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九幽……你道即已成,又为何苦苦留在下界不再飞升?”漆黑的天空之中,某个意志如此诉说着。   “飞升?去那无欲无求的上界?”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男人抬头望向了天空,随即白刃出鞘,只可惜这一斩,却被某种不可言语的力量相互抵消在了天际“我不去,谁爱走谁走。”   “魑魅魍魉之道终不是正轨,继续如此你也只得形神俱灭。而且你也早已时日无多了……何不赌这一手?”   “笑话!我莫离怎惧它区区天道?我的路无需你们这些天神来承认。若天道真要制裁我,我便斩它一剑!”   “你……唉……自己好生照料自己吧。”   那个声音便就此消失在了天际,而如今时过境迁……距那一日已是过了七年有余。   “老祖,这是今日上供的灵丹……”少年只是低着头,举着手中的丹匣对着高台上坐着的男子单膝而跪。   他明白眼前这位究竟是何许人也,却终究是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剑祖的威名,终究还是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起身吧……我都和郑道子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在乎繁文缛节,也莫要弟子见我就行那套跪礼,他就是不听……”将手中正喝着的茶盏放下,男子便起身走到了少年的身边将他扶起“你有些眼生啊?是哪家长老的弟子?”   “回道祖,弟子白浩,师承青松山六长老柳莹华柳长老门下,是今年新进门的内门弟子。”   “柳……啊,六长老的弟子吗?骨龄方才十六就已经摸到了筑基的门槛,后生可畏啊。”轻轻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男子便笑道“六长老性子比较阴沉,但在符法上确是当世一绝,你跟着她可得好好学啊。”   “是,弟子明白。”   直到这一刻,少年才总算是鼓起勇气看向了这位和蔼可亲的老祖。   和想象中那副老态龙钟的仙风道骨之姿不同,眼前的这位虽被称为老祖,但看着却就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一席白衣配着一把响扇,明明只是如此简谱的服饰,但穿在眼前这位老祖的身上却隐隐有着几分帝君的韵味。   “咳咳……药便给我就好了。”说着说着,男子便有些不住的咳了两声“替我向六长老带句话吧,就说……我很期待你新做的灵果酿,如此便好。”   “是,那弟子便告退。”双手作揖,少年便缓步退出了大殿。临走前,还不忘将大殿的门掩上。   “七年了,我也该到头了吗……”抚了抚横放在椅子上的离天剑,男子便有些不甘的抬起了头,将目光放在了大殿的穹顶之上。   “世间真已再无为我续命的手段了。秦风,是你赢了,我赌错了。”   是的,他便是七年前扬言要斩天道一剑的莫离,只如今再回望那过去的豪言壮志,留下的却只有那淡淡的苦涩。   将丹药从桌上收进了灵戒,莫离便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他该做的做了,该试的试了,却终究没能有一种办法修复他的肉身,一晃,这便已过去了七个年头。   “柳卿玉……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啊啦,不亏是正道首座,即便已是将死之身,却依旧还能发现我的气息吗。”   “我虽已将死,但再斩上几剑的余力却还是有的。”   “那还真是可怕啊。”说着,声音的主人便就从大殿的一根梁柱上跳了下来“你这是知道自己将死,反倒是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培养宗门之上了?”   “剑宗是我自己的心血,它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培养它有何不妥?倒是你,魔教近日内乱不止,你身为魔道总坛的坛主却还有闲工夫来我这儿吃茶点?”   听到莫离的这番质问,女子便有些尴尬的将手中那即将送到嘴边的桂花糕放回了盘中。   “咳咳,我来这里找你自然不是为了偷吃你那糕点的。”   “那你倒是把你往袖子里塞桂花糕的手停下啊……所以?你这是打算弃暗投明了?”   “我倒是觉得接替你做正道首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嗯,被你发现了呢。就是在开玩笑。”   “来这儿就只为了和我开个不那么好笑的玩笑?”伸手从女子手上夺走了那最后一块还未被揣起来的桂花糕放入了嘴中,莫离便有些无奈的道“恩恩怨怨了几百年,我也不想最后还让离天剑粘点熟人的血为我送行。”   “那如果我说,还有方法能让你续命呢?”   “……”听到这句话,莫离的瞳孔便瞬间扩大了几分,但随即却又变回了原样“柳坛主,玩笑也该看清时宜。”   “别这么生分嘛,我们以前可是一起长大的啊。救你的方法,我姑且还是有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办法?”   “很简单,只要夺舍一个身体不就好了吗。”说着,柳卿玉便用手指了指自己“就像我一样。”   “你不要欺人太甚!”说罢,莫离便将滔天般的剑意指向了眼前之人“你我不过三步之距,杀你我断无失手。”   “你不会动手的,因为你舍不得。不然,你早就能杀我数千次了不是吗。”   “……”并没有反驳,莫离便有些不甘的将剑意收回了体内……并非他现在不舍,他不过只是不想再杀生了,可笑吧,一生已然杀了无数人的他,在将死之时却又下不去手了“如果你的话到此就结束了,那你便走吧……死前,我不想在看到你这张脸。”   “如果我说,你活下来了,我就把江月馨还给你呢?”   “你……这是想陪我一起下去?”   “别这么杀气腾腾的看着我,这个身体我也差不多玩腻了,还给你也无妨。放心~这么多年和你打打杀杀的,这身体,我连自己都没怎么碰过。”   “柳卿玉,你该明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但你也该明白,哪怕是迟暮的狮子那也是狮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再提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你就莫怪我斩你一剑了。”   “对嘛,就是要这股一言不合就斩一剑试试的样子才对你的味儿啊!这是古方十六镜,至于效用,你应该知道。”   说着,柳卿玉便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盏外形有些奢华的铜镜“就当是点心钱,送给你了。”   “古方十六……天尊曾毁掉的那个?你从哪里得到的这种东西?”   夺舍这种方法他想过,但最终却也没能去实行。不为别的,就因为无法带着实力。他很强,强到天道都需要忌惮他朝自己挥上一剑,因此一旦他失去实力,天道便必然会趁人之危补一刀,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古方十六镜,能挡一次天罚,也能让一个人带着全副实力和血统去夺舍,这等于变相给了持有者一次类似复活的机会,如果他有把握在天道发现他的异动前完成夺舍,他甚至还能再多一条命。   “也不是稀罕物件吧?这是我早些年间探寻秘境时找到的,多半是当年铸炼古方十六镜时留下的瑕疵品吧?毕竟进贡给天尊使用的物件无论是花纹还是工艺都是有讲究的,有瑕疵品留存在世反倒才更正常……我当时找到的可不少,只是大多都因常年未曾注入灵力而彻底损毁,而侥幸留存下来的那几个里这个成色是最好的。拿给你用,也不显埋汰。”   “也罢,算是欠你一次。但江月馨不过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这些年,一直是你会错意罢了。”   “我知道。不过我不拆穿罢了……你的演技确实挺强,但夺舍自然是能读取原主的记忆,我又怎么会不知她只是一介与你关系不大的普通凡人?演你只是因为这样更好玩一些罢了。只不过作为给你古方十六镜的附加条件,你的第一个夺舍之人,我有安排。”   “谁?”   “北方龙帝之女谛海棠。” 回复:   “谛海棠?那个北龙帝的女儿?我知道,但为何是她?”   北冥龙女……说实话,她是毫无疑问的天骄之子。若要问在这年轻一代的修士中有何人能在百年内触及元婴境,谛海棠绝对是当仁不让的首选。而若是再加上谛家的全力支持,不出意外她如今也应当是隐隐有了几分踏入元婴的资本才对。   虽然她是北龙帝的女儿,但毕竟是这么一位仍有前路的晚辈,这还是多少唤起了他的惜才之心。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她有冰肌灵玉骨这种体质,这对你的功法而言有相辅相成的好处吧?”   “冰肌灵玉骨……”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会受到天道制衡最主要的问题便是他自创的魑魅魍魉之道。   与正常的魔道或是仙道功法不同。魑魅魍魉之法用的敛收妖气、邪气、秽气乃至死气这种根本法被人体所炼化的不净之气融入四肢百骸,让自身的躯体化为不净的死土。再收集无数死魂压入丹田,利用冥府之气逆向反冲自己的丹田从而形成复数颗近似于的金丹的冥丹。   这每一步听起来都很简单,但实际上每一步都是踏错一小点就会导致全盘崩陨的险棋。   而事实上,魑魅魍魉之法终究是世间未曾有人涉及过的修炼手段,因此在修炼的最末期即便是他百般推演也终究是走错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他忘了无论经由灵力强化过的肉体再怎么强大,无论自己手中的离天剑能斩开多少次九幽的大门,他自始至终也都未能脱离肉骨凡胎的水准。   于是当他解开不净之气的压制,打算尝试魑魅魍魉之道的最后一步,也就是将体内可以说是自成一界的冥丹群融入肉身的瞬间,他炸了。   这并非是一种比喻,而是实际意义上的被炸成了粉末。现如今他的身体都是依靠冥丹作为外壳所形成的假货。如果说它们已然自成一界的话自然也不用担心稳定性的问题,大可当成自己的身体一直用下去……但问题是它还没能自成一界,虽然能依靠他的心法努力维持在一个极限的水平状态,但这终究是有极限的。而如今这个极限它到了。   “冰肌灵玉骨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拥有这种体质的肤质会在如羊脂白玉般白皙的同时拥有如玄冰般凝结灵力于体表,骨骼也会如灵玉般娟秀的同时凝结灵髓于骨骼内。”   说着说着,柳卿玉便从袖中取出一块儿桂花糕放入了嘴中。   “不恰当的来说,这种体质就仿佛是将人变成了一个移动的灵力罐,其躯体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海量灵力的附着融合……而具有活性的灵力和活性极低的不净之气,我想怎么都是后者轻松些吧?”   “我是很心动,但很显然这不是个好选择。北方龙帝并不弱小……如今我实力十不存一,和他打还是败面大些。”   “北方龙帝的话,三日前已经得道飞升了。”就仿佛是知道莫离的想法,柳卿玉便从另一只袖口里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牌子,上面赫然刻着两个璀璨的大字‘谛邢’。   “你这是绑了两个芥子袋在袖子里?不过他的升仙牌在你手上,也就是说……下手了?”   “请仙令乃是一个下界家族的根本。而这个在我手上,你也应该能猜得出来是为什么了吧?”轻轻地抛了抛手里的令牌,柳卿玉的嘴角也挂上了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   “你灭了谛家满门?”   “灭满门还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你那般天下无双的修为。谛家也不尽是些土鸡瓦狗任人宰割。我只是用了些计谋骗走了谛家的主力后,从背后稍稍偷了个家……他们把谛海棠留在本家祠堂是为了防万一,却没想到我会抛开我的主力军绕后直取祭祖祠堂。他们压根就没想过我的目的不是击垮谛家,而是封死他们的后路。”   “谛海棠吗……”说实话,莫离现在也算得上是有几分震惊,毕竟再怎么说他都没想到过柳卿玉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将一个万年根基的家族逼到丢了少家主的地步“你绑了他们的少家主,也不怕谛家与你拼命?”   “拼了,但没意义。毕竟我的目的达成后我就撤离了。现家主前脚飞升,后脚少家主和请仙令就一起全丢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了这是早就盯准了谛家的阴谋,一上来就被打成这个样子,就算他们剩了些底蕴又能送几个人从重重围捕中逃出来?剩下来的其他魔宗可是乐的瓜分那些硬骨头和油水,哪能放过他们?”   “可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挑起与谛家的冲突也就意味着会有真龙介入,对魔教而言这也不算是小事了,想要压住底下的嘴也必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而你就不会就只是为了一块用不了的请仙令吧?”   “我自然有我的利益可图。”说着,柳卿玉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铜钥匙“传闻天尊在飞升之际将所有的宝物分别放在了五座秘境之中,而开启秘境则需要一把象征着五行之一的灵锁,以及与其对应的钥匙。我有象征着‘木’的锁……而谛家则有着‘木’的钥匙。”   “天尊遗宝……那还真是让人有点心动啊。”看着那枚铜钥匙,莫离的表情很明显的出现了几分不自然,天尊遗宝……试问又有那个修真者不想得到这样的东西呢?那可是修真界的传奇,是所有修士所向往的顶峰。因此哪怕是如今已经算是踏上顶峰半只脚的莫离,也很难拒绝这份宝藏的魅力。   只是作为正道首座,他早就已经见过不少比这更令人心动的东西了,但哪怕是那样他也依旧能公平公正的分发那些东西。因为比起魔道的随心所欲,正道则更注重礼义廉耻。至少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正道都会保持着光鲜亮丽的外表。   “你把这些说出来,就不怕我杀人夺宝?”   “我倒是觉得以我的实力而言,你想杀我夺宝的话难度还是高了一些。而我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我之前有幸看到过秘境的真容。我很是有自知之明,那种地方以我的实力而言要是进去了那绝对是有去无回。但如果拉上你的话难度瞬间就从人间地狱变成了出门散心,毕竟你的离天剑可是天克秘境妖邪的啊。” 回复: 基本可以说是完全重置了。 撇开最基本的文笔功夫以外,主线和主角的角色设定都有所变化。 就例如把莫离从一个一会儿唯我独尊一会儿优柔寡断的憨批改成了一个经历过将死之时而懂得圆滑处世的强者。 把柳卿玉的性格从一个搞颜色为主的憨批,变成了一个懂得计谋和算计人心的智者(顺带加了点可爱要素)。 修改了一定的角色的经历以及行为逻辑基础,完善了一定程度上的力量体系。 重做了一套《归仙》内主角的修炼体系和一定程度上的力量上限,让他在无敌的同时又不那么无敌。 总之还有很多很多,大家慢慢看就好了。 PS:一周努力保持至少一更。 回复:   “天克……你是说天尊留下的遗迹里都是些亡灵邪祟?”   听闻此言,即使是稳重如莫离这般也终究还是吃了一惊。   天尊,这是整个修真界永恒不朽的传奇人物。十二岁开始接触正道心法,于十三岁便成就筑基。十八岁金丹,二十五岁元婴,直至四十二岁以一剑斩开天门之伟业得道入圣。是远比他莫离还要传奇的传奇……这样早已剑心通明的人却留下足以让邪灵作祟的遗宝,这谁能相信?   “我倒是觉得这很正常……一将功成万骨枯,天尊修道的路上自然也是充满了尸山血海的。有这么一两件充斥着杀孽的灵宝也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不是有记载嘛,因为一个心爱的女子被某个宗门羞辱,他便挥剑削平了那个宗门。天尊虽然修为很强也很努力,但三观真的不行。千年传承说灭就灭,相比之下魔教都没他离谱。”   “你不也灭了谛家近乎满门?”   “嗯?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说着,柳卿玉整个人就急了起来,甚至于抛掉了手里咬了一半的桂花糕。   “你要明白,我带人杀上谛家我心知肚明,修真界就是这般为了利益就能大打出手甚至反目成仇的世界。但我从不宣扬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即使成王败寇我也任凭世人评说批判。因为我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个坏人,从未好过。但天尊灭人全家还自称为了公道讨要说法,从这一点上我和他本质上就已经不是一类人了。”   “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所以说别再靠过来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小孩子!?我可是和你同岁的!”   “重点在这里?算了,有关木之秘境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但秘境开启是存在周期的吧?最近的一次是多久以后?”   “差不多百宗演武过后的十数天内,怎么了?”   “也就是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应该是够了。”   “啊?你还有什么想干的?”   “去见几个老朋友叙叙旧。而且对于正道而言,老祖仙逝可不是一件小事,我也得自己安排妥当才行。换过身体后我也得去见一下现任的掌门和各长老……没了我的威慑,离天宗是坐不稳十宗之首的,减少锋芒韬光养晦才是首选。我不能让他们为了无意义的名誉去赌上整个宗门的命脉。”   “虽然我挺想说你想的很周到,但你就不能接着坐在老祖的位置上?你又没死,何必要装死?”   柳卿玉理解不了莫离的想法,明明只是换了个身体而已。虽然这种行为在正道间有所不齿,但那也究竟此而已。正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夺舍了别人而已……修真界中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你不懂,我是整个宗门的上下限。而只有我不存在了,上限才能有被打破的机会。假设离天宗一直活在我的庇佑下,那么哪天我真的死了他们又该怎么办?雏鸟总是要有离巢飞翔的一天的。”   “也不算不懂吧,总而言之你就是想甩摊子走人呗?”   “咳咳,注意一下措辞。”被柳卿玉这么轻易地道破了本心,饶是莫离也着实是有点挂不住面子了“要脸的。”   “不是我说,我总觉得你好像圆滑了很多。少了几分不可一世,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你就当我是历经生死有所感悟吧。成天活在与天搏命的日子里,让我忽略了太多身边的美好……这七年来我渐渐放下了超越天尊成为下一个传奇的想法,然后我便发现我曾认为一成不变的世界原来是如此的绚丽璀璨,生生不息。”   “好啦好啦,再悲秋怀古下去你怕是得和我讲上一天一夜,我可受不了你的叨叨,早点进正题吧!”   “正题?你是指夺舍?我倒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用很着急,有古方十六镜的话我完全可以挑选……”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作为我给你古方十六镜的代价,你第一个夺舍的对象必须也只能是谛海棠!”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谛海棠呢?”莫离毕竟不是傻子,柳卿玉如此坚持要自己夺舍谛海棠,已经很明显就是心里有鬼了“冰肌灵玉骨虽然稀少,但也并非只有谛海棠一人有这种体质。玉心门的现任宗主叶霜,卜天阁的客卿白宗书也都有这类体质……卜天阁是中立宗门我自然不会出手,但玉心门的宗主有将门下弟子炼成傀儡的嫌疑,我率人讨伐她名正言顺,夺舍她也断然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所以为什么一定得是谛海棠?”   “啊,你就非得问这么清楚吗?算了……你知道我修的魂道,而谛海棠身为真龙遗脉,她的灵魂内必然会有真龙魂气。这东西对我很重要。如果我贸然附身于她的话,这缕真龙魂气就必然会跟着她一起玉石俱焚。但你不同,你的灵魂早已是死了的状态,那缕魂气即便再具有灵性也只会将你当成是残魂传承放行……就这么简单。”   “你要我夺舍后将真龙魂气给你?”   “一小部分就行了,这东西有一定程度的自我修复能力,一小部分也不过十几年就能修复好。我只是想观摩一下这种近似于死魂却又有着生魂特性的魂气到底是如何运行的,也许观摩透了我还能再变强一些。哎呀你就别纠结了,总之先跟我去个地方!”   一瞬千里虽然听着有些吓人,但对修真之人而言只要提前做好两地之间的传送符法便就可以实现千里地的瞬移了,但在柳卿玉的带领下,莫离至少感觉到了数十次的腾挪之感觉,这距离到底有多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说的地方就是指蛮荒之地?”   “以你的状态而言在夺舍时必定会遭来无数的天雷洗礼,所以来蛮荒之地多少也能减少些影响不是?”莫离本来就是忤逆天道之人,夺舍时会造成什么样的围追堵截都不为过,若是在有人烟的地方进行……事后处理起来可就要麻烦到要死了。   “我倒是有自信在天雷劈下来前先斩它一剑,毕竟夺舍后还能保留修为,大不了再斩一剑就好了……但避免波及民众也很重要,离天宗山脚下的凡人城镇也不少,万一我一剑下去天威还留有余力可就危险了。”   “对吧?那开始吧,我替你护法。嘛,不过我会站在大阵外的,你要做什么也不必拘束。”说着,柳卿玉便取出了一口完全由水晶建造的棺材“这口锁灵棺的锻造可花了我不少的灵石,不过能锁住谛海棠这样的人,也算是值了吧。”   是的,在这棺材里躺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卿玉一直所说的谛海棠。   谛海棠美吗,说实话,很美。传承于北方龙帝的血统再加上冰肌灵玉骨的特性,谛海棠整个人都宛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肌肤的白皙与红润完美的衬托起了少女的气质,一双眸子虽紧闭着,却也显现出了一种别样的灵动。如果是在外界,想必她身后一定会有无数的追求者,但是现在……她沦为了一个即将供人使用的躯壳。   “但也不是说我想推脱些什么吧,但夺舍你其实也不算是我的本意。”莫离知道,即便是被封印着,谛海棠也还是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样,谛海棠自然也知道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所以当莫离说出这一句话之后,谛海棠身上的灵力流动明显的出现了暴动,但并未持续多久就被这口水晶棺材再一次压制了回去“你想恨我也可以,但就算你真的挣脱了,我也不觉得凭你还能从我这里逃走……你会在这里被我夺舍,这是你逃不了的命运。”   “这锁灵棺对我倒是没什么用,毕竟我的主修道路与常规修炼方式相差胜远。但对你这种规规矩矩的修士而言还是颇具效果的,而且你现在就算能睁开眼睛,也改变不了什么。”说着莫离便轻轻地推开了棺盖。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谛海棠便睁开了双眼随后右手化爪,试图撕碎莫离的喉咙……只可惜,下一刻一道道锁链便从棺底爬上了谛海棠的娇躯,将她拘的动弹不得“莫离!你夺舍我就不怕终有一日你飞升上界,被我父亲就地正法吗!”   “我倒是觉得你的父亲会选择息事宁人。”没有管自己脸上被谛海棠划出的白印,莫离便从怀里取出了那面古方十六镜“你父亲七年前与我打过一场,虽然最后平局收场但很明显他伤的更重一些。而且夺舍了你之后修为还跟更上一层,修炼的速度也会提升不少……而且,谁说过我要飞升上界了?” “不去……上界?呵,可笑,难不成你还打算效仿天尊斩开仙门直上仙界?凭你?” “我斩的了九幽,也就意味着我离斩仙门差不了多少了。”说着,莫离便将古方十六镜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将其与自身融合在了一起“我倒不觉得这是痴心妄想。”   藉由古方十六镜的力量,此刻的莫离已然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这就是所谓的灵体化……和出窍的感觉大相径庭,反倒是更类似于法相天地吗?算了……试一试就知道了。” 回复:   “……”眼见莫离已经将身体化为了灵体状态,谛海棠也深知自己今日恐怕是难逃一劫。所以她选择闭上了自己的嘴,转而将全身心都突入在了恪守本源之上。   夺舍不比附身,为了完全的掌握肉体就势必需要吞噬掉身体原主人的灵魂。因此即便是强如莫离这般的人,想要夺舍具有真龙血脉的她也必然会需要付出代价。既然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那么最起码她也不能让莫离好过!   “一瞬间就看明了事态并做出了力所能及的最优解,说实话我很难不去承认北龙帝他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一边说着,莫离便一点点的顺着谛海棠光洁的后背挤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很显然,即使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能够坦然面对自己命运的人也还是极少数。而很显然谛海棠并不是其中之一。她在恐惧着陌生的灵魂侵入她的躯体……   “如果是寻常的夺舍,你固守本源抵死防御的话的确能最大限度的影响夺舍者的意识,甚至夸张点来说,找准机会伺机取缔对方的意识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但对付我的话你这方法可就用错了。”用着谛海棠的嗓子和唇齿,莫离便用着大约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的性质可和一般的灵魂不同,死魂……是无声无息的。”   为了固守灵魂本源,谛海棠主动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转而将防守着重到了灵魂之上。这种防守态势固然能将被夺舍的概率降低到最小值,但相对的……如果对方只打算夺走身体的话,那么她本人就会陷入完全的被动状态。   她是在赌,赌莫离还需要从她的灵魂里得到什么东西。现在的她就如同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海胆,想要一口吞下的话可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能耐。   缓缓闭上双眼,莫离便将意识沉入了识海之中。   正如大多龙族的识海一致,谛海棠的识海所呈现出来的也同样是一片晨曦间的云海。淡淡的真龙威势化作一条较小的五爪金龙盘旋而动,而在那条龙游动的空间中间,充当着龙珠的正是谛海棠本人的灵魂。   “这就是所谓的真龙魂气吧?还真的像是一条活着的龙啊……”   正如柳卿玉所设想的那样,真龙魂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么个异物此刻已经混入了识海之中。   它仍旧在绕着谛海棠本身不断盘旋着,就仿佛是在警戒着什么一般……虽然它就和瞎了眼一样没看到莫离。   “你……怎么会!?真龙魂气居然没有攻击你!”面对真龙魂气对莫离的视若无睹,谛海棠此刻的心都已经有些乱了“你……不,难不成你的灵魂是死的?死魂?也是,我听父亲提到过你的修炼方式,你的生魂已经转换成了死魂也没什么好感到惊讶的。”   “真龙魂气不是你的底牌?”眼见谛海棠居然如此的处变不惊,这倒反而是让莫离感到有些惊讶了。按理来说面对他这样突如其来的状态,能事先做过准备都已经可以说的上是谨慎了……而底牌换而言之就是最后压箱底的技术,真龙魂气都不是底牌的话,她还能拿出来什么?   “是,但底牌只有一张的话不显得很寒酸吗?”看着眼前有些错愕的莫离,谛海棠脸上的笑容便又更胜了几分“你用的……是古方十六镜吧?诚然使用了这种东西能让外在的干扰因素降低到近似于零,但这东西也存在缺陷……”   “连带肉身的灵体化会导致灵魂本身的纯度下降,使得被夺舍者有了见缝插针从而保留更多主导权的机会,对于一般的灵魂而言呢。”接过了谛海棠的话茬,莫离便接着说道“但你应该清楚,生魂与死魂不能一概而论。”   “没错,死魂是纯质的,无论混入再多的杂质它也只是一个死去的东西。活着的灵魂注定无法在死去的灵魂中占据一席之地,但如果我也让自己成为死魂呢?”   “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成功不了呢?”   即使已经被逼入了绝境,此刻的谛海棠眼中的也仍不是绝望。而这……就是身为修真者的自负。   “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呢?你想将自己转化为死魂这诚然具有可行性,但你当我会傻傻的站在这儿看着你搞出些幺蛾子来吗?”只是一个瞬步,莫离便直接突破了真龙魂气的封锁来到了谛海棠的面前“看吧?即使你能控制魂气形成护罩,但以你的修为和经验所构筑的结界也终究还是漏洞百出,即使不伤它一分一毫我也能犹如无人之境,我倒是很好奇你下一步还有什么杀招。”   “‘斩’!”伴随着谛海棠的话语,无数道隐藏在识海中的灵符便应声而启,化作一道道至少相当于渡劫期全力一击的斩击落在了莫离的身上……是的,识海藏符才是谛海棠敢和莫离叫板的最大依仗。她当然知道这点程度的斩击很可能都无法在莫离的身上造成哪怕一点可观的伤害,但……谁有说过这是为了斩他才做的吗?   “你疯了吗?在识海催动灵符,你是想自绝仙路吗!不……难不成你是想……”   没等谛海棠回答自己的疑问,莫离便迅速退出了谛海棠那已经愈发混乱的识海。而正如他最开始所想的那样,伴随着识海内翻天覆地的搅动,这具身体的灵府也同样在不断地震颤崩塌着……如果继续下去不管不顾,那么即使莫离最终夺得了这具身体的所有那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这小妮子是想让自己放出识海好乘着自己压制灵府损伤的时候趁虚而入!一旦被她乘虚而入,那么自己在夺舍的时候就势必会混入相当一部分她的意志……她将会以影子的形式永远活在自己的灵魂之中,干涉自己的一举一动。   “哈……这可还真的是被摆了一道。该说不愧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吗?想法不错,但还是天真了一些。”   识海混乱,灵府震颤,这要换作是一般修士的话那还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但他是谁?他是莫离!是正道首座也是离天剑宗的老祖,一派之长,岂能没点资本?   用着谛海棠那还在不断滴血的身体,莫离便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自己先前因为灵体化而掉落的衣服边上,随后伸手在其中摸出了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戴在了小指上。而下一刻,无数微不可见的符文便从中涌现而出,压着戒指一点点缩小到正好贴合手指的大小。   尘天戒,这是参考了上古灵宝中自成一界的壶中天而花了大把灵石才制作出来的仿制品。而同时它也是莫离这千年有余的修炼生涯中唯一指定的小金库,上到今早才进贡给他的天级四品灵丹,下到他修炼生涯中第一柄练习剑法时用的黑木剑,他本人几乎所有的家当都放在了其中。   “鎏金果、天凰血、麒麟血、饕餮牙、凝魂香、鲸鲲骨还有万年血参……都是能补灵府,修识海的大补之物。小妮子,就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做在修真界中,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从每样东西上都掰了一小块儿下来后,莫离便催着灵力将它们捏成了一颗丹丸大小后吞了下去“怎么了?那么诧异的看着我?”   “啊……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刚才那出来的那些东西,哪个的身价都比谛海棠贵吧?”有些肉疼的看着莫离的浪费行为,柳卿玉的嘴角也是不免有些抽搐。就莫离刚才吞下去的那点儿东西,那些东西的总价可都已经超过了一个中小型宗门百年的开销了!这些就用在一个谛海棠身上也实在是太……   “因为我续命用的丹药要用到这些,所以就找了些上界的朋友要了点苗自己养了……没你讲的那么夸张吧?”   “啊……上界来的啊?那没事了。”   “……那我继续回识海里去了?帮我护一下法吧,应该要花上一些时间。”   “也行。”   “好……”   ……………………………………   “怎么会……完全没展开识海就压下了识海损伤?”   再一次回到识海之中,莫离便就看到谛海棠那张惨白的脸。   “怎么?就只是这样吗?”   “……”谛海棠微微张了张嘴试图反驳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因为这已经是全部了。   她所准备的杀招到这里为止就已经结束了,她本以为即便是强如莫离也应当会为这种情况感到棘手,但现实却是狠狠地打了她的脸。所以即使她很不想承认,但她也只能如是说道“我承认是我棋差一招。”   “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所以还有什么遗言吗?”说着,莫离便将身子向着谛海棠压近了几分。   “成王败寇。我的家族也恐怕早已毁于一旦……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求我未来给北龙帝带句话?”   “我辈修真,修的就是这一身傲骨!小女子我既弯不下这脊梁,也曲不了这膝盖。求你?你也配?”   “好一句我辈修真修的就是一身傲骨!若非我是在夺舍你,仅凭这一席话,你的成就就绝不会止步于上界。”   “你若要夺舍便就来,何必在那里故作慈悲!”虽然已知自己没了退路,但身为真龙遗脉的自傲却还在支撑着谛海棠的精神“我今日就是和你拼个魂飞魄散,也要让你不得安生!”   这话,还真不是谛海棠临死前的叫唤,而是事实上她还真能做到。   理论上来说,夺舍的过程分有三个步骤。   第一步,夺取被夺舍者躯体的控制权,也就是俗称的附身。在这个阶段中无论被附身的对象是否打算玉石俱焚,只要附身者不去触碰对方的灵魂记忆也就不会触雷……当然,练气和锻体期的修士由于还没能主观的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所在,因此对修为高深的修士的附身毫无抵抗之力。   视情况的不同,附身也能有很多种用法。就比如说利用升仙令请已经飞升的先祖之灵附体,由于仙界的法则问题,被附体者会在一定时间内拥有能容纳先祖灵魂的躯体强度……而这个一段时间的时长,取决于附身者在附身期间所使用的力量上限、被仙降者的实力以及锻造升仙令所使用的材料。   就例如北龙帝所留下的升仙令是利用天玑陨铁所铸造的,这种材料能让他以全幅实力和状态降临在谛海棠身上半个时辰。也同样能让他在不动用任何实力的情况下仙降三周的时间。而相对的,这个世界上也同样存在着能仙降一甲子的升仙令……虽然一旦动用实力就会被立即遣返。   顺带一提,升仙令是伴随着飞升的瞬间所产生的。虽然可以提前完成空壳的铸造,但无论你带多少块,它也只会形成一块具有效果的升仙令。   而第二步,就是破开被夺舍者的识海进入其中。   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吞噬对方的灵魂,以达到和躯体完美契合的状态。   所以理论上来说,谛海棠若是真的有玉石俱焚的勇气的话,她还真能让莫离在使用这具身体的时候变得难以安生。   “若是我在入圣之前死了,被我夺舍的你在冥府之时还是会被分离出来再入轮回。而即使我入圣,你也会作为杂质而被我斩三尸时斩出来……但若是你现在和我拼个形神俱灭,那可就真没救了。你下得去手?”   斩三尸是所有修士入圣时所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但通常的斩三尸所能造就出来的三尸也只能当成自己的分身来使用。虽然有着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但想要将其发展成完善的人格却需要异常漫长的时间。但……谁说没有取巧的手段呢?   “然后永生永世成为你的附庸?做梦!”   “总比你魂飞魄散好上不少。”说实话,莫离此时根本就懒得和谛海棠继续扯下去。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夺舍,那现在早就该结束了。但若是要保下真龙魂气可就不能这么草率了……   眼见劝说无望,莫离也只得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对你的记忆和灵魂毫无兴趣……我需要的就只是你的躯体。做个交换吧,你交出真龙魂气,我就放你灵魂从这儿离去。”   “我如何信得了你的鬼话?”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莫离在夺舍自己的时候畏手畏脚……虽然这么说有些自贱,但若是他铁了心的要夺舍自己的话,那她最开始的时候就不该有反抗的余地。   而考虑到自己现在是灵魂状态,这种情况下自己的身外之物也就只有真龙魂气了。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一个能交换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先前所有的自杀行为全是演技,为的是让莫离相信自己会玉石俱焚……当然,若是真的能拖他下水那也是极好的。   “我以我的灵魂起誓,若我不放你离开则神魂破碎,陨道而亡。”   “……好,我信你。”越是强大的修士,其性质也就越接近于一张白纸。   而所谓的誓约就是用墨水在这张白纸上写下协约,若是无法完成则会被天道记录并执行。   换而言之,莫离若是骗了她,那往后天道就会不断尝试用神雷灭杀莫离的灵魂。即使杀不掉他,那往后他的修为也别想再晋升哪怕一星半点。这个世界上没有修士敢拿誓言骗人!   于是她便再没有犹豫,将真龙魂气交给了莫离。   而莫离也同样信守了承诺,放她离去了。   “所以你就这么放她走了?”眼见着谛海棠的灵魂以肉眼难以辨识的速度飞走后,柳卿玉便从一旁的岩石后走了出来“不怕她回来报复你?”   “这是蛮荒之地,是人族与魔族千年战争的起始与终焉。是天尊与魔尊携手造出的灵力禁区。若是太过深入的话即使是我也不敢说能从这儿全身而退,而她谛海棠只剩下了个毫无修为的灵魂……你真觉得她能从这儿走出去吗?”轻轻的将飘在眼前的长发撩至耳后,谛海棠便对着柳卿玉说道。   “不能……但若是有奇迹呢?”   “若是世上真的有那么多的奇迹,我又何苦要去做恶人呢?” 回复: 怎么说呢,主角作为正道首座的定位是秩序守善。 因此不会体现出太多邪恶的部分。 强大造就了他的性格,而濒死的经验让他理解了人情世故。 他的定位是该狠下心的时候绝不会手软,更也不会去当工具人。 啊……顺带一提,拖这么久是因为在打永劫无间(ಡωಡ) 人菜瘾大,刚上黄金,可怜胡桃,场均六千_(:з」∠)_ 回复: 原来你也玩原神?(ಡωಡ) 回复: 还行吧,反正目前火c天花板 回复:   “谛海棠的天资再怎么聪颖,她也终究只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顶多勉强算是个踏入金丹期的修士。连元婴都没到,也就意味着她的灵魂仍在凡魂之列,面对上古时期的大能怨魂……除了死,我实在想不出她还能有什么样的结局。”   身为正道首座,无论于公于私,因她的举措而死的人早已不计其数。在她如今这光鲜亮丽的首座之位下,又有多少孤魂野鬼在不断地叫嚣嘶吼着?故此,对谛海棠的死,莫离只能说是有些惋惜,至于懊悔和自愧……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丝毫没有。   “也是,元婴之下皆为凡人之列,是我多问了。那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对着如今的莫离歪了歪头,柳卿玉便笑着问道“莫离还是谛海棠?”   “私下还是叫我莫离吧,但旁人面前还是叫谛海棠好些。”   夺舍在修真界虽然不至于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也有不少修士都对此有所了解。这事儿在修真界里真算不上是什么体面事,没必要闹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再者……谛海棠的身体即便是归自己所有了,可那也毕竟还是妖族的身体,换掉只是早晚的事。   “我懂我懂,正道要面子的嘛。”   “真龙魂气你也拿到了,天尊遗宝的事情我也已经知悉。没什么事的话,那便就此别过了。”   讲真,从个人角度出发而言,莫离本人其实还是挺嫌弃柳卿玉的。虽然因为两人之间多年的对手关系,而拥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默契,但作为一名男性,或者说至少曾经是一名男性……你能接受曾经一个时不时和你来个热血互殴(虽然基本每次都是柳卿玉在被暴揍),打完之后直接躺地上掏酒掏肉彻夜痛饮(虽然每次都是柳卿玉喝到不省人事),每天都在热血上头的好兄弟。   突然就在某一天就觉醒了奇怪的能力和癖好,用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拐来的女性身体搞各种类型的偷袭,打完架后掏的也不再是好酒好肉而是变成了各种小点心,整个人都开始各种边缘变态化吗?她曾经可是享有魔教玉面郎君之称的魔性人物,鬼知道她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就这么嫌弃我?”   “那你这是想去我宗门秘境逛一逛吗?”   “那还是免了,就踏入你们宗门的表层我就差点被你那护宗大阵扒掉一层皮,那进核心区域我还不得掉几块肉?”   “以常理而言,大概是只剩几块肉。”   在几经欲言又止之后,柳卿玉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提这件事情。因为她也知道这是事实。你能挡下一个壮汉挥手落下的菜刀,但你能挡住一千个乃至一万个小女孩朝你丢过来的沙包吗?压都能压死你啊!即是力量上存在云泥之别,但数量足够弥补质量的上的不足了。更何况谁知道那个保护秘境的大阵里准备了多少种攻击?   “既是如此,那便等百宗演武前夕我再来找你好了。正巧我也有些事情要去做。就此别……嗯……我等下得跟着你回去一趟。”   “和我回离天宗?为什么?”   “我就想着,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吃甜点,那你桌上剩下的那几块桂花糕我带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就非得惦记着我那几块桂花糕?罢了……你要的话自己去拿吧。”    -------------------------------------   “与常规的修士有所不同的是,我们离天宗修行的功法是藉由剑祖莫离所自创的功法经过改良所形成的产物。比起剑祖那般不成功便成仁的修行方式而言,这种改良过后的功法更加具有温和性与亲和性。它可以逐步且稳健的提升修士的灵根,为天生不足五灵根的修士进行灵根补足……虽然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但只要你肯努力就必然能取得成功。这也就是我们离天宗内很少会出现霸凌的理由。”   离天宗十二峰之一的青松峰上,六长老柳莹华正指着手中的宗卷训斥着新进弟子。   “但就在昨日,我似乎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你们这些臭崽子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管你入离天宗前是什么贵胄子弟,还是什么有点小名气的散修。只要你入了我离天宗,你在尘世的身份就给我全部抛到脑后去!再有下次我听到类似的传闻,就等着被逐出处宗门吧!”   说罢,柳莹华便将宗卷砸在了那些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弟子身前,转身对着身旁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子说道“苏澄,你随我过来。”   “是。”   见柳莹华喊到自己的名字,苏澄也自然是不敢有半分怠慢,随即便随着柳莹华的脚步离开了主殿。临走前还不忘将柳莹华砸在地上的卷宗拾了起来。   “苏澄,你跟着我也快有十年时间了吧?近来修习功法时可有遇到不懂的地方?”   “回师尊,暂时没有。”   “不错,十年的时间便就完成了炼体,为师甚感欣慰。这下我看其余十一峰的长老谁还敢说我青松峰上无人才!对了……今日为师安排你去给剑祖送药,他可有托你向我带些话?”   “剑祖说他很期待您新做的灵果酿,除此以外便并未再提些什么。”   “灵果酿?我知道了,你近日就且先去灵池修炼吧,冲击筑基并非是小事,不得有所怠慢。”   “谢师尊。”   见柳莹华同意自己去灵池修炼,苏澄的脸上自然也是一阵狂喜。要知道灵池可是离天宗的一大奇观。那是由地脉灵力井喷而形成的特殊环境,虽名为池,但实则是一片充满了浓郁灵力的洞天福地,若在那里面修炼,保守也得是在外界修炼的数十倍效果。   “另外,新晋弟子下山历练的日子不远了,你得尽量在那之前突破方才能在历练中更好的保全自己,记住,即便是同门师兄弟你也不得不防,明白吗?”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那弟子便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不过切记不要好高骛远。能入灵池修炼的大多都是你的前辈,即使看到修为不济的也要谦让,这是我们正派修士该有的规矩。”   “是。”   “还有……嗯?你且先去修炼吧。”微微顿了顿,柳莹华便用灵符将苏澄直接传送入了灵池“这是要召集十二峰的长老协商议会?可,莫不是……不,不能想这么多。”   随着莫离的状态每况愈下,离天宗里近来也是有不少长老都开始主张商讨‘后事’该如何。   这当然不是对莫离的不尊重,而是若要让离天宗在老祖离去后仍然能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所必要的准备。这事儿莫离也是知道的,但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出面去阻止这种事情。因为他也知道,他确实是快死了。   而如今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召开十二峰长老议会,这也怪不得柳莹华会有不敬的想法。   而事实上不仅是她,大部分长老在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基本也都是下意识的以为莫离已经到了要交代后事的程度……众人皆是怀着如此沉重的心情陆续御剑来到了祖月峰,然后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已然在正座位置上坐下,早早开始吃起葡萄来的谛海棠。 回复: 【这章开始改一下修为设定】   莫离是什么境界?若以这句话去问世人,那世人大抵便也只能笑而不语。   并非是无人所知,而是人尽皆知。当世唯一超脱凡俗定级的修士,这便大抵就是莫离的境界。到了他这般实力,其存在便早已是成了这天地法则的一部分,而若要给这天地法则定级,便也是太过傲慢了。   至于那独属于他的法则。那自然便就是那离天剑。   此剑,于旁人而言便是一道虚影。虽看似存在,却终无可能动及分毫。   因此无需她多作解释,仅是她那腰间的一剑,对众人而言便是足矣。   大殿上,饶是谛海棠摆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可这殿内的十二人却是无一入座。   但这并非是恐惧,而是礼节,更是……承认。   “些许日子不见,倒是生分了?”   “贺师尊度过命劫。”   先开口的是如今离天宗的掌门,也便就是莫离座下的大弟子白景云。年岁不过七百,可如今却已是九重境大圆满,只差半步便就有了白日飞升的资本。而随着他的带头,余下的十二峰长老自然也是相继献上了贺词。   “老七呢?”   “师尊……青丘近日向我宗求援,弟子批了百十名三重境大圆满以上的弟子随七长老和数位执事于昨日驾青云舟加急驰援。另,近日我宗在邪修阵营安插的弟子回信。赤血宗似有举办血祭的势头,可要派些弟子……”   饭还未吃上两口。白景云却是从腰间解下了掌门令。边说着,边将令牌递到了谛海棠身前。   “如今你才是掌门,无需过问于我,做好你该做的便就好了。”   “可……您已无命劫所困,这掌门之位理当交还于您才是。”   “让你拿着便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将令牌用灵力推回到了白景云的身前,谛海棠便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想问的?”   “弟子相信师尊的一切决断。”   如今自己师尊这副躯壳本是谁的,白景云自然是知道的。而她遭遇了什么,他也大抵是有些眉目的。但便是如此,只要是莫离决定的,白景云便绝不会去怀疑和质问任何的事情。他信任自己的师尊,正如同师尊当年选择信任了自己一般。   “你啊……罢了。”轻拍了一下白景云的肩膀,谛海棠便稍稍提高了些声音“上次召集十二峰议会,大抵是几年前的事情?”   “回老祖,三年又四个月十二天。”微微作揖,柳莹华便接着说道“不知老祖此番召集十二峰议会,可是渊海那边又……”   “不是,这次议会是要告诉你们我还活着,出门在外若遇力难为敌的邪祟也无需委曲求和,我,仍能出剑。”似是要回应莫离的期待,离天剑便发出了阵阵轻快的剑鸣“大不了,我可以再斩一次九幽。”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便是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惊讶之色。再斩一次九幽,那岂不是意味着老祖的实力重回巅峰了?可这,不是才夺舍吗?怎的会这么快?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师尊,那您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你……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   自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白景云便就已经看出来了。师尊本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若非是神魂重伤他又怎的会在这大殿里枯坐数年?如今伤势痊愈,她又将宗主之位推回给了自己,只怕是……不日后便会再度远行吧。   “唉,当真是瞒不住你……大抵是今日十二峰议会结束后吧。”   “那何时归?”   “百宗演武前后会回来一次,往后便……再看吧。”   这话,谛海棠本想说往后便就不再回来了。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换成了一句再看。   对白景云这个弟子,谛海棠的内心终究还是有那么几分亏欠的。七年前,自己毫无征兆的便就将宗主之位的重担压在了他身子上。虽是为了磨砺心境,但一上来便就坐宗主之位委实是做的过头了一些。在自己寻求续命之法时,白景云也曾为了不影响到自己,数次遭遇暗杀性命垂危之际都没有向自己求援。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师尊便是再强,也最多只能再斩一剑了。   而谛海棠呢?她确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周游四海,甚至还在回来时对同样未能给自己找到续命之法的白景云发了脾气,委实,是没做好一个师尊所该做的事情。后来是知道了,但内心那份歉意便就是再也消不掉了。   往后,桌上便也没有人再提及这些事情。只是唠唠家常,说说自家弟子的近况。这十二峰议会,便也就是彻底结束了……往后一夜,也自然是风平浪静。   “师尊,会演之时再见。”   望着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裳的谛海棠,白景云只是微微笑了一笑。   “嗯,到时再见吧。”   虽然不知道白景云在笑些什么,但谛海棠还是同样以微笑告了别,随即一个法诀,便就是远行了千里“嘶,我怎会觉得景云的笑有些渗人呢?怪事……” 回复:   若问天下痴情妖何处最多,那便自然是跑不了青丘灵狐一脉。   天下人妖佳话,也当是青丘最多。而离天宗现任第七峰峰主苏荷的妻子,便也就是当今青丘灵狐族的二公主姜雪岚。故此,离天宗与青丘也算得上是亲家之交,此番求援也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夫君,此番母亲求援却未明言所为何事,我总是觉得心有不安……”   青云舟上,姜雪岚有些不安的道。   以她所见,母亲向来直爽,便是真当求援也该会是直来直往的。像是这般藏头露尾的发上一份密函,实在是不像她的性子。而且……真到了发密函的地步,也只怕青丘是已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然以母亲的性子,哪能容得下外人插手族中事宜?   “岚儿……我知道以你母亲的性子不该会向离天宗求援。但既收到密函求援,我又怎能坐视不理?只是,此番求援正巧撞上了北煌秘境暴乱,门内大多精英弟子都前往诛邪去了,剩下三重境以上的弟子不过百十人……此行,确实是勉强了些。”   苏荷是八重境中期的修为,加上七重境大圆满的姜雪岚,以及七名六重境小成的执事和百十来三重境以上的弟子,这阵容理当是算不上弱了,可莫名的,苏荷却总有那么几分心悸的预感。   到了六重境以上的修为,便就没有错觉一说了。所知所感除非是遭受幻术侵扰,否则便就一定是存在的。故此,这心悸自然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的东西。此行凶险,自理当谨慎。可便是谨慎了,这心悸却还是没有消退的迹象。   “一切还是得等到了青丘境内才能知些底细。”   微微叹了口气,苏荷便又差弟子向青云舟内添了些灵石,随后便带着几分不安望向了远方的青丘境线。   当日已西斜之时,苏荷等人便也终于是到了青丘的边境线上。   本来,此刻他们应当是直赶青丘灵山的茯苓殿找姜族长确认事态。但也正是因为心中的不安,几番商议之后,众人便是决定在边境停下了青云舟,随后回到地面步行入了青丘境内。这浩浩荡荡的百人队伍自然多少是现眼了些,但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一行人便轻车熟路的打扮成了商队的模样。   “通关文书呢?”   “这儿呢。”将提前准备好的文书和十几两碎银夹在一起递了出去,苏荷便笑道“做丝绸生意的。”   “丝绸生意……这文书是苏氏商行的?成,那你们几个去检查一下。”   大抵是给了些碎银的关系,这些人的手脚都轻了不少,一番检查下来也是难得的没碰坏什么东西。   “没问题了,进吧。”   “好嘞。”面带着笑意的从城门校尉的手中拿回通关文书,苏荷便招呼众弟子控制傀儡马将货物一点点的拉进了关内“这城门校尉也没些异动,莫不是青丘内的动乱还没影响到关口?”   “青丘灵族的地界虽抵不上离天宗的大,但也说不上是小了。母亲发密函不过是两天前的事情,以凡人的口舌,便是动乱再大,一时半会儿也怕是难以传到这关口,此范伪装算是你多心了。不过夫君……你这行商,怎的会如此熟练?”   “岚儿,不瞒你说,前些年入尘世寻道心之时,我曾当过一段时间商人,也是攒了些名声和经验。”   “原来如此……那攒了多少灵石?”   “也不算太多,大抵是相当于一些个小宗门半年的收……”   话说到一半,苏荷却突然是止住了嘴。而回首望去,他只见姜雪岚脸上那和善的笑意,以及那半摊开的右手。   心悸的感觉消失了……   “原来如此……”带着几分哭笑不得,苏荷便从脖子上摘下了那枚藏了快二十年了的纳戒,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姜雪岚的掌心中“是这一劫啊……” 回复: 在练文笔,可能不是很好,将就看吧 回复:   青丘的地界有多广?   若不算自成一界的秘境和仅有空间术法拓展的城池,那半径便大抵是有一万八千百里左右。而离天宗的地界,则大抵是青丘的十二倍左右。虽对凡人而言,自边境前往青丘灵山朝圣可谓是路途艰险,一路上的妖邪凶兽皆不在少数。但这只是对凡人而言,若是换做三重境以上的修士,那这点路便也真算不上是什么。全力赶路的话,大抵便也就只需要四日便可直达茯苓殿。而若是换做青云舟,甚至是花不了一个时辰。   那为何不驾青云舟呢?   理由其实很简单。   青丘求援时用的是黑底蓝纹的密函,依照事先约定好的规矩。黑底蓝纹的密函意味着青丘内部出现了源头不明且无法掐灭的浊流,且同时作为青丘帝君的姜玥怀疑自己身边的亲信中出现了叛变者。需要离天宗隐秘潜入调查源头……但这本不该如此才对。   先前也有说过,青丘灵族忠贞忠烈,是为妖修中少数至情至性的种族。   若要说这帮把痴情忠贞刻在骨子里的种族出现了叛徒,苏荷是真的不敢相信。   可偏偏这密函是仅有姜玥才知如何制作和启用的秘法,而她……可是这浮生大陆仅有六位的九重境大圆满之一。要知道到了九重境,那便就是到了形神合一自成一界的高度。想要干涉这般存在的意志,那就至少得要达到相同境界才有些许的可能。   但此世间能做到这一步的统共才只有七人。   其中北龙帝不日前刚刚飞升,而自家老祖和宗主自当不会给苏荷挖坑让他往下跳。   剩下的四人分别是魔教首座柳卿玉,赤血宗宗主炼鸿殇,天机阁阁主卜算天,药王谷谷主凌霄禾。   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屑于做这种丑事。欺负一个贞烈,便是面子上都挂不过去。   那便不是被骗,而是事实如此。   也正因事实如此,苏荷和姜雪岚才会心有不安……灵狐族的叛变,这简直闻所未闻。   那可是娘家人举反旗,自家人打自家人!   “七长老,此行大抵是需要收集情报的。我等打算各带一部分弟子散开去收集,不知您可有打算?”   眼见已进入了关,一位六重境中期的执事便赶到苏荷的身旁小声道。   此次增援本就事发突然,诸多事宜都未能准备妥当。尤其是情报,此次前来之前离天宗甚至连些风声都没能收到,若此时不想尽办法尽快收集些情报,后续的行动只怕是会频频受挫。   “青丘事态尚不明了,散开搜查只怕是会遇上危险……不妥。”   “这……可不散开,收集情报的速度会降低许多,此行目的既是调查,不应当快些为好吗?”   “是得快些,可也不能拿弟子的性命来开玩笑。离天宗素来与青丘交好。若此次真的是青丘内部的叛乱,那他们自然也会知晓离天宗前来的消息。我们虽是隐藏了踪迹,可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是我唐突了,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仔细分析了一下苏荷的话语,那位执事也大抵是理解了他的推论,想来没有反驳,也是认可了这个说法的意思。   “以商队的身份作掩护,将一部分弟子和几个执事包装成我们花大价钱雇佣的修士镖师。高些境界的弟子则将灵力内敛伪装成凡人。不走山野小巷,只走康庄大道。不去诛邪,只护卫商队。”   “您的意思是,要我们伪装成散修?”   “是,也不是。”   说着,苏荷便从纳戒中取出了数枚落月邪教的身份牌。   “这……”   “找情报,还能有比这更快的?”   说着,苏荷的脸上便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落月,这个邪教教派是自七十年前突然兴起的邪修教派,练的功法也是种从未听说过的落月邪术。这个教派的理念极为奇特,为此甚至就连牺牲自己的性命也都在所不惜。要是依照天机阁那位的说辞的话……这些人叫什么来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乐子人?   而他们敢在各大宗门之中钩子的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因为落月邪术便就是将自己的灵魂炼入器物之中,随后通过灵力与持有者间的联系一点点的蚕食持有者的内心,最终达到像驱使傀儡一般的驱使的地步。   这是个邪术,但这手段很是低劣。但凡是个有些修为的修士都能轻易的察觉出这种还不如心魔的变化,随后从源头掐断掉这种行为。说来也不知是谁给的这邪教教主的自信,竟觉得自己这般天下罕见的案例是能复制的,最终导致了一个本该有能力站在台面上的大宗门,如今却变成了个只敢躲在影子里苟且偷生的邪教。   而偏偏,这教派里的傻子至今还认为这功法成功率很高。   当然,正道也不是没想过清场,但问题是这帮家伙就和雨后春笋一般,压根就清不完。于是久而久之,以离天宗为首的正道便也放弃了这般投入大量资源却完全不见成效的事情。   不过说实话,这帮邪教弟子就是些没啥威胁的乐子人,虽然哪儿的天下格局在动荡,大抵背后都总有落月邪教在拱火看戏。但此番青丘之难,多半和他们的关系不大。怎么说呢,他们虽站不上台面,但也知道青丘不该惹。   果不其然,当苏荷和几个执事带着令牌乔装打扮走了一路之后,没出两天的时间便就是碰上了落月教的人。统共四个人,修为普遍很低。一个一重境大圆满,两个一重境小成,一个连境都还没入的炼体。   碰到的地方也很是离谱,这四个落月教的全都挤在一家妓院里。   寄存的器物也是挺奇怪的,一个是摇步簪,一个是金叶子,一个绣花肚兜,还有一个那才是重量级的……白玉缅铃。其中白玉缅铃的就是那个一重境大圆满的,大抵是因为用缅铃的时候精神会比较薄弱的缘由吧。   不入流的那位则是摇步簪,多半是接触的机会太少,最多也就只能控制住为不入流……嗯,大抵这不入流还是自己修出来的。最开始很可能就只是个有些资质的凡人吧。   “戚……又是你们这帮离天宗的鬼书生,堂堂八重境的大能还伪装成我们的人,你不害躁吗!”   “没人会知道,我又为何要害臊?”   苏荷的脸上是笑着的,但听闻此言的四人脸上却是哭着的。她们大抵是明白的,这鬼书生是打定主意要杀人灭口了。   但她们也是有气魄的人!看乐子不嫌事儿大的,早就该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乐子!   “想从我们嘴里套情报?门都没……”   “情报我给,放我一条生路。”   正当那不入流的摇步簪打算意正言辞一番的时候,一旁的白玉缅铃却是几乎在一瞬间就抛弃了傲气,选择了屈从。   也理当如此,毕竟也不是谁都像那摇步簪一样不惜命。   “你好生回答,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条活路,不过这身体……”   “我懂,您问,在下知无不答,断无虚言。”   白玉缅铃既然是求饶了,那自然也是知道这身体是保不住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眼前之人是正道,而正道……是不会放任邪道存在的。能存一命已是百般幸运,更多的,还是不要再奢望为好。再者,她知眼前之人为谁,在这位的面前耍小心思可不比在那位正道首座面前耍心思要简单。能不惹,自然是最好不要惹。   “青丘境内,近来动乱为何?”   一上来,苏荷便就直指此行的核心。两日的时间也许不算长,但也绝对不算短。若能一次性知晓问题的根源,那便最好是不要再拖下去了。   “灵狐族长公主,也就是姜域主的姐姐姜舒妤举了反旗。她以七星八门阵,配合灵狐族至宝四煌韵灵旗为阵眼将那位暂时封入了天阙。”   “为的是什么?”   “您大抵是能猜出一二的,但这答案……我没这资格讲出来。”   她是没资格说出来的,这是句实话。这世间有将这猜想说出来的资格的,大抵也就只有自家那位可断因果的剑祖了。   其他的,便是实力仅差剑祖些许的北龙帝,也是没这资格将这猜想说出来的。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有无资格的问题。   也难怪那位会如此含糊其辞的求援,因为那是不可说的……一旦说了,那于她而言猜想便就会成为事实。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此间事态可就严重起来了。   以他八重境的修为配合上一些手段,对上那个猜想也还是能勉强打赢的。但,打的赢却不代表就是赢了。   他为何要和那个猜想争斗?自然是为了救青丘,或者说至少是救姜族长于困境之中。   可这归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秩序,为了太平,为了青丘万民生机。   所以打赢了算赢吗?不,那还是输了,因为只有守下来那才叫赢。   一场做过,青丘死伤百万甚至千万,那叫赢吗?那就是输了,输的彻头彻尾,毫无体面。   那若不想如此,又该如何?   简单,只要能将那位从天阙里放出来,事态便就能迎来转机。   那……能做单吗?答案是,能。   离天宗第七峰峰主苏荷以一手剑法闻名天下,仅仅三百年的时间便就达到了八重境巅峰的修为,可谓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剑修奇才。不仅如此,他的体质是最为契合剑道的先天剑体,心法修的天下第一的《天剑论心》,剑法修的是他观摩雷劫有感而发《渡天剑》,甚至当年修真界有这么个传闻。他过去曾为了精进功法硬接过剑祖一剑而无伤……虽然事实上他是筋脉寸断,泡在灵池里睡了两年才勉强恢复了过来。但以七重境接了那位一剑而不死,这本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是的,这些都是苏荷的战果,是他的辉煌。   但大抵是这事迹的光辉太过耀眼了一些,如今恐怕已经鲜少有人还记得这么一件事。   苏荷其实不是个剑修。符箓阵法,那才是他所主修的东西啊…… 回复: 感觉都没啥人看 下次等回复过二十条我再更新吧(¦3[▓▓] 回复:     青丘灵山,乃是天底下包括离天宗净灵池在内,世间罕有的洞天福地之一。而这茯苓殿更是此方福地的重中之重,于此修炼的莫说是天才,便就是资质平平的一般修士,两百年之内也必有机会踏入七重境,挤入世间的强者之列。但就是这么一个福地,如今却是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血气。     偌大的茯苓殿中,铺满的却是灵狐族的尸骸。     他们死相凄惨,甚至半数以上都拼不回一个全尸。他们的鲜血被一缕缕灵力牵引着汇入了茯苓殿的中央。     那有一尊鼎,一尊由残破的血肉混合而成的四足鼎。鼎身上有着用灵根拼凑出来的撰文。那是人所无法理解的字形,却大抵能让所有人理解到那撰文的含义,可那是绝对无法说出口的业障,是为天地所不容的邪祟!     但,在这尊充斥着不详与业障的血鼎之中,却是躺着一位不着片缕,妖艳异常的女子……     而这世间不该会有人不知道她,也绝不会有人敢忘记她。     “怎的用那般凶煞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替你清理门户,反倒还是遭你怨了?”     她的声音很轻,就仿佛是在对着身旁的人说话一般,但这偌大的茯苓殿上,有的却只是她一活人。     “话别说那么难听嘛,我毕竟也算你的另一面……至少目前是。”     “该不会你还在指望我的好妹妹吧?天阙可是神器,就是全盛时期的她也得花上数个时辰才能破封,更何况她和她那傻乎乎的夫君为了天下人一死一伤,如今就是个残废。待她破封之时,我想做的早就做完了。她就是有天大的修为,也逆不了因果的车轮……届时苏醒过来的我,杀她易如反掌。”     “至于他,自身难保的家伙,就是真的能抽出点命源斩我一剑,断开的也不过就是万千因果中的一缕。只要世间尚存我的因,我就能在任何一个果的心中生根发芽,无处不在,无所不在。”     她用灵力捧起了一些鲜血,随后缓缓饮下。     “青丘灵狐虽被称为狐,但也只是形似。本质上却是与狐完全不同的存在。其血甘甜清醇,其肉清香四溢。食之于凡人而言可延百年元寿,于修者而言可淬炼根骨。以其血沐浴者,可淬冰肌灵玉骨,更有甚者能得先天道体,于同族效果更胜……确实不假啊。既是先天道体,又是天生九尾,甚至就连红丸都未摘,醒来的我一定会很满意吧?”     她在笑,但隐约间,却又似乎是在哭。在大殿灵烛的光下,她的影子却如同一滩泥水般……泥泞。     ……………………………………     “终究是……晚了一步。”     天机阁中,一位少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的眼中有着几分悲怜,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她看到了,但终究是看到的太晚了,若是再晚些,她就能再早些看到了。     她虽没能力阻止,但不管是那个炼丹的,还是那个玩血的,总是有人是能做些什么的。     “什么晚了一步?”     正当少女打算起身前往离天宗时,一道倩影却是自天穹之上御剑而入。     她不认得那少女是谁,但那浓郁的真龙魂气却让她大抵有了个猜想。正当她打算开口斥责之时……她却看见了那柄剑,那柄最不应该出现在这少女身上的剑。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有许多想要说的,但却没有一句是能说的。可好死不死,她挑了一句最不该说的。     “祸不及妻儿,你不该的……”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不像句人话。”     似乎是习惯了少女这般刺挠的话,谛海棠却只是无所谓的这么说了一句。     “我……我,我不是个人,你也不是个东西。要吵今后再吵,有些事再不说就真晚了。”     “我这一来,你就凑巧有事找我了?”     “我本打算去一趟离天宗的……青丘出事了。”     这话一出,谛海棠却是一时愣住了。     倒也不是对这个消息感到吃惊,而是她没想到堂堂卜算天,居然会比离天宗慢这么多才知道。     “青丘?我知道,景云已经让苏荷去了,他可比我要死的时候强多了。”     “不,不是,他是解决不了的……也许能,但那是得要兑子的!”     “……细说。”     “细不了,我不能说!总之你赶紧去。”     “……从这儿到青丘,我再快也需要五天的时间。而苏荷他出发已经是十二天前的事情了,但从离天宗到青丘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就算慢些,到茯苓殿也不过是四个时辰的事。我信他谨慎,若察觉不对必不会贸然行事。但十七天的时间,你算算我还赶得上吗?”     谛海棠是远要比卜算天冷静一些的,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急的。     果然,没多久,卜算天的脸色便更是苍白了几分。     她算了,五天……多半是赶不上的。赶不上,那青丘万民便至少得死伤过半,苏荷会死,姜舒妤和姜玥也会死。但那个业障却会活过来,然后天下又会大乱一次。届时死的人就会更多,那个业障就会更强。虽然谛海棠的剑是它的天敌,无论它变得多强都能一剑斩杀。但这离天剑只有一把!它打不过还不能躲了?     “赶不上是吧?”     “……难。”     “那就是有可能赶上?”     “对,但微乎其微。”     “知道我为什么不急吗?其实按常理而言,我每早走一分,那赶上的几率就越是高上一分。”     “那你为什么还……”     “理由很简单,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你找我,是因为那个业障在谁身上出现了苏醒的迹象是吧?”     当谛海棠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因果的红线便顺着话语缠绕在了她的身上。然而连一瞬都没到,凌冽的剑气便自她的体内迸发而出,将所有的红线尽数搅断。     “这是你猜的,不是我说的。”     “是吗……那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在身为一个符修之前,苏荷是唯一有可能在‘剑’上超越我的人。他也许没资格说,但他是一定有资格杀的,说到底不过是体不体面的问题罢了。” 回复:     有的人习剑为了庇佑天下人间,有的人习剑为了苟延残喘,有的人习剑为了斩尽虚妄,有的人习剑为了剑断深仇。而苏荷不同,他习剑只因手中恰巧有一柄剑,父母恰巧又是使剑的高手,所有一切不过皆是缘分。但他最终却没有选择以剑证道,而是选择了与自身体质最为不符的符箓一道,用他的话来说便是‘以剑证道不过易如反掌,若这修行一道不曾受阻,这心性又怎能得到磨练?’     很是张扬,但事实如此。     可便是真的走上了另一条路,苏荷却也同样走到了常人所难以企及的位置。而这,不过仅仅只花费了他两百多年的光阴。对于八重境修士动辄万载的元寿,两百多年不过就只是这其中漫长岁月的惊鸿一瞥罢了……     可鲜少有人知道,苏荷当年所做的并不是舍了剑去修符,而是同时走上了两条证道之路。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苏长老,若真的是如这落月教门徒所说,那我们此行只怕是……”     “凶多吉少,你们早些带着弟子撤离青丘吧。有些事情,我这青丘的女婿总得是要去做的。”     接过少女刚从私处中取出的白玉缅铃,苏荷便反手将它放入了纳戒之中。     而不到片刻,刚才还有些呆滞的少女便像是回过了神一般,有些莫名的打量起了四周。     “这里……我怎么……啊,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该死的……嗯?您……您是!”大抵是思维能力还没彻底恢复过来,那原本被白玉缅铃所控制的少女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前还站着一个人“离天宗外门弟子素裳见过七长老,多谢七长老出手相助。”     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她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意识苏醒过来的。那么剩下的可能性中最大的,大抵便就是眼前的这位七长老顺手救助了一下自己。只是……毕竟是被那玩意儿给控制了心神,多少是有些羞耻过头了。     “一重境大圆满还会被落月教的邪术控制心神,你这心法修习还有待增强些。”     “是……”只是被提及了一下,素裳便是羞愧且羞耻的把头低了下去。     “此行你便随着几位执事和弟子回离天宗去吧。如今青丘多生事端,留这儿也只是白白面对险境,毫无意义。”说着,苏荷便指了指身旁的一位执事“你便随他走吧。”     这是句实话,一重境巅峰的修为在离天宗之中只能算是最底层的修士。而此行前来青丘驰援的弟子最低的也是三重境,以这素裳的修为而言,留在这儿确实只会白白的面对丢失性命的危险……如今的青丘,只怕是得迎来一场大动荡。     “是,弟子领命。”     一听能随着大流回到宗门之中,素裳此时的内心也是陡然一喜。     与大多数外门弟子一样,她在到了一重境修为之时便就被职教撵出了宗门。虽然美名其曰是下山历练,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山一下,就只怕是就再也回不去了。诚然,离天宗的功法在修行时能自然而然的改善体质和根骨,但这功法却又怎是他们这些外门子弟想学就能学到的?     但此行她是奉了七长老的命,随大流回宗。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背后有了个老虎的影子。     而那些个职教说难听点,也就不过是离天宗里很是边缘化的弟子。这要是一听自己此行是奉了七长老的命,那怕是短时间内都不敢再对自己轻举妄动了。只要她在这争取出来的时间内突破到了二重境,那她便就能申请进入内门,届时学这宗门功法,哪还用得着看这些个职教的脸色?     总的来说,虽然碰上这种事情是糗了些,但至少这结果还算是看得过去。     至于那白玉缅铃……素裳其实也看得出来,大抵是被眼前这位七长老收起来了。     这没什么,反正那白玉缅铃落在七长老的手里也不会落得个什么好下场,这仇报与不报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再者,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红丸尚在,对于大多数不曾修习采补功法的修者而言,红丸或是元阳在入三重境之前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但反过来说,只要这两者尚在,那便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她虽然没有被支配时期的记忆,但大抵也不过就是自渎……至多也就是用另一处交合,只要她不说,那又怎会被别人知道?     让她此时回宗,那便横竖都是好事,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人……便就都走了。没有人主张要留下来和苏荷同生共死,这没什么,修真界一贯如此。再者离开的人也知道,凭自己的修为留在这里也只是平白给苏荷添乱,倒还不如就此离去,省的到时决战,他们成了他的软肋。     “都走了啊……真是的,连个客套话都不会说。”眼望着众人走上青云舟,苏荷便也是带着几分无奈的看向了身旁的妻子“可想好了?”     面对苏荷的问题,姜雪岚却什么都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苏荷脸上的不安。     她在用眼神告诉他,自己是没事的……她有这个觉悟,归根到底,一切也不过是那日的延续,只是迟早罢了。     “是啊,一切也不过是当年那日的延续……它本该早就来了,只是它没能来,现在它来了,那就别走了。”     天阙内有一人,她静静地端坐在灵台之上,翻看着眼前案几之上一本又一本的折子。     只是没有由来的,她突然抬起了头。她察觉到了一个人的气息,一个本该不会再来的人的气息……她从不愧对于天下的任何一个人,但唯独是他,唯独是对那一个人,她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偿还得起自己所犯下的罪过。在面对那东西的瞬间,无止境的悔恨和歉意让她放弃了抵抗……天阙,本该是封印不了她的。是她自己愿意,所以天阙才能封印了她。     “我本是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再来此地。”     “青丘有难,我自当会来……这是我和她的约定。”将手上的剑收回鞘中,苏荷便走上了灵台,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若我不来,您还打算在天阙里待上多久?”     “等一个时机,赎罪。”     “何必呢,她不怨您。”     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姜玥便抬起眸子看向了苏荷。他的指尖自始至终都搭在剑鞘上,凛冽的剑意顺着他的周身盘旋着,但却终究是酝而不发“那你呢?”     “自当是怨,也更是恨。但您亏欠的不是我,是她……但她说她不怨,更不恨。所以我不能怨,更不能恨。您为的是天下人,而我,为的只是她。”     “那你来,是为了却恩怨?”     “是为了赴约,但现在……的确是为了却恩怨,故此我没道理会输。但您得出来,否则我不敢赢。”     说完,苏荷便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有些冷,冷到灵姜玥不由得感到了些许的寒意。他本该不是这样的人,但她却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归更到底,错是在她。     “好。”只是一个字,姜玥却是酝酿了许久。而后下一刻,天阙便就此打开。     这是本当如此的事情,天阙虽为神器,但终究还是青丘的镇国重器。四煌韵灵旗和七星八门阵虽强,但终究不过是只能勉强运用它的一些神通,如今它的主人重新拾起了主权,那它也自然就没道理继续被外物所控。     所以没有由来的,她出现在了姜舒妤的身后。而同样是没由来的,一柄苍白的光剑顺着天地大势自天穹而落。     “我有一剑,自天穹而落,当断世间诸邪。”大殿上,苏荷的声音自天穹而来“我有一剑,自叩天三问,当断世间痴怨。”     随后,落在地上的灵剑一分为三,分别刺入了姜舒妤的头颅、心脏,丹田,拽着她刺入天穹。剧烈的剑鸣裹挟着姜舒妤的鲜血在天空中绽放出了鲜红的血花“我有一剑,自九天而归,斩灭世俗因果伦常。故,剑成!”     下一刻,化为实体的灵剑便自九天之上飞回了苏荷的手中。而同样回到地面的,还有先前直接被穿上天穹的姜舒妤,此时的她就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一般,毫无生气的趴倒在地上。她当然没死,如果仅仅只是死在剑成的余威之下,那她便就配不上那个猜想了。     “叩天三问,便自九天而来……斩诸邪,断痴怨,灭因果。好,好啊。我倒是差点忘了,这世间除了他以外,还有你这么个剑修!想不到啊,我是真想不到啊!这杀妻之仇,你倒还真是放得下啊!”漆黑的影子自姜舒妤的体内浮出,随后,一根根亮银色的丝线便也顺着它的出现自姜舒妤的身上浮现了出来……     那是因果的具现,也是那个黑影控制姜舒妤的傀儡线。苏荷的灵剑将它们化为了实体,换而言之,只要斩断它们,姜舒妤便就会恢复正常。是的,此刻那个猜想的因果已经完全和姜舒妤分离成了两个个体。所以,苏荷便也就能喊出那个猜想真正的名字了。     “那你又如何?以死证道的亡灵,如今却又妄想从天道里爬回来……看来是当年剑祖那一剑还是对你心软了,但我与剑祖不同,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魍尘,他是当年莫离所收的第二个弟子。天资聪颖,才智过人,也最讨他的欢喜,但……却是个扭曲至极的伪君子。他在学期间从莫离那儿窥探到了些许离天剑的神韵,这本没什么,离天宗内大多弟子都有这个资格。但他却用这一点儿威能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他斩了自己的因果。     人的存在,是依托于因果的。但他斩断了自己最初诞生的因,于是此世间便就再也不存在魍尘。他用最扭曲的方式做到了浮生大陆数万年来都没有修士敢做的事情,那便是融入天道……他是个天才,所以他猜得到天道是没有自我的,只要能给他一个接触天道的机会,那他便有机会成为天道。     但他还不够天才,他没想到天道究竟存在了多少岁月,古往今来他绝不是第一个想到这么做的修士。但他们的结局又如何,答案很简单,大多是被天道化作了规则的一部分,失去自我。魍尘自然也不例外,他的本体早就化为了天道的一部分,成为了名为魍尘道的一条小道。     可当年是莫离心软了。明知这是魍尘自己的贪心所致,怨不得别人。但他还是在魍尘即将被天道吞没的瞬间斩下了魍尘和天道间的一缕因果,保下了魍尘。但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却并不知道感恩,反倒是利用自己和魍尘道的因果做了另一件让天下人唾弃的事。     他借着游学之名在凡间挑选了大量有资质的人修习魍尘道,沾染了他的因果。再反借这因果逆行天道,将每一个修习过魍尘道的修士化为了‘自己’。因为在天道眼中,魍尘道就是一张属于魍尘的通行证,修习此道的人就是借用了这张私人通行证通过关卡前往上界,本就是非法操作。     而魍尘所做的就是向天道提出持有者不是自己,于是天道便就会验证是否属实……属实,那天道便就会收回魍尘道返还给魍尘。但问题来了,它找不到魍尘的因果。所以它就会理解不了为什么没有魍尘还会有魍尘道。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它就会寻找合理性……而结果,被验证的人就会被认为是魍尘道的创造者,但提出问题的魍尘又是实际存在的,那怎么办?那就让他成为魍尘就好了。     于是一切就都合理了,一旦沾染了魍尘道,那么那个人就会有概率会成为魍尘。而魍尘自己当然不会拒绝自己的神魂回归躯体。但这事儿本该是很隐蔽的,本该是不会为人所知的。因为存在会被替换,所以所有人都会认为被替换的人本就是魍尘,这是因果。但他忘了总会有人不受因果的影响。     九重境之人大多都能杜绝因果变化对记忆的影响,而在这之外,还有莫离这种怪物。     他以为师尊会忘记一切,但他以为错了……当他顶着别人的身体回到离天宗,而所有人都没有对此感到诧异的瞬间,莫离便就明白魍尘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但他还是心软了,他没杀了魍尘,只是劝他这种事最多只能做一次。他选择了包庇,选择为了弟子做了正道首座最不该做的事。     于是自那天起,天下就多了一个肆无忌惮的恶人。明面上他表现得毕恭毕敬,人前的好师兄,人后的好前辈。     但背地里呢?只要是看上的女弟子,便就会骗她们修习魍尘道。而一旦修习了,那便就再也逃不开被魍尘玩弄的命运了。他甚至还借着莫离的名头,找了青丘乃至其他宗门数位修为高强的修士,假借帮他推演的名义让他们沾上了自己的因果,而其中……有一个就是苏荷的妻子。     玩弄也好,自亵也好,无论做什么,只要是避开了苏荷那都不会出什么问题,他是这么认为的。但这种事情做多了,就总是会出问题的。于是在一个午后,在青丘姜雪岚的寝宫,他的所作所为被凑巧经过的姜玥所察觉,本以为是宵小附身了自己女儿而随意挥出的一击,却就此葬送了姜雪岚的生命。而若是当时姜玥再看得仔细些,那么无论是苏荷还是莫离,解决这件事情就都不会变得这么麻烦。     于是后来便就有了莫离提剑剑斩九幽,自生死道里硬抢姜雪岚残魂的歉意。有了姜玥杀死自己女儿而产生的,一生无法治愈的歉意。有了苏荷终究无法复活姜雪岚的歉意,有了姜雪岚残魂陪伴苏荷数十年的歉意。有了他今日将戒指作为轮回的伴生信物交给姜雪岚的歉意。戒指的事情,姜雪岚一直是知道的……讨要戒指,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而苦笑着将戒指交给姜雪岚,也是因为,他自己知道。     但好在,天道还是有眼的。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能在这个时机碰上最想杀的人,也算是不幸里唯一的幸事。     只有彻底斩灭了魍尘的因果,姜雪岚才能安安心心的转世。一百年也好,五百年也好,只要他等下去,他和姜雪岚迟早还能有一天再一次相遇,再一次结为夫妻。所以今日……     “你必死!” 回复: 大大,下次能不能先把这段故事更完再休息一下真的好期待苏荷在九丘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 满足你(づ ●─● )づ 回复: 打错了一点,江雪岚不是陪了数十年,是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