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小說] [小說類型] 王鬱林嫁陳勝男 1 小說類型: 被動變裝 東南古城。 改革開放後,這裡得風氣之先,又有昔日善於經商、營工的傳統,各階層民眾都迅速致富。但,這裡是千年古城,民眾又都是唐宋年間為逃避戰亂南遷的中原移民後裔,保留了很多古代的傳統,尤其是封建思想、迷信和宗族觀念。 十月下旬,西北風刮得呼啦呼啦的。古城大戶王府披紅掛綵、鋪設整齊。府內府外忙碌一片,整個喜氣洋洋的景象,仔細打聽之,原來是王府大公子王鬱林出閣的大好日子。 這時從古城通往陳家鎮的道路上出現了一支迎親的隊伍。漸行漸近,躲在家裡的農夫、農婦們都可以聽到歡快的鑼鼓聲和尖銳的喇叭聲了。其中有好事的免不了走出家門,紛紛擠到路邊來看熱鬧。但見一乘大紅花轎正頂著寒風向北行進。轎旁,一個短髮、精幹的女子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穿著黑底透紅帶金錢花紋的新郎禮服,胸前戴著一朵大紅花,手裡揮舞著一根馬鞭,押著花轎前行,顯得十分幹練。 唉呀,媽呀,這是在娶媳婦啊?騎在馬上的怎麼是個女的啊?女人娶女人吶? 農人們見慣了鄉下大財主娶媳婦的熱鬧排場,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家這麼拋頭露面的,不免是七嘴八舌一陣亂議。他們不知道,那個騎在馬上的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陳半城陳老爺的二小姐。為何叫陳半城?陳老爺祖輩多年靠經營絲綢、茶葉發家,家財億萬,古城周邊方圓幾十里內,有很多房地產、商舖都是他陳家的產業,所以人送外號陳半城。今天是他寶貝二女兒、人稱陳二妹的陳勝男娶親的日子。她娶的正是王家大公子,古城有名的美男子王鬱林。 且慢,你道這王家好歹也是一方富豪,怎肯讓自家公子屈身入贅她陳家,還要坐上花轎,等著女方前來迎娶呢?說來話長,在下這裡也只能長話短說,略略交代個明白。原來這王府過去也曾是古城內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王鬱林既身為富家公子,人生得高挑白淨,清秀靦腆,又兼琴棋書畫、詩詞曲賦樣樣出色,本當是古城大家閨秀所傾慕的對象。怎奈王鬱林雖為王家長男,卻為前妻所出,並不被後媽待見!其父王長富早年娶王鬱林之母莫氏,婚後一年生下了王鬱林,王長富自是視若掌上明珠,不料天有不測風雲,王鬱林三歲那年母親就病故了。幾年後王長富又娶了夫人李氏,生了一個女兒王玉鳳,剛開始一家也算和和睦睦,孰料王鬱林八歲那年,其父王長富也染病去世,因王鬱林年紀尚幼,家中自然由李夫人主持。 自李夫人主持家業之後,對非親生子王鬱林自是別眼看待,冷言冷語,有時還拳腳相加,王鬱林心裡也是有苦難言,只是年紀幼小,只有暗自垂淚。而李氏更是心憂王鬱林年紀漸長,成年後依理應接掌家業,這事成為李氏一處心病,整日憂心忡忡,一日,忽聽家中一親戚說起陳家鎮陳半城之事, 心下一動,竟有計較。 原來這位陳半城老爺雖富甲一方,卻命裡無子。早年前妻生下一個女兒,便一命歸西。後來雖一再娶妻、包二奶,竟再也生不出個一男半女來。直到五十歲上,討了個如花似玉的王氏夫人,才又有了喜信。本指望生出個兒子,哪知道竟還是個女兒。陳千石這才死了心,只把小女兒假作男孩教養,讓她讀書、練武、學做生意,以後好招贅個女婿繼承家業。不想,卻培養出陳二小姐那天字第一號的刁蠻脾氣。她雖然是女孩,卻一不喜歡針線女紅,二不喜歡書畫文墨,專愛在比武、摔跤上下功夫。小小年紀卻把十八般套路摸得門清,就是古城裡那些專門習武的公子哥兒,與她同台競技,也常常敗下陣來,聽到陳二妹的大名,莫不望風披靡。只是這樣一來,小姑娘找婆家就成了難死人的問題。想想看啊,這麼一個動不動就掄拳踢腿打男人的刁蠻小姐,長得那麼虎背熊腰的,出口髒話連篇,誰敢把她娶回家啊?就是招贅一個女婿進來,誰又受得了整天給她當沙包的待遇?一晃就快二十了。 按說,陳家這麼富裕,願意入贅為婿的男子也是排成隊的。但是,陳家家規甚嚴,規矩太多,要入贅陳府,那要求也是相當之高,一般凡夫俗子,門都沒有。再加上那刁蠻的陳二小姐,不僅眼界奇高,還有兩條特殊要求: 一是男方入贅,要作新娘子的打扮,一入陳家門,便是陳家媳婦,終身要作婦人裝扮,而陳二小姐就是少爺了! 二是要守三從四德的規矩,終身以夫君即陳少爺為中心,聽話,服從,順從。陳家不需要媳婦出外做事,只能一輩子在家相夫教子。 你說,這樣的要求,哪裡還有男子肯從呢? 時間一長,二小姐的婚事就成了陳府上下一塊心病。 李夫人聞聽此,暗中托人前往陳府,言明願將王府公子按婦人調教好,入贅陳家為上門女婿。陳半城一家聞知,自是大喜過望,托古城著名的賈媒婆去王府上門說親。一切都在李夫人計較中,自是一拍即合。 這天,王鬱林正在房中讀書,聞得李夫人命其到前堂見客人。王鬱林到了前堂,見過母親,卻見李夫人難得的和顏悅色,一臉笑容,對王鬱林說:「兒啊,快見過賈婆婆。」王鬱林向賈媒婆一見禮,只見賈媒婆左右端詳,不斷點頭,一臉笑容,說道:「好,好,真是一副俊模樣,李夫人,我們這就說定了。」 李夫人道:「那還要勞煩賈婆婆了。」命人封了二千塊的大紅包。 王鬱林一臉糊塗。只見李夫人對其說道:「玉玲,你年已十五,也該懂事了,為娘今托賈婆婆為你說了一門娃娃親,那可是我們省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你享福的日子就要來了,再過幾年,為娘就將你送過那邊享福吧。」 王鬱林一聽更是糊塗,為什麼要到那邊享福? 李夫人又道:「陳家只有一女,不願遠嫁,故讓你當陳家的上門女婿,為娘雖有不捨,但為你日後著想,只有忍痛同意了,你就放心的過去吧。」 王鬱林一聽,心下自是不願,爭辯著自來堂堂男兒怎能屈身當上門女婿,更何況家中只有自己一個男兒,為王家香火傳續更不能到陳家去做上門女婿。 李夫人一聽:面色一沉,斥罵道:「自來婚姻都是父母作主,媒妁之言,你父既不在,你的婚姻大事自當由我作主,你不要多言了,老老實實準備,過幾年過去就是。再說承接王家香火還有你妹妹,陳家可以招贅上門女婿,我王家難道就不可以?加之這幾年家中生意也大不如前,正需要有陳家這門親相扶持,你如還念著王家,就老老實實地過去。」 王鬱林聞得此言,知道李夫人是誠心要將自己趕出王家,想想這幾年也是受了不少氣,不答應在家中也待不下去,家業又盡在李夫人和她幾個兄弟手中,自己萬難得到!無奈只得應允。 陳家得到回復,自是高興。這陳二小姐聽說是要男方入贅,竟然提出了一個又一個讓人吃驚不已的要求:既然是他入贅嘛,就算是嫁給我啦,他就不能叫女婿,應該叫媳婦!還憑什麼要我穿紅裙子、戴鳳冠、蒙紅蓋頭啊?我要他穿紅裙子、戴鳳冠,蒙著紅蓋頭,坐著花轎,嫁到我們家來。一切都要像娶新媳婦一樣。當然,是我來迎娶他啦。到時候,他蒙著紅蓋頭,我來給他揭蓋頭!這叫什麼事?堂堂一個大男人,入贅也就算了,居然還要他新娘子一樣頂了紅蓋頭,等一個女人來揭!聽到這種要求,一向靦腆的王鬱林,臉都羞紅了。可不答應又怎麼辦呢?自己在王家已無依靠,未來只能靠妻子一家,陳老爺一向最寵愛小女兒,自己若不答應,只怕今後更難在陳家待下去。無可奈何,只得完全答應了陳家的要求。李夫人聞此更是高興當著陳府來人說定,從今以後,就算是王鬱林嫁到陳家去,一切都比照新媳婦出嫁來:王鬱林穿紅嫁衣、紅繡裙,戴鳳冠,蒙紅蓋頭,坐花轎,嫁到女方家裡。嫁過去以後呢,陳二小姐改稱陳公子,王鬱林卻要稱少奶奶。連姓也要改掉,改隨妻子姓陳,更名陳玉玲。王鬱林至此只有默認,聽到王家如此答覆,陳家父女都不覺滿意地笑了。 陳王兩家議定親事後,依照當地風俗,陳王兩府各用一叫順紅紙的折子,上書「生辰八字」,將陳勝男和王鬱林出生的值年、值月、值日、值時的天干地支列於紙上,然後請「星命家」測看男女雙方「八字」,俗稱「批八字」,這就是「合婚」。這一年,陳勝男十九歲,王鬱林十五歲,女大男四歲,但經過先生推算,認為陳勝男、王鬱林屬相相合,主大富大貴,屬於上好姻緣。 三天後,風俗進行「小定」,「陳家給王家四樣金銀首飾,即一對戒指、一對鍋子、一對耳環、一個頸圈。其用意,表示陳家將以「家法」約束上門姑爺,接過定禮後,王夫人便吩咐玉玲,從今天不准外出,開始調教並準備婚期。雙方挑選三年後成婚,介時陳勝男上門迎娶王鬱林。 按理說這時陳王二家業已定婚,並擇定吉期,離成婚的日子尚有三年。王鬱林本有充分的時間,不想嫁人的話完全可以逃走,想嫁人的話,也有很多時間好好準備,再從從容容地出嫁。不想,第二日,陳家就派喜娘帶著一群年輕女子來到了王家,李夫人和王鬱林的妹妹王玉鳳在內廳接待了喜娘,奉上茶點。卻聽喜娘用過茶後,說明來意,原來一行人來為王公子換妝。換妝是本省風俗。大凡女子出嫁前,都要由男家派出喜娘到女家,為新娘開臉,改梳婦人的髮髻,謂之換妝。如今男女易位,女娶男嫁,喜娘自然改由女家派出。只是想不到,這才剛剛定婚,陳家就迫不及待地派來了喜娘給新郎換妝。不過,陳家人的理由倒也充分。無非是說王公子將來嫁過去是要做媳婦的,不熟悉女人的穿衣打扮、行事禮節可不行。好提早給他換換妝--由男裝換作女裝,讓他預先適應適應,免得到時候出醜露餡,如此安排也是為著兩家的臉面。 聽了陳家人來意,李夫人和王玉鳳都拍手贊成。李夫人連連點頭說:「玉玲這孩子從小野慣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沒怎麼管好他,如今也該讓他懂點禮節,學會拘束自己,這樣嫁過去才不會丟王家的臉,親家真是想得周到。」言畢,讓家人將王鬱林喚出,讓他見過喜娘,囑咐要老老實實地聽喜娘的話,否則家法可不輕饒。這時王鬱林也只好連連點頭,畢竟已定了親,未來將是陳家的人,怎能不低頭。喜娘倒是滿面笑容,對他十分和氣,說:「王公子如此之聰明,將來過去肯定會做一個好媳婦。」李夫人對喜娘說:「這孩子就交給你們了,不聽話時你們儘管替我管教。」 喜娘是一個三十多歲,精通醫術,由擅治療婦科諸症的女人,人稱田娘。也不知是本姓為田,還是夫姓為田。李夫人為了方便「換妝」,將玉玲所居的整層樓都撥給田娘和她帶來的眾女子居住,並吩咐家人聽田娘吩咐,不要打擾公子「換妝」。田娘遂帶著眾女子來到王鬱林房間,指揮眾人將房間重新佈置一番,將玉玲平日攻讀的數理化課本悉數搬走,聲言這些書籍於玉玲無用,為人媳婦,應謹記「無才便是德」的古訓才是至理名言,換上幾本《男兒經》、《男誡》,這些都是陳家為了王鬱林過門,請人重新編寫,為的是讓新姑爺也是二少奶奶明白為人媳婦之至理而作安排。重新安了床,換上粉紅被褥、紗帳,窗前安了梳妝台,床旁放上衣櫃,轉眼間一座雅致繡房佈置而成。王鬱林看得眾女子在面前晃來晃去,只是發愣。 這時卻聽得樓下吵吵鬧鬧,又聽得李夫人在對人說:「不行,玉玲就要過門了,依禮不能再見外人,應該呆在樓上好好學習禮節。」又聽得有懇求之聲,細聞之原來是玉玲平日要好的朋友蕭家公子蕭銀龍聞得王府家人說起此事,前來探訪,而李夫人卻不願讓他們相見。 王鬱林無可奈何,只得低聲懇求身邊的田娘,「喜娘,我和蕭公子從小都是好友,如今我只有三個月就要嫁過去了,就讓我們再見一面吧。」說得田娘心有點軟,「好吧,就讓我和你娘說聲吧,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玉玲連連點頭。田娘下樓同李夫人說道:「既然王公子尚未換妝,就讓他們見上一見吧。」李夫人見田娘都如此說了,也就應承了。 王鬱林下樓,見蕭公子正坐在大廳候著,這蕭公子也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當地美男子,平日和玉玲吟詩作對,十分投緣。如今相見,竟不知說什麼好,兩人相對無言,但見玉玲一臉愁容,也想不出什麼話語安慰。只好輕聲囑咐他要隨遇而安,一切想開點,或許以後還有機會回家。玉玲也只能連連點頭,不覺眼淚輕流。這時李夫人領著王玉鳳從內堂走出,說道:「時候不早了,蕭公子也該回家了。」蕭銀龍只好告辭,而這邊王玉鳳卻不由自言暗中看了蕭銀龍幾眼。 田娘領著王鬱林回到樓上,卻見閨房旁邊已佈置了一個澡房,田娘幫王鬱林將衣服脫了,玉玲起初還害羞著不肯,田娘不依了,「王公子,現在可要老老實實聽我安排,好好聽話。」這時眾女子已在大浴桶中準備好香湯,注入了大桶大紅玫瑰花的花瓣,田娘親為玉玲沐浴,水的熱氣和玫瑰花的汁浸泡著他的肌膚和骨頭,全身倒也顯得舒服無比。沐浴過後,田娘為玉玲裹上綾羅輕紗坐成的華服,安排他躺在床上,親為他柔指按摩,再擦滿香粉,舒服得玉玲舒坦無比,只覺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舒服。 這時候,田娘拿出一個注射器,配了點藥液,在王鬱林屁股上紮了一針。鬱林很怕,但又不敢抗議,慢慢覺得頭腦有些昏昏沉沉,四肢也變得柔軟無力。不知不覺間,王鬱林便昏昏地睡了過去。 田娘又從她的箱篋中取出進口的特效豐胸霜,仔細地塗在王鬱林的胸部,幾個女子一起,上下左右地幫鬱林按摩胸部。 一連好幾個月天天如此。田娘和女子們對他也也恭敬。然鬱林也自覺渾身無力,稍一走動,就要坐下歇息,原來浴湯和香粉中都放上了「酥骨散」,久之浸泡,會讓人力氣消失,而筋酸骨軟。而田娘每天又給他注射女性激素,也讓他本就不發達的肌肉漸漸萎縮,皮下脂肪倒慢慢像女孩了。只是,為了不傷害鬱林的身子,每天注射的女性激素劑量都很小。但有一天,鬱林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胸部有點漲痛。田娘看了,卻很高興,說,恭喜小姐,你的RF開始發育了!從今天起,你要開始戴少女文胸了。 一天早上,王鬱林剛睡醒,尚自迷迷糊糊,便有一手腳麻利的女子拿著一隻手槍一樣的東西走了過來,揪住王鬱林右耳的耳垂,略微碾了一碾,就是一槍。原來是激光穿耳槍。王鬱林還來不及叫疼,一隻八寶金耳墜就已經戴在了他耳朵上。緊接著,左耳又是一碾、一針,又戴上一隻八寶金耳墜。兩隻耳墜都已戴上,女子們紛紛跑來看熱鬧。都說王小姐戴了一對耳環,越發地嫵媚動人了。喜娘則開始嘮叨起她的《女兒經》來,無非是說姑娘家戴首飾不是為了圖好看,是為了使自己保持文靜。比如這耳墜子,戴上去就不能隨便搖頭晃腦。不然,兩個墜子像打鞦韆一樣亂顫,成何體統。王鬱林聽得心煩,起身要走。卻被喜娘和女子們一齊拉住。喜娘道:王小姐,你都要出嫁了,還這麼大步流星地走路嗎?看來,都是你那雙男人腳惹的禍。非給你裹腳不可了! 聽得這一聲,王鬱林頓時如同五雷轟頂,躍坐下去。「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要纏足?」 卻聽田娘笑著對他說:「王小姐,想要坐人家的媳婦不可不美,在古代,這「三寸金蓮」是少不了的,否則要讓婆家的人看不起的。我們陳家是大戶人家,非常恪守傳統,前幾十年是不准纏足,但近來又流行了。古城大戶人家都喜歡媳婦裙腳下有三寸金蓮。何況普通女子的腳是比較小,不纏也罷,但你男人腳,如果不纏,將來肯定要長得很大,成何體統?我已稟報過李夫人,她也說理所當然,夫人還幫你置辦了纏足物事,為的是讓你有一雙好看的金蓮。」說著,讓女子們將早已準備好的明礬、收斂劑、特製的指甲鉗和針線、白綾,然後提來了一桶煮沸的水,裡面浸著藥物,王鬱林這時宛若待宰的羔羊,一時說不出話來。田娘說一聲令下,四個女子上來把王鬱林的上身和雙手緊緊按住。又上來兩個女子,都跪在地下,牢牢扶住王鬱林的兩腳,把長筒絲襪脫去。那喜娘取了一個矮凳,坐在下面,先將王鬱林的雙腳放在藥水中洗過,用明礬擦洗了一遍,同時把白綾剪成的裹腳布浸濕了,遂將白綾從中撕開,把王鬱林右腳放在自己膝蓋上,用些白礬酒在腳縫內,接著拉出裹腳布的一頭,從王鬱林的腳背開始,掠過四個小腳趾,又繞過腳跟,有腳上層層纏繞著;才纏了兩層,就有女子拿著針線上來密密縫口:一面狠纏,一面密縫。接著,又如法纏裹王鬱林的左腳。王鬱林身旁既有四個女子緊緊靠定,又被兩個女子把腳扶住,絲毫不能轉動。及至纏完,只覺腳上如炭火燒的一般,陣陣疼痛。不覺一陣心酸,放聲大哭道:你們要疼死我啊!但沒人理他。 時忽聽外面傳來陣陣嬌笑聲,原來是妹妹王玉鳳在窗外偷看著王鬱林纏足,見王鬱林疼得眼淚直流,王玉鳳直拍手叫好,原來王玉鳳自小也是任性怕疼,不肯纏足,為此頗費了李夫人一番心思,至後來李夫人掌握家政大權,就想著將來不讓女兒遠嫁,而是招贅女婿上門,因此也不再迫著玉鳳纏足,而今玉鳳見玉玲痛苦的樣子,頓時有幸災樂禍之感。 雙足纏完了,田娘給鬱林穿上一雙軟底大紅鞋,說這是李夫人讓人做的。及至晚間,女子們又端來了田娘配好的軟骨藥水。田娘解去王鬱林腳上的白綾,又把他的雙足泡進藥水裡熏洗。待洗到雙腳發紅髮燙,仍撈起來依舊狠命纏裹了一次。晚上,王鬱林雙足疼痛,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便將腳上白綾左撕右解,費了無窮之力,總算扯了下來,這才將十趾舒展,舒暢的睡了一覺。 及至次日起床,王鬱林梳洗完畢,田娘剛要上前纏足,只見兩隻腳已經精光,心中一惱,忙與李夫人商量。不一會,只見李夫人怒沖沖的走到鬱林房間,斥罵道:「沒用的東西,敢不聽喜娘的話,真是丟盡王家的臉,為娘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不可。」言畢,拿過一把三寸寬、八尺長的竹板,讓身邊女僕將玉玲拖翻,褪去衣裙,左右按定,李夫人舉起竹板,連向屁股、大腿打去,直打得皮開肉綻。這時還是田娘向李夫人求情道:「夫人,教訓一下就好,免得傷了小姐身體。」李夫人這才住手,說聲:便宜你了。」又對田娘說:「如果他再不聽話,你就替我好好管教。」 田娘應聲,讓女僕上前替玉玲擦洗傷口,說聲:「小姐何苦自尋苦吃,再說這纏足的好處日後自知,雖然眼下疼了點,以後小姐還要感謝老身,這下可要聽話。」王鬱林只好含淚點點頭,後悔當時沒有離家出走,現在這樣子卻也走不成了。田娘再為鬱林重新纏裹,接著讓女僕們攙鬱林起來學習走路。但見鬱林的腳趾被死死綁在腳底,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只壓在上面。田娘用手打了一下,喊道:「快走。」鬱林只好拖曳著雙腳在女僕們的攙扶下踉踉嗆嗆的走著,直如掙命般。然田娘卻不允他歇息,剛一停下,就用竹板輕抽。到了晚間,田娘為防鬱林再次解開裹腳步,便用繩子將鬱林的雙手綁住,將一支毛筆遞到鬱林嘴中,讓他咬住筆尖,可以減輕一點痛苦。這時王鬱林也知道,自己已成了這樣子,走是不可能的,將來是好是歹,只得全憑陳小姐做主。要在女方家受歡迎,就絕對不能違背陳小姐的意志,只有認命忍耐。 如此今日也洗,明日也纏,不出一個月,王鬱林的雙腳就已經被女人們折磨得鮮血橫流。又一月,鮮血流盡,這天,鬱林照例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著,忽聽到什麼東西要裂開的聲音,原來腳趾骨頭終於斷裂了,及至晚間,八個腳趾都先後斷裂了,雙腳的腳面都已彎曲折作兩段,宛如新月一般,且縮小到了只有三四寸的長度,活生生變成了一對三寸金蓮。喜娘給王鬱林的這一對三寸金蓮套上了一雙精製的弓鞋--一種繡花女鞋。慢慢的王鬱林勉強學會了女孩子那種蓮步輕移的走路方式。喜娘又略略教了他一些做媳婦的禮數,同時指導鬱林既做人媳婦,當要學習「三從四德」,即「在家從母,出嫁從妻,妻死從女」,勤記「夫德、夫容、夫言、夫功」,教他沒事要在房中學點針線活,說雖然陳家是大富之家,但是為人媳婦,習點針線活,沒事為妻子、婆母做點什麼,陳家上下也會另眼相待。遂要女僕們督促鬱林在這方面用功,鬱林至此只有任人擺佈,耐心服從。田娘見鬱林所學有成,便跑到李夫人面前道起喜來:恭喜夫人啊,令郎王小姐終於可以出嫁了!李夫人看看喜娘,也笑著說:「這都是喜娘指點之功,我們王家上下同感大德。」王玉鳳卻看看被她們折磨得幾乎痛不欲生的大哥,一時也說不出話,不過內心中似乎也有一股得意。 有一天,鬱林見田娘領來幾名穿白大褂的醫生,他非常害怕,但是想跑,三寸金蓮也跑了。在注射了麻藥後,醫生給鬱林做了睪丸切除手術。而切下來的睪丸會保留著,放在醫院的培養液裡保存著,留著將來製造試管嬰兒用。 切除了鬱林的睪丸後,一個月後又給鬱林做了yd成型手術,在鬱林小弟弟下面,原來陰囊下一點的地方,開了口,做了人工yd,把鬱林的尿道改道到陰囊做成的yc中間。這樣,雖然有小弟弟,但鬱林也不能站著小便,而是要像婦女那樣蹲下才行。 雖說陳家需要的是一個媳婦,而不是女婿,但陳二小姐畢竟是個女人,所以才讓鬱林留著小弟弟,但為什麼要做人造yd呢?原來這是陳二小姐的主意,她覺得只有這樣,鬱林才會自認女子,才會心甘情願恪守婦道! 王鬱林一連昏睡了五天。待他醒過來,卻是不能動彈,只覺身體有些異樣。喜娘叫女僕們給他換了幾次紗布,又端來些銀耳湯、蓮子羹及熬製的中藥為他調養身體。 等他在床上又躺了兩天,這才命女僕們扶他下床走路、小解。直到這時,王鬱林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起了很大的變化。他的皮膚變得更加細膩了,雙乳竟然也像女孩子一樣豐滿地隆了起來,還有乳暈。 這時忽要小解,女僕們早已在床後安置了馬桶,喜娘親替他褪開衣褲,他才發覺最要命的下體的變化。他再不能像以前那樣站著小解,只能像女孩子一樣老老實實地坐上馬桶,女僕們看到王鬱林那勉勉強強地下蹲的樣子,都忍不住嗤嗤地笑出了聲來。王鬱林小解完後,一個女僕拿著一塊大紅絲綢方巾蘸上熱水,替他擦洗乾淨。王鬱林至此才明白,他完全是那陳二小姐給害了。 什麼換妝,完全是這個邪惡女孩想出來的毒招!想到此,一種巨大的羞辱感,湧上了心頭。他捏了捏拳頭,既恨陳家,又恨李夫人,恨不能把這些人一把撕碎。想到受了這麼大的羞辱,還不如一死了之,也可到九泉之下尋覓他的母親。拿定主意後,一天多,王鬱林躺在床上,水米不進,不理眾人再三勸說,只是不應。喜娘忙讓人去找李夫人,言明王家可是收了聘禮,如果王鬱林不聽管束,有個三長兩短,可要雙倍賠償陳家的聘金。 李夫人得悉後,親帶同王玉鳳到鬱林房間,說道:「玉玲啊,你都要嫁過去了,改變一下有什麼不好,聽娘的話,好好吃飯。」見鬱林不應,不由惱羞成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好言好語你不聽,若再不應,將你賣到外面的妓院,我們拿你沒辦法,人家有的是手段對付你。」 王鬱林一嚇,想得如果賣到妓院,那更是生不如死,只好應承聽從喜娘吩咐。想一想,自己都這樣了,還能拿人家怎麼樣呢?只能忍了吧。田娘這時安慰他,從醫學的角度看,他現在仍然是一個男子漢。他仍然有小弟弟,雖然不叫小而且軟,但陳家早有準備,只要他聽話,就可以給他的小弟弟噴男性激素,就可以ml。而他的睪丸在醫院裡保管,仍然可以產生精子,傳宗接代。 但他不會再有喉節了,說話聲音依然保持著原來的童聲。按說十五歲了,如果營養好,有很多男孩第二性徵包括喉結,早就該發育了。但八歲父親去世後,後媽就沒給他吃什麼好的,因此,他喉結仍未出現,現在就再也沒機會了。鬱林覺得遺憾,但田娘卻覺得很好,省得要咽喉要害之處動刀子。 他也知道,即使他見了漂亮的美女,心裡雖然會有忍不住的衝動,但身體上卻是無能為力,不會有反應。 他再也不能站著小便,也不能把精子射到體外了。換妝之前他剛剛體會過夢遺的感覺,這種感覺也再不會有了! 陳二小姐那麼惡毒,說不定會想出什麼毒招,給自己做人造子宮,讓自己懷孕、生孩子! 待王鬱林勉強適應了自己身體的新情況,喜娘一一教他怎麼穿文胸、束身衣、腰封、吊帶襪和各種裙裝、旗袍、晚禮服等等,隨後命他坐上梳妝台前,頭上給他梳了一個未婚姑娘常梳的抓髻兒,又在兩個髻上插上珠花,然後又在鬱林臉上塗上香粉,兩邊的腮上搽了胭脂,嘴唇用花汁塗得紅紅的,指甲也塗上花汁,粗粗打扮一番,竟然也如同美女一般,只是身材略高而已。 [轉載小說] [小說類型] 王鬱林嫁陳勝男 2 轉眼三年過去了。在切除了睪丸,又天天注射女性激素,十八歲的玉玲出落的如花似玉,容顏秀麗,身材曲線玲瓏,胸部高聳,屁股高翹,比普通女子還豐滿,但小蠻腰卻十分纖細,三寸金蓮盈盈可握,走起路來顫顫巍巍,一步三搖,凌波微步十分惹人憐愛,言談舉止處處露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單從外表是一點也看不出男孩子的痕跡了。但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掀開裙子,拉低女式內褲,褪下連褲襪,小弟弟也漸漸發育了,這是因為每天喜娘都會拿一個像殺蟲劑那樣的小罐子,裡面是男性激素氣霧劑,在玉玲的小弟弟上噴一噴,讓它持續生長、發育而不至於萎縮。但噴的量不太多,所以達不到能勃起的程度,玉玲也就沒辦法打飛機。喜娘說,結婚後,玉玲的妻主(官人)會親自給玉玲噴,噴得量夠了,玉玲就可以行房了。 經過三年的調教,玉玲對《男兒經》、《男誡》等背得非常純熟,紡線、服裝裁剪、踩縫紉機、針線活、刺繡都非常嫻熟,用陳家提供的各種綾羅綢緞等面料,給自己做了各種出嫁用的服裝,包括大紅龍鳳裙、五彩繡衣、三寸繡花鞋、紅肚兜、紅胸罩、紅綾襪、粉色抹胸等,全部帶有精美的刺繡。除了這些,還親自裁剪、製作了白色婚紗,裙尾拖了好幾米長(因為陳家不但在古城舉辦中式婚禮,作為本省巨富,陳家在省城也有很多產業,因此還要在省城教堂舉辦一次西式婚禮)。 成婚前一周,陳家派出了浩浩蕩蕩的兩隊人馬,向王家送來了兩大套禮物。一套自然是聘禮。各種汽車、古董、瓷器、茶葉、絲綢,還有豬、牛、馬、羊等牧畜,還有金條、現金,各式其它禮物加起來足有三百萬元以上。王玉玲一家,眼下除了王玉玲,只有李夫人和王玉鳳,等到王玉玲一出嫁,這份聘禮自然全屬於李夫人及王玉鳳的了,這下子直樂得李夫人和王玉鳳合不攏嘴,想著攀上這等大富人家真是有福氣。 陳家的另一套禮物卻全然不同,滿箱滿箱的都是些女衣、女裙、女內衣、絲襪、連褲襪、吊帶襪、繡花鞋、首飾、脂粉,各色綢緞、絹匹,梳妝台、鏡,甚至還有為將來生孩子預備的木盆、銅盆。這便是陳家給王玉玲準備的嫁妝。本省風俗,姑娘出嫁,歷來由娘家為她準備嫁妝。如今女娶男嫁,也該由男方家自備嫁妝才對。只是陳府的夫人程氏深知,男方生母已喪,若不是主持家政的母親李夫人執意要趕他出門,也不會嫁過來,雖然贈送了聘禮三百多萬,但是李夫人也不會替他操辦風光的嫁妝,為了給女兒女婿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外加上憐憫王玉玲堂堂男兒之身,竟落得屈身入嫁,甘做一個任人擺佈的小媳婦。她這個當婆婆的,索性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為男家準備了嫁妝。 李夫人看過禮單,收了禮物,又給賞錢打發了陳家來人。陳家、王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氣氛之中。惟有王玉玲在這些天夜裡,暗暗流下了許多眼淚。 這天田娘見玉玲坐在床上沉默不語,眉宇之間卻露著一淒楚之色,不由心生憐憫之意。輕走到玉玲身旁,拉了玉玲一把,說道:」王小姐,老身也知道,這些日子實在有些難為你了,想你一個大男子,如今竟要嫁人做個小媳婦,還要學那麼多禮節,確實是有些委屈。不過李夫人既然執意要將你嫁出門,你也就認命吧。好在陳員外和程夫人都是很好的人,想來必然會善待於你。你與其在家受苦,不如過去那邊享福。」 玉玲至此已是別無選擇,只好點一點頭。難得田娘如此和顏悅色對待自己,一時感到稍為好受。田娘又道:」王小姐日後既為人媳婦,禮節方面是要講的。要知陳小姐自小任性挑剔,不肯讓人,這次又要你比照媳婦之禮節嫁過去,你更要遵從禮法,免得受苦。要是惹惱了陳小姐,把你趕出門去,到時天下雖大,怕沒你容身之所。」玉玲一聽,心有點慌,自己都成這樣了,要真是日後不容於陳家,娘家不回不得,自己三寸金蓮,怕是寸步難行。忙道:」玉玲任憑喜娘指教就是。」 田娘又道:」那老身就再嘮叨一回,總之一切都是為小姐好,自古以來,凡為人媳婦,必須講究婦德、婦容、婦言、婦工,小姐既是嫁過門去,就要比照於此,即遵從夫德、夫容、夫言、夫工,四者兼備 ,才算得完人。夫工,講的不是會紡紗、刺繡,更須知整理門庭,操持諸般家務,總說一句就是」勤儉」二字。夫容須要坐如鍾、立如松、臥如弓,動不輕狂,笑不露齒,步履輕柔;總說一句便是「端莊」二字。夫言須要不苟言,不苟笑,內言不出,外言不入;總說一句就是「貞靜」二字。講到夫德最難,既嫁入妻子之門,岳父母也就是你的公公婆婆,你要孝敬公婆,相妻教子,和睦親戚,約束僕婢,總說一句就是「賢淑」二字。總之一切都要循規蹈矩,遵守三從四德,小姐要謹記,日後自會有好處。」 玉玲到此地步,只得輕道:」玉玲都記住了,多謝喜娘關懷,日後自當報答。」 田娘見玉玲越來越聽話,自也高興,心想這次訓導如此之成功,介時陳員外家的賞錢自不會少。 轉眼間明天就是喜期,在田娘的教導之下,玉玲已是一切準備妥當,只待喜期一到,就上花轎出嫁。王家也上下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當然玉玲心中還是感到委屈,未來的命運就操在即將成為他妻子的陳小姐手中,落到這個地步,自是高興不起來。 這時聽得外面傳來腳步聲,原來是李夫人和田娘推門進來。李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兒,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了,說真的,為娘也捨不得你離家,只是為了你的一生著想,還是忍痛讓你過去,想來你當明白作娘的一片苦心。」玉玲只得起身向李夫人施了一禮,謝過關心。李夫人笑著將身邊的女僕將一個托盤遞給田娘,說:「明天玉玲就要出嫁了,老身特意置辦了這件東西,也算是當娘的一片心意了。」田娘和玉玲一看,原來是一條長長的裹腳布、一條紅繩子、一件龍鳳褂裙、一頂華美的流蘇紅蓋頭,按理說女兒出嫁,這些東西自應是女方置辦,而今李夫人為玉玲出嫁置辦這些東西也符合禮節,這些都是出嫁必備之物。田娘喜道:「夫人想得真是周到,小姐一定喜歡。」玉玲只好點頭稱是,謝過「娘親」。李夫人走後,王玉鳳也帶著女僕為長兄出閣送來禮物,是一件大紅的肚兜,肚兜中央繡著一對戲水的鴛鴦和一雙繡著盛開菊花的紅繡鞋,還有一件大紅的帶蕾絲花邊的胸罩、一件肉色的女性塑身衣。當然,王玉鳳自己是做不出的,這兩件禮物是特意讓人製成,也算聊表兄妹之情,玉玲見了不禁羞紅了臉,但也只得含羞接下。至於其他人,李夫人和玉鳳是不讓玉玲見的。 下午,田娘就領了幾個女僕來到玉玲屋裡,早已準備好了熱水香湯,田娘等幾人七手八腳地剝光玉玲的所有衣服,赤條條地放進木桶,從頭到腳洗呀搓呀,按照當地風俗,這叫「剝皮」, 意思是女人剝好皮後,驅除了身上所有的晦氣,就可以讓男人盡情地享用了,而今玉玲出嫁,就輪到玉玲享受享受了。玉玲在被「剝皮」時感到渾身舒坦,從來洗澡沒有像今天這樣乾淨,真的象被剝了一層皮。 「剝皮」足足化了兩個時辰,當玉玲從木桶裡出來時,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是田娘和女僕用力抬出來的,這時的玉玲顯出一片慵懶,田娘告訴玉玲,為了明天的儀式,從現在起要水米不進。 第二天凌晨,天還沒亮,女僕們便早早扶王玉玲下床,給他梳妝打扮,為他今日的出嫁早做準備。首先拿過李夫人昨天送的裹腳布,將玉玲的三寸金蓮重新纏裹一番,又用一個大紅的真絲錦囊把玉玲那柔弱的小弟弟套好,往下塞進人造yd內藏好,然後小心地穿上一條粉紅色的連褲襪,這連褲襪是加檔的,正適合變裝姐妹穿著,再在連褲襪外面穿上一條女式的帶蕾絲邊的緊身繡花三角褲,胯下就顯得非常平坦。然後換上玉鳳送的大花繡鞋,上身穿上玉鳳送的那件大紅胸罩(尺寸剛剛適合玉玲的C罩杯RF,難得一貫馬大哈的玉鳳這回這般精確)和大紅的肚兜,肚兜中央繡著一對戲水的鴛鴦,接著喜娘捧來了李夫人置辦的那一套大紅的龍鳳褂裙,給玉玲換上。這龍鳳褂裙上身是一件用金珠銀珠釘綴著龍鳳呈祥、富貴牡丹等華麗圖案的褂衫式紅嫁衣,下身是一條同樣釘綴著龍鳳呈祥、富貴牡丹圖案的紅繡裙。裙身很長,一直可以達到腳面,裙幅卻相當狹窄,又是那種沒有開衩的裙子。男孩子穿上它,兩腿就免不了更感到備受束縛。走路的時候,根本邁不了稍大一點的步子,大約也只能像女孩子那樣小步小步地行走。入坐的時候更慘,他必須像個淑女一樣,將兩腿緊緊地併攏在一起,方才可以坐下,好在玉玲的小弟弟比較小,又被女式內褲和連褲襪緊緊包住,因此兩腿可以像女孩那樣夾緊。 而更為新奇的是,這套龍鳳褂裙,裙子底邊處還釘綴著一圈垂吊著銀珠的吊穗。男孩子穿這種裙子走路,隨著腳步輕移,那吊穗上的銀珠紛紛擺動,會發出叮鈴鈴的輕響,細細聽去竟猶如遠山的風鈴一般。所以這種裙子也被叫做響鈴裙。而現在,王玉玲就正穿著這麼一套束縛腿腳,卻又唯美異常的龍鳳褂裙,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女人們打扮著自己。喜娘為王玉玲開了臉,口中念道:「開臉光,開臉光,既嫁為人婦,三從四德要遵從。」又把他那未婚姑娘式的髮辮散開,改梳了一個新媳婦的上轎髻。描了眉,點了唇,女僕們又忙著給王玉玲塗胭脂,戴耳墜。然後才帶上瓔珞項圈,金鐲玉釧,好不容易化好了妝,女人們又將一頂鑲金嵌寶的新娘鳳冠,戴在了王玉玲的頭上,又給他手上戴上了粉紅色的長手套。 喜娘取來那一根紅繩,將王玉玲的雙手反剪至身後,捆綁了起來。這也是本省風俗,名叫捆新人。原來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流行過搶親的風俗。因為新娘是搶來的,所以夫家要將她捆綁起來,以防止新娘逃跑。而如今是女娶男嫁,所以也就輪到新郎被女家的人抓來捆綁了。另外啊,捆新人還有一個好處。男孩出嫁前都是要蒙紅蓋頭的。按規定,新郎要在紅蓋頭裡蒙上一整天,最後只能由新娘來親自為他揭開。新郎是絕對不能自己揭開紅蓋頭,偷看外面的景色的。怕就怕有的新郎被蒙得受不了了,不守規矩,自己偷偷掀蓋頭。男孩出嫁前,用捆夫繩把他的雙手都捆綁起來,他就不可能自己掀蓋頭啦。一切都要等新娘來安排!待捆牢了王玉玲,喜娘招呼女僕們捧來了一頂繡著金色喜字的流蘇紅蓋頭,正是昨天李夫人送來的那個蓋頭。王玉玲知道喜娘就要給自己蒙上蓋頭了,忽然一陣極度羞澀的感覺湧上了他的臉頰。 「喜娘,這紅蓋頭就免了吧」。王玉玲輕聲地懇求道,他正努力地尋找著理由:這東西從來都是女人戴的,我一個男人戴個繡花帕子算什麼樣子啊? 這也太不是個理由了。王玉玲這時身上穿的是女人的胸罩、連褲襪、龍鳳褂裙,頭上戴的是女人的鳳冠,連腳下穿的也是一雙繡花女鞋,再蒙上一頂女人的紅蓋頭,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果然,此話剛一出口,就立刻遭到了喜娘的訓斥: 「我說,王小姐你忘了啊?你今天是去嫁人。男孩子要出嫁,大喜的日子,哪有不蒙紅蓋頭的?待會蒙上喜帕,可不許再出聲了噢!一旦嫁了人,你就是女人了,千萬不要再以男人自居!你看你,胸部比我們真女人還豐滿,腰比我們真女人還細,屁股比我們真女人還翹,哪裡還像個男人哦!」 王玉玲在心裡輕輕歎了一聲,不再言語,轉念一想,自已這個樣子,也無臉見人,還不如蒙上蓋頭更好。喜娘知他畏懼,不敢違拗女家的要求,越發興奮起來: 「來來,低頭低頭」。喜娘不由分說,就把這頂流蘇紅蓋頭蒙在了王玉玲的頭上。那紅蓋頭實在太厚實了,王玉玲只覺得紅光一閃,眼前陡然一暗,就被罩住了,什麼也看不見了。只好低下頭來,瞅著自己的高聳的胸部發愣。而此時此刻,他身邊的女人們都大聲地哄笑了起來。這個說:恭喜王小姐,賀喜王小姐,王小姐今天最漂亮了。那個說:什麼王小姐啊?人家現在是咱們家的二少奶奶了。恭喜少奶奶,賀喜少奶奶。嘰嘰喳喳,吵鬧個不停。王玉玲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漸漸地,遠處已傳來了鼓樂的聲音。王玉玲知道女家娶親的隊伍就要進門了。 原來這一天,新娘陳勝男連同女家的上下人等也是早早地起了床。梳洗穿戴以後,陳勝男騎上一匹高頭大馬,就率領著娶親的隊伍,抬著花轎向男家進發。抬花轎的,可不是什麼轎夫。十六個人,全是清一色的健碩的婦女,稱為轎娘。既然男人坐花轎,就應由女人來抬,這當然是陳二小姐的又一項別出心裁的發明吧,挑足這十六名轎娘,委實花費了陳府一番心思。 從陳家鎮到古城足足有五十里。陳勝男一行人出發的時候,天還沒亮。到了古城,已是大白天了。眼看就要進男家的大門了,迎親的隊伍卻忽然被一群姑娘給擋了下來。那群姑娘,一人手裡提一個木棍,為首的正是王玉玲的妹妹王玉鳳。陳勝男心裡暗暗吃了一驚,但她很快明白了,這不就是文武雙陣嗎?還是本省的老規矩,新郎到女方家迎娶新娘,新娘的兄弟都要照例出來保護新娘,為難一下新郎。而如今是新娘到男方家去迎娶新郎,自然該由新郎的姐妹們出來保護新郎了。武陣其實很好破,陳勝男命人給姑娘們一人發一個紅包,拿了紅包的女孩子們便一哄而散了。惟有王玉鳳還堵在門口,保護著新郎。陳勝男知道,還有一道文陣需要破。怎麼破呢?無非是要新娘親筆寫一首《催妝詩》,催促新郎上轎。實際上也是要檢驗這個新娘到底文才如何。這倒難壞了陳勝男。這姑娘騎馬、練武,從小就學著個假小子的樣子,幾乎就怎麼摸過筆桿子,寫什麼詩啊?可是,沒辦法,不寫詩,對方就不讓進。陳勝男只得硬著頭皮,歪歪斜斜地在一張粉箋紙上隨便劃了幾筆,勉強捏成了一首打油體,親手遞與王玉鳳。 這王玉鳳其實也識字不多,看了陳勝男鬼劃桃符的字跡,也不知這詩是好是歹,心想:給我哥哥看看,他那麼大學問,一定知道這陳小姐水平怎麼樣。轉念又一想,自己哥哥現在正呆在閨房裡靜待出嫁,頭上又蒙著紅蓋頭,什麼也看不見,還瞧個什麼詩啊。只得陪著笑臉誇道:陳姐姐的詩寫的不錯啊那當然啦。 陳勝男也不客氣,催馬就進了王家大院。轎娘也跟著把花轎抬了進來。這時王府早已請來贊禮儐相,高聲朗誦,念道: 滿路祥雲彩霧開,紫袍玉帶步金階; 這回好個富貴妻,馬前道聲貴人來。 攔門第一請,請新貴人離鞍下馬,升堂奠雁。請! 屏門開處,先有兩個十字披紅的家人,一個手裡捧著一罈女兒紅酒,一個手裡捧著一隻鵝,用紅絨紮著腿,捆得這鵝噶噶的亂叫。陳勝男緩步進來,上了台階,親自接過那鵝酒安放在供桌的左右廂,退了下去。 李夫人早已吉服齊整,笑開了顏,說道:「吉期過近,玉玲又自小笨手笨腳的,沒能叫他做點兒針線,請親家老爺親家太太耽待,官人也多包涵罷。」 假小子陳勝男答應著,站起身,大大咧咧地向李夫人施了一禮,拜謝這麼多年來對玉玲教養之恩德,王府鼓樂齊奏。 花轎到了門首,轎娘抽去老桿,王府和陳府的人一條條往屋裡鋪紅氈子,地下兩三層鋪得平穩。 攔門第二請,請新人緩步抬身,扶鸞上轎,請! 喜娘攙扶著王玉玲出了閨房,準備上花轎。不知何時,王家前院裡已湧入了不少好事的看客。人們都爭先恐後來看這娶新郎的場面。一般男人入贅就已經丟盡祖宗十八代的臉了,竟還有人能完全無視於自己的男性自尊,乖乖地蒙個紅蓋頭,讓女方來迎娶!他們都覺得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這個說:那男人簡直是個窩囊廢。那個說:一個千金小姐,也跑出來拋頭露面地娶男人,這世界是不是要顛倒了? 當然,王玉玲的好友蕭銀龍也早早來到人群中,這些天一直想再見見王玉玲,只是王府堅拒,不讓相見,今天趕個大早到王府前,只盼再見一面,只是此時玉玲已雙手反剪,蓋著紅蓋頭,未能見到玉玲的模樣,想上前安慰兩句,苦於人群擁擠,且田娘及陳府中人也不讓旁人上前。 此刻,王玉玲蒙著紅蓋頭,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景,卻這些人的議論聽了個分明。聽到這麼多不堪的說法,不覺悲從中來,竟嗚嗚地抽泣了起來。眾人聽到新郎哭嫁的聲音,越發地哄笑不止。哎,秀才落地笑是哭,新郎上轎哭是笑啊! 喜娘忙趕著打圓場,一面小聲提醒王玉玲:王小姐,適可而止啊,不然,陳小姐可要生氣了。王玉玲不敢再哭了。陳勝男卻滿不在乎,嘴角噙著笑,看著喜娘攙扶新郎上了花轎,完全不將旁人的閒言閒語聽入耳裡。待王玉玲在花轎裡坐定,喜娘鎖了轎門,高喊一聲:起轎。眾轎娘便一齊用力抬轎,新郎的身體自然要比一般的新娘重,抬花轎的又偏偏是女人,這樣就害得她們要費上更大的力氣才能起抬。 眼見著花轎出了王家大門,李夫人朝花轎遠去的方向潑了一盆水,這表示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玉玲從此就是女方家的人,而不再是娘家的人了。 人群中樂開花的王玉鳳見到望著花轎而去的蕭銀龍,上前道聲:」蕭公子早,有勞蕭公子來送我哥哥,他若知道定然欣喜。」 蕭銀龍答道:「我與玉玲多年好友,這是人之常情。」 王玉鳳望著銀龍似笑非笑地說:「我哥哥今天好美,不知蕭公子喜不喜歡這樣。」 剎時間銀龍紅了臉,帶點慍怒,說聲:「姑娘說笑了,時候不早了,我也告辭吧。」言畢轉身出門而去。 第二天,王玉鳳和母親李夫人羞答答地講了,說要倣傚陳勝男,也招個入贅女婿。說了那蕭公子,相貌姣好,舉止得體,女兒甚是中意。李夫人是見過那蕭公子的,想一想也十分滿意,竟然立即請媒婆上面提親,那蕭家竟也同意了!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從古城回陳家鎮還要走五十里路,樂手們拿著銅鑼、花鼓、嗩吶、清笛等樂器,頂著寒風,吹吹打打地走在前面。新娘陳勝男騎著高頭大馬,押著新郎王玉玲的大紅花轎,興高采烈地走在中間。後面是浩浩蕩蕩的抬嫁妝的隊伍,一字排開足足有一里多長。 走這五十里路,別人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惟獨苦了新郎王玉玲。原來那陳小姐早就吩咐了諸位轎娘,待會兒抬新郎的時候,可要使出十八般的本事來顛轎。這不?十六個轎娘喊著號子,把個大紅花轎抬得如同浪裡的小船一般,七上八下,搖搖擺擺。花轎裡的王玉玲身子歪過來歪過去,五臟六腑之內早已是翻江倒海。可憐他這時頭上蒙著紅蓋頭,什麼也看不見。雙手又被紅繩牢牢地捆在身後,也沒個抓握。兩腿還被那裙幅甚窄的龍鳳褂裙給緊緊地束縛在一起,身體就更沒有個支撐。歪來歪去,被兩側的轎槓撞得雙肩生疼。這才二十里下來,王玉玲被顛得渾身酥軟,彷彿骨頭要散了架一般。唉,他還沒有過門兒,就這樣先嘗了一回做媳婦的苦頭。好不容易盼來了中途停轎歇息的時候。眾人都放下了手裡的傢伙,在土路邊的枯樹林裡一圈圈地圍坐在一起,取了枯柴,生起火來,一邊取暖,一邊說說笑笑。王玉玲卻被鎖在花轎裡,不能出轎一步。按規矩,自然也不能開口說話,不然的話,就會被女家的人譏笑為長舌夫了。終於有人在火堆上烤起了肉,勞累了半天的人們再擋不住這樣的誘惑,迫不及待地大吃大嚼起來。陳勝男也顧不得自己千金小姐的體面,一面啃著肉,一面吆五喝六地與轎娘們劃起拳來。誘人的香味自然也飄進了花轎裡。王玉玲這才想起自己也是大半天水米未進了。可按照老慣例,新郎出嫁,這整整一天都是不能吃東西的。因為後面還有更加痛苦的坐福一關在等著他呢。 重新起轎了。這次轎娘們卻抬得甚是平穩。大概她們也沒有了顛轎的力氣了吧?畢竟是女人吶。王玉玲坐在花轎裡悶悶地猜想著。不久,娶親的隊伍踏上一條小山道。花轎又重新開始顛簸了起來,蒙在王玉玲頭上的流蘇紅蓋頭一搖一晃,不斷地拍打著他的臉,好像很多小蟲子在爬。那紅蓋頭實在太厚實了,不僅使王玉玲完全看不見外面的景色,蒙在裡面久了,連呼吸也覺得不那麼順暢。王玉玲本能地想掀開紅蓋頭,看一眼外面的景色,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怎奈此時他的雙手早已被紅繩捆綁了個結結實實,竟是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來。王玉玲輕輕歎了口氣,只得向這塊紅布屈服投降。他閉上了眼,任由女人們將他抬往那個令他感到陌生和畏懼的世界…… 娶親的隊伍過了小山丘,就到了陳家鎮口。剛到鎮口,一幫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就立刻圍了上來。她們一面尖叫著,一面伸手掀開轎幃,企圖偷看轎內新郎的模樣;但她們很快就被護轎的女人給趕開了。 新郎是屬於我的,怎麼能讓你們這些小丫頭隨便亂看?陳勝男得意洋洋地想道。 終於到了女家大門口,陳家的下人們打開了大門,放陳勝男進了門,卻將新郎的花轎擋在了門外。這叫做閉性,目的自然是為了壓一壓新郎的性子,讓他不要在婆家耍公子小姐的脾氣。約摸過了一時辰,王玉玲在轎中但聽得大吹大擂,絃管喧雜,,兩掛鞭炮放得震天價地響,鼓手便像一對對站住。這時聽得外面高聲喊道: 吉地上起,旺地上行,喜地上來,福地上住。時辰到了,開門,開門。把喜轎請上來。 陳家才再次中門大開,鼓樂齊奏,把花轎迎進了女家的前院。 新郎進門囉!隨著喜娘的一聲嚎叫,花轎穩穩當當的落了地。只聽那滿天星金錢,噌楞嗆嘟撒得連聲不斷,過了一會,轎娘前後招護了一聲落平,便把轎子放了下來。 玉玲聽了聽,鼓樂齊住,又聽不見個人聲兒了,心裡又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忽然,轎外又響起了一聲喜娘的高喊:請新娘踢花轎。新娘陳勝男隨即上去,伸出一隻未曾纏過的大腳,猛踢了一下轎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花轎裡的新郎王玉玲還是被一腳猛踹給震得心卜卜跳,手腳發麻。好傢伙,從來都是新郎踢花轎,給新娘一個下馬威。如今女娶男嫁,改由新娘踢花轎,倒實足地給了自己這個當新郎的一個下馬威。這麼厲害的女孩子,自己婚後不免要大吃苦頭了。想到此,不覺悲從中來。 新郎下轎!喜娘那略帶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不等新郎下轎,在場的女客們,尤其是姑娘們都一齊發出了哄笑。玉玲只聽得許多婦女的聲音,圍近轎前,女僕們七手八腳地將蒙著紅蓋頭的新郎王玉玲從花轎裡攙扶了出來。 這時陳勝男取來小竹弓,拈弓搭箭朝著新郎就是一箭。箭是那種沒有箭鏃的小竹箭,這自然是為了防止傷著新郎。可饒是如此,打在身上,也夠新郎疼痛一陣的了。這一箭就正好擊中了王玉玲的紅蓋頭,大約是額頭的位置吧。 「妻主就是頭上天,一言一句不可違!新郎,你記下了沒有?」喜娘高聲地叫嚷了一句。玉玲一時不知所措,呆呆地站著。喜娘見狀,忙又扯了王玉玲的衣襟,湊到紅蓋頭跟前,小聲提醒道:快,點點頭。王玉玲不敢違拗,輕輕地點了點。 眾人第一次看到娶來的新郎竟也如此地溫順,圍觀的姑娘們爆發出如潮的歡呼。 緊接著,陳勝男對著新郎的胸口又是一箭。「妻主的話記心頭,一生一世不變心」。喜娘繼續解釋道。這回王玉玲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女孩子們的歡笑越發大聲了。 最後,陳勝男對著新郎大腿射了一箭,這一箭打在了王玉玲的紅褂裙上。「新娘新郎百年好,早生貴子早添孫」。喜娘喊出了第三句吉讖。聽到早生貴子四個字,王玉玲覺得很不好意思,臉上似乎有些發燙。幸好有紅蓋頭遮著,不然的話,在那些女孩子們面前,只怕就要羞死了。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陳勝男似乎還說了些什麼,但姑娘們的歡呼聲,早把她的聲音給壓住了。 接下來,按老規矩,該是新郎走子孫袋了。司儀一遍遍高喊著:袋袋(代代)相傳,(代代)相傳……僕婦們迅速將兩條麻袋輪番地鋪到新郎前面,要他踩踏著前行。怎奈王玉玲蒙著紅蓋頭,什麼也看不見,腳下遲遲不敢邁步。新娘陳勝男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揮起一條馬鞭,啪的一聲,重重地抽在王玉玲腳後的空地上。王玉玲嚇得趕忙邁著小碎步,向前走了幾步。還沒停穩,陳勝男對著王玉玲的腳後又是一鞭。王玉玲只得又扭著雙腿,小步小步地向前掙命。這麼一步三挪,搖搖擺擺,王玉玲裙子底邊上釘綴的吊穗銀珠,早已從玲玲作響,變成了嘩嘩作聲,細細聽去竟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姑娘們都沒這一幕好玩的景象給逗樂了。 好不容易走完了子孫袋,該進女家正廳了吧?可喜娘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新郎跨火盆囉!原來還有一關在等著王玉玲呢。喜娘攙扶王玉玲來到火盆邊,玉玲從紅蓋頭下面被風輕輕撩起的一個小角偷偷看了一眼這火盆,不覺犯起了難。火盆是一個裝滿正燃燒著的碳的銅盆,直徑足有一尺半。若是放在平時,縱然是纏了足,步子小,但玉玲也可以一跨而過。可如今他穿著龍鳳褂裙,連稍大一點的步子也邁不了,可怎麼過呀?剛想伸手把裙子拽起來一點,才想起自己雙手還被紅繩捆在身後呢。關鍵時刻,還是喜娘幫著解了圍,幫他把裙子略略拽起了點,順利地跨了過去。 待王玉玲跨了火盆,女僕們這才攙扶著他進了女家正廳的大門。依老例是到了拜堂的時候。陳勝男與王玉玲並排站立,王玉玲蒙著紅蓋頭,一舉一動都由女僕們攙扶著。 一拜天地— 新娘新郎朝正堂上的神像跪下,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新娘新郎轉過身,對著陳鎮東老爺和程氏夫人深深一拜。 夫妻對拜— 女僕們攙扶王玉玲朝陳勝男跪下拜了一拜,陳勝男只還了個半禮。 拜完了天地,女僕們將新郎王玉玲攙扶進洞房,扶到婚床上坐下,開始坐福。按規矩,新郎要一直蒙著紅蓋頭,呆在洞房裡,等候新娘進來給他揭蓋頭。而且,在此期間,他還必須一動不動地保持低頭端坐的姿勢,既不能起身下床,也不能開口講話,更不能自己掀開蓋頭偷看外面的景色。--當然,喜娘早早地就用紅繩把王玉玲的雙手捆綁了起來,為了讓他安坐,喜娘甚至用紅繩將他雙腳也捆綁於一起,他就是想自己揭蓋頭或是動一動也是不可能的了。人們都說,結婚的時候坐福時間越長,則婚後福氣越多。但這樣的福氣,卻顯然很不好忍受。首先,要一動不動,就得付出巨大的忍耐。第二,人要內急了怎麼辦?為了避免這一點,新郎在出嫁當天,肯定是水米不進的。現在,王玉玲就面臨著這雙重的折磨,可一想到自己是去嫁人,一切命運均取決於女方是否歡喜,他也就只能默默忍受了。 此時此刻,洞房外面卻是熱鬧非凡。婚宴的席面足足有一百桌,象徵百年好合,從陳家正廳一直擺到了前院。陳老爺、程氏夫人和陳勝男輪流向客人們敬酒,年輕的女客們不時上前敬陳勝男酒,這個羨慕陳勝男鴻福齊天,娶得這個乖巧郎君;那個說要不讓媒婆也給妹妹說合說合,明年也娶一個如何?又說著鳳鳳日後對新郎要好好管教,讓他也知道當人家女婿不那麼容易,眾人有說有知,觥籌交錯,鬧成了一團。婚宴一直鬧到深夜,方告結束。男賓告辭。新娘陳勝男在酒足飯飽以後,則帶領女賓進入洞房。 這時玉玲正在婚床」坐福」,真是又饑又渴,從早上到現在,雙手被喜娘反綁在背後,此時也是腰筋骨痛,但是不能開口叫痛,當然更不能動一動了。只聽得外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又聽得窗外不斷有女僕的聲音,說著聽說」二少奶奶長得比我們婦人還美,今晚要好好瞧一瞧,看看是不是真的。」又聽得有女僕說」二少奶奶適才跨火盆時,那對金蓮裹得真叫人羨慕,真是標準的三寸金蓮,真想不到十五歲才開始裹還能裹出如此上品金蓮。」又聽得說」二少奶奶不單裹得一雙好金蓮,聽說將來還會去國外做人造子宮,為我們二小姐生好多小孩,也就二小姐方有這般福氣。」這個說」你要是羨慕將來也讓你的夫君去國外做手術替你多生幾個。」接著又是一片嘻鬧之聲,真聽得玉玲又羞又急,兩行淚水輕輕滴了下來。 這時身上更是酸痛難耐,恨不得躺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上一覺,但這是不可能的。想著晚上鳳鳳揭開紅蓋頭的那一刻,那時將如何面對未來的妻子,她肯定不會讓自己好過。想至此真是心感畏懼,但是又盼早點結束」坐福」,實在是受不了。自己早已認命,然想不到的是大喜的日子也會這般活受罪,以前看新娘的時候總覺得新娘渾身喜氣洋洋,令人羨慕,輪到自己的大喜的日子竟是這般痛苦,短短的幾個時辰,竟是那麼的長久,讓人望不見盡頭。 吱呀的一聲,洞房的紅門被陳勝男一把推開。只見房間裡紅燭高照,氣氛溫馨。王玉玲正蒙著大紅蓋頭,羞低著頭,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床沿上。陳勝男喜不自禁,搓了搓手,就要去揭新郎頭上的紅蓋頭。喜娘忙碰了碰陳勝男,遞了一個眼色。陳勝男這才想起,還有兩樣該做的事情。 陳勝男走到王玉玲的跟前,伸出一隻大腳,就要去觸碰王玉玲裙下的一對菱足。那王玉玲是纏過足的,除了大腳趾外,其他腳趾骨頭均已斷裂,受不得力,一雙三寸金蓮因此非常嬌弱,平時穿著軟底的繡花鞋,還勉強可以慢慢走路。現在被陳勝男這麼一隻又大又硬的靴子一碰,自然是鑽心般的疼痛。兩隻三寸金蓮,忙往裙底退縮。陳勝男才不管你疼不疼呢。又伸著腳繼續去碰觸,一直把腳伸到王玉玲的裙子裡面,連踹了幾下。此時,紅蓋頭裡的王玉玲早已是淚眼婆娑了。 碰完了足,喜娘遞上喜桿,陳勝男手持喜桿,照著王玉玲的頭上又敲打了三下,口中唸唸有詞:「娶來的老公買來的馬,任我騎來任我打。」 王玉玲蒙在紅蓋頭裡,只覺得又羞又疼,卻不敢吭一聲。 哦,掀蓋頭了囉。女客們再也耐不住性子,一個接一個開始了起哄。新郎王玉玲的身子微微顫抖,頭垂的越發低了。 終於,在女人們的瘋狂起哄聲中,陳勝男一手持燭,一手揭了新郎王玉玲頭上的紅蓋頭。王玉玲不好意思地偷望了她一眼,只一眼,然後又把頭低了下去,那嬌羞的模樣,卻似有萬般柔情。陳勝男更加喜歡,一隻手托住王玉玲的下頦,強迫他抬起頭來,供自己細細地觀賞。但見他頭上插戴著五鳳朝陽金釵,耳上掛著赤金鑲白玉耳墜,眉黛兩彎如橫翠,朱唇一點若含丹。 陳勝男愣了半晌,方換了柔聲地說道:王哥哥,讓你久等了。 王玉玲早已是羞得臉上通紅,又低下了頭去。 陳勝男拍了拍手,女僕們立即端了一碗煮得半生不熟的夾生飯進來。陳勝男親手餵給王玉玲。王玉玲櫻桃小口張開一點點,輕輕地吃了一點。 陳勝男立刻大聲問道:「生不生?」王玉玲紅著臉,不好意思回答。 陳勝男又大聲問了一句:「生不生?」 王玉玲這才輕聲地答了一句:「生。」 陳勝男與女僕們齊聲歡呼:他說要生!他說要生!王玉玲聞言把頭埋得更低了。 這時鬧洞房的女客越發叫得歡了,這時陳勝男的的姐姐陳鳳仙手托紅盤子,盤內鋪紅紙,紅紙上放栗子、棗、花生、桂元等物,讓王玉玲坐在床上,眾女客胡亂抓起乾果往玉玲身上撒,邊撒邊唱。鬧洞房的眾人聽了隨聲附和,洞房中歡聲笑語徹夜不斷,嬉笑打鬧聲一浪高過一浪,玉玲端坐床中,身上被撒滿著果子,紅著臉、低著頭,身子不敢亂動,眾女客見他羞答答的模樣,越發笑得歡了。紛紛叫嚷著要看玉玲的」三寸金蓮」,這回勝男卻不肯,新郎的金蓮可是自己的,那有這麼輕易讓別人看,最後不知哪個淘氣的偷偷掀一下玉玲的龍鳳褂裙,剎時又是一片嘖嘖的稱讚聲,勝男這回可急著趕人了,還是姐姐鳳仙打了個圓場,這才過了一關。 眼見的到了子夜時分,眾女賓留下禮物,紛紛告辭。這時勝男見身邊美人如玉,蘭香浮動,心中大是情熱,只礙著有人,便也按了性子,安靜坐下。田娘解開綁在玉玲手上的紅繩,綁了一天,玉玲的手早麻了,全身已是酸痛不堪。田娘讓侍候著的家人們便抬過酒菜過來,上前笑道:」姑爺今日大半天了,也未進些水米,如今且略用些酒菜罷。」又拿過金製的合歡壺,倒了兩杯酒,碰了一杯過來道:」還請先喝杯酒兒。」玉玲接過,一邊女僕的笑道:」交杯酒一飲,夫妻白頭到老,姑爺若是不勝酒力,便略沾一沾唇也使得。」玉玲接過,在抿了一小口,這裡田娘又捧了酒杯奉給勝男,倒爽快得緊,一口喝乾了。側臉又看玉玲,真覺越看越愛,春心大動,有心溫存幾句,又想著剛進門,不能太過寵著,免得以後難以管教。 這時喜娘與女僕們也退了出去。新娘新郎終於可以安歇了。陳勝男幫王玉玲取下頭上的鳳冠,解開他的上衣,替玉玲把繡鞋脫下,扯去裹腳布,將淡粉紅色、白裡透紅的一雙三寸金蓮捏在手中,細細把玩,像是把玩著名貴的藝術品,真覺愛不釋手,嗅起來竟有一絲清香,不由得雙手忽輕忽重,捏得玉玲全身酥軟,才依依不捨地放手。之後更是一把扯掉他貼身穿著的粉紅抹胸,解開玉玲的胸罩背後的搭扣,伸出一隻玉手,就在王玉玲雪白的酥胸上亂抓亂捏起來。王玉玲本能地想反抗這樣的強暴,但是經過一日的折騰,全身竟是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來。只能無力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哪知這倒越發激起了陳勝男的興趣。她猛地撲了過來,把王玉玲壓倒在婚床之上。王玉玲不敢再反抗了,他索性閉上雙眼,任由女方蹂躪。他的下體忽然傳來一陣劇烈地疼痛,又一股暖流注入了他的腹部。原來勝男下身早已做過了變性手術,女性器官並未去除,卻多了一條陽物,那陽物竟然十分威武。王玉玲閉著眼睛,默默地忍著疼。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從現在起已經是完全屬於女方的了。 洞房之夜,王玉玲閉上眼睛,讓陳勝男百般蹂躪擺佈,卻做個狂風暴雨亂打梨花一般,正百般忍受,全身骨頭卻都被抽去了似的,趴在枕上,低喘細細,動彈不得。裸了雪白身子在枕上嬌喘,一頭青絲散亂,灑遍了香肩玉背,甚是可憐可惜。方摟著他的身子柔聲說道:這滋味,怕是你出生第一次罷?識得好處便罷了,以後才曉得裡頭妙處。王玉玲羞紅了臉而無言以對,陳勝男忙了一天,又撩弄多時,也覺乏了,摟了王玉玲沉沉睡了。王玉玲做夢也想不到堂堂男子之身竟淪落到行婦人之事,身子被枕邊人以人造陽物進入,閨房之中嘗進枯鑿之苦,此時下身疼痛不堪,不覺淚流枕巾,輾轉良久方始入眠。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玉玲募地驚醒了。想起喜娘這些日子裡常嘮叨的,現下出嫁做人家的媳婦,不是以前在家做公子小姐了。雖說眼下還未拜見公婆,但是也不應貪睡。想及此,雖然全身酸痛,疲累不堪,依然想掙扎起床,卻被勝男摟得甚緊,而無力掙脫,想搖醒身邊的妻主,又怕醒來責怪自己又有苦頭吃。又羞又急,費了好大力氣才起得床。卻見內外衣裳早被陳勝男扔得滿地都是,無可奈何,好在新房床上大紅棉被有好幾床,取張被子裹住身子,掙扎般下了床,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先穿好胸罩、抹胸、襯裙,又換上粉紅繡衫、湘錦繡裙,找出乾淨的新裹腳布,把一雙三寸金蓮緊緊纏裹好,穿上新的連褲襪和內褲,然後穿上大紅繡鞋。之後端正身子,坐在梳妝台前,仔細地化妝。整了妝,又整勝男的衣裳整好。端坐於床前,靜候著妻主醒來。 王玉玲端坐良久,天已大亮,勝男也自醒來,玉玲伺候勝男梳洗完畢。勝男從小當男子養大,不喜歡化妝,因此玉玲到不用費多大功夫。 然後勝男帶了王玉玲出來拜見公公、公婆。 這時陳員外一家人已陸續起床了。中間正席是陳員外和勝男母親程氏夫人端坐於大廳的正席,另幾房夫人依次上座,新女婿的敬茶儀式正式開始。王玉玲端著沏好的茶,跪於陳員外的席前,俯首將茶舉過頭頂,嘴裡說道:請公公大人用茶! 陳員外接過茶杯,象徵性地喝了一口後,將茶杯還給王玉玲。王玉玲又再端上沏好的茶,跪於程夫人的席前,俯首將茶舉過頭頂,嘴裡說道:請婆婆大人用茶!程夫人臉含笑容,接過茶,抿了一口,將茶杯還給了玉玲,順手還親手給玉玲戴上了一對金鐲,說這是我陳家的傳家寶,當年我婆婆親自傳給我的,今天你嫁入陳家,就是陳家的長房媳婦,我就傳給你。 玉玲又依次端過茶,跪敬於陳員外各位夫人,眾人各有賞賜不提。 敬茶之後,陳員外沒有吩咐起身,玉玲仍然俯首跪地--作為新女婿,在過門的第一天必須聆聽庭訓。陳員外開口說道:你既是自願嫁到陳家,一切自應比照我家媳婦,作為婦人,首先要講究三從四德。要做到在家從父,出嫁從妻,妻亡從子。更要比照婦人四德,在家中做到夫德、夫言、夫容、夫功。這一切不僅要記住,而且要身體力行,才能萬事和睦。 王玉玲至此地步只有唯唯諾諾的應道:一切都記下了,此生將謹遵不移。 陳家人見他如此乖巧,都甚為開心。玉玲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 程夫人見玉玲一副端莊嫻淑,心生憐惜,拉著他到身邊道:你原也是富家公子,現下雖嫁過來了,作了我家上門女婿,婆婆是不會看低看你了,勝男生性魯莽,你要好好服侍你妻主,將來多生下個一男半女,此後好日子正見得長,我們自會將你當兒子看待。 玉玲這些日子來幾曾聽過如此好言好語,心下感激,珠睛盈眶,連連點頭稱是。 敬茶儀式之後,女僕將玉玲攙扶回房。 玉玲回房,於妝台前坐定,想想這些天的經歷,宛若夢境一般,他真想這是一場夢,但是他心中知道這就是他的命,自己的一生將繫於陳家小姐也是自己的妻子更應該是妻主(或是官人)身上,從此他只能小心翼翼,當個受氣的小媳婦。 這時屋中進來一人,原是勝男的姐姐鳳仙。玉玲忙起身行禮,只因玉玲是嫁入陳府,而鳳仙則是陳府出嫁這姑娘,按禮玉玲只能深深一拜,見過大姑。鳳仙扶起,那鳳仙性子素來柔順、端莊,與勝男絕不相同,心下也憐玉玲身世,扶他坐下,仔細端詳,分別與出嫁婦人無二,那裡還有半分男兒氣概,更增憐惜之心,拉著玉玲之手,寬慰玉玲從此為陳家之人,家無常禮,如有不便啟口之處,可向其訴說一二。言畢又送玉玲一雙金鎖,玉玲連連謝過。鳳仙走後又有三姑六姨到房中小坐,七嘴八舌,多誇玉玲柔順端莊,說陳家真是好福氣,娶得如此女婿(媳婦),又有叮囑再三,提點一些為人媳婦之道,玉玲也只能輕聲應答,恭聽教誨,說道玉玲謹記心中,眾親戚多有禮物送上。 不覺天氣已晚,這裡已有使喚的小童兒家人的,拿了食盒擺上飯菜,卻是一碗上用的碧雲粳米飯,老母雞燉乍菇,冰糖燕窩,清蒸魚片,一碗熱騰騰的荷花豆腐湯,玉玲昨天一天未用水飯,今日應酬了一陣,倒覺得餓了,先吃了半碗飯,各樣菜都嘗了些,覺得到底大富之家,普普通通幾樣菜做出來,也考究的很,比起平時家中所吃的,自是不同,胃口一開,便將剩下的半碗飯也吃盡了,喝了半碗湯。飯後早有女僕上前,侍候玉玲淋浴更衣,換上薄薄的蜜合羅衫子,軟底繡鞋,頓感舒坦。 這時勝男也在外應酬一天,並陪同親朋用過酒飯,帶著濃濃的酒意而歸,玉玲忙上前迎候,侍候勝男寬衣,一時卻也手忙腳亂,勝男倒是不惱,換過便服後,輕拉著玉玲的手並肩坐到床上,雙手輕輕撫摸著玉玲的全身,須臾工夫,玉玲身子左扭右動,嘴裡哼顫,勝男更是喜歡,馳騁於玉玲身上,盡享魚水之歡。得意的照舊是勝男的人造陽物,玉玲的小弟弟,依然未得使用。 次日起身,梳洗完畢,依禮第二天是新媳婦祭拜祠堂,本來陳半城所生均為女兒,也未想過能夠引媳婦祭拜祠堂,不想勝男倒娶嬌婿,也能成就傳宗接代之心願,故顯得特別隆重。 陳氏祠堂位於城中央,座南朝北,飛簷斗角,甚有氣勢,兩扇黑漆大門敞開著,隱隱能見到大門內香煙繚繞,供桌上排列著一座座牌位。大門上沿懸掛著一塊黑底王字的楠木橫匾:」陳氏祠堂」。 玉玲低著頭朝祠堂裡走,在大門前跪下,依禮媳婦是嚴禁進入祠堂的!玉玲頭都不敢抬,叩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外面跪者何人?」那是個威嚴而略帶蒼老的聲音,正是陳半城的族叔,也是陳家輩份最高的人,前天也光臨陳府婚宴。 玉玲依著田娘早先教過的禮數,恭答,」陳門王氏玉玲」! 「你今自願嫁與陳勝男為妻,按照陳家的族規,凡嫁入陳氏家族,必須要嚴守八律、知曉八殺,」 「一律要孝敬公婆,二律要恪守婦道,三律要勤勞操作,四律要………..」 「不敬長輩一殺,勾搭漢子二殺,好吃賴做三殺,夫亡不守寡四殺,不守族規五殺………」 幾乎每一條都是捆綁玉玲的繩索。 「陳王氏,可曾聽明白?」祠堂內發出的聲音。 「玉玲明白了。」 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人走到玉玲面前,道聲:」陳王氏,劃圈。」 玉玲慢慢抬起頭,來者捧著一本族譜,玉玲見到陳勝男的名字,本來勝男是姑娘之身,無資格進入族譜,但是現下勝男娶夫傳宗,陳半城又系宗族舉足輕重之人,破例入了族譜。 玉玲看見在陳勝男的名字一側寫著:陳王氏三個字,不過字體要稍小一些,旁邊再注了玉玲二個更小的字。玉玲只好用筆在他名字上劃了一個圈,甚為莊嚴,接受了家族的訓誡後,玉玲正式成為陳家的一員了。 [原創小說] [小說類型] 王鬱林嫁陳勝男--3 卻說王鬱林嫁給陳勝男,從此改名陳(門王氏)玉玲。那陳勝男生來是個女兒身子,但陳家把她從小當男孩養大,誓要娶個男人回來為妻,並讓妻子多多生子,傳續陳家香火。 這陳家,除了在陳家鎮、古城的房地產、各行業產業生意外,在省城甚至京城都有產業,陳老爺是全國聞名,上過富豪榜的知名企業家、慈善家,這些年逐步培養陳勝男接班,勝男也成了全國著名的女企業家,商界女強人。 勝男娶玉玲,事先就有計劃,首先在古城、陳家鎮舉辦一場傳統的中式婚禮,然後還要擇日在省城舉辦一次傳統的西式教堂婚禮,故此,玉玲在做嫁衣時,除了紅色的中式裙裝外,自己也做了一些白色的西式婚紗。 西式婚禮,勝男是新郎穿黑色西裝,玉玲則是新娘,穿白色婚紗。婚禮還少不了伴郎、伴娘。伴娘一般是新娘的姐妹或閨蜜,鬱林本身是個男子,哪有什麼閨蜜?想叫妹妹玉鳳當伴娘,玉鳳卻萬般不肯。玉鳳非但不肯當伴娘,還突發奇想要當伴郎呢!勝男也沒有合適的伴郎人選,見玉鳳想當,也求之不得,立即答應。玉玲就為伴娘人選發愁了,想了半天,也只有以前男裝時的好友蕭銀龍了,於是好說歹說,終於說服銀龍男扮女裝,客串一回伴娘。 一周後,勝男就帶玉玲、玉鳳、銀龍一行人等出發前往省城的別墅。勝男的座駕,不是什麼奧迪寶馬,也不是什麼法拉利、蘭博基尼,這些她都看不上。她出門,除非很近很近的路,一般只坐一種車,大型房產或者叫休旅車,陳家有大大小小很多輛這種車,車上配有舒適的大床、按摩浴缸、大衣櫃,廚房、客廳、電視、電腦、冰箱齊全,隨時隨地可以享受舒適的生活,辦公也不耽誤。而且這些車都是從奔馳原廠訂購的豪華、並經防彈改造的車型,異常牢固、安全,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城堡。 到了省城的陳氏別墅,車還未完全停穩,就有一大批記者圍了上來,這些人有的拚命拍照,有的伸出長話筒連珠炮般問個不停。原來這些記者也想到古城、陳家鎮採訪的,但勝男不願,陳家在當地勢力很大,把這些記者給擋在鎮外進不去,現在打聽到陳家要到省城辦西式婚禮,故此預先埋伏在陳家別墅這裡守株待兔。玉玲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嚇了一跳。但勝男卻見怪不怪,命助手一一擋駕,並給所有記者發了預先準備好的通稿。還有一些記者不肯罷休的,陳家的保鏢們就不怎麼客氣了,逐一將他們「請」走了。 於是次日,很多報紙就登出了諸如《商界女強人陳勝男完婚 丈夫竟是新娘裝扮》、《陳氏集團掌女完婚 娶嬌男入贅》等新聞,還登出了勝男男裝、玉玲新娘妝的大幅照片。後來晚一些日子的八卦雜誌也多有連篇累牘的報道。 到了省城,勝男少不得要帶玉玲到處轉轉,視察一下陳家各處產業,也有很多客人來訪,都是省城有頭面的人物。 婚禮的準備本身不難,請了省城著名的婚慶公司來籌備,陳家又有很多僕人幫忙,最難的是伴娘蕭銀龍的裝扮,著實令大家費了一番功夫。最後,讓玉玲陪請來的女化妝師一起給銀龍變裝。玉鳳聽了,也自告奮勇來幫忙。 蕭銀龍一進門,看到玉玲、玉鳳和一位年輕貌美的小姐坐在客廳裡,她們見到銀龍,詭秘地相視一笑。 「這是銀龍們請來的化妝師瑩瑩小姐,」玉玲向銀龍介紹。「她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什麼驚喜啊?」 「幫你徹底變成女兒身,化妝成美麗的伴娘。」 銀龍霎時羞紅了臉,輕聲說:「鬱林,不要開玩笑。」 「別害羞,你不是答應做女孩,嫁到我王家的嗎,當新娘對你也是早晚的事,今天,我要幫你提前實現這個美好的願望。」玉鳳說。銀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心裡泛起一種甜甜的酸酸的說不出的感覺。 玉玲給了銀龍一條女式蕾絲內褲和一瓶脫毛霜說:「你先去洗個澡,把這個脫毛霜在胳臂、大腿、腋下所有有毛的地方塗抹均勻,待十分鐘後才能沖水,就能把多餘的毛除掉了。洗好了穿上這條內褲,到臥室來。我們在這裡等你。」 蕭銀龍洗好澡,穿上了那條潔白的蕾絲小內褲,披上浴袍走進臥室,她倆已準備好了,床邊放滿了女性用品。 「把浴袍脫了,」玉鳳說,「先讓瑩瑩小姐幫你塑造女兒身。」銀龍順從的脫下浴袍,穿著女式內褲站在三個女人面前,羞得無地自容。 瑩瑩小姐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銀龍的身體說:「身材真不錯,你先躺下。」銀龍躺上了床,瑩瑩小姐取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裝著一對顏色和銀龍皮膚的顏色幾乎相同的假乳,滾圓的乳房上,嫩紅色的乳頭和乳暈和真的一樣,到邊緣就越來越薄,近乎完全透明。銀龍驚訝的望著瑩瑩,瑩瑩微笑著說:「這是送給你的禮物。」瑩瑩小姐取出盒子裡的一瓶專用生理膠水,她將膠水仔細地塗在銀龍胸口乳頭的周圍,取出假乳一邊一個按在銀龍的胸口,然後用濕紙巾將多餘的膠水擦去,又在乳房的周圍抹了防水的粉底,這樣就完全看不出邊緣的接縫,誰也不能說這一對乳房是假的了。 這個假乳是專門從國外訂購,快遞過來的,是用最高級的醫學硅膠製造,而且中間是空的,裡面則是半流體的硅油,因此手感很軟,非常逼真,站立或側臥時自然下垂,因此粘上後必須佩戴合適的文胸。粘貼用得生理膠水,不會刺激皮膚造成皮膚過敏,而且是防水的,除非使用專門的稀釋劑,否則無論如何都取不下來,即使洗澡、游泳都不怕脫落。 粘貼好假乳,瑩瑩小姐又給銀龍屁股、胯部貼上一層硅膠的墊子,銀龍的身材就真的像女人了。 銀龍下了床,立即覺得碩大的胸部下垂,幾乎站立不穩。玉鳳遞過一件粉紅色的無肩帶文胸,幫羞紅了臉的銀龍戴上,尺寸剛剛好!玉鳳在前面用雙手插入銀龍文胸兩側,用力向中間擠壓了一下,銀龍低頭一看,兩個乳房間立刻出現了一條迷人的、深深的乳溝。 此時玉玲拿著一件開檔的無肩帶「婷美」塑身內衣,蹲下身,示意銀龍抬腳伸了進去,然後站起身,將內衣向上拉到了胸口,塑身衣的上緣剛好托住文胸的罩杯,支撐乳房不下垂,其邊緣有幾條鯨骨,因此不會耷拉下來。玉玲從背後扣上了搭扣,她叫銀龍吸氣收腹,一點一點拉上了拉鏈,塑身衣後面拉鏈旁還有兩排密密的鞋眼,穿著細細的帶子,瑩瑩很熟練地把帶子拉緊,頓時銀龍的腰身比之前小了足足五寸!銀龍的呼吸在內衣的緊箍下變得非常困難。 然後,三個女人七手八腳,給銀龍穿上了肉色的長統絲襪和白色的細高跟皮鞋。 「怎麼樣?」大家拉著銀龍走到鏡子前面,看著鏡中的銀龍:高挺滾圓的乳房,攝人心魄的乳溝,渾圓修長的雙腿,微微翹起的臀部,配上纖細的小蠻腰,無處不顯現出女性撩人的風采。 接著,瑩瑩小姐讓銀龍坐在化妝台前的凳子上,開始給銀龍化妝。她很認真地替銀龍修面,接著她又用鑷子把銀龍的劍眉修成了彎彎的柳葉眉。隨後在銀龍整張臉上塗上了面膜,等了一段時間,她將面膜揭去,用粉底霜很仔細地把銀龍的臉部、耳背和頸部擦抹了一遍。接著,給銀龍描了眼線,畫了眉毛,粘上了假睫毛,抹了眼影,染了胭脂,又用唇筆在銀龍的嘴上勾勒出唇線,再用一支玫瑰紅的唇膏將嘴唇塗滿。做好臉部化妝後,她又細細地給銀龍修指甲,塗上了玫瑰紅的指甲油。 這時瑩瑩拿來一件婚紗,讓銀龍抬腳套了進去,接著把婚紗提到胸口,穿過袖子,在後面繫上了扣子,拉上了拉鏈。然後又叫銀龍坐下,給銀龍戴上了假髮,瑩瑩小姐稍稍整理了一下髮絲後,給銀龍戴上了頭飾、耳墜和項鏈,最後,整理了一下婚紗,攙著銀龍的手站起來轉了一個圈,微笑著說:「看你,一個多漂亮的伴娘啊!簡直可以與新娘媲美了!」 銀龍抬起眼睛,看著鏡中的自己煥然一新的形象:高高挽起的髮髻綴滿了鮮艷的花朵,額前一綹彎彎的劉海和兩鬢垂掛著捲曲的髮絲,映襯著一張嫵媚艷麗的桃色粉臉,,彎彎的柳葉眉,談粉色的眼影下,長長翹起的睫毛襯托著一雙黑亮的眼睛楚楚動人,挺直的鼻樑下櫻紅的雙唇嬌嫩欲滴,一襲如夢似幻的袒胸婚紗更突現出曲線玲瓏的身材…… 玉鳳顯然也很滿意,「真的非常漂亮,銀龍,哦……以後該叫你瑩娘了!」她吻了銀龍一下說,「現在,瑩瑩小姐陪你練習練習怎麼像一個女人走路、坐、站的儀態。我和玉玲去換衣服、化妝,馬上去拍婚紗照,玉玲的老公和朋友們都等著呢。」銀龍想到就要出去見人了,心裡蹦蹦亂跳個不停,雙腿直髮軟。 瑩瑩這邊帶銀龍練習,玉鳳和玉玲則去化妝、換衣服。勝男、玉鳳穿男式西裝,很簡單,而玉玲要化新娘妝,盤新娘的髮髻,就要複雜得多,但好在玉玲早已習慣了化妝,身材又是真正的女人身材,不像銀龍那般麻煩,加上有很多女僕、請來的化妝師幫忙,很快也搞好了。只是新娘的婚紗,拖尾很長,要好幾個女僕在後面提著才能走動。 穿婚紗要配白色的高跟鞋,穿大紅繡鞋就顯得老土了,但是玉玲已經纏足纏成了三寸金蓮,腳型和高跟鞋不符,成人的女鞋也沒有那麼小的碼數,不夠陳勝男早有準備,陳家有一家鞋廠,專做女鞋的,專門按玉玲的三寸金蓮,特製了一批高跟皮鞋和高跟涼鞋,各種式樣、各種顏色的都有,一輩子都夠穿了。 坐上休旅車,到了預定的婚紗影樓,影樓的小姐、攝影師們立即圍了上來,讓他們擺出各種姿勢,照了無數的相片。影樓也為他們準備了很多不同款式的婚紗和傳統禮服,他們又換影樓的各種服裝,又照了許多。 最後,終於到了婚禮現場,大教堂門前的草坪上。當玉鳳挽著銀龍、勝男挽著玉玲緩步走進現場時,陳家邀請的親戚、朋友、同學,省城軍、政、工、商各界頭面人物都已經來了。這時婚慶司儀宣佈婚禮開始,並向眾人一一介紹,今天的新郎是陳氏集團未來的掌門人,陳家二小姐陳勝男先生,今天的新娘是自願變女身、穿女裝,入贅陳家做媳婦的王家大公子,王玉玲小姐,眾人,尤其是在座的各位女賓們,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司儀又介紹,今天的伴娘,也是男扮女裝,是新娘的「發小」、「閨蜜」。今天的伴郎也是女扮男裝,是新娘的妹妹!大家都驚訝的張開了嘴,不由得發出驚呼!馬上又都鼓起掌來,並笑著議論起來,有的說新娘很靚麗,有的說伴娘也很性感…… 他們看著新娘、伴娘,誰也沒有看得出她們一點男人的痕跡來。 老同學劉金鋒走過來一本正經的說:「嘿!幾年同窗,也沒有看出鬱林、銀龍你倆是姑娘,錯過了好姻緣。」說完捧起玉玲的右手,在手背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又擁抱了銀龍,惹的大家哄堂大笑,羞得玉玲、銀龍滿臉通紅。 一位紅光滿面的中年男子來到新人面前,說,「恭喜世侄兒陳公子,我見過不少所謂的女強人,她們與世侄你相比,差太遠了!」 「伯父取笑了。」勝男說,連忙拉玉玲一下,「這是市府的張秘書長,我父親的好友。」玉玲立即行了個萬福之禮。 神父看了給他的名單,略皺了下眉,心裡想,這關係怎麼這麼亂啊!但他老人家什麼世面沒見過?多看兩眼後就全部記住了。 神父高聲問:「新郎陳二小姐,陳勝男先生,你願意娶,王大公子,王玉玲小姐為妻,呵護她,寵愛她,無論將來她變老、變醜,……都不離不棄,廝守終身嗎?」 「我願意!」勝男高聲回答,聲音渾厚,竟然像男人的聲音。 眾人立即鼓掌叫好! 神父又面向我,問:「新娘王大公子,王玉玲小姐,你願意嫁給,陳二小姐,陳勝男先生為妻,終身伺候他,崇拜他,服從他,無論他將來變老,變醜,變窮,……都相敬如賓,白頭到老嗎?」 「我願意!」玉玲清脆地回答,聲音如銀鈴一般。 神父說:「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於是勝男、玉玲交換了戒指。「我宣佈,你們成為合法夫婦!」 樂隊立即奏起婚禮進行曲。在歡快的樂曲聲中,勝男給了玉玲深情一吻。 就餐前,玉鳳陪銀龍去洗手間換服裝,當銀龍走到貼有高跟鞋標誌的門口時,銀龍猶豫著不敢進去,玉鳳輕聲說:「進去吧,誰看得出你是個男人?」 玉鳳幫銀龍脫下婚紗,換上一件大紅緞子短袖旗袍,斜襟和袖口邊鑲有七彩闊花邊和金色滾邊。雙耳換了對小巧玲瓏的翡翠耳墜,手腕套上了翡翠手鐲。鏡中的銀龍變成了一個風情萬種的東方少婦,當銀龍款款走回餐廳時,又一次博得了朋友們的讚賞。席間,銀龍始終低垂著頭,不敢正視大家,任由朋友們嬉鬧逗趣,就是不開口,吃東西時,也只朱唇微啟,一副嬌羞模樣。玉鳳凝視著銀龍,臉上漾溢著親切的笑容,她貼著銀龍耳朵悄悄地問:「當伴娘的感覺好不好?」銀龍微微點了點頭,陶醉了…… 自從做了回伴娘以後,銀龍擁有了成套的變裝用品,加上日臻嫻熟的化妝技巧,妝扮成女性已看不出破綻了。 現在銀龍在家時幾乎天天穿女裝,做女紅,為出嫁做準備。由於銀龍和玉鳳身材差不多,所以除了鞋子以外,玉鳳的服裝就是銀龍的服裝,四季時裝一應俱全,反正,玉鳳要學勝男換男裝了,以前的女裝也用不上了。 銀龍還留起了長髮,平時扎個姑娘的髮辮。每天早上一起床,銀龍就會戴上假乳,穿上塑身內衣,梳妝打扮一番,有時把馬尾扎的高高的,戴個頭花,穿上連衣裙,打扮成活潑俏麗的純情少女;有時用彩色絲帶編扎兩個小辮,穿上滾邊的藍花布大襟短衫和寬腿長褲,打扮成清新秀麗的鄉村姑娘;有時直髮披肩,別上水鑽髮夾,穿上真絲襯衫和西裝套裙,打扮成嫻靜高雅的白領麗人;有時盤髻束髮,穿上夜禮服或旗袍,打扮成文靜嫵媚的溫柔少婦……銀龍經常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玉玲如同姐妹雙雙外出,閒步在林蔭道上,微風拂面,裙裾飄飄,感覺真是好極了。 玉鳳還不滿意,逼著銀龍穿了耳朵眼,戴上了耳環。 玉鳳嫉妒玉玲擁有真正的女性身材,打定主意,要把銀龍也改造成玉玲一樣。但是銀龍已經十八歲了,青春期已過,男性的第二性徵已經發育成熟,喉結也突出了,玉鳳就帶銀龍到陳家開的整形醫院,勝男批了條子,給銀龍做的所有手術一律免費。 首先,給銀龍喉結做了手術,切除了喉結,一周內不能吃飯,靠打點滴維持所需的營養。一周後拆線,銀龍的聲音也像玉玲一樣清脆了。 第三步,在手術拆線後就開始注射女性激素,乳房很快就發育了。還給銀龍使用了豐胸霜,這種豐胸霜是從泰國進口的,泰國人妖專用的產品,是從植物中提取的,有類似女性激素的豐胸作用,很快,銀龍的乳房也發育到比正常女性還大,乳房達到了C罩杯。銀龍的臀部、胯部都進行了注射使得這些部位像女人一樣隆起。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銀龍住院期間,玉玲經常來看望她,讓銀龍很感動。這一天,玉玲又來了。 「姐姐天天來看妹妹,辛苦你了。」銀龍羞澀地說。 「我今天不是來看你的。」 「哦?」 「我是來陪你一起住院的。我要做子宮移植手術了。」 「啊,是嗎,那姐姐就變成真正的女人了,能生孩子了吧?恭喜恭喜!」 玉玲也紅了臉。想起幾年前,還沒換妝的時候,自己和銀龍親如兄弟,每天在一起討論國家大事,切磋泡妞技巧,真是恍如隔世。 「不是說,變性人不能生孩子嗎?」銀龍又問。 「現在,國內的技術是不行,但國外有幾個國家的醫學水平已經很高了,通過改造DNA密碼,可以修補任何遺傳缺陷。還有克隆技術,直接克隆人,倫理上不允許,但有些科學家還是發明了克隆人體器官的技術,已經有很多變性人,改造了DNA,把性染色體改成了異性的,然後又用自身細胞,克隆了異性的性器官……」玉玲講得眉飛色舞。 銀龍卻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云。「這麼複雜。」 「是啊,」玉玲說,「我可是等了好幾個月呢。去年結婚後,立即就做了這方面的檢查,抽了血,送到國外克隆干細胞,培養出卵巢、子宮、子宮附件等,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 「為什麼不直接接受器官移植呢?」 「傻瓜,異體器官移植有排斥反應啊。自身細胞克隆出來的器官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說著,就有護士進來,給玉玲做手術前的檢查。 一年後,玉玲出現了嘔吐等妊娠反應,剛剛嫁給玉鳳不久的銀龍,此時已經改名為瑩娘,陪同玉玲到醫院檢查。 「恭喜太太,」醫生看了化驗單說,「你已經懷孕了。」 「恭喜姐姐,」瑩娘說,「我也要做這個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