你俩两个人啊,背的我腰酸背痛……” 还没说完,陈临就抱着脑袋,脸上的惊慌之色溢于言表: “我都和家里说了要回去挂社啊,要是不按时回去,老两口不得大义灭亲啊。” 一旁的韩铭脸色古怪的看着陈临,视线不停地在对方丰满的胸口,靓丽的脸庞,修长的大腿上来回扫视: “那你回去怎么说?‘爹,妈,您儿子不孝,学业未半而中道变性,去了趟泰国做了个小手术,今后传宗接代这事儿你俩估计是没指望了。老陈家三代单传的香火不知道都多少年了,不如就在我这里做一个了结吧。’” 陈临脸上的惊慌瞬间转为惊恐: “我看你是想把我了结。韩大哥,看在咋俩多年来交情的份上,快用你无敌的道家阴阳术想想办法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看着这样一个仙姿玉色的性感小姐姐,结果里面装着个纯种爷们儿魂,我这心里有多膈应你知道吗?” “不管了,”陈临烦闷的一摆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韩铭你和我一起回去。” “啊,这不好吧,毕竟我未婚,你未嫁,我们之间还清清白白的,不过如果你要是答应让兄弟我……诶,我还没说完呢。” 随后陈临无视了一脸焦急的韩大社长,指着顶着自己皮囊的女鬼小姐姐,接着说道:“而沈柒柒,现在你就是我,而我,是你的女朋友,名字叫……” “就叫袁子莘。”沈柒柒突然开口,双眼依旧黏在手机屏幕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不答应,毕竟…”沈柒柒脸上的笑容逐渐走样,变得有些玩味“…这挺有趣的。” “等等,为什么不是我当你的男朋友。”一旁的韩铭提出了了异议。 “问得好。”陈临扬着雪白的下巴,指了指一边正在玩手机的沈柒柒:“你喜欢现在的她吗?” “当然不喜欢,我又不是基佬。” “恭喜你答对了,猪…不是,我也是这么想滴。” 回复: 当陈雅打开门的那一刻显然是懵逼的。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在门外站着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后还能一脸微笑的表示欢迎。 不过门外两个人陈雅不认识,但是剩下的那一个却是分外熟悉,作为自己从小打架到大的亲人,陈雅对于自己二弟的能耐还是十分清楚的。 能屈能伸是强项,可硬可软是本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很普通的气息。 再一看长相,肤如白玉,身段撩人,颜值及格,除了自己的二弟陈临还能是谁。 而经历了一整天的疲惫的陈临,此时看见自己的亲人还是感觉分外安心,张口就是一句: “姐……”不过甫一开口,就立刻住了嘴。 怎么就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爷们儿了。心里暗暗抱怨一句,就连忙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雅雅姐!” 此时‘陈临’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干净的面容中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好久不见,这回来也没来得及带礼物,你不知道今天我坐公交车,那司机因为低血糖晕过去了,导致车停在了半路,我和子莘差点都没能及时回来,多亏我的同学韩铭,就是这位,韩铭,这是我姐姐陈雅,也是今天刚从学校回来,我姐她们学校漂亮妹子很多,以后说不定可以帮你介绍介绍。子莘,这是我的姐姐陈雅,小时候我可黏她了。” 看着暖男版的陈临,陈雅再一次怀疑起了世界,这个性格开朗,说话得体的少年,真是自己的兄弟? 作为一母同胞的姐弟,姐姐陈雅今年芳华十九,正是破瓜蒂熟的年纪,生得黛眉清眸,脸蛋精美如雪瓷,肤如白玉,吹弹可破,腰肢纤细如春柳,身子柔软似鹅绒。自小成绩优异,聪明能干,乃是市里重点大学的在读生。 弟弟陈临,则是长相勉勉强强,成绩将将就就,凑合着考入现在所在的大学,顺便被某人忽悠进了更没前途的社团。 身为亲生姐弟的两人,简直就像自己家隔壁家孩子的翻版。 老实说,作为朝夕相处,天天看着对方脸睡觉的人,陈妈不止不是怀疑过陈爸的忠贞问题。 直到有一天陈妈拿着擀面,吓得陈爸当场跪下,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并一五一十地交待了自己的私房钱和珍藏片,可惜对于这事儿陈爸依旧死不松口,并表示姐弟俩都是孩儿他妈亲生的,自己就是有再大能耐也没法在出轨的情况下让陈妈同时生俩孩子。 当时陈妈一听,也是哦,于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事实上,陈临也着实想不明白,陈爸陈妈如此平常的相貌,是如何生出上下限差距如此巨大的孩子,无奈之下只好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于是义不容辞地选择了生物系。 此时的陈临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柒柒,回想着之前的恶毒的形象和刚才的暖男表现,玛德,突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孩子也好失败是怎么肥事。 陈临在心中疯狂吐槽,还没来得及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向着陈雅问声好,就有一个高瘦的人影就从门后的慢悠悠地晃荡出来。 显然,之前对方就是在房间里面,同时看着陈雅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高瘦的人影有些许驼背,穿着蓝色的中山装,脑袋上顶着一顶耸拉檐帽子,整个人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的样子,不过却有着一股子精神劲,倒是让他显得颇为硬朗。 这当然不是陈爸,更不是陈临那白发苍苍的爷爷,人去年才走,显然也不急着回来过头七。 一看见门口的陈临,对方显然也是很开心,作为这个村子里在任几十年的书记兼村长,李大海对于这个村儿里的事物分外熟稔:“这不是陈小子吗,你可算回来了。你姐在车站吹了半天冷风都没见着个人影,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吓得都差点报了警。弄得你李叔我这么大把年纪还得出来跑动。” 前面说过,陈临村子里那是出了名的人丁稀少,加上当年改革后村子里没几个识字的,所以也就没几个干部,李大海作为村子里的一把手,除了村长兼书记,还顺便兼任了村儿里的会计,安保队长,妇女主任以及保洁。这里地势偏僻,就是用来拍《山村老尸》都不用额外布景,要是赶上有个什么急事,打个110,人都得花一两个小时开车才过的来,所以平日里,村里有个事儿几乎都是先找他。而李大海也是个热心肠,每次遇到这些事情,也是一点不含糊,逢人有难,也是立马就到。 “李叔,辛苦你了,让你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陈雅甜甜地对着李大海一笑。 李大海连连摆手,嘴里哈哈大笑,下巴处的花白胡子因此一颤一颤地: “不辛苦,不辛苦,陈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再说闺女你要有事求我老爷子也还能不管吗?再说这人也回来啦,闺女你放心了吧。” “李叔辛苦了,要不晚上留下来吃个便饭吧。”此时沈柒柒也是礼貌地邀请着。 “饭我就不吃了,还得忙啊,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村子里出的事还真不少。前段时间有人来这里拍东西,老爷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来拍电视剧的,结果是一群大学生,第二天失踪了两个,还有一个哭着喊着有脏东西,这事给闹的哟,连警察同志都惊动了。” “哟,还有这事儿呢。”韩铭连忙给老村长递上一根烟,业务熟练地点上,脸上的笑容如同卖拐地看见腿好的一般殷切灿烂:“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叔给大家讲讲呗。” 李叔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听说是那个清水大学的学生,说是,额,要拍内个…直播,这不是以前王家的老房子那里失踪了人吗,结果传出去不干净,也不知道她们哪里听到的消息,非要大晚上地去那边转悠。结果后来就失踪了两个,也不知道跑的那个怎么样了,今天还来了俩警察同志呢。” 陈临心里顿时就是一句雾草,感情还真有警察开车俩小时来的吗? “这正好啊,我们就是灵异社的,”韩铭的笑容更加热烈,“这种老房子就适合我们拍点宣传片,李叔,你看要不通融通融,让我们去拍点片,这人生地不熟的,正好也让陈临帮警察同志带带路,也剩的您老人家再去跑一趟那地方,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