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刀侠战姬血风录 第一章 拔刀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你!是不是处男?” “哈咿?” 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眼前的美丽少女,一头绮丽的金发,绢丝般细滑柔顺,光线般熠熠生辉。然而从她口中吐露出的言语,却令我一时无法理解。不,话是听懂了,只不过这种话从一个如此可爱外加还是初次见面的的女孩口中冒出来,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不对不对,打住打住。消停点吧思春期妄想大暴走!诚然我是个正值青春的十五岁高一男生。但任何一个正常男性,被当面问及对这类事情有没有兴趣时,会撇开视线红着脸回答“没有”才是人之常情吧。虽然一天内总免不了有几次会想到这方面上去,却也不至于到整天念念不忘的程度,最多也只是在上课啊、课间啊、放学后啊、洗澡啊、睡前啊……呃,这样算来…… 闲话休提。总之,从一介健全的高中男生的角度出发,考虑到时间地点场合,少女所说的”どうてい”未必就说的是”处男”。要是有人知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处男不处男的,必定会大加嘲笑。”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只不过在性学方面”——诸如此类。 先冷静一下。这种场合下的”どうてい”肯定是指的类似国语课时上过的文章的标题的那种东西。之所以会误听成”处男”,多半只是因为明天就要转到这所学校而感到极度不安的精神状态所致吧。 再说像同定啊同邸啊同艇(日语中三个词的发音都是どうてい,与处男相同)这类同音异义词也挺常见的,对吧?我用带着困惑的视线注视少女,寻求她的反应。 “啊啊,该死!来不及了。我也会觉得丢脸啊,别让我说第三次啊!问你呢!跟女人上过床没有?”(注:原文自称”俺”,日语中的男性第一人称) 少女竖起眉毛,口气急促地问道。一丝红晕却悄悄爬上她上脸颊。 ……看来我没有听错。どうてい,说的似乎就是处男。 “呃……这、这个啊,我是处……” 在”男”脱口而出前,我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错,我的确是处男。即将年满十六,却从未和女孩子交往过。不过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蛮常见的,至少在我的周围有女朋友的人也不过十之一二。再者,即便是在有女朋友的人中,停留在纯洁关系的也不少啊! 不对,问题根本不在这里。为什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少女会问我这种事情啊!别告诉我这是哪门子的惩罚游戏? 我懂了。看她口气粗鲁,还带点流氓味儿……也许只是因为因为长得可爱而被宠坏了而已。既然如此,我也该表现地强硬一点。嗯。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在这世界上混,可不光是一个漂亮脸蛋就能搞定的! “我没义务告诉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我、觉得?” ……。我觉得……?说得那么强硬,结果还是用了敬语。好窝囊。 也罢,好歹该说的都说了,这下她也应该明白了。 “你说啥?” “没说什么。我是处男。” …… 说、说出来了。我就这样乖乖地交代出来了! 即使是美少女,当她歪起头用一边睁大一边眯起的眼睛瞪人时,还是十分吓人的。 除了这点,她手上还握着极其危险的物体。其前端正停在我喉咙前几毫米处。从脖子传来刺刺痒痒的感觉,提醒我那冰冷锋利的物体正抵在那里的事实。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被她拿在手上指着我的,分明是一把凶器。剑。 大约一米的细长刀身,配以弯曲的剑锷以保护握刀的手。我在书上见到过,记得是叫西洋军刀。 直到刚才,我都把它当玩具。 原因就出在她那身不同寻常的打扮。金发碧眼,日语却说得十分流利,偶尔还冒出几句脏话,手上再拿一柄这种剑……怎么看都只是有点奇怪的女生在耍着玩儿而已。 不对,最成问题的问题是竟然有女生在这里出没。 尤其是在参观完校舍和课堂之后,充分感受到校内气氛的现在。 因为,火群棚学园,我从明天开始就读的学校,是所如假包换的男校。 *** 今天下午,我被未来的班主任叫到了学校。老老实实听他讲完一通关于手续校训制度之类的说明之后,我又在他的带领下在校舍内稍作游览。学校的设施以及上课的情景,都给以我身在男校的真实感。由于之前上的是男女混读的学校,有种十分不可思议的感觉。班会铃响后,老师就和我分别了,走前告诉我可以在校内待到五点。我便恭敬不如从命,继续在学校里四处溜达。途中陆续遇到了不少准备回家的学生,身穿别校制服的我自然受到了异样视线的洗礼。最后终于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躲进了附近的情报处理室。里面还有几个人留着,上网的上网,打游戏的打游戏,没有一个看向这边。我随处找了个位子坐下,也不打开电脑,只是愣愣地盯着窗外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其实就是睡着了。猛地醒来时,五点已过大半,人也都走光了。我暗叫不妙,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这时,事情发生了。 房门被猛地撞开,飞奔进来一个金发少女,然后又被猛地摔上。 少女身着一袭造型如同军队式礼服的无袖白色服装,右手握着一把细长的西洋刀,一边死盯着门一边调整呼吸。看样子似乎刚从某种危险中逃离成功。随即,她像是稍微安心了一点,作了个饱满的深呼吸,之后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角的我。大大的杏眼变得愈发大了,看来吃惊不小的样子。 “怎、怎么还有普通学生留着啊!?还偏偏是在这里?” 我无言以对。一方面是不清楚她是在质问我还是在自言自语,另一方面,更为主要的原因是少女的容貌远远……超越了我以往见过的任何美少女,令我一时看得出神。 “你干嘛还不回家……?嗯?制服不一样啊。原来如此,你是转学生啊!” 少女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后,没拿剑的那只手按住脑袋,一脸有苦难言的样子。手上戴的手套一直包覆到手肘以上,金色的发丝柔顺地滑过其上。 “顾不得了。喂,小子!” 少女支着下颚沉思了几秒钟后,快步朝我起来,举剑抵住我的喉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不对,是瞪着我。 宛如宝石的一对碧眼,近距离内能看见有晶莹光泽在流溢。 “听不见啊,你这死小鬼?愣你个大头鬼啊愣!” 与外貌不符的粗鲁措辞,让沉迷于她的美貌的我回归现实。不等我作出反应,少女 重复了一遍。 “你!是不是处男?” *** “是么。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就是了。” 得到我的回答后,少女垂下脸,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从裙子上一个类似于口袋一样的地方掏出一件东西,朝我丢来。 “接着。” “咦?什、什么,这个?” 我赶在它掉落之前双手接住。 是一本学生手册。黑色的薄薄的,巴掌大小。皮革的封面上刻印有某种标志。 “听好了死小鬼。不想死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少女仍然是一副长不出象牙的口吻。 诶,不想死的话? 比刚才的”处男”更耸人听闻,我又被搞混乱了。 什么意思啊,不想死的话……啊,这样啊。我正被眼前的少女拿剑指着。所谓剑,即为武器,当然拥有杀伤力。不想死的话,换言之,不要刺激她动手!呜哇!那么这学生手册又是……啊—……不、不行了,脑子乱成一团了。 虽然搞不懂学生手册的意思,不过这个女人很危险,正打算对我下手这点应该错不了!? 啊!难不成这头金发是染的?瞳色也是因为隐形眼镜?这样的话,这个人果然就是传说中的太妹!?然后她的目的就是…… “您、您、您要钱是吗?” 混混来找碴的话只能是勒索一个选项了。我赶紧开始回忆钱包里带了多少钱。不妙,刚拿到零花钱,里面有五千元大钞! “啥?啧,白痴啊!我像找人要钱的人吗?” 少女不爽地怒骂,脸上的表情整一个儿勒索犯。 “噫!” 我不由得尖叫着缩起身子。 “啧。听清楚了啊,你呢现在就……”少女咂着舌,准备继续往下说。正在这时。 咚!又钝又沉的轰击声令整栋建筑为之晃动,随即又响起刺耳的破裂声。 有一些什么东西从我们两个身边飞过,好像还有几片砸到了我身上。 亮晶晶的,多半是玻璃吧。声源的方向是入口那边。 往那个方向看去,入口旁边就是走廊,一边窗户被砸出了个大洞。窗框扭曲,窗玻璃已化为碎片。此外,窗户对面,也就是走廊里面,卷起滚滚尘埃。 “啧。来得这么快!?喂,小子,没受伤吧?” 带着透明感的嗓音。面前注视着我的金发少女。不知何时,她已经挡在我与入口之间。 “脸和手上挨了几下……啊啊不过剩下的只是衣服有点破掉而已。还好,看来其他没什么显眼的伤势了。这点小伤死不了啦。” 少女匆匆地把我的全身诊断了一遍,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脸?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望向自己的右手。裸露在外的手背有红色液体流过。什么啊这个?想起她还提到了脸,我又抬起被染成红色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飞舞灰尘和铁锈的气味涌入鼻中。黏黏滑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拿开手后一看,指尖上也残留着与手背上一样的鲜红液体。 血。 “啊、咦、诶……” 我反应过来了。血液汩汩流淌,将我的手染成鲜红一片。 再次摸摸脸颊,能感觉到一道狭长的凹痕。伤。指尖探入皮肤内部,却因伤口的抗议而却步。 “到、呃、了、唉……” 到底发生了什么?好想这样大喊出来,然而从我口中挤出的却是不构成任何意义的声音。 “喂,振作点啊!没事的!这种小伤只是看起来吓人,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给我清醒点!” 血。伤。痛。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刚才的爆炸声又是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蠢货!这点小状况有什么好慌的?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 少女女的声音。能听到,能理解。但是身体、内心和大脑已经完全乱套了。 爆炸声再度袭来。略微的延时后地面开始剧烈地摇晃。身边的电脑桌随之摇摆,把主机箱和显示器都摔到了地上。 爆炸的惊吓令我本能地抓紧身边的东西。柔软而温暖的物体,即使在这剧烈震荡中也纹丝不动,让我觉得好安心。 “啧。情况糟到家了。喂,小子!到这地步我也没工夫照顾你了。所以呢,接下来你就得自己保护自己了。” 被我死死抓住的物体发出了声音。原来是刚才的少女。 “诶、啊……” 自己保护自己。 说得轻巧。我根本是六神无主,对眼前的状况都是一头雾水,身体更是因恐怖而动弹不得。体内好像有什么关键的部件被抽走了,腿部开始已经没有知觉。 “没事的!照我说的做,好歹先顶过这一阵。来,把手松开!然后再自己站好!” 好不容易将再度服从大脑指令的视线移向她的手腕。如她所说,我正紧紧地箍住她的双手手腕。 血从我的手掌渗进她的纯白手套,蜿蜒染出不规则的花纹。从指间能看见那白晰的手腕变形得十分厉害,如实地反映出我施加其上的力道。 我试图松开手,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相反地握得更用力了。 别丢下我。 尽管理智上觉得必须放手,内心深处却还有另一个我在不停呐喊。一个大男人却赖着向一个女孩子求助,还要不要脸?类似的嘲笑声在脑海不停闪现。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如何挣扎,身体都毫无反应。不对,是我自己不想放开她。我不敢想像,松开了这双手,会有什么等待着我。 “!?” 想像中自己所恐惧的那”什么”仿佛快呼之欲出的瞬间,我的思考完全中断了。 某个东西贴上了我脸上的某个部位。 温柔丰满的触感占据了我的唇。 如同从春天花田散发出来的香气撩拨着我的嗅觉,驱逐着尘土与血液的余臭。 金发少女的脸庞距离我如此之近,不管我多使劲地汇聚视觉的焦点,眼前的景象仍然显得有点暧昧不清。她的眼眸,还有鼻子,就在离我不过几厘米的地方。由此推断,虽然看不见,贴在我唇上的就是她的…… 有种全身血液骤然逆流的感觉。当然并不因为伤口裂开的缘故。处于在这种状况下,想到少女的唇正贴在我的唇上,一瞬间竟然涌起一阵兴奋。 “没事的。相信我。来,把手松开。” 过了数秒……不,可能是仅仅一瞬之后,带着少女体温渐渐远去所带来的失落感,我慢慢把松开紧抓住她手腕的手。尽管失去了少女的支撑,我仍然设法保持着站姿。脚也几乎停止了颤抖。 “做得好,乖孩子。” 少女女粲然一笑,健康的笑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泛。她轻轻地牵起我的手拿离她的手腕,随后又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什么东西,塞到我手里。 这是刚才手足无措之际掉在地上的学生手册。 “听好了。详细的情况我之后再跟你解释,总之现在你好好要握住这学生手册。” 我下意识地轻轻点头。刚刚放开少女的那双手,现在又拼命地攥住学生手册,握得手心生疼。 “然后把意识集中在学生手册上,像这样喊出来——拔刀!” “ばっ……とう?” “没错,喊拔刀……!?来了!” 白衣少女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转身执剑。 “噫!” 映入眼帘的东西令我不禁倒吸一口气。 由于尘埃弥漫的缘故,对方的轮廓看不大真切。不过毫无疑问,尘埃对面那个黑色的东西正逐渐逼近情报处理室。 可是,我的眼前有着比那更恐怖的情景。 “那、那、那个,背,你的背!” “嗯?啊啊,好像刚才的爆风中被砸中了。好了,不用管我。” 少女注意到我的惊慌,微微将脸转过来 笑容依然不减,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脸色也不好看。 骗人。她背上的伤比我手上的还要严重。 白色礼服吸饱了新鲜血液,已然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从衣服上被划开的细长破洞中,可以看到被染上红色的雪白肌肤。乌黑的伤口裂开狭长的大嘴,侵略着这片雪白。其中还有东西因为光的照射而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伤口里还扎进了玻璃碎片。 我终于明白了。那时,是她掩护了我,所以我才仅有手和脸受了伤。少女的个子比我小,破裂飞散的玻璃碎片击中了她没能覆盖的部位。 “啊,对、对不起。” 想对她说的话像山一样多,但出口的却就只有这样俗不可耐的一句。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反而露出被激怒的神情。 “我不是说过不用管我了么?我自己干的事,不用你鸡婆!管好你自己!快拔刀!不然这次就真的是死到临头了。” “可、可是……” 哐啷! 巨响传来,似乎有东西被打碎了。但是这次却看不到任何窗户被打破的迹象。是我的错觉吗? “呜!结界被破了!只靠我们几个,想守住这里还是不太现实吗?” 金发少女自言自语道。 然后,在黑影踏入出室内的那一刻。 铛——! 金属之间相互撞击的钝音响彻房间。少女一跃扑向烟尘中的黑影。 她挥出的剑与黑影举起的巨大金槌交错,相持。 “小子!别管那么多,快拔刀!我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烟尘中的少女大吼,听起来十分拼命。 我看着手中握着的小本子。只是一本随处可见的学生手册。我不知道那个黑影是什么来头,可是刚才的摇晃和爆炸场都是货真价实;还有,我手上的血,她背上的伤,都不是一场荒唐梦。那么,如少女所说的,只要拿着这本子,再喊句话就能逃过这一劫也不是不可能。 “喝!” 少女使尽浑身力量把金槌打了回去,抓住黑影后退数步的空档,扭过头向我怒吼。 “还磨蹭什么!拔刀!把你的男征拔出来——!” 结束”吼的少女一蹬地板,再度冲黑影砍去。 虽然听不懂她后半句说的什么意思,不过这金发少女应该是认真的。如此看来这本子里确实藏着什么机关。事已至此,不想死的话,也只有听她命令拔刀一途了。 尽管还是搞不懂状况,但她为了保护我,都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又在为我争取时间。 而且还用那么真诚的表情跟我说了,”相信我”。 那我试试又何妨! 我握紧手册,高举向天,照她说的将意识集中于本子上——或许是心理作用,感觉手心中徐徐汇集了一股热度——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放声大喊。 喊出来,那句话! “拔……刀——!” 倾刻间,耀眼的光芒包围了我的身体和意识。 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从全身往学生手册汇聚。仿佛体内能量被榨个精光一样。奇妙的感觉令我心生恐惧。宝贵的东西要离我而去了。 带着不祥的预感,我的口中冒出近乎悲鸣的惨叫。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旋即,有什么东西崩开了。 …………………… 发、发生了什么? 刚才感受到的能量涌流趋于安定。感觉心情变得分外地清爽。我缓缓张开眼睛(似乎是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睑无法完全遮挡那阵强烈的光芒,视界内显得模模糊糊。试着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终于能对上焦点了。 睁眼再看。尘埃已经消散,地上零乱地躺着掉下来的机箱和显示器,情报处理室内一片狼藉。注意到入口附近有两人正盯着这边。一个是白衣少女。毫无疑问,就是刚才的金发女孩。还有另外一个,那个黑影。全身都包裹在小号的漆黑色铠甲中,让人联想到西洋风格的旅馆中陈列的那种盔甲。手上却拿着一把比身体巨大一倍的金槌。 “呜!想不到还有帮手!情况有变!不得已,暂且撤退!算你捡了一条命,NameofJustice!” 黑铠中的人说话了。因为隔了一层铠甲,声音有点失真,不过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性。黑铠将金槌大大往身后一拉,随后猛地一甩。金槌往我的正对面,也就是走廊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她一踩地板,依靠反冲力飞快地离开房内。真是来去匆匆。 白衣少女向着黑影离开的方向注视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吐了口气。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哎呀哎呀!总算把她赶跑了。形势变成二对一就把她唬住了。还好这白痴只会忠实地按计划行动。” 少女把剑收回系在腰间的剑鞘,再度转向我,一边揉着脖子、肩膀和手腕等部位,伸展着关节,一边走近我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视线一点点地在我的全身游走,最后停在了我的头上。 “……呵,日本刀吗?这玩意儿有点意思……你拔出来的说不定是宝贝哦!” 日本刀?宝贝?她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喊出了拔刀,然后出现光芒把我包围了而已,为什么那个穿黑色铠甲的人就撤退了?是我做了什么吗?啊,这样说来,那阵光芒……是因为这个? 一面思考着,我追逐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头上的东西。从刚才开始我的姿势就没变过,我头上的东西应该只有我的手,还有手中的学生手册啊…… “咦?咦咦?” 我不禁冒出傻傻的声音。手册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握在手中的一把日本刀。 我小心翼翼地将刀拿到眼前。不管怎么看都是日本刀。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真品,至少外形在时代剧还是有见过的。或者是因为近在眼前的缘故,看起来要比电视剧中的刀锋利得多,仿佛无坚不摧的感觉。观察久了,又有种再看下去就会吸进去的感觉。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拿在手上的?学生手册又去哪了? “话说回来,你变得相当可爱了嘛。” 金发少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咦?” 可爱?看刀看到入神的我一头雾水地回望向她。少女不知为何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也就是所谓的贼笑。怎、怎么了? “虽然本意是帮你逃过那家伙的攻击……不管怎么说,多亏有了你才能击退那家伙。姑且跟你道个谢。3Q。” “咦?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从我口中发出的声音像女孩子一样又尖又细。多半是走调了吧。 “等下我再跟你解释,现在什么都别问,跟我过来。这里已经不能用了,暂且放弃。” 少女说完就迅速离开情报处理室,迈步在走廊中。 “咦?请、请等我一下啦!” 又是走调的声音。是因为刚才的爆风影响到喉咙了吗?我不断地清着嗓子,一边用没拿刀的手摸着喉咙,追了上去。 “呀!等等,那个……大姐!” 如是称呼。由于一直被她呼来喝去,感觉比起用单纯的”你”来,称呼她为大姐应该要得体得多。 “啊?怎么了?” 少女停下步伐,不耐烦地转身。 “你背上的伤,不要紧吗?喀。刚才你看起来就很勉强的样子,喀嗯。” 声音总是走调,说话中途我不住地清着嗓子。可是,我更关心的是少女背上的伤势。虽然不至于致命,从她染成红色的白礼服,就能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够快步赶路。 “嗯?啊啊。因为是刚受的伤,一下子好不了。不过马上就会愈合,再过一会儿就能复元了。要是被砍断或者受致命伤就没辄了……这点程度的话还不成问题,不用放心上。” “什么叫没问题啊!一定要好好治疗啊!我想想,对了,保健室!去保健室吧。喀呵。” “啊?就跟你说没事了!アンシー都这样啦。” “アンシー?咦,骗人……”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染在少女背上的红色逐渐变得稀薄。简直跟录像带倒放一样。与此同时,从衣服的破洞处看到的无数疮痍也都开始愈合。短短数秒之后,那里就只剩下雪白光滑的肌肤了,让人根本无法想像曾经受过伤。随即,洋服的破洞也开始闭合,一切复原如初。 “看。没骗你吧?” 少女微笑着,像个淘气的孩子。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吃惊到连点头都忘记了。怎么可能。 “另外呢,所谓アンシー,是像我们一样能拔出‘刀’(音译。可理解为具体的刀,也可理解为刀剑类武器的通称。具体解释请看后面)的人的总称。也有人把我们叫作拔刀者啦。因为unsheathe(注:发音同日语中的アンシー)在英语中就是拔刀的意思,似乎这样发展而成的。” “KA、KATANA?拔刀?アンシース?” 我望向手中的日本刀。 “没空扯闲话了。快走吧。天晓得那些家伙什么时候会回来。” 啪嗒啪嗒地甩着手,金发少女继续迈出步伐。 “啊、等、等等我啦,大姐!” 我慌忙朝那个变得洁白无瑕的背景追上去。 “啊,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少女忽然略略转过身来。 “别叫大姐,叫我光。……你……啊,这么说来还没问你名字呢。” 原来她的名字叫光啊。那叫她光姐比较合适吧。 “啊,我叫朋。木之崎朋。从明天开始转入这里的一年级C班。” “哦~朋啊。我是……姑且算三年级的。嗯,幸会。” 不知道算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她念叨了两三次我的名字,往校舍深处进发。 光姐是三年级,那敬语是用对了。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 美丽的金发少女不再管我,头也不回地径直前进。速度快得像疾走,但不可思议的是看上去却像在闲庭信步一般。我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一个不注意就落后大约一个教室了。 走廊内的灯不知在什么时候灭了,外面也已是夕阳渐沉,视野变得很暗,一不留神就可能跟丢。不甘落后的我开始加快脚步,但是不太顺利。感觉身体的平衡感与往常相比有微妙的不同。脚下也是上半身也是,怎么说呢,就好像重心发生偏移那样的感觉。是因为这把刀吗?或是有什么部位在那阵疑似爆炸的事故受了伤吗? 出于疑虑我不禁想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可是现在移开注意力的话她就会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认识到当务之急是跟上光姐的我暂且将身体的状况抛诸脑后,全神贯注地追赶她的背影。 忽然,光姐转过走廊下的一个拐角,我急忙跟上。小跑。其实已经接近全力奔跑了。 “呜嘎!” 冲得太快的缘故,理所当然地撞到了伫立在拐角另一边的人身上。亦即撞到了光姐身上。 “对、对、对、对不起。” 但是,对于我的撞击,光姐不仅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注意到的样子,只顾注视着眼前的人物。 “可恶,家光……竟然在这儿守株待兔。亏我还特意绕了这么一大圈。” 这里是职员玄关,我的鞋子就放在这里。门是玻璃制的,采光很好。 我向光姐的视线前方看去,玻璃门处站着一名女性。身材修长而纤细,红色的西服上带有小型坠饰,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因为背向玄关处透进来的光照,面容不太看得真切。 “哼哼哼,你的那点小伎俩早就被我看透了,NameofJustice。”(原文自称”私”,在年轻人中使用时一般作为女性第一人称) 女性看上去莫名地快乐。 光姐从腰间的鞘中拔出西洋刀,将正面转向女性。我也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从光堂姐散发出的气氛判断,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善类。 “……我把情报处理室让给你们。” 光姐的声音低沉,透出显而易见的敌意,换成我的话可能早就被吓到噤若寒蝉了。 “啊哈哈,让给我们?你在说什么呐?归根究底,那片领地一开始就是由我们学生会管理的。夺走它的不正是你们吗……也罢,争夺领地……本来就是我们战斗中的基本。” 然而,被称为家光的女性丝毫不见被光姐的气势压倒的模样,一步一步慢慢地踱了过来,最后在近到能够清楚看见彼此面容的距离停下。 “你还有什么借口想说的吗?身为干部的我们学生会五守居然全体出动,对你们这样一个弱小的‘小队’(circle)发动奇袭,你想说这个?该不会想说这种做法卑鄙吧?” 女性用手抵住下颚,呼呼地笑着。及肩的直发带有些许茶色,配上端正的五官,称为美人也不为过。只是眼神却极为冰冷。即便是现在,她的眼中也不见一丝丝的笑意,就好像眼珠是用冰做成的一般。 啊,她提到了学生会?也就是说这名女性是学生会的人。这里是男校,那么应该是顾问那一类角色了?可争夺领地是怎么回事?还有奇袭又是…… “……你的对手应该是力王丸才对。他怎么了?” “啧啧啧,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可真够无礼呢。哼哼哼,也罢,就告诉你吧。” 家光的语气与光姐呈对比性的愉快。 “俵屋同学他……已经由本人亲自下手,将他折刀了哦。” 用如跳着华尔兹一般优雅的口吻,红发的少女说道。 “你说什么!?混蛋,怎么可能?” 听到回答的光姐,更加用力地握紧手上的西洋刀。 “……我本来是想这么说啦。” 家光接了下去,攥起拳头抵到上扬的嘴角,似乎对光姐的反应感到有些发笑。 “即便是我,和他正面一战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只不过稍微用了一下这里。” 红发女性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我们抓了你姐姐当人质……这样一说,他就放弃战斗跑掉了。” 人质? “什……混帐!你竟敢对他的家人动手!?” 光姐踏出半步。然而红衣少女,家光两手往胸前一摊,让她冷静下来。 “啧啧,稍安毋躁。我不是说了吗,只是动了一下这里而已。实际并没有抓什么人质。本人怎么可能做那种又麻烦又有风险的事情嘛?” 家光吃吃发笑,纤细的指尖再度点了点太阳穴。 “只是没想到……能从我们学生会手中夺走领地的‘小队’,竟然会被这种单纯的假消息骗到啊……老实说,我好失望。果然成立不过数月的新兴‘小队’也就这点本事了么。” “闭嘴。力王丸他只是重视家人而已。不对啊,你们是明知道这点,才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吧!一群不要脸的家伙!” “哼哼哼。你猜呢?不过,胜利才是我们战斗的唯一目的。为了胜利而使用策略何错之有?这是对胜利的执着心衍生而来的、努力的产物,有什么不要脸的?再说还不是俵屋同学的”刃”太强力的缘故……柔弱如我的アンシー才不得不多运用智慧啊。” “柔弱?单枪匹马放倒十个アンシー的家伙!亏你说得出口。” 光姐愤愤地说。家光则是喃喃地说着“说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呢”,微微眯起眼睛。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NameofJustice。” 她的语调发生了些许变化。 “老实告诉你吧。你们的‘小队’虽然弱小,却是会长的眼中钉。放任你们发展的话,迟早会成为威胁。我啊,NameofJustice,可不愿看到会长忧虑的模样。我希望他能够一直威风凛凛、昂首挺胸地君临天下——因为是我们组织的王嘛。所以,为了他,我必须全力扑灭这点星星之火,为了组织的胜利。” “你能理解的吧。”家光舔了舔嘴唇,然后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高高举起右手,喊道。 “现身,土龙枪!”(注:土竜,即鼹鼠) 紧接着,走廊地面上的漆布裂开,细长锥形的物体一跃而出,简直像海豚跃出水面一样!家光张开右手,握住物体上较细的一端。 赤紫色的锥形物体,在红色的头发上彰显出凛凛的存在感。从形状判断多半是长枪,中世纪时欧洲的骑兵所用、叫作标枪(lance)的那种武器。可是我只见过金属制的标枪;而家光的枪,表面上像爬虫类的皮肤一样粗糙不平,还有鼓动着的筋脉绵亘其上。简直跟血管一样,光是看了就让叫人反感。 还有,刚才枪跃出时,地面像水波一样被撕裂了。可家光跟前的地板并没有特别起遭受破坏的痕迹,一如往常。一瞬前的光景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最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把长枪这种危险的东西拿了出来啊?今天怎么总是跟武器搅和到一起啊。光姐的西洋刀,我的日本刀,家光的长枪……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来吧,NameofJustice。今天看我用土龙枪将你做成标本。” 与外形怪诞的长枪正相反,举止优雅的家光徐徐沉下腰,架起土龙枪。枪尖正对着光姐。 “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没有俵屋同学来当你的后盾了哦。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会儿吧……嗯?啊~原来这边还有一位在嘛……” 突然,家光用机械般的动作将视线投向我,无机质的、如同俯视地面上的垃圾一样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然后开口断言。 “不过反正也多半只是个杂碎罢了。” 脊柱中流窜起一股战栗。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居然如此恐怖。 “跟这家伙没关系。要打就冲我来。” 光姐站到我向前。 “哼哼哼。真是美妙的场景。太棒了!这才是你的风格啊。不过呢,很遗憾,我这个人啊,NameofJustice,一旦发现有人妨碍我……” 家光停顿了一下,再次用不泛一点血气的冷冽眼神看着我。 “即便那只是杂碎,我也会一个不留的全部打倒而后快。出来吧,各位!” 她一提高嗓门,就有为数众多的脚步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眨眼之间,我们就被十几个手持剑、矛或斧子的女孩子们包围了。有穿制服的,武道服的,体操服的,便服的,还有哥特萝莉装的,应有尽有。 搞什么啊这群人?学生?不可能,这里可是男校耶。 “光、光姐!这是什么情况啊?” 再也沉不住气的我问道。光姐保持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家光的姿势,开口了——但出口的并不是答案。 “……朋,找到机会就跑吧。你是局外人。只要能从这里逃出去,他们应该不会追你的。” “咦,可、可是……” “别问了,听我的。不然的话,可真的会……没命哟?” 有那么一刹那,光姐望了我一眼,眼神极其严肃。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家光插了进来。 “哼哼哼哼,密谈结束了吗?那么,各位,动手吧。” 家光飒爽地挥手发令。话音刚落,周围的女孩全部端起手中武器,向我和光姐扑来。 “啧!朋!你在干嘛。快逃啊,你个笨蛋!我已经保护不了你了!” 光姐一边喊着,一边用西洋刀挡住数名女孩的攻击,然后奋力逼退。 “呃、说得容易,根本没有能逃跑的机会嘛。” 另外几名女孩挥舞武器攻向我,但被我险险地躲过了。不等我恢复平衡,又有别一把剑刺来,幸好光姐用西洋刀化解了危机。 “可恶!喂,朋!你倒是用一下那把刀啊!拿来好看的啊?” “啊?用、用武器攻击人……攻击女孩子,我下不了手啦!” “蠢货!都死到临头了还说什么傻话呢!” “可、可是……” 我没能继续说下去,只顾拼命地在女孩们的武器中间回来躲避,闪躲腾挪,能用的全用上了。反观光姐,击退了一个又一个用刀背(注:原文是剣の柄,但我无法想像用剑柄攻击是怎样一副景象)或拳脚向她攻击的少女。招呼在我身上的又是刀又是剑的,对付光姐时却几乎不用刃部。 终于,屡败屡战却都无功而返,反而被光姐痛打的女孩们露出疲态,呈波浪势的攻击节奏也开始变缓。 “朋!趁现在!” 光姐的声音提醒了我。一个足够让我逃跑的空隙正暴露在我前方。尽管方向与职员玄关的玻璃门正相反,亦即通往建筑深处,但至少没有敌人挡路。 如果真如光姐所说的话,只要躲过这一阵应该就不会被追究了。而且至今为止,光姐都是一边战斗一边还分心掩护我。如果少了我这个拖累,她一定也能脱身的。 “是!” 我立即朝着那个空隙狂奔。 站住!几名女孩齐声喊道,但并没有追过来。想必是被光姐一个不落地拦下了。 我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开了。 老实说,我还是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发展成这副局面,但当前无暇细想,最重要的是逃离战场。 然而。 “哦呀哦呀。居然临阵脱逃?不乖哦。” 分辨出拦在前方的人物后,我慌忙刹车,滑过走廊下的一小段距离后停住。 “怎、怎么会?” 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挡在昏暗走廊正中央的,正是本应一直留在职员玄关处红衣女性,家光。 究竟是什么时候绕到我前面去了?我完全没有被她超越的记忆。 再说,有光姐拦着,她不可能从我身后赶上来的啊?莫非是光姐发生了什么不测? 一阵寒意在背上游走,我立即决定掉头。 “哼哼哼哼哼。我刚才就说过了吧——即便是杂碎,也必定会一个不留全部打倒而后快。因为不把敢跟学生会对立的アンシー消灭干净的话,我们就没法安心赢得大会的胜利呐。再加上,面对那么多对手竟然还能毫发无伤……想必你也很有一手吧……” 家光支起下巴,像鉴赏古董似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唔。而且KATANA是日本刀……看来也不仅仅是个杂碎的样子。暂且由身为学生会五守的我亲自来测试一下你的实力吧。” 话音刚落,家光脚下已经起动,手中土龙枪的枪尖笔直地对着我。红色的人影以猛烈的势头逼近,眨眼间就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还差几步。那把不祥的突击枪就快碰到我了。 啊啊,我,就要命丧枪下了。 正在我感慨的时候。 嚓唧。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声音从我的手中传来。右手。 大概是握在手上的日本刀发出了声响。 ……这么说来,我还有日本刀啊? 好歹也是把武器,对吧?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做点什么。说不定我也能学光姐那样,把敌人的攻击全部招架住。 横竖都是死,再做会儿困兽之斗,又有何不可呢? “哇啊啊啊啊啊!”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地左右挥舞着刀,只不过因为恐怖连眼都不敢睁开,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到处乱冲。 “真天真呐。你以为凭这点三脚猫工夫就能唬住我和我的土龙枪吗?” 家光的气息。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恐怕她的长枪和我胡乱砍出的刀即将闯入彼此的轨道,然后就…… 交错。 时间流逝。数秒过去了。 我被长枪刺中……理应是这样的。可是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或变化。 难道是死得太快了,连感受痛楚的时间都没有吗? 但我的推测在下一个瞬间就遭到了否定。 “岂、岂有此理!” 背后响起女性的嗓音,多半是家光的。 我被她吓一跳,睁开眼睛,往传来声音的方向转去。身后数米处,红衣女性呆立当场。忽然,我注意到有什么陌生的东西掉在我俩之间的地面上。红黑色的锥形物体…… “我的……我的……我的土龙枪被……我的男征竟然被砍断了?” 家光无力地跪坐当场。看到她手中握着的土龙枪后,我终于明白落在地上的物体是什么了——那是半截土龙枪。家光握在手中的土龙枪的锥形部分,有一半已经不见踪影了。 如同被锋利的刃物一般平整。是被我的刀砍的吗? “讨、讨厌——” 家光发出了至今为止最有女人味的哭喊。 远处,袭击我们的女孩子不约而同地停止攻击,开始撤退。 最后,只有一脸铁青的光姐向我走来。 “……朋……你……这能力……” “好了……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好呢?” 我和光姐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张桌子,有点脏,上面放着一盏小型台灯——小归小,用来照亮这个房间已经足够了。 这里是露天运动场最角落里的一间小屋。与刚才发生激战的职员玄关正好分处操场对角线的两端。估计就是俗称的体育仓库了。 原来是这么想的啦。 这间沐浴在温暖的橙色灯光下的房间内,没有任何和体育有关的物品。取而代之的是不太干净的桌子椅子、破旧的书架和快报废的白板。地上铺有木板,很有点休息室的感觉。啊,再仔细一看,房间一端还有流理台。搞什么啊这个体育仓库。 与家光的战斗结束后,我被光姐带到这个体育仓库。不知道之后家光的情况怎样了——当时光姐告诉我会连这点一起跟我解释清楚,然后强行拉着我离开了那里。 ……她身上到底发什么了啊?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从枪断掉的截面来看,可能是被我的日本刀砍断的。但是,当时我并没有感觉到反作用力。 “总之呢……对我们アンシー来说,战斗就像家常便饭啦。” 一直抱着脑袋,苦恼地沉吟着的光姐终于开口了。她眼帘低垂,脸也没抬起来;一只手托着头,藏在手套中的指尖时不时地挠动头发,另一只手则放在桌上,节奏性地敲着桌面。 “我们这些アンシー……参加了一个叫刀竞大武会的比赛……各自的‘小队’……互相争夺学校里的设施啊教室啊这些东西……” 零碎的只言片语从面前的白衣少女口中冒出。 生僻的单词一个接一个蹦了出来。老实说,几乎都被我左耳进右耳出了。 白色的少女。光姐。躲在和衣服同样是白色的、长及肘部的手套下面的纤细手指。从指缝间流泻而出的美丽的黄金色头发。 我不禁再次感慨,这个人……光姐,果然是个不得了的美人。不,不知道该形容为美丽好呢,还是可爱与美丽的折衷好呢?说像大人却又带点稚气,比起女人,应该还是用少女来形容更合适吧?然而比普通的女孩子却显得更成熟。如果和我同班的话,我必定会喜欢上她。嗯,就是这种类型。……我相当中意的类型。 “啊、所谓‘小队’呢……呃,啊!说明起来这么麻烦!” 突然,光姐狠狠地抓了抓头,又把手放下,看向我。接着立即皱起眉头,从“看”变为“瞪”。 “……看什么呢?我脸上沾到什么了吗?” 听到抱怨,我才回过神——自己一直凝视着光姐。正确来说应该是沉醉。 “呀、啊、诶、啊、呃……那个、这个……关于アンシー、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大会……呃、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光、光姐是老师吗?啊、这里、这所学校里习惯把老师叫成アンシー吗?咦?可好像又说过自己是三年级?呃、那样的话,就是?呜……” 我手足无措,拼命地想转移光姐的怒气。 “……哈?” “不、那个,虽然我是、明天才开始就读这里,对老师啊社团活动啊校规啊这些、都不太了解,不过、像这种男校里、竟然会有像光姐这样漂亮的年轻女性,老实说让我吓了一跳。还有家光,刚才的女高中生?那个集团又是……” 听到我的问题,光姐不住地眨着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 “你说学生会么,那是以学生会为母体的‘小队’,对于我们来说算是敌人之一吧;至于全部都是女的这个问题,因为是アンシー不是理所……” 光姐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开始发生变化,露出十分下流的表情。她探出身子,把头伸到我面前,眯起眼睛打量着我,嘴角也开始上扬。一副十分适合用”奸笑”这个词来形容的模样。 “嗯哼……原来如此。嗯嗯。这也难怪。今天的事儿也确实乱七八糟,你不明白也是自然嘛。也罢,也许不正常的正是习以为常的我们也说不定。好吧,要依次解释起来的话就得从那里开始了……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朋,你先把眼睛闭起来。” “咦?” “……别问了,闭上就对了。要我动手啊?” 呜呜。这人,长得那么漂亮,嗓音却跟恐吓一样,感觉比刚才跟家光对峙时还要可怕。我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 “闭……闭上啦。” “好乖好乖。” 光姐的声音近在咫尺。似乎不知何时已经绕到我身后了。在这间破破烂烂的小屋里都没发出一点声音……难道不是流氓是忍者? “那么,朋。就这样闭着眼睛听我说哦?刚才你啊,拔刀了对吧?” “拔刀……” 对了。刚才我确实是喊出“拔刀”了。接着就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漫遍全身,还有光姐给我的学生手册也变成了日本刀。 “是、是的。我喊出来了。拔刀。然后你给我的学生手册就变成日本刀了。” “没错。我们アンシー呢,在一种叫做拔刀空间的特殊场所,比如这所学校里面,就能成功拔刀。然后呢,拔刀也就意味着那本学生手册……嗯……总之先叫学生手册吧,配合持有人而变成武器,我们把这种武器叫做‘刀’(KATANA)。不过你的本来就是日本刀,算是一语双关啦。” 耳畔传来银铃般的悦耳声音。而且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是,说话口吻和嗓音都显得十分撩人。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吐息吹拂在耳边,声音的变化也出于这个原因吧?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色情。 不过,学生手册竟然会变成武器,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外啊,持有者本人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化。” 不等我完全消化掉话的内容,光姐又径自说下去了。 “身、身体发生变化?” “哼哼,没错。会变身哦。” “变身……” 一群人身穿五颜六色的紧身衣,手持枪械在采石场跟怪兽搏斗的情景浮现在我脑海里。 “你该不会一听到变身就想到特摄片去了吧?这个跟那个可是两码事儿哦?” 光姐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提醒我道。 经她这么一说,我想起刚才的战斗中不经意地扫视过自己的手臂和腿部,仍然是天然纯正的本色皮肤来着……印象中也不曾有过全身包裹在紧身衣中的那种不适感……! 慢着慢着慢着。我今天穿的应该是之前的学校的制服,带黑色长袖的立领上装配上长裤的那种。怎么可能会露得那么多……!? 我赶紧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以浅蓝色的布料做成的从来没见过的洋装。 “拔刀呢,指的就是拔出‘刀’。” 答案即将浮出水面时,光姐在我耳边这样说着,语调与氛围不甚相符,听起来很奇妙。 “所谓‘刀’呢,是自己作为男人的力量象征。” 作为男人的力量。作为男人?还加了限定。 “换句话说,拔刀的意思就是把自己的男征现实化——变成‘刀’。” 男征变成“刀”。我手中的“刀”是……我的……男征……? “其结果就是,被拔去男征的身体……” 不妙的预感。 跟男人有关的话题。身为女性,说话语气却跟像男人一样的光姐!还有变身!这一切所引导出来的结论! 我慌忙张开眼睛的那一刻。 “会变成女人啦!”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向我袭来。 “咿、咿呀!” 胸部正被人从背后抓着! 而且被抓的还不是男人应有的平坦胸膛,从感觉判断,被攫住的地方明显有块疙瘩。经由神经跟我连为一体的疙瘩。肉。 “哇喔~这胸部还真是柔软得恰到好处啊,朋妹妹。” 睁眼往胸口一看,浅蓝色的布料从那里开始优雅地耸起,上面还有一双包覆在白手套中的手不停地用掌心揉摸挤压,布料下的柔软物体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发生变形。和着那手掌的节奏,一阵阵的刺激汹涌而来。 这是胸部……我的胸部像女孩子一样鼓起来了?我的身体,真的如光姐所说的变成了女孩子?所以才会来揉这对女孩子的胸部? 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缓急、强弱、上下左右。动作好娴熟! “呀!”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胸部腾涌而上。我不觉发出了叫唤。 又尖又细的嗓音,简直像女孩子一样。 “住、慌、慌写、住手、住手!” 宛如被人挠胳肢窝一般的刺激令我六神无主,手脚啪哒啪哒乱动。 “慌写?这谁啊,名字这么怪。这房间里可没有人叫这个奇怪的名字哟,客官?呼呼呼。” “哈呼!” 你不是已经听出来那名字了吗!我试图向她抗议,然而力不从心,从口中发出的净是清音(清音,不振动声带发出的声音)。 “住、光……接……” 刺激汇聚成波浪,从胸部出发,缓缓流经肚脐一带,最后终于在小腹部沉淀下来。 “女人的身体感觉如何啊,朋?” “女、女人的身体?” “对啊。和男人比起来另有一番滋味吧?” 正如光姐所说,这副身体与男性的大相径庭。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不同的可不只是胸部哦?” 光姐在耳畔低语。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只是胸部?也就是说…… 我自然而然地把视线往下移。越过隆起的胸部,继续向下。 难道说……那个……现在……就长在自己身上? 我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呼呼呼。兴趣十足的样子嘛。果然是男孩子啊,朋。” 光姐的耳语声。听起来无端地感觉很遥远。 女孩子的身体……我毕竟也是个健全的男生,对男女间的身体差异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不过,从未交过女朋友的我,自然不可能亲眼验证过。 传说中的那个……现在就近在眼前,而且还长在自己身上? 说起来,以前在那种书上有看到、朋友间也曾聊起,女性能从那里得到远远超越男性想像的快感。会感到兴奋也不能算是我的错。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好奇的话,不如自己确认一下?” 在光姐的怂恿下,我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向那个部位探去。 “啊,在那之前有件事得先跟你说清楚了。” 光姐用认真的口吻提醒道。对象是对女性秘密的求知欲被完全点燃的我, 另一方面,我的手一点一点地接近目的地。只差一点了。 “刚才我说过了吧——拔刀也就意味把自己的男征变成刀。” 还有五厘米。 “换句话说,变成刀是身为男性的志气啊尊严啊这类象征着男性特征的东西。” 胜利就在眼前。 “这就意味着,一个人的刀被折断就相当于他的男征被折断;这个时候,他将会失去男征。” 失去男征?什么意思呀?还有三厘米。 “失去男征的人呢,再也无法变成回男儿身,剩下的一辈子都只能当女人了。” 哦~这个意思啊。无法变回男儿身。好神奇哦。还有二厘米。 “你有在听我说吗?不只是刀,持有人——处在拔刀状态下的本人,连自己的男征都会失去,再也变不回男人了哦?” 莲字几的南征都会师趣?最后、最后一厘米。 “说得再明白一点,一旦做出不像男人的行为——比如像尝过身为女人的快感——就再也变不回男人啰!” 咦?做出不像男人的行为,就变不回男人?那、也就是!? “永別了,朋弟弟。然后,你好,朋妹妹!” “咿呀——!” 萧条的体育仓库,温暖的橙色灯光,还有这淫靡的一幕——三者营造出来的气氛被少女一声尖锐的惨叫一扫而空。在光姐的怂恿下,我摸到了那个刚刚出现在身体上的神秘部位……惨叫就发生在悲剧即将化为现实的瞬间。 刚、刚才的声音是我发出的?是我、我碰到了那里,还发出了声音?呃?也就是说、我已经变成……啊啊,事已至此,我再也没法变回男儿身了…… “光!你干什么呢?” 同样的嗓音再次喊道。咦?不是我的声音啊。手指也还停留在肚子上面。 这一声怒吼,令我身后的人而全身僵硬。光姐好像也被吓了一跳。我将视线移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声音的主人正双手叉腰屹立在门口。 是个娇小的少女。一身带有荷叶边、裙摆部分撑得蓬蓬松松的连衣裙,及肩的卷发上随处点缀着小小的缎带,丹凤眼加樱桃嘴——这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可爱女孩,现在正狠狠瞪着这边。泪眼汪汪地。咬牙切齿地。 “你又在干这种勾当了!” 握住裙子的拳头上浮现出青筋。 “切……!又坏我好事…” 光姐十分扫兴地在我耳朵嘀咕着,然后离开我身边。 失去倚靠后,浑身脱力的我当场瘫倒。地板好凉啊。 看来我总算是没越过最后那一条线。心脏扑嗵扑嗵地跳个不停。 在我还心有余悸的当儿,光姐已经转过身去,避开少女从桌子对面投来的怒视。 “力王丸!难得我正玩到兴头上!你出来搅和什么啊?” 光姐粗暴地挠着头,粗鲁地说道,但侧脸看起来却像个跟母亲恶作剧的小孩。 “你、你还敢说!” 光姐的态度令少女更加怒不可遏,感觉她的毛发都快噼哩噼哩竖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节操!因为担心你有个万一,我可是一确认家里安然无恙后就立马冲回来帮你呢。你倒好,又在跟不知道从哪拐回来的小白快活了!” “不、不是的……那个,力王丸大人……那个……” 难道是被少女的语气吓到了?光姐缩起身子,战战兢兢地扭过头去。我也顺着她的视线向少女望去……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光景太过出人意料——站在那里的已经不是刚才的少女。 “……w、喂,力王……不、梨花小姐?这个,你、你先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那个……” 不知为何,原来应该是那名少女站着的位置,已经被另外一名嘴角露出笑意,拳头却捏得喀啦喀啦响的女性占据。她有着媲美模特的身材,华丽长裙下的玲珑身段尽显无遗,亮丽的黑发一直垂到腰际。轮廓分明的五官,令外国女明星都要自惭形秽;象征着坚毅意志的英挺柳眉,比起美丽更适合形容为帅气。 “哼。这已经是你第几次说这种台词了呐……怎么说呢,我已经……” 少女冷冷地说道。声音宛如男生般嘶哑而高亢,不带丝毫抑扬顿挫。不像是成熟女性的声音,听起来雌雄莫辨,稍稍缓和了现场的紧张气氛。我心下纳闷;另一方面女性轻轻叹了口气,然后…… “早就听腻了!” 一气说完,右手朝光姐劈过去。 “住、住手、住手,我错了,梨花小……呀——” 刚才的从容不迫已经不见踪影,光姐发出叫人不忍卒闻的惨叫,紧接着就没了动静。身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外伤,但却保持着僵硬而不自然的姿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昏过去了? 那女性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啊?还有,那女孩呢?那个轻飘飘的小女孩跑哪去了? “喂,还有你!” 女性现在正面向我,该不会打算连我一起下手吧? 我把心一横,闭上眼睛合起手掌。 “那……那个……我……呃……很……很高兴见烙里……” 不管三七二十三总之先赔罪吧。 “那个……这个……对……对不……” “你还好吧?” 对不起——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地板吱呀吱呀作响。 “这笨蛋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人的气息渐渐接近。 “所以呢……” 所以呢——从这句开始声调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那样嘶哑的声音,感觉一开始站那里的少女要是用普通的语气开口的话应该就是这种声音了吧。 过了一会儿,肌肤的感觉告诉我有人站在眼前。我惴惴不安地张开眼睛。 “哎……哎?” “我是问你,嗯……那个啦。光有没有对你毛手毛脚……还有……你感、感受到快感了没?” 卷发上绑着缎带,穿着轻飘飘的少女露出严肃的表情凝视着我的脸。她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咦?这次换那名女性不见了。跑哪儿去了? “请问……” “嗯?说吧。” “刚才那个……不男不女的姐姐她怎……” 么不见了?——话还未出口,一阵冲击从天而降,我眼前变成一片空白。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我坐在椅子上,头上还顶着冰袋。面前的连衣裙少女一个劲地在道歉。 “都是因为光的事让我一时上火,不知不觉就动手了。” “不,没关系。不用道歉啦,我也是,该说是肚子藏不住话呢……还是说一慌神就口不择言呢。该道歉的反而应该是我。明明就不知就里,还……” 我慌慌张张地伸出没扶冰袋的那只手制止低头认错的梨花。 “嘛,初次见到你的话谁都会吓一跳。アンシー里的人虽说也是五花八门,不过你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要你多嘴,你个色情魔王。闭嘴啦!” “呜哈!” 力王丸扔出的带心形的坐垫正中光姐的脸。她醒得比我要早一些,现在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没错,这位力王丸似乎也是一名アンシー。 而且现在这样穿着轻飘飘的连衣裙的可爱系少女的状态是拔刀前,刚才的第三性姐姐……订正,帅气的成熟女性才是拔刀状态下的他。 “虽然很不甘心,我是不折不扣的男生喔。” 力王丸双目低垂,温顺地说道。这个人,也就是所谓的女装少年吧。做梦也不曾想过会在高中见识到这样的人物,让我吃惊不小;但更让我惊讶的是,经过打扮后,这个人活脱脱就是个真正的女孩子。在班上抛头露面的话,追求的人想必会趋之若鹜。这样可爱的人,叫我如何相信他是男人。 另外,要从拔刀状态回到男儿身,只要想像把拔出来的刀收回自己体内就行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拔刀状态下在精神或体力上处于濒死状态时也会变回去。等会试试吧。老实说我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变回男儿身了,但身不由己,现在已经完全错过变回去的时机了。我的刀正搁在离我有点距离的地方。不再是一开始裸露的白刃状态,而是收纳在被我想像出来的刀鞘中。当アンシー还真是挺方便的。 “听说只要拔刀就能变成女孩子后,本来我是想速战速决,速速折刀,好尽情享受当女孩子的生活。谁知道……我拔刀后的模样你刚才也看到了吧?怎么说呢……怎么说呢……你懂我的意思吧?就算身体机能完全成为女性,长着那张脸的话,根本就没机会穿可爱的衣服留可爱的发型了嘛!讨厌,上帝好欺负人!为什么光和你就能变得这么可爱……!” 力王丸叹着气。手托粉腮,秋波低垂——略带忧郁的一举一动,犹如怀春少女般,散发出少女特有的迷人气息。这竟然还算是男人,根本是欺诈嘛。 “我就说!朋很可爱吧!对不对,力王丸?” “因为可爱就该被你袭胸吗!你个流氓!” “噗嘎!” 又是一个坐垫过去。这次是带着镶花的。 “不过呢……好吧,的确是非常可爱啦。只要成为アンシー的话,不管再怎么不起眼的男生,基本都能变成十里挑一的水平;不过你的话,该怎么说呢……” 刹那间,力王丸眼中掠过一道可疑的光芒,视线舔舐过我全身上下每一寸。 “漂亮的鹅蛋脸,黑溜溜的眸子,配合得天衣无缝的眼鼻,柔软丰润的嘴唇,再加上比肩稍微长一点、柔顺而不带卷曲的一刀切(一刀切,配合插图的话应该能看懂吧。原文キューテイクル,这方面的术语不熟,有更合适的译法还请指出)直发。一言以蔽之,就是天生的治愈系美少女了吧?还有身材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恰到好处。真是太美了。对了。如果是萝莉装的话,不管是穿哥特系还是甜蜜系的看来都会十分相衬呢,像个人偶一样,一定非常可爱。啊啊,要换成一般的制服的话,无论是水手服或者西装还是别的都一样会非常合身呢。再配上那种能让上衣底下的毛衣若隐若现的低腰裙;又或者穿上过膝长裙,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那种大小姐风格好像也不错啊。这种时候当然不能缺了眼镜呢,嗯——气质挺阳光的,网球装也应该试一下;要试体操服的话,旧式的那种自然是唯一选择了。上身运动衣,下身短裤!要是能再进一步,全身只穿一件上衣,来一句‘这是前辈的衣服哦’——这种玩法太棒了!唔呼呼,说不定搭配那些格调很高的和系服装也不错呢。和服当然不用说;不过身为男人还是巫女服更让人向往吧。巫女!虽然有点歪门邪道,不过更煽情了!啊啊,还有各种各样的日常系衣服也是,真是值得期待……话说回来,好狡猾啊,这副身体,这张脸蛋!真狡猾,太狡猾了,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人家的专用模特了!” 力王丸一边打量着我的周身,一边一口气不换地从头说到尾,最后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呼吸急促。这个人……说不定有点危险。 “啊——阿朋……这样叫你可以吗?你刚才在想我这个又危险又糟糕加外还可能嗑药了吧?” 还没有想到这么恶劣的程度啦。 “啊哈哈。那个啊,我是手工部的部长,制作洋服是我的兴趣啦。虽然我自己也想穿,不过毕竟有些款式还是希望能让更合适的人穿嘛。尽管一直都在寻找模特,但从来没找到过万能的活动衣架。所以看到像你这样类型的女孩(注:这里要说明一下,原文用的是”娘”,一般念musume,,为女孩或女儿之意;但日语中常有为现有汉字注上新的发音以构成新意义的现象。如此处,若注为ko(子)的话,就是轻小说常出现的”这孩子”之意。根据本书背景推测此处应该念为ko,作者利用日语的特殊习惯设了一个双关——字面意思是”女孩”,念出来就变成了”孩子”),就觉得非你不可了。” “哈、哈啊……” “好了,乖乖投降当她的模特吧,这样一来我的负担也能轻点。” “光,你那份还是不会少的,放心好了。” “呜、凭什么啊!还打算让我穿那些麻烦得要死的衣服啊!?” 光姐和力王丸两人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如果只听声音的话,会让人产生在那吵架的是女生的错觉;然而这里却是男校。不仅如此,我明明是个如假包换的男生,现在就成了力王丸口中穿什么都十分合适的美少女。 “话说回来,光。你怎么会有备用的拔刀芯的?原则上应该是一人一支吧?” “嗯?啊啊,这个嘛。以前随手多顺了一支,还好派上了用场。” “哼……也罢,反正结果上是OK了。如果伤到的是普通学生,还不知道老师会对我们施加什么样的惩罚呢。” 我一面将他俩的对话收入耳中,一面低着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女孩子。胸前的双峰撑起蓝色布料,强调着这个事实;仔细感受一下,脖子后面的头发摩挲着皮肤的感觉也与平时迥异。轻轻地把手覆上胸部,得到的是温软的触感。碰触和被碰触的感觉一同传来。毋庸置疑,是我自己的胸部。女孩子的胸部。女孩子的身体。就是这个部位,刚才被光姐…… 毫无预兆地,小腹忽地开始悸动。刚才被光姐抚摸时候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身体开始渐渐升温…… “喂,朋。虽然我是不介意欣赏这种场景啦……” “诶,啊!你在做什么啊?难道……你该不会想变成真的女生吧?” 眼前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女装少年——惊愕的声音令我回过神来。仔细一看,我的一只手按住胸部,另一只手的手指正朝小腹匍匐前进。 “哇、哇!” 我慌慌张张地拿开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一样的姿势。不妙,脑袋完全被身体媚惑了。万一刚才没人提醒我的话,一旦尝过那种滋味…… “嘛,如果你执意要选择主动折刀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那个,我是个人情况特殊,所以折刀对我来说没什么好犹豫的。不过你一个正常的男孩子,至少在折刀前再多考虑一下比较好喔?” 这两人好像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着我。 “请、请问……折刀是指……” 其实从事情的前后关系,就隐约能猜到几分。不过为了把自己注意力从火热的身体上转移走,我还是把从刚才就藏在肚子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刚才力王丸也说过,“速速折刀,尽情享受女孩子的生活”,折刀这个词的意思是…… 听到我的疑问后,光姐轻轻叹口气,随即换上认真的表情直视着我。 “我说过的,你不记得了吗?自己的刀被折断,又或者做出不像男人的行为,就会被困在女人的状态,再也变不回原本的身体。在我们アンシー之间,折刀就专指无法变回男人这件事。”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刚才只差一步,我就会折刀,然后变成女人了……咦?光、光姐,你刚才、你刚才该不会是打算骗我折刀吧?” 千钧一发。要是力王丸没出现的话,我就被光姐骗得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啊啊,没错啊。我是想把你折掉来着……你感觉如何啊?” 光姐露出坏笑。看到她的表情,我的怒火越发上涌。 “为、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可是差点就变不回男人了啊!” “啊,那样不挺好吗?” 光姐扭向一边,对我的愤怒满不在乎。一旁的力王丸不知道为何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说嘛,感觉如何?” 又在催我了。我转动着因为怒气而变得不太灵光的脑袋。 “哪有什么如何的……” 这叫我怎么回答啊。变不回男人。我从来就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更不必说作更进一步的想像了。脑中有过的,最多只有由男变女的抽象概念罢了。 现在来设想一下——我不是暂时性地变身,而是名符其实地变成女孩子的话……有一种会失去许多许多东西的预感。大概很多事情需要从头学起吧。至今的人生或许也将化为乌有。最重要的是,我周围的人——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我的朋友,我又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们呢? “好怕……我好怕……” 没错,这一刻支配我全身的,毫无疑问是恐怖。 “这样啊。怕……是吗?” 我说光,你什么意思啊?——力王丸的话遭到了无视。光姐继续说下去。声音冷彻刺骨。 “那样的话,被你打倒的家光又如何呢?象征自己男性身份的‘刀’,就这样被毫不犹豫地、不由分说地一刀两断——你有想过吗?” 家光。刚才持突击枪和我战斗的西装姐姐。那个人也是アンシー。那么,虽然外表是女性,其真实身份却是男人。那把土龙枪就是他的“刀”,虽然后来被我乱舞的日本刀砍断了……砍断了?也就是说折刀了?折刀的人再也无法变回男性…… “啊……” 我把……我的刀把家光的枪一刀两断了。换句话说,是我把家光他…… “因为我、我、我把家光……把那个人的‘刀’砍断了……所以他以后一辈子都只能当女、女人了……是吗?” 事到如今,我终于开始理解了——我所做的行为,以及我的行为带来的后果。 而这,恰恰是我极力避讳的行为。 我现在生活在由我、母亲和姐姐组成的三口之家。父亲已在一年前故去了。 父亲性情温和,心地善良,属于笑口常开的那种。即便发现我搞恶作剧,他也会耐心地问我这样做的原因,而不会对我严加呵斥。有时甚至会提出更有意思的方案,让母亲头痛不已。 除了那一回,唯一的一回,和气的、温柔的父亲对我发了火。 那还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那天,从学校回来后,我把书包往玄关一扔,就直接奔着附近的公园去了。那里本来是一块按照土地规划而在住宅区之间留出的细长空地。后来有人对这块空地加以改造,就成了现在这个小小的公园。里面的设施很少,只有滑梯、沙坑和两个并排着的秋千而已。也因为这个缘故,会来这里玩的人少之又少。对于没有同龄玩伴,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我来说,这个公园不啻是个小小的王国。尤其是滑梯顶端的平台。那是公园中的最高点,坐在那上面眺望街道、仰望天空,是我的乐趣所在,也是我每天的必修课。然而在那天,那里已经被人抢先一步占领了。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孩,留着齐肩的头发。那个小孩就这样坐在我的特等席上,出神地眺望着天空。本以为这人迟早会回去的吧,就边荡秋千边等。但是,那个孩子一直怔怔地望着天空瞧个不停,完全不见要走人的迹象。我继续等。可随着天色一点一点地被染红,我开始焦躁起来。然后门限时间一点一点地逼近,这份焦躁又开始加速。其实最令我不满的,是自己一贯的居所被人鸠占鹊巢这一点。我下定决心,向那个小孩走去,沿着台阶登上滑梯。即使距离近到我的鼻息快要吹到眼前的背部了,小孩也没注意到我,继续望着天。这种态度让我越发生气,然后—— 下一个瞬间,我看到的是那个小孩从滑梯的平台笔直地往地面摔下去的情景——就这样头下脚上地栽到了地上。 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连那孩子是否平安都想不起来。不过多少还留存着去医院探病的印象,想来还是活着的吧。事后我才听说,那孩子只是到亲戚来玩的,并不是附近的人。到那天为止都没见过,应该是确有其事吧。 不过,那时候父亲说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狠狠扇了我一耳光,父亲自己忍不住热泪盈眶,接着紧紧地按住我的肩膀,说道—— “不管做了什么,至少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 我受到了震动。不仅是因为父亲对我发火而害怕,更是因为自己惹父亲生气而羞愧——现如今,当时的感受已经不是那么鲜明,不过我猜测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吧。 自那以后,我尽可能不去影响到他人,努力做一个平均的平凡的人类。我没有那个自信去承担责任,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时刻提醒自己什么都不要做。因为这个缘故,也曾有过一些不愉快的经历,不过我并不后悔,反而已经习以为常了。尽管如此,偶尔还是有对他人造成伤害然后对方找上门来的情况。这种时候,我就义无反顾地承担起责任,一直到对方说出”不必了”、”够了”、”我原谅你”为止。开始的时候,纵然对方已经不追究了,我仍然会感到过意不去而缠着对方补偿他们。不过后来发现追得太紧了反而会惹出另外的事端,就不再这么做了。 然而。然而,我却用这双手把一个男生变成了女生,永远地剥夺了他作为男性的权利。 这不是父亲所说的“做了什么”又是什么呢?既然如此,我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去扛下这份责任了。然后具体来说,要在这种情况——男生变为女生——下负责……果、果然只能是结、结、结婚了吧。 “我倒觉得重点不在结不结婚这种简单的问题上面啦……?” 这声提醒让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原来是光姐说的。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托着半边脸颊,她看着我,一副哑口无言的神情。不知何时坐到她旁边的力王丸也是,泪水涟涟的,手上还拿着手帕。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过去啊,阿朋……呜呜呜……” 咦?感觉有点不对劲。 “……请问……难道、我刚才、全部都、说出口了?” 我轮流看着两人,确认着当前的状况。光姐保持着托腮的姿势,一只眼睛眯着另外一只略微张大一些,开口了。 “是啊。从公园开始,到你想当个平均的平凡的人为止,一字不漏全部说出来了。看不出来,原来你是这种属性的啊?” 咦、咦!说出来了?至今为止从来没对人提过的、微不足道的秘密,我可是把这当作自己的圣域、当作男人的勋章来珍惜的,怎么就、怎么就说出来了啊!呜哇,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这副身体的错,错不了!话说回来,属性又算什么啊,问题在这里吗? 我开始坐立不安,绕着桌子团团转。手也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交叉抱胸。怎么说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自己的妄想被人发现更丢脸啊。 “好啦,你也不用想太多。” 咔嗒。光姐站了起来,发出不小的声响。 我保持着抱头的姿势,把脸转向光姐。 “关键是,你的‘刀’拥有这种能力,要是你一时兴起到处乱砍,可是会闹出大乱子的。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点……不过你都奉行非暴力不抵抗主义了,我也没啥好担心的了。” “光?啊,都这么晚啦。等一下,今天我跟你一起去。” 光姐背对着我们,把手伸向房门。力王丸瞅了眼墙上的时钟后也站起身。我也跟着看向时针。已经六点四十分了。 “别,今天也是我一个人就够了。你陪朋一块儿回去吧。一路上也好跟他解释下‘刃’(ヤイバ,念作Yaiba)啊刀竞大武会啊这些事,还有我们的目的也是。” “这样啊……好吧!我明白了,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这样的‘刃’要是被学生会抢到手了,对我们可是个大威胁哦?就算用上武力,也应该趁今天把他拉拢进来比较有利吧?” 两人自顾自说着话。话中的‘ヤイバ’,是指刃?那也就是刀锋的意思啰。待会力王丸——虽然可爱,但毕竟还是男生——要跟我谈这种带着危险味道的事情吗?还有,目的又是?不过这样说来,不惜将自己的男征变化成武器,自身也变成女性也要战斗的理由……我只听过争夺领地啊刀竞大武会啊这些零碎的信息,对于目的这最关键的那部分,依然一无所知。 “我也是非常想要他啊。只不过,我让朋拔刀的初衷只是为了帮他从那个金槌白痴那里脱身,属于非常情况下的一时之计。要不要作为アンシー继续战斗下去——这才是他首先应该决定的事情。假如最后的结果是朋将成为我们的敌人……” 光姐顿了顿,把脸转向我。 “只要那是你的选择,你的意志……我也会加以尊重。” 不知为何,她的口吻显得毅然决然,听起来好帅气。处于男性状态的时候必定也是个大好人吧。话说回来,身上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啊。勉强要形容的话,就是……胸口有点透不过气的感觉。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力王丸,发现他也红着脸,简直跟坠入爱河的少女一样……啊、该、该不会他们两个正在交往吧?咦?不过,光姐和力王丸都是アンシー,那不就是两个男人吗?不过力王丸长得这么可爱,好像又不成问题。嗯,这种状态下性别也不是距离了……?唔——脑子越转越糊涂了。 “啊啊,对了。朋,过来过来。” 光姐忽然转过身来,拍了下手心,向我招了招手。是怎么了? “呜哇!” 踩着小心翼翼地步子走近光姐身边后,我的脑袋忽然被一条手臂箍住了,整个人被揪着转到背对力王丸的方向。紧接着,保持着身体紧贴的状态,光姐把脸凑了过来。 “我先跟你把话说清楚了啊。刚才的那件事只是紧急事态下的无奈之举罢了,明白了吗?” “哈咿?刚才的?” “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看见点血就变得歇斯底里,我根本就没必要干那档子丢脸的事啊!” “看见点血?歇斯底里?你、你在说什么啊?” “!?该、该不会你已经忘光光了吧?不不,忘记了反而更好;虽然这样的结果让我有点受伤……不对不对,没这回事喔!?” 在说什么哪?刚才?看见血后变得歇斯底里?让我想想。在情报处理室被卷入那场疑似爆炸的骚乱,手上和脸上都受伤了,那时倒是出过血来着…… 然后就是我被血和伤以及爆炸声吓得脑子乱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地死死抓着眼前的救命稻草。再然后,为了安抚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的我,少女她…… “啊!” 想起来了。霎时间,我的脸红到了耳根。柔软的触感在心头苏醒了。 这么说来,刚才我被光姐…… “想、想起来了吗?不对,忘掉它!给我忘掉!我、我可不需要你来负责喔!真的!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性格说会不定会这对这件事念念不忘而已!” 连珠炮般的话语,从那两片丰润柔软的可爱嘴唇间飞涌而出。刚才就是这对唇貼在了我的唇上……那不就等于、我跟光姐…… “接、接吻!?” “哇——!白痴!别说出来啊!笨蛋!去死吧!那种情况怎么能算接吻啊!” “是、是吗?我……还是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啊!啊、笨蛋!不对啦!瞧你都让我说了些什么!就说不是那么回事了!” “光姐也是第一次吗!?怎么办呢……我听说女孩子的第一次可是非常珍贵的啊?既然这样,这份责任果然还是应该由我来……” “不用你负责!你别给我负责!” “啊……不过是光姐也是アンシー,真身是男人啰?这样算来我的初吻是给了男人!?” “我这副样子哪里像男人啊!唔……不过アンシー的话,这种说法好像也成立。啊啊,真是,够了!别说了!真该死。是我自己笨,就不该问的啊可恶!” “嗯?怎么了?你们聊什么呢?我好像听见有人提到接吻了?” 力王丸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不出声地观察着我们。一听到这种能激起少女情怀的单词,他就飞也似地朝这边跑来。 光姐二话不说,一把甩开我,拉开了门。 “明白了吗,朋?给我忘掉它!绝对不许来负责哦!这件事归根究底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想做才……呃、这种说法也不对!啊——!!” 连耳根都红透的光姐一脸吓人的表情,朝我大喊大叫,最后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体育仓库。身后一头金发随风飘舞。 “讨厌,什么嘛!两个男生背着我说悄悄话,真过分!” 你自己不也是男人啊!——我沉醉于光姐残留下来的香气,连像这样反驳都顾不上。 初吻吗……看来这下又多了一个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光姐是个大美人,本来这是件值得欢喜的事儿,可偏偏是男人。哈啊,心情好复杂。 到了七点整,钟声响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据说这是通告アンシー们最终放学时间到了的信号。声音一响,アンシー们的拔刀状态就会被解除,不得不踏上回家之路。 钟声消散,我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回了原来的制服。这意味着身体也变回了男儿身。 手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在皮肤上留下轻微的小红点。估计脸上也是一样。看来,拔刀后,连拔刀前受的伤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回复。 由背上长着翅膀的青铜狮子像镇守的正门前,一个娇小的女孩正背倚着门柱站着那里。用双手提着的书包挡在裙子前面,只用视线在四下张望。包上挂着满身是血的走可爱路线的熊、即便是客套话也算不上可爱的出处不明的某部落的诅咒人偶,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物品,看起来包里的东西还没外面挂的重。这个女孩,正确来说是女装的男孩,与刚才分别时一样,全身包裹在袖口领子和钮扣周边全部绣着花边的粉色系连衣裙里。 在宣告最终离校时间到来的钟声时被解除拔刀状态后,我又回了一趟职员玄关去拿鞋子。力王丸也说他还有点事要办,便约好在正门前汇合。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全力冲刺,上气不接下气地向他跑去。听到我的声音后,力王丸朝我转了过来,表情忽地变得明亮,但立刻又笼上阴霾。 “朋、阿朋?” 力王丸有点不安地向我确认,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自然而然摆出由下往上仰望的姿势。不妙。好可爱。不过他可是男人啊。虽然我没亲眼确认过,不过本人都表示肯定了,应该差不离。 “请……请问有什么事吗?” 力王丸看起来是发现了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不由得害起羞来,移开了视线。时值六月,白昼的时间已经开始变长,天色仍然是亮的。 是怎么了?他没有回我的话,一直保持沉默。唯有几名学生从我们背后经过的脚步声和黄昏时刻的独特气氛支配着四周。 我偷偷地把视线移回到少女身上。那双大大的眼睛一下子飞入了我的眼帘,视线里面仿佛充满惊讶。该不会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难道是钮扣扣错了?又或者是上衣前后穿反了?我慌慌张张地把全身上下确认个遍,但并没有发现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之处。 “请、请问,力、力王丸?我怎么了?” “你、你的制服……” 轻轻的,少女开口了。眼睛中倒映着我……不,应该是我的制服,我直到上周还在就读的前一所学校的制服。 “这件制服……难道莫非该不会……刚才因为隔太远所以看不见……” 力王丸说出了我之前所上高中的名字。之前的学校,几乎包含了我中学时代的所有回忆。那是所初高中连读的学校,因为”三高”而出名——偏差值、学费、声誉都极其的高。那里的学生差不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包括我家。父亲仍健在的时候,我家也是比较富有了。 “呃……嗯,算是吧。” 我暧昧的肯定,让少女双目生辉……不对,应该说闪烁起欲望的光芒。 “阿朋!竟然瞒着我不说,好过份!那所学校可是云集了前途无量、收入丰厚、风度翩翩、养尊处优、天真漫烂的少爷,只要能傍上一个就能让人麻雀变凤凰了。对女性来说,那可是酒池肉林的后宫乐园啊!为什么?为什么之前都不肯告诉我啊!” 我被一步步逼近而来的少女吓到了。他的鼻息很急促。 他的话其实很成问题,但我却无端地觉得错的是我。 “对、对不起。可是哪有什么隐瞒不隐瞒的,我跟你不是才相遇没多久嘛!” “才相遇没多久?你竟然说这种话!?这种高高在上的视线算什么意思?啊是了。对嘛。先观察我估量我,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对我说实话,你一直打着这种主意对不对?你是在试探我对不对?过份!好过份!太过份了啦!” 力王丸用瞪着杀父仇人的眼神瞪着我,号啕大哭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有几名学生在远处围观着我们,而且还叽叽咕咕地交头接耳。 “喂喂,那个男的把手工部的梨花妹妹惹哭了!””唔哇,那身制服……是那所名校的?” “男人跟男人的纠纷么……””不能这么说,就算性别错乱,梨花也算是为数不多能为我们带来心灵慰藉的存在啊!””说得也对。那就把那个男的……””饶不了他。””上不上?” 我当真感觉到有杀气混杂在冰冷的视线中,向我的后背刺来。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当务之急是堵住这位搞错状况的姑奶奶的嘴……不对,是让他冷静下来。 “等、等等啊,力王丸。你别这样。呃……求求你别哭了好吗。你想一想,刚才的事情经过,我什么时候有机会提起这种事情?” “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的啊!” “呃……呃……我想说什么来着?要不这样,我、我给你介绍对象好不好?” 朋友们的面孔一个个地在我脑海中闪过。美型系的有几个,阔少爷也有几个。至于是不是天真漫烂就不清楚了。 少女的呜咽应声而止。 “真的会给我介绍吗……没骗我?” 由于脸埋得很低,他的表情我不得而知,但隐约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狡黠的味道。 上当了!?话才出口我就后悔了。介绍对象……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可是,眼前有个披着女生外皮的人在哭泣,袖手旁观实在有违我的一贯原则。背后投刺而来的杀气也已让我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呃……嗯,不错,如果我的朋友同意的话。” 我刻意强调了”我的朋友”,表示主动权并不是掌握在我的手上。 旋即,就好像刚才的哭泣不曾发生一样,少女满脸生辉,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脸上看不出泪痕……果然是在装哭啊。 小恶魔啊这个女装男!? “不骗人?好棒!梨花好高兴!但、但是一上来就是两人独处的话我会害羞的……改联谊吧。我,和阿朋,还有阿朋的两位朋友一起出去吃饭!” “哦、哦……” 我不禁开始想像这幅光景。两个朋友加上我还有力王丸,一共三男一女坐在一起吃着东西聊着天。这能叫联谊吗?最关键的是,实际上不是四个男人嘛! “这话听起来可真有趣呐。” 正当我打算提醒重新变得活泼而拜金的力王丸时,冷不防地从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我。 是我听过的声音,只是想不起来那是谁的。 反射性地转过身。那里站着一名女性。看见她的脸后,我陷入了错愕之中。事情太过突然,我一时失去了言语,嘴巴像只缺氧的金鱼一样无声地一开一阖。 “不过我可不准。联谊这样肮脏的事情,我是决计不会让我的达令参与的。因为达令可得好好负起对我的责任呐。啊,不错!负起责任,只爱我一个!一辈子都只为了我一人而活!” 是一辈子喔——像个普通女高中生一样穿着女式衬衣和裙子的女性冷酷地说道。脸上带着笑容,眼睛却决没有在笑。那双眸子,仿佛由寒冰雕成一般,用冰冷而深不见底的目光凝视着我。 力王丸代替我叫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家光……” “……看来你真的是被折刀了呢,连在拔刀空间外面还保持着女人的模样。” 力王丸一面替铁板上滋滋作响并发出诱人香味的圆形什锦烧涂上酱,一边轻声确认道。他点了猪肉味的。 “拔刀空间?” 我鹦鹉学舌地跟着重复了遍。这么说来好像光姐也提到过来着。 “アンシー只有在被称作拔刀空间的特殊场所才能拔刀。拔刀空间本身分散在火群棚市内各处,火群棚学园是其中最大的。其他的拔刀空间还包括以火村棚车站为首的若干商业设施和公共设施。可能还有几个未公开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不过,是アンシー的话,一旦到了拔刀空间,或多或少总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家光细心地解答了我的疑问 “啊!不过呢,阿朋,在学校外面还是不要随意拔刀比较好哦。因为超出了老师们的管辖范围的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无法地带了,而且要是变身的时候被普通人瞧见了也很麻烦的。” 力王丸接过话题。原来如此,还不能被普通人发现啊。 “但其实,有的アンシー家住在拔刀空间内,而他本人又好死不死偏偏拔出刀来——这种情况才是最糟糕的。” “这又是为什么?” 要是家在拔刀空间的话,不正好方便作变身的练习吗?也不必担心被别人发现。啊,是因为有被父母撞见的风险吗? “据说啊,凡是住在拔刀空间内的アンシー,几乎无一例外地全部折刀了。” “咦?” “这不明摆着嘛……” 霎时间,凝重的气氛支配周围的空间。然后力王丸像是下定决心,开口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思春期的男孩面前有一副女孩子的身体,而且想摸就摸,为所欲为哦?如果是我的话大概还经受得住诱惑啦……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绝大部分都没有性经验,尤其是アンシー的话更是毫无疑问的铁杆处男,想也知道……” “会折刀也是无可厚非了。”力王丸说完,抬起眼皮偷偷瞄了我一眼。 我的心突然猛烈一跳。刚才我不就是…… 一想起那件事,我的脸便开始发红变烫;明白了力王丸话中的警告意味后,又开始变得铁青。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我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吧。 “算了……不提这个了。倒是家光,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力王丸把视线移向铁板上的猪肉馅,换了个话题。 “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失礼呐……你这人……罢,告诉你也无妨。自从我被达令的那一发征服之后,思慕之情就一发不可收呐。” 家光面对力王丸,坐在我的左侧,左手操纵着锅铲灵巧地翻动煎饼。她点了海鲜馅的。有虾、乌贼和扇贝。顺便说一下,她闲着的右手正挽在我的左臂上,而且还顺势依偎在我身上。 “什、家光,你不觉得这种说法有点那啥……好像会招来误会啊……呜哇!” 右手操纵着锅铲把自己的饼酪馅料拍平再翻过来,我用眼神向家光作出无言的抗议。但由于她衬衣衣襟开得大大的,雪白的胸脯一下子飞入我的眼帘。吓得我慌慌张张地扭过头去。老实说……还挺有料的。 “的、的确,把你变成女孩子是我没错。可是,那个……刚才我也说过好几遍了,我完全不知道我的‘刃’会有那样的能力啊。当然,责任我还是会承担的。” 为了摒除杂念,我开始扫视墙上的菜单,一边重复着从学校到这家店的路上就解释过好几次的话。 导致家光无法变回男性的原因,除了我的刀的特殊能力——统称“刃”——再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刚才在体育馆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从光姐口中得知事情来龙去脉的力王丸也表示了肯定。 “嗯?达令,你还想要些什么吗?……啊……” 家光对我突然转开视线的举动产生了好奇,询问道。不过看到我通红的脸后,立刻就明白了我别过头去的原因。 “达令,我原本也是男生,这种心理我也不是不懂。我的胸部,让你很在意吧?不要客气,尽管看不要紧。因为这是我故意露出来的喔。而且啊……” 里面没穿哟——家光故意凑到我的耳畔低语道。声音甜甜的。 经她一说,我充血的地方已经不仅止于脸了,连那里都开始遭到波及。给我忍住啊! “喂!我说也贴太紧了吧你!好歹在今天傍晚之前都还是个男人,怎么变性比变脸还快。真教人不舒服。” 冷眼旁观的力王丸大口咬着什锦烧,不满地抱怨道。说到让人不舒服,扮女生能扮到你这份上的男生我觉得也有得一拼了——这种话我当然只好在脑中想想,决不敢说出口。 尽管遭到这种侮辱性的指责,家光仍旧不以为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双手掴住我的左臂,使劲地往她那边拉过去。 我感觉到一团柔软的物体正贴在了我的肘部。那份柔软得几近凶恶的触感,证实了我方才的感想。 好大!虽然之前自己身上也不是没有,但毕竟这山不如那山高。能够一面体验厮磨着这个冰美人的胸部的触感,一面心跳加速,可谓男人至高的幸福。事实上,从刚才开始,确切地说从从学校出来直到现在,我俩都维持着这个姿势,我的心脏也一直不听使唤地保持着高频振荡的模式。 “啊,怎么啦?你在妒忌我吗?真讨厌呐。你要是觉得羡慕的话,自己也大可以去试一试嘛。像这样用胸部磨蹭自己喜欢的男性的手臂,对于女生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吧?” 力王丸咬紧嘴唇。最后那句话好像说到了他的痛处。 “啊……真是抱歉。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到现在还是男生来着?明明有拔刀的能力,真是可惜呐。” 家光将这无可动摇的、并且让对方最为在意的事实化为语言的攻势,步步紧逼。她好像也知道力王丸讨厌自己变身后的模样,毕竟他们好像已经有过几次交手了。 “伦、伦家才不是男人啦!伦家是女孩子啦!胸、胸、胸部也是,虽然现在看不出来,总有一天会大起来的啦!” 伦家……泪眼汪汪的力王丸的口气已经完全退化成闹脾气的幼童了。看到他阵脚大乱,坐在我身边的冷酷军师乘胜追击。 “呵,那可真是蔚为奇观呐。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把达令分你一半好了。不过……这种身体上会长出胸部来……那是病,得治啊。” 力王丸的牙齿咬得格格响,两只拳头握得死紧,肩头簌簌地颤抖着。 “呜……呜呜呜……该死该死该死!你这、你这、阴险的人妖!” 最后的垂死挣扎。 也遭到了镇压。 “哼哼哼,很遗憾。从今天开始就是阴险的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喔。日后还能替达令生小孩呢。” 致命的一击。啪叽一声,力王丸像是遭受迎面重创,瞬间石化了,像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我转过去看家光,正好与她的目光碰个正着。她好像已经对面前的敌人失去了兴趣,开始凝视着这边,而且身体黏得越发紧了。 力王丸这次流下了真正的眼泪,口中可恶可恶地咒骂着,开始扫荡自己的那份猪肉什锦烧。泪中还掺有血色,想必不单单是我的错觉。 怎么办好呢……我同时琢磨着左边的少女的心思,同情着眼前的少女的惨状,盯视着把饼酪煎得发焦的铁板,叹了一口气。 在校门相遇后,我和力王丸跟家光三人决定边吃晚饭边谈。本来我是想早点回家的,但力王丸又使出了装可怜的本事,家光更是说出”不肯负起责任的话,我只能一死以谢天下”这种耸人听闻的话,吓得我不敢不跟着过来。不能怪我呀,当时家光都从包里掏出刀子,毫不犹豫地拿刀锋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还一副目光冷峻,神情残忍的模样!我的天! 谈话的地点选在了火群棚商业街的什锦烧连锁店,而理由只是因为力王丸有这里的半价劵。 “呃……那家光明天开始有什么打算?火群棚可是男校啊。” 短暂的沉默后,我一边把已经完全焦掉的饼酪什锦烧盛到盘子里,一边丢出了改变话题的引子。加上调味酱与蛋黄酱和青海苔跟木鱼还有红姜,完成! “‘家光’这个志士名已经在今天作古——刚才我说过了吧,达令?请叫我的本名,光羽。” 志士名是拔刀状态下使用的化名。据说所有的アンシー在拔刀时都会使用自己中意的志士名。使用志士名的理由分为好几种,其中最单纯的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本名。大概算是为了避免拔刀状态以外发生争端的一种心照不宣吧。 家光本名松平光羽(MatusdairaMitsuu),志士名是根据松平这个姓和光羽的光联想出来的。 顺便说一下,力王丸用的则是本名。“我用这副模样参加的战斗的时候比较多,很容易就暴露了,就算隐藏姓名也没意义啦。”这是他本人的说法,然后又加了一句,”不过还是请你叫我梨花,尽可能的话。” “呃……那么,光羽?光羽打算怎么办呢?那个……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男人突然变成女人之后,像户籍呀家庭呀这方面会变成怎样呢?” 我把化成焦炭的饼咔嚓咔嚓地塞进嘴里,问出了触及核心部分的问题。怎么说呢,男人变成女人的过程和原因我是不大清楚,不过之前自己都变身过一回了,也由不得我不信了。更重要的是,因折刀而无法变回男儿身之后,究竟会造成怎样的不便呢?虽然拿这种事来问被折刀的当事人显得很不近人情,但好奇心以及对即将展开却前途未卜的新学校生活的不安驱使着我不得不开口。 “啊,我也想知道。这方面的传闻虽然听过不少,但像这样跟真正折刀的人交谈还是第一次呢。被折刀的学生们都不来学校了,等到我察觉到的时候人都已经搬走了。连用发邮件之类的手段都完全无法联络上。记得是……被改写成生来就是女生的事实来着。不对呀?我听到的说是连他们本人都会把自己当成女生的啊……?” 力王丸一边喝着乌龙茶一边跟在我后面问道。铁板上他的那份已经一扫而空,脸上也不见了哭泣的痕迹。 “哼哼哼,问得好。难得有机会,我就坦白告诉你们吧。” 光羽干脆地松开纠缠着我的那条胳臂,正襟危坐。她灵巧地把铁板上剩下的海鲜什锦烧盛到自己的盘子上,接着放回锅铲,然后平静地开始讲述。 “从头说起吧。那时,我的土龙枪被达令……被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木之崎阿朋砍断后,我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最后还失去了意识。等到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保健室了。” *** 光羽的回忆—— 火群棚学园的保健室。乍看之下,这个只是个平凡无奇的保健室,面积大约是一个普通教室的一半。里面有三张用帘幕隔起来的床,几个钢制的架子,还有一顶上面摆放有书本的办公桌。 家光正抱着头坐在其中一张床上,嘴里不停地嘀咕着。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女性。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下身则是一条皱巴巴的牛仔裤,最外面套了件松松垮垮的白大衣。略带红色的头发梳成三七分,自然而然左右分开。年纪大约在25至30之间;但因为整体吊儿郎当的形象以及黑眼圈的关系,使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这位有着一对如猫一般锐利的瞳孔的女性名叫穂积,正是这所学校的常任保健医生。 “那么,你就是那个被折刀的学生了?” 穗积打着呵欠向面前的红装少女发向。但家光仿佛没注意到她的问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事实上就是没听见。 “喂——小伙子,啊……现在已经成姑娘了啊。喂——大姑娘——?” 穗积用没什么精神气儿的腔调又唤了家光一次后,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向她的肩膀。家光立即有了反应,她嚷嚷着意义不明的话,打掉穗积的伸出的手。然后上半身开始焦躁不安的乱动。 “好了好了,别乱动啊。麻烦死了,怎么我老摊上这种事啊!喝!” 穗积不耐烦地用指尖戳了戳像犯癫痫似的少女。家光的暴动随之嘎然而止了。 “很好很乖,清醒些了没?大姑娘——说错了,贪睡鬼早上好啊。” “穗积……医生……” 家光恢复了正常,证据就是她瞳孔的焦点正确实地停留在穗积身上。 这种“刃”的能力,即使是在允许拔刀的空间——亦即拔刀空间——内,也只有穗积一人能使用。通俗来讲就是精神操控,属于催眠术的一中。由于这种能力相当的危险,纵使在学校内部也只能在这个保健室内发动。 “承认了自己折刀的事实,却依然无可避免地遭到精神上的冲击。另外对于穗积所说的话,则要不加怀疑的全盘接受。”——刚才穗积就把家光调整为这样一种极为方便的状态。要安抚原本一直生活在温室里,却突然面临不得不拔刀战斗并且性别转换这种异常处境的学生,这种能力是不可或缺的。 “那么,我要开始问啰?这关系到你今后的人生,劝你什么都别隐瞒,老老实实地全部回答出来。呼哇——啊,昨天不该上色情网站上到那么晚的。困死了困死了。” 换成平时,家光多半会大加指责:“身为教师,这种生活态度成何体统?”但现在的他——不对是她,已经没有余力来督促她了,眼神空洞洞的,整个人一动不动。 穗积依次确认了家光的姓名、年级、家庭成员、个人经历等学校档案中的个人情报,又询问了折刀的原因和当时的情况,最后还向她打听可曾有将别人断刀的经历。据说曾经有一名被折刀的学生在拔刀空间内部失去了行踪,而有传闻说那个学生至今仍然在这片邪恶的拔刀空间内彷徨不去。 事务性的盘问结束之后,穗积的口吻忽然一变,不再像刚才那样懒洋洋的口气,带着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应有的威严。 “好了。拔刀,战斗,然后悲惨地被人折刀,失去变回男儿身的机会——对于这种アンシー,他只有两个选择。不,说得更确切一点,如果是普通的アンシー的话,一旦被折刀,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信息就会立即遭到改编,连选择的余地都不会有。只是也会出现像你一样,对自己曾为男性的事实念念不忘的人。只有这种人才会到我这儿来。” “两个选择……我还能……变回男人吗?” “这个你还是死心吧。” 满面憔悴的家光抱着些微的希望开口问道,却遭到穗积毫不留情地否定。家光发出失望的叹息,阖上眼皮,牙齿微微吃进唇肉里。 “虽说是两个,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是否要消除记忆,只有这点差别而已。” “消除记忆……是吗?” “不错。说不定你自己也知道,在你折刀的那一刻,蕴藏在刀中的能量就发散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使得整个世界都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女生’这一点为前提进行了修正。事到如今,不管这个世界之后如何改变,也不能动摇你已身为女人的事实。” “世界已经修改过了?骗人……你骗人!” 家光从床上站起来,气势汹汹地逼近穗积。 “没骗你。” 穗积温柔把手搁在家光的双肩上,把她按回床边。 “从呱呱坠地时就被判断为女婴,幼儿期时作为女儿而受到养育,作为女孩而度过小学生活,作为女生而从初中毕业,作为高中女生而生活至今,这就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过去。在小学时代说不定对同班的男生有过淡淡的初恋情愫;升上初中后说不定有为第二性征的出现而烦恼过;在高中时说不定对年轻的男老师着过迷——留给你的,就是这种跟普通女性无异的人生。” “骗、骗人……那样的话,我的……我作为男人而经营至今的人生已经……” “……很遗憾,不复存在。不对,事到如今应该说是从始至终都不曾存在过。” “那么……也就是说……至今为止的我,坐在这里的我,我的存在已经全部化作泡影。作为男人的松平光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对吗?也就是说,我已经……” 家光试图用最简洁的字眼来总结这场飞来横祸。 然而这话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说得出口的——自己已经…… “死了喔。男性的松平光羽,已经在今天成为历史。” 保健医生丝毫不顾及她的心情,直截了当把那两个字说了出来。 这句话,经由”刃”的力量,令处于催眠状态下的前少年全盘理解了这个事实。 “哇啊啊啊啊——” 家光爆发出一声叫喊,最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低声抽泣。 穗积在光羽身边坐了下来,揽过那因为哭泣而使得肩膀不停颤抖的纤细身体,将她的头捂在自己的胸前。 “别难过了。是男是女并没什么大不了。活着就是一种福气。你的人生还长得很呢。” “呜……呜呜……” 女性安慰着少女,口吻犹如圣母一般充满了慈爱。 “要这样想——你并不是失去了男性的身份,而是得到了女性的人生呀。”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保健老师仍然承受着少女的体重,仿佛要分担刚刚降临到她身上的重量似的。 “人生要向前看。”一会儿,确认呜咽声已经渐渐轻了下去,穗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站了起来,补上一句。 光羽变得冷静了些。她对着穗积的背景发出疑问。 “……医生……那选项这种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呢?都成这样了,谁还会想要保留曾为男人的记忆啊……提供这种选择,不觉得反而更加残酷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背对着光羽回答道。 “嗯,你说得没错。这种选择对人往后的人生带来非常大的负担,我并不赞成这么做。只不过根据契约上的规定,我有义务给予你选择的余地。唯有这一点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还请你谅解。” 双臂抱着胸前的她转过身来,方才犹如圣母一般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眼神如猫一般锐利,脸上挂着残酷的笑容。简直与恶魔无异。 光羽感到一股寒意。拔刀时的自己的表情就已经够吓人的了,但眼前这个女人的神情给人的感觉却是另一种不同次元上的恐怖。 “世界的修正,对那些与你在同一个拔刀空间内并与有过联系的拔刀者是不起作用的。换句话说,他们仍然记得你曾经是个男人的事实。他们之中,可能有人会表示同情,当然也有人会幸灾乐祸吧。” 言下之意就是身为男性的自己仍然活在他们的心中。光羽的身体忽然晃了一晃,原本失去血气的掌心开始发热、冒汗。她紧紧地抓住床单。 “你都被折刀了,而砍断你的‘刀’的人,却依然逍遥自在地继续战斗着吧。” 喉咙发出空气进出的声音。说不出话来。当下的自己唯一力所能及的行为在光羽的脑海里闪过。她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保健医生的弦外之音。 “不觉得可恨吗?不觉得不甘心吗?不觉得嫉妒吗?” 光羽仿佛感觉到残留在体内的那最后一丝男性的矜持,正在这副女人的身体中蔓延。开始变质、扩散,像蛇一样在全身蜿蜒。逐渐变得阴湿,变得媚惑。 “所以如果记忆能保留下来的话,就能成为报仇的手段。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将反过来将他们的刀也折断。我想想啊,举例来说……拔刀的条件之一不就是处男吗?” 保健医生像蛇一样地舔着嘴唇。 家光,又名松平光羽,当即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我还有复仇的机会,对吧?就凭这副身体。” “……不错。事实上,针对这种情况,还有一种专门的刀。” *** “复仇。” 这个词从光羽口中一出,周围的气氛立时为之一变。感到背后有冷冷的东西流下,我稍稍挺了挺上身,尽量与复仇者保持一点距离。 与我们隔桌而坐的女装少年也浮起腰来,以便随时能站起来。虽然不清楚他的真意,但十有八九是为了防止我有个万一。 而身为我左侧身为当事人的复仇者,则是用那寒冰雕成的双眸轮番注视着我与力王丸,最后垂下视线,莞尔一笑。 “不错,我要复仇——用这个力量。” 光羽的右臂猛地抬起,就如同刚才战斗时她唤出她的刀——土龙枪时的动作一样。不对,正是那个动作。 力王丸立即对这个动作有了反应。几经沙场的她,在感觉上要比我敏锐得多。 “不可能!这里又不是拔刀空间!?不可能有这种事的!再说你的刀不是早就在被折断后消灭掉了吗!” 然而仿佛是在否定她的疑问,光羽继续说下去。 “哼哼哼。你猜呢?你以前没跟折刀后的アンシー交谈过吧?那你当然就不会知道,、丧失体内几乎所有的男性要素后变成柔弱无力的小女子的アンシー,为了复仇而获得的刀是怎样的一种东西呐。” “为了复仇的刀?少骗人了。像这种与拔刀理论相悖的刀怎么可能……” 光羽抬起头。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与刚才达令达令地叫个不管时判若两人。 嵌在眼窝中的冰珠,挂上脸庞上的浅笑——那完全就是操使长枪时的家光的表情。 “诶、光、光羽?你在开玩笑吧?怎、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拿出武器来呢?” 脑海中浮现起那把受家光召唤而从地底下出现的令人联想到生物的赤黑色突击枪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威力和能力,但显而易见,要在这种光天化日下造成惨案绝不是什么难事。 “玩笑?” 光羽以利剑般的眼神瞪着我。 “你可是把身为男人的我杀掉了喔?你把它付诸一笑就觉得一了百了了?我,已再不可能得回男性的身体了。不仅如此,连我作为男性的过去也成了黄粱一梦。而亲手把我变得成这副德性的那个人,却一无所知、毫不内疚,依然在逍遥快活。你要我把这当成一个玩笑,你觉得可能吗?” “这、这个,我……” 我无话可说。这是无可动摇的事实,而且已经不是能够笑笑就过去的问题。 “说什么呢你?阿朋他是怎么想的暂且不管。既然你愿意拔刀作战,就早该有会落得这个下场的觉悟嘛。” 力王丸出来替我辩护道。但光羽不为所动。 “说得漂亮呐。我想大家也一定都是跟你一个想法吧。但用头脑去理解跟亲身去体验,根本是两码事啊!” 将自己的男征化为刀而参战。刀折,则男亡。规则就是这么简单,理解起来是十分容易的。但当这种现象发生在某一个人身上时,它所带来的具体后果,对于拔刀者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也许,真的就与死无异了吧。 那么,我就必须来承担这份责任了。 “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 “……力王丸。别说了。” 我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发动反击。 “咦?阿、朋?” “谢谢你,力王丸。不过是我杀了作为男人的光羽,这已是事实,那么由我来承担相应的责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什么责任啊!在我们アンシー之间这可是常识啊?说不定哪天这种事情就会发生到自己头上,这点我们都知道,我跟光都是带着这样的觉悟来战斗的。责任并不在你身上啊?” 力王丸眼中泛起泪花,拼命地试图说服我。她的话完全合理。但这毕竟只是空谈罢了。换做是我,要是刚才在体育仓库被光姐顺势折刀了的话,说不定也会愤恨到想杀掉她。 那么,在当前这种情况下,负责的形式就只有一种了。 “光羽,要是这样能让你消气的话,我愿意负起责任,死在你的手下。” 没错。只要这样做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的话,只要这样做能获得她的原谅的话。我只有一死,别无他法。这是我罪有应得——不,我曾经犯下的罪比我将要受到的罚更重。 有那么一瞬间,光羽像是感到困惑似的张大眼睛,然后又咬紧了牙齿。一会儿,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口道。 “说得好。这正是男人应有的高尚觉悟。哼哼,说不定你确实配当我的达令呐。” “笨蛋。你们两个凑一对,笨到家啦!家光,要是你今天杀了阿朋的话,以后这辈子都是杀人犯喔!?阿朋,你也是的,别这么轻易就放弃生命啊!要是每次遭人忌恨都要死上一回的话,你得几条命才够死啊!” 力王丸站了起来,对着我和光羽开骂。这个人似乎也在关心着本应是敌人的光羽。真的,是个大好人。可是,对不起。这是我的决意。我当被光羽杀死,以此来平息她的怒气。 “过来。” 光羽的气息很平静。 “危险啊,笨蛋阿朋!你要是现在死了,又该么对喜欢上你的我负责啊!” 力王丸一边喊着让人有点心动的告白,一边冲过来扑到我身上。差不多同一时刻,像水面一样平静的复仇者高声叫道。 “服务员——” …………………… 啥? 我越过力王丸、力王丸扭过头,一齐望向光羽。一名头上包着印花布、穿着印有店名的围裙的年轻男子跑到光羽的身边。拿着订单,端着货物。是这家店的店员。 “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家达令说他想挑战你们店里的特色菜谱。给他上一份好吗?” “没问题——!临死体验一份——!” 这什么菜啊,名字这么奇怪。啊,不管这个,重要的是—— “那、那个,光、光羽,你、你不是要拿土龙枪杀、杀掉我吗?” 我战战兢兢地隔着力王丸询问她。 “讨厌,这里又不是拔刀空间,不可能拔得出刀吧?再说,我的刀不是早被你折断了嘛,达令!” 光羽淘气地一笑。满是恶意的、恶质的、恶趣味的、恶作剧的孩子一般的笑脸。唔哇,可以说是出人意料地可爱啊,这个人还能做出这种表情啊。 “打扰几位一下……” 光羽那天真漫烂的笑容令我看得出神。这时,店员那不好意思的声音插了进来。他好像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圆珠笔的一头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那个,这种行为,在我们店里还请稍微注意一下好吗?” “啥?” 我开始冷静下来,确认着目前的处境。就在刚才,力王丸误以为光羽要攻击我,扑过来准备保护我,现在还骑在我上面。而力王丸在外貌上是无懈可击的可爱美少女。再加上我俩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会玩家家酒的年纪,那么现在的状况就是—— “真是的。竟然在大庭广众之前,穿着裙子正面用骑乘式坐在男人上面,寡廉鲜耻也请你有个限度呐。而且骑的竟然还是我家达令!” 噼叽。力王丸的额头冒起青筋——我似乎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你、你、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做了那种奇怪的事情啊!” 身体的感觉告诉我,力王丸的身体正震颤个不停。她捏紧拳头,瞪着光羽。 “奇怪?抬个手把服务员叫过来,这很奇怪吗?用世界通用的常识来看,现在的你才要奇怪得多吧。说起来,刚才你还趁乱向人家的达令告白了吧?居然插进来当第三者,这是哪里来的不要脸的狐狸精呀?” “那、那、那个又……呜……又不能当真的,也、也、也可以说是将计就计……姆、姆、姆咿————!” 女装美少年发出意义不明的怪叫。经她们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印象受到了告白……不会的,那话多半……那个……只是作为朋友而喜欢的意思吧。嗯。仔细一想,力王丸再怎么可爱,毕竟还是个真真正正的男生啊?而且还是今天刚认识的! 我尽可能地用事务性的方式向她作出恳求。 “力王丸,那个……这种怎样都好,请你快点从我身上下去啦。” ……力王丸的臀部和大腿都跟真正的女孩子一样柔软,让我的心情都变得微妙起来。这种想法当然是不好说出口的。 “那么,只赋予选择复仇的人的刀,到底是什么啊?” 开口发问的力王丸全身散发出仿佛肉眼可见的不快气氛,而且视线决不愿与光羽相交,一直凝视着铁板上的物体。 “哼哼哼,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我更关心这个,请你不要打扰你。” 另一方面,光羽敷衍着力王丸的疑问,眼睛则是盯着我看。正确来说,是盯着我的吃相。 好不容易回来原来位置上后,为了确认光羽的行动背后的真相——应该说是真意,我们三人的谈话又继续了。然后,只有我一个在云里雾里的情况下再次吃起了什锦烧。 铁板上摊了整整一面的什锦烧,简直要让人以为铁板的颜色就是什锦烧色的。这就是这家家的挑战菜谱——”特性Special什锦烧大集结~生死之境等你来跨越~”,简称”临死体验”。这家店的菜谱是在基础菜色上加上各色前缀而成的,其种类多得夸张。换句话说,这个挑战菜谱——“特性Special什锦烧大集结~生死之境等你来跨越~”把菜谱上的所有品种一个不落地全部包含了进去。要是能在三十分钟内吃完的话,包括之前吃掉的那些东西在内,全部免费,而且据说还有奖金;就算三十分钟不行,只要不超过两小时,特性(以下省略)的费用也不必支付。但如果吃不完的话,必须付清全部的金额。那是能让我这个高中生倾家荡产的数目。 单单因为光羽说出“达令,既然你打算负起责任的话,就请您把这些全部吃掉来证明给我看吧”这种强人所难的话,我就自然而然地开始了手和嘴的机械式运动。 不行了,吃不完的啊。怎么想都不可能吃完啊。这跟铁板等面积的什锦烧算什么意思啊!成用来盛食材的容器不是盘子,而是盆子。而里面竟然还剩下一半以上! “这是复仇的第一阶段哟,达令。你不全部吃掉的我就自杀。父亲,母亲,我被男人强行玷污了,已经无颜苟活于世。请原谅这个先你们而去的不肖女儿……” 光羽一边嘴里喃喃地说着这种话,一边悉悉索索地掏出刀子,天经地义一般地在自己手腕上比划着。那冰冷的眸子在呵斥著我——快,给我吃。不吃的话你就一辈子都要背负强奸犯的恶名了哟。 “咿——!”我忙不迭地开始咀嚼。牛肉松鸡胸肉山上的海里的公的母的。不管三七二十五,我在赎罪的名义下把所有的食材都塞进口中。什么味道都顾不得了,连调味酱或蛋黄酱都不加。可是,原本就吃过一份饼酪什锦烧了,我的胃口所剩无几。没一会儿,手上的动作就停下来了。 “哎呀?达令,你怎么停下来啦?食物不合你口味吗?这样的话,不如我替你加点特制的香料吧?” 光羽说着,又打算朝手腕切下去。给我慢着,香料是你的血?这不是要我的命嘛,饶了我吧!我驱使着因为呕吐感和过剩的满腹感而发抖的手指,勉勉强强地握住筷子,继续往早就突破极限的肚子里塞东西。 然而,我始料未及的是,从铁板上直接挟来放进嘴时带来的伤害相当的大。 口腔粘膜已经被烫得溃烂。舌头开始失去感觉。牙齿咬不下去。咽下去的感觉也很奇怪。我不得不流着泪往嘴里倒乌龙茶。 到后来终于连嘴巴的感觉也开始消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视野都变得狭窄起来。不妙。盆子里还有东西没吃光啊。要是现在倒下的话……要是不把这些吃完的话,光羽她就要自……杀…… 最后,我晕了过去。醒来时,人还在店内。之后,这事那事吵个不停的两位美少女——只不过其中一位是男的,另一位原本是男的——帮我叫来了出租车,总算是回到家里。车钱当然是自掏腰包了。好肉痛。唯一该感谢的就是光羽带了足够付什锦烧费用的的钱。只是一想到不知道以后又会被她怎样捉弄,我又开始担心了。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一卷 刀侠战姬血风录 第二章 七七七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翌日,也就是转校的第一天,我的身体状况仍然非常糟糕,而且还困得要命。尽管吞了点胃药后稍微好过了些,但毕竟吃了那么多,肚子仍然苦不堪言,嘴里也是火辣辣地疼。拜这所赐,眉头老是不自觉地皱起来;因为嘴巴张不大的关系,说话声音也十分低沉。在旁人看来,我应该是一脸不爽的表情吧。作自我介绍的时候更是雪上加霜,因为态度太过冷漠,给同班同学心里留下了不良少年的印象。 而说到导致我睡意绵绵的罪魁祸首,则是因为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完没了跟光羽互发邮件的缘故。内容不外乎“睡了没?””达令不会对我始乱终弃吧?”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话。可是每当我随便敷衍她几句了事,或者打算睡觉而无视她时,邮件的内容立即变成”对不起,达令,我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塑料绳应该承受得住我的体重吧?”“把小刀的刀刃贴在脖子上时感觉冰冰的,很舒服耶。”之类的恐吓。常年无休7×24的邮件服务一直持续到现在,在我上课时也好,上厕所时也好。在适应新的环境之前,她会一直向学校请假留在家里休养。据她本人说,在经过修正后的世界里,她所上的学校变成了私立火群棚女子学院,距离本校大约2公里的样子。 一忽儿犯起迷糊,一忽儿发起邮件,一忽儿又摆出苦脸——我的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放学了,跟老师就今后的打算谈了几句后,我离开职员室,来到体育仓库。门还锁着。我决定留下来等。 拿出光姐给我的那本手册。原以为是学生手册来着,但今早从老师那拿到本校正规的学生手册后,却发现两者在外观上有着相当大的差异。我握紧这本带有复古风格的手册,想起了跟光羽互发邮件时考虑过的事情。 “要不要作为アンシー继续战斗下去——这才是他首先应该决定的事情。” 昨天在分别时,光姐说了这样的话。路上在从力王丸那里了解了大致情况后,我似乎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后来半路杀出个光羽,让我把这件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尽管如此,只凭我目前的经历,就足够让我作出选择了。 我的“刀”,似乎拥有能一击砍断敌人武器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从此往后,只要我一挥刀,就有可能使拔刀者们变成女生,再也无法变回男儿身。轻而易举,不留余地。目睹光羽的下场后,再加上昨天的交谈以及从邮件中获得的信息,我深刻体会到那是怎样一种凄惨的下场。 对于アンシー来说,我的“刃”就是他们的天敌,战争的最终兵器,扑克牌中的王。 ……这话并不是我高估自己,而是出自力王丸之口。 提着这种玩意儿砍砍杀杀的,我没有这样的兴趣,也没有这样的魄力。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自信能够肩负起这种行为的后果。比如现在,光是考虑今后要怎样补偿光羽就已经让我一筹莫展了。她好像仍然没有放弃报仇——那样的话我可以折刀,也可以选择死。但这样做了就算是负责吗?我不得而知。 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可走。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拔出那把刀了。我要在今天把这本手册交还给光姐,然后用这一生去对光羽负责。这大概是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了。 “喔?这不是朋吗?怎么了?今天又不是公认拔刀日……啧,原来你不知道啊?” 忽然,有道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我反射性地仰起头来。体育仓库的房顶上有个人正在俯视着我。那是名少女,她像小混混一样蹲坐着,双腿开得大大的,甚是不雅。 “光姐!” “噢,正是本人!” 白色礼服,金发碧眼,美少女。正是光姐。认出是她后,我慌忙移开视线,因为无意中瞄到了她的裙底风光。 光姐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举动,低喝一声,轻轻一蹬屋顶的缘角,华丽地降落到我面前。些微的时间差后,她的裙摆和头发才回归到正常的位置。一种像春天的花田一样的气味轻飘飘地扩散开来,很好闻。 “怎么了?一脸晦气。今天不是转校第一天吗?被人欺负了? 光姐问道,天使一般端正的脸上,露出不正经的笑容。她双手手背靠在腰侧,上体微微前倾,窥视着我的脸。 “最近的小鬼们似乎都很阴险啊……这下有点难办了……” 但是,马上就注意到了我手上拿着的东西,接着垂下嘴角,换上了严肃的神情,然后扳起上身,挠起了头。 “……啧,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那个……光姐,这个……请你收回去。” 我一面说话,一面用双手飞快地把手册递到光姐面前。 “我已经……用不着了。” “……力王丸把战斗方面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像目的啊胜利者的荣耀啊这一类的东西。” “没有……昨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和那些东西无关。战斗的目的这类东西,怎样都好。我……再也不想造成像这种不得不对别人负责任的后果了!所以,这种力量,我不需要。这种危险的东西,我不要了。” 嗓音出奇的大。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再次把手册往前递过去。因为去势太疾,手蹭到了光姐的胸部。柔软的触感让我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决定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光姐犹如没发现一样,一动也不动,只是久久地直视着我的眼睛。蓝色的眼瞳清澈而透明,仿佛能洞悉一切。只是内中似乎还带着悲哀。这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几分钟过去了。突然,光姐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好吧,其实我本来就觉得你也不大可能会自己选择战斗这条路了。” “那、那么,这个……” 我迅速把手册移到光姐的面前。可是…… “我不要。” “咦?” 光姐把头扭向一边,双手背到腰后,明确地表示出拒绝收下的意思。 “为、为什么呀?你不是理解我的吗?求求你拿回去吧!” “不要就是不要!” “什、什么!?你闹什么小孩脾气啊!请你快收下啦!” “真搞不懂你啊!这可是最强的力量喔?实力超强的啊你。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这种力量,简直难以置信。是男人的话,这种时候就该大喊‘老子天下第一’啊!?” “我又不稀罕……不说了嘛,这种东西我才不需要呢。” “娘娘腔。” “娘娘腔就娘娘腔!总之这个一定得还给你!快点啦,求你了,快拿着。” “呀——!” 光姐毫无预兆地大喊。是一声颇有女人味的尖叫。 “呜哇,对不起!” 女孩子的叫声触发了我的条件反射,我慌忙缩回抓住光姐手腕的手。 “咦?那本手册你不打算还我了吗?真可惜呐。” 光姐望着我的反应,油腔滑调地说道。嘴角和眼角都弯了起来,一副与奸笑声十分相称的表情。 糟了,上当了!? “不行,刚才的不算!话说回来,为什么叫得像个女孩子一样啊!光姐你不是男的嘛!?” “很遗憾,现在是女的!不服气的话你也可以拔刀啊?想尖叫也好想做别的也好随你喜欢喔?” “这都扯到哪去了呀!还给你,拿去!” 我鼓起勇气,再次去抓光姐的手。但这回光姐却后退了,我只抓到一手空气。 “你听我说。这力量这么难得,你就再考虑一阵子嘛。” “所以我不是说过……” “再说了……” 光姐的声调突然变了,带着一点鼻音,就跟个平时戴着优等生面具,等到奸计得逞后就不可一世的坏蛋一样。 “朋……刚才,你摸到了我的胸部对吧?” 胸部?经她一提我才想起,刚才递出学生手册的时候确实是碰到了。拳头的前端感受到了柔软触感,温温绵绵的。我的脸开始有点发烫。 “那个算不可抗力啦……而且那是我表明自己决意的时候,要是中途缩回来,不就显得很没用吗……” “那然后呢……看到我没有躲开后,你不是还一直摸到最后了吗?” “就、就算事情真的跟你说的一样……不就是摸了你一下嘛!” “噢——噢!继嘴唇之后,连我的firsttouch也被朋夺走了吗?” 美少女支着下颚,低垂的脸庞上流露出哀怨的神情,长长睫毛下的眼瞳变得湿润。看到这样的表情,我忽地感到胸口一紧。……糟糕。光姐好可爱啊! “嘴唇那时不是由光姐主动的吗!?” 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我勉强作出反驳。然而,光姐抬起眼望着我。从她口中说出的下一句话,准确无误地命中我的心脏。 “所以就得请你负起责任才行了啊!” “嗯啊?” 明知她是在说笑,但这句话,对于我来说仍然是异样的沉重。 所以我无言以对。 责任……说的没错,对于自己的所做的事情,就必须负责到底。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沉默良久,我怏怏不乐地瞪着光姐。光姐又变回了那副无所顾忌的表情,显得有点高兴。 “这个嘛,那本手册你就保留一阵子喽。说不准哪一天,你就会为自己能够拔刀而感到庆幸呢。” 说完,“嗵”的一声,光姐轻轻一跃,纵身跳到体育仓库的屋顶上。这幢建筑少说也有大约两米高,无法想像人类能够跳上这种高度。但我不禁觉得,如果是光姐的话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而且啊——” 屋顶上似乎正吹着微风。光姐的金发随风飘扬,反射出夕阳的光芒,看起来好美。 一缕头发垂到脸上。光姐撩起它,挽到耳背后面。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寞。在天色的衬托下,光姐给人的感觉满怀悲伤,显得更加不可方物。我再度看得入迷。 “我呢……在想啊……希望你能跟我一同并肩作战。” 光姐的嘴角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接着不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飒爽地离开体育仓库,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真是任性啊。 “……好啦。我留着。我留着总行了吧!可是啊——” 明知她已经听不到我的声音了,我仍然在嘴硬。 “我绝对,不会再拔出来了!” 我朝着光姐消失的方向喊道。 绝对不会再拔出来。我意已决。 就算无法把这本手册还回去……我也不会再拔刀了。 之后,我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光姐都走了,今天已经没什么事情要做的了。而就在我决定打道回府的时候—— “哇哈哈!这拔刀芯可不多见啊。呵,还真是叫人怀念呀。” 背后忽然传来人的气息。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响起像锐利的刀刃一样尖利的、带点金属质的女声。另外,不知何时我的眼前多了一块薄薄的金属片,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 “从制服来看是转校生?转过来没几天就已经有拔刀芯了,真够sexy啊。作为猎物来说算是难得的顶级货了。” 金属片的表面留有微妙的波纹,但仍然光滑如鉴,足以映照出背后人物的样貌。是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子,穿着肥大的黑色水手服,笔直的黑发在眉毛下边整齐地被一刀切掉了。 “啊啊!无法忍耐了!呐,小哥啊!陪老子快活快活吧?” 金属片中映出的少女红了脸,扭动着身体。但板本身并没有动啊。我尽可能地不做出动作,只是小心翼翼地转动视线,试图把握金属薄板的全貌。 “拔啊,小哥。快,亮出你的‘刀’。然后跟老子一起欲仙欲死吧。啊哼,真的,受不了啦!” 镜中的少女依然在扭动着身体,脸上的红潮越发厉害,仿佛在挣扎着忍耐内急一样。 “快啊!快点拔出来,不然让老子等急了,别怪老子拿这个把小哥你那话儿大卸大块啰?唔哈哈哈哈!” 少女下流地大笑。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要砍掉的就是了——她又补上一句。 金属片上的光泽一闪。毫无疑问,这件物体确实拥有这个功能——是一把刀身约莫一米的日本刀。 体育仓库的入口,不知何故开在了操场的对侧;而环绕火群棚学园领地的高墙又有三米以上,简直跟监狱一样。因此这个体育仓库的入口形成了一个完全的死角。纵然操场和校舍里的学生和老师再多,也不会有人发现我的处境。而且也不见光姐回来或者力王丸过来的迹象。 “喂,小哥啊?你要老子等多久啊?你想急死人吗?” 我只顾着低头分析自己的状况,却没想到沉默先惹急了来人。身后的少女似乎没什么耐性。质问声听起来何止是有点生气,简直可以说是怒不可遏了。 “可怜可丽的美少女都这么赤裸裸地在求你了耶?就算是拒绝也行啊。一声不吭你什么意思啊?啊?” “呜咕!” 大腿内侧传来剧痛。好像是被她用膝盖顶了一下。残留在肌肉纤维内部的钝痛令我的身子向前一晃。但想起面前还架着把刀,我赶紧定住身形。 并不是我有意保持沉默,只是恐怖降临得太突然,身体坦率地作出了反应,口中干巴巴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就算想张嘴说些什么,也只能漏出几丝不成声的空气而已。 “啊——啊。还不肯拔呀?真扫兴。” 刀身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是被少女收回去了。 趁、趁现在。我立即拼命地冲出去。 “嗯?喂,小子!” 向着有人在的操场狂奔。 但是被拦了下来! 黑衣少女竟然已经挡在了我向前几步的位置。少女随意地握着长达自己身高三分之二的日本刀,用刀背拍打着肩膀,发出“呯呯”的声响。我赶紧加重踏出的脚步,发出滋沙沙沙的声音滑出了几十厘米后,紧急刹车。 不可能!再怎么说她速度也太快了。 另一方面,少女一边打量着大吃一惊的我,一边嘟起嘴巴,表现出明显的不快。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你看不起人啊?拔刀前跟拔刀后的身体能力根本天差地别,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以为能在不拔刀的情况从老子手下跑掉吗? 身体能力天差地别?这我还是头一回听到。但仔细一想,她说的确实没错,这从刚才光姐的那种跳跃能力就能看出来。还有昨天,那群少女的攻击自始至终都没能打到我。换成普通人的话,不可能那么凑巧全部躲过的吧。我既不擅长步法,也不是什么剑术家,甚至连体育运动员那样优秀的动态视力都不具备。因此拔刀状态下的身体能力得到提高这种说法是可信的。 “所以啊,想逃跑的话就先拔刀吧。来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快拔呀,小哥。说不定还跑得掉喔?当然我是不会让你跑掉的啦,唔哈哈。” 少女伸出刀指向我,快活地笑着。 她说的没错,拔刀后逃跑的成功率会比较大。但是……这点我绝对办不到。且不说我刚刚下定决心,要是万一拔刀后稍稍碰到她的刀的话……昨天才出现过一个牺牲者,今天决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总之,先跟她解释……谈一谈吧。要是能拖延点时间的话,也许有人出现也说不定。 “恕、恕难从命。” 虽然声音有点嘶哑,但好歹说出了一句像样的话来。比起刚才把后背暴露给她来,现在的状况反而让我稍稍宽了一下心。当然,所谓宽心也只是相对而言。 “你说啥?” “因为我、我的刀……我的刃太危险了,所以我不想拔出来,不能拔出来。” 我直视着少女那仍稚气未脱却寄宿着锐利意志的眼眸深处,如实以告。情况并不理想。我的脚簌簌发抖,声音也震颤着。连呼吸也调整不过来。 即便如此,我仍然明确的、一字一句地说下去。这是我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我不希望让你折刀,所以我是不会拔的。” 少女似乎对我的话感到不解。虽然不知道那是否代表她已心生怯意,但至少说明我的话已经起作用了。能争取到时间……吗? 然而她的行为完全与我的希望背道而驰。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呼哈、呼哈,呀哈哈哈哈!” 她狂笑不止。 “喀哼、喀哼……” 呛住了。 少女那只没拿刀的手一会儿捂住肚子,一会儿揉揉喉头,望着我的眼睛泛起了泪花。 “喂喂,小哥哟。一开口就说什么哪——不希望让老子折刀?你信口开河之前也不想想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啊?折刀?老子吗?哇哈哈哈哈。你可真幽默啊。要真有那种刃存在的话,老子今天倒非要瞧上一瞧不可了!” 唏、唏、呼——少女像是运用某种吐纳法一样作着深呼吸,止住了笑声,但仍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看你是转校生,不知道也是自然。没法子,告诉你好了。老子叫七七七(Yoroko),汉字写成七、七、七。兴趣是不分对象地随机找到拔刀者,把他们的刀全部砍得七零八落。沒有规律,也没有预告,流浪的拔刀者与其他的拔刀者相遇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干架。老子从来没输过,他们就自说自话地给老子冠上了像‘最恶之灾厄’(注:最悪与災厄在日文中发音相似)这种名号。另外老子的名字明明就是幸运之777,只是因为遇到老子就会发生不幸就把人叫成‘UnluckySeven’。” 我这样自吹自擂是不是很逊?少女自嘲道,脸上显得有些苦涩。 只是……她说了什么?不分对象地对拔刀者……她砍断アンシー的“刀”,仅仅是出于自己的兴趣?我极力避免的行为,这个人却乐在其中?被她所折的人们,因为区区一个人的兴趣就沦落到了光羽那样的下场? “你懂了吧?在折人刀这方面,老子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既然小哥的刃有那么危险的话,不正好是半斤八两……不,是半斤九两啊!?哇哈哈哈哈。啊,啊!心脏开始躁动,身体开始雀跃。啊哈,下面都快要痉挛啦!” 七七七怪腔怪调地说着。她用手背擦去自嘴角流下的口水,两条大腿互相磨蹭着。 “快,快呀。快把你的男征亮出来呀!来折磨老子的肉体呀!来蹂躏老子的肉体呀!快把老子变名副其实的女孩子呀!不是老子自夸,人家可是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哟?水灵灵的皮肤白嫩嫩的肉,还有乳房……啊,胸是很小啦。不过,形状很不错哟?只要你折了老子,就随你上——这样说还不够——来上老子!尽情地上老子!快顺从那狂暴的温柔的欲望来上老子!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懂。这个叫做七七七的人。我完全无法理解。 “呐,所以啦,大哥哥,快点嘛?” 突然,像是撒娇一般带着鼻音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刚发觉七七七的身影已从我的眼前消失,正待确认耳边声音的来源的那一刹那,侧腹就受到了冲击。下一瞬间,我看到世界正在高速地水平移动着。 错了。是被我打飞了。能感觉到加速度。迟来的痛楚从侧腹部涌起。 “喀哈!” 我一直飞着撞上了体育仓库的墙壁。冲击的威力非同小可,连墙壁凹了进去。 无法呼吸。说不定已经骨折了。剧痛在全身游走。完全不是刚才那阵钝痛所能比拟的。嘴巴里冒出新鲜的血液。 滋哩滋哩,我落向了地面。沙啦沙啦,踏在砂石上的脚步声在朝我靠近。一个穿着黑色水手服的轮廓渗进了我模糊不清的视野。 “你看吧,小哥?让一片痴情的女孩子等待可不好哟?女人可是很善变的哟?经常一个不留神就出手喔?” 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确信,必定还是笑嘻嘻的。 一个不留神……就有这个威力吗……看来所谓アンシー,还真是不能貌相的怪物啊。 不行。发不出声了。糟了,真的是糟了。创伤比我想像的更加巨大。万事休矣。意识一点一滴地、确确实实地远去了。证据就是,渐渐地连疼痛也感受不到了。周边的影像看在眼中,就跟透过滤镜看一样遥远。 “啊呀呀?奇怪,应该手下留情了的呀?难道是因为最近一直没跟拔刀者以外的人玩过,力道没调整好吗?不好办呐,老子虽然喜欢折刀,却不太喜欢杀人啊。喂,先别死喔?等老子来给你介错。” 哈哈,果然是难逃一死吗?我的人生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可是……好不甘心。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做,还有好多好多不懂的东西想去学啊。父亲,我这一生,有为自己的全部行为好好负责吗?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从滑梯上掉下去的小孩,以及…… “小哥啊,很遗憾,你活不了了。不过,用一般的手段杀掉你会留下不少麻烦,所以接下来就用老子的刃来接收蕴含在你刀中的能量了。” 她好像在说些什么。但人都快死了,随你喜欢好了。 这时,以我的右手为中心的映像进入了我的视网膜。我勉强分辨了出来,躺在我手掌上的是黑色的手册,而它下面的是手机。 手册吗?都被打得飞出这么远了,竟然还没从我的手中丢掉。要说起来,罪魁祸首分明就是你啊。然后是手机。机身侧边的红色指示灯正亮着。那是邮件的信号。邮件……啊,原来如此,直到刚才,我还在…… 邮件……?和谁……?那里我在和谁发邮件呢? “有件事先跟你说清楚吧。当老子把你刀里的能量全部吸收掉后,你的刀,不用说,会折掉。也就是说你会以女孩的模样死去。而只要发现这次死亡事件牵扯到拔刀,老师们就会出面来善后,所以应该不会闹得太大。你有买保险吧?那样也不必牵挂亲人啦。呃,老子怎么跟个推销保险的似的!哇哈哈!” 说到亲人,有一个人,却连保险也无能为力……啊,我不是说母亲和姐姐就会被金钱收买啦。但她们和那个人的情况又不尽相同。 “顺便说一下,修正世界的那份能量老子还是会给你留下的。你将以女儿身出生,以女儿身死亡,所以就安心去吧。认准七七七之刃,售后服务有保证!开玩笑的啦!” 我想起来了,自从离开职员室之后就没回过邮件。不妙,大事不妙啦。不晓得已经积了多少条了。 依稀分辨出屏幕上有”未读邮件100封”的字样。 虽然本就流了不少血,我却感觉一下子变得更加虚弱了。手机开始振动。又收到新的邮件了。 “说明时间结束。无视定律之禁刃……吸血鬼发动。你就在那个世界诅咒这份与老子遭遇的幸运吧,小哥!” 呜吼!七七七的日本刀发出咆哮,表面的波纹像血管一样搏动着。她举起这把不祥的刀,准备向我刺来。 邮件……不回邮件的话,多半……不对,绝对会有比死更凄惨的下场在等着我。而要回邮件,首要的条件就是先设法逃过这一劫…… 可是,怎么逃呢?别装了,朋,你明明知道的。力量就在你手中。 我半反射性地往握着手册的手中注入力量,接着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发出宣言。 与此同时—— “呵,也许死亡才是一种幸福啊。” 七七七有点寂寞地喃喃道,但手上的动作却毫无迟疑。日本刀吸血鬼直指我的胸口而来。 “……咦?” 不过,刀尖并未能碰到我的身体。七七七呆若木鸡地停了下来。 吸血鬼的刀尖,在我隆起的胸部前,被利落地切断了。 “……我不能死。要是不快点给光羽回邮件的话,就大事不妙啦。” 我一边吐出口中的血,一边以女孩子的声音嘟哝着。 因为砍断了七七七的日本刀的关系,我的体力恢复到了能够挥刀的程度。不对,这应该是因为拔刀状态下的身体能力得到提高才对吧。吐血的现象并没有停止,说明之前的伤势仍然保留了下来。但由于总体能力的不同,即便是同样的伤势,到在拔刀状态下的影响要相对小得多。我抹掉嘴边的血,换成左手持刀。手套吸收进血液,留下不规则的红黑色的污渍。 眼前的七七七仍然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不停地眨着眼,死死地盯着日本刀那被切断的刀尖看。 ……再过一会儿,这个人就要开始哭闹了吧。这下又多了一个不得不负的责任。啊啊,光是想像一下就让我心情沉重。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趁着深呼吸时叹了一口气,用空着的右手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机。手机还在震个不停。 未读邮件四百封…… 光羽发了这么多邮件过来,可见她心中有多不安了。对她来说,在这个失去自己经营多年而成的生活、历史、个性以及其他种种的世界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当作她的心灵寄托了吧——以纯正的复仇对象的身份。再怎么说,被我折刀的她,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平凡无奇的人类。人类会用怎样的手段来达成复仇的目的?这点我并不清楚。但只要她还在希冀着什么,只要她还对我有所求,我都会不遗余力地满足她。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这就是我负责的方式。 而就现在来说,回她的邮件就是我的头等大事,纵然那后果是我不得不承担起另外的责任。 我开始操作手机。先确定邮件的发送人——不出所料,全部都是光羽。 “啊——啊,刀被……” 化作一尊雕像的少女口中发出低低的呓语。终于承认现状了吗?想到等下估计免不了要陪她闹一下子,我快手快脚地开始输入回信的内容。由于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实战的关系,我的手速已经可以媲美高中女生了,而且还是用的盲打。 “现在正在战斗中。结束后再打电话给你。”……发送,完成! 十有八九会收到整屏整屏的抗议吧,我的手机要有得忙了。但现在没时间一一向她解释了。虽然那没读的400封邮件里有可能混杂着自杀宣言这点让我有些担心……应该不要紧的吧。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与面前这个少女作个了断。 “啊啊啊……老子的……老子的刀被……老子的刀被折断了……” 黑发少女喃喃自语,表情却自始至终都不曾变化,视线也依然停留在被切断的尖端上。她与家光那时一样,陷入了不愿接受现实的状态。 “所以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 尽管不觉得她能听得到我的话,我还是重复了一遍拔刀前就警告过她的那句话。 “我的刃很危险的。虽然我也不清楚个中奥妙,但似乎能轻易地削断敌人的刀的样子。为什么要逼我呢……” “……哈、呼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七七的口中冒出干涩的笑声。多半是心理开始崩溃的征兆吧。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啊。 “那个,我会负起责任的……” 然而,我太得意忘形了。正当我打算继续说下去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少女那目中无人的笑容却已近在眼前。一惊之下,我不自觉地闭上了嘴。 “我装出来的啦!” 少女——原本以为她会一直木然地站着那里、嘴里嘟哝个不停——说道,接着把我的肩膀当成踏台,华丽地向后方跃去。 以被踩中的肩膀为起点,背部的痛楚又苏醒了。即便在拔刀状态下,该痛的地方还是会痛的。 “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哥,你真的太棒了!最棒的!老子果然没看走眼!今天老子超Lucky啊!哇哈哈哈哈!” 在空中灵活地翻了几周后,七七七在离我有点距离的地方着陆,然后捧腹大笑。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居然真的存在这样的刃,一击就能劈断别人的‘刀’! 少女笑得花枝乱颤,一头黑发跟着晃来晃去。看上去发自内心地觉得愉快。 “哈啊、哈啊、哈啊。真是高兴呀。嗯,咋了,小哥?你那什么表情?又不是你的‘刀’被折了。你可是折人刀的那方,被折断的那方才是人家啦。呀哈!呐,这副表情应该由我来摆的吧,在这种情况下?” “真教人看不下去啊。”七七七望着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她的这种态度,让我不禁感到不忿。这个人,难道还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吗?被折刀的她,已经再也无法变回男人,这根本就与男性的她死亡无异啊!难道她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那样的话,就由我来告诉她好了。抱着这种想法,我全力地向她怒喝。 “不要笑了!你真的懂了吗?你的刀折断了,这可代表着你再也变不回男儿身、这个世界将把你作为男性的历史全部抹消啊?” 然而我的怒吼对七七七的效果犹如春风拂面。她一脸愉悦而下流的笑容,左手上握着爱刀,用已经所余无几的刀身中的刀背部分砰砰地敲着肩膀。 “啊啊,说得不错。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就是折了刀,然后老子变成真正的女孩子么?不过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啊!” “啥?” “我不是说了,这是第二次。很遗憾,我的初体验对象,并不是小哥你啦!” 她……现在说了什么呀?帝二廻?这究竟是…… 七七七大笑着说了下去。 “瞒着你不说真是对不住啦!其实啊,老子早在很久以前就折刀啦小哥!所以到现在再被折一回根本不痛不痒啊!什么会失去男征,像这种玩意儿,一开始就不存在哟!” 慢着。慢着慢着慢着。她说……在以前就折过刀了? 昨天光姐说过,拔刀的意思,就是将自己体内的男性元素凝练成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七七七她……这个人的刀又是由什么变化而来的呢? 七七七挺直了身体,把刀指向像条缺氧的金鱼一样徒劳地开阖着嘴巴的我。 “哈哈!刚才说过的吧,小哥——老子的吸血鬼,可是无视定律的禁刃。连这种事情都办得到喔?” 她的刀忽然像气球一样开始急遽膨胀,接着又快速的缩小,恢复原状——分毫不差。握在她手中的那把日本刀,正是被我折刀之前的模样。被切断的刀尖已经再生了。 “哈哈!难得碰上你这样的人,就把谜底告诉你吧,小哥。老子的刃啊,能吸收蕴藏在拔刀者男性要素中的能量——又叫做拔刀气——再将它转换为自己的拔刀气。所以只要使用这份能力,就能像这样实现刀的再生喔。当然,被折刀的事实还是不可动摇的。哎,老子已经变不回原来的样子啦。哇哈哈哈!” 少女的话中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说完,她略略沉腰,双手握剑,摆出剑道中的中段架势。 “其实,就算真的被折刀了,只要敢赌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是没有再次拔刀的可能性。不过毕竟是攸关性命的事情,再次被折的话就必死无疑,这种恐怖可比单纯的折刀要巨大得多喽!但是,老子就不一样了。就如吸血鬼这个名字一样,不停吸收,不停补充——根本死不了啊!哇哈哈哈哈!” “怎、什、事?”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她,但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是连是毫无意义的零散音节。我的理解能力已经跟不上了。我好不容易才对拔刀法则开始形成了一点认识,但它却一下子轰然倒塌。七七七没有理睬我的反应,接着往下说。 “哇哈哈哈哈。换句话说,就因为老子是禁则,是特例,是定律外的拔刀者啊。折十次、百次、乃至千次,都不可能打倒我。所以,纵然小哥你的刃再危险,也不会造成任何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情况是我的刀一碰即断,根本奈何不了你的刀呐。” 说到这儿,七七七忽然止住笑。确切来说是笑声止住了,而她脸上的表情还是依旧。 操场上的喧嚣,听起来仿佛来自遥远的世界一样,隐约而模糊。 “既然如此……只能杀掉你的人了,真遗憾啊。” 少女的眼睛眯成半月形,牙齿也露了出来。那是正常人不应有的、扭曲的笑容。仿佛愉悦至极。环绕在七七七周身的气氛也已与之前截然不同。 遗憾?骗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光明正大杀掉你的理由——你的脸上分明就这样写着。 真的要被杀了。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 七七七的杀意正一点一点地朝我迫近。 “老师,在这边。” 眼看七七七就要出手了,忽然从体育仓库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少女嗓音。另外还响起几个人的脚步声。 “啧。老师大驾光临么?一群半吊子的家伙。十年前怎么就不……” 七七七口里喃喃说着,左手往前方一探,一把刀鞘凭空出现了。 锵。清脆的一声,少女把刀收回鞘中,接着背过身去。 “没兴致了。小哥啊,有机会的话再一块儿玩吧!” 黑发的吸血鬼少女有些失落的撂下话后,倏地不见了身影。没有夸张,真的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了踪影全无。 我就这样呆呆地注视着她曾经站过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感觉腰身无力,整个人软绵绵地坐到了地上。背部的疼痛一下子又全回来了。 变身状态因痛楚和精神上的极度疲劳而遭到解除。我当场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隐约感觉到有几个脚步声在接近。还有人发出了叫喊。 其中,依稀听见了光羽的声音。 我做了一个梦。 *** 一对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走在我前面。 不知是聊到了什么事情,少年转过身来,希望我帮他说话。仿佛有一层雾隔着,令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开始烦恼该如何回答。这时,少女撅起嘴,也望了过来。她的脸也是同样,暧昧而模糊。 尽管如此,我还是认得他们。他们两个,是我的最重要的朋友。 杂音忽然响起。视野开始摇晃。 场景发生了变化。 我变成了少女,正奔走在渐暗的校舍。几个只能分辨出是男人的黑影锲而不舍地追逐在我身后。换言之,我正在逃跑。裙子绊住步伐的的触感,加上大面积布料所导致的空气阻力,令我举步维艰。 穿越教室前面,冲上楼梯,拐过转角。但在那里等待我的却是一条死路。我回过身,背对着墙壁。想要逃跑,就只能从眼前这群男人中间找个缝隙钻出去。我下定决心,向男人们中间冲过去。 没想到男人们轻易地就制服了我,把我按倒在地。我死命挣扎,但他们的手像机械一样强壮,令我动弹不得。他们捆住我的手脚,又用一块手帕堵住我嘴。 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只拥有轮廓的男人们,像被活祭吸引而来的恶魔一样,像对待玩具一样肆意玩弄着我的身体。感觉已经完全麻痹;尽管在茫然中认识到自己被玷污的事实,但占据我全部意识的,却只有憎恶,以及屈辱。我唯一渴望的,就是这场恶梦能快点结束。 究竟持续了多久呢?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只有腰部和肩膀附近还残留着几块布片。纵使如此,男人们仍然没有停止对我的蹂躏。 终于有一刻,有人取出了塞在我嘴里的手帕。我用没有聚焦的眼神追逐着那块布头。嘴巴能用了。我艰难地理解到这一点。 要尖叫吗?要是呼救的话……? 然而,我早已失去了那样做的力气。这么晚了,呼救也只是徒劳;就算真的有人来了,也改变不了这悲惨的现实。 所以我做出了选择。 选择死。 脑海中,某个人的脸一闪而过。 抱歉。我喃喃地说道,然后义无反顾将自己的舌头咬住。嚼断。剧痛开始游走,铁锈的味道在我口中弥漫。 我笑了。不是因为这痛楚而发狂了,而是因为感受到了,感受到从这个地狱获得解放的喜悦,喜悦漫遍全身。 一切即将结束。我深信。 然而现实却是无情的。我没有死成。我的舌头,本应被咬断的舌头,反而开始痊愈了。最糟糕的是,痛楚一点一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被正在被男人们侵犯着的身体开始发热。这份热度,很明显是性意义上的。从痛苦中得到解放,我大意了。感觉恢复了它原来的功能。 一旦开关合上,再想切断回路就十分困难了。积存至今的刺激一口气全部涌了上来。看到我开始感受到快感的反应,男人们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 眼泪早已干涸。自泪腺流出的水分,那是红色的血液。 在我的上方,恶魔们正在不停跳着欢喜之舞。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跟着他们一起歌唱了。与狼共舞,反而让我变得不再难受。 男人们笑。 我也笑。 男人们哂笑。 我也哂笑。 不知不觉,地狱已成天国。 扭曲的天国。 *** 我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干净而有点发旧的白色天花板。日光灯发出的光好耀眼。 感觉到全身都是汗,呼吸也很急促。 做了一个逼真的梦。男人们那野蛮的手的触感,仿佛仍然残留着我身上。多半是因为经历过变身成女孩子这种真实的体验,连做的梦都这么栩栩如生。 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环视四周。叫不出名字的机器在规律性地运作着。细细的塑料试管里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还有消毒水的气味飘散在空中。 “朋!” 有人发出惊喜的叫声,紧接着啪哒啪哒地跑到我身边,望着我的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的女孩子。 “……光羽。” 我用依稀可闻的声音呼唤着少女的名字。无端地觉得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一种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要是你死掉的话,我可、我可……” 看来总算是脱离险境了。我还活着,这点可以确信。 “这……里……是?” “是医院啊。你和那个战斗之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要是在拔刀状态下还好一些,竟然在普通状态下把混凝土撞得凹了进去……” 光羽仿佛哽咽了,陷入沉默。握着我的手上加重了力道,我的好几处地方都被她的指甲抓得发痛。不过,这份痛觉反而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我还活着,而刚才的恶梦只是一枕黄梁。 我转动还不太灵光的脑袋,开始回忆。 我被那个叫七七七的人打飞,撞到了墙上。然后一心以为自己的死期将至时,却又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拔刀。再然后,有人过来了。 咦,想起了什么?当时在倒在地上的我手边的东西是什么来着? 伴随着轻微的头痛,那个时候的景象浮现在我的眼前。黑色的手册和……手机。还有未读邮件的字样。 啊!我轻轻地叫了出来。光羽拭去眼泪,望着我。 “怎么了?” “对不起,光羽。电话……我忘记打了……” 眼前的少女一脸的困惑。 免不了要挨她骂了吧。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光羽露出一丝微笑;但她马上柳眉倒竖,换上明显是生气的表情。 呜……果然要挨骂了。我刚这么想着,她却簌簌落泪了,不时地用手抹着泪水。 “……总……来……好……” 听不清楚光羽在嘟哝些什么,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那就不必担心了吧。我松了口气。意识再度开始远去。 “疼、好疼、疼死啦!” “你可是用肉身把墙撞凹了,疼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应该说还能走路这点才算得上异常了。为什么你不马上拔刀呢?要是拔出来的话至少还能好过一点。” 每动一下子,我的身体就会发出“咪西”或者“啪叽”等不吉利的声音,疼痛也不甘寂寞地随之而来。 光羽埋怨着我,一边帮着上完厕所回来的我回到床上。 自从遭遇七七七之后,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在这期间,我好像一直处于意识不明的病危状况中。昨天得到我睁开眼睛的消息之后,妈妈和姐姐就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第二次醒来之后,我就被她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虽然她们两个都有点无理取闹,但我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在我被卷入非日常生活的现在,她们的反应反而让我觉得高兴。今天妈妈和姐姐也过来了,不过刚才就打道回府了。尽管探病时间还没结束,但她们似乎表现得很体贴的样子。 体贴着——光羽。 据她们说,在这一星期里,光羽一到放学时间就立即跑到医院来看护我,不到探病时限决不回去。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好像已经跟妈妈和姐姐变得熟稔起来了。 “难得两个年轻人有个快速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妈妈要还杵在这儿那就太不识趣了。嗯嗯。”这是母亲的说法。姐姐也是,不知为何好像很中意光羽的样子。 真是,瞧她们说的。对今后的日常生活,我开始感到更甚于非日常的不安。为了我拼命到这种地步的光羽,除了让我感动外,也让我有点迷惑。 她黏着我不放的原因……不是为了复仇吗? “真是的。你的‘刃’究竟是什么来头呀?折断我一个还不够,竟然又招来那种牛鬼蛇神。” 似乎是因为我迟迟不回邮件而变得不安起来——她本人则是坚称怕我出轨——光羽偷偷地跑来了学校,发现我在跟七七七战斗之后,立即慌慌张张地跑去求救了。 “达令刚刚转过来,所以可以还不知道。说到UnluckySeven之七七七,那可是学园七大不思议之一喔。アンシー们把她传得煞有介事,跟都市传说属于同一类的。” 就跟裂口女呀人面犬那种东西一个性质。光羽轻声说道,接着说了下去。 “因此,我也没料到会看到那种东西。没想到真的跟传说中一样,是个留着妹妹头、穿着水手服的黑发初中女生呐。啊啊好可怕。” 她夸张地耸了耸肩。深红色的短上衣跟着被提起来,露出了腰际的部分。光羽今天穿着火群棚女学院的制服。虽然一起去吃什锦烧的那天也是穿着同样的衬衣同样的制服,但今天相比起来却要整洁的多:衬衣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了起来,胸前也打上了领结;设计成V字型的衣领,衬得领结更加引人注目。穿戴整齐的她显得十分帅气,却又带着种独特的可爱。 其实,像那天一样衣衫不整的模样本就与光羽的形象不符;以她的性格,应该连衬衣最上面的那个扣子都不会放过才对。我尝试着提起那天的事,想捉弄她一下,结果却遭到了她的横眉冷对。看来这是只限那天才有的服务了。 “达令……你的眼神很下流哦?” 注意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制服看,光羽用那绝对零度的双眸瞪了过来。吓死人了。 “我已是被折之身……自然不必担心会跟与那个遭遇,但达令你可就难说了。现在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一点了……” 光羽托起下巴,有点闷闷不乐。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咳咳。那个啊……光羽……” “什么?” 光羽保持着托腮的姿势,歪过脑袋转向我这边。唔,果然是无比的可爱。这个人……原来这么有女人味啊。 这个先不管,既然她这么关心我,那我也只能认真回应她了。我直视着光羽的眼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不会再拔刀了。” 没错。我要遵从自己的决意——因为遭遇七七七而一度被打破的决意,遵从我一开始的想法,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那本手册还回去,然后作为普通的高中生而活下去。光姐说过,她希望我战斗;但通过这次的事件,我更加深刻的体认到,这种力量有多么的危险。 所以,我不想拔刀。而且这样的话,我也能一心一意地照顾光羽了。 我的话刚出口,她的表情变得迷惑不解,整个人都僵住了,只是不停地眨巴着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面带微笑,我又重申了一遍。 “我再也不会拔刀了,光羽。” “……您在说什么呐?” 光羽面无表情地反问我。没有聚焦的双眼望着我,宛如在解读着我的内心一般。 “嗯。我是说,我不会再拔刀了……然后,我会好好念书,虽然还没什么头绪,但我想为了能够好好照顾你而努力地活下去。” “为……什么?” 光羽轻轻问道。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简直跟电子模拟出来的一样。 “你问为什么……要是我又提着刀去砍砍杀杀的话,说不定又会像对待你一样把别人变成女孩子了。我讨厌那样。而且,跟七七七战斗之后,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变化成女生的话还能超自然的手段来隐瞒过去;但毕竟是拿着武器在互相残杀啊。要是后果只是变成女生的还好,可这还关系到生死。这种事情,太离谱了。” 我一点一点地整理着自从变成アンシー后积累至今的感受,一五一十地向她解释。 变成女生。光是这点就够可怕的了。在与光羽用邮件交流的过程中,我开始理解,那有多么的不自然、对当事人来说又是多么的痛苦。再说,即使被折刀的人不像光羽那样保留着原来的记忆,施害者也不会忘怀自己伤害过他人的事实。 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拔刀而成的武器都是真刀真枪。不像一般的仿制品,它们拥有确实的杀伤力。要是被刺中或者砍中要害的话,身体机能的损伤恐怕是免不了的;运气差一点的,甚至可能死亡。就算包着“变身”这层糖衣,拔刀后的行为仍然属于互相残杀,这点是无可否认的。倘若继续战斗下去的话,等待我的只会是一条前途险恶的荆棘路。 “请你不要开玩笑了好吗!” 声音大得仿佛连整个房间都震了起来。除了折刀时的那次尖叫,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光羽放纵自己的感情大喊大叫。就算没有被她的分贝吓到,光是想到这点也足以让我心生动摇了。 光羽埋起脸,身体微微发抖。因为脸被刘海遮住的关系,她的神情让我无从窥视。 “你就……” 嗓音回到了平时的分贝,但她的话却在震颤着。 “你就这么简单地否定我们アンシー、认为我们离谱吗?只不过折断了我一个,只不过被一个强敌逼入绝境,你就认定了这种事情离谱吗?” 一字一句都带着无可辩驳地威力。我无法做出肯定的回答。光羽的气势彻底地镇住了我。 “我想起来了,你是出于偶然才拔出了刀,被卷入战斗中的对吧?既然如此,想必你也无法体会,アンシー们都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来参加这场战争了呐。所以你才能说得出那种话来。所以你才会残酷地拍屁股走人。” “我说错了吗?”光羽说着,眼睛已经变得迷离。那是宛如天真的孩子看到最宝贵的东西受到伤害时,流露出的纯粹眼神。 “拍屁股走人这话……你说错了,光羽。我又没有这样……” “我没说错!” 我哑口无言。 “原来,你只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蠢材,是只将自己的小小世界当成一切的井底之蛙!” 说到这里,光羽露出浅浅的、无力的微笑。 “曾经,你毫不踌躇地说愿意被我杀死。那时的你,是那样的耀眼。对于明知有这种风险还自愿跳进这个世界,到头来却不愿面对现实的这样不堪入目的我,这本是我自作自受。但你却拯救了我。所以,那时我就决定了要把它托付给你——把我作为アンシー时未能抓住的荣光托付给你。” “可是,”少女的表情突然一变。她的嘴角下垂,眼角吊起,柳眉倒竖。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没有胸襟的人……折我刀、夺我心的人物,原来竟是这种货色吗?我呵,何等难看,何等失态!” 激烈的言辞像机关机的子弹一样,不停扫射而来。 “让我来告诉你吧。确实,你的‘刃’十分强大,强大到能轻而易举地将别人的‘刀’一刀两断,将他们身为男人的自尊一举击溃。没有预兆,也没有奇迹。就算称之为最终兵器可能也不为过。只是,只论强大的话,在各自领域上称得上强大的アンシー大有人在。只是想破坏敌人的刀,可以使用蛮力,也可以利用幻术,不一而足……强大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 “你的‘刃’的确不同寻常。但是,对付这种只有锋利这一点可取的刀,只要能避免武器相交就根本不足为惧。没错,对于高手来说,只要在这点上稍微注意一下,你根本就与三脚猫无异。我说得没错吧?” 虽然我就是败在了这只三脚猫的手下——光羽顿了一下,轻轻地开始深呼吸。 “而他们,也是为了避免将来某天被折刀、甚至被杀,才会去使用那样的刃的啊。” 这个我懂。想对抗手持武器的对方,就要先把自己武装起来。这是战争的基本。……可是…… “那又怎样呢?去战斗……冒着失去男征的危险,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战斗,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颤声反问她。 “为什么大家不惜做到这么地步还要坚持战斗呢?为什么要伤害彼此呢?那个刀竞大会,就那么重要吗?光羽你……又是为了什么在战斗呢?” 光羽目瞪口呆地倒抽一口冷气。 “为了什么……该、该不会!?难道你都不知情吗?” 在她脸上浮现的,不是惊异,而是迷惑。 “我的话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同……胜利者有多么的荣耀,我以为你多半是知道的……看来是我搞错生气的顺序了。真叫人哭笑不得。真是,NameofJustice在搞什么……” 光羽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怪罪似地唠叨着光姐的志士名,又或者说是她的通称。忽然,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我的身后,嘴巴的抱怨也中止了。 一阵暖风拂过我的颈子。……我记得窗户是关着的呀? “那一定是因为,大家都~喜欢战斗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不正是最高的享受吗,小哥?哇哈哈!” 光羽侧身而立,摆出警戒的姿势。 “是你……” 虽然隐约察觉到了声音的主人,但我却无法立刻转过去确认。背上的伤痛仿佛又回来了,一跳一跳的向我发出警告。 “真是,害老子好找啊,小哥。没想到你会躲在这种地方当睡美人,太薄情了吧喂!还是说,一定要老子来个早安之吻才肯起来吗?” 这个嗓音、这个口吻!不会错的。我这辈子也忘不了。虽然实际时间上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但对于刚恢复意识的我来说,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记忆犹新。 宁愿是自己听错了——我怀着一丝希望,鞭策着散了架一般的身体,缓缓转过去确认声音的来源。 “怎么还是老样子一脸晦气啊。你的那话儿可没你这么怂啊?啊,讨厌,老子已经是女孩子了,可不能再这样口无遮拦哩。哇哈哈!” 转身后,映入我眼帘的是坐在病房的窗缘上的她。 “七七……七……” “耶~人见人爱的七七七是也!您还记得人家呀,学长。人家好开心——骗你的啦!哇哈哈哈哈哈哈!” 穿着不合身到令人皱眉的又肥又大的漆黑的冬用水手服,留着剪得齐齐整整的长至眉际的刘海的少女。她,正是导致我现在躺在这里的凶手——活生生的都市传说、UnluckySeven之七七七。 “可恶,你想怎么样?” 光羽握着我的手喊道。 “哇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两位正恩爱着啊?抱歉啊,当了你们的电灯泡。哇哈哈!” 七七七看上去甚是愉快。她从窗口一跃而下,接着反手把窗拉上。 “说到想怎么样,老子要怎样的并不是你,而是那边的小哥啊?究竟会鹿死谁手,今天非得分个高下不可啦!” 意气风发的七七七面带微笑,将手伸到背后,探入头发中,然后缓缓拔出日本刀,往前一挥。速度之快,仿佛举重若轻。刀发出“咻”的一声,撕裂空气。 千钧一发之际,我被人扯着往后退去,顺势从床上滚落到地上。是光羽拉的我。着地的冲击在背上扩散开来,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一想到背后那名少女的危险性,却又觉得算不得什么了。 “啊呀,老子找你找你找你找得好辛苦呀,小哥。因为在学园里边一直没发现你的影子,这一个星期来,老子可是马不停蹄地在市内的拔刀空间内来回奔波呀。没想到你竟然住院来了。老子当初下手有这么重吗?不拔刀的男人真不中用。不中用!” 哇哈哈哈哈。依然是与那副容貌不相称的怪笑。 “你、你找我做什么?” 我颤声问道。思路很清晰,可身体却缩成了一团。背上在隐隐作痛。这是恐怖?警告?睡衣下面的绷带里面已经汗津津的了。显然,我在害怕。大难临前,或许这才是正常反应也说不定。 唯有被光羽掴住的手腕处传来的暖意,给了我些许与她正面对峙的勇气。 七七七在手持着刀的状态下灵活地抱起双臂,一脸神妙地眨着眼。 “这个嘛,自从见到小哥之后,老子就一直没来由地想着你想着你想着你,想你想得觉都没法睡啦。” 黑发少女低下头,轻轻地搔着脑袋。 “你那本拔刀芯很是叫人怀念啊,再加上明明是个拔刀者,还扭扭捏捏地不肯拔刀的那种性格,还有你那叫人郁闷的‘刃’!你不是折了老子的刀,还自以为是地给老子说了一通教吗?啊哈。该怎么说好呢……用一句话来形容老子的心情的话,那就是……情窦初开?不对不对……最准确的说法是——” 少女顿了一顿,然后换上冷冷的语气,继续说下去。 “恶心。烦死人了。杀你三回也不能让老子解气。” 呀,这已经是三句哩。——七七七嘻嘻笑着自娱自乐。 “为、为什么呀!我……又没对你做过什么呀?” 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嘛。我鼓起勇气向她毫无条理可言的话提出抗议。 但,不管是自己做了什么还是被别人做了什么,对七七七来说,这类事情完全无足轻重。少女接下来的话更加蛮不讲理。 “不想折老子的刀——是你那句漂亮话……刺激到了老子喔,小哥哥。所以呢——” 话音刚落,七七七纵身一跃,从床上低空掠过,向我扑来。 “为了老子的精神卫生,请你消失好吗?求求你啦。Hea—rtMa——rk!开玩笑的啦!” 七七七双手持刀,举过自己的头顶。 “危险!” 挥下的日本刀刀尖惊险地从我鼻尖掠过。 光羽用更甚于刚才的力道,用力把我拉开了。我的一绺刘海没能幸免,在惯性的作用在停留在原来的位置,随即开始飞舞掉落。 “……小丫头,再敢碍事,我连你一起杀喔?” 七七七维持着纵劈之后的姿势,盯着我背后的光羽。 “你说什么傻话呐?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像个小丫头吧?” “光、光羽……” 光羽往前踏出一步,挡在我面前。她双手插腰,挺起胸脯与七七七对峙。因为身高比七七七要高的关系,自然就形成了居高临下之势。 “想在我面前勾引我家达令,你还早了十年……不对,早了一百年哩。活生生的传说同学?” “我看你是疯了,大姐。既然会知道老子的外号,想必你也是拔刀者喽?挑衅老子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没错,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不就是个,不管谣言传的有多厉害都不敢在人前现身的、没种、卑鄙、只敢搞偷袭的混帐东西吗?” “你说什么!” 很明显,光羽在挑衅着七七七。就在刚才,她自己还警告我说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来着。和我不一样,她果然很坚强。 我暗中佩服着,不经意间注意到光羽在握住我手的那只手中注入了好大的气力。仔细一看,她的脚也在微微颤抖着。……是吗。光羽也是在害怕啊。 “朋,机会难得,就让你见识一下アンシー之间的真正的战斗吧。要是能亲眼目睹这种战斗的激烈程度,我想你多少也能了解一些我们的心情了吧。这决不是一场游戏;它里面包含着我们不得不为之战斗的理由、思想和矜持。所以,アンシー才会战斗。没错,正如现在的我一样。” 光羽目不转睛地瞪着七七七,对我说道。但后半部分听起来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真正的战斗?光羽的“刀”已经被我折了,不可能会…… “喂,大姐。你在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儿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再说,那是什么意思?胸挺那么高,是想激怒老子吗!两堆脂肪有什么好自豪的啊!从样子来看,你已经被折过刀了吧?退下。老子对被折刀的家伙还有女人没兴趣。还是说你想那个?打算赌命么?为了和吸血鬼七七七大爷一战?” 七七七的话,让我想起来了上次战斗时她说过的话。 ‘其实,就算真的被折刀了,只要敢赌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是没有再次拔刀的可能性。当然这次可就是攸关性命的事情了。’ “脂肪这种说法可真是伤人呐,小鬼头。我倒觉得你自己才该多喝点牛奶呐。啊,不过说起来,最近喜欢这种身材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呢。” 光羽嗤笑道。旋即,她微微吸气,优雅地把右手举过头顶。乍看之下满是破绽,但却仿佛有某种气魄包围在她周身。 这个动作,不会错的——虽然我只见过一次——是家光唤出她的“刀”土龙枪时的架势。光羽她……果然是要拔出土龙枪来吗?以生命为代价? 另一方面,气愤地咬住嘴唇的七七七也换手持刀,沉下腰去。但眼睛里却有泪花闪烁。 “光羽,快住手。不、不要啊。赌上生命这种事,怎么能……” 我牵住光羽上衣的衣摆。 虽然仍然难以置信,但如果真的是用生命作为交换才拔出“刀”来的话,要是连它也折掉的话,不就…… 将男征化为“刀”来战斗时,若”、“刀”被折的话,持刀人就会变成女孩子。因为他失去了男征。那要是,将生命化为“刀”的话…… 被折即相当于……死。 “呵呵。反正我早就死过一次了。而且,获胜——这是我仍然身为アンシー时的愿望……无论怎样,在这场比试中笑到最后,这就是我曾经的目的。所以我……已经无法实现那个愿望的我,才会希望你能代替我战斗下去……可能的话,请你赢到最后。这既不是复仇,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我最纯粹的愿望。因此,这场战斗,希望你务必要看到最后。不,你一定得看到最后,就当是为了我。” 光羽稍稍转向我,左手覆在我手上面,轻轻地牵了过去。 “不用担心。不会这么容易就折刀的。作为アンシー,我还没弱到那种程度。没错,像那种小丫头……就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做成标本献给你吧。” “光羽……” “所以,达令你可要仔细看好了喔。这,正是我作为男性活过的证据。你说过要对我负责,那请你至少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记住我的战斗……不,是记住我松平光羽的生存方式,记住我曾作为アンシー而存在的事实。” 说完,光羽留给我一个满怀信心的微笑,把意识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 “开始吧……拔刀!现身,土龙枪!” 话音刚落,在她脚边,铺有漆布的地板像团黏糊糊的液体一样开始隆起,紧接着从里面飞出一柄突击枪。突击枪像条海豚一样,猛烈地跃到空中,被光羽一把抓住。 是真的……本应被折断了的“刀”又……土龙枪又出现了。 枪的外表已经不像上次见到的那样散发着生物气息,而是变成了以白色为基调的无机质的形状。尺寸较以前要小上一号,似乎是因为折过一次而有些变质了。 “呵,长枪么?有趣。哇哈哈,有资格当我的对手。” “锵”的一声,七七七手中的日本刀发出铮鸣。 “无需多言,速速来战。我乃学生会五守之一——家光;刀铭土龙枪!——今日誓以此爱枪划裂大地,拿汝作血祭!” “哈哈!还要自报家门么!妙!妙的很,大姐!好燃!好燃啊!啊啊,七七七都快要湿了——老子是UnluckySeven之七七七!”刀”无铭,叫它吸血鬼就够了!诅咒这份能与老子相遇的幸运吧,小丫头!” 两人随即进入对峙。 这简直不像是人类之间的战斗。 病房内,正有一名手持突击枪的身材高挑的高中女生与一名挥舞日本刀的头发乌黑的初中生在大战。单是这副光景就足以称得上是超现实了;但,却有另一件东西,令现场的超现实度更增数倍……不,是数十、数百倍。 “刃”,寄宿于アンシー的”刀”上的特殊能力。 七七七的”刃”——吸血鬼的能力,一言以蔽之,就是不死身。身体的损伤自不必说,连”刀”与制服也同样,只要是她身上的东西都能立即得到恢复。光姐以前说过,アンシー普遍拥有一定程度的回复能力,但她的”刃”却远远超越了这个概念。一旦受伤,立即愈合。不,不如说是仿佛自始至终都不曾负伤。所以,七七七才会毫无顾忌采用两败俱伤的战法。即使被砍中、刺中、击中,她都不以为意,只要觑见破绽就不加思索地使尽浑身解数攻过去。 反观光羽。顾名思义,操土龙枪作战的她真的就像只鼹鼠般,神出鬼没地穿梭于墙壁与地板内,不停地发动攻击。在她的猛烈攻势下,房内一片狼藉,仿佛台风过境。挂钟摔在了地上,床和冰箱也翻了过来,其他物件也不能幸免。看到这个,我才醒悟过来,那天在职员玄关,她为什么能绕到我前方了。多半是潜入了走廊地板下,或者是墙壁中了吧。无怪乎力王丸说她”阴湿”了——这种战斗方式确实十分的阴毒啊。潜伏再潜伏,等到发现破绽后,她才从死角挺枪突刺。重复着这种游击战术的光羽,与每一击都倾尽全力的七七七,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光羽从壁中飞身而出,掠过七七七的手腕,划破了她的制服。七七七立马发起反击,但却砍中了地板。一击得手后的光羽早已潜藏了起来。 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战斗看似无休无止。 忽然,七七七弯下腰,用手支住膝盖。局面立时为之一变。 “啊啊……畜生。累死啦——” 七七七低声咒骂。 “所以老子才讨厌跟折刀的家伙打啊。” 她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另一方面,光羽仍然藏身于病房墙壁内的某处,不见要出来的意思。病房内,只有七七七那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稍倾,七七七支着”刀”,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环视四周。她的眼中带着决意,仿佛在说:“下一刀就要你的命。” 连我都能看出,黑发少女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就如同机械全速运行后。用能量耗尽这种说法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啊,原来如此!七七七的“刃”的能力是吸收アンシー的能量,再将之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一般情况下,就算竭尽全力攻击她,只要被她的”刀”轻轻一碰,就会被她夺去能量。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至今没人能赢过七七七了——因为对手必然比她更早地耗尽体力。 但是反过来考虑的话,只要对手不是アンシー,那她所能消耗的能量就是有限的。而已然折刀的光羽并不拥有作为男性的能量,所以纵然攻击——纵然击中的次数再多,七七七也无法从中获取能量。在这种状况下,她还要回复所负的多处轻伤,能量不停地被消耗,只出不进,到最后供给不足也是理所当然了。 “啊啊!畜生!能量不足啊!” 身形不稳、步履蹒跚的七七七大喊。 “一个拔刀者都没有吗!老子要男人!快给老子拔刀气!啊!” 七七七踉踉跄跄地走动着,一边四处张望,最后与我四目相接。 黑发的吸血鬼短暂地与我相视片刻,接着露出狞笑。憔悴的眼眸发出野兽般的诡异光芒。糟了。我直觉地感受到了危机。 “什么嘛……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喂!小哥!” “咿!”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天的记忆开始复苏。本已痊愈的背上,剧痛又现。冷汗直流。 “帮帮人家啦~老子开动——啦!” “呜哇!” 大喜过望的七七七举刀向我扑来。 然而。 “咕呃!” 跳起在空中、本应无从借力的七七七忽然往物理上不可能的方向开始不可能的加速。然后”呯”——出奇沉重的一声,摔落在我面前。一样细细长长的东西深深地插在她背上。犹如暑假采集的昆虫标本一样。 “在一对一的决斗中,竟然还把后背暴露给敌人,真教人哭笑不得呐。而且还敢打我家达令的主意。我不是说了吗?你还早了一千年呐,小鬼。” 细细长长的东西是柄白色的长枪,也就是土龙枪了。一名身材颀长的女性屹立在七七七的背上。看来是潜伏在天花板中的光羽连土龙枪一道向七七七的背后发起了突袭。 光羽拔出长枪挥了两三下,甩掉沾在上面的血。 咦,甩血? 我开始混乱了。呃,用武器刺人的话,会出血也不足成奇;而像这样用长枪捅人的话,一般来说可是会出人命的! “光、光羽,这、这个也做得太过火了吧?再怎么说……” “你说什么傻话呢?要是不趁现在结果她的话,以后她可是会一直找机会对你下手喔?” 而且这人属于都市传说那一类的不算人类所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大概——光羽这么说着,一边把土龙枪纳入体内。白色无机质的突击枪无声与光羽同化。 “可、可是……” “……这应该算是你的优点吧。” 光羽浮出复杂的神情,叹了口气。 “啊啊,别说这个了。你有好好的看着吗?アンシー之间的战斗。” “啊,看、看了。” 事情就发生自己的鼻子底下,说没在看那才真是怪事一桩了。要是初次见到这种场面的话,说不定我会完全无从理解。但是,仔细一想的话,我曾经是目睹过一次的——目睹过アンシー之间的真正的战斗。在那个时候,在情报处理室。 “那就好。这就是アンシー的战斗。在这种战斗中,伤害是无法避免的……最坏的情况下,就像这次一样,还会有人丧命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切身地体会到,我们是带着多么严肃的心态来面对战斗的。” “嗯,那个……严肃这一点我是十分清楚了。” 我的嗓音渐说渐轻,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同时,我发现自己正在无意识地后退。 我在害怕着光羽。就算七七七是属于都市传说那一类的事物,但毕竟是个拥有活生生的身体,而且还是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子。光羽却毫不留情地用长枪将这样一个孩子刺死。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光羽一脸平静,脑袋稍稍歪向了一侧,似乎还未注意到我内心的波动。 “是吗?这样就好。不过,以アンシー间的战斗来说,这次未免太没看头了。换作别的アンシー话,比如……” “让你觉得没看头还真是抱歉啊,大姐!” 一团黑影在光羽背后缓缓蠕动。是七七七。没有拿刀的她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她还活着!我略微松了口气,但视线扫过黑发少女的全身后,又把准备呼出的那口气咽了回去。 她的胸口开了个洞,洞里露出红黑色的断面。那是被土龙枪贯穿的部分。穿过这个洞,能看到她背后的风景。 身上开了那样一个洞,要是普通人的话,估计就当场毙命了吧。然而她却还能动弹,不愧是跻身都市传说中的存在。难道她是不死之身吗? “啊啊!拔刀气……拔刀气不够了……不够了啊!” 一边任由身体宛如受制于风的植物一般不住地左右摇晃,七七七用空洞洞的眼神望着我,口中不停有鲜血冒出。 “小……哥……快……点……把……” 七七七身形一晃,动作与之前的摇晃稍有不同。我刚察觉到这点时—— “拔刀气给我!” 她厉声叫喊着朝我扑过来。圆睁的双眼散发出饥渴的光芒,张大的嘴巴简直快要开裂到耳边,里面长着像獠牙一样的东西。 要被吃掉了!啊,不对呀。她好像是吸血鬼来着……那样的话,我的下场就是被那对獠牙刺进脖子,然后把血吸干! “什……还有力气动吗!糟了,拔、拔刀!来、来不及了!” 光羽慌慌张张地举起来,但七七七已经先一步在我向前着地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被七七七一把吸住。 脖子……不对。 是嘴唇。 咦? 黑发少女用手臂勾住我的颈子。两瓣温软的嘴唇正贴在我的唇上。 有血的味道。但还漂散着另外一种柑橘味的清香,中和了血的味道。接着,某种东西侵入我的口中。软软的滑滑的,还在动,是舌头。七七七强行撬开我的牙关。我口腔内部的每一寸土地——包括牙齿内外两侧、上颚和舌头——都遭到她一丝不苟的洗礼。 “嗯……呼!” 不时地从七七七口中漏出的吐息听起来微妙的淫荡。我的下半身开始发热。作为一个正常的高中男生,被女孩子拥抱并湿吻,会感到兴奋也是天经地义。 七七七的舌头攻势渐渐变得激烈起来。到最后,她开始在我口腔内吸吮起来。吸得那样那样用力,让我觉得连魂都快要被吸走了。无法……呼吸了。 心情,本应是十分不幸的,却又无端地有种幸福的感觉。仿佛全身被什么东西包覆起来,同时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夺走——那样一种复杂的心境。 在我的意识中,少女一直就这样吸吮着我。良久之后,在她的嘴唇终于不再贴住我、她的体温也离我远去的同时,我已经连站立的力气也不剩了,坐倒当场。确切的说,用“崩溃”这两个字更能表现这时的情境。脑子里一片空白。 “啧,用直接的手段快是快了……又让我想起讨厌的事情了……” 七七七嘟哝道,一边擦拭着嘴角。胸口的洞已然不见了。 应该是成功地从我身上吸到能量了吧。 竟然连致命伤都能回复。而且这回复靠的竟然是接吻。好恐怖的“刃”。这不相当于,只要有アンシー存在,七七七就永远都死不了,也永远无法被打倒吗…… “喂,小哥,多谢款待——啊,都已经成小姐姐了啊。哇哈哈哈哈。” 连声道别都没有,七七七迅速地从窗户离开了。真是来去如风。 “哈……搞不明白、咦?” 我猫起腰,打算先站起来再说。这时,产生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胸部受到了向下的作用力。……诶? “我说……达令……?” 光羽终于能说出话来了。刚才她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接吻场面吓到了,其间没有发动任何物理上的或者口头上的攻击。 话说回来,我跟人接吻的模样被瞧见了吗!羞死人了!。 “光、光羽,刚、刚才那个是不可抗力……你能理解的吧……?” 又尖又细的声音自我口中发出。总之先试探着问一下吧。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亲眼目睹我被别的女人——是不是女人这点还不好说,起码外表上是女的——公然强吻,凭我的经验,光羽是不可能一笑了之的。……咦?又尖又细的声音? “达令……你怎么拔刀了?在我面前变成这副模样,这不是故意让我心神不宁吗?” 刚才没来得及召唤出来的长枪,现在已经于光羽手中蓄势待发。 “拔刀?我没有呀。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拔刀……!?” 难、不、成。 我慌忙往自己身上摸去。 “呜呃!” 将睡衣顶得向前突起的双峰,洁白而光滑的四肢,还有空荡荡的股间。 “诶诶!?呜……为什么……为什么……我……变成了女孩子!?” 头发、脸蛋、胸部、肚子,全身上下都变得软软的柔柔的了! “呐,达令。你是成心想惹我生气吗?现在又不是需要你战斗的时候,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变成这副模样呢?……我啊,一看到你这副样子,复仇之心就开始变得无法遏制了啊。请你快点收刀,变回男人的样子。否则……” 我可要动手了哦?——“家光”用土龙枪对准了我,神情冷峻。淡淡的口吻中隐含着某种恐怖的感情。 可是。可是! “光、光羽,我……没有拔刀。我真的……没有拔刀啊!” 现在的我,应该是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的表情吧。 “先生,请赶紧想点办法治治这个女人好吗?” “哈喵——明白了,我明白啦,把长枪收起来啦。这‘刀’就是你的命,不要随便就拔出来啊。很危险的喔?瞪我干什么?很吓人哦,少女——说错了,原少年。” “真是,上班时间外还要工作。我的计划内可没这一条喵。”头发带点红色的保健老师穗积叹了口气。刚才,光羽的土龙枪就顶在她的脖子上。 ——说来话就长了。那时,我在明明没有拔刀的情况下变成了女孩子。就在说着“我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这种耸人听闻却又让人无从分辨真假的话的光羽刚进入攻击状态时,被方才那场骚动惊动的护士赶到了病房。原本还担心她看到我变成女孩子的样子会不会产生疑问,不过她好像也不是特别惊讶,面不改色地去叫来了医生。医师替我诊断了一下后,立即说学园的保健老师对拔刀相关的症状比较熟悉,建议我们去找那个人——不愧是拔刀空间内的病院,理解得真快。还是说,アンシー在这条街上属于常识吗?——于是,我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被杀气腾腾的光羽拽着来到了学园。 到达学园时已是七点过半,保健老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当朋处于男性状态下的时候,待在他身边只会让我感觉安心,而不会想到复仇……可是,一看到他变成女人,就算心里明白那是我的达令,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想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想得不得了……身体好像在跃跃欲试,就像刚才在出租车里那样。真是好险,只差零点一步就要刺下去了。” 在穗积医生的劝说下,光羽终于把土龙枪收了回去。 零点一步!太近了!近得过分了啊!你想谋杀我吗! 我竭力按捺住想向她发出更甚平常的抗议的冲动,内心陷入了混乱。听到她说我让她“感觉安心”时,我还有点高兴;可她现在直勾勾地盯着我,视线里仿佛发射出不可见的激光射线一样,刺得我冷汗直流,刚刚冒出的一点得意之情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喵——没开始进一步调查之前,我也不敢妄下结论。一定要我说点感想的话,花季少女的睡衣模样真是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啊。快哉快哉。” 医生结束了简单的问诊,又观察了我一会,快速地在夹在她手中的写字板上的病历卡上记录下来。然后用圆珠笔的一头搔着头。 “那么,那个人是叫七七七对吗?就是那个黑衣初中生……啊,不过是アンシー的话应该是高中生了吧。” “是的。写作七七七,念成Yoroko。一个带着日本刀、身材娇小……但是很可怕的女孩子。” “……传闻我倒是听说过喵。想不到,还真的存在啊……” 医生托着下巴,神情严肃地陷入沉思。但没过一会儿,她利索地把病历卡搁在桌上,带着愉快莫明的笑脸催促我躺到床上。 “好了,下来要进行触诊了喔。来,少女——说错了,少女,而且还是美少女!让穗积医生来仔仔细细地帮你做次全身检查吧。” 她的呼吸变得很急促。 嗯?美少女?我果然是美少女吗?这么说来,光姐跟力王丸也都作过同样的评价来。……得到别人的赞美,我不禁有点高兴。破绽,就在这时暴露了出来。 “从你的头到你的脚、从你的骨髓到你的每一片指甲,你的全身上下,医生都会无一遗漏地帮你进行开发的喵——!” 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道推得我失去平衡。回过神时,我已经被推倒在床上了! 开、开发?不是说触诊吗?触诊不是应该只要检查有问题的部位就行了吗? 保健老师那细长的手指在诡异地蠕动着。 “医、医生?怎么感觉你的手势很下流啊?” 感受到贞操危险的我慌慌张张地挺起上半身,捂住胸口往床的另一边退去。 “不不不不。少女——不对,美少女——再更正,今宵的活祭。要想查明症状,触诊可是绝对有效且不可或缺的,另外它还是调动我积极性的极其重要的因素啊。” 老师的心情极好,已经超越了“快活”的水平。她的腔调简直跟色迷迷的老头子一样。 “活祭!?积极性?您、您在说什么呢?医生!” 红发魔头渐渐朝我逼近。欲哭无泪的我求助似地四下张望。在医生背后,倚在墙上的光羽映入我的眼帘。那双眸子仍旧恶狠狠地瞪着我,但比起刚才来似乎显得要柔和了一样。不知为何,仿佛混杂着同情和怜悯一样……好像在说:“死心吧,这就是代价。”……代价?这种要求……对这个人来说就像家常便饭吗? 医生一步步接近。 “这里的学生,都还处于刚脱离男孩、还不能算是男人的阶段。虽然在白天调戏他们也很有意思,但毕竟还是不能跟美少女相提并论啊。” “医生?我、我……我不是什么美少女啊!我只是个男高中生啊!对了、你不是讨厌加班吗?改成明天吧。明天再说好了。” 然而,我的话似乎没能传进她耳中。医生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唔呼呼呼呼呼。没关系……原本是男生却变成了女孩子,因为对新身体感到无所适从而陷入烦恼——这样的アンシー,反而更加可口喔?这种青涩的感觉。身体也毫无疑问是片等待开拓的处女地。唔呼呼呼呼呼。美少女——不对,小猫咪,拿你当我的加班补贴就足够啦。” 我拼命地踢着腿后退,忽然感到腰部被什么东西顶住了。是枕头。我失去了平衡,后脑勺碰到了墙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医生缓慢而确实地朝我逼近。呼吸越发急促,那活像猫一样的瞳孔扩得大大的,散发出饥渴的光芒。然后,她高高举起双手,笑容满面地向我扑来。 “咿、呀啊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响彻了夜晚的校园。 “呜……呜咕、呜咕……” 混进了大量主观和爱好因素的触诊终于结束了。我像个小女孩一样抽泣着。已经没脸嫁人了。 “喵——哭成这样,怎么搞得我做了穷凶极恶的事情一样啊,美少女——不对,娘子?” “不许叫娘子!好过分!这个地方那个地方各个地方全被你摸光了,连……” 一回想起来,不止是脸,整个身体都变得燥热不已。 猫科保健医生笑嘻嘻地望着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刚刚还在我身上摸个不停的手指,神情恍惚。变态! “医生,结果你检查出什么来了吗?我也差不多要到忍耐的极限了。” 光羽一边叹息一边问道,显得十分不情愿。她浑身释放出杀气,真的跟到了“忍耐的极限”一样。在触诊的时候,她一直闭着眼睛捂住耳朵,背对着我们。 “呜!你、你竟敢威胁教师?当心我让你不及格哦?” “很遗憾,我已经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了。再说你是保健医生,跟成绩扯不上关系吧?” “咕!你不觉得你的性格变了喵?” 医生说不过光羽,只能唠唠叨叨地发着牢骚着坐回原来的位置,开始往病历上写下新的内容。要是她真的长着一对猫耳的话,这个时候肯定会耷拉下来贴在脑袋上吧。 “从结论来说的话,就是完全没有异常。她没有被折刀,现在还是男生,‘刀’也还确实地存在于她的体内,就是变得有点些奇怪。” “诶?什、什么意思?” 我抹掉泪水,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沿着床朝医生移动。 刚才,她说了——“刀”还在我的体内,对吧?也就是说,我果然还没有拔刀? “唔喵?哦,就是说你还能拔刀的意思啦。拔刀芯带了没?试试看吧。” “拔刀芯……?” 我歪过脑袋。医生也学我歪了过来。 “嗯,就是拔刀时用到的那玩意儿啦。你不是アンシー吗?总该有一个的吧?” “拔刀时用的……噢,啊啊,是说那本手册啊。说起来,我把它放哪了?” 那时我把手册放进了制服的口袋里。所以我想当然地伸手去掏,但却忘记了一点——自从入院以来,我一直都是穿着睡衣。 “手册?你的拔刀芯放进手册了吗,达令?” “嗯?我拔刀时用的,就是光姐给我的那本手册啊,光羽。” 印象中也没在医院的行囊里见到过。排除下来,就只能在制服的裤子口袋里了吧。啊,说到那条裤子,在我接受治疗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而用剪刀剪开了。 该、该不会……被丢掉了!? “好痛!” 就在我想像到最糟糕的情况而变得脸色铁青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与我的头亲密接触,最后掉在床上。 是那本手册。 “这样啊?那本手册就是你的拔刀芯吗?我还以为是达令你在之前的学校用的学生手册,才悄悄收藏了起来。啊啊,不不,我有经过妈同意哦?不过,既然是拔刀芯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这东西多半比你想像得还要来得重要。还给你了。” 光羽冷冷地说道。看样子是她朝我扔的手册。 光羽显得十分苦恼。使用拔刀芯会令我变成女孩子;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我去战斗,而要做到这点,我就不得不拔刀——于是形成了这样一种局面:为了代替光羽达成心愿,我必须先变成女孩子;而一看到女生模样的我,她就会涌起想要杀我的冲动……她的内心似乎正在极度地纠结中。 “嗯,你把拔刀芯放在手册里面了吗,娘子——不对,アンシー?” 穗积医生忽然一脸的惊讶问了和光羽一样的问题。 “诶?啊,不是。那个……叫拔刀芯对吧?就是那个……拔刀时要用到的道具。我并没有把那个放在这里面……因为从光姐那里拿到的就是这本手册,我一直以为它整个就是你们所说的拔刀芯……” “原本是一根又细又短的金属丝哦,为了便于アンシー随身携带才设计成那样的。比方说放进钱包里,或者加工进怀表内之类的。” 我把它藏在放交通卡的卡套里。只可惜在折刀的同时,它也一同消失了。——光羽嘟哝着继续说道。 仔细地检察了一下手册,果然发现有一根细长的东西埋在了封底背面。只是从外表上来看,不破坏手册是取不出来的。 “等等,让我看一下好吗?” 穗积医生说着从椅子站了起来,向还坐在床上的我靠近。 想起刚才的“触诊”,我不由得迟疑了一下,但看到医生那极其严肃的表情后,赶紧把手册递了过去。 医生有点粗暴地从我手中抢过手册。她翻看着封面和里面的纸张,发出呻吟。 “这本学生手册怎么了,医生?难道它就是造成我身体发生异变的原因……” “嗯?啊啊,原因现在还说不清楚。说来话长了……” 医生把手册还给我,清了清嗓子。接着又往光羽的方向走去,慢慢打开窗户,然后在口袋里摸索着,最后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是香烟!“本来校内是禁烟的,别说出去喔!”——说完,她叼起一支,熟练地点上火。她撩开刘海和使用打火机的动作,不自觉地透着股成熟女性的潇洒。 “几年前……不对,算起来该有十年了吧?” 医生缓缓呼出一口烟,懒洋洋地开始叙述。一旁的光羽一脸不快,用手扇走飘去她那里的二手烟。 “这是我从我的前任听来的故事。据说啊,在十年前,有一个被折刀后仍然保留着原来的记忆的アンシー。他因为无法忍受世界的变化,而拒绝走出拔刀空间。” “十年前?” 印象中在哪听到过。是在哪儿呢?应该就在这几天。 穗积医生轻轻颔首,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说。 “大概是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女人这个事实吧。他拒绝回到外面,而选择了留在拔刀空间内。” “留在拔刀空间……?” “嗯。具体出于什么理由我就不晓得啦。总之他最后好像成功了。就是这样,他——十年前的某个人留在这里……不过,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发出学生失踪的案件了,在当时引起了很大风波呢。所以,打那以后,就定下了最终放学时间呀アンシー间的战斗要在我们老师的监护之下进行呀这些个规矩,同时还争取到了医院和市内的几个单位的协助。” 原来如此。就算在我受了这么重伤时,或是一下子变成女孩子时,学校和医院还能表现这么从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那么,那个孩子……那个人后来怎样了?” “还没找到。” 保健医生干脆地回答道。她不知从来拿出来另一个小盒子——多半是那种叫便携式烟灰缸的东西——把香烟按灭,然后无精打采地让身子倚在窗缘上。 “诶?但、但是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他人就在拔刀空间里边了吗?该不会是因为老师们玩忽职守才会找不到吧?” “这话真伤人啊。尤其对身为保健医生、专门负责调理アンシー跟学生们的身体和心灵的我,简直是一箭穿心……有两个理由。” 医生用手指比出V字状。 “其一,滞留在拔刀空间内的アンシー的时间轴,与普通人的时间轴是不一样的。说得简单些,他们与我们同时存在于拔刀空间内的时间是受限制的。从我们的角度看来,他们就像是来去无踪,没什么规律可言。在找出这个规律之前,是无法正式进行搜寻的。” 时间,不同…来去无踪?简直像神出鬼没一样。 “然后第二个原因……同时也是……我们这边没有积极开展搜寻的理由之一。” 医生欲言又止地挠着脑袋。 “在拔刀空间的停留时间超过一定限度后,就再也无法离开拔刀空间了啊。教师队伍中也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找到了也无能为力呵。——保健老师耸了耸肩。 令人不忍打破的沉默支配了房内。 确实,即便找到了,他也无法重回外面的世界。那大概也就没有寻找的意义了吧。毕竟,光是想确认他本人的生存与否就已经是困难重重了。可是,某种感情使我拒绝接受这种结果。真的就再也出不去了吗?说不定还有希望呢?我无端地觉得,医生所说的,是那种大人们为了推卸责任而找的借口。啊,不对,至少医生本人并不因此而感到轻松吧,刚才还是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医生?”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光羽开口了。 “你的话我是听明白了……可是那个跟朋的手册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她不说我都忘了。不知不觉就听得入神了。这个话题,应该跟我的拔刀芯,也就是那本黑色手册有关。 “嗯?啊啊,没错没错。不不,说来简单,就是那个——那些行踪不明的孩子们所使用的拔刀芯就是……” “咦?就是学生手册吗?” “不错,你猜对了。不过,你的那本看起来还是崭新的,连名字都还没写。好像又说不上能有别的什么关系。” 这本手册,可能和十年前下落不明的学生有关? 这一刻,我感到心中的某种想法开始成形。我终于明白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的究竟是什么。 提起过十年前的人物。 在拔刀空间内出没的人物。 最后,与这本手册有渊缘的人物。她是—— “七七七。” “咦?”“喵?” 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两人不约而同地朝我望来。 “不……那个……也许不能说没关系。导致我的身体变成这样的契机,毫无疑问,就是七七七。” 我在未曾拔刀的状态下变成了女孩子,那是在被七七七强吻之后发生的。这其中必定存在因果关系吧。 “我跟七七七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的口气就好像认得这本手册一样。还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拔刀芯。所以,她才盯上了我。而且,她还提到过,十年前怎样怎样,拔刀空间又怎样怎样……” 这样就可以解释了。她神出鬼没的习性,以及“都市传说”的外号。因为那个人与我们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啊。虽然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不会错的。 “原来如此……当年无法接受现实的软弱アンシー,成了现今的都市传说吗?” 光羽用冰冷的口气代替我说了下去。 一时之间,无人出声。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还在走动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啊,话说回来……” 医生率先打破了沉默。大约是想调剂一下现场沉重的气氛,她的语调异常轻快。 “你不是正想确认一下还能不能拔刀吗?哎呀哎呀,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扯远了。好了好了,快点试试吧。” 医生催促着我,一面坐回桌子旁边。大概是打算继续写她的病历卡。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当前最关键的是我还能否拔刀。要是能拔出“刀”来,那就证明我仍然是男人。 我紧紧地握住手册。 “好。开始了——拔刀!” 感觉到身体中的某种东西在正往手册流去。顷刻之间,手册开始在我手中变形,随后变成一柄“刀”。手套也出现在我手上。不会错的。正是我拔刀后的样子。 “是真的!我拔出来啦,光羽、医生!原来我还没有被折刀!” 不顾手上还拿着“刀”,我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身体,以此来表达我的喜悦之情。光羽轻轻的拍着手,仍然是一副复杂的神情。 “医生,这和我那种以性命为代价的拔刀方式不同吗?” “嗯。再深入地说下去需要专业的知识,我就不跟你详细解释了。不过,他的“刀”,毫无疑问,是由男征变化而成的。而~且~啊~,只有正统的アンシー才会连衣物也一道跟着变化。呀哈,这件衣服也很可爱呢。大饱眼福大饱眼福!” “那就好。”光羽像是放心了,吐了口气。 我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但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手中的“刀”上。 就在之前,我还极端抗拒拔刀;而现在,手中有“刀”的事实,却让我感受了确实的安心,还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欢喜。 “嗯?” 我欢天喜地地盯着这本“刀”看个不停,几乎快要把它看出个洞来。但是,无意间却觉得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仿佛它与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的“刀”,如它的字面意思,是一把日本刀。它的外表仍然一如往常。长度和护锷的形状也都没有发生改变。 那么,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试着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一会儿换个握刀的姿势,一会儿又轻轻的挥动着它。最后在不经意地把它对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看过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 刃的部分变透明了!犹如刀身部分是用半透明的材料做成的一样,能透过刀身看到那一侧的景色。 我再次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把“刀”。 刀身变得像薄薄的冰片一样透明,让我无端地感觉十分不安。以前的刀应该是极其锋利的,给人的印象是名副其实的“刃物”;可现在的它却像病弱的深闺小姐一样,虚幻而脆弱,给人的印象就像是“易碎物品”,需要“小心轻放”。就仿佛现在就快折断……不,是现在就快消失一样。 上次拔刀时应该还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和我现在的身体有什么关系吗? “听说阿朋一觉醒来后变成了女孩子,这是真的吗!?” 突然,尖锐的嗓音响起;同时,保健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了。 进来的是像往常一样穿着轻飘飘的连衣裙的粉红色少女——啊,少年?随便了——用三个字来概括就是,力王丸。 从她的话来看,她应该有着天大的误解。 “呵——原来发生了这种事情啊。我一心以为是阿朋因为在体育仓库外的那场激斗的反作用而变成奇怪起来,自己把自己折掉了呢。” 似乎是因为在医院听护士说了“朋君醒是醒了,可是突然变成了女孩子,已经找学园的保健医生去看诊了”,然后压抑至今的妄想就膨胀成这样了。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我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明了一下。力王丸不费什么力气就理解了。当然,部分要归功于穗积医生和光羽不时地对重点部分所追加的说明。 只不过,关于七七七的部分,因为她还没亲眼见过,好像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 “真的,不晓得是哪家的アンシー啊?阿朋都住院了,竟然还纠缠不休。该不会是学生会在幕后操纵着干出来的吧?” 力王丸似乎认为那个两度袭击我的人并不是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七七七,而是假装成七七七的别的アンシー。 “……信不信随你。但我很难想像普通的アンシー之间的战斗会造成那样的结果。而且,至少在我退出以前,学生会还没有那种アンシー。” 光羽靠着保健室最里边的那面墙而立,苦涩地说道。“那样的结果”,当然指的就是我的现状——明明没有拔刀,却变成了女孩子,而且连“刀”都变成透明的了。 “这倒也是。那么,医生,查出什么来了吗?” 力王丸在圆凳上坐下来,向穗积医生问道。 “还能拔刀这点先不说,保持着女孩子的模样变不回去确实蛮不可思义的。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会不会对方的“刃”的效果就是这样呢?” “嗯,有了不小的收获呢。木之崎那柔媚无骨的肉体,可算是我最近一段时间里的最高级的战果了呢。哎呀呀,赚到了赚到了。” “咿!” 她的调侃,令刚刚好不容易忘掉的“触诊”又在我脑海中冒了出来。我情不自禁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被人毛手毛脚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分神,手就松开了。“刀”从我的手上掉了下去。 “喀呛。”证明我还是男人的证据掉到地板上,发出与其重量相称的金属音。 “医生……对学生作出这种行为,已经足够构成性骚扰了,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喔?真是的……光也是,医生也是,就算阿朋可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啊。啊,喂!朋你干什么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心点啊!要是真的变成女孩子的话怎么办?” 力王丸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刀”。 “哇噢,真的变透明了呢。”她打量着它,发出感叹。一会儿对着日光灯观察刀身,一会儿抚摩着刀锷的部分,一会儿又像给哑铃估重一样用手掂掂它的份量。 “知道啦~下次我尽量小心不被别人发现总行了吧?” 大概是觉得自己理亏吧,穗积医生居然老实地答应了,还显得有点沮丧。……医生,我想问题不在会不会被人发现这一点上面吧! “那么,我来说说目前我所知道的情况吧。” 为了挽回面子,医生轻轻地清了下嗓子。 “该怎么说呢……木之崎体内的拔刀气,也就是拔刀时所使用的男性能量,几乎一点不剩了;可是“刀”的骨格却还残留着。打个比方吧……就像是水桶里的水都用完了,只剩下一个空桶一样;而如果是真正被折刀的话,则是连水桶都会被破坏殆尽的。” 穗积医生好像拥有通过对アンシー实施触诊,就能够对“刀”和拔刀气的状况进行深入判断的能力。保健医生肩负着替アンシー进行调理的职责,所以这也算是不可或缺的能力了。不管怎么说,还真是好用的能力啊。 按她的说法,是因为我体内的拔刀气不足,所以才会无法回到男儿身吗? 既然如此,只要进行补给就可以变回去了吧?可是,要怎么进行补给呢? “呵……很神奇啊。不过,变得透明的刀身,看起来很漂亮呢……啊,好疼!” 力王丸一面听保健医生说话,一面仍在好奇地观察着我的“刀”。忽然一个错手,手指在刃上划了一下。鲜红的液体从他那如女孩子般洁白纤长的指尖上沁了出来。 “真的是很锋利呢,这把‘刀’。幸好我的‘槛秘’(注:音同“織姬”,即织女,视为通假字即可。)没有在发动状态……咦?” “怎么了!?俵屋!” 力王丸忽然站立不稳,仿佛摇摇欲坠的样子。穗积医生迅速站起身来,扶住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中铺漫开来,扩散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寒冬里,在身体都快冻僵的时候泡进热水里一样,那种感觉渗透到我的四肢百骸。从心脏到指尖,都渐渐地被某种东西充满。 “啊……医生。不好意思。感觉有点头晕……说不定是因为站的时间太长了。” “是吗?那就好。在保健室里把身体搞坏了这种冷笑话我敬谢不敏啊。给,创可贴。” 穗积医生让力王丸在凳子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递给他,接着又从他的手中取过我的“刀”。 “拿着。这可是你自己的男征啊。除非你更喜欢现在这个样子;不过要是还打算变回去的话,就好好保管起来吧。再怎么说,要是没了这个,可就真的没机会变回男人了哟?” 我从医生手中接过“刀”,心里却仍然对刚才的感觉念念不忘。 那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呼哈——怎么突然就感觉累了。听到阿朋遭人袭击的消息就让我吃了一惊,另外还得应付学生会的不停骚扰,这一个星期真是忙死我啦。” 我听着力王丸的牢骚,一边把“刀”收了起来。只要把它贴在身上,再暗念一声“收鞘”,刀就像被身体吸收进去一样地消失了。 衣服也变回了睡衣。很好,收刀完成。 “学生会……真是叫人怀念的名词呐。明明就是一眨眼的事,在我的记忆中却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不,仿佛一切都成了幻想一样。” 光羽闭起眼睛喃喃地道,神情中透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如果不是遇到了朋的话,我的心可能早就崩溃了。那么,要是朋没办法变回去的话,就由我来……” 光羽不说话了。她睁开眼睛望着我,全身像被冰住一样纹丝不动。她的眼睑已经张到极限,眼球徐徐地染上狂气,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不妙。这个反应……莫非是……想要杀掉我的欲望达到了阈值,终于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吗?不对,不用莫非了!证据就是,光羽的肩头不住起伏,一步一步在向我逼近!啊啊,她就要动手了。她马上就要拔出土龙枪,然后一枪把我戳死了。 “光、光、光羽,不要冲动!你听我解释啊!” “朋!” 光羽喜不自胜地抱住我;同时,我也察觉到,我的嗓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又尖又细,而是变回了平素的低音。就在刚刚那个瞬间,我变回了男人。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一卷 刀侠战姬血风录 第三章 岐路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又做梦了。 *** 一个白茫茫的空间。即便定睛凝神,能看清的范围也不过周围数步。 像白色雾霭一般的东西,无穷无尽地延绵开来,望不到边。 “呐……真的要去吗?” “还用说吗?怎么?难得你觉得我们会输?” 声音分别从我左右传来。一对少年少女就站在我的身边。 站在我右前方的,是身穿某个学校的制服的高中女生;而站在我左前方的,是穿着火群棚学园制服的男学生。我意识到,自己是认得他们的。可为什么,我却看不到他们的五官?他们的五官被抹去了,仿佛无脸的妖怪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明白的——少女正担心着少年和我。 “我不觉得。我是不这么想,可心里却老是无法平静下来。” “难免的,毕竟是最终决战了嘛。会感动激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不过,我们可是志在必得啦。对吧,Kiichi?” 他唤了我的名字。我回以首肯。看来在这个梦里,我的名字叫做Kiichi。 “看见没?我的搭档都这么说了。好了,别担心了。还是说,你信不过搭档想出来的计策吗?很了不得的喔?不愧是年级主席,厉害得不是一点半点。” “嗯。这个我明白。Kiichi头脑聪明这点我也知道。可是!可是啊,要是出现什么意外——咦?呀!” 少年不慌不忙地将泫然欲泣的少女搂入怀里。 “不许再说了。” 少年的语调中已然不见适才的那份诙谐。少女刚开始还打算抵抗,但马上就乖乖地不动了。 “其实,我们也怕啊。但是,我们不得不去。不,是必须得去。” “……” “你这么担心我们,我打心底地感到高兴。所以,相信我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回来的。” 少年坚定地作出承诺。但,他声音的深处,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虚幻。这是我的杞人忧天吗?守望着眼前的两人,我的胸口开始隐隐作痛。 “喂,搭档。” 突然,少年转向我,并顺势放开了少女。我明白自己被他用来掩饰害羞之情了,不过也懒得抗议了。少女还保持着刚才被紧时的姿势,脸上泛起一阵淡淡的红潮。……在她的脸颊上,还能看到一线泪丝。 “好,出发时间到了!搭档!” 少年转过身,抬头向上望去。 我追逐着他的视线。只有那个方向没有被白色雾霭遮掩。矗立在那里的,是火群棚学园的大门。 没错,接下来,我们就要穿过这道门,向潜伏在门里边的强敌们发起最后的决战。为了这一刻,至今为止我们已经无数次地对策略进行模拟。 这次的策略无懈可击。经过和他的反复讨论之后,它已经完备到了能够应对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小问题的地步。 所以,我们不可能会输。不,我们必然获胜。 “啊,差点忘了。呃,喂!” “诶?什、什么啊?” “那个啊,要是……赢了的话……那个时候……能不能亲我一下——咕呃!” 少女不假思索地把手中的书包掷了过去。正中颜面! “做、做梦吧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的初吻可是要留给会珍爱我一生的王子殿下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给你啊。开什么玩笑!” 少女转身背对我们。肩膀微微颤抖着。 “不过,嗯——至少你们能平安地……活着回来的话,说不定还是有一点点希望的……喔?” 少女握紧拳头。握得太紧了,手上的皮肤都变白了。 “……噢!一定要回来的。我答应你。” “嗯……我等你们。” 少年允诺。少女顿首。 视野冷不防地开始摇晃起来。 空间倏地切换成沉沉的暗色。不对,用漆黑来形容更为恰当。苦重的空气中掺杂着铁锈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腔。 地板近得出奇。 当然了。我正趴在地上。身体不可思议的沉重、疼痛——以及不听使唤。可是,当我开始理解展现在我眼前的光景的那一刻,身体的所有不适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壮绝。凄绝。凄惨。以及凌驾这一切的——悲惨。只这一瞥,便令我全盘理解了事实。 理解了,不愿相信的事实。 理解了,我们的败北。 赴战之前所抱的希望已化为绝望。不曾体验过的丧失感充斥了我的内心。 衣服凌乱的金发少女,从样子来看已经失去了意识。她平常握着的“刀”已不在她手中。 “咿、咿呀啊啊啊啊!” 突然,室内响起了仿佛能震破鼓膜的尖叫声。 “骗、骗人的吧?不要、不要!不要!” 声音的主人是我们的好友,那个少女——一个在上了高中后,仍然抱着要和自己的初吻对象白头到老这种少女情怀的梦想的女孩子。可是,正因为是这样的她,才会成为我们的憧憬、我们的希望。因为她还在等待着我们回去,所以我们就必须胜利——这是我们的愿望,却也成了最后的愿望。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外面等我们的吗? “什么啊!是你吗?是你干的吗?喂,回答我啊?为什么……他会……” 少女指着躺倒在地上的金发少女。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学生服的男人,正一步一步地朝她接近。 糟透了。要是连她也有个万一…… 我试图让这沉重的身体动起来,但是却力不从心。 力气分明已经恢复了一点。然而,刚才,在我认识到现状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心如死灰。现在连手指都不听我的使唤,一动不动。 “走开。走开啊!什么啊!杀人凶手!别过来!别过来——!” 少女坐在地上后退着。某样东西握在她手中。 那是…… ***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尖利的电子音将我的意识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打捞了上来。睁开眼睛。是我的房间。 看来又是一个梦。算上之前的,这种格外真实的情景已经是第二回梦到了。 不如找个机会去图书馆找本有关解梦的书来调查一下吧。在梦的最后,我瞥见了那名女孩子的面容。感觉很像光姐。 我好不容易地把这个阴郁的梦抛到脑后,进行最近开始的例行往事。 首先是摸摸胸部。理所当然,一马平川。如假包换的男人胸板。然后是摸摸下半身。嗯,还在。很好,今天也是男人。 从那天在病房被七七七袭击之后,像这样每天一醒来就确认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了我每日的必修课。值得庆幸的是,到今天为止还没出现过“没拔刀就变成女孩子”这种悲剧。不过,倘若穗积医生的诊断无误的话,我总有一天还是会变成那种状态的。目前,穗积医生正以检查结果为根据,针对发生在我身上的异变以及突然变回男儿身的原因进行调查。在结果出来之前,老实说,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话虽如此,整天愁眉苦脸的也无济于事。于是,昨天才出院的我,今天就打算出去买些漫画和CD,加上少量参考书之类的东西。就算经历了アンシー这样的非日常生活,我的本职仍然是高中生。只要超过一周没更新外面的信息,很容易就会被周围的人们落在后面了。此外,老实说,我也亟需转换一下心情。转校之后净是遇见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打开钱包确认了一下里面,接着踌躇了一会儿后把那本黑色手册塞进口袋。我走出家门。 顺便说一下,自从那天以后,我就没和光羽见过面。她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又没有在交往。再说人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 火群棚车站是私家运营的地铁站;而在它前面的,就是火群棚市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那是一条拱廊(注:arcade,两侧有商店;街道上有拱顶),规模虽小,却聚焦了不少相当不错的店铺。中央还有个像模像样的广场。拱廊就以它为中心,向四个方向延伸开去。 此刻,我正有气无力地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原因是空腹。理由是新发售的游戏。大概因为刚出院,心情放得太松的关系,连计划外的东西也一同买了下来,后果就是我的钱包里连买一个面包、甚至是一个小点心的钱都没剩下。现在是午后两点。从早上开始就没吃过没喝过,还走个不停。血糖值已经变得低下,外加身心俱疲。说不定我就要惨死在这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了……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哎呀?是朋吗?你在这干什么呢?” 一道美妙的声音从天而降。我缓缓抬起脸,眼前站着一名女孩子。她穿着T恤,外面套一件帕克大衣,配上下身的热裤,一副活泼的打扮。曼妙的身材被薄薄的衣物充分凸现了出来。 “光……姐?” 碧眼的少女,拥有一头与洋服十分合称的金发,却将它随意地披散在脑后。不是别人,正是光姐。因为没穿平时那件洋装的缘故,让我疑惑了一下子,但毕竟像光姐这样的美人我是不可能认错的。不知为何,她心情似乎格外地好,脸上笑眯眯的。 “噢,正是本人!” “下午好……咦?” 向她点头致意时,我产生了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为什么光姐会以女孩子的模样出现在大街上? “嗯?啊啊,这条拱廊啊,沿这个方向的纵向部分也属于拔刀空间哩。” 光姐察觉到我的疑问,指向拱廊的一端。 原来如此,这里也是拔刀空间,属于能够拔刀的场所。所以,光姐才能维持女孩子的外表啊。……可是,为什么要特地变成女孩子呢? “……光姐你拔刀做什么?而且,衣服……换过了对吧?‘刀’也是,藏哪了?” 光姐现在穿的是普通女孩子会穿的那种衣服,风格和在学园穿的那种军队风的连衣裙迥异。要是穿着原来那身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连人家普通女孩子穿的衣服也换上了。就算拔刀后肉体方面完全变成了女生,但穿女装时毕竟还是会有男扮女装的别扭感。起码我是这样。即便是在拔刀之后,我想我也不会愿意穿女生衣服吧。 “这叫带刀模式。在拔刀状态下,只要心里一个念头,就能让‘刀’不可视化啦。战斗服也能同样隐藏起来。呼之即来,挥之则去。方便吧?” 光姐说话的同时,”刀”在她的手中时隐时现。 “另外,女人的外表在很多情况下都十分方便喔。 “你看。”光姐拿出一个塑料袋,上面写着”男子汉的红豆饼!”的字样,一股煎炸食物的香味从里面飘荡而出。 “只要看准了,找那种看起来色眯眯的店员去买,基本上总能拿到点好处哦。” 光姐嘿嘿笑着,像调皮孩子一样露出炫耀的神色,抹了抹鼻子。店里的人,你们被骗啦!不过,好吧,光姐确实是个大美人,就不追究了。 而且,我面临的问题可比这个要严重得多了——我饿了。设想有一个饿汉,他面前放着一个装着食物的袋子,但却是看得见吃不到,会有什么后果?答案不言自明。 咕~~~~~~~~ 我肚里的蛔虫代替我对光姐做出回应。 “什么啊?肚子饿了就说嘛。真拿你拿办法……拿着,分你一个好了。” 光姐一边从袋子里拿出红豆饼,一边在我旁边坐下,然后潇洒叠起苗条的双腿。她的腿洁白光滑,看起来十分柔嫩。我咽了口口水,只是不知道对着红豆饼还是光姐的腿咽的。 “你在看哪里啊!” 盯得太入神了,头上挨了光姐一个爆栗。光姐也是的,毕竟是在拔刀状态下,那威力可非同小可……三个字,超痛的。 “好,接下来去玩那个。” 在拱廊正中央,有个不大不小的游戏中心。于是,我和光姐决定做一些轻量的饭后运动。说穿了就是被游戏勾起了兴致。主语虽然是“我和光姐”,可却只光姐一个人在玩,身无分文的我只有全程旁观的份。 光姐好像几乎不怎么来过这种场所,兴致勃勃地一个接一个地挑战下去。玩射杀僵尸体的射击游戏时,她开心得直拍手,”好逼真的立体影像!?好恐怖”;坐进机舱驾驶机器人时,又“真的假的!小时候我就想坐一回试试了”地大呼小叫;玩网络对战的智力竞猜时,则开始抱怨“最近的问题好难啊”,一脸的苦恼。……到底多久没来了啊? 在一旁看着她玩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光姐在游戏方面基本上是个门外汉。不过看她毫不在乎,依然玩得不亦乐乎,这点也就无关紧要了。 “好,下面是那个!” 光姐指着游戏中心中的必备节目——抓娃娃机,里面放着一些布偶当奖品。 “嗯?这个倒是跟从前比起来没什么变化呢。好,朋,看着吧!玩这个我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金发少女意气风发地卷起外套的袖子,开始往机器里塞硬币。 随着傻气的电子音响起,俨然已化身为玩偶猎人的光姐双眼冒光。 ……然后,差不多十五分钟悄然而逝。 “啊啊,可恶!又没抓到!” 看到机械手在目标布偶的上方无功而过,光姐情不自禁的踹了机箱一脚。我一时还担心会不会响起警报声,幸好结果证明是我多虑了。她脚下好歹还是留情了。光姐投入的硬币数目已经相当可观,却依然一无所获。 “喂,朋。那边那个……你能抓出来吗?” 光姐突然转过身来问我,手指着玻璃框中的某一处。是一个做成猫形的布偶,可身上的配色却做得跟头大熊猫一样。光姐一直想抓却抓不到的就是这只。 “呃,我不知道。再说,我又没钱……” “我今天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这厮太强,还是我太弱。这回算我的,你试试吧。我敢打赌绝对抓不上来的,那种玩意儿!” 光姐不等我回答就把硬币塞了进去。和缓的旋律声宣告了战斗的开始。我被光姐扯着袖子,身不由已地站到了操作面板前。 我并不擅长玩抓娃娃机。只是在一旁看了这么久,却也多少明白了光姐会一直抓不到的原因。 摁住按钮。首先让机械手横向移动,保持正面的观察视角,让它在预定的位置停住。旁边的光姐不时地发出“哦哦”“不错”“漂亮”之类地感叹。接下来是往前。刚才看光姐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台机器的机械手在抓下去时,并不是竖直的,而会微微偏向玩家这一侧。于是,我就操纵机械手移动到比目标要更远一点的位置。“哎呀,那边不行的啊!干什么呢笨蛋。”光姐开始恨铁不成钢了。 然而,机械手发出“嗡嗡”的轻微马达转动声,如我所料地以稍微偏向我这边的角度下降,然后不偏不倚地在熊猫色的猫头上停住,接着开始慢慢收拢。 “喔哦哦哦哦哦!?” 光姐发出惊叹。与此同时,猫的头部整个被收纳进了机械手中,然后开始上升。被吊着脑袋的猫摇摇晃晃地悬挂在半空中。不久,机械手回到了初始位置,熊猫猫也随之落下。机器开始奏起铜管乐。 完美无缺!我暗自得意。 我从机箱下侧的出口取出熊猫猫,举到胸前打量起来。这个布偶一脸的傻相,商品名似乎是叫猫熊猫。 “光姐,我抓到了喔。” 然而,看到她的脸庞后,我顿时僵住了。光姐最初还只是双眼圆睁,但然后却渐渐变得凶恶。柳眉倒竖起来,眼珠里闪烁着攻击性的光芒。这些迹象显示了一种明确的感情,生气。 “朋,你小子……” 啊,糟啦!光姐刚才都说了些啥?”究竟是这厮太强,还是我太弱”是不是这么说来着?现在我把它抓了出来,不就证明了是光姐太弱吗! 我感到一阵寒意爬上后背,仿佛全身的体温在一瞬之间下降了。 “不……那个……这个……光姐!你听我说!那个,之前你玩了那么久,这台机器已经时来运转。所以,换成光姐也能抓上来的啊!” 我拼命地安抚她。光姐将信将疑地盯着我。 “真的吗——?” “真、真的啊!千真万确!所以,这个……送给你!这本来应该属于光姐的。” 我飞快地把熊猫熊——不对,把猫熊猫递到光姐面前。不过话说回来,本来用的就是光姐的钱,一开始就决定了,要是真抓上来了就送给她。 “呵……好吧,姑且信你一回吧……” 脸上带点闹别扭的表情,光姐接过熊猫猫,干脆地塞进装红豆饼的袋子里。猫钻进了红豆饼里面,只有脚还露在袋子外面。 “说起来啊,你决定好了没?” 走在前面的光姐忽然发问。从游戏中心出来后,我们走进了一条位于拱廊角落的昏暗小巷。这条道路错综复杂,估计连本地人都不太能记得清楚。这条路也是拔刀空间——据说市内的拔刀空间之间,都有这样的小路将它们连接起来。 “诶?决定什么?” “呆——子!还用说吗?当然是问你要不要作为アンシー来战斗喽。” “啊……” 我终于想起来了,还有这么回事啊。老实说,因为那件事——明明没拔刀却变成了女生——对我的冲击太大了,要不要拔刀这个事完全被我抛在了脑后。 “什么啊。看你反应就是完全没在烦恼嘛?看到你在那种地方抱着脑袋犯愁,我还以为……” 那种地方……应该是指在长椅那里吧。光姐她……在关心着我吗? “我、我有在烦恼啊!有是有……不过那时候其实只是因为肚子饿了……”我辩解着,声音却因为不好意思的关系而越说越轻。好没用啊我。 光姐露出有点像安心、又有点像无可奈何的微妙神情,嘴角稍稍松弛了下来。 “哈——好了,别说了。不过,我从力王丸那里听说了,你的身体似乎变得相当奇怪了对吧?竟然连刀都不用拔就会变成女人。简直前所未闻。” “嗯,没错。所以就算在这几天里决定要不要战斗,也没什么意义……” “呵……不过,这不挺好吗?你的‘刀’还在,对不对?那么,你能选择的就只有战斗这一条路了。” 光姐说着,露出了狂妄的笑容。 “就算在アンシー的战斗中输掉了,顶多也就是变成女人,不比你现在更糟。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举棋不定,还不如主动选择战斗比较轻松。要是运气好能胜出的话,说不定还能治好你的身体喔。” “诶?” 能……治好……我的身体? “这、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只要能赢得战斗,就能治好我的身体呢?” “咦?你……对胜利者的荣光仍然一无所知吗?” 我激动得把上身凑了过去。光姐则是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不知道。” “真的假的!?啧。死力王丸……不是说过要他好好跟你说明的吗……真的。没办法了。……那,我来告诉你吧。” 光姐没好气地挠着脑袋,接着抱起手臂,调节了一下呼吸。 “所谓的刀竞大武会,是一场名副其实的以男征作为赌注的战争。在这场战争里面获胜,就等于到达了身为男人的巅峰。说简单点,就是决出男人中的男人的战争啦。” 决出男人中的男人?一个屹立在由众多男人叠成的罗汉顶端的健美运动员裸着上半身摆出Pose的光景在我脑海中浮现。唔,光头给人的感觉不错。 “咦!就因为这点原因?大家变成女生争得头破血流,就为了这个?” 好蠢。我不禁这么认为。决出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啊。而且,就算成了男人中的男人,跟医治我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嘛? 光姐摆摆手,示意我少安毋躁。 “那个是我逗你玩儿的。老早以前的漫画里倒还有可能,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稀罕这个?事实上,还有更为现实的理由。” 听光姐的说法,刀竞大武会的胜利者,即在战斗中胜出的被称为“小队”的队伍中每个人都能获得赏金。那是一介高中生,不,是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的庞大金额。 原来如此,赏金吗。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说不定真有人会动真格;何况又是那样庞大的一笔钱,就算有人愿意拼上性命也不足为奇。而且,要是能有那么多钱,也许真能找到医治我身体的手段。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老实说,赏金虽然有吸引力,但大部分的人都不是冲着这个而来的。听说啊,胜利者之中的数人,包括‘小队’的首领和另外几人,还能为自己实现某个愿望。” “愿……愿望?” 突然冒出来的词语让我为之愕然。愿望与赏金,虚幻与现实的两个极端。 “不错。拔刀气中不是蕴含着能通过修正世界来达到指男为女的效果的巨大力量吗?好像通过那种力量,就能实现人的任何愿望。这是我听来的说法。” 实现任何愿望……这样的话,确实比赏金这种现实的利益要更加、更加地富有吸引力。不过…… “好像?还不确定吗?” “……传闻的说法是,整体世界……不管拔刀空间的里面还是外面,都会配合那个愿望而进行修正。除了当事者以外,谁都不会察觉啦。因此,实际上是否有人实现过愿望这点也很值得怀疑。” “为、为了这种不确定的传言,大家就都赌上男……赌上性命了吗?就算赏金是确有其事……可是……” 我的语气逐渐失去冷静。光姐耸了耸肩。 “我知道。不过,有些愿望,只靠老实过日子是没指望的;而有一天,忽然有人说,存在实现那种愿望的可能性……存在那种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机会或者力量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人们会趋之若鹜了吧?试想一下,假如没有别的能治好身体的办法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开始低头思索。我的身体。随时可能变成女孩子的体质。就算上医院去,医生们也是束手无策吧。也无从保证,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动治好。 但,如果只需要许愿就可以治好的话……如果那样的权利是凡人也有资格获得的话……那样的话,的确,仅仅是变身和战斗这些条件,我说不定会欣然接受。大概参加的人,也都是抱着获胜的目的而去的吧。 可是,为什么呢?有什么地方还是想不通。有什么东西还不明朗。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微微歪着头的少女。看到她的脸,我终于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我耿耿于怀。 “……光姐也是如此吗?光姐会战斗,也是为了钱……还是说果然有什么想实现的心愿吗?” 虽然这是我单方面认为,但总感觉钱呀愿望呀这些东西都与光姐无缘。 “啊?怎么可能,笨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光姐凶神恶煞地瞪着我。 “……我问你,你对这种战斗有什么想法?” “诶?” “不觉得无聊吗?男人变成女人,杀得头破血流。不觉得这种玩笑开得太大了吗?而且,还竟敢用金钱呀不切实际的愿望呀这种东西来勾引健全的小鬼们…… 玩笑……虽然我还不至于这么认为,但确实觉得有些异常。让高中生互相残杀这种事,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啊,朋,对赏金啊愿望啊这种玩意根本没兴趣,只是单纯想把搞出这种无聊名堂的家伙找出来狠狠揍一顿啊!那些制作出这种蠢得要死的拔刀系统的家伙!可是,黑幕究竟是谁,又该从哪里下手才好,我完全没头绪啊。既然如此,要接近真相,我想最快的方法就只有一路赢下去了吧。” 光姐竖起右手大拇指,狠狠地往下翻去。 “所以我要赢。赢下去,活下来,把那些不知躲在哪里跷着脚看好戏的混蛋家伙打翻在地,让他们跪地求饶!竟敢破坏我们的人生,绝对要让他们后悔!” “一定要说我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这个了。”说出这种话的光姐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决意,不像在说笑。于是我放心了。 “所以啊,朋,只要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和我并肩战斗。我希望你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只要我和你还有力王丸三人联手,绝对是天下无敌喔?” “光姐……” 少女望着我,眼瞳中带着热诚。真挚的、澄澈的、只诉说真实的蓝色眼瞳,仿佛看穿一切,直向我刺来。 “……你的心意让我很高兴。可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我轻声说道,把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 留给我的就只有战斗一途了。这我知道,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 纵然如此,内心深处仍然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还有别的自救途径。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无论如何,我尊重你的意思。” 光姐不再多说,转身开始迈出步伐。 那个背景,仿佛有种莫名的寂寞。 “光姐……话说回来,为什么在假日里还来学校啊?” “不……其实……那个……怎么说呢。对了,我不跟你说过,拔刀空间都是相连的吗?就带你见识一下了……” 听了アンシー战斗的理由后,我一边思考着拔刀与否的事,一边无言地追上走在前方的光姐。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火群棚学园的腹地了。因为一直在想事情,连经过了哪些地方都没怎么注意。 “奇了怪了,我没打算来这里的啊……” 光姐抱起双臂,一脸神妙地自言自语道。 似乎是走错路了。 一路上,光姐仍然维持着女孩子的模样,证明了至今走过的地方全部属于拔刀空间。虽然我一次都没亲自验证过。 “总之去基地休息一下吧。虽然作为约会的压轴节目来说,这有点太没情调了” “约会!?” 突然冒出来的话让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到、到底是谁和谁,在何时何地约会!?” 约会。这个单词,距离我的日常生活是那样的遥远。约会,十五年的人生之中,还未曾体验过!所以我一时摸不着头脑,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谁和谁又在怎样约会。光姐虽然外表是女孩子,但毕竟是アンシー,是男人啊。难道男人一同出游也叫约会吗? “……啊——没什么,就是那啥……一种说法而已啦。开个玩笑。……不用放心上。” 光姐慌慌张张地解释道,继续迈开步子。走得比之前更快了。 “啊,光姐,等等我啦。” 我向那个背影追去。 虽然是假日,操场上还有几个学生在。个个穿着体育服或者是运动装,大概是在进行社团活动。当然,全是男的。 为了不致打扰到他们,我沿着墙壁前进。然后,在到达能够看到那座背向操场、把入口设在面墙一侧的体育仓库的位置时…… 叮!铛!咻!咚! 金属相交的声音。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以及撞击的声音。 “喝!喝!喝!”“唔哦!哈!嘿呀!”””呼!”“哈!” 尖锐的呼喝声和激烈的呼吸声彼此交织。 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不容置疑的非日常景象。危险而极具冲击性的光景,将片刻之前依然平和宁静的日常生活一举粉碎。那里已被アンシー的战斗所支配。穿着熟悉的白色军装礼服、金发飘舞的光姐。与她对峙的人则穿着漆黑的全身铠。是我和光姐刚相遇那天遭遇过的敌人。 那柄金槌比黑铠人的身躯还要大得多,但她挥舞起来却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光姐或以西洋刀招架,或灵活闪避。双方一攻一防,僵持不下。 金槌猛地挥下,却被金发美少女千钧一发地躲过了。失去目标的金槌直接锤进了地面,一时间飞砂走石。受到撞击的泥土形成火山口的形状,可见其冲击力之巨。激射而出的碎屑飞得老远,一直弹到站得远远的我的脸上。 “喂,王八蛋!又不是公认拔刀日,还搞袭击,脑子里怎么想的啊?” 趁着黑铠人的攻击中断的时候,光姐一边站稳身体,一边喊道。 “你懂不懂啊!?要是暴露了出去,到时候不只是你,整个学生会都会遭到教师们的惩罚喔?” 另一方面,黑铠人则是不慌不忙拔出嵌入土地里面的锤子,然后才转身面对光姐。 “哼哼哼!很遗憾!你的担心是多余的,NameofJustice!” 从铠中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毋庸置疑是少女的嗓音,但说话方式却有点奇怪,有点热血莫名的感觉。 “今天星期六,老师阵的所有人都去合宿研修泡温泉了!今天可以为所欲为了!当然!这次合宿本身就是出自学生会的手笔!我们学生会是万无一失的!” 咔哈哈。黑铠人发出跟她的嗓音和体型不相称的笑声。 “你们有什么企图!教师都不在了,就算抢到了‘领地’你们也得不到承认啊!” “住嘴!我们只是!想利用周末来进行团队训练罢了!有问题的是你!居然穿成那副德性来诱惑男人!NameofJustice!明明是个男人,竟然还用美色来勾引别的男人!成何体统!卑鄙无耻!今日定要将你的‘刀’粉身碎骨!”黑铠一步冲至光姐面前,手中锤子一挥,发出响亮的破空之声。光姐立刻架起刀挡住。两人陷入以力相持的局面。 “卑鄙!?卑鄙的到底是谁!是你们学生会吧!打着为最大多数人追求幸福的旗号来笼络人心,等人加入之后,却又无视他们的人格和权利把他们逼上战场!” 右手握紧刀柄,左手托住刀背,光姐抗衡着黑漆漆的铁槌。双方几乎势均力敌,谁也不能前进半分。 “哼!考虑到刀竞大武会的规则,以数量取胜乃是自明之理!人多就是胜利!区区的一点义务!在胜利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又不是所有アンシー的脑袋都跟你一样可喜可啊!” “混蛋,你在愚弄我吗?罢!今日定要与你决一死战。” “我拒绝!我可不打这种没意义的仗!喝啊!” 光姐大喝一声,奋力格开锤子;自身则借力向后飞来,最后恰好在我面前着地。 “光、光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声音后,光姐错愕了一下子,回过头来。 “朋!?糟糕,忘记你在这里了!” “啧”,少女咂着舌头。 “那个……那个人,他是敌人对吧?要不要我来帮忙?” “嗯,没错。就是敌人。二话没说招呼了过来。……你啊,不是不愿拔刀吗?那还帮什么忙。快点躲起来!要么就快逃!” 经她一说,我才想起来:没错,我决定了的。不拔刀。 “不是……可是……” 我闭上了嘴。可是什么?要拔刀吗?明明知道那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别说了,快退下!不,快逃!这里危险,听见没!” 光姐被我的态度弄得不耐烦了,整个身体转过来朝我怒吼。就在这时,黑影遮蔽了我们的视野。 “光姐!?” “呜!糟了!?” “战斗中还东张西望!相当从容嘛!不过,这会要了你的命!” 黑铠人不知何时已来到我们旁边,手中巨槌向光姐横扫而来。金槌以我的肉眼无法捕捉之势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带,击中光姐,锤子的前端甚至还陷了进去。 “咕啊!” 光姐的脸痛苦地扭曲着,随即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光姐!” 光姐撞上包围着火群棚学园的高墙上部,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沿着墙壁摔到地上。仰面倒地的少女倚着墙,试图稍微挺起上身,然而却力不从心。片刻之后,原本放在大腿上面的那只握刀的手也从裙子上面滑过,无力地垂落在地上。白色衣服上的胸襟部分被吐出的血染得鲜红。 “你是NameofJustice的同伙吗?” 娇小的黑铠人的头部出现在我面前,从盔甲的缝隙间射出犀利的视线。 “啊……” 黑色的甲胄。爆炸的风和玻璃碎片。伤和血液。那一天的恐怖伴随着走马灯似的回忆一同苏醒。 我完全动弹不得。脚也是手也是,连嘴巴都不听使唤。 “哼。看到同伴被打倒了还见死不救。窝囊废!NameofJustice会有这种同伴,也算是他的悲哀了。” 黑铠人嘲弄似地将我全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接着不屑一顾地改变方向,往倒在地上的光姐走去。 “窝囊废!现在我就要给NameofJustice最后一击了!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同伴被干掉吧!结果掉她之后,我就亲自将你引导到那个世界!” 即便遭到如此挑衅,我也没有吭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想扑上去,好想狠狠地揍他。可是光是在脑子里想想,心里就害怕得连拳头都握不拢。我就这样发着抖,木然地站着。 我恨。我好恨。我想帮她。我现在就想飞到光姐身边去。 然而。我好怕。我不想死。我现在就想夺路而逃。 可是,再不做点什么,光姐就要被干掉了。光姐就要被折刀了! 不经意间,我注意到了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体育仓库附近的地上。白色的……塑料袋?布偶的脚从袋口露了出来。那是光姐带着的装红豆饼的袋子。 看到那个的瞬间,体内的某种东西开始轰鸣。仿佛被雷击中一样,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从我的头顶贯穿到脚底。 收纳在体内的“刀”正在自告奋勇,仿佛在说:”快让我出去!” “哇啊啊啊啊!” 我发出分不清是怒吼还是惨叫的喊声。而身体早已冲了出去。 强行摆动僵硬的手脚。就算脚上磕磕绊绊的也不以为意。我一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抓住了手册。 恐怖并没有消失;不愿造成伤亡的决心也并未改变;脑海里闪过的,仍然是至今为止所目睹过的种种争斗——与死亡为邻的斗争。 可是每一处场景,都与光姐的种种表情重叠起来。 欢笑的表情。发火的表情。赌气的表情。无奈的表情。还有说希望得到我的帮助时那双真诚的碧眼,以及背影中透出的些许寂寞。最后……那柔软嘴唇的触感浮上心头。折刀后,世界就会进行修正,将被折刀的アンシ的人生篡改得面目全非。如果光姐被折刀的话,我们的这些回忆就将付之一炬。这种结局……我不要。我讨厌这样。 既然如此,不如使用我的”刃”将那个黑铠人的”刀”砍断。那样的话,起码能救下光姐!虽然砍断之后,又会对黑铠人形成新的责任,可是她自己不也打算对光姐和我下手吗?她做得,我为何做不得!就像他为了胜利而战一样,我也要为了光姐而战。 原来如此!这就是アンシー的战斗啊。折人,或者被人折。这已不是愿不愿意拔刀这种层面的问题了。胜利、赏金、愿望……战斗的理由因人而异。但是只有一点是相同的,一旦踏进这个领域,不拔刀的话就什么都办不了——不管是逃跑、战斗还是保护别人,不拔刀的话,都无从谈起。 那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拔刀! 被我捏得快变形的学生手册与我的感情相呼应,渐渐开始发热。我一边奔跑,一边把手举向天空——高喊! “拔……刀————!” 我一面死命蹬踏地面,一面感受着自己变身的过程。头发长长,衣服易换,身体变化。手中的手册则变得又重又硬,化作一柄日本刀。 接着脚步忽然变得轻盈起来。风景流逝的速度一下子开始变快。我正以普通人难以想像的速度在操场上冲刺。 站在光姐身前的黑铠人正高高举起锤子,作势挥下。 我将这副光景收入眼底,同时将意识往手中的日本刀集中。黑铠人向光姐挥下了锤子。就是现在! “光姐!” “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我闯入黑铠人与光姐中间,用日本刀挡下锤子。两兵相接,火花四溅。 “你……!上次的!?怎么可能!?我的黑穴丸竟然会被挡下!?” 总算是将光姐救了下来。太好了。我赶上了! 只不过……咦? 望着迸射出火花、已经陷入角力状态的”刀”,我产生了疑惑。 我的“刃”不是能轻而易举将敌人的”刀”切断吗?那应该不可能发生”将敌人的武器挡下来”这种事情啊!这把锤子本应被一刀两断的,就像光羽的枪和七七七的日本刀那样。明明应该这样的,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注意手上不能稍有松弛。 尽管情况出乎意料,但我还是继续承受着锤子的重压,然后开口叫唤背后的光姐。 “光姐,你还活着吧?快起来。然后……就快逃吧!”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哇哈哈哈哈!愉快!愉快啊!我的黑穴丸的‘刃’的能力!是每挥一下就增加速度和威力!没想到!你竟然能挡下这一击!原来你不是什么窝囊废啊!” 黑穴丸压在我的”刀”上,发出”喀喀喀”的响声。我使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抗衡着它的攻击。 “你!姓甚名谁!” 黑铠人问道。 “呜!木、木之崎……朋。” 我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呵!木之崎么!听着!我是学生会五守之一,黑穴丸之黑耀!记好了!粉碎你的‘刀’的人,就是本人了!” 压力陡增。 啪唧一声,我的”刀”上开始出现裂纹。一种近似麻痹的疼痛游走全身。 不好。完蛋了,要断掉了。“刀”要坏掉了。我感觉到大限将至,心都凉了半截。 但是不可以。要是我气馁的话,光姐怎么办! 至少……至少要守住光姐!现在唯有拼死忍耐。 “光姐,快起来!咕呜呜呜!” 我呼唤着光姐,同时也不忘竭尽全力推向黑耀的”刀”——黑穴丸。可是,要摆脱胶着状态,力量仍嫌不足。 啪唧啪唧啪唧!龟裂扩展到“刀”的全身。 “呼呼呼呼呼!有点本事嘛,木之崎!但是还不够!还不足以打倒我啊!很遗憾!你就去新的世界里继续锻炼吧!” 黑耀注入的力量暴增。 “‘刀’要碎了。”我不禁这样想道。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将它撤回。绝不退让。 不许你再碰我的光姐一根寒毛! 咬紧牙关,拼上最后一丝力气! “光姐——!” “永别了!木之崎!” 黑耀的叫声盖过了我……然后,施加在我的“刀”上的压力消失了。 “干得好……朋。” 不知过了多久,像天使一样澄澈通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天使吗?这样啊,原来我已经到天国了啊。也就是说,我已经死了吧。但为什么,感觉身体还在,还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嗯?奇怪的……声音? “唔噢噢噢……” 战战兢兢地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把“刀”。尽管满目疮痍,仿佛一触即碎的样子,却仍然保持着日本刀的模样。我的“刀”还没有折断。,从我身旁飘来了像春天的花丛中散发出的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两条洁白纤细的手臂从我的脸颊两边伸了出来。 手臂前方,包覆在白色手套中的双手一只正托着黑耀的锤子,另一只则握着西洋刀。不知是谁,从我身后将要将我的脑袋包络住一样伸出手臂,接下了黑耀的黑穴丸。 不知是谁?傻瓜。还用问吗。 “光姐!” “噢,正是本人。难为你了,真的干得很好……托你的福,稍微缓了口气,谢啦。” 保持着用双臂夹住我的脑袋的姿势,光姐说道。她现在,应该是一脸的微笑吧。 “什么谢啦……你在说什么啊。你还欠我一个……压轴节目……呢……不许赖了……” 脸部肌肉自然而然地松弛了下来。同样松弛下来还包括泪腺。眼睛开始润湿了。 光姐还活着。仅此而已就让我无比喜悦。 “你还敢说!你个……小色鬼……好吧,那就赶紧把这桩事了结了吧。” “嗯!” 配合着光姐手部的动作,我再次把“刀”向黑穴丸回推过去。不可思议的是,“刀”上的一小部分裂纹消失了。 “咕!岂有此理!?还能使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吗!今天我都挥啊挥啊挥了那么多次了!应该攒下不少了啊!你的‘刃’到底是什么来头!?NameofJustice!” 在光姐的手和我的“刀”的作用下,原本快擦到我鼻子的黑穴丸被徐徐地推了回去。黑耀的声音开始变调,暴露出她内心的焦躁。 “我的‘刀’,以力量破坏万物,以力量支配万物……正因如此,我的刀铭被斥为正义伪名(NameofJustice),但……” 光姐进一步往手上注入力量。 “这份力量,它的全部意义……都是为了守护同伴啊!” “咚”的一声巨响,黑耀和黑穴丸一起飞了出去。是光姐将她连人带锤一起击退了。黑色的甲胄在空中飞舞……好惊人的力量。 黑耀一开始飞得很快,但不久就开始减速了。她利用锤子灵活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着陆。“咚”,地面地摇晃。 “呼……!厉害,不愧是我认可的男人!不过接下来就……嗯!?” 打算重整旗鼓的黑耀忽然脚下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幸好有锤子支撑着,她总算还能保持站立,但甲胄的肩部部分却还在不停起伏,说明她正在大口呼吸着。 “呜。看来消耗掉的拔刀气比我想像的还要多……不得已!今天就当作是打平吧!不过!下次可就没这样的好事了!NameofJustice!还有木之崎!给我记住了!你们的‘刀’,必定将碎在我的手下!呼哈哈哈哈哈!” 黑耀一挥锤子,大笑着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哈啊……哈啊……哈啊……” 结束了……对吧?我垂下持刀的那只手,调整着呼吸。 “呼……” “唔哇!” 光姐突然大大地吐了口气,像从后面抱住我一样倒在了我的背上。她的脸庞正靠着我的肩膀!更要命的是,还有种柔软又弹性十足的东西贴在我背后。 心脏像火灾时的警钟一样急速地跳动着,导致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若有似无的少女体香撩拨着我的鼻腔。只是这香气之中,还混着一点血的味道。 “朋,抱歉……再让我靠一会儿……我有些累了。” 光姐上气不接下气地轻声说道。因为近在耳畔的缘故,显得格外的煽情。 “嗯、嗯、嗯!” 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这样回答。 被女孩子抱住的经验……这才是第三次。最初的那次,被光姐抱住时,我只是对女孩子的身体感到惊奇,还不至于慌成现在这样。 撇开这个不说。我一边感受着光姐的体温和自己心脏的跳动,一边感慨着。 虽然‘刃’没发动……但幸好光姐没有被折刀——没有死。 幸好我及时救下了她……幸好我拔刀了…… “话说回来啊,朋。你刚才拔刀了嘛。已经决定要投身战斗了吗?” 呼吸还没平静下来,光姐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感觉好像自己的心思被偷窥了一样,微微吃了一惊。我缓缓吐了口气,回答道。 “……我已经明白了——只要我还跟アンシー有关系,不拔刀就什么也做不了。不能逃跑,不能战斗……” 不能保护光姐。最后一句梗在喉头,死活出不来。脸无缘无故地开始发烫了。 “哈哈,你也有所成长了嘛。我很欣慰啊。” 光姐说道。同时,抱着我的手臂上略微加重了力道。 我也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到光姐的手上。 “我说……光姐,请别趁机摸我的胸部好吗……” “啧。别这么小气嘛……又不会少块肉……” ——这边成长了没啊?——没有啦!在短暂的嬉闹中,我们享受着片刻的欢愉。 之后,我们按原先的计划去了体育仓库喝茶,然后分道扬镳。光姐以”没带外出用的女装”为由,沿连接拔刀空间的小路走掉了;而我则是规规矩矩地从校门出去的。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一卷 刀侠战姬血风录 第四章 アンシー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第二天放学后,我被力王丸叫到体育仓库。 “光出去侦察了。今天是公认拔刀日,打起来的话可是真刀真枪的喔?” 力王丸帮我泡了杯红茶。一如往常的男生状态下的打扮,也就是彻彻底底的女生外表了。顺便说一下,我也没拔刀,同样处于男生状态。 加了砂糖的红茶甜过头了,不太合我的口味。 “先不管这个。我听光说了,昨天你们跟黑耀打起来了?真是服了你们了。又不是公认拔刀日……要是抖落了出去可是两败俱伤耶?饶了我吧。” 原则上,公认拔刀日被指定在星期一和星期三。アンシー以及“小队”可以这两天内进行战斗。不过,与国庆日和定期测验冲突时,也会加以调整。总之是由老师们说了算吧。 据说,公认拔刀日以外的日子里拔刀会被视为私斗,当事人也将遭到惩罚。惩罚的形式包括给老师当苦力、做志愿服务、被禁止战斗等,视情节严重程度而定。不过有一个共同点:即使在公认拔刀日中也无法战斗了。 “话说回来,你不是说穗积医生有事让你转达吗?” 我的身体一不小心就可能变成女孩子……力王丸把我叫到这里,就是为了通知我关于这种体质的检查结果。 “没错没错。差点就忘了,医生确实嘱咐过我来着,说什么一看见阿朋她就会忍不住想扑上来……她要我传话给你,所以就把内容先告诉我了。” 扑上来!?那天的噩梦被唤醒了。一股寒意沿着脊柱流窜。 力王丸并没注意到我的异状,从提包里拿出一個简朴的白色信封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总之……你自己看吧。我去那边待一会儿。” 她说着,端着盛红茶的茶壶朝流理台走去。 我凝视着信封。身体的真相就封在这里面。一想到这点,就不由得紧张起来。我闭上眼睛,深呼吸——接着一鼓作气打开信封,取出折叠起来的信纸,气势汹汹地展开。 字体像印刷体一样,漂亮而工整,无法想像是出自那个吊儿郎当的医生之手 关于木之崎朋的身体状况的说明。 要向你说明这一点,首先要从アンシー的拔刀气开始说起。所谓拔刀气,就是象征男人内中的男性要素的能量。原则上来说,不管是‘刀’还是‘刃’,都是以拔刀气而为前提而存在的。 但是,检查的结果表明,目前你的体内已经不存在任何一点原本属于你的拔刀气,然而‘刀’并未消失。不仅如此,还成功变回了男人。为什么呢? 原因在于因为你和七七七发生过的那次战斗。有意思的是,你的体内存在极其少量的别人拔刀气(猜测是七七七的)。多半是在第一次交手时,以‘刀’为介质混入了你的体内(应该有一些征兆,比如拥有了原本不知道的信息、做奇怪的梦等)。目前认为,失去所有拔刀气的你之所以还没有变成女性,正是因为该拔刀气在你体内形成了只有骨格的‘刀’所致。 话虽如此,此‘刀’十分脆弱,若想于战斗中使用,多半会导致拔刀气不足。这种状态下的‘刀’——虽然不敢说得太绝对——不具备适合战斗的强度。此外,由于拔刀不足的关系,‘刃’也将无法发动。 不过,因祸得福,你同时也得到了新的‘刃’。那就是与七七七相同,能够吸收其他アンシー的力量。据我推测,上次你能回复男儿身,正是因为你的‘刀’通过俵屋的血掠夺了他的拔刀气之故。从今往后,即使不战斗,仅为了在日常生活中维持男生形态,你也有必要以此‘刀’来收集拔刀气。 收集拔刀气的方法目前有两种。第一种是像上次一样,用‘刀’或亲自触碰他人的身体;第二种则是通过‘刀’与‘刀’相交,一点一滴地掠夺对方的拔刀气。此外,要发动你原本的‘刃’,必须先在‘刀’中充入大量的拔刀气。至于多少拔刀气为足够,根据刀身的色泽以及自身的感觉应该就足以判断了吧。 以上就是检查你身体后所获得的结果。啊,对了对了。对于普通的アンシー,只要不变身,拔刀气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复;而你正好相反,就算处于在男生形态下,也会慢慢消耗拔刀气。因此正如我预想的那样——就算变回了男生,你也迟早会再次变成女生。这点还请注意。 爱你的保健医生穗积 读罢全文,我无力地坐了下来。 其实我早就被折刀了?也就是说,我其实早就成女生了吗? 不可能啊!就在今早还支过帐篷来着,在上学路上看到漂亮的女生时也仍然会心跳加速。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是女生…… 方寸大乱之际,光姐的面孔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因为光姐是美少女,所以才会经常令我看得入迷——我原本是这么认为的……该不会真相是因为我是女生,而光姐是男生,所以才会被她吸引? 不可能!我不要!不可能有这种事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现在看到力王丸时就没有反应吗?他虽然外表是女生,但在生物学分类上可是明确无疑的男生哩。 “啊,看完了?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了……怎么了?我的脸沾了什么东西吗?” 凝视了一会,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最多也只是觉得可爱而已。 “?奇怪的阿朋。也罢,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想变回完全体的男人的话,今后你大概只能一直战斗下去了。只要经常与アンシー作战的话,应该不难收集到生活所需的拔刀气吧。而且要是获得优胜的话,说不定还能以胜利者的身份实现一个愿望呢。就算许愿这一条是骗人的,也还能用钱来研究个中奥妙,说不定能找出变回去的办法呢。” “所以啊”,女装少年接着往下说。 “拔出刀来,并肩战斗吧。我们的‘小队’需要你。” 我想变回完全的男生。这个愿望是真真切切的。要我作为女生而活下去,我自觉是做不到的。可是,为了这个目的,却要以拔刀为代价。 昨天,‘刃’没有发动,是因为正好我体内的拔刀气不足。反过来想,等到拔刀气满盈时,我的‘刃’或许又会生出事端了,需要我承担的责任又会增加了。 可是,不拔刀的话,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女孩子。昨天还以为是“或许会发出”的事,现在已经被证实为“绝对会发生”了。 在我的面前,就只有拔刀上战场或者不拔刀而沦为女生这两个选择了。 那还用考虑吗?我慢慢站起身来,将我的决意化作言语。 “那个……我要战斗。我想跟你们一起战斗。” 老实说,想到以后可能又会有アンシー在我手上遭殃,我就十分地犹豫;要是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就更悲剧了。可是,最令我担忧的另有其事……说不准哪天又会陷入昨天那样的困境,或者遭到七七七的再次袭击。要是因为我不肯拔刀而导致被光姐和光羽还有别的人受伤、甚至是被折刀的话……到那时,我又如何负责呢?我不敢想像。 在アンシー的战斗中,除非拔刀,否则其他的根本无从谈起。 ……而且,我也想亲眼看到光姐把黑幕揪出来的那一天。 “咦?这样好吗?虽然光很强,但我们‘小队’算很弱的喔?阿朋你可以考虑去加入学生会或者别的‘小队’啊?” 力王丸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同时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那本手册,像是为了让力王丸看得更清楚一样举过头顶。 然后,将那句话——那句表现我意志的话咏唱出来。 “拔刀!” 一瞬的闪光包覆了我的身体。闭上眼睛,感觉到能量在体内奔腾。身体和手册的形态都在发出改变。虽然内心一直在抗拒,但身体却已经习以为常了。片刻之后,身体开始安定下来,我慢慢张开眼睛。 “请让我和你们一起战斗吧。和你,和光姐!” 女生特有的高音,连这种嗓音都开始习惯了。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我知道了。那就先从入会手续……” 力王丸兴冲冲地开始准备着什么。就在这时—— 砰! 随着一声巨响,入口的门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冲击使得桌上红茶的液面开始荡漾。 “俵屋同学,赶紧来帮忙!” 门外有个素不相识的少女喊道。因为带着武器的关系,一看就知道是アンシー。 从敞开的门外传来激烈的碰撞声和众多女性的惨叫声。 那个在操场上。 几乎与校舍一般高、呈三角锥形的巨大白色生物,有着像蛞蝓一样的动作和外表。三角形的顶端呈现出像马的头部一样的形状,额头还有一只角高高耸起。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只角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三角锥形生物不时地扭动着身体,从全身各处释放出像带子一样又细又长的东西。带子肆无忌惮地到处流窜,所过之处——包括操场和校舍——无一不被破坏。外表看起来那么柔软,破坏力却相当的惊人。 校舍的出入口和窗户都被那个生物的身体以及带子堵住了。被困在操场上的アンシー不得不一边躲避着带子的攻击,一边四处逃窜。 “看到了吗?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有危险。拜托了,俵屋同学。快张开结界吧。” 过来之后,力王丸只顾着愣愣地抬头望着那个白色生物。经带路的那们アンシー一说,他才回过神来。 “诶?啊、嗯。好。大家都在哪儿?尽可能让他们聚到一个地方。” 我们被带到了操场的一角。无论是从距离还是地势上来看,那个生物的带子都难以够到这里。在最靠近白色生物的那一侧,有个人站在最前线,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袭击而来的白色带子一一击退,以确保人员安全。 “咦!?” 那个穿着全身甲胄,操着巨大锤子与白色带子作战的人,正是昨天才刚和我们交过手的学生会干部——黑耀。因为会派人来找力王丸帮忙,所以我一心以为是光姐或者是与学 生会敌对的人才对。 “为什么……会是你?” “噢!俵屋!还有木之崎!来得正好!哈!不好意思,我的伙伴们都被干掉了!喝!暂时组成共同战线吧!哈!” 黑铠人一心二用,在对着这边说话的同时,也不忘将带子全数击退。 “多亏有黑耀同学……在保护我们……” 带领我们过来的少女说道,显得十分过意不去。我和力王丸这才注意到,在黑耀身后躲着一名穿着黑色忍者装束的少女,她怀里抱着另一名黑色装束的少女。两个人都蒙着面,所以无从得知她们的表情。但是被抱着的少女,她衣服的手臂部分已经撕裂,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却有鲜红的血液流过。相当不妙的出血量。 “那只怪物的攻击似乎能遏制アンシー的回复能力。” 少女说道。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束手无策吗。 除了这两个忍者装束的少女,还有另外数名アンシー。他们不是受了伤,就是为了躲避攻击而在不停地逃窜,现在都一脸疲态地坐倒在地上。 “呵……那么,那只怪物并不是学生会的新兵器喽?” 力王丸向黑耀问道。 “呜!你问我!我问谁!只是!这样下去大家都要给那玩意儿吃掉了!哈!喂,木之崎!你也是!快过来帮忙!” “嗯。阿朋,你和黑耀一起去防守着那个,直到我张开结界为止!其他人也是,还能战斗的都去帮他们两个!” 几名アンシー响应力王丸的指挥站了起来,各各操起武器,与黑耀并排而站。 仔细一看,发现黑耀的脚步摇摇晃晃的。我这才想到——黑耀昨天还跟我们打了一仗。如果穗积医生的信中所言无误的话,那个时候他的拔刀气应该已经被我掠夺过一次了吧。虽然不知道靠一个晚上能不能恢复过来,但看起来他并不在最佳状态。 “喂!木之崎!动作快点! 黑耀咆哮道。我慌张赶到他身旁,用“刀”拔开飞袭而来的带子。被刀击中的带子既不发生弯曲,也没有被砍断,只是发出刺耳的响声被撞回去。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喝啊!” “力王丸?那个叫结界的东西还没搞定吗!嘿呀!” “安静!马上就好了!” 沙哑的嗓音在带子与“刀”的两次撞击声的间隔中传来。我偷偷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正是初次相遇时的那个身着晚礼服的雌雄莫……咳咳……帅气女性。她正闭着眼睛,双手将一根细细的棒子按在胸口,看起来是在集中精神。 “机会难得,我告诉你吧,阿朋。我的‘刀‘呢,就是这枚针喔。” 力王丸用低沉得会令人误以为是人妖的嗓音说道。 “而我的‘刃’,则是将拔刀气化作薄薄的布绢状。” 我想起来了。初次相遇的那天,光姐惹怒了力王丸,随后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原来如此,其实是因为被近乎透明的薄布绢缠住了吗。 “而且呢,由我的‘刃’做成的布绢,能够任意变大变小;不仅如此,用布做成的平面,还拥有承受冲击的强度。” 力王丸将手中那枚大得过分的针举向天空。 “万般秘密,皆藏槛中!槛秘,展开!” 一道绚丽的光芒在我们的上空一闪。 光芒太过耀眼,我不假思索地阖上眼睛。呃!闭着眼睛没法闪避带子了! 我慌忙张开眼睛。正如我担心的那样,一条带子已经近在眼前—— “哇!” 不过,带子并未打到被吓得叫出声的我。 “咦?” 带子到了我面前时,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墙壁弹开了一样,换了个方向。随后,又有几条带子窜来,但全都无功而返。……看来这就是由力王丸通过槛秘张开的结界的效果了。 “这样就完成了!OK了,黑耀!阿朋!还有大家也是,已经可以了。暂时就用这个挡住吧。这种程度的攻击是无法破坏结界的,大家放心吧。” 回到解除拔刀状态下的力王丸出言安慰大家。变回男生后,她的嗓音反而变甜了,像女生一样。 “呃!力王丸!现在就纳刀了,不会出问题吗!?” 既然这个结界是力王丸的“刃”的效果,那她本人不拔刀的话不话没意义了吗? “嗯?啊啊。这个啊……我的‘刃’比较犯规啦。就算解除了拔刀,‘刃’的效果也仍然能持续一周左右喔。所以学生会他们才将我视为眼中钉。由于アンシー的战斗是以场地为目标的争夺战,所以我的‘刃’会特别有利呢。” 定睛望去,能看到在我们周围,有一堵像帐篷一样的透明墙壁。 覆盖范围相当的大;不仅如此,尽管白色怪物的带子在这堵由槛秘做成的墙壁外侧发动猛烈的攻击,却没有任何声音或者冲击能够传到里面。攻击完全不起作用。 “原来如此。俵屋的结界内部是这样的啊。唔姆。竟有如此强韧!” 黑耀带着复杂的表情——猜的,因为无从窥探她甲胄里面的脸——一边从内部观察着结界,一边发出感慨。黑耀从属于学生会,她与力王丸应该是敌对关系。但现在却从敌人的防御力中受惠,想必她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这边暂时不用操心了。那么,黑耀,那个不是学生会的武器的话,那么到底是什么啊?” 力王丸抱起双臂,瞪着黑耀。 “姆姆!俵屋,你就用这种态度跟前辈说话吗!?” 黑耀不满地说道。 力王丸的态度?确实是有点蛮横,但那有什么问题吗?黑耀该不会想说,“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吧?啊,应该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吧? “啥?突然之间说什么呢。都这种时候还讲究这个。你是笨蛋吗?亏你还是三年级的!” “正因为是三年级!对前辈使用敬语是天经地义的吧!” “谁理你啊!所谓敬语,是用来表示敬意的语言喔!?你又不值得我尊敬,用敬语根本没意义嘛!不就早生了几年,摆什么谱嘛!” 我听着听着,察觉到不对劲。 “咦?力王丸你……不是和光姐跟黑耀一样都是三年级的吗?” “嗯?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人家跟阿朋一样,都是朝气蓬勃的一年级喔?你看,皮肤的光泽都不一样呢。” 女装美少年说着用双手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脸蛋。什么……一年级?和我同年? “咦?可是,力王丸不是手工部的部长……” “啊啊,那个简单啊。这所男子高中里没有手工部嘛,于是我就自己建了一个。所以就算是一年级,我也是部长啊。就这么简单。倒是你说什么来着?光是三年级的?” “刚遇到她的时候,她说她自己姑且算三年级的……你不知道吗?” “呵……因为我们是在四月份组成的这个‘小队’,所以我还以为她跟我同级呢。黑耀呢?你知道吗?光……NameofJustic她是几年级?”(注:四月是日本学校的入学时间。) 黑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也以为光姐是一年级的,而且据他说,三年级的アンシー的身份都被学生会掌握起来了。 咦?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力王丸,光姐没提过吗?比如像是一起回家这种时候。” 如果一起放学回家的话,肯定会聊起这种话题。可是—— “没说啊,因为我们从来就没一起回去嘛。” “从来都没有?” “嗯。光也是的,只有公认拔刀日才现身;回去的时候也是,总是在最终放学时间来临之前就去巡视。……现在想起来,我还没见过她收刀之后的样子呢。” 到底是什么回事啊?光姐说她是三年级。可黑耀却说她不知道,那就表示光姐在说谎了吧。可是,为什么呢? 之后再向光姐问个清楚吧。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 “哇哈哈哈。哟~哟~,各位都在呐。怎么样?想不想知道那头怪物的来头啊?” 槛秘中的人全部把视线投向出声的人物。黑发,大一号的水手服,初中生模样的少女。这群人中,只有我一人认得她。 “七七七……” “咦,这、这个可爱的孩子就是……” 力王丸立即对我的呻吟产生了反应,站到我身前。 “这、这样可爱的孩子就是那个都市传说?就是把阿朋的身子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还真有其人啊!?” 力王丸口中吐露有点脱线的感想,身体都开始警戒起来。她沉下腰,摆好架式,打算保护我。 “哇哈哈哈哈。大哥哥表情那么凶,人家会害怕啦……呀哈!骗你的啦。” 都市传说嬉皮笑脸地抬眼望着我们。 “现在的我对小哥可没敌意喔?你看我不是穿过这个进来了吗?” 白子鱼一般的细长手指指向头顶。毫无疑问,她指的是力王丸的槛秘。我和力王丸抬起头,追逐着七七七的指尖,然后又把视线移回她的身上。 “……嗯。没错。我的结界能将攻击弹开……确切地说是将有攻击企图的东西拒之门外。所以要是这个人对阿朋图谋不轨的话,是进不来这里的。” “哇哈哈。这下你信了吧?咱们和睦相处吧,小哥!” 七七七笑嘻嘻地打算靠近我。但她刚跨出一步,力王丸就用背部将我往后面挤,自己也保持着警戒姿势退了一步。 “啧,喂!小萝莉!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过没问题了吗!” 力王丸狠狠地瞪着七七七。 “因为……你以前强吻过阿朋对不对!?想得美,你个变态!要是随随便便让你靠过来,天知道你会不会再对他毛手毛脚!” …… 咦——!?是因为这个啊——!? 力王丸的话让槛秘里炸开了锅。 “喂,他说强吻耶!”“诶——?那个人也是アンシー对吧?那样的话不就是男人跟男人……?”“不过,双方都那么可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接受呢。”“真的假的,原来你好这口啊?” 透明绢布里面的人不知何时变多了。 虽然外表和年龄各各不同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是女孩子。大概是在一个接一个地从那头白色怪物那里逃离时,发现了这座槛秘。 这座槛秘真的是对不怀敌意的人来者不拒。 呜。不过……遭到强吻的经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抖落出来,我现在一定是面红耳赤吧。可恶。可是被强吻这一点实在是无法抵赖。 就我在自觉被少女们的视线刺得发痛时,风向突然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头。 “也不能这么说。拔刀的样子确实非常可爱啊,对吧?我……觉得就算是女生跟女生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所谓的百合吗……”“原来如此,说得我有点动心了。”“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你拔刀后的样子很可爱了。”“你也是……怎么说呢,其实正是我喜欢的类型。”“那个……要是你不嫌弃我的话……请不要客气。”“宫协……” 不知不觉音,朝来射来的视线已经从原来的批判变为“对开拓美妙新世界的先驱的尊敬”。不对,不如说,他们早就没在看我了! 少女——不对,アンシー们红着脸,散出来的气氛让人不敢靠近。都这紧急关头了,都在干什么呢?不过,事情因我而起,我也没资格说他们! “呼、呼、呼、咔、咔、咔、哈啊……” 连七七七都无话可说了,只顾笑个不停。 “百合Play。百合Play……啊啊,恶魔在诱惑我了。要我用那副身体跟阿朋偷尝禁果吗?不对,慢来。记得好像变成女生后尝到快感后也会折刀吧?这样的话百合Play也很危险呢。不如不拔刀,玩女装Play!?这个最安全!啊,不过这样在视觉上就无法接受,而且还有那个……就算用后面也会导致拔不了刀呢。啊啊……这样烦恼下去没完没了嘛!” 力王丸已经成了圈圈眼。 “唔姆。所谓恋爱!纯属个人自由!不应受外部因素的干涉!可是!アンシー的躯体背负着崇高的使命,是否应将它用于儿女私情!作为一个运动员!我想不明白!” 连看起来与这种事情无缘的黑耀也陷入了沉思。 “哇哈……啊啊,年轻真好啊。老子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呢?” 七七七眺望着远方。 啊,没时间一一观察他们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头白色怪物到底是什么,还有对付它的方法。偏偏大家都变得这么诡异,只有靠我来主持大局了。 “呃……我说……七七、七?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不过希望你能先告诉我,那个的真实身份。要是你知道的话……” 我越过满面通红地喋喋不休着陷入妄想的萝莉女装少年力王丸的肩膀,向七七七开口问道。顺便说一下,我自己大概也是脸红到了耳机吧。 “嗯?啊啊。也对。啊——嗯。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好几年没有这么多人面前现身了,有点乱了阵脚……其实呢,就是那个使长枪的姐姐啦。” 七七七一脸为难地挠着脑袋,回答道。 使长枪的……姐姐?能让我联想到这句短语的人只有一个。 “难、难道说……” 我抬起头,望向镇坐在操场并抽舞着带子的巨大白色生物。 在那个被我认为是头部的三角锥顶端,有一件像角的东西让我感觉很眼熟。 那只角,宛如白色的长枪一样耸立着。 怎么会。不可能。那头白色怪物是—— “光羽吗?” *** 现在来说一下光羽的情况吧。 时间要比朋读穗积的信的时候稍微早一点。 “刀”被折断,已不再是火群棚学园的学生的少女,家光,又名光羽。从朋的身体发生异变那天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调查着某件事情。尽管由于这个缘故,她从那天开始就不能跟朋在一起,但得到的结果却令她十分的满意。 之后在公认拔刀日,为了达成某个目的,她翻过紧闭的校园,踏入了火群棚学园的土地。 马上就找到了目标。因为对方就在火群棚学园门口那将近四米高的门柱上面俯视着她。 “哇哈哈哈哈哈哈。原小哥,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你,真是奇遇啊。” 她有着少女的外形,脸上贴着不祥的笑容。有着像被濡湿的黑鸦羽毛一般色泽的笔直黑发。与娇小身材太过不相称的肥大水手服。手上则握住大约长达本人身高三分之二的日本刀。刀已出鞘,现在以刀刃向上的形式被她扛在肩上。 “Yorok。” 光羽说出她的名字。少女名为Yorok——写作七七七的Yoroko。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在アンシー间的形象变得与都市传说无异。 “我一直想着要报上次的一箭之仇,然后觉得你迟早会来这里的,所以就这里守着啦。啊嗯……老子真是一往情深啊!骗你的啦!” 七七七说着,用让人感觉不到体重的动作从门柱跃下。 “而且,光是想到让我苦等的对象是原来的男人、现在的女人,就够滑稽啦……” 少女全身颤动,哈哈大笑。 反观对峙的另一方,光羽却是无比的冷静,仿佛知道对方会埋伏在这里一样。 “你的来历,我已经调查过了。” 光羽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发少女,淡淡地开口说道。她所说的调查,针对的是十年前的那次可能与七七七有关联的事件。 “啊嗯?” “アンシー的战斗必须在教师的监视下进行——导致这条绝对性的规定出现的契机——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它的详细经过,我都设法调查过了呐。到图书馆找出了过去的报纸,还动用了学生会时候的人脉。” 七七七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她止住笑,表情也凝结了,仿佛戴着面具一样。 “十年前,这条街上有两名高中生失踪了。他们的名字都登在上报纸上。” “……” “失踪的是桐咲喜一(十八岁)和七海光(十八岁)两人。如果只看到这里的话,也不过是单纯的失踪案罢了。只不过,有个细节让我很在意。” “……了!” “我看了当时的报纸,上面是这样写的——失踪的是两名女学生。七海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桐咲的名字,喜一——Kiichi、yoshikazu、yoshiichi……不管是哪种发音都是男性的名字的呢。但报上却写了两名女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说了!” “哼哼哼。但如果把他当作被折刀的アンシー的话,性别和名字不一致这点就可以说得通了。而且失踪现场就在离这所火群棚学园没几步路的地方。不仅如此,据说喜一同学的‘喜’字是旧体,是三个七叠写而成的‘’喔?请问你作何感想呢,写做七七七的Yoroko同学?” “……别说了!” 七七七的咆哮盖过了光羽的叙述,但光羽不为所动,继续往下说。 “另外,正好在同一时间里,学校里面发生了另外一个案件。你猜怎么?竟然是アンシー的战斗波及到了几名普通男学生——而且还是来自其他学校的素行不良的小混混。一般来说这是无法想像的,对吧?因为绝大部分アンシー都会避免伤害到アンシー以外的人类嘛。” “叫你别说了听不见是吗!你这贱人!” 七七七发出比刚才响亮而尖利的怒吼。与此同时,光羽注意到自己的喉头被一样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七七七在电光石火之速将刀架在了光羽颈间,露出凶恶的神情。 “混帐,亏你能调查得这么清楚。不过啊,可不许再说下去了。到时不会轻易饶了你的,我真的会杀了你。” 七七七手上微微用力,刀刃陷了进去。鲜红的水滴从光羽那雪白的肌肤里沁了出来。 “哎呀哎呀,从你的反应来看,还真的被我猜中了吗?本来我还只把当它当作诸多可能性中的一种呢。” 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金属,视若无睹。 “诚然,对方将局外人牵扯进来的策略不可谓不卑鄙;可是连自己追求之物所需要的代价都未充分理解就一头栽进战斗的人本身……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且竟然在拔刀空间徘徊十年之久,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呐。” “……你知道什么?” 七七七咬牙切齿地瞪着光羽。她的眼中飘荡着愤怒,以及悲壮。 “你可曾体验过一心想死却死不了的人感受到的那种绝望?可曾遭遇过在绝望的尽头望见一线希望,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粉碎的那种虚无?” 光羽不置可否。 “啊啊,没错。就像你说的,老子输了。那一天,老子彻彻底底地输了。一心以为敌人的策略全在预料之中,结果却证明是老子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黑发少女自嘲似地说道。 “可是啊,并不是老子没有理解所谓的代价的重量……理解失去男征的事实。这一点你能不能加以订正呢?” “……我将视你说的话来决定。” 光羽十分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酷。凝视着十年前的愚者的眼眸如冰一般寒冷。 “……就像你也知道的,老子的‘刃’能吸收对手的拔刀气,用以修复身体或者‘刀’。十年前……老子中了那些混帐的圈套。一开始是‘刀’被折断了,然后就……” 被侵犯了啊,这副女人的躯体。黑发少女轻声说道。 光羽受到了震动。同为被折刀的アンシー,她立刻就理解到,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悲惨的遭遇。象征自己男人身份的“刀”被折断;在这种精神状态下,更是连肉体都受到凌辱 ——没有人男人能忍受这样的打击。纵然坚持了下来,留在内心的伤痕也是一生都无法痊愈的吧。光羽仿佛身临其境,感受有一阵恶寒在背部游走。 “哼。不过啊,这不过是地狱的开始。身心一同受到无休止的凌辱,我最终还是选择一死——不对,是想选择一死。可是呢,我连死亡的权利都被这‘刃’给剥夺了!这种求 死不能的心情你懂吗?不光是人,连本已折断的‘刀’都被它复活了……” 七七七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下来咽了口唾液,然后扭曲了嘴角。她强作欢颜,但看在光羽眼中,却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不哭出来。 “即便如此……结果你选择了留在了这边,对吗?对你坚韧的精神力,我表示敬意……但是,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事实呢?” 光羽已经洞悉了七七七的内心。光羽无法否认——如果自己处在与她相同的立场,多半也会选择留在拔刀空间里面吧。可是,她仍然刻意出言刺激七七七。为了达成目的,她不惜扮黑脸。 “……虽然不晓得你打着什么主意……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七七七这次露出了真正的微笑。那是宛如大人面对小孩时一样的亲切笑容。 “在拔刀状态下,是无法离开拔刀空间的啊。”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事到如……” 话说到一半,光羽醒悟过来。拔刀状态下无法离开。也就是说,想要离开拔刀空间,就必须先纳刀。对于普通的アンシー来说,这简单简单至极。 可是,换成七七七又如何呢?她仍然拥有“刀”,但身心都曾被折。在被折刀的瞬间,世界就将七七七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女性。那样的话,身为一介女性的七七七该将后来复活的“刀”收回身体何处呢?进一步想,要是无处可供纳刀的话……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不可抗力才无法出去的……对吗?” “脑子倒转得挺快的嘛。” 七七七露出有点满足的神色,但手中的“刀”仍然架在光羽的脖子上。 “你说对了。不是老子给自己找借口——老子曾尝试过许多次,结果都是徒劳,到后来也就死心了。一旦死心后,困意就上来了。随处找个了地方,睡了起起了睡,不知不觉已经十年过去啦。” “原来如此。然后在这十年间,在你醒着的时间里,你就找上那个时代的アンシー……砍断他们的刀来出气,对吗?” 这就是她神出鬼没,以及会成为都市传说的理由。 “出气这话可真难听啊。老子只是趁他们还没落得跟老子一样的下场前帮助他们逃离苦海而已啦。好吧……的确也有消解压力的效果。” 七七七哈哈笑道。大概是因为把过去的若干经历都吐露了出来而使得心情放松的关系,方才的的激昂几乎已经不见踪影。 “为什么……要对达令下手?” 这时,光羽终于切入了正题。没错,自始至终,她的目的都是为了朋。 “达令……?啊啊,你说小哥啊。睡了好久才醒了过来,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想活动下手脚,就打算找他玩玩来着。不过看到那本手册在他身上就觉得很不爽……而且,说不上为什么,他和那家伙很像……让我觉得,说不定他将老子从这个咒缚中解放出……” 说到这里,七七七的表情忽然变得跟恶作剧时被抓现行的小孩一样。 “啧。一个不小心就说过头了,这可不是老子的风格啊。” 七七七尴尬地挠着头,撤回光羽脖子上的“刀”,后退了一步,接着重新摆好架式。 “嘛,事情就是这样,原小哥?你不只欠我上次那笔账,还知道得太多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要给你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巴一点教训,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另一方面,光羽不知何时也已经拔刀了,手上握着一条灵巧的白色长枪。那是被折刀之人专用的“刀”。这条名为土龙枪的突击枪,是光羽以性命为代价召唤出来的。 “哼哼哼,正合我意。我今日就是为此而来——打倒你,好献给达令一个和平安宁的校园生活。” “哼!都折过一次的人了,竟然还敢拔刀!虽然老子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三次都折过了就是了!……这次我要动真格的了,到时候求饶也没用!” “那就试试看吧。你上次才输给过我呐。论‘刀’的相性,我好像占有绝对的优势呢。” 少女面若寒霜,只有嘴角露出了浅笑。 “为了防止你再纠缠达令,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觉悟吧!……七七七、前辈。” 得知事情原委后,光羽已不再将七七七当作一个懦夫了。娇小的少女闻言却嗤之以鼻,脸上乃至整个人都开始冷笑。 “哼……你确定么?你忘记了吗?上次是在病房,这回可是在学校喔?” “……然后……那又如何?” 就算易地而战,实力对比也不会有所改观。战略上不会因此而发生什么变动,‘刃’的方面就更不可能受到影响了。光羽只需同上次一样步步为营,一点一滴地磨掉七七七的拔刀气,就可胜券在握。这名少女的能力是吸收拔刀气,这点对光羽恰恰是行不通的——这正是决定上次胜负的关键。所以光羽只要故伎重施即可。没错,纵使敌人拥有不死之身,只要剥夺掉她的能量来源的话,尽早是会倒下的。 能源来源…… “能源来源?” 醒悟过来的光羽扭头环视四周。对了,场地换了。上次在病房,这回在学校。她终于理解了七七七话中的含义。 “今天不是公认拔刀日吗?学园内的拔刀者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喔?” 拿普通人的散热来进行类比可能比较容易理解:正如聚集在一起的人越多,周围的空气就越容易被他们的体温加热一样,アンシー即使什么也不做,也会持续地朝周围的空气中释放拔刀气。而这所学园到处都有アンシー出没,空气中充斥着高浓度的拔刀气。 “懂了吗?老子今天就相当于能量无限啦。” 少女全身散发着凶恶的魄力,放声大笑。 “好了,大姐。这次可别忘了——诅咒这份与老子相遇的幸运吧!” 然后…… *** 我木然地仰望着那只怪物。 那是,光羽?骗人。可是,那只角——不,那柄长枪确实是…… “刚才跟那个大姐打了一场。只是她一直不依不饶,无奈之下老子只好施展全力,谁知她忽然就显出痛苦的样子,随即变得那个德性啦。” 七七七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一样说道,话里不见了平素那种嬉皮笑脸的口气,反倒多了谢罪的感觉。 我至今仍然不能全盘接受七七七的说法。 不,是不愿接受。 “哇呀——来人哪救命哪!哇——” 这时,伴随着三分认真七分玩笑的一阵大呼小叫,有个人一头冲进了槛秘。是名女性,手臂护着手部,肩头激烈地起伏着,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衣。 看到她的模样后,有人发出了咂舌声。 “穗积医生!你怎么会……?没、没受什么伤吧?” 这名留着泛红的齐肩长发的人物,正是保健医生穗积。 “哎呀呀,我正在外面透透气,没想到那玩意儿一下就冒出来了喵。吓我一大跳呢。呀~呀~,不过,俵屋的‘刃’真的很厉害啊。” 穗积医生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在四下张望着结界内部。仔细一看,她手中还拿着香烟和打火机。所谓在外面透气,该不会是在抽烟吧……这个人没救人。 不过说实在的,医生的登场带给了我不小的希望。毕竟是这个人教给了光羽各种各样的知识,而且对于有关拔刀的事宜也似乎相当了解。医生的话,应该知道那个究竟是不是光羽。 “医生,那个怪物……据说就是光羽……这是真的吗?” “喵?光羽?哦是松平啊。什么?你说那玩意儿是松平?” 保健医生迅速回过头去,抬头往怪物望去。 “不对,不可能的。可是。原来如此,这样的话……” “医生!你要是知道些什么的话,求求你告诉我吧。要是那个真的是光羽的话,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变回来啊!” 保健医生烦躁地叼起一根烟,点上火,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轻轻地吐出紫色的烟雾。然后,她终于开口了。 “你……” 医生的声调变得与平时迥异,给人冰冷的感觉。 “你知道为什么松平明明已经被折刀而变成女人了,却依然能拔刀吗?” “光羽能拔刀的理由?我记得……她说是将性命变化而成的。” “嗯,不错。一般情况下这种理解并没有错;但准确地说,却略有不同。” 她又吸了一口,呼出来的时候却转到了我的反方向,看来好歹还是有顾虑到我。 “人类呢,木之崎,生来就同时具备男性和女性两方面因子,基因中也保存着相关的遗传信息。而正如你知道的,在目前的进化阶段,除非男女配对,否则是无法完成种族延续这个使命的。人类分化成男女,不过为了完成这个使命的一种方式罢了。”(注:最后一句完全是根据上下文推敲出来的,原文有待商榷) 医生像在讲课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普通的拔刀,就是指尚未分化为生物学上的雄性的男孩——也就是没有性经验的男子——将自身作为雄性活下去的可能性分离并变成‘刀’的行为啊。人类这种生物的基本要素有男女两部分组成,若占其中一半的男性因子被分离了出去,那剩下的当然就是女性因子了。因此拔刀时肉体才会变成女性……这姑且算是目前的主流拔刀理论吧。” 她的理论听起来似乎很费解,但在经历了自己因拔刀而变成女生、光羽更变成了如假包换的女生的体验后,我大概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作为男性活下去的可能性已经化为了“刀”,那么“刀”被折后,剩下的就是作为女性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光羽的状况便是如此。 “那么,在那种状态下再度拔刀的话,所拔出来的又是什么呢?你知道吗?” 唔。原来拥有的是男性因子和女性因子。开始有男与女,拔刀后减去男,结果为女。依次类推的话…… “女性身体内,剩下的就只有作为女性的要素。所以要拔的话就只能拔女性因子?只能以成为女性的可能性进行交换……是吗?” 我回答道,同时感觉到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可是……要是连那个都拔掉的话,身体里面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不错!身为人类的成分已经完全从身体中分离了出去。当然,肉体方面因为已经完成分化的关系,不会再发生改变。但是,拔出的事实却是无可动摇,如果在这个时候再遭到破坏、再失去它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后果……那当然是不管是男性因子还是女性因子,全部失去……啊,所以才说是‘生命’啊。” 生命。其定义并不是那么容易下的。可是,它是构成人类这种生物最基本的因素,这点不容置疑。然后,要是失去了它的话…… “不错。后果就是——” 医生将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指向我,像是在指示我一样。 “不再是人。” 光羽。折刀,不再是男人。在那样的条件下再次拔刀。代价是作为人类的要素中那仅存的另一半。然后连那一半也失去了,人类要素就此丧失殆尽。 “不再是人……你是说,就变成怪物了对吗?” “你说对了。你就理解为作为人类存在最基本部分的‘生命’这个概念突然被抽离出来,变成‘刀’,最后开始暴走了吧。跟正常情况下的拔刀不同,折刀后的拔刀本来就是不安定而脆弱的,稍有闪失就可能折断哩。如果只是为了复仇而用一次倒还无妨,可是多次使用的话就……能够坚持到现在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第一次折刀变成女人,第二次折刀就会变成怪物?这种事情前所未闻。 如果只是变成女人的话,至少还属于人类的范畴。 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怪物…… 现在,就在我眼前,光羽正遭到众多アンシー的攻击。从略微打开的窗口纷纷飞出五颜六色的光线、武器甚至是桌子椅子,击中那白色的躯体。有的刺进肉里,有的撞上后被弹开。操场上,也有拿着アンシー们手持各种各样的“刀”,围绕着白色躯体飞来奔去、窜上跳下,一边闪避着触手状的带子,一边对光羽刀剑相向。每次攻击命中,光羽的巨体就颤抖一下,仿佛小孩子在哭诉:“好痛好痛。” 我不忍再看下去,别过了视线。 要不是我……要不是我把光羽的“刀”的砍断了,她怎会落得这个下场?她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要怎样才能负起这个责任呢? “喂,你觉没觉得那个怪物变得比刚才要大了啊?” 槛秘有人说道。有几个人开始随声附和。周围开始嘈杂起来,我不由得再次望向光羽。 白色的身体依然在不断地承受着攻击。 她的身体扭动着、弯曲着、伸缩着,带子乱挥一气,试图击落成群结队的アンシー们。但她的攻击几乎全数落空,只是徒劳地撞击着大地和校舍。 那个人说的没错,与最初的样子相比确实变大了。力王丸刚展开槛秘时,她的高度还不及校舍,现在却明显不一样了,头和角的部分已经越过了楼顶。 “多半是因为吸收了拔刀气吧。” 穗积医生一边把香烟在便携式烟灰缸里捻灭,一边轻声说道。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光羽。 “吸收拔刀气?就和我一样?” 医生瞥了我一眼,接着又把视线投回光羽身上。 “她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因为耗尽了作为人类的拔刀气而处于枯竭。于是,为了变回人类的身体,她才会在无意识中拼命地吸收拔刀气吧。拔刀气,‘刃’,‘刀’……又或者是拔刀者本人。” 回想起来,刚抵达这里时看到有几名アンシー被吸入开在那副巨体上的洞,仿佛被吞噬掉了一样。而光羽一直在承受着众多アンシー的攻击,同时一点一点地吸收着拔刀气,所以她的身体才会变大吧。 ……慢着。既然能吸收拔刀气的话,说不定…… “医生!既然如此,那只要继续吸收下去的话,光羽不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吗?” 小小的期待。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当场被否定。 “她早已突破了作为人类的最后底线。就算像现在一样吸收拔刀气也不可能变回原样,只会一直膨胀下去,最后导致导致爆裂吧。” “爆裂!?怎么这样。那样的话,要怎么做才能让光羽变回来呢?” 我的疑问如石沉大海。医生的唯一反应就是紧紧咬往下唇,咬得连血都渗了出来。 “喂,俵屋。” 穗积医生突然转过身去。 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力王丸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翻了翻了白眼。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回道:“怎么了,医生?”嗓音与平时不一样,听起来低沉而有力。而且还很有礼貌,大概是从医生的模样中感觉到了什么。 “这个叫槛秘的玩意儿,最多能张开到多大的范围?……比如说,能不能把这个学校的整个区域都覆盖起来?” 力王丸用手摸着下颚,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多半是在计算吧。过了一会,她轻轻吐了口气,无力地摇摇头。 “这个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就算让我的‘刃’全开,在面积上覆盖整个操场就是极限啦。就算那样,也要以强度大幅下降为代价,程度上远远不如现在;而现在也只能确保一层薄布的防御力而已。你问这个做什么?” “再这样下去,那玩意儿就要爆裂了。到时候,迄今为止她所吸收的巨大拔刀气会一口气被释放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不用我说了吧?” 她说得没错。拔刀气可是足以对世界进行修正的能量。要是那种东西一口气爆发出来的话,其后果不堪设想。 “唔唔姆。至少要是能在那个身体上制造些伤口,让拔刀气泄露出来的话,说不定还有办法……只是她挨了アンシー们的那么多攻击,却还是毫发无伤,反而变得更加巨大……这种状况下,这招也不可行……吧。嗯?” 医生露出绞尽脑汁的样子,最后让视线停留在位于被认识是光羽头部的三角锥顶端的白色角——那长枪一般的角上。 “那只……角。不,原来是这样啊。这样的话说不定……” “医生?” “啊啊……我现在才注意到那只角。那个,就是松平的‘刀’吧。我想只有那里还保留着松平的身体吧。所以我觉得攻击那个部位的话应该能奏效……也不行,没这么简单。” 保健医生轻轻咂了咂舌头。 “那毕竟是‘刀’啊……不可能轻易受损。而且,作为她生命的最后一丝残渣,其强度非常之高。” 听到她的话,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光羽,她以生命为代价拔刀,最后却变成了怪物,现在更面临爆裂的绝境。而考虑到她的爆裂伴随着拔刀气的爆炸,并造成重大惨剧,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态,唯一的方法就是去伤害光羽的身体。可能造成伤害的地方,只有一处——头上的角。目前的问题是,那只角原身是“刀”,要破坏有相当大难度。那样的话,只要找到能轻易砍断“刀”的东西就行了。 我本来的“刃”,恰恰能够一击将“刀”砍断。 我的话,能够对那只角造成伤害。 可是,那不就等于是要我亲手给光羽最后一击吗? 杀了? 要我杀掉光羽?过去是我夺走了她的男征,现在连她的生命也要夺走吗? 仅仅是将男人变成女人,就让我这般内疚自责;这次却要我来扮演行刑人的角色吗?这份责任,是我能承担得起的吗? 槛秘外,不断变大的光羽和アンシー们之间的战斗还在持续着。大约是因为アンシー们已经习惯带子的攻击了吧,光羽的攻击差不多完全打不中他们,只能单方面地承受对方 的各种武器的打击。巨大化在加速,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光羽一边挥动着带子,一边像是感到痛苦难耐一样扭动躯体。 “家光……不对,小羽,你一定很痛吧?对不起。我连让你好受一点都做不到。” 力王丸落泪了。 “小羽她,明明又不是自己喜欢才变成这样的。可我却无能为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要是看到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光羽怎么可能会高兴呢? 光羽凭借她坚强的意志,在这个只能作为女性活下去的世界里仍然选择保留男性的记忆。嘴上说着是为了向我复仇的她,只要有意随时都能杀掉我,可她却一次都不曾动手。 我在医院中醒来时,是光羽在陪着我。遭到七七七袭击时,是光羽挺身保护了我。刨除住院后昏迷的那几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数日,可是却留下了数不清的回忆。 动不动就损人,自尊心还强,可是却害怕寂寞;争强好胜,却意外地喜欢照顾人,在教养方面还很啰嗦。发了那么多邮件后,好不容易才开始了解她的内心。最初以为她是个可怕的人,但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所以虽然有诸多不满,我还是开始回她的邮件了。因为我并不讨厌她。 邮件。 一想起手机,它就突然出现在手中。和鞘一个,只有一个念头就会出来了。手机是翻盖式的,屏幕显示着有未读邮件和电话留言的信息。急忙翻开,确认。电话录音的发送人,是光羽。立即播放。 “电话留言2通。” 电子声说道。第1通。 “呃……电话留言还是第一次用呢。对不起,最近都没能来看你。不过,我想等今天的事情了结之后,应该就又能见面了。我打算带给达令一个小小的惊喜。因为说不定要花点时间,用邮件的话可能暂时无法回复,所以直接打电话给你了。那么,不久之后再见。” 让人怀念的声音。声音里还透着暖意——虽然由我来说可能有点不合适——喜悦而快乐,宛如由真正的女孩子说出来的一样。不,她的思考方式其实已经与真实的少女没什么区别了吧。在我昏迷的那一星期内,光羽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第2通。 一开始只有杂音响个不停。我以为是有人打错电话了。但接下来声音变了。 衣服摩挲的沙沙声。粘性液体甩到什么东西上发出的声音。物体落地的扑通声。最后才是光羽的声音。只有几不可闻的一句话。 “……令……对不起……还有……谢……” 话到这里断掉了……接着响起的是刺耳的噪音。看了下最后一通留言的时间,正好在那个怪物出现的前面一点。 这是光羽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最后。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对我吐露怨言。 “……去。” 穗积医生听到我的声音,朝我看来。我重复了一遍。 “我去。” “阿朋……?” 力王丸用她盈满泪水的眼睛望着我。 “我会用我的‘刀’砍断光羽的‘刃’。” 我一字一句地将这句话说出口。语调之清晰,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在呆呆地眨巴了一会儿眼睛后,保健医生大大地点了点头。 “啊啊,原来如此。的确,如果是木之崎的本来的‘刃’的话,也许办得到。” “可是要怎么办呢?阿朋‘刀’里的拔刀气不是还没充满吧?不到巅峰状态的话,‘刃’是无法发动的吧?” 力王丸的提醒令我想起了穗积医生给我的信。 ——要发动你原本的‘刃’,必须先在‘刀’中充入大量的拔刀气。 与黑耀交战时,虽然从她的黑穴丸中吸收到了一些拔刀气,但感觉确实不够充足。怎么说呢,就好像饭没吃饱的那种感觉。 不过这个问题容易解决,这里正好有一个拔刀气的集合体,只要稍微从它里得到一点不就行了?没错,这个拔刀气的集合体,正是光羽。 然而这个提案立即遭到否决。 “行不通的。和你们的拔刀气不同,那里的拔刀气已经发生变质了,你多半是吸收不进去的。” 穗积医生冷静地作出判断。虽然不明白她说的区别在哪里,但她说得斩钉截铁,大抵是不会有错了。 “对呀,要是吸收得了的话,不早就应该被七七七吸收掉了吗?啊,说起来七七七呢?” 包在轻飘飘的连衣裙里的力王丸四下张望着。 “那个黑发女生的话,刚才和穗积医生擦着肩离开槛秘了喔。”一名アンシー说道。 “逃掉了吗?那个家伙,果然还是不可原谅!” 力王丸生气得张牙舞爪。七七七干下的招人记恨的事情太多了。 “唔……那怎么办?要不要让大家每个人分你一点吗?” “……我怕把握不好分寸。昨天跟黑耀打的时候只碰了一下,吸收到的拔刀气好像就已经相当可观了。” 没错。像某些少年漫画里的主人公一样,由大家给我提供拔刀气这个点子或许可行;但问题是,我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自如地运用这个技能。昨天就是这样:我完全不清楚从黑耀那里吸收了多少拔刀气。 “什么!木之崎的‘刃’原来是这样的的么!难怪我昨天累得特别快!” 黑耀大吃一惊。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不快点想出办法来的话,松平可要爆裂了哟。” 医生面向光羽,同时把手伸进白大衣的口袋,粗鲁地抓出香烟,点上火。她似乎也十分地焦躁。 “阿朋,我有办法了!” “咦、哇……” 大声说着的力王丸扑了上来,用手扳住我的脖子。 “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光羽就拜托你了。” 紧接着,像女生一样柔软的男生的唇,贴上了我的女生的唇。 霎时间,我感觉有体内涌起一股热流。 与上次在保健室时相同的感觉。拔刀气充盈体内的感觉。 “我在感动什么啊!” 我挣扎着推开力王丸。 “呃、力王丸,你在干嘛呢?好过分,一个招呼不打就……我心理准备都还没……不对不对,我想说的是,力王丸你会有折刀的危险啊?” “你好啰嗦!你没做好准备,我可是准备充分了呢!是男人就大大方方让我吻到底嘛!又不会少块肉!” “会少的!会少的啦!你的男征会……呃、再说我们两个都是男的,接吻什么的!” “那又怎样,现在是男的和女的喔!从视觉上来看不成问题!” “从、从视觉上来看是两个女的耶……嗯? 力王丸使出比刚才更大的力气——真正的男生的力气——压制着我,强行吻了上来。她出人意料(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可以想见)的举动,令我不自觉地闭起了眼睛,结果反而导致我的意识都集中到我俩的接触部位了。 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像是在小心啄食,又像是在轻咬唇瓣的笨拙动作。 尽管如此,对于正在经历人生第三次接吻的来说已经足够刺激了。 “嗯……” 以不时漏出的妖艳而苦闷的喘息声为背景声,眼前的美少女不依不饶地吸吮着我。 力王丸。明明说是第一次,技巧却这么好?感觉身体仿佛从内部开始融化了一样。以下半身和胸口也中心,一种既像是苦闷又像是幸福的感触正在蔓延开来。 在物理上被吮吸的人是我,可是拔刀气的涌流却明显是从对方流向我。与仿佛快变得瘫软的女生身体恰好相反,我的内心和手中握着的“刀”却渐渐开始变硬。某种角度来看,或许与男性的那个反应很像。 突然,我仿佛感觉到力王丸嘴唇的触感发出了变化。 我勉强撑起眼睑,张开不太灵光的眼睛。眼前的是一张一如往常的美少女……才怪,那是张东洋女性的脸,但轮廓之深,几乎令人难辨其性别。 “嗯咕?” 这张脸我绝对不会忘记——是力王丸拔刀后的模样。 惊愕之下,我的唇差点就离开了;但力王丸的胳膊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勾住了我腰部和肩部,令我无法动弹。 为什么变成了拔刀状态?难道她是那种一兴奋就会变成女人的体质? 思索了一会儿,我想到了一个解释。会不会是因为力王丸的拔刀气被我吸得太多而使得身体无法维持在男性状态下呢? 证据就是,双目紧闭的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而且脸色也十分的差。 “嗯——” 我拼命地试图挣脱她的桎梏,但她的臂力惊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仅如此,最糟糕的是,因为感觉太舒服了,说实在的,我已经腰腿酥软,力气使不上来。 不妙。不妙啊。这样下去,力王丸就要折刀了。 然而事与愿违,拔刀气源源不断地力王丸流到我的手脚、腹部、胸部、脸部,以及“刀”上。凭感觉得知,这已经是超过必需以上的量了。 所以再不停下来的话,力王丸真的会折刀的! “嗯————!” 奋力推开她的同时,我微微地感觉到力量从我体内向她流去。 站在眼前的女性——除了有点不稳这点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变回了平时那个可爱的女装少年的模样。 美丽的女装有些神情恍惚地用手擦拭着嘴边,身体还在微微晃着。 “咦?我说阿朋,你的小朋友,相当的大呢。看来,吸得相当多,吧?啊啦啦啦啦……”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最后坐倒在地上,裙子都撑了开来。当然,她说的“大”,大概是指身体的水桶……也就是吸收的拔刀气的量吧。 “这种说法,你不觉得,似乎会引起误解,吗?” 很想好好说她一说,但我也是站立不稳,只说了一句就接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看样子总算是赶上了,她还没有折刀。我松了口气。 “……呃,那啥。就个人来说,不管是男女交往也好还是男男交往也好,只要当事人你情我愿,我本不应该多管闲事;不过我好歹也是个老师,在这种情况下又该采取什么反应呢?嗯……” 一旁,叼着香烟的穗积医生挠着脑袋把视线从我们身上移开。 “不纯异性交游?不对,不纯同性交友?说得委婉点,美少年之恋?又或者叫错乱蕾丝?男校里居然会出现百合啊。唔……” 糟、糟了!我们都干了什么啊! 虽说是事出紧急又属于不可抗力,但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接、接、接吻了? “你看吧,我就说アンシー之间的那个不会有人介意的啦。”“可是,两个男的耶?”“那种事情无关紧要啦,最重要的是心意啦!”“宫协……”“菅……” 槛秘内的气氛似乎又在诡异的方向上热烈起来。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嘿嘿。阿朋、连耳朵都红通通的……好可爱耶……” 力王丸仍然坐在地上,嘻嘻笑着。但她的声音却与表情不符,听起来很虚弱。虽然及时刹车而让她避免了折刀,但她的拔刀气变少却是不争的事实。真是千钧一发啊。 “啊,好了,那个、我想说什么来着?对对,木之崎——说错了,红脸的强吻被害者!” 快点让时间的尘埃来埋葬掉这个绰号吧! “连我都看得出来,你的‘刀’已经充满了拔刀气;你还在等什么喵?” “咦、啊……!” 接吻说到底不过是力王丸为了把拔刀气分给我才采取的手段。既然她提供的拔刀气已经充满了我的“刀”,那‘刃’应该就可以发动了。 那样的话,就可以帮助光羽解脱,将她的角,将她的“刀”砍断了。 脚下还有点虚。我用力站定,举起刀。 从造型奇特的刀锷中破土而出的刀身已经被颜色完全渗透,散发出光泽。虽然透过晶莹的刀身仍能隐约看到对面,但已然不同于以前那种岌岌可危的透明感。感觉告诉我——现在的话,确实能够发动‘刃’。 “准备好了吗!木之崎!” 黑色的甲胄突然从医生后面冒了出来。虽然气势上威风凛凛,但因为个子实在太小的关系,给人的感觉像个躲在妈妈后面的小孩子一样。 “趁你们两个打得火热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要想到达那家伙顶部的角那里,沿着它的身体一步步爬上去的话就太费时间了。” 黑耀用拇指朝光羽比了比。原来如此,确实,我压根儿没有考虑过该如何爬上去。从她的背上攀登上去的话倒是可行,但还要提防带子的攻击,或许会浪费不少时间。 “所以呢!” 黑耀说着,像忍者一样欺入我怀中。 “就用我的伙计把你打上去!速去速回!” “哈伊?” “别磨蹭了!要上喽!” 黑耀揪住了我的衣襟。接着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扔到了空中。但高度远远不够,充其量不过2~3米左右。 虽然不是没有希望,但只有这点高度的话,是无法够到光羽的角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地面上的黑耀映入了我的眼帘。 “经过刚才的防卫战,我的黑穴丸已经得到充分的加速了!好好站稳了!” 在我正下方的黑耀把黑穴丸拉至身侧,摆好架式。那是借助甩腰的力量来挥动锤子的预备姿势。 “咦、啊、咦咦!?” “要上喽!” 不停下坠的我落到了黑穴丸的表面上。黑耀抓住这一刹那,一鼓作气将锤子挥了出去。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锤子推进力的作用下,我被垂直地甩到了空中。飞翔速度很快,视野高速地自上而下流逝。 白色光羽那巨大身躯的三分之一被我越过、二分之一被我越过。最后,在我整个人都越过校舍、从黑穴丸获得的初速度也所剩无几时,终于能够用俯视的角度看到光的头部和角。 光羽像蛇一样缩起颈部,昂起头颅。在稍稍的时间差之后,她似乎注意到我了。 初速度终于耗尽了。在之后的几秒钟内,我陷入了失重状态;最后在重力的作用下,我又开始被拉往下方。也是说,我开始下降了。 方向极佳。照现在的轨道掉下去的话,恰好能落在枪的部分。学生会五守的称号果然不是白叫的。虽然还不清楚他们的来头,不过一定很厉害吧。 我把刀举过头顶,算准下落的时机砍向光羽的枪。 “喔喔喔喔喔喔喔!” 还差一米左右就到了。 突然,怪物的头的一部分,也就是角的附近,出现了波纹。波纹像水面上的涟漪一样,荡漾开来。 在接下来的那一刹那,仿佛从怪物中长出来一样,光羽出现了。身上与初次相遇时一样,穿着装点有华丽坠饰的西服。 但是颜色却发生了变化——头发,皮肤,连衣服都变成了与怪物相同的纯白色。 “光、光羽?” 光羽面无表情。不,我仿佛觉得,她在无言地释放出压力,就好像在说:“你想斩了我吗,达令?”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我,已经完全无心挥刀。结果刀既未沾到光羽,还没砍到枪上,只是徒然地在空气中划过。 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我就这样往下坠去,最后狼狈地以背部着地。短促而沉重的声音响起。有那么一瞬间,呼吸也停止了。视野变得漆黑,好像快要昏过去了。 “阿朋!”“木之崎!”“木之崎!” 从远方传来呼唤我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再来一次!快点起来!” “对啊,还来得及呢!” 是黑耀和力王丸的声音。我猜的。 可是,再来一次? 来什么? 还用问吗?去砍断那支枪呗,朋。 我的‘刃’,不正好能砍断怪物的角——砍断那支枪,让拔刀气释放出来吗? 可是,刚才的是……刚才的那副模样……那不是怪物,那是光羽啊。骗人的吧。为什么光羽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啊。那个不是怪物吗? “阿朋!?” 力王丸的声音变得更为尖利而响亮。感觉到她语气有异,我勉勉强强地张开眼睛。几条白色带子正来势汹汹地从天而降。 啊啊……我……就要……死了。我闭起了眼睛。然后…… 就在我一心以为白色的带子要将我砸死的刹那,硬质的声音数度响起。 “喂喂。还以为你终于有点样子了,原来这么快就死心啦?小孩子都没你这样喜怒无常啊。” 天使般的清亮高音,以及恶魔般的粗鲁口吻。 张开眼睛,只见一名少女正背对着我与白色带子对峙。 少女那美丽的金色长发飘舞着,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手中的剑则将接连袭来的带子一一档开。 “光、光姐!” “噢,正是本人!我英雄救美来啦!” 她转过脸来,露出好似太阳一般的和煦笑容。不是别人,正是光姐。 金发碧眼的美少女,相比女孩要成熟,相比女人却显得稚气——就是她,那天将我卷入アシー战争中的罪魁祸首。 “啧,烦人的带子!从刚才开始没完没了了。喂!” 光姐的表情迅速地完成了从天使到恶魔的转化。 她扭曲了脸庞瞪着我,两边的眼睛大小变得明显不一样。 “朋!醒了就快点过来帮忙!要睡到什么时候啊!我又不是你奶妈!” “好、好的!” 我反射性地一跃而起。然后跑到光姐身边,挥刀把一条带子格开。 光姐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白色带子的攻击。她操使西洋刀的身姿,宛如舞蹈般优雅。反观我,手忙脚乱的,使尽吃奶的力气才防住了奔袭而来的带子。 “吓了我一跳。我正走到四楼的窗口想看看风景,谁知忽然从天上掉下个朋妹妹。然后,原本以为你一定会站起来的,结果你却跟个初夜的大小姐一样,一脸的绝望,连眼睛都闭上了。这下我就慌了,只好特地从四楼沿着这大家伙的背赶过来啦!好好感谢我吧!” 看来光姐她是为了救我才现身的。 “也算是对昨天的回报吧。” 光姐用她没拿刀的那只轻轻地揉了揉鼻子。 “话说回来,上面的那个……那是家光吧?这个怪物,跟你把那厮的‘刀’砍断那桩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对了。光姐还不知道这个怪物跟光羽的关系啊。 我尽可能简洁地把穗积医生那里听来的和我应该做的事情说明了一遍。 “啥!原来如此啊。既然是力王丸信赖的保健医生说的,就不会有错了。那你还在等什么!不是说过要动手的吗?” “……” “怎么了?时间宝贵喔?” 我咬住嘴唇,垂下脑袋。 “……怎么了啊你?觉得自己没那个能力吗?没问题的啦。只要一口气冲上去,一刀砍下来不就行了?你的话一定能行的啦!” “……请、请你别说得那么轻松好吗!” “啊?” 美少女一边单手使剑拨开带子,一边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我。 “光姐的意思是要我去杀人……要我变成杀人凶手吗?” 之前,我的确决定了,要以自己的‘刃’去砍断光羽的枪。怪物就是光羽——我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点,但事实上我没有。既然不再是光羽的模样,我就能将它视为一个贴着“光羽”标签的物体。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可是,我现在打算砍掉的角,并不是以男征交换来而的“刀”,而是以人类生命交换而来的“刀”。那样的话,那个被砍断,就意味着生命的陨落,就意味着死。这已经不是将男人变成女人那种层次的问题了。 尽管如此,如果对方是怪物的话……只要对方不是人类的话总会有办法的——我还抱着这种心理。 然而,上面的那个,分明就是光羽的模样啊。那是人类啊! 我狠狠地瞪着光姐。她一边击退不停攻来的带子,一边一脸无趣地盯着我看。眼神中仿佛带着哀切。 “你……现在拔刀了,就代表你已经选择了战斗吧?那你应该早就有所觉悟了吧?成为アンシー,挥动你的‘刀’——接受自己的行为及其后果的觉悟。” “作为アンシー的……觉……悟?” 她在说什么啊。 “……我说你啊,你是为了什么才决心要砍断那怪物的角的?” 金发少女轻轻地叹着气,用压抑着感情的声音问道。 为了什么? “是为了……大家……和光羽……” “那么,你为什么会觉得应该由你来动手呢?” 光姐追问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只有我的‘刃’才有这种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原因就出在我的‘刃’、我自己上面。这个责任一定得由我来承担不可。” “呵……那还犹豫什么呢?不是要负起责任吗?不是下定决心了吗?那怎么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不想变成杀人凶手’这种迂腐至极的话呢? “这是因为……” 我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那个白色的怪物虽然是光羽,却已经不是光羽的样子了。那是怪物——面对怪物,与其说是杀,不如打倒来形容比如合适…… “呐,朋啊,我想起了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说过的话……你会不会是误解了‘负起责任’这句话的含义啊?” 第一次见面那天?是指体育仓库里的事吧。那时,从我口中吐露的内容包括公园的事情、我的处世原则……我说过,总是会为自己的行动负责。 少女一边干净利落地把白色的带子打回去,一边淡淡地说下去。 “在我看来,你所说的责任,不过是方便为自己开脱的托辞而已啊。” “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才、没有、那回事。 一直以来,我都是先考虑对方的情况,确认对方希望我怎么做以后,最后才负起责任。所以,这决不是了帮助自己开脱…… “比方说——比方说,仅仅为了让对方说出‘不必了,我明白了,足够了’,真的有必要去负起责任吗?” “因为,那样对方……他们就会原谅我了。” “原谅你……吗?原谅,哼。那么,你为什么想要获得原谅?为什么希望他们原谅你呢?” 获得原谅之后会怎么样?如果能获得原谅的话…… “你犯下的错就能一笔勾销了吗?不可能的啊。那么,你所说的负起责任来获得原谅的行为,它又什么意思呢?” 我之所以会负起责任,之所以会想要获得原谅,是为了…… “我来告诉你好了。你所谓的责任,根本就是一句用来逃避、好减轻内心罪恶感的漂亮话。” 光姐说道,一面用一记斩击将一大片成群袭来的带子打回去。 周围一下变得寂静了。 “我在逃避……为了减轻罪恶感?” “啊啊,没错。你只是想用‘负起责任’这句话作为托辞,将自己的过错从脑中抹去。因为自己干下的事情,说不定会招致对方的仇视,说不定会招致对方的怨恨。因为讨厌那种后果,就借着‘负起责任’的大义名分,打算想办法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你不就是这点心思吗?就是这样,你才会产生迷惘啊。” 我、打着‘负起责任’的幌子、来减轻罪恶感? 不对!没这回事! 不对不对不对! 我只是,纯粹地想对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起责任啊 负起责任,获得对方的原谅。然后我…… ……我……可以不再那些行为而自责…… ……对方呢?对方在苦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烦死了!烦死了!光、光姐什么的、光姐你又懂什么啊!追根究底,要不是你把我变成这样,要不是你把我变成什么アンシー,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光羽就不会变成女孩子,就不会非死不可了啊!” 我正在哭喊。 连再度袭来的带子也顾不上,我冲向光姐,揪着她的前襟。 “都是你的错!你的错!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怪你,我才被光羽紧追不舍,差点就被杀掉;才会险些死在七七七手下,结果还变成这种奇怪的体质!现在,又要逼我去当杀人凶手。全部、都是光姐的错!你的错!你又、你又该怎么对我负责呢?” 面对歇斯底里的我,持剑的少女并没有挣脱。 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光姐说的话,大概,都是正确的。 事实上,至今为止,这种负起责任的行为,确实让我觉得好过了许多。 我,自己。 可是,对方又如何呢?接受我补偿的人,他们又是怎么想的呢? 说不定,在内心深处仍然无法释怀。 要是这样的话,我…… “啊——是吗?说的也对啊。果然你是这样想的啊……抱歉。那,随你喜欢好了。” 听到我那与纯属撒气的怨言,光姐并没有生气,反而用出奇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诶?” “需要道歉的话,我就道歉。要钱的话,我也会给你。要恨的话就恨吧。要杀我的话只管动手。只要你能因此而解脱,要我做什么都行,对我做什么都行。就算任你摆布,我也不会有怨言。毕竟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嘛。” 我再次语塞。这,正是至今为止我用来说给别人听的话。 道歉就能抵消我曾经受伤住院的事实吗?用钱就能治好我的体质吗? 杀了光姐,就能让光羽变回原样吗? 不可能的啊。 “只是,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不管我如何补偿,我做过的事也不会因此而消失、因此而改变。” 光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嘟哝,又像是在呓语。 “所以,对于自己的行动和行动的后果,我……我们只能将之背负,别无它法。不管那会造成怎样的影响,都去加以接受。我们只能这样活下去,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思考,然后去寻找真正的——而不仅仅是局限于表面上的负责方式。” 少女的话语理应是说给我听的;可不知为何,听起来仿佛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这才是アンシー……不,这才算是男人吧?” 光姐顿了一下,再次注视着我。眼神十分严肃。 “所以啊,最重要的是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希求着什么,然后尊重自己的意志来采取行为。这才是最重要的。起码这是我的信条。” 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我到底在希求着什么? 还用问吗? 首先要向光羽道歉。然后,我想救她……我想帮她。 不过如此而已! 我松开揪住光姐的手,擦掉眼泪。 光姐望着我,表情像个注视着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 她的衣襟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 “光姐,我决定了。我会去的。我要再尝试一次。这次,一定会把那只角砍下来的。” 我感受着掌中的“刀”,紧紧地握住。 “这是我的意志。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希望这样做。我已经决定了。” 没错,责任什么的都无关紧要。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愿望,那样就足够了。 我要将名为真心的刀,从名为责任的言语中解放出来。 “我希望用我的双手,让光羽获得解脱。” 一条带子恰好在这时间袭来,。我用力挥刀,将它弹开。 这个动作引来了光姐轻轻的口哨声。 然后,带着小顽童一样的笑容,她彬彬有礼地向我伸出左手。 “OK!这才像个男人。那么,接下来就由绝世美女将你护送到目的地,你意下如何?” “……十分荣幸。” 我用力地握住那只手。 变成白色怪物的光羽的背部,说不出是硬还是软,踩上去之后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沿着她的背部,我被光姐拉着冲了上去。 她挥舞着刀,挡开来袭的带子。 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了初次遇到她时的情景。那时,我还对形势一无所知,只顾一个劲地追逐她的背景,连自己变成女孩子了都没发觉。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同之处,当然不仅仅指我对自己变成女生一事有所知觉,更体现在意志和觉悟上。 不管之后会面临怎样的结局,我也决不逃避。因为这是我的决意。 “啊啊对了,朋。” 脚不停步的光姐一边将带子打掉,一边喊道。 “不是有种说法叫‘明哲保身’吗?我啊,最讨厌这句话啦!” “哈、哈伊?” 突然之间在说什么呢? “就算被揍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也要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战斗,不到最后誓不罢休——我觉得,像这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汉子啊。” “呃、嗯?” 我一时无法摸透光姐话中的意思。 “那天,面对家光的攻击,你也没有放弃。你那时的模样……虽然说不上威风,怎么说呢……让我刮目相看了。所以……才想让你成为我们的同伴啦。” 已经能看到顶端了。 这时,忽然出现大量的带子向这边发起攻击。看它们的数量,不愧是BOSS战之后的最后一波。 但是光姐依然不慌不忙地接着往下说。 “所以啊,这次也是,不到最后一定不能放弃喔?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呢。” “喝啊!” “呜哇!” 光姐大喝一声;与此同时,我的身体浮到了空中。是她一鼓作气把我扔了出去。 事出突然,让我愣了一下子,不过紧接着就理解了她的意图。带子像一张网一样,全方位的拦在我们前方;但在我飞行的方向上,却正好存在着一个空隙。穿过这个空隙,我就能上去顶端了。 我望向光姐。她也面带微笑地抬头看着,然后眨了眨一边的眼睛,仿佛在说:“上吧!” 不出所料,经过数秒的滞空后,我突破了带子的包围,冲到了顶部,最后只靠双脚就完全了登陆。我再次对拔刀状态下运动神经会变敏锐的说法深信不疑。 定睛看向前方。 一只角耸立在我眼前,另外还一个白色的人影伫立着,守护在那只角前面。 是光羽。依然是面无表情。 现在分秒必争,已经没时间犹豫了。我都决定好了的。 借着落地的余劲,我蹬踏着地面,朝光羽冲过去。 光羽不作反应,直立不动。 纵使是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也纹丝不动,甚至连视线都不曾变化。 简直让人怀疑,站在那里的,会不会是个人偶。 尽管如此,我还是轻轻地向她出声了。 “光羽,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帮你解脱了。” 说完,我加速冲向光羽身后的那只角。 “木之崎朋!志士名和刀铭都没有……得罪了!” 为了振作精神,我学光羽报上名号,同时用双手握住“刀”。 水平一闪。 砍中了!手上感到微微的反作用力。就像切开纸张或者豆腐那种脆弱东西的感觉。但,这份感触告诉我,‘刃’确确实实地发动了。 身体还在继续往前冲。我刹住脚步,总算在怪物最前端的边缘处停了下来。 背后传来某种东西滑落的声音。 回过身去,我看到裸露出来的断面中逐渐冒出像雾霭一样的东西,五彩缤纷,还亮晶晶的。 看来……算是赶上了。 站在那五彩缤纷的拔刀气后面的,是光羽。 方才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已经完全瓦解,占据她脸庞的是我最近熟悉起来的笑容。 我一面留心周围的变化,一面深深地低下头。 “光羽,虽然现在说已经为时已晚——对不起,我砍断了你的‘刀’。比起责任什么的,这、才是、我一开始、应该说的、话吧。” 喊到最后,我已经哽咽了,泣不成声。 不经意间,发觉一只手在抚摸着我的头。 我抬起脸。不知何时,光羽移动了过来,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像圣女一样,她嫣然一笑,缓缓地龛动嘴唇。 “谢”“谢”“你”“达”“令”。 没有声音,但我却听懂了。 然后,正出现的过程正好相反,她被白色怪物吸收进去,消失了。只有她手掌的温度,还残留在我的头顶。 与此同时,脚底下开始摇晃起来。 “喂,朋!不好了,快要爆了。有可能是你晚了一步!总之你快点离开那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光姐挥舞着手臂向这边狂奔而来。刚才的那么多带子,似乎被她全数击退了。她说的没错,迅速撤离比较明智。 但,我用手制止了光姐,然后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向角的断面走过去。 有一个想法,我想尝试一下。 刚才,光姐说了:不到最后,决不放弃,誓不罢休。 我不会放弃的。 我用“刀”戳着断面。刀尖发出扑哧一声,陷了进去。 刚才,力王丸把拔刀气分给我的那会儿,当我感觉吸过头了而集中注意力时,尽管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确实感觉到拔刀气开始流回力王丸身上。 以此类推,应该行得通。既然能吸收,就没有道理不能释放。 如果说靠变异的拔刀气无法恢复原样的话,那么就把我拥有的纯粹的拔刀气输送给她,也许她还有救。 我没有依据。但是,与其什么都不做就放弃,不如作最后一搏。 摇晃开始加剧。脚边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 “喂,朋,你干什么呢!我刚才说的话也要分时机和场合的啊!?快下来!你不要命了啊!?” 我没有回答,而是意识集中到“刀”上。 摇晃变得更加激烈。“刀”仿佛快要脱手而出。但是,我不会放手的。 这是我的意志。 眼前的角,脚下的裂缝——彩虹色的能量像火山爆发一样,从每一处地方喷薄而出。 “朋——————” 耳朵残留着光姐的呼喊,漫天的虹色包围了我的世界。 *** “走开。走开呀!什么啊!变态!别过来!别过来呀!” 面对着敌人,坐在地上的少女拼命踢着脚后退。她的手中,拿有某件东西。 少女紧紧握住它,朝步步近逼的敌人捅去。 在一瞬之前,它还是件存在感稀薄、消失在即的东西。 那是被折断刀身的西洋刀——的刀柄部分。 身为我的好友兼少女的青梅竹马、并且受到少女偷偷的爱慕的少年——唯一能证明他作为男性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就是这点残渣。 这把被折断的“刀”,其命运本应只有消失一途;然而,因为少女将它收于手中的关系,它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少女手中那把眼看就要消失的西洋刀,正在逐渐地取回它的存在感。所剩无几而缺乏现实感的颜色回来了,被折断的刀身开始再生了。 它正在失而复得的颜色、外形还有存在感,与好友拔刀时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少女的外貌也开始发生改变。 原来的制服变成了如军式一般的白色礼服;头发的色素褪去,变成透明的金色;最后,眼珠的颜色,则如晴日里的天空那般蔚蓝。 少女那惹人怜爱的容貌一如以前,只是在色彩上变得淡了。 这一边串现象,在我看来就如同“刀”从少女体内夺走了某些东西,从而复活了一样。 完成易容的少女架起西洋刀,斩向她面前的敌人。 沉浸在错愕中的敌人,在少女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可是那种剑法,凶猛、残忍、暴虐,简直让我无法相信是我认识的那名少女施展出来的——她在以压倒性的力量,进行彻底地破坏。 折断的“刀”依靠从少女身上夺来的某种东西复活了;而作为改变少女容貌的补偿,“刀”授予了她力量。 我只能如此解释。 一切都结束之后,少女顿时紧紧抱住刀,开始哭泣。 一边低声诅咒着她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没能阻止他?” 我觉得有必要向她说点什么。 然而,没等我找到合适的话,我的意识就开始脱离现实。 “……小、光……” 口中勉强吐露出她的名字。 她听见了吗?我不知道。 有人在摇我的肩膀,让我醒了过来。发觉人在校舍外边。 在我面前的是两名女生。带着武器。是拔刀者。 他们用“刀”指着我,嘴上说着些什么。 在朦胧的意识中,我闻知他们正打算折断我的“刀”。 折断我的……“刀”? 这些人,难道没考虑过折刀代表着什么吗? 他们有顾及过被折刀的人的感情吗?有想像过会因此派生出来什么样的悲剧吗?笑容满面的好友,以及一起长大的少女。两人的脸庞在我脑海中浮现、又碎裂。 回过神来时,我的“刀”已经捅在其中一名拔刀者的肩头了。 必须有人来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被折刀的恐怖。 告诉他们,要是“刀”没有被折断的话,就能过上和平安稳的生活了。 亲身体会到这点的也只我了吧。我这样想着。 于是我决定了——要把拔刀者们的“刀”全部砍净。 “怪、怪物!” 看自己的同伴被吸尽拔刀气而折刀,别外一名拔刀者叫喊道。 原来如此。怪物么。或许就像他说的一样。 “刀”被折断的我,已经不是男人,而是变成了女人。 可是,我仍对“刀”念念不忘,不肯放手。 所以,我既非男又非女……而是怪物。 为了让别人不重蹈我们的覆辙——哪怕一个也好。 我甘愿沦为怪物。 因为我的过度自信,制定了愚蠢的策略,才使得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遭遇了残酷的命运。这正是对我的惩罚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喉咙深处冒出的笑声,干涩而走调,听起来都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你!是哪里的拔刀者!” 彷徨在这片摸不清底细的空间内,我又遇到了一名新的拔刀者。 啊,明明就是个怪物,还自称“我”是不是显得很奇怪了?那该叫什么呢?吾辈?俺?老子? 随便了。对于这家伙来说,与我……不对,与老子相遇,或许会是她是不幸。 可是,总有一日,她会醒悟过来吧——其实这是她的幸运啊。 “……老子是七七七。写作七七七,念作Yoroko。……诅咒这份能与老子相遇的幸运吧!”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刀侠战姬血风录 第五章 终局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之后,我昏迷了大概一个星期。醒来时,发现就在上次那家医院里。 若干项检查结束后,好不容易迎来了自由时间,却被医生千叮百嘱地要我避免剧烈运动。一方面是因为以后还需要做精密检查,而另一方面,感觉他的意思是我频繁入院要归咎于不良的生活习惯。……这家医院的人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啊。而且他们还知道我是アンシー,我开始担心要是今后再来光顾的时候该怎样面对他们了。 力王丸前来探望我了。于是我俩决定去休息室喝点东西,顺便当作是散步。 医院十分的大,光一个休息室跟机场里的一样宽敞。来往的人群中有医生、护士、带着点滴瓶的病人、来探病的访客和前来处理工作事务的上班族,男女老幼,不一而足。我穿着睡衣,外面披件对襟羊毛衫,典型的住院男高中生;力王丸则是一如既往的打扮:轻飘飘的连衣裙,头发上系着许多缎带。让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个女高中生。不对,外表上的年龄倒是个问题。 顺便一提,现在我手上拿了超甜口味的听装咖啡,她的则是盒装牛奶,说是想促进某个部位发育来着。 我打开罐头,一边向她确认走过来的路上说过的话。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吗?” “嗯。尽管你把角砍了下来,让情况多少好转了些,但效果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 力王丸小口吸着牛奶,发出“咻——咻——”的声音。 导致我陷入昏睡的原因——与那个怪物的战斗。 那时,为了避免爆炸,我砍断了它的角,试图令它的拔刀气泄露出来,就像让气球瘪下来一样。但是没能赶上,结果还是爆炸了。 尽管如此,砍断它的角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使得爆炸削弱到能被力王丸在仓促之间张开的槛秘封闭起来的程度。不过,真的是险上加险。毕竟就在那之前,力王丸还把拔刀气分了给我。 而我,在最后一刻消耗了大量的拔刀气,失去意识后一直睡到今天。体内残余的拔刀气好像仅够勉强维持男生的身体。 一想到之后又得补充回来,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好了,就是这样啦。” 力王丸把光姐、黑耀以及那个时候一起帮忙的人们的现状都交待了一遍。牛奶盒子在她的吸吮下,发出“滋滋”的声音。被怪物吞噬的アンシー们好像都平安无事。让我惊讶的是,在怪物即将爆炸的那一刻,向来不及逃跑的アンシー伸出援手的竟然是那个七七七。真是叫人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过,也许她并不是什么坏人。我想起以前做过的那个分不清是七七七还是我的梦——如果那就是那个人的过去的话,她可能还是个悲情人物。总有一天,我和她会需要做个了结的吧。 说话回来,我注意到,力王丸说到现在,某个人的名字却一直都没从她口中出现。也许是她有意不提起的;只是,老实说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有关那个人物的后话。但她似乎觉得把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正盯着我瞧。我下定决心,开口问她。 “那么……那个……光羽她……后来怎样了?” 力王丸没有提及的名字,就是沦为怪物的光羽。她可是那次事件的当事人,力王丸不可能把她遗漏的啊。 有一种讨厌的预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诶?光羽?谁啊那是?” “呃,诶,你在开玩笑吧?就、就是光羽啊,光羽。那个白色的怪物不就是光羽变成的吗?” “铛”,咖啡罐从我手中掉到地上,发出金属质的声音。 怪物就是光羽,是光羽牺牲等同于自身存在的生命而变成的。而这,就是她的下场吗? 以男征为代价时,如果“刀”折断的话,世界就会被修正,把被折刀者的人生篡改为彻彻底底的女生。 那么,如果是以自身存在为代价拔出的“刀”被折断的话呢? 光羽她……会变得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啊啊!阿朋,真的是,都洒出来了!拿你没办法耶。不过……光羽……光羽……不,我不认识啊。有这个人吗?那个‘小队’的?” 力王丸似乎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她一边歪着脑袋,一边从手提袋里拿出纸巾擦拭着洒在地板上的咖啡。 “不、不要捉弄我了好吗!?是光羽啊,光羽!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呀!好痛、好痛啊,阿朋。” 不知不觉中,我从椅子上探出身去抓着少女的肩头,粗暴地摇晃着。 “讨厌,真的很痛耶。呐,轻一点好吗,阿朋?” “居然对女孩子动粗,简直是人渣。” 刺骨的视线和冰冷的话语一齐从背后飞来。 他们的话让我回过神来。环视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都从远处打量着我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则显得义愤填膺。刚才那句话,多半就是他们中的某个人说出来的吧。 “冷静下来了吗,阿朋?” 力王丸的脸皱了起来,但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模样,而是带着关切的神情仰望着我。 “……啊。是的。抱歉……” 我把手从力王丸那柔软的肩头拿开,又向周围的人们轻轻低了下头,坐回椅子上。观望着我们的人们立即作鸟兽散。 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被遗忘。这就是修正世界的结果……么。 “光羽……” 无意识中,我开始说明。 “光羽她也是アンシー。那个怪物就是她变成的……” 像是受到自己的话的影响,我一面说,一面回忆起光羽的音容笑貌。 如果不这么做,感觉就被会无情的现实压垮。 回忆的数量并不算多。毕竟还不足两个星期,其间我还昏迷了一个星期。尽管如此,每一件的事情,以及邮件的内容却在我的心中满溢、消失、满溢、消失。仿佛她是我交往多年、不可或缺的人一样。 我叙述着,同时哭着。 不知不觉间,嘴巴变得笨拙,无法顺利地将语言组织起来。 为什么会如此悲伤呢? 为什么会如此寂寞呢? 力王丸也在哭。似乎是将感情代入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光羽”。她果然是个大好人,我想道。 “呜……那么……呜……阿朋你是怎么看待那个光羽的呢?” 力王丸问道,一面用手帕拭去眼泪。 怎么看待? 换作以前的,答案多半是抱怨她把我管得束手束脚呀动不动就要杀掉我呀。 但现在不同了,我只是纯粹地—— “……喜欢她喔。” 没错。不是所谓的责任。 就算遭到那么多邮件的骚扰,就算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剥夺,我也不曾有丝毫的厌烦。如果真的觉得厌烦的话,我应该会对她产生反感才对。 所以,归根到底,我想我是喜欢她的。与恋爱无关的,对人的喜欢。 “我,喜欢光羽。” 再度,我清清楚楚地说出口 “咔嗒”,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果然还是得让你承担起责任呢。” 力王丸略略垂下脑袋。 “……今天就暂且算我输了,阿朋现在好像喜欢你比较多。” 她抬起头,脸上已经不见了泪水,而是浮现了有点不甘心、但又像淘气孩子一样的笑容。 “呼呼呼,这样就好。刚才的爱的宣言已经一字不漏地录在了这架录音机里,这次的出轨事件,我就当作不曾发过吧。” 背后响起了和方才相同的冷酷嗓音。只是,冷酷中还透着怀念和温存。不如说,根本就是我熟悉的声音。 再说刚刚力王丸在跟谁说话? 我立即作势想转向后面,但头被某种柔软的物体包住了。有一种好闻的味道。有人紧紧地抱住了我。 “达令,托你分给我的拔刀气的福,我总算是变回了人类。” 因为被抱紧而动弹不得的关系,我看不到背后的景象。但是,这份柔软的触感和这种口吻…… “咦?世界不是被修正了吗?” “噗。抱歉、抱歉啦,阿朋。我不是有意想骗你的。” 力王丸笑得直不起腰,还捂着嘴,拼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是达令自己有错在先呐。虽说情况紧急,也不该跟别的女人接吻……唔,是不是女人暂且不提。而且两次还都发生在我的鼻子底下!” 接吻两个字让眼前的少女变得满脸通红。 “什么嘛!不是跟你解释了,那是因为别无选择嘛!是匆忙做出的决断嘛!而且,离得那么远还能看到,你自己才有问题嘛!” “呵,还反咬一口吗,你这狐狸精。因为是男的,我就没提防你;看来还是不能给你可趁之机呐。” 我能看到的人,就只有瞪着我脑袋上面的某人的力王丸。 但是,某人是谁,我心里已经一清二楚了。 “什么叫可趁之机啊!恋爱不应该是自由的吗!这是差别待遇!这是区别待遇!性别不对又怎么了!你自己原来不也是男人嘛!” 力王丸站直了身体,指着我头上的人。 “你说什么呐?唔呼呼。很遗憾,我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女人啦,连忘记和意识都变得相当暧昧了呢。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头上的拘束冷不防地松开了。 那个人物跨过椅子,站到了我身旁。 跨过来的时候,那若隐若现的裙底风光,让我的心跳加速了一拍。 终于能看到她的正面了。及肩的头发在前面两边分开,稍稍露出前额。让人感觉有点冷冰的两只眸子。笔挺的鼻梁,以及薄而鲜艳的嘴唇。以深红色为基调的火群棚女学院的制服穿在她身上十分合适。 “我回来了,达令。恭喜你醒过来了。” “光、光、光羽!” 不会有错的,就是松平光羽其人。 光羽微微笑着,然后再度面向力王丸。无端地感觉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随、随便你。我还可以用アンシー的身份和阿朋交流,迟早会把他抢过来的。而小羽你不是已经不能拔刀吗?我比较有利呢!” “……你说得对呐。的确,我已经无法拔刀了。不过,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这样反而是正常呐。而且,我还可以用这副身体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呜……唔——!” 力王丸一边紧紧地捏住裙子,一边哭丧着脸,咬紧了嘴唇。 “而且……” 光羽轻快地把脸凑了上来,在我耳朵用很轻的、但却正好能让力王丸听见的音量说道。 “达令还在我体内释放了那么多精华呢。人家可是正经女孩,达令可得好好负起这个责任来呐。” “哦……咦?” “什、什、什……这种说法算什么呀?说得跟中出似的!你这变态!不就是把拔刀气输送给你而已嘛!” “力、力王丸,你说得太大声啦!” 我慌慌张张地捂住她的嘴。周围已经有几个在看着我们了 “真的是粗鄙呐这个人……呐,达令,你说、对……吧?” 话还没说完,光羽的表情突然僵住了,接着好像发现杀父仇人一样,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达令,在我面前变成这副模样,敢问你有何意图?” “诶?怎么了,光羽?” 高亢的声音从我的口中蹦出。 怎么回事啊?我一时摸不着头像,只好望向力王丸。她的嘴巴不停地开开阖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阿、阿朋,你变成、女孩子了呢。” “变成女孩子? ……………… 摸摸头。头发松松软软的。摸摸胸。软绵绵的,弹性十足。稍稍犹豫了一下,又摸摸胯下。一平如洗的触感。 “诶、诶!怎、怎么在这种时候变成女生了!?” 我站起来叫道,声音比刚刚的力王丸还要大得多。 “呼呼呼,达令,你知道吗?就算是普通人,想拔刀的时候还是拔得出来的喔?” 光羽说着骇人听闻的话,把手伸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呜、慢着,光羽!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刀子的?跟女高中生可不相衬啊?” 真是吓死人了。不是“刀”,也不是锤子,她拿着的东西真实得吓人。 “原谅我吧,爱与恨本来就只隔一层纸。我对达令你的爱有多深,对这副躯体的恨意就有多深。毕竟,连我最后的‘刀’都被她砍断了呐。” “要大打出手啦。”“流血事件耶。”“要叫警察来吗,警察?”“刚才好像提到中出什么的来着?”“不过,怎么是三个女生啊?”“这个么,多半是哪个男的脚踏三条船,结果那三个人正好凑到一起了吧。” 聚集在周围的好事者不负责任地瞎起哄。 有几个人从远处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是警卫们。 要、要摆脱这种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变回男人。 我求救般的看向力王丸。 “不要!我不要!你只有在有需要的才想起人家!” 伸出去的手被打掉了。力王丸站起身,快步从我们身边走开。 “死心吧,达令!无须担心,杀掉你之后,我会马上追随你而去的。” 光羽带着清爽的笑容向我逼近。 “力、力王丸,求你了快把男征分给我一点啦!” 力王丸一听,立马跑掉了。 “不要!这是什么说法啊!听起来就够变态的!才不分给你呢!” “等、等一下啦!我是真心向你求救的啊!” 我追了上去。 “给我站住!又在跟那个女的打情骂俏了!这副女人的模样,果然留它不得。你的皮囊,就由我来帮你杀掉吧。受死吧,达令!” 光羽嘴角浮起笑意,凤眼圆睁,朝我年来。那把完全开锋了的刀自然也没忘记拿在手上! “不要啊,这个身体,杀掉的话就死了啊。呐,不管哪个,都是我呀!” 我们三个在院里展开了大逃杀。 在我们后面,超过十名的警卫排成一长串,紧追不舍。 论情节严重的话,多半要数光羽了;可是我又怎么忍心让她被抓住呢!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金发,让人不晓得该形容为美丽的少女好还是可爱的大姐姐好,总之是个漂亮的少女——光姐。看到她,我才想到,这里也是拔刀空间啊? “朋!我来看你喽!” 光姐把“男子汉的红豆饼”朝这边亮出来,悠哉游哉地说道。 “一群人凑在一起玩老鹰捉小鸟吗?白担心了,明明住院了,看起来不是精力挺充沛的嘛?” 她手叉着腰,啼笑皆非地望着我们。看到这位称为美人也不为的金发少女,我体内仿佛有一种东西汹涌地腾起。 归根究底,我会像现在一样疲于奔命,还不是拔刀害得? 那,我拔刀的契机又是什么? “光姐!” 我的“刃”?“刀”?七七七?手册?不,不对。不对! 虽然之前被我记得一干二净,但说到底都是那个的错! 要是那个没发生的话,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虽然我的命也可能因此而消失! “不过,你又变成女人啦。嚯嚯,没想到你也挺乐在其中的嘛。嗯,你手上拿的什么?咦?给我慢着。为什么拔刀了?咦、为什么你的刀会对着我啊!?” 不知何时,我的爱刀已经出现在手中。 我知道,我只是在找地方撒气。可是,这种体质、这种局面、这种下场,都是光姐搞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人生中独一无二的那个竟然在那种情形下被夺走了!这份责任该有多重! 我不再追逐力王丸,转而向光姐冲去。 “把我的初吻赔来啊!” “啊?不,慢着,那个……听说我!呜,暂时战术性撤退!” 光姐脚跟一旋,背转过身。 我向那个背影挥起了语言之“刃”。 “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少女悲痛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内响起,久久不散。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一 正体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1 “来,小哥,找你的零钱……,哎?是女孩子吗?” 文具店的大婶,屡次眨着眼盯着我。 “好像看错了。真讨厌。上年纪的话,眼睛可不能变坏。与男孩子搞错之类……是这么可爱的小姐。” 一边苦笑一边找给我零钱的大婶说道。 我一边浮起亲切笑容一边要接收零钱。 我看上去像女孩子?确实高中一年生的我,就算是男性也有像孩子一般的地方。 但是,无论怎么看上去像女孩子之类的事……。 考虑到那里为止,脸上一瞬间血气消失。 我的身体上能发生的最坏的可能性出现在脑海里。 忘记了手中握着找来的零钱的事,用双手对自己的身体触摸。 钱落在脚下分散,不过,没有在意的空闲了。 头部。 原本是普通男子高中生短头发的那里,覆盖了耳朵延伸肩膀的长发。 头发的发丝一个一个光滑地穿过指尖之间。 其次是胸。 那里有着,没有这种状况的男子绝对会感到喜悦,那柔软的东西。 虽要说是免费的脂肪块,也说不定只是那样。不过,对于健全的男子高中生具有相当的攻击力和破坏力的魅惑存在。 鼓起来的胸部。 总之,是女孩子才会有的乳吧。 “诶,诶,诶!?” 一边发生怪声,俯视着身体。 胸口激烈起伏! “哎?有什么这么着急。是钱包也丢失了吗?” 眼前,开始奇怪的行动的年轻的客人、大婶发送讶异的视线。 由于那个声音对表演滑稽小剧的我取回了冷静,用”不管发生什么都很平静的”,拾起落下的零钱,慌慌张张地从那个场合离开……。 应该说,逃出去。 “最近年轻的孩子真是没有礼貌阿!” 之类在离开出口时背后听到的对话。 在从店出来之后,突然只有一个人的少女进入了视野。 相当宽大的男用的T恤,与宽大的牛仔裤的穿著,乍看之下,却破坏不了有可爱的脸的女孩子。 相当朴素,也稍微有一点不够高的身高,是这么认为的。 没错,要不是跟那个女孩子有关,我一生都不会考虑那样的事吧。 少女……,文具店的玻璃门映入她的表情,是不是像面临了人世的结束一样的悲痛的表情。 正好,与现在的我做的表情同样。 哦,同样当然。 无论怎么说,正是这个少女现在的我。 我现在,成为了女孩子。 既没女装也没变装。 从头顶到指甲的娇嫩皮肤、全部都是不则不扣在生物学认定上的女孩子。 交错的人们盯着或眺望我的身姿。 当然男人的比较多,不过,总觉得视线相当不客气。如果直接看回去,视线又会逃离,那种微妙的东西。 总觉得,有点感到可憎的感觉。 我现在的样子,有那么怪异吗? 必须早点想办法解决。 我一边按住滑落就必死的牛仔裤,一边把刚买的物品用腋下夹者,然后将放在口袋的手机取出。 用一只手操作显示屏,给某人物打电话。 “有—在,喂喂” 数度的呼叫声音表示连接了。 手机的扬声器隔着手越过背的高度听见少女的声音。  “嗯,力王丸。是我,朋。” “哎呀,朋。怎么了?星期日打电话来真是稀奇。” “力王丸,现在能马上见面吗?无论如何是必需要力王丸的。” “!?” 电话的对面少女喘不上气的。我说了些什么可笑的事吗? “……想见……见面、的话。总之见面……,必要……,什么的……。这个……,有点……,等一下,那个到达在继续也……的。” 一个劲的结舌,嘟哝什么的力王丸。 是说明不足吗? “拜托您了。其实……” “不、不用了!这种话。那如果可以的话,当面直接说出来比较好。电话的话,有些乏味,哦,还有心理的准备……。去、去哪里才好?” “是那样吗?不用说明还真是帮了大忙。地方阿、现在、我、这里是、那个……” 想传达所在的位置,而环视这一带招牌。因为用电话说的同时也走着,注意到时已经相当偏离一番穴绒毛文具铺,也从受欢迎的场所也到达了没什么人的地方。 这个附近是建成一排的混合大楼,市内的办公室街的地方。 也没什么、易懂的招牌啦……。有了。 “火群棚的婚姻介绍所知道吗?我、现在、在那个附近等。” “!? 嗯?在、哪里?” “在火群棚婚姻介绍所。” “结婚!?那、那里是吗?是、那样阿……。原本认为太普通什么感觉没有、那样的心情也全然不是没有。不过,还是真心的那样。哎呀,我原以为是感觉迟钝、怎么样到现在没发现。 真是的,让男孩子先说之类,感觉实现是不太可能的说。啊,作为女孩子,被这样说还真高兴。即使是哪一个结果都没问题哟。啊啊,七上八下了!” “? 力王丸,有听得见吗?” “哼,不要紧。知道了!充分地明白了朋的心情。我也有觉悟般的准备。现在马上去。……,虽然……有点太紧急的感觉。不过,我们认识才经过一个月哟?而且还是高中生” “跟是不是一个月啦,高中生的啦全然关系没有哟。是真的紧急事态啊。” “……是、那样哟。……没有时间之类关系哟。但、但是是我,真的好吗?” “不是力王丸是不行哟!我除了你没有以外。” “!? 已经、朋。那样的事请在耳朵侧低声私语。那、不是害羞喔。明白了吗,马上就去!稍微给点准备时间换装。就算原因在唾沫,会以绮丽的洋服去的! 折角的二人纪念物的。” “不是,漂亮的样子无论如何都好啦,请早点儿来,拜托您了” “做那样的好事?已经!朋!啊,那么说来是按手指……” 按钮,通话结束。 最后好像成什么像说着新婚一样的心情,那种大量自说自话呢。 暂且,只能先想办法从这个事态脱出了。 我叹气了。 原本是男子的我,成为了女孩子的理由。 那上个月,起因决定着在火群棚学园被卷进的事件。 那个事件为契机,我,成为了不留神的话身体就会变成了女孩子这样的奇怪的体质的。 变回到男人的方法也是有几个。 其一是电话的对方,力王丸,同样的人分点气之类的事。 就严密的说并没有作为要求力王丸的必要,不过对力王丸以外能请求这样的事的对方怎么也不在。 因此,十分抱歉的,这样的时候总是依靠了力王丸。 改天再答谢他吧。嗯。(已修正,感谢asakuraki大) 在哪里等候呢?要耗到那个时间。 麻烦的裤子掉下来很难走,去哪里也麻烦。原本在众人的眼目显露之类这个样子,已经够讨厌了。 “喵—” 偶然,我的耳朵像出主意般听见了猫的鸣声,东张西望的从附近寻找在什么地方。 好像有猫在附近。是不是猫呢?时间还够吧。我决定试着探听声音出现的方向。 “喵—喵—” 猫好像大楼和大楼之间。除去拥挤的前街的话,在那里将成为死胡同。 天气也不是很合适,散发着黑暗阴郁着。但如果很仔细地看,尽头的地方好像稍微宽广些。 猫在那里。相当消瘦了的小猫一只。因为没有项圈是野猫吧。 又多加了一只。哦,多了一人。在小猫的旁边,少女人缩成一团,背部在蹲下时显的拥挤。 大概到下巴为止的短头发,以绿色作为基础稍微改变的衣服穿着的孩子。 因为蹲下所以不太明白,不过,我想身材很矮小。从这边的方面与角度看脸几乎看不见。 不可思议的感到了一样的心情的我,也因为没有决定要做的事、就那样暂时与那个孩子一起凝视着猫。 “是不是也……。肚子饿了喔,抱歉,喵炭猫的名子。太忙了忘了给你做吃的了……” “喵—喵—” 由于接近的也变得比较听得清楚少女的声音。感觉安定的可爱。 『喵炭』是猫名字吧。 会取名字,应该是她和小猫在昨天和今天相见的关系是吧。感情很好地来着吧。 “今天很幸运,超市在特卖着,特别买来的哟” “喵—?” “这样还不懂啊。这可是猫的美食王系列,金枪鱼大肥鲔鱼口味!” “喵……” 低沉和着声音,少女从袋子取出了的罐头。可能那个声音,也许是对气味、或是少女的言词作出反应,喵炭也变化的样子。 耳朵跟背筋都变得很紧绷。视线锁定着少女的手上。 虽然说是小猫,很温驯。总之属于野生。那个本能是不是察觉着呢? 对那里的猎物进行狙击般的猎人存在着。 “等一下。这可是大肥鲔鱼呢。即使是人也很少这样吃的哟?” “喵,喵—呜” 也许是因为接近的关西,拼死控制因食欲这个名词的野性出现快扑过来的情况的小猫。小小的身躯也微微的颤抖。 “姐姐能早点寄来就好了,要不然我怀里的那个小家伙又要开始闹脾气啦”。 沿着那类的事情思考着。 “……。不过,思考一下高级真的很好吗,大肥鲔鱼,感觉脂肪好像过多的感觉呢。对于喵炭还稍微过早了吗。还是,要像平时那样连续四天的金枪鱼锅?” 嗯,为了小猫的健康着想的少女,猫的美餐王系列金枪鱼与大肥鲔鱼口味罐头要收回去的瞬间。 “喵……,喵—呜!” 被封印的野兽,哦不,只是本能失去抑制的小猫往少女的手边飞扑了过去。 “哇,喵,喵炭?喂,喂喂。呃。等,等一下” 贪图罐头的小猫。 在与那个执念的竞争里输了,少女失去平衡而着地的屁股摔成了饼。 反作用力让手上拿的猫的美食王系列(以下略)的罐头飞了起来,内容物倾吐一空。 一转眼间变成了全身沾满大肥鲔鱼的少女。 原本对罐头进行抢夺的喵炭遵从本能,对少女,嗯,悬挂着的大肥鲔鱼袭击了。 “诶?等下,喵炭!不行,喂,停下来!” 少女的脸与手沾满了的大肥鲔鱼被一点也不安分的小猫舔拭着。 “嗯,啊,那个的地方。是、是,是不可以的,喵炭!” 不久后露出的部位被舔拭结束的小猫,往少女的衣服下摆把头探入。 “哎?喂,喂,喵炭。在哪里?哦,咿,快出来啦。那、那个不行。嘻,好、好痒。下面,是,是那个,嗯。哎呀。舌头!舌头很粗糙地!” 光是只听着声音的话,微妙的感觉有点色情,不过,只是猫盛大地在与女孩子嬉戏互相的画面。 不久,一边满足的用舌头舔嘴唇的小猫一边正从这衣服的里面出来了。 一定,将洒出来的金枪鱼全部装在肚子里了吧。 稍稍迟了些,少女起身了。 肩膀随着呼吸放松。也许是心理作用,露出的雪白皮肤有些变红。 “呵,呵。已经,很厉害了哟,喵炭。……,虽然原本那么的衰弱,但现在这么变得有精神了。看起来很好……。大肥鲔鱼好吃吗?” 完全没有那个言词发怒的情况。只有和善,而且也充满着慈爱。 “喵—!” 喵炭叫了很大一声。 然后,小猫舔着前足,开始在梳理毛发。在地上坐着不动的少女,沉默注视着那个模样。 “朋!” 突然从背后被叫了名字,对少女已经看入迷的我回神了。 同时,少女和猫朝向了我,我与少女互视。她的脸,并非是很艳丽或是很整齐。而是给人柔软印象的漂亮少女。 她那睫毛很长的大眼张开到最大限度,然后马上,把脸染的通红。 在少女脚下的小猫,也很早地逃出了那个场合。 “啊,朋!?” 再次被招呼名字,我总算回头看。 “朋,怎么会是女孩子的身姿?今天是我们纪念日吧?” “力王丸?纪念日?而且那个样子是……” 那儿,纯白且复杂所做成的服装……、怎么看都觉得包覆着身体实在像是婚礼礼服的力王丸,愤怒和不安占据脸的中间的抓住了我衣服的下摆。 看那个样子的瞬间,我,认为力王丸在刚才的电话肯定做了什么很大的误解。 “那么特意叫出了我、又变身为女孩子?哈!那么说是敌人?是被学生会的谁袭击了吗?确实这里是拔刀空间。……那么是谁在里头?” 诶,拔刀空间,这里啊。那么说来是有那样的感觉。 然后,推开我打算去拥挤大楼的中间的力王丸。总觉得像是被恶作剧了、想否认般的坏心情。 但是,可以看到的就只有给猫喂食的女孩子……。 我与力王丸一起,再次将目光转向少女。 “什么哟。不是什么都不在嘛。那个?还是朋击退了?”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少女的身姿了。 那个?变成为死胡同了,出口只有这方向那去了哪里呢? 在意的我,去了少女刚在的地方。 很容易的就走到了,那里比是从外边露出还要宽广很多的空间。 双手环抱,在少女刚在的地方环视附近,除了我来的方向以外像是出口的东西找不到。 是有猫能通过了的小间隙,不过,如果是人看起来还是相当困难的。 到底,那个孩子消失在哪里呢。怎么说……,是不是幽灵啊? 偶然的,看着脚下,那个无内容物的猫的美(以下省略)的空罐儿滚着。 那个罐头的旁边有着小配件落下了。 我俯身拾起了那个。 配件是可开关的小椭圆形的ケ丨ス。 火箭发出声响。 像打开书本一样地打开了火箭的盖子,其中嵌着一枚很老旧的照片。 显示着如小学生般看起来柔弱的男孩子,与非常强势的女孩子对比鲜明的并排着。 这个女孩子是那个孩子吧。女孩子成长的话变化可是相当大的。 “喂,朋,怎样哟?那样看起来脏脏的地方,我是不是没有前往哟?那个什么?怎么说,这是考验吗?在测试我呢?” 力王丸叫着我。 对那个声音感到微妙的愤怒的我慌张的返回去。 过了一会才注意到、这时候我把配件放进了口袋。 “是怎样啦,人家可是你叫出来的耶!” 我回来的时候,力王丸省略的直接可爱地鼓起了脸颊。 “嘛,好吧。嗯,那个早一点是不是在对二人的将来结合的誓言呢?咦,不用讲述刚才前面那个吗,没能听到最后的话?请说吧,稍等一下。那么说来,朋,我手指的尺寸知道吗?” 此后,对于去除误解所花费的时间那种可怕的事就不用说。 为了勉勉强强地变回男人的能源,能分到拔刀气的事好像奇迹。 2 放学后的校舍。白天充满学生们熙攘之声的建筑物,现在犹如谎言般一样地变得恬静,从窗插入很长地橘子色的夕阳延缓了影子的时间带。 不过呢,在这个学校星期一和星期三的下课后、有着大部分的学生必须提早回家这样的规定。 我们悄悄地在那样的走廊前进着。 “唉……” “怎样了?朋。会叹气之类的” “这个嘛。大概,是在考虑昨天的美少女的事。充其量是得了恋爱的心病就行了哟。等着被摘取嘛。”(原本翻的是汲取,应该是吐槽朋是等着被人汲取的花朵) 走在我前面的二人的少女……,的模样的人们回头看。 左侧,是以白色的军服风礼服裹住了身体的少女,光姐。(原本翻出来是写光先生,也许是敬称之类的,我想还是沿用第一集的称呼) 有着透明感的白色肌肤,和透光般反射着闪耀犹如太阳那样柔软的金发、与那晴日的天空一样地蔚蓝的瞳色。 被那样鲜明的色彩包裹,无法模仿的大美人。 哦,要说是美人却还留着些许天真。像是介于少女和女性中间的女孩子。 “哎呀,这是不是从刚才开始一直说的东西?只要得到这根上的吧?力王丸”(原意指的是相当或等同,说的是柱子上的教室牌子,要争夺教室的领地) 那个是不是遣词上有些粗暴,与纤细的容姿比相距遥远。她将腰上的带子当做佩带绑着佩刀。 “当然!太伤少女心了哟! 还有当然不是指得到这根喔!” 回答的一方,是右侧的少女。 她的穿著每个地方都有着褶边,裙摆还会轻飘飘地展开的连衣裙。 一看就明白那及肩的自然卷发用了很多的小丝带绑着。 俵屋力王丸。亮绿的瞳色,小巧的嘴唇。 稍圆的轮廓的脸中,五官很好地并列着。 从哪里怎样看,都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但。 “说少女……、嗯” “哎呀!别用这种说法啦!连光都在耍笨吗?就算我的性别是真的男人。不管怎么说!心里的性别可是自由的哟!” 就是那样。  从力王丸的名字就能明白,是非常漂亮的男孩子。 外表声音,行为举止怎样看都像女孩子似的。 ……嘛,还没确认过就是了。 “哦,不是那样的话。那,朋。你是为了什么叹气?” 呃,不是之前欺骗的事喔! 不过力王丸还是鼓起脸颊抗议着。 “不是。” 我以很高的、少女的声音回答。 “不过事到如今,还是会想着为什么会变成了这种事态…。” 上个月,转校第一天由于与光姐的相遇成为原因,我的高中生生活出乎预料的产生了变化。 碰到的事情也许会被同学们当作不良一般的对待,像是在男子校里被女孩子围着这类的。而且该怎么说才好? “自己……,成为女孩子,拿着真刀作战之类的,还是不敢相信。” 我的身体成为了女孩子。腰上的苍色刀鞘里收纳了同色(刀柄)的日本刀。服装并不是制服,而是与刀鞘同色做成的蓝色连衣裙那种的战斗衣服。 并且,在那其中,是那些无法相信的事所残留的成长期少女的身体被蓝色所包裹着。 “那是什么呢?这么说,是不是还不习惯拔刀啦战斗啦还能睡吗?” “不会习惯吧。把自身的男子气概变成武器作战之类那种幻想般的事……。而且,那个武器……,如果拔出的话,身体变成女孩子、如果那个折了就再也不能变回男人之类的……” “还好啦。从常识上考虑确实是那样,然而这就是 出鞘者 这类家伙吧。” 向我们一样的持”刀”之人,在古时候被叫做拔刀者,现在就用和拔刀同意的英语sheathe,称作 出鞘者。 简而言之,眼前的光者也是出鞘者……就是本来貌似是男人的意思。虽说这样,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光姐返回男儿身的样子就是啦。 虽然力王丸也是出鞘者,但是和光姐相反他却基本不拔刀的。拔刀之后的身姿和现在惹人怜爱的身姿有相当大差距,所以好像不为本人所喜欢。 “哎呀!” 不经意间,胸口感到又痛又痒。 光姐正在抓住我的胸部。 “您在做什么啊!突然这样,不是会痛的嘛!” 我推开光姐的手,一遍用两臂护住胸部,一边后退着。 “还是那丝毫不变呃美妙触感呢,朋酱……嘛,事实上已经变成这样了,差不多就认清现实接受这个设定吧,不积极面对的话,什么也做不好哦?” 光姐一边微笑一边说道。 “那……虽然确实没错。” 手中摸着的,一定异地表明着若软性的两个膨起物,那真的是……女孩子的。 “哈,不想要呢。啰啰嗦嗦说些什么呢。毕竟当初觉得要战斗的可是你啊,事到如今还废话什么……退一步说,谁也没强迫你逞强来战斗啊。” “就是啊,旺农女孩子心灵的草食男,我认为他没有战斗的资格!” 对着一脸无奈的光姐,力王丸保持着那副别过头的生气样子附和着。 “以为那个啦……我和普通的出鞘者不一样啊?我不战斗的话就无法维持男身,所以不是毫无办法的嘛?” 我们出鞘者拔刀战斗的话,多少都要消费一些被称作 把到期 的男子汉气概的能量。普通的出鞘者吃顿饭睡一觉就能自然恢复。 然而我却因为上个月被卷入了那个事件的错,拔刀气无法自然恢复,更严重的是,即使不拔刀也会消耗拔刀气。于是,置之不理的话拔刀气会自己消失,我就会变成女孩子,正好像昨天那样。 我恢复拔刀气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让别的出鞘者分给我一些。 “所以,那就是你战斗的理由吧?下过决心吧?要在武刀大会优胜,治好这个体质吧?还有,要通过每天的战斗从别的出鞘者哪里夺取拔刀气,维持男儿身吧?目的和使之达成的手段全部都具备了不是吗?” “就是啊!人家也不是拔刀气富裕到什么时候都能提供哦。” “那……那虽然确实是那样……” “真是……” 对于我摸不透的态度,光姐手扶额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个又下决心又退缩,摇摆的轴一样的家伙啊。如果不能稍微想个男人一样果敢决断的话,会被女人讨厌的啊。因为你这家伙在改下决定的时候犹豫不决的错啊。” 然后她左手叉腰,一般用右手食指指着,一边紧紧地瞪着我。 “你对小节考虑太多啦……好,这是命令。从现在开始尽量别瞎想,给我变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凡是先动手之后再考虑,果然你还是当这种人比较幸福的吧。” 光姐用如同发怒般的强势语气说道。 “……你的回答呢?” “遵命!” 被那气场压制,我反射性地伸直脊梁。 “好!” 光姐满足地点点头,转过身,再次开始在走廊中前进。力王丸走在她旁边。我小心考虑太多吗,确实说不定是那样啊。我边走边想着这些事情。 “哦,真只有一个人呢。” “看上去不是那么强呢。” 不久,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那里是奇怪的师资形构造的火群之橙学园高校的西校舍一层。平常是作为一年级学生的教师被使用。最近,根据作为参谋假如我们小组的光羽大姐收集的情报,刚刚在上周,这个区域被一个规模不是特别大的小组占领了。 我们说那个人背靠青碧从门缝中窥视看里面。 是捏只有一个手持武器的女孩子,即是出鞘者存在。她既伸懒腰又挠屁股,衣服无聊的样子站在黑板前面。她的”刀”是短枪。 出鞘者的战斗——武刀大会,基本是为了互相抢夺学园翻完内被称为 区域,即被划分开的学园设施,为之进行列阵合战。区域是教室或者实验室,运动场或者社团活动室、另外是体育馆之类的地方,大少各不相同,三月末大会结束为之占据最多区域的小组获得优胜。另外,打倒出鞘者的数量,即是”刀”折了变成女孩子,或者说丢掉性命,一个人也仅算作一个区域的分数。 “……话说回来。” 我一边见识敌方出鞘者,一边询问光姐和力王丸。 “到了大会结束的三月为止夺取了最多区域的一方获胜是吧?那就是说,到三月为止,就不得不一直守卫夺取下来的区域吧?那样的话,聚集人数在临近大会结束之际一并夺取区域,这样的做法不是很好嘛?” 出鞘者的人数是有限的。并且还分会好几个小组。这样一来,让单单一个小组去维持很多区域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有防守薄弱的地方。哪里被请去了就血本无归了。正如同现在我们正准备攻进去那样。 “什么啊,那种事。” 手上沙哑的呻吟这样说道。 “很简单,区域是越维持得长久越难以夺取的啊。” 力王丸手里握着自己的”刀”——一根蛮粗的针。 因为拔了刀,她的身姿和直到刚才惹人怜爱的少女不同,查了一个词语。 领口很低的华丽连衣裙,包裹着那爆裂而出一般的丰满身材,一个高个子美女,但是脸型却修长骨感,可以感动莫名的东方气质。漂亮确实是漂亮,然而硬要说的话还是威风凛凛这个形容词更为恰当。一眼看上去,是个略有点中性感的大姐大。 “会变得难以夺取?” 我不禁移开视线,会问到……基本不变什的力王丸小姐的形象,怎么也不能习惯。 “是啊,举个例子,这个教室被他们占据以来还不到一周。所以……” 正说着,突然光姐猛地打开教室门。 “欸?什、光姐?”“光?” “喝呀!” 我和力王丸制止的空隙都不给,金发少女冲进室内。 当然,站在讲台上的出鞘者因为注意到有入侵者而一脸惊讶。然而马上恢复平静,架起武器。 那是一把和人等身长的西昌手柄的定福附有小小的三角形尖刃的”刀”。是属于短枪的一类吧。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到一点焦急。 面对着那样的她,光姐穿过整齐摆放的课桌,冲了过去。 复方出鞘者放低了腰,一边计算举例,一边凝视着光姐的行进路线。然后,配合着实际,径直将枪突刺出去。 紧接着,她的短枪的尖端出现了空间的漩涡,呜呜作响。 “喔!?风之刃吗?” 光姐为了回避攻击而反转上身紧急刹车,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呜啊!” 枪的出鞘者发出气场的同事,喷涌而出的龙卷包住了光姐的身体, 因为螺旋状气流。光姐的身体瞬间被弹飞,径直地飞向教室后侧的墙面。 要撞上了!我不禁闭上了双眼。然而,没有听到本应该随之而来的冲撞声。 “真是的……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适可而止啊,光。” “对,对不起了。” 小心翼翼睁开双眼,令我惊异的是,光姐在差一点撞到墙壁的空中停住了。 不,不对,光姐坐在了什么透明的东西上面,因为光线的扭曲可以知道光姐身边有什么轻薄的物体存在。 “嘛,反正有你在,就不会特意在意身后呢。” “太过依赖我的话,到时候会很惨哦?” “振捣那个时候再说啦。哈!” 光姐从空中跳下来,和豪华连衣裙的力王丸站在一起。 明明刚刚还在我身边的力王丸,不知何时进入到了室内。 “光的那个地方,我很钟意哦。” 光姐停滞在空中的理由,即是力王丸”刀”的效果,称之为 秘密牢笼 的拔刀气组成的布搂住了光姐,就是这么一回事, 力王丸瞬间预测了光姐的行动,展开了 秘密牢笼,而我惊异于光姐的行动,仅能在旁边看着这一期。 “接下来,对面也是援军到达?” 伸展着头和拳脚的光姐看着前方轻声嘟哝着。 讲台之前,不止何时多了两个人,加上刚才持枪的出鞘者,合计三个少女驾着武器,凝视着我们。 “这部也是三人,那边也是三人——正好不是吗?你最喜欢堂堂正正的这种吧,光?” “啊?真正的战斗大部分都是我做的吧?” “说什么啊。今天朋君不是也在吗?快,赶紧过来!” 力王丸用吓人的大姐姐的脸盯着我。 “遵、遵命!”说着,我怀着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小跑过去,和两人站在一起。 “那么,准备开战吧。话说回来三个人一起战斗还是第一次吧?” “是呢,我还像以往一样专注支援,你们两个好好和敌人战斗啊。” “那个?我该怎么做才好?” “朋嘛,是呢,因为必须要注意拔刀气的残量,所以是当地弹开对手的‘刀’就好。然后就是基本的搅乱,简而言之就是乱跑就好。我会负责打倒他们的。” “防御方面是我的任务,朋君安心吧。” “嗯,好。” “接下来——上吧!” 光姐握紧夕阳长刀,再次朝着敌人冲过去。 ====================↑翻译者为-3.3-和youneigui和lxy690206163,↓翻译者为清水ユイ==================== 3 “不错的强敌嘛。” 才一会儿光的呼吸就乱了。在这之前,手脚被力王丸的秘密牢笼束缚不能行动的敌方出鞘者倒下了。从他手上夺走了剑,放置在离他稍微有点远的地方。 但是……、实际上,对我来说,也不是强敌一样的等级。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壮绝的战斗。一味地躲避,防范敌人的剑,被敌人的剑愚弄,无法逃掉,必须受到攻击的时候,力王丸会用秘密牢笼来防御。 那种感觉,用必死的心态走来走去的话,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斗呢。 结果,光让敌方的出鞘者三人用完了力气,战斗结束。打斗结束的少女身上有擦伤和轻微的打击伤,没有严重的伤势。光还是像以前一样,尽量不让剑去伤害到对手。 “朋很擅长战斗呢。” 战斗告一段落,力王丸也变回原来那样可爱的男孩子的样子。变回了美少女的姿态。 “虽,虽然走来走去…” “才不是。仅仅分散了他们的攻击,就让我轻松了很多呢。” 用手套擦着汗的光健康地笑了。那种笑容十分可爱,只不过只有一瞬间。战斗后轻微潮红的脸颊变得更红了。 “对了,光。虽然占领了这个领域,但是这些孩子们该怎么办呢?” 力王丸用指尖轻轻戳着其中一个倒下的少女。小声哼哼的少女。 “啊?决定了。夺了领域,然后找个时间放了他们。” “诶?” 我对光说的话很困惑。 “放了她们吗?不折了她们的剑真的好么?” “什么嘛,朋君。明明自己都说了不想折她们的剑,还让别人这么做?” “不,不是。那是因为…” 确实,我并不想积极地去折断地方出鞘者的剑 但是,武刀大会是很正式的战斗,感觉在这里放了她们也没什么意义。今天虽然赢了,但是下次可能会反过来败给她们。 “不想去折断她们的,哼,不只是你一个人呢。喂,起来。” 光蹲下身,拍打着其中一个少女的脸颊。 “唔…” 慢慢地少女睁开了眼。 “喂,你,承认你输了么?还是想被折断剑?” 起来之后,她们稍微茫然了一会儿。但是,就回过神来了,突然脸色发青。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不,不要。不要折断我的剑。我认输,认输了。” 虽然身体还被束缚着,但是少女的身体还在向前倾,拼命地述说着。其他两人也回过了神,脸也同样发青。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即使是我,也没有那么恨你们呐。” 这么说着的光,拿着少女们的剑。 “嘛,虽然要放了你们,但也不想马上被攻击!所以啊…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 在少女们的眼前,光把她们的武器从窗口扔向操场。两眼睁圆,少女三人眼眶溢出眼泪。 “力王丸,把她们的脚放开吧。” 在光的指示下,力王丸解除了她们脚上的束缚。 在手还绑着的情况下,她们相互支撑站起来了。 “可,可恶!你,你们记着!” 留下这样的台词,她们跑出了教室。 “光,真的好么?” “这样放了她们不也是艺术么” “就这样不折断就完事了。我们可是学生会啊,这点没错,被这群孩子折断….不,可能会在战斗中失去性命的。” “是这样么…” 学生会。武刀大会中的最大势力。学校的学生会是队伍的母体。 “嘛,大多的伙伴都跟我们相同,不折人佩剑,也不夺人性命,只是专注于领域夺取战斗。因为和剑认真战斗过,所以多少会受点伤。” “所以拿剑战斗的时候,会有些温和。我们说到底也只是高中生而已。改变别人的命运或者杀掉别人,尽可能忍着。” 说起来可能是这样。 如果互相残杀的片段存在的话,武道大会也会让有点特殊情况的高中生参加。真正的参赛人感觉像游戏吧。 被折断剑的情况也没多少,失去性命的几乎没有。 “那么,准备夺取领域的支配权吧。” 静静地,光用剑把黑板前的空间斩断了。 然后,把剑指向前面,恍恍惚惚觉得有什么浮上来了。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球体,一个多彩的物体。剑的前端就像融入虚空一样朦朦胧胧的样子。 空中吊着一把被膜覆盖的锁。这样形容是最符合的。 “这是领域支配者的锁。拥有这个领域的出鞘者固有的形状。然后呐…断!” 光再次准备好剑,斩断了钥匙。简直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直接穿过去了,剑斩断了钥匙。然而。 “啊…膜。” 啪的一声,就像里面有海草一样,球体的膜粉碎了。锁被剥离出来。 “支配之后也就一周啊,还没有变成这样啊…” “这个膜吗?” 力王丸回答了我的问题。 “钥匙的防御哟。 这个膜是根据确保领域的日子来决定强度的。确保占领的时间越长,锁的防御越牢固。如果有接近一年的占领的话,会达到那种不论是谁来打谁来斩,也破坏不了的程度。” “原来如此。如果敌人来夺回领域,尽早地夺取加固防御的话,破坏防御的时间也会更久,在这期间就可以反击了对吧。” 就是这样的。 光点头赞同了我的回答。 “然后,对领域的支配要这样做。” 光把剑的前端插入锁孔。然后像开锁一样扭着。 瞬间,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随后,锁的形状没有限度地变了。从先前的彩色锁,变成了白色为基调,边缘装饰着金色,跟光的衣服一样的感觉了。 “这样,这个领域就是我的了。谁支配都可以。锁孔会根据剑的大小来变化,即使是大家伙也没问题。这次你来试试吧。” 说完的时候,慢慢地锁孔的周围出现了膜,这就是防御吧。但是就像肥皂泡一样,稍稍碰一下就划破了,看来起来很脆弱。 “因为只是刚得到,所以只有像纸一样薄弱的防御力。又必须让谁来守着的必要。就像刚才的那些家伙们。” 观察了一会儿后,锁孔就像融入空中一样朦朦胧胧的样子。然后,终于完全跟虚空同化,看不见了,变回了原来那样的空间。 我张大着嘴,睁圆眼睛看着这光景。 “话说回来,呐,光。果然你想取得优胜的话,还需要点伙伴吧。我的结界也不是完美无缺的,需要一些守备人员。” 光进行领域支配作业的时候,在黑板上写着什么的力王丸说道。 “嗯,是呢。确实如果要以优胜为目标,还需要十人左右啊。但是,相比较来说,免费的家伙已没有了。值钱的家伙已经加了其他队伍了。” “是啊。社团的话,至今也是收新社员的严峻时期。像朋一样的转校生不会到处游荡。” 光把剑收入剑鞘,抱臂闭眼。然而,马上又解除了这个姿势。使劲儿地把双上向上伸,光的形状不错的胸更加明显了。 “嘛,没有意义的思考也没办法啊。总之先收好你的结界吧。领域的支配权力移动一天只有一次,所以首先先安心吧,时间也没多少了,哈…啊…” 光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啊,真是的。已经这个点了。到晚上7点变身就解除了哦。” 力王丸高兴地开始准备什么。 看了一下墙上的钟,现在确实已经晚上6点半了。这个时间想开始战斗的似乎没有了。最重要的理由是,晚上7点会强制解除拔刀状态。这是这个学园的规则。 “啊啊,不留神拖长了时间,看到了互相的本体,普通的生活也会变得很麻烦呢。即使是伙伴之间,没有深深的信念的话,还是不知道本体为好。” 听到光没什么劲的话,我和力王丸同时看着对方。 “嗯?什么啊,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诶,啊,没…” “……什么都没有” 我移开视线,力王丸回去继续作业。 我和力王丸都还不知道光的本体。 “奇怪的家伙啊。” 只是一瞬间,光脸上浮现出纳闷儿的样子,对于以上的事也没有专门询问,摆回和平时一样高兴的表情。然后面对着我。 “对了,朋,今天的战斗,你积累到什么程度了?” “诶?” 我对不经意间的质问感到困惑。积累?什么东西。 “拔刀气啊。拔刀气。还是很频繁地反弹了对手的剑吧。” “啊啊。拔刀气啊。是呢。嗯,感觉没积累多少。” 拔刀气不足的时候,我和对手的剑相接触的时候可以夺得对手的拔刀气。 这样啊,之前和黑耀打的时候,不是转眼间就积累了吗? “嗯,血气多的家伙,夺取也要简单一点。” “怎么回事啊。我不太明白呢。” “话…话说回来,你啊。” “怎么?” 到目前为止说话很流利的光,语调突然降下来了。 “昨天,和力王丸见面的时候,那个,也积累了不少拔刀气吗?” “诶,是啊。积累了一些。” “咳咳。啊,那个。这只是单纯的兴趣啊….绝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光双手抱拳慢慢放在嘴前,睁着半眼一晃一晃地看着这边。 “怎么了?” “那个…从力王丸那里,怎么收集拔刀气啊?果然是互相交剑了吧?” “不,不是啊。” “啥!?那,那么,你们…果然是,接,接,接……” 总觉得光脸上浮现出微妙的表情,在金发碧眼的少女脸上。除了心以外,脸也红了。手指微妙地颤抖着。 “接?不啊,只是握手而已啊。” “吻!诶?啊,是,是这样啊。” “吻?诶。虽然吸收的速度很慢,但还是慢慢地吸收了一些。” “是,是这样啊…一定呢…不,不是。嗯,这样的话太好了。”?我斜着头。…奇怪的光啊。 不一会儿像是结束了作业的力王丸跑到我们面前来。 “结束了哟。啊啦,光。已经这个时间了,今天没问题吧?” “辛苦了。真是的,已经这个时间了呢。” 听了力王丸的话,我和光抬头看了一下黑板上设置的时钟。 晚上6点50分。平时的光,这个时间一般会说”我巡逻完了回去了”。 “不好…抱歉,接下来拜托了。” “啊?光?” 光轻轻举起手,跑出去了。 “嗯。知道了,路上小心。” 平时,会说”我也走了”的力王丸为什么今天只是目送光呢。 瞬间,光就走出教室,渐渐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接下来。” 力王丸轻轻挥了一挥小手,飒爽地从小挎包中拿出电话。 按了几下按钮,放到耳边。 “啊,喂?嗯,是呢。坚决进行作战呢。….嗯,嗯。那么在里面等你。” 然后打完电话了。打完电话后力王丸向我挥手。 “那,朋君,我走咯。” “诶,怎么了。” “啊啦,开始没跟你说么?” 像在计划着什么一样,但是十分可爱的力王丸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 跟踪光哟。 4 “是光羽呢,待会儿碰面。” 跟力王丸打电话的人是我们队的参谋,光羽。披着火群棚女学园的薄毛衣。茶色的披肩短发,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得红。漂亮的柳眉,双眼透彻,苗条的鼻子。今天也是美女呢。 “哦呀?亲爱的,要对我抗议吗?” “并不是这个意思…总感觉尾行不太稳当啊…” “啊啦?提出尾行的是光羽哦。” “我以前也是学生会的成员呢。这种程度的事马上就能想到了。虽然关于学生会的重要情报什么也想不起来呢…” 光羽挽着我的手臂,靠着我。或者说是压着我。 “没事哟,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 “对,对我来说有很多问题啊!” 学校里响起最后离校铃声,我的拔刀状态被解除,变回男人了。 光羽比我高,所以挽着我的手的光羽走路很困难,就像手肘被什么物体推着一样。…和以前一样大。 “嗯哼哼。没事哟,亲爱的。我是思想犯。” “诶?故,故意的?” “嗯哼哼哼” 总之,就像深深闯入陷入困境一样,除了以上的我做不出其他解释。 “我想知道光的本体。” 力王丸说出这句话。 我和光相遇还没有一个月。但是,力王丸已经认识光4、5、6三个月了,一直和光一起战斗。但是一次都没见过光收刀的姿态,也就是说没见过光的男人的姿态。 “一开始,我觉得不要做过多的解释更好。但是,朋加入了,我们以优胜为目标的话,果然有互相了解的必要。在白天的学园生活中也可能变成打斗的场所……” 这就是力王丸想知道光的本体的理由啊。 接着与光羽商谈了一下,提出了今天的尾行计划。 关于光的本体,我也很感兴趣。但是,对我来说光就是穿着白裙的金发碧眼少女。她的素颜或者作为男子高中生的姿态,刚好不想知道,实际上想一直保持着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果然不知道和不想知道是因为人情啊。力王丸和光羽没有强迫我来,结果我还是自己来了。 ““、已经确认光从离门出去了。普通的尾行的话,我们可能会发生什么。不愧是追拔刀状态的出鞘者,果然不行。” 说到这个,我在光的身体上贴上了秘密牢笼的一部分哦。虽然解除了拔刀状态,但是力王丸的秘密牢笼也会有一周的持续效果,拥有狡猾特性的剑啊。而且,本人也没察觉设置的地方。 “贴在光身上的一部分让我知道了光前进的方向。” 所以,这次的尾行可能成功。 “…怎样都行,所以,路呢。” 力王丸带路的方向是普通情况下不会走的地方。 河流旁边的泥路,在这个小公园的林子中,在房子和房子之间的间隙,有超市的后院…等等。 “嗯。按常识考虑的话,我认为是不会走这儿的,但是对于出鞘者却是不折不扣的道路。因为,全部都在拔刀空间里。” 我们出鞘者不是在哪儿都能拔刀变身的。从火群棚学园的内地开始,到散布在火群棚市内的散布的可以称作拔刀空间的地方都可以拔刀。 而且拔刀空间都通过细细的拔刀空间所关联这。也就是说,光她只走拔刀空间。 诶诶。应该是这样。 听到我的问题,力王丸点了点头。 “只走拔刀空间的话,就可以有不想解除拔刀状态,或者是有不能解除的事情发生,也没关系。” 可以推测到她会在最后离校铃声响起之前回去。 光羽把挽着我的手反过来放在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 “一直想保持着女孩子的样子?这种性格…” “光的性格总感觉有点不对啊…” 我们三人一边进行着这样的对话,一边快走着。 “啊,等等,大家隐蔽!光!在那啊!” 打头阵的力王丸用手暗示着我们,我们尽快地找到合适的隐蔽处藏着。 前方是有鳞次栉比的店铺的公路。光就站在角落里。光在建筑的隐蔽处潜伏着,东张西望地窥视着周边。 “好像沿着这条路,就是稍微宽广一点的拔刀空间呢。在建筑里也多半能拔刀呢。” “东张西望地,总觉得举动很奇怪呢。不解除变身么。” “啊,换衣服了!” 在我们眼前的光的姿态变了。 穿着白色的军服一样的衣服,分解散落下来的线条,又变成了其他形状。 终于变成男人的姿态了?三人同时咽了下口水。然而。 “啊咧?什么啊。虽然换了衣服,只是换成了普通的衣服嘛。” “T恤和牛仔短裤。还有长靴。是普通的女孩喜欢的啊。” “一直处于带刀状态呢。光原来有这种爱好。” 带刀状态就是拔刀状态,也就是指,身体是女孩子的,把剑和战斗服藏好的状态。有比拔刀更快地进入战斗姿态的优点。 “啊,她动了。” 换完衣服的光,匆匆忙忙地走入旁边的建筑物。 那是一个外面看起来很小的茶馆。 很洒脱的店前有一个看板,上面记载着店名。 “茶,快餐 SEVEN-SEASON。” “茶餐厅?那里是光的家?” “怎么会。可能只是意外地来这里吃饭。” “总之,走近一点吧。” 力王丸突然动了起来,走到了店的旁边。 背紧靠着窗子旁边,向里面窥视着。我们也这样模仿着,接近店子。背靠着墙。 感觉像装间谍玩儿一样,稍微有点高兴呢。 “力王丸,怎么样了?看到了什么吗?” “对啊…很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听到力王丸的回答,我和光羽也隔着窗户看着。 从外面看窗户,表面上就像有什么模样一样。店内的灯光有点漏出来,但是详细观察还是很难。好不容易才知道有客人的这种程度。 顺便一说,窗边的座位没有客人。 “怎么办啊?” “在这儿等着光出来吗…或者谁来突击一下。” “确实,这是最简单的呢。那,力王丸,拜托了。” “喂!光羽?为什么是我啊。我认为这种事果然应该男孩子去啊。朋,拜托了呢。 “我?等一下啊。说到这个,力王丸不也是男孩子么?” “内心和爱好是女孩子呀!…但是,我知道的。去也行…但是见到光该说些什么呢?如果暴露了尾行的事,光应该会生气吧。” “当然会生气啊。正因为不想被知道,所以才藏起来的吧。” “那这样,我认为最适合做这种事的人去不是最好么。” “看起来像尾行的人?” “……等一下啊。为什么你们两个要看着我?力王丸就算了,为什么亲爱的也!?咳咳。你们是不是对我误会了什么?” “因为……提出尾行的人不就是光羽么。” “……你们两人的见解我明白了。……如果这样,干脆三人一起去吧?为了不让人认为是尾行,假装是偶然路过不就好了。” “是啊。我们是高中生。从学校回去的途中喝茶什么的,是理所当然的呢。” “但是,这里不是离我们上学放学的路很远么?三人同时进去不妥吧。” “也对呢。不愧是亲爱的。我都没注意到呢。” “没有什么好的方案呢。” 嗯,力王丸抱着胳膊。下意识地,我和光羽也抱着胳膊。 怎么办才好呢。怎么办啊。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啊,三人自言自语着。 “那里的人是客人吗?进来坐还是就地消失希望你们选一个。” 不经意间,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店门口。 三人一齐回头看着。 那里站着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女。手放腰间,严肃地站着,凝视着我们这边。是看起来很健康的黑发,左右耳后面绑着三捆辫子,一副小孩子气,可爱端正面容的少女。 然而,空气中充斥着危险 。面对着我们散发出敌意。现在就像要猛扑过来咬我们一样。 少女穿着印刷着七海的围裙。 怎么看都像店员。在年轻上看着不像大工的。是这个家的孩子么? 难不成是光的妹妹。长得也不是不像。 “没听到吗?还是不理解么?露娜说了,如果你们不是客人的话,那么就麻烦你们让开。” 少女径直走了过来。我们被冲天怒气压迫着,不能马上说出话来。 轻轻瞟了一眼,力王丸也傻乎乎的样子。 “小姑娘你是这个店的人么?” 三个人中唯一能开口的光羽说道。 不输给少女的迫力,以及没有显示出对少女不逊态度的不愉快,优雅地笑着询问道。 “是的话又如何呢,阿姨。” 啪。想都没想的少女的口头攻击,一瞬间,空气温度降到了冰点以下。 从少女看来,光羽确实年长。冷静下来的气氛里看着和大人相符的容貌的光羽,如果不穿着制服,可能看起来比实际上年龄更大。但是,也没有到阿姨的那种程度。 尽管如此,光羽并没有生气。仅仅只是额头上浮现着青筋一样,但是脸上的笑容没有崩坏。这里,总能感到有什么用心似的。 “姐姐我们啊,是光这个孩子的朋友,小姑娘不知道么?现在我们打算进去坐坐的。” 姐姐这个词,特意强调了一下。 “诶?”听到光羽的话,少女的表情明显变化了。 “你们是,光姐姐的朋友吗?” 之前的霸气消失了,一副呆然若失的样子。像遇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的样子。 但是,叫光姐姐的话,可以确定是光的家人之类的关系。 “啊,是不是社交舞蹈队的啊?姐姐每周有几次都是太阳落山的才回来,说是练习舞蹈去了。之类的。诶多,我记得是东京武道大会还是什么大会来着…” 舞、舞蹈? “啊,是这样的。就是你刚才说的。我们是社交舞蹈队的成员呢。” 光羽瞬间肯定了露然娜的话。光羽抓住我和力王丸的衣领, (插图) 悄声耳语道。”暂且先按光告诉这个孩子说的骗她一下吧。这里先附和她一下。如果光一直作为女生生活的话,突然听到火群棚学园男校的名字,会觉得莫名其妙的。” 原来如此。我和力王丸都点头肯定着。光羽再次面向少女。 “诶多,我是松平光羽。那里头发飘飘的那个是俵屋…力花。那边的男的是… 光羽和力花啊!如果是姐姐的朋友的话,请进。” 少女打断了光羽对我的介绍,把光羽和力王丸带进去了。 “请进。我去拿咖啡。虽然是速溶的。啊,虽然有点晚了,我是露娜。砂月露娜。中学二年级的学生。” 露娜酱几乎是强行把两人推进店的。 没办法,我也跟着进去吧。 但是,突然露娜回头叉腰挺胸地站在店门口。 “真不凑巧,本店是女性专用的,谢绝男性。” 虽然说话很尊敬,但是态度上明显显示出敌意。 露娜对着一脸懵逼的我说道。 “……所以说打扰了,麻烦你去别的地方,明白了吗?” “不,不是,但是,你看。” “……那我叫了?” “哈?” 然后露娜深吸一口气。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痴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大声地叫着。 “痴汉?等一下啊,我不是啊。” 我慌忙堵住少女的嘴。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痴汉袭击了!!!!” “不是啊!不是的!啊啊!本来没多少人的路,不知为何集中过来了!然后看着我!不是啊,真不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几个人围住了七海的门口。 “喂,是痴汉啊。”“是变态吗?”“啊咧,那不是火群棚高中的学生么?”“来离学校大老远的地方干嘛。要通报学校么?”“不了,看起来很弱,首先我们先……”“怎么了砂月?别掺和多余的事啊。” 总感觉包围圈在逐步逼近。 “等一下,露娜?” 光羽和力王丸从店内出来,让露娜住手了,但是露娜并没有停下喊叫。 “救命啊啊啊啊啊!” “不是啊,我不是!我,啊!” 我慌慌张张地样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周围勇敢的居民把我当变态一样抓住我,眼睛被光芒闪瞎。伸出来许多强壮的手。 已经不行了!我这样想着,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喂,露娜,怎么了!?” 店内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姐姐!” 从力王丸和光羽中间看到一个站在露娜旁边的金发少女。 “这个笨蛋!又把男性客人当做痴汉呼救了?” “因,因为!” “没有什么因为?真是的…”“啊,各位,很抱歉。这里稍微有点误会,请大家回去吧。” 金发少女站在店门口,向现在还猛扑向我的人群低头做礼。 “什么啊,误会啊。多上点心啊,小姑娘。这次也是客人啊!” 大家难为情地挠着头离开了。 金发少女向我伸出了手。 “啊,客人请进。抱歉了。我家的露娜有点失礼…朋?” 我快要哭出来地抬头看着金发少女,光看着很囧。 “呜呜…光。” “为什么你在这儿……?” 光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一脸复杂的表情。 5 “换个地方说话。” 我老实地听从了光说的。尾行这种不太道德的行为,我也背负着罪恶感啊。有种开始就该拒绝尾行光的提案的感觉。 把露娜留在店里,我们继续走着。 “关于露娜的事,我很抱歉。那家伙,对男人一直有不太好的感情。如果和我一起接客的话,没什么问题…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发生这种事。” 光边走边说道。 光所说的地方,是七海和拔刀空间相接的小公园。秋千、滑梯、沙场,这里只有一个长凳,真是一个很小的儿童公园啊。 我知道光为什么还是拔刀状态了,因为这里也是拔刀空间。 到了公园,光弯腰坐下,长长的腿交叉着。我们三人围着她并排坐着。 “……尾行,吗?” 不一会儿,光开口说道。 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回答他的话。就像肯定了光说的话一样。 “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光叹了口气,目光移开我们。稍微挠了下头。 果然被尾行是不愉快的。不痛快啊。 “因为…” 力王丸首先说道。 “我,不能跟对我有隐瞒的伙伴在一起。” 力王丸用强有力的口气说道。光抬起头。 “一开始啊,我觉得不做多余的解释挺好的。但是,是到了互相了解的时期了。而且,大部分的孩子都觉得是参加游戏一样,但是武刀大会总有相杀的一面。不是说折断剑变成女孩,而是失去性命啊?在那种战斗中,相互保护,相互支持的不是队伍的伙伴,背对背的战斗么?如果那种伙伴有什么隐藏的事,我没法安心战斗啊。” 力王丸淡然地一字一句说出来。她的眼睛里溢出泪水。平常的话,关于光的谜底,会以飘飘然态度表示的她,果然心里一直很在意。 力王丸所说的话我稍微明白一点了。虽然我认为没有必要全部说出来,剑啊,刀啊,或者……本体什么的。 “是吗……。普通来想是这样啊……” 光低下头,用着支撑着额头。稍微考虑了一会儿后,抬起了头。 光依次看了力王丸,我,光羽。然后背向后靠,头往后仰,看着天空。 “我啊…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但是不能从拔刀空间里出来啊。” 光的声音稍微有点微弱。 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光的下一句话。 “而且,我,没有记忆。” 我们三人全部都咽了口气。没有,记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就像代替我去问一样,力王丸询问道。 光又看着力王丸。 “一年前的一个雨天。我注意到我在附近的一个拔刀空间。和平时一样穿着白色战斗服,拿着那个佩剑,始终站在雨中。我没有在这之前的记忆,就像自身突然在那里发生了一样,只有这种感觉。那个时候,好不容易想起来的就是自己叫做光,是男人拔刀之后变成的。然后,手里拿的佩剑就是那把刀。还有,想杀了制作拔刀系统的那个家伙。……之后,对某个东西有一种罪恶的意识^除了这些,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从他的话中,对生活的文化多少想起来一点,然后光继续说道。 “我认为,自身就是为了拿刀而存在的,无奈,剑不能回到身体。所以,这个刀可能不是我的。这样考虑着,但是,不知为何不能放手。拿着刀确出不了拔刀空间。所以我没法从拔刀空间出来。” “也就是说……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是这样吗?” 光羽说道。 “嘛,是这样的。然而,因为是出鞘者,我多半是男的吧?但是拿着刀不能复原,肯定已经被折断了吧?刀因为什么理由又复活了。这样想着,稍微有点郁闷…因为现在的我,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但是也不悲观呢。” 在七七七的拔刀气我梦见过。在梦中,七七七体验的事。 作为女孩,身体被凌辱的事…. 难道光也? 如果是这样的话,剑还留着的理由就成立了。另外,在内心深处,还没放弃自己是一个男的,所以放不下剑。大概有这种可能性。 “光,你还是处女么?” 光羽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石化了。连那个光都很惊讶。 留着刀却不能回到男人的状态,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拔刀状态下被夺走处女之身。 “等一下,虽然我也想到了,但是直接就向她问?” “诶?啊,原来,如此……。是吗……” 光一脸意料之外的表情,低着头。 而且,嫩白的皮肤也开始变红。 “是这样么?” “笨,笨蛋!我不知道啊,这种事情!知道了吗!” 脸变得非常红的光怒吼道。 怎么可能记得这种事! 好吧,光羽稍微松了口气。 “从今天的发言来看,现在的光,至少是没有经验的呢……我觉得不知道调查一下是不知道的……” “不需要啊!多余的帮助!最,最重要的是,即使知道了,我也不能放下刀,从拔刀空间里出来啊?” “原来如此,说的也对。不要问不礼貌的问题。” 光羽轻轻低下了头。 “哦…” 光羽脸红着,接受了光羽的道歉。 “总之,情况我明白了。” 结束了两人一问一答的力王丸向前走了一步。 “于是,不想让人知道,在最后离校铃声响起的瞬间自己变不回男孩子的状态,所以总是先走一步离开基地。 啊啊。是啊。” “但是,说明一下的话…我早点问的话?不,自己去问的话貌似不太好。你就那么不信赖我吗?” “不,那是…因为我,想说。但是又想了想,如果说了,然后……啊——不对不对。” 光挥着手否定着。继续用轻率的调子说着。 “因为很麻烦啊,说明的话。现在我很疲倦啊。我是怎样的存在,也不会影响战斗不是么,不说明的话应该也没有问题。只是这样罢了。” 听了这句话,力王丸明亮的脸变得乌云笼罩。 “麻烦?这么重要的事,麻烦???” “啊啊,麻烦呢。” 啪!!! 突 然,夜晚的公园里回想起这小小的声音。 光的脸横向一边。 她的脸上,有着朱红色的巴掌印。 在我眼前,力王丸还保持着抬手打完人的动作。 力王丸,给了光一耳光。 “不……不要做蠢事啊!” 力王丸放声大哭着,大叫道。 “记忆什么的!折断什么的!我也不会区别对待你的,也不会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你的!也不会瞧不起你的!我们,至少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区别对待别人的!因为,我被这样对待过。所以,我全部要反过来说。全部反击。不说谎,不隐瞒。这样的话,想离开的人会离开,想留下的人会留下。我知道这些。而且,我…知道光在隐瞒着什么。总觉得光不能从拔刀空间里出来。即使这样,又如何?如何?因为不想说的理由是麻烦,嗯?都来这儿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为什么,隐瞒到现在啊!到现在…到现在还不信来我吗?” 光被力王丸的样子压倒一样畏惧着。但是没有后退,用稍微闹情绪的语调回答道。 “吵,吵死了!谁隐瞒了?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别人隐瞒了!我没有隐瞒什么!麻烦的事就是麻烦!不要说得什么都知道一样。” “什么啊,这…要做得多蠢才能心满意足啊?” 抓着裙子,咬着牙的力王丸说道。无疑是很愤怒的样子。但是,随后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背对光。 “我知道了。已经够了。我,要退出你们的队伍……。……再见了” 静静地,淡然地告诉我们,力王丸就这样向公园的出口走去。 我拉住了她的手臂,打算留下她。 “力王丸!等一等啊。退出队伍什么的……怎么会。” 抱歉朋。但是,我…不能守护在那种人的背后。 少女看起来寂寞地微笑着,以出乎意料的力量撒开我的手,离开了这里。 “光!这样真的好么?” 我再次面向光。 “…想退出的家伙,随便退出了更好吧…” 光的态度很傲慢。然后光突然站起来,逃避着我和光羽的目光,从我们旁边走过去。 “抱歉。露娜一个人的话我不放心,先回去了。” 只是挥了挥手道别,光离开了公园。 公园里只剩下我和光羽。大概有一段时间,我们一直没说话。 风瑟瑟刮过,不知道从哪传来虫鸣声。 “…光羽。到底那边错了。果然光不应该说麻烦么。还是前来询问的我们。” 对于我的问题,光羽一直沉默着,叹着气。 “亲爱的,你不觉得光没有说从心底觉得麻烦的理由吗?” “那个…感觉稍微有点不对啊。” “那么,就像力王丸说的,是因为不信赖所以没有说么?” “……哪个对啊。然而,如果是伙伴的话,说出来不是更好么……” “……是这样么” 光羽说到这儿,又叹了一口气。 “亲爱的,对于人来说,有想说却说不出口憋在心里的话。朋友、亲兄弟、信赖的伙伴,对他们也有说不出的话呢。更不用说自己的内心话了,接近感情的部分尽可能的不想去说。特别是,女孩子呢。” “什么事?心里?女孩子?” 嘛,总之,我也该告辞了。亲爱的,说的是呢,变成女孩子考虑一下如何?难得这里是拔刀空间…幸运的是,人也很少。变身考虑的话,会很合适。 光挥手向我道别,离开了。 结果,我一个人在公园里站着。 接近感情部分的本音…是什么东西啊。我完全不知道。 光不能说的到底是什么。隐藏在麻烦这个词背后的么。 光羽说话的口气,和也不是因为不信赖所以没有说,感觉是像表达”正是因为信赖所以才不说”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光不能变回男人,因为一直保持着女孩子的样子,所以才会有这种感情吧。 总之,我先从兜里拿出来我的拔刀芯,握着一本手册。 “……拔刀” 手中的手册开始变得炽热,变成了日本刀。同时,制服变成了青色的衣服,除此之外,包裹着的肉体也变成女孩的了。我的身体变成了出鞘者,也就是变成了女孩。 因为很麻烦,所以就进入带刀模式,把剑变成不可视的了。 然后弯下腰坐在光坐的长凳上,抱着臂思考着。 6 变身成为女孩,就那样考虑着,结果,什么也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渐渐眼皮变得很重,等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 感觉脚踝碰到了什么,突然一下就行了。看了一眼,是一只瘦弱的小猫在蹭着我。眼睛圆溜溜很可爱的猫。没有项圈,看来是一只野猫。 喵—,喵—,喵——,小猫发非常细微的声音,抬头看着我。 “……怎么了,你这家伙,肚子饿了?但是,我什么也没拿啊。” 不经意间,它在我耳边站着,着看旁边。我也一起看着那边。公园的入口有个身材很小的少女。穿着全身以绿色为基调的奇怪服装。 “啊。” 我和少女目光相遇的瞬间,同时叫了出来。 这个少女,就是昨天被猫舔的那个孩子。 少女眼睛溜圆,一脸惊讶,脸色赤红。 然后,像是打算离开这里一样,向后转身。 “啊,喵。” 但是,迅速转身之后失去平衡,少女摔倒了。 裙子被掀起来了,看到了内衣。我惶惶张张地移开视线。 啊,是啊。必须帮她一下呢 少女站起来了,拍了拍裙边。我斟酌了一下,说道。 “呐。你,是那个人么?” 念着咒语,从原来的衣服,也就是放在制服的口袋里不管的坠饰出现在手里。这是出鞘者的便利。 “诶?啊,那个,难道是” 从远处不能看清,应该逃跑的少女跑到我面前。 近到手能碰到的距离,她的脸闪闪发光。 “啊,是我。对了,你拿着呢。怪不得去那儿找了却没找到呢。” “果然是这样啊。没想到你随身带着呢。” 我把少女的坠饰给了她。她很高兴的接受了,稍微观察了一看,把坠饰挂到自己的脖子上。 非常感谢你没有扔掉给我带来了。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少女温柔地咧嘴微笑着。 …说实话,荒谬的来说有点可爱。看着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我这样想着,慌慌张张地找着话题。 “诶多,这,这之前…感觉像窥视你的样子,抱歉。” “诶?啊……” 听了我的话,少女的脸变得赤红。想起了那天的事。 “被,被看到羞耻的地方了。我一直很失败呢…” “是,是吗。但,但是,诶多,很可爱呢。” “哈,我在说什么啊?这样不是像搭讪么?” 话题,换不了话题啊! “比,比,比起这个,这个时间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夜晚的公园不危险么?虽然已经到夏天了,但天色已暗了。” 说完之后,少女露出稍微困惑的表情。 “不……那个,我没事的。虽然很失败,但是逃跑的话,还是很快的…比起这个,你才是呢,不危险么?毕竟是女孩子。” “诶?啊……” “对了,我现在还是拔刀着呢。作为女孩子的我担心女孩的话帮不到忙啊。” “嗯,是啊。但是我也没事的。我比看起来强多了。” 因为我是出鞘者。拔刀时的出鞘者,身体能力比平常要多几倍。普通的暴徒的话,拔刀时候的我不会输的。 “真的,么。好强啊。” “嗯,是,吧…” … … 风的声音。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以及虫鸣声。 总感觉空气变得有些微妙了。诶多,怎么办呢…诶多。 “那个。” 对啊,难得的机会问一点问题吧。 “什么?” “女孩子的话…嘛,不仅仅是女孩子…因为是信赖的人,所以才会有不能说的话么?” “诶?” “不对。只是,和朋友吵架了。那些人平时关系应该很好。” “嗯……怎么,回事,呢。” 少女的两手在胸前交错着,倾斜着头。这样还是很可爱啊。 “……不只是女孩,自己的事情,全部如实述说,会认为很费劲吗?特别是,对关系很好的人…如果想着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可能会被讨厌的话,果然还是不说为好吧。” “也是啊。” “嗯。我也是这个样子的,一直做着这种事…果然,家人、朋友,不能对他们说啊…” “嗯…也有这种事啊。” 光也不想因为说了一些实在的话被我们讨厌吧…? 喵—,喵—。 刚才的猫在蹭着少女的脚。 “啊,喵喵啊。在这里啊。那个,今天是为了喵喵才喂它好吃的。为了猫的美食王系列,那个,鲸鱼!” 总感觉这个少女给这只猫喂了鱼饵。 我觉得也不能再打扰下去了,该离开了。已经是深夜了。 “那,再见了。自己小心啊。” “啊,好。你也是呢。” 话说回来,猫吃鲸鱼么。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幕间一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怎么了,松平。这么早就……难道弄错了么?” “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没法准备谈话和见面的时间了。” 正午。正是认真的学生为了下午的授课努力的时候。 女学院的学生松平,去了男校的保健室。不,是潜入。 “嗯,嘛,是那样的。如果剑被折断了,你就会从一开始就变成女孩,因此在这个世界,我们没有任何的接触。” 学校保健教育穗积老师把马克杯送到嘴边,含糊地说道。 “那么,老师,那件事,能不能告诉我。” “那件事?什么事,驱散幽灵所用的武器的事么。” “请不要敷衍我!”光羽的口气稍微变强了。 “邮件,信件,传真,所有的方法都无法联络么。” “啊。抱歉,全被都被处理了看不到了。” 话说到此,穗积老师的说话方式突然变了。 完全感受不到之前的悠闲,反而觉得是一个冷酷的大人在那里。 刚才说了你和我没有任何的接触。你和这个学园的接触到底只会在拔刀空间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残留,很少程度的记录,甚至讨厌的记录也不会溢满,只会在一部分的人的记忆里存在。那种存在,想知道这个世界的事,难道不觉得是不对劲的么? “……总而言之,都是通过眼睛看的。” “总而言之啊。对我来说,对你有一种选择残留下记忆的道路的罪恶感一样的东西存在着。” “非常感谢。” “呐,松平,再考虑一下吧。你已经跟学院和出鞘者没有有关系的必要了。” 作为女性认真考虑人生的话,会更幸福的哦。 否则,无论何时,你和只能跟随自己,然后,看到很多内心崩溃的人。 非常感谢您的关心。但是,我果然还是想知道。出鞘者、武刀大会……这些改变我们自身命运的本体。尽管这是充满荆棘的道路。 “……哈。决意已定啊。不会害怕吗?” “嗯,如果说不害怕,肯定是说谎吧。因为我差点就死过了。” “……我知道了,那,你跟我来吧。让你接近真相。”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二 昏倒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1 星期三。这周第二回公认拔刀日终于来了。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和力王丸就没有联系过了。 "真的要拔出来么。"这样思索着,好像没给手机接上电源。尝试着发短信,也没有回我。要不要直接去见她呢,在课间的时候,打算去力王丸的班级去拜访她。但是,到底还是时机不对,没有再一次见到她。 力王丸真的退队了么? 意料之外的是,就像没有任何事一样,假如去基地的话,就不会来了吧。 不,不会的。决心很坚定。 继续思考着那件事,我怀着低沉的心情打开了基地的体育仓库的门。 "贵安,亲爱的。" 基地里面,只有光羽在。离门最远的地方,最近的光羽都在摆弄笔记本电脑。 从这里开始,作为死角的水屋,不用担心有谁在。 "你好,光羽。今天稍微有点早了呢。还没到四点哦。" 光羽,住在火群棚高校直线距离2KM远的地方,在火群棚女学园的高等学院部就读。室友什么的,总在四点的时候缠着她,虽然太早了,还是先到了。 "今天稍微有其他事,所以在中午时分就早退了。" "这样啊,对了,只是光羽么,其他的人呢。" "嗯,我打开了锁,之后,亲爱的是第一个到的。" 我在合适的地方弯腰坐下。 光羽看了一眼那样的我,继续盯着笔记本电脑。 规则的键盘敲打声,在狭小的室内卡塔卡塔地响起来。 "总感觉,很安静呢。" "是吗?啊,是因为力王丸没有来吧。" 说到这儿,光羽休息了一会儿.和我相视苦笑。 "力王丸,果然,是她的本意么。"" "我也想相信这不是她的本意啊。虽然一开始说过了,但是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回来。好像把手机弄坏了,也联系不上。" 因为联络不上啊。 "干嘛呢,谁都一样慢慢接近,然后难度慢慢加大。" 接近……这种时候,虽然我认为,光应该向力王丸道歉。但是,仅仅是道歉就行了么。总觉得会有一种事后不舒服的心情。 "大家好。"随着门的声音,传来了慵懒的问候声。光终于来了。 已经换好了战斗服,佩刀也好好地装备在腰间。 另外,手腕上也垂悬着超市或者便利店的白色塑料袋。佩剑什么的武器是很疏远的东西,感觉有点超现实主义的光景。 "喂,扔过去咯。" 光一进入屋子,便利店的带子就被乱糟糟地扔在了桌子上。嘭,随着预料之外的轻的声音,口袋掉地上了。袋子里面写上了男人的今川烧。 这里的今川烧是光 喜欢的的东西。实际上很美味哦。 "不,来这里的途中,偶然碰到了,又偶然出了新商品。恰好又有多的钱,又碰巧想投食你们。" 光用微妙的语气说道。所以我知道的有限,男人的今川烧只在商店街才有。而且,光家附近的茶七海在学校和车站之间,车站的背对面。拔刀空间的路,在性质上和地图上的最短距离虽然不同,但是也没有必要这样的绕道。 也就是说,光在来的途中,偶然经过今川烧的店是不应该的。肯定是刻意去卖的。无论如何也要吃。 光羽把袋子拿起来,看着里面。 "那么,已经四点了,全员到齐了,赶快开始今天的作战会议吧。" 光嘴里这么说着,为了让大家看见,把被讲解员弄坏了不能动的白板软绵绵地拉开。 "请等一等,光。" 我想都没想就站起来了。 "全员,力王丸不是还没有来么。" 来的可能性很低。但是,绝不是一定不来。 而且,力王丸开始状态不佳了。但是也不说全员,只是一人状态不好。 "那家伙,不是离开我们了么。如果那样,现在就是全员了。"" 安静地,光说到。多么顽固啊,总有一种不让接近上述的议论的气氛。 我说了什么,已经无从知晓了。咬咬牙再度坐下了。 光还是没有说话,背对着我们在白板上写着什么。 中途有几次从光羽那儿打听点情报,但是很微妙地感觉是从工作出发的。压制着感情把我看着。 不久,大概决定了今日的日程安排,光留下一句"我先走了",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基地。 当然,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光羽了。 "亲爱的,今天的作战还行么?" "嗯,没问题,理解了。" 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难道是生气了么,亲爱的。" "诶?" 生气?我么? "力王丸那轻易就玩失踪的样子让光生气了,这样可不好啊。" 生气….对啊,我生气了。 被指出心情的我终于感觉到了。我确实很急躁。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去寻找战斗吧,尽管感觉像游戏,这都是认真的胜负。甚至可能会死。在这之中,亲爱的和光作为伙伴必须一起战斗,所以生气………是没有用的。" "但是!" 我的声音有点嘈杂了。 "那样简单地说出来,到底还是光的不好。因为麻烦什么的理由赖着,果然我们不能信赖光,不是吗。那种人在背后就预先搞事,光他太冷淡了,冷淡过头了。" "冷淡….吗。是呢,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诶?为什么?" "亲爱的,那个。" 光羽把光的慰问品给了我。 "不,不需要,现在不想吃东西。" "这里面,只有今川烧么?" 我不情愿地打开了今川烧的口袋,袋子里面飘出来了很香的香味。 "果然只有今川烧呢,你想说什么。" 光羽微微一笑。 "没注意到吗?再稍微好好看一下。" "所以说,别的…" 我再次看了下今川烧的口袋。近光色的烤点心整齐地排列着。稍微感觉到袋子里面有点湿气,仍然十分美味的样子。那种今川烧有,一个,两个,三个……啊。 "有….四个?" 刚才,光看了我和光羽就说了这是全员。也就是说,对于光,全员应该是三人。从一开始这么想,所以认为今川烧只有三个。然而,里面一共有四个。 "第四个是力王丸的,对吧。光也认为力王丸会来哦。对于光来说,我们,也包括力王丸,都是伙伴哦。有点矫情呢。确实,那个时候,光嫌麻烦所以没有说,但是我觉得还有别的理由,因为他看起来有难言之隐。" "那,那么,光他…果然还是信任我们和力王丸么?" 不知不觉,头脑发热了。 "嘛,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实际上,真相可能是光他一个人吃两个。" "光,光羽!你在别人感动得流泪的时候说什么呢。" (插图) "哼哼哼,开玩笑啦,玩笑。" 光羽像一个搞恶作剧的小孩一样笑着。 "差不多是作战的时间了。今天也好好地行动吧。亲爱的,优胜之后治疗一下这开玩笑的体质,好好地执行让我幸福的义务哦。" 从基地出来的时候,刚才进基地时候的低沉的心情完全消失了。 2 边移动边拔刀的我和先行的光汇合。 今天的作战很简单。作战期间,由于先前占领的区域的防御工事太弱了,长时间守护好就行。力王丸张开的刀剑结界像帐篷一样,把有攻击意图的东西全部弹走了。这个效果还在啊,绝不是万无一失。力王丸本人不在旁边,所以比现在更强的攻击就无望了。可以预测到,顺着一条线集中攻击的话,很快就能破坏掉。 而且更进一步,只是支配的话,夺取支配权也很容易。狙击其他圈也是理所当然的。 果然,敌人很轻易地击破了力王丸的结界,开始入侵教室。 "哈哈哈!久违了!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现在开始这里!" 黑色的盔甲包裹着全身,拥有小小的身体的出鞘者。肩上扛着比身体还大的黑穴丸锤子。 "黑耀!你这家伙!" 光一边准备好配剑,一边叫着盔甲的名字。 那家伙,是我也知道的出鞘者。学生会中被称为【五守】的干部之一,黑耀。 但是,为什么黑耀会对我,对这边,用代名词称呼呢。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扩大了势力也无所谓,我自己!带来了精锐部队!夺下这个区域!这是光荣!来吧!我的军团!" 黑耀的话一说完,六个少女就把盔甲包围起来了。也就是说,出鞘者分散进去教室了。 她们正是外形相似,穿着学生服一样的盔甲分散了,拿着种类相通的武器。大小和形状有差异,全部都是锤子一样的钝器。 "哼哼哼,这才是我的心腹!黑耀锤子管弦乐队!哈哈哈!" "切,来了不少人嘛。" 光抿了一下嘴唇。但是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黑耀和六个部下。数量确实多,只是两人能守住么。 "喂,好好防守啊,力…" 回过头的光把话咽了下去。 "切。" 咂了一下嘴,马上视线又回来了。 "朋,暂且别勉强啊。感觉像射箭场一样啊,马上撤退。被占领了,再占领回来不就行了么?" "对,光也别勉强啊!" "我从来都没有逞强过!每次都是全力以赴的!" 教室里面的桌椅已经放在边上,在那里战斗的话,相比起来更广阔。再者,今天,现在的情况,我的拔刀气里满状态还相当远。普通的生活只有一周左右维持男生的状态的量。而且,我没法一发折断对面的刀。反过来说,打一场激烈的仗是没有问题的。 说实话,知道折断对手的剑的可能性很低,在心情上来说更容易战斗。为何,考虑是否能折断的时候,防御什么的都没有考虑呢。我和光的距离逐渐拉开,扩大到不会打扰到对方的攻击的范围。 迎击的准备结束。 大概是同时,黑耀也指挥部下飞过来。 "你们就跟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玩一玩吧!我要和对面的那人谈一谈!" "好!""了解!""知道了!""了解!""嗯!"每个人都回复黑耀,黑耀锤子管弦乐队从四面八方一起向光进攻。想轮子一样包围着他。 "光!" "没事!不管怎样都行的!哈!" 正面飞出去拿着大木槌的出鞘者向光飞去,光扭身躲过。锤子管弦乐队抓住机会一个接一个地连续攻击。没有徒劳也没有间隙,漂亮的合作。但是让光特别害怕的事倒没有,一击一击慎重地对待着。说实话,说完全不慌感觉更好。根本不需要担心。 "你看哪儿呢!" 不经意间,我的视野被漆黑的影子覆盖。那个巨大的武器和全身盔甲真的很难和那轻盈身法的黑耀联想在一起。 我有点慌了,退了半步。但是像上面那样大的深度,我被高高抡起黑穴丸的黑耀所压迫。 "哇!" 瞬间我把剑横了起来,挡住从头上向下打的锤子的轨道。 叮!从接受黑穴丸攻击的剑身上传达过来的冲击传达到我全身,身体发出了迟钝的声音。这个威力很惊人,松了口气的我松开了拿剑的手。 黑耀就那样拿着锤子冲过来了! 如果这样想,马上就能摆脱。突然从手腕开始的重量消失了。我的平衡感似乎崩溃了。 "哎呀呀!差点忘了你的能力啊!危险的情况会失去男人之身的!" 正当肩上背着锤子的黑耀,隔着盔甲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的时候,突然膝盖发软跪在地上。身体被着锤子的柄支撑着。 "噗啊!刚才一瞬间用出了拔刀气。剑已经准备好了,恐怕是看到刚才一击必杀无法使用的状态吧。你的能力真麻烦啊,真麻烦!哈哈哈。" "察觉到了你还打过来???" 我被这胆量惊到了。上个月的事件里,黑耀刚知道我的刀的原形。所以说应该知道,与剑交锋的时候,吸收拔刀气这种事,一步走错,刀就断了。知道这样还直接打过来,是有胆量还是傻啊。 但是,我的话也只有一次拔刀气的能量。 果然,也可能轻易除掉强者啊。 "哼!但是!不能使用一击必杀的预测是准确的!已经知道你的狡猾之处了,马上就要脱落咯。" "非,非常感谢。" 怎么被敌人给指导了。 "但是,夺得拔刀气的剑啊。如果是刀的种类中受人的资质影响的,拥有吸收有男人能量的拔刀气能力的你,果真是喜欢男人啊!" "不!不是这样的!" 光速又果断地否定了。 "我绝对不会喜欢男人的!因为我是正常的!因为我只是很普通的喜欢女性!我这里的剑,是因为意外的事故而偶然产生的!" "哈哈哈。不至于对大家都说一次啊。有证据么?在公众面前和身为男人的俵屋幽会就是证据!" "那,那是力王丸自己搞的,不是我的意愿。" 那是上个月的事。那时候我确实跟力王丸做过那种事。哇,想起那件事真的乱七八糟的好害羞啊。 "顺便一提!那时候的样子被想加入学生会的人记录下来了,好好地录下来了!有必要的话,可以复制下来,不错的提议哦!但是是收费的!" "影像!!!还是收费的???" 想卖出去么,学生会!和力王丸的额那个有被记录下来!太羞耻了!!!要回收你们掌握的录像! "说过了负责人是媒体费的!大概能值一两个面包的钱吧!" 用这个声音回应道,和光战斗的出鞘者停下来了。 "诶?只是媒体费的话,不是意外的便宜么?" "那个战斗不是先前的那个怪物么?比起糟糕的特摄更有迫力呢。" "哇,超想要!" "有可能也有美少女和女装少年接吻的场景啊!" "不,我的话还是… " "啊,但是,可能也有出鞘者走光的片段哦!激烈的战斗啊!" "原来如此,如果只是影像,而且女性是美女的话。" "去买吧!" "哦!" "嗯?你谁啊?" "新面孔啊。" 不知道为何,气氛很微妙地就高涨起来了。"之后要注意宣传预定一波啊。"之类的话…… 战斗的紧迫感瞬间浪费了。 "嗯?听不见么,你们。喂!别停手啊!打啊,来打啊,现在是战斗中啊!" 黑耀举起拳头,一个一个训斥心情变舒缓的锤子管弦乐团的队员。因为这个,少女们又慌忙地拿起了剑,再次向光袭去。 "那,继续战斗吧!" "!" 锤子管弦乐团的人的对话刚结束,黑耀就又再一次接近了我。到我的正面,离我只有手臂长的距离,从下往上看着我。抓住拿着剑的右手腕,,让我不能攻击。 从盔甲之中看着我,眼睛缓慢着发着光。 "哼哼哼哼哼!把你抱住啦!你的剑不足以让我害怕了!" 黑耀边说边用肩撞着我。身高只有我的胸口这么高。腹部开始疼痛,感觉要从喉咙里吐出来了。 "哈!" 就这样,抓住我的手松开了,我,向前倒下。然后,黑耀巧妙地换了一下身体的位置,把我推倒在地。 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有人骑在我背上。看来是黑耀坐在我的背上。 虽然身体很小,但是穿着盔甲拿着大锤子,果然很重啊。 "哼哼哼!没想到吧!果然你还是不甘心啊!要是你的对手不是我的话,早就把你剑折断了!哈哈哈!" "emmmmm……" 我在盔甲下面无法呻吟。完败了。太大意了,明知道黑耀很适应战斗。果然获胜什么的,还只是梦啊。 就那样自我反省着。"对了",黑耀小声地说道。 "木之崎!你是叫木之崎朋对吧。" "是,是啊。" "笨蛋!出鞘者告诉出鞘者自己的全名,你是要干嘛?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掉队可是非常麻烦的啊!今天给我注意点!" "好,好的…. " 应该回答我,"了解!" "了解!" 突然她打了我的头,好疼。 但是,这时黑耀没有用“那边的”这种代名词,叫我的理由明白了。应该是在庇护我吧。敌人的话,应该是一些阳气旺盛的人。一定是拔剑前热得难受了吧。大概是这种意味吧。 话说回来,那我也不得不开始考虑作为出鞘者的名字了吧。说出自己作为出鞘者的名字,怎么感觉有点害臊啊。 "嗯,不愧是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果然很强啊。" 在我考虑名字的时候,黑耀自言自语道。 光他打完了吗?我以这种姿势,辛苦地把脸抬起来。 光慢慢深呼吸着,用手套擦着汗水。手边的六个人一个一个重叠着倒下了。 好像全员都失去意识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流血的样子。 多么厉害的人啊。再一次感觉到了光的强大。我的话,应该一击就倒了吧。 "怎么了,朋。怎么粗心啊。被干掉了啊。" 看到我的状态的光,幸灾乐祸地笑着。 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骑在我背上的黑耀,刀锋突刺了过来。 "那么,黑耀 ,做个了断吧。我想解放我的小伙伴,如果不竭尽全力的话,会很难吧。" "说到底,和平时一样,最终还是我们之间决胜负!" "嘛。但是,不愧是你和你的部下。不辛苦么?" "哼,对你来说,辛苦只是热身运动的程度而已。正因为这样,才说你是最适合的啊!" "嗯?适合什么?" 啥事啊。我和光都满脑子问号。 "实际上啊。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今天有想拜托你的事。 拜托我的事?" "嗯,有点难以启齿啊。" "一年级的光头,让我的部下难堪了。我想让你教育一下这个家伙,让他不要太跳。" 光用小指边掏着耳朵,边看着黑耀。 "怎么回事啊。" "也不难啊!和我的部下中的一人战斗。喂,桌角。" 黑耀在我的背上,打了我的手两下。 不一会儿,看到了走廊中有惶惶窥视室内的人影。 好几次都是,悄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干嘛呢!赶快来!" 从黑耀的怒声中,我明白了她认识这个人影。 这个人立刻就像思想一样悄悄地进入了教室。 是很小的女孩。体宽比肩宽要大,戴着布袋一样的巨大的帽子。像斗篷一样的衣服把身体包裹着的出鞘者。 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她。但是,少女很害羞,向地面看着,两手把帽子拉着,看不见脸。 她的手上,有作为黑耀部下的证据,她拿着篮球一样大的锤子。这个锤子是绿色的,像变了形的鱼糕一样。锤子上面有很多小花纹,给以一种艺术品的感觉。手柄很短,只够一只手握着。前端像个环一样。没有什么整体的印象,像是面向战斗的剑。 总的来说,就是很弱。 "喂!桌角!抬起头来!" 听到黑耀焦躁的命令声,少女再次缩了缩肩膀。不一会儿,少女的肩膀像石化了一样,害怕地抬起了头。 "啊,是你。" 看到脸的瞬间,我不经叫了出来。少女被我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警戒着慢慢把目光移向我。然后,一认出我,眼睛就睁得溜圆。 "你,你是… " 外貌姿态很相似,声音也让人可怜。不会错的。是那个晚上公园中听到的声音。 黑耀称作桌角的学生会的出鞘者。 那是,我捡吊坠的时候,遇到的喜欢猫的少女。 3 "你是出鞘者啊,而且还是学生会的。" "你也是出鞘者啊。" 面对我的喃喃自语,她没有隐藏她的惊讶。我也是一样的,没想到居然是出鞘者。 好好看一下的话,披风里面的衣服完全眼熟。那个衣服,解开披风后就是战斗服。 "啥?你们认识么? 朋,你认识她么?" 黑耀和光同时分别问着桌角和我。 "不,这是…. " 桌角支支吾吾地。所以我说,我们见过面。 "我们曾经在学校外面见过。都误认为对方是女孩,第二次也是。" 搞错了,我以为她是普通的女孩,没想到被自己给骗了,有一种欺骗的感觉啊。 但是,那天的对话内容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突然消失这件事,如果她不是纯粹的女孩,而是出鞘者的话,就说得通了。 "啊!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桌角!你把我的嘱咐当耳边风了么?说了别在学校外面拔刀!是故意变成女孩的么!" 我刚说完,黑耀就吼道。 桌角发出了小小的悲鸣声,然后尽自己努力蜷缩着。 "你啊!不是为了锻炼男子气概才成为出鞘者的么?为了成为男子汉才选择战斗的!看你这样!微不足道的肉体,在外面干什么了!弱夫!" 黑耀很明显生气了。 "像你这样的人,作为我的部下,真是可耻啊!好,我知道了!我也是男人,做好觉悟吧!" 不经意间,背上变得很轻盈了。黑耀从我的背上跳下来了。 我弓起背,站了起来。另一边,黑耀走到教室入口,把锤子立在地上,像哼哈二将一样站着。 "桌角,给你一个机会!" 夹在黑耀和光之间的桌角,盯着黑耀。 害怕的表情一目了然。 "现在在这里和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战斗。只要打中一下或者勇敢地斗争,那么今天的话我就不再过问!但是!如果临阵脱逃,或者一下都没打中就倒下了的话… " 黑耀把黑穴丸轻松举起,然后把前端砸向地面。 "那时候,我就折了你的剑!" 说完之后,变得肃静的盔甲,被过去没有的气势所包围。 这时候,少女的脸色变得苍白。全身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所以说!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有一点拜托了,跟她战斗吧,我想让她变成男人!" "为什么是我啊" 在一遍旁观的光,一脸懵逼地挠着头。 "你自己来不也行么?" "拜托了,我是不行的!" 黑耀打断了光的话。 而且,深深地低下头又说了一句,"拜托了"。 "当然。自不必说。如果接受的话,我这个学生会五守的黑耀,约定不会再跟你战斗!" "诶?" "啊?真的么?" 我和光感觉很意外,同时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谎!" 虽然说得令人钦佩,但是桌角也不强。不如说是很弱。根本不是光的对手。只是觉得万一不是这样的话。所以,只要战斗的话,就不会受到黑耀的威胁了,想想今后我们的战斗,真是特别的回报呢。 不,不能大意。说不定是陷阱。对方可是学生会的干部。 光他该怎么办呢。 光把手贴在嘴边,似乎稍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嘴角上斜。轻轻一笑,很高兴的样子。 "哼。这个买卖很划算啊。我知道了,接受了,感觉挺有趣的。" (插图) "光?相信她么?可能是陷阱啊!" 我给光进言到。但是,光突然不笑了。 "陷阱吗?在这个时候?而且还是,男人像这样低头请求的时候?这个家伙这么不像话,我做不到!" "光!" "你不了解这件事啊,偶尔这样也不坏。所以只能战斗咯。尽管防范了,结局不也是一样么?" 光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接受了吗?非常感谢!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 "哼。尽情享受吧!好,上吧,那个叫啥…. " "桌角!" 黑耀接着光的话说下去。 "奇怪的战士的名字啊。" 金发碧眼少女稍微邹了下眉头。 "啊!对这个家伙的攻击尽可能命中,不要像打在桌角的肘子上让她那麻木那种感觉,否则才是对她的蔑称!" "原来如此。了解。好,桌角,进攻吧。就由我,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光,来做你的对手!" 4 "哇啊啊啊!" "不行,不行!这样是打不中的。要把腰放低点,双腋夹紧!不要把目光从目标上移开! " 挥着像仪式用的道具一样的锤子,桌角拼命地向前冲。但是,光觉得这种攻击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感觉。 这样斗牛的样子,已经有个十多个来回了。 "呼呼呼。吓我一跳。" 多次承受肉体上的失败和精神上的疲劳,此刻还沉浸在黑耀说的“折断她的剑”的恐怖中,少女顾不着哭泣。眼泪和鼻涕在脸上哗啦啦地流着,好不容易看着可爱的面容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已经结束了么?真累啊。黑耀刚才说,让你变得更男子汉对么?那么就站起来啊!战斗啊!男人不就是这样吗!" 在最后一次攻击后,光向着伏地不起的桌角严肃地教育着,简直就是魔鬼教练。 "你这家伙,用剑的方法都不知道。你这个只是装饰物吗?承担着你下半生的命运,难道没有意义吗?" "呜呜"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少女再一次站起来了。用摇摇晃晃的步伐向光冲过去。 脸看起来湿漉漉的、乱七八糟的很难看。但是,目光还没有灰暗。少女的眼光中,果然有一种少年的感觉。 "喂喂,来吧!用你的剑狠狠还击啊!" "哇啊啊啊啊!" 咬着牙,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敌人,桌角嘶喊着,充满了力量。蹬地,跳跃,举锤过头,向光的头上砸去。 "哦?多少有点劲头了,不过还差得远呢。" 少女竭尽全力的一击被光轻松躲开。 没有考虑落地的平衡,少女笨拙地跌倒在地。但是,无论多少次,少女都站起来了。简直就是不死鸟。 "骨气还顶得上一个人,我并不讨厌这种人。" "哈.呼.哈.呼。呀啊啊啊啊!" 还没喘过气来,桌角又挥起了锤子。 光和桌角的战斗,我只是看的百无聊赖。 所以我向黑耀那边移了一点。想跟她搭话。 "黑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指导什么的,你或者是学生会的人来做不行么?居然特意去拜托敌人。" "确实是这样!但是!很可惜,我的话是会手下留情的。如果像你一样有这么强的斗争心,即使是我用尽全力也不能轻易折断你的剑。但是,像桌角一样,自己本身就不想战斗的人是不行的。如果我下手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折断她的剑。不,如果我下手的话,就不是折断她的剑那么简单了,而是要了她的命。因为这个,所以我才打算让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做战斗指导。" 原来如此。确实,光的战斗方式可能更偏向于指导。因为即使是在普通的战斗中,光可以不造成大伤害而击退对手。 "然而,直至如此,正因这样黑耀才向我们发动进攻,把我们的战斗作为材料让桌角学习,让她有参加进来的理由吗?" 好像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啊。 但是,又不能立刻回答。 总觉得,开始顾忌之前的猜疑,我继续观看两人的战斗。不一会儿,黑耀不经意开口了。 "因为是自家人啊。" "自家人?" "对,即使是那家伙,也是我的伙伴啊。但是那种软弱的性格迟早会让她被折断的。不,甚至是殒命!" 眼前,桌角发起了第一百次进攻。 "但是,正如你所见,那样软弱的她,事实上,你也看到了她的骨气和忍耐力。恐怕,倔强一点的话,成为学生会的一员也是可能的。只是有可能,这正是不幸。" 无法反击的顽强,就像沙包一样,黑耀继续说着。 "这样,即使是勉强,也要战斗,最起码,只要有反击的斗争心,身体就会记住这种感觉。" "把那个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作为对手奋斗的话,即使这样也会有自信了吧。但是那只是多余的话了吧。" 黑耀自问自答地说道。 "我觉得不是那样的。" 我只说了这句话,然后沉默着,注视着他们两个的战斗。 "对了,今天俵屋怎么了。" 这次黑耀居然反过来主动说话了。 俵屋……力王丸,力王丸她,她已经退队了。一直说出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一直集中战斗,忘了这件事了。 "力王丸她…….已经,不是我们的伙伴了。" 把这件事告诉给敌人黑耀,我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但是,总感觉说了心里会舒服一点。 "啥?发生了啥?" "稍稍有点事,光和力王丸吵架了。" "吵架?哈?意外的孩子气啊!嗯!但是,对了,我是说今天的结界怎么这么脆弱。俵屋在的话,即使使我们也不能轻易打破结界。也就是说,麻烦大了。" 黑耀手抚摸着头盔的下颚,说道。 "哪里麻烦大了。" "你们啊,总是在有俵屋的情况下战斗,对吧。总是在那家伙的在那家伙的领域的指导下战斗。但是现在,那个俵屋不在了!指导就很疏忽了。" "嘛,话虽如此。但是,今天的情况,除了黑耀你们队其他谁都没来。现在,门口又有我和黑耀你在,所以…… " "这个认识太天真了!敌人只能从门口攻进来吗?" "除了门以外的入口…… " "哐当!!! " 突然,响起了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作为普通学校的构造,走廊的对面也有窗户。光背后的窗户,被什么东西给打破了。 被打破的碎片随风飞散,是一个小洞。听了黑耀的话,虽然一瞬间警戒起来了,但是应该不用担心敌人入侵。恐怕只是石头或者什么东西打中了而已。 但是,那一瞬间,光的注意力被声音吸引过去。就像正面难以相信的事物一样,脸上浮出惊讶的表情。 修正了攻击,精度逐渐上升的桌角抓住这个间隙。 "啊啊啊啊啊啊!" 有一半自暴自弃感觉的攻击。但是,锤子的前端确实捕捉到了光。 "哦?游戏结束?" 好像游戏结束很开心的样子,注意力回到桌角身上的光笑了。姑且扭了一下身体,勉强没赶上。 关于刚才的,桌角劈下去的锤子擦过光的身体。 "???" 瞬间,光的身体想被雷集中一样僵直了。 "哈、哈、哈。终于…打中一发了。" 保持着劈下去的姿势,桌角调整着呼吸。 "我的、剑、疼么?但是,只有这种程度。" 在大家无意中,桌角说了这句话,然后就这样向前倒下了。已经是靠精神力站起来的了。打中了一击,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丝紧张的气息消失了。 她的身体,在快倒下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去的黑耀抱住了。 黑耀抱住少女,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做的不错。只要去做,就一定会做到的。" 这个场景,不只是把她当做伙伴了,宛如家人一样。 "非常感谢你,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 瞥了一眼光,黑耀把桌角背在肩上。 突然,大声说道。 "你们几个!装睡也要适合而止啊!" 嘎巴,倒下的黑耀锤子管弦乐队一个一个一跃而起。 "真是的!虽说多讨厌跟强敌战斗,但装睡是几个意思!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准备周末接受特训吧!" 少女们发着不情愿的声音,突然泄劲了。 回答我,"了解!" "了解!" "嗯?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是!我是新人。" "我们锤子管弦乐队拒收你!好好锻炼一下之后可以收你!嘎哈哈!" "了解!"那样的对话继续着,他们走出了教室。 5 教室突然很寂静,只有我和光在。 "为什么有点慌啊。对了,你怎么样了光。" 我目送走黑耀之后,向光靠近。光还保持着刚才受到桌角的攻击的样子。夸张的演技啊。 "光,不用演了,大家已经都不在了。" 我这么说着,手碰了一下光的肩膀。 瞬间,金发少女的身体慢慢摇动,然后倒在了地上。从开始看,可能是因为我推了他一下。但是我根本没用力。只是稍微碰了一下他。 "光?!" 正面着地的少女向下蜷缩翻了个身正面朝上。脸色很糟糕,雪白的肌肤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很乱。眉头紧皱,露出苦闷的表情。 "光!光!没事吧,光。" 但是,无论怎么叫她的名字,她也没把眼睛睁开。 首先该做点什么好呢? "哈哈哈。正义之名(name of justice)要死了么?真幸运啊。夺不会领地了吗?不得不说是欧皇附身啊!一直等着这一刻啊!" 横在光面前的我开始慌了,感觉到背后的人恢复了点气力。 "你!" "哈哈!之前干得不错嘛。" 在这之前的战斗,有一个总是跳过这个区域的出鞘者,头两边掉着龙卷一样的头发,脸上印着墨水画的龙。用又宽又厚的绷带包裹着全身。两肩上扛着羽毛装饰的长枪。 "我是龙卷队的领导人,风云枪基尔。来此报仇了。" 基尔这个出鞘者,在头上转长枪,低腰作战斗姿态。 "可,可恶!这种时候。" 站起身,我也做好准备。 "哦?能站起来啊。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怠慢而不报上名字可是没有战斗激情的。" "名,名字?" 本名不能说啊。剑也没有铭牌。 "切。没有名字么?真让人丧气啊。那就让我的龙来教育你一下吧!来!" 在这之前是三人。现在是一个人。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有机会打赢的。 我的内心,还是有一丝骄傲。 然而好好想一想的话,在白子之前,我经常一个人战斗。那时,经常一击折断对方的剑。所以,心里还是比较从容的。 然而。 "哈哈哈,怎么了。你又想逃避吗?这样更像一个外行了!" "哈!" 我的身体本应该向后跳,但反而朝着基尔走去,朝着枪刃的相反的方向,金属的部分,尽力打去。 "果然没报上名的你,也没有觉悟啊!所以,太弱了!" 她的枪尖发出龙卷状的风。曾经吹飞过光的那个。我提防着这个,尽可能找准时机。 但是,基尔的枪比我的日本刀更长,所以因为距离问题,我的攻击没能打到。再加上,她的长枪的龙卷比看起来更麻烦。 "被龙卷直接打中高兴吗!这家伙就是这样打乱气流把周围的物体向它吸过去,和我的性格相符合啊。哈哈哈。" 对,就是这样,我的身体每次在基尔使出龙卷的时候,总是会被慢慢吸过去,一定要注意这个时机。 (插头) "喂!喂!又是这样“问好”么?干嘛?放弃了吗?" "哈啊!" 无论如何要抓住吸过去的时机出击。 但是,被轻易弹开,这就是结局。 "都说了!早点投降!杂鱼!" "哈啊!" 基尔的枪头又突过来了,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被基尔用力踩着后背。 "你已经没有正义之名和力王丸了。本来这你还是能打的,但那果然只是有力王丸在的时候么?真没劲!" "噗。" 基尔用踩着我的脚,踩着我握剑的手。 然后,剑从手上脱离,飞到教室的角落去了。 "真是的,太拖了就别勉强了。只是个游戏而已。" 然后走到讲桌的前面,基尔抄起风云枪。开始对出现的锁进行操作。 "这样,就算报仇了。今天就到这儿了。哈哈哈。下次跟我打的时候,一定要有报上名号的觉悟啊。那样的话,教你一些基础的也行哦。但是学费不便宜啊!哈哈哈。" "可、可恶。" 我意识朦胧,只能勉强眺望到基尔的背影。 起码,力王丸在的话,会稍微……我这样想着。 这么说来,光怎么样了?光他没问题吗? 我手腕用力,总算是把身体支撑起来了,我向光靠近。 首先,我确认了今天的战斗没有伤到光。 摇摇晃晃的我把剑拿起来,最后放学的铃声想起来了。 我变回了男人。在伤势恢复之前,袭来了钻心的痛。 光….果然还是少女的状态啊。 6 "亲爱的。请冷静一下。总之,暂且先把她送到保健室吧。" 我跟光羽取得联络,告诉了他光倒下的事,冷静地指示着对策。 总算冷静下来的我,把不能动弹的少女背向了保健室。为了让伤势痊愈,以及有力气把光背到保健室,我在规定时间外拔了刀。 在校内,规定时间外拔刀的话,是要被处罚的,但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幸运的是,没有遇到任何人就到了保健室。去保健室的路上我的伤也在恢复。 保健室横着开的门上,在我脸一样高的地方有个正方形的云图案的玻璃镶嵌着,光线从那里漏进来。老师好像还在。太好了。 我冷静了一下,然后敲门。把手放到了开门的地方。 "老师,这么晚还打扰您,真抱歉。" 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嘎啦地打开了门。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液的味道。 "老师…….人呢?" 在能看到的范围里,室内并没有人。感觉像藏起来了。 "…难道,还没回来么?灯也不关… " "什么啊。裙子下面是紧身裤啊。意外地保护的很好嘛。嗯,稍微有点可惜。噫,嘛,这样也挺美味的。" 突然从脚下传出这种声音。 "等下!你在干嘛啊!" 我慌张地后退着。用单手继续背着光,空出来的手摁住了自己的裙子。我、被掀裙子了? "有什么不好的嘛,美少女木之崎。老师的H值还没有满足哦。" 老师,保健室的管理者,火群棚学院的保健教导员穗积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了。 上半身穿着吊带女背心,下半身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裤。披上看起来让人疲倦的白衣。红色的头随意三七分。有着猫眼的有特征的奔三女性。 跟以前一样的眼睛下的窝,又给年龄增加了五岁。 "H值么,别找我,让别人去给你补充啊。" 抗议着的我脸变红了。被掀裙子什么的太荒谬太羞耻了。 "哼,真的么?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了哦。那样还拔刀的话,之前还做那样被限制的事,可是会变成处罚对象哦。" "额…… " "逗你的。嘛,好啦。本来想回去的。但是作为保健老师,丢下受伤很痛苦的学生,回家的话,我做不到。快进来吧。看了一下你背上的人,脸色跟平常不一样啊。" 老师很严肃地看着我们,让我们进去。我回头看的时候,听到了“动不了的女性么?…………嘿嘿嘿嘿嘿”这样的话,应该是幻听吧。 "那,让那个孩子,在这里睡着吧。" 老师整理了三个床中的一个,向我招手道。 和穗积一起,把光放在床上让她睡觉。光的脸色发青,而且,脸上还是浮现着和刚才一样痛苦的表情。汗止不住地流。 "哼,第一次见呢,这个孩子。非常的漂亮啊。健康的时候,想必一定很可爱吧。于是,这孩子是你的朋友么?是俵屋提到的光么?" 嗯,我点头道,老师从桌子上拿过来夹着几张纸的纸夹。像诊疗卡一样的东西。摁了一下圆珠笔,向我问话。 "所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到了放学时间还拔刀。这一点也一起解释一下这个违反规则的金发美少女出鞘者,木之崎。" 该怎么说呢。我稍微想一下。光的秘密也要说吗。 光羽终于来了。看见我的样子,她端正的脸都歪了。 这么说来,我还处于拔刀状态。 "emmmmmm…… " 听完我的说明,老师开始哼哼了。顺着老师的视线看过去,光正在睡觉。 "我的话,如果她回不了拔刀之前的状态,还是有点兴趣的。对你的话,还是打到不能动的样子更让我感兴趣呢。违反规则的金发少女,擅长解释啊。" 确实,听到老师的话,很多次觉得光的状态……我打算问一下,失去记忆的话,会不会脱离不了拔刀空间。 "喂,为什么光会突然倒下啊。普通地想一下,应该是桌角那个孩子的剑的原因吧。" 但是黑耀和桌角本人,完全没有提过那个剑。确实,被桌角打到手肘的时候,就像突然触电一样。 "那样啊….什么也没说啊…让我诊断一下。老师把光横放着,拿着椅子,弯下了腰。然后闭着眼,把手放在少女的额头上。" "嗯?嗯嗯?嗯嗯嗯?"(喵?喵喵?喵喵喵?) 把手放在光额头上的老师,脸色很奇妙,满脸困惑。 "嗯…这….麻烦了。" 突然睁开眼的老师对着我说。 "知道原因了么?" "嗯。完全不知道。" "哈?"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完全不知道? "怎么回事,凭借老师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也解决不了吗?我好好分析过这奇怪的体质了,但是… " "很可惜,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说到底只是诊断啊。虽然也考虑过处理和治疗方法了。不过那只是限定在出鞘者身上的。光,也是出鞘者么?" 我差一点儿就不明白老师的意思了。 "……果然,光不单纯是出鞘者,对吗?" 不经意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光羽开口了。顺便一说,她在离我最远的墙靠着。 "松平,你知道这些孩子的哪些事。" "不…只是关于光脱离不了拔刀空间的理由,有几个假说。如果光不是普通的出鞘者的话,那么选项就减少了。" "诶?诶?你说啥?穗积老师?“她不是普通的出鞘者”是什么意思?而且,光他还好么?" 从她们两人的对话中,我感觉她们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是我还是感到不安。 "啊…嗯,嘛,总之,这孩子不是普通的出鞘者,我想恐是怕不能收刀和无法从拔刀空间出来这件事有关吧。也没有折断的痕迹。说起来也没有拔刀的痕迹…简直…… " 老师双手抱肩,嘟哝着自言自语着。 "老、老师?我不明白啊…光,到底怎么了?" "….抱歉。说实话,我也没办法。总觉得,光不是普通的出鞘者,所以不能好好诊断啊。唯一知道的事,就是她的生命力目前还很好。但如果继续这么急速衰减的话,说极端点,这孩子怕是…… " 生命力衰减?也就是说。 "如果继续这样的话,光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不能否定这个可能性。但是,也有可能有其他的现象。以前,在拔刀空间彷徨的孩子,时间流逝的方法和我们不太一样。所以有可能跟这个有关。不,也可能无关。如果这样的话,到底能不能普通地活下去,我也不知道了。可恶,我真的不知道原因啊。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我在这个感到痛苦的孩子面前能不能做点什么!" 穗积老师面向着墙壁,敲打着病历上的纸夹。 "老师。请冷静。没有什么线索么?" 跑到老师面前的光羽蜡烛老师的手臂。老师稍微冷静了下来。 "松平,对不起啊。线索啊。如果能找到谜的片断的话,或许。 谜?" "不,应该说是指向标。很抱歉说了含糊的话,虽然诊断了她的刀身,但是稍微清楚地知道一点的要素的话就好了。" "怎么回事?"我说道。 "额….这个….啊,对了。契机。如果知道她变成这样的契机的话,或者能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就是说,如果诊断一下让她变成这样的当事人和她的剑的话…. " "当事人….如果把桌角带来,或者会知道点什么?" "大概吧。也不能断言,但可能性很高。" "我知道了,我一定带她过来。" "虽然不太严密,带她来可能要三四天吧。今天是星期三,所以下次的公认拔刀日就是最后期限了。之后的话…就…无力回天了。" 这么说来,老师给光实施了“尽力而为”的治疗了。 似乎能缓解光的痛苦。实际上,处理后,光睡着的样子要安稳一点了。 7 "姐姐!" 面色苍白的露娜到店门口来迎接我背上的光了。光还没从拔刀空间出来。所以,到家之前,只能我背着。当然是在拔刀状态的情况下。 老师先前跟露娜联络过了。告诉过老师店名了,所以所以在电话簿上稍微查了一下。当然光羽也在。 从厨房里面的楼梯上去,就是光的房间。 四块半席大的和式房子。中间放着被盖,给光盖上让她睡。露娜脱了她的战斗服,擦拭了她身上的汗,给她换上了睡衣。在这个时候,我在走廊等着,露娜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请。" 纸糊的门那边传来了露娜的声音。我走了进去。 看了一圈重新改造过的室内,除了有一个衣橱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朴素的房间。衣橱上面也只有洋娃娃,给人一种少女感十足的感觉。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像男生的房间,感觉有种想展示光的意味。在针织物里面,看到了之前的熊猫,我还是挺开心的。 被盖里的光安静地睡着。不像穗积老师说的那种危险的状态。睡觉的样子看着很安稳啊。露娜坐在旁边,心疼地注视着光的脸。露娜让我进了屋子,稍微抬起头,说了声“请”,然后让我坐在旁边的坐垫上。我遵从着指示坐着。而且是正坐。 "光她跳舞的时候摔倒了,然后,稍微撞到了头,那个叫穗积的是这样说的。" 露娜断断续续地开始说道。 这么说来,本来是战斗现在变成了社交舞了么?光羽让老师说的么? "可能会继续昏睡一点时间,所以,请安静着看着她吧。另外,让其他医生给她诊疗一下。" "那个人是医生吧?" 猛然间,露娜把身体探过来,把我看着。 "诶?啊,嗯。是医生。那个人是医生哦。舞蹈室专属的医生。因为是十分激烈的比赛,所以有可能受伤。总是给别人看病呢。" "是,是吗?" 露娜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 "但是,虽然没有必要,我还是想带姐姐去看一下医生。" "诶?为什么?" "姐姐她,中过奇怪的符咒…有绝对不能去的地方。所以,买东西和不能去的地方是不会让她去的。" "符,符咒… " "姐姐她自己开始也不太明白。有什么墙一样的东西在干扰着她。" "是,是吗?" 符咒,吗? 总之让她从拔刀空间中脱离这样事,从一般人看来,可能就像观察风一样。虽然是稍微微妙的理由,但是拔刀空间自己可能有这种效果,不是让出鞘者而是让普通人这么简单思考这种事。 "而且,即使叫了医生,这附近的医生,都是男的…… " "是啊。露娜你,不擅长应付男人么?" 我开导着露娜。嗯?露娜若然失色地把我看着。 "什、什么。想了解露娜吗?" "诶?但是,你看,这附近…. " 刚一开口,我就注意到了。 往下一看,我穿的不是制服,而是青色连衣裙一样的东西。下摆是剪过的。胸部微微隆起。脖子能感觉到头发清爽的触感。 这么说来,我因为背着光回来,现在还是拔刀状态。 "露娜第一次跟姐姐见面哦。" 姐姐。通过这句话,我们再次认识了。以我女子的状态。 叮~~少女一脸惊讶地盯着我。 "姐姐?" "没,没什么,你看,那个,这个,啊!对了,听光提到过你。光说过了!有一个妹妹叫露娜,非常不擅长应付男人。" "是,是吗?" "是这样的!" 我尽力地点头肯定着。 "这样啊….抱歉,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没,没事没事。别在意。啊哈,啊哈哈哈哈。" 太好了。她信了。 "那,很抱歉。我从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砂月露娜,叫我露娜就行。十四岁,初中二年级。" 露娜稍微点头,郑重地行礼到。 我也随着这个动作,总算是把姿势弄对了。 "我是朋。木之崎 朋。一直受光照顾了。" 稍微点一下头,然后看着露娜。 "朋?" 露娜像看着奇怪的东西一样看着我。 啊咧?我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WTF?完了!这么说来前一段时间,光曾经叫过我的名字。难道是同名吗?但是,很明显男人和女人的自称是不一样的啊,再怎么也不会这样自称啊。 “变成女人还纠缠姐姐,最差劲了!”“居然用女人的外貌欺骗露娜!”等等,我感觉露娜应该会这样对我说。 "朋。姐姐是朋么?" 这里否定是不是要好一点呢?用朋子或者朋美之类的名字吧! "啊,我的全名是,朋,朋… " "太好了!" 露娜满脸笑容打断了我刚才说的话。 "诶?太好了?什么太好了?" "是姐姐的话,就不会对外人说什么了啊。最近有一件事请告诉露娜。那就是,与朋这个人相识的事。" "光么?" "对,那个,你能跟我姐姐做朋友什么的,我超开心的。你看,姐姐她,因为失忆了,所以没有同龄的朋友。但是,前一阵子,光羽和力王丸还有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好像那个人名字也叫朋。" (内心)抱歉啊,露娜,那就是我。 "而且呢,我觉得姐姐说的那个朋应该不是男的,我很惊讶。但是,姐姐说的关于朋的事,是露娜弄错了吗?" "不,诶多…可能是吧。" "真的太好了,露娜还在想,假如姐姐说的那个朋,是没有出头之日,脸像石头一样面瘫的男人的话,该怎么办呢。" 可恶的小家伙。我是面瘫么? "对露娜来说,姐姐很重要呢。所以,如果姐姐说的朋是男的,而且是前一阵子来的那个人的话,我想让你像刚才对待我一样对待那个男人。" "刚才那样!?为、为什么?" "露娜,因为姐姐的事,所以讨厌男人。即使是使用这个身体也…… " "你、你、你说啥?露娜?" 使用这个身体?打算干嘛呢,这个小姑娘。 "之前班里的人告诉我。只有女孩才能做到,把烦人的大人除掉的方法。露娜,真的不想这样做….但是为了姐姐的话,露娜会加油的。" 露娜双手抱拳,然后斜向上看着我。 哇,最近的初中生,都这么恐怖的么? "朋,你害怕干什么。" "诶?诶多…. " "难道,朋其实是男孩子?" "是女孩!我是女孩子!" 牙齿嘎达嘎达地响着,机械般地回答道。 "啊哈哈。也是呢,没事啦。露娜是这个饮食店店主的孙女呢。客人是女是男,一眼就能看出来。" (内心)但是也没把力王丸看出来。不,那应该是因为力王丸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吧。 "是,是呢。我,我有点吃惊呢。突然说,使用身体什么的。" "这么说来,朋你老是用男性的自称称呼自己呢。喋喋不休的样子像男人一样。难道说,你果然是男孩子么?" 露娜眯着眼,眼珠深处发着黑光。 "啊?啊啦?怎么可能啊,那种事。我(男性用),不对,我(女性用)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啊,只是话有点多了。哈哈哈……… " "也对呢,露娜身边也有用男性自称称呼自己的女孩呢,最近的人说话都不分男女用语了呢。这么说来,光姐她也很过分呢。" "对,对的!是这样的。嗯,男女说话用语,最近都没有区别了呢。" "就是这样呢,因为用男性的自称很流行嘛。" "嗯,对啊。我也是那样的呢。这样也很好呢。" "感觉这是很微妙的,忽隐忽现的等级制度的自称呢。" 吓我一跳,露娜微笑着吐了吐舌头。 总之,尽量以拔刀状态出现在露娜面前吧。我在心里这样发誓到。 虽然女孩子的样子很难受,但是今年还不想去蹲监狱… 露娜的视线从我移到光身上,突然陷入沉默。 别再勉强继续谈话了,我也没有继续说话了。爱说话的露娜也停下来了。 "姐姐…快点好起来啊。" 露娜的自言自语,光应该听到了吧。 8 "这里就是我跟姐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露娜推着自行车,停住了脚步。我从七海(茶店)回家,露娜刚好要去买东西,所以我们就同路了。我欣然答应了。露娜好像还没说够。 "一年前的一个下雨天,我从银行取钱回家,遇到了抢劫。我被抢劫的时候被推倒扭到了脚,不能继续追了。" 那时候一个飒爽的身姿出现了,那就是光,她全身淋湿,眼神空虚。看到了露娜的样子的光,很快就追上那个男的,把包夺回来了。 "向她道谢了之后,她说,肚子饿了…所以我就把姐姐带回家了,让她洗了个热水澡,把露娜最大的一件衣服借给了她。但是,衬衫的话,完全装不下她的胸,姐姐完全不在意,那太糟糕了。" 光刚洗完澡,大胆地只穿一件衬衫的样子。糟糕,只是想了一下就流鼻血了。 总之,七海茶店属于拔刀空间,真的是太幸福了。 "姐姐吃饭的时候很厉害,本来想改日再谢她的,所以问了她的联络地址,但是她说她记不起来了。开始我认为她遇到了什么事。因为是金发碧眼,日语也说得很流利,仔细看了看,干了的衣服很奇怪,而且又拿着武器… " 露娜闭着眼,想象着当时的场景。 "啊,这么说来,姐姐洗澡的时候也拿着她的佩剑,绝不放手。感觉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向姐姐打听了,但她说不知道。真奇怪啊。" 话已至此,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露娜跟祖父谈了谈,提议让光住在家里。 "幸运的是,那个人刚好走了,所以房间空着一个。祖父有流浪癖好,所以有姐姐这样一个很强势的人在,心里也放心许多。" "那个人?" "露娜的….爸爸。妈妈在露娜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人,露娜的爸爸,在露娜三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祖父说,可能在旅行的途中卷入某厂事故了。" "一定是因为露娜很烦人",露娜自嘲道。 "一定因为母亲的死恨着露娜。和那个人去看母亲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神。眼神里面不是爱情,而是憎恨。因为太小了,所以记不太清楚了。相反地,说没有的话更好一点,因为没有会触痛自己的回忆。我想现在不去触碰那时的回忆真好。" 这,怎么这样啊。 说实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这同时也可能是露娜不善于对待男人的理由,我感觉很含糊。 "啊,不行。说关于无意义的人的话题,会让空气也充满悲观呢。对不起。比起那些事,还是姐姐的事更重要。" 露娜就像没说过“那个人”的事一样,像放箭一样继续谈着光的事。 因为符咒,不能去一些地方的失败说,接客的时候退治痴汉的事,完全不会料理的事,最喜欢的事今川烧,和式点心洋式点心,特别喜欢吃甜点的事。作为一个女人,外貌和体型让人羡慕,但是生活态度却一点不像女人。相反地,喜欢所有的洋娃娃。出人意外是个容易寂寞的人。 (插图) 我愿意听露娜说关于光的这么多事,露娜感觉很高兴。感觉光简直不是一个食客,而是真正的家人一样。不对,对于露娜来说,光早已是家里的一员了。 "姐姐,一定要好起来啊。" 最后,她嘟囔道,感觉是自言自语的样子。 但是我回答道。 "没事的。你姐姐,光,我一定会帮她的。" "诶?朋?" 因为露娜认为光由于受伤而睡觉,所以我的话很微妙,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但是我没有在意,又说到。 "我一定,会帮助光的。" 一定会找到桌角,然后帮助光的。 告诉了联络地址之后,我和露娜分别了,走去了光和力王丸吵架的那个公园。像猫等着猎物一样,桌角也可能会来。 但是,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 时间稍微回溯了一点。 那时,穿着青色衣服的木之崎朋背着身着白色礼服的金发碧眼少女光,从火群棚校园内门出来。 目送走两人的保健老师穗积和出鞘者松平光羽的影子逐渐拉长。 但是实际上,还有一个人秉持着坚决的意志,眺望着这一片光景。 校舍的屋顶上,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很高的男学生。 尽管夏日接近,白昼延长,但那个时候天已经开始变暗,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注意不到有人从屋顶上往下看的。 他穿着火群棚高校的冬装,戴着校帽。 "到这一步,计划一切顺利啊。" 观察着少女们的行动的他,自言自语道。 "下一次,就是直接面对面了……木之崎、朋。" 这么说着,他像手中提着的灯的火焰一样,在下一个瞬间就消失了。 他已经,不在这儿了。简直就像和火焰一起消失了一样。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幕间二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这是?” 火群棚校园的地下。在校舍的角落里,有一个只能用小自动扶梯去的地方,光羽和穗积就在那。光羽对宽高和体育馆差不多的地下空间感到惊讶,除此之外,中央位置还有个东西引人注目。 “武刀大会的全部都被记录下来了,那个是持续记录情况的服务器。” “服务器…” 那是跟天象仪投影器一样巨大的块状机械。就像一户人家的房子一样大的黑色球体。表面空着大小不一的孔,有一些突起,一些零件已经飞出去了。从机械那边延伸出粗粗的配线,地面、墙壁、天花板….几乎覆盖了室内所有地方。 “武刀大会的管理教师知道全员的存在。但几乎不会靠近你们。嘛,因为只是靠记录装置。” “这个机械里面有全部的情报吗?” “嗯,全部,跟武刀大赛有关的全部。アンシー的名字、剑的种类、刀刃啊,队伍啊。领地夺取历史、还有历代的优胜者啊、实现的愿望,今后的人生….而且…剑被折断的从开始就变成女人在还是男人的时候所在世界的事,都有可能记录。” 穗积转过头看着光羽。光羽稍微有点吃惊,但并不是特别惊讶。 “不害怕吗?可能会回忆起以前的另一个你哦。” “怎么说呢,不看就不会知道了。假如即使是看见了,我还是现在的我,没事的,不会动摇。””真强啊,你。” “已经不想再失去了。而且…本来就是男人。” “嗯。嘛就这样吧。‘那么,快点调查吧’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有一个问题。” “问题?” 光羽皱了皱眉,看着穗积。 穗积挠着头,有点害羞。 “实际上啊,这个的使用方法,我不知道呢。” 光羽一瞬间无语了,然后回过头继续眺望着一团机器。 总感觉在记忆的最深处或多或少可能沉睡着自己还是男人时候的自己。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三 前辈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1 从大清早开始我就在学校里。门卫把学校的门一打开,我就进了学校的地盘。从学校大门到学生用的玄关,街边的树夹杂着笔直的石块做的道路。基本上,从后门入校是被禁止的,所以全部的学生都走这条路上学。我弯腰坐在街边树下的长凳上,打算一个一个确认路过的学生。 为了寻找桌角。 我带了一瓶子的茶,吃着大把的饭团,一心一意地寻找着她。不一会儿,不断地有学生开始来上学了。 一人,又一个人,时间流逝着,终于来的人数增加了。 但是,看到有种程度的人数,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我,还不知道桌角的本来面目……只知道他女子时候的姿态啊! 从早上就在长凳上看着的我。路过的学生瞥视着我,想着“那家伙在干吗”,然后消失在玄关。这是当然的,全部都是男声。火群棚校园高校的制服是灰色的女裤和半袖或者长袖的衬衫。没有一个女生。 怎么办啊….不,事到如今才注意到这个事。 …说真的,怎么办啊。谁会弄错以女生的姿态上学啊。 但是,如果万一这么做了,我肯定是第一个发现的。 火群棚学院高校完全是一个男校。据说这里男女比例特别大。在这种情况下,最低十人的美少女アンシー并排走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很显眼,绝对会被搭讪的。 嘛,但是在那之后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总之,像这样看的话,很难找到。但是如果现在停下来的话也要去引诱对方… 怎么感觉,我的干劲完全消失了。在开始上课前10分钟,已经完全放弃了。两手搭在长凳背后,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不容易才把学生们收入视线,不愧是杂乱的人群,乱七八糟的往返,连同班同学都很难认出来。 话说,假如即使知道她作为男人时候的面孔,这个作战也不是很勉强么。 “你在干嘛呢?” 一个少女的面孔映入了散漫的我的瞳孔。为什么在我面前看着我的脸。 正在我对“只有男人在”这个事实感到为难的时候,不经意见出现了一个少女的容姿。一瞬间,神经反射意义一样,满怀期待着起身。但是确认之后,立刻就知道不是女生了。 “什么啊。力王丸啊。” 这个长得像少女的男学生,是俵屋力王丸这个人。 衣装跟平时一样,是轻飘飘的连衣裙。头上有很多颜色上稍微不同的丝带。今天也还是很可爱啊。顺便一提,力王丸没有穿制服。据说是,使用了家里的力量,让校长默认她穿这身衣服了。家里的力量…到底是啊。 “什么嘛!突然看了别人的脸,又感觉没事人一样,怎么了嘛!” 哼,力王丸鼓起了他可爱的脸颊。双手叉腰,身体向前倾。 ….和以前想的一样,为什么这个人会是男的。 “嘛,好了。总之,早上好,朋。” 眼睛轻轻一闭,特意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像拨动了开关,力王丸开心地微笑着。 “啊,早,早上好……” “嗯,早上果然要从说早上好开始呢。最近都没能怎么打招呼呢。 前一阵子,我家的孩子老是缠着我,一根手指也不撒开,都没怎么出门呢,真吃不消呢。” “哈?” “嗯?啊,讨厌。是我家的事哦。忘了吧忘了吧。” ………….诶多,嗯。大概,是我不能踏足的世界吧。 话说回来你在这儿干嘛呀。拿着书包也不进校舍。 “……不,那个,ge。”本来我打算说光的,但是我闭嘴了。 “什么呀?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 力王丸退出了我们队。这件事,作为アンシー就是变成了敌对关系。所以,光倒下的情报决不能外传。 “……和力王丸没有关系的。因为那是我们的问题。” “我们?哈?光出什么事了吗?” 好,好敏锐啊。 “看你这样子,我是猜对了?哼哼哼。不要小瞧女孩子的直觉哟。” 不,不是这样的。才不是光倒下了什么的呢。 “光倒下了?怎么回事?” 完,完了!我又不经意间说出去了。 力王丸用恐怖的表情盯着我。 “请告诉我啊。” “不,不要。力王丸,已经不是我们的伙伴了对吗?” 我把脸转过去。但是,下一个瞬间,我被抓住衣领被迫和她视线相对。她满面笑容地说。 “请告诉我。” “绝对不说!” “已经拜托过你了,下次就要用拔刀气咯?” “不管自己怎样都无所谓。所以,还是不说!” “亲亲,也可以么?” “绝对不…诶?啊?唔?” “深吻,也可以么?” “我说!” 虽然很可爱,但是被男孩子亲了的话,也是彻底地很烦恼的决断呢。这里面的是非还需要揣测一下。 “实际上,光受到敌人的攻击,倒下了。而且,现在还意识不明。” 我整理了一下被抓过的衣领。 “受到敌人的攻击倒下了?意识不明?那个棘手的光?” “是啊,总觉得,战斗中窗子被打破了,让她分散注意力,被打的地方情况很糟什么的。” “打破窗子让她分散注意力?奇怪啊。战斗中的光,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事分散注意力的。” “是么?” “嗯,跟我一起战斗的时候,战斗中从未分心。啊,预备铃响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叮——咚——叮——咚——,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预备铃响了。 力王丸把我的包拿起来,“给”,然后把包递给了我。 “喂,朋也该走了。详细的情况,中午的时候再谈吧。对了….屋顶上挺不错呢。那里,原则上是禁止通行的。不过没人会知道,而且锁也是打开的。” 这样说着,然后说了一声“再见”,消失在去校舍的路上。 “嗯,再见不是挥手的时候啊。我也必须走了!” 午休。我爬着楼梯往屋顶上走。 第四节课的社会学老师嘱咐我,让我把教材搬到社会学科准备室,所以稍微迟了点。而且那个老师,明明已经下课了,还继续上课。 已经下课了10分钟了。如果没带便当叫人去帮忙买的话,现在这个时间,也只能买到法国小面包和长面包了吧。 “对了,从哪儿上屋顶呢?到处都写着禁止学生入内。” 上楼的休息平台。那里有采光用的镶嵌着毛玻璃的铁窗。同样贴着禁止入内。 我稍微有点踌躇,把手放在把手上。什么都没想,轻轻地转动着。正如力王丸所说,锁已经打开了。 “诶多,力王丸,诶?” 门开了,探出脸确认附近的我,被吓了一跳,脑袋被门夹了一下。 眼前,展开了无法相信的场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难以相信。 “哼哼哼,俵屋力王丸!”“在这里啊”“一百年了!”“今天我要把你”“打倒!”“啊咧?话说回来,那第六个人在干嘛。”“新面孔?”“话说回来,突然消失了啊”“不追逃兵是我们的信条!”“没什么好在意的” 怎么有种时代剧的口吻,依次说话的女孩有五个。衣服和发型都破破烂烂的,但是手里的武器都有共同点。长木槌,棍棒,短棒,狼牙棒,フレイル。这些都是钝器的种类。这么说来,我是见过她们的。 “走吧!”“我们”“黑耀”“锤子管弦乐队!”“等下,我没有台词啊!” 决定好姿势的五个アンシー。他们背后,“嘭”的一下,小小的爆竹声。 “喂,这个爆发太可悲了吧”“但是,根本没被惹怒嘛”“对对,黑耀很可怕的”“又没有钱”“所以,我的台词呢?” 站成一圈的这五人组。正如刚才自报家门一样,她们是黑耀的心腹,黑耀锤子管弦乐队的各位。 “啊。你们几个。今天又不是公认拔刀日,现在是午休啊?知道吗?” 冲进去的那个人,是她们背对面的力王丸。说话的语气些许严厉,但是表情有点呆。 “再怎么说,也过分了吧?这种时候变身,而且还挑起比赛…这样的话,不只是黑耀,甚至学生会全体都会被处罚的哦” “哼哼哼!”“放心吧”“这种程度的事”“对学生会来说”“所以我的台词呢…诶,有话说了。诶多,啊,可以马上制止!” “对哦。这种卑鄙的事情,对学生会来说是家常便饭啊…好吧,放马过来吧,我也不姑息” 力王丸说着,把手放在头发上,拔下一根发髻,把它夹在手指间,在面前慢慢划过,并叫着。 “拔刀!” 瞬间,力王丸的姿态,从可爱的少女,变成了成年的姐姐了。这种容姿….无法用言语形容! “你们的秘密,把它们都关在牢笼里。秘密牢笼,力王丸,登场!” “哼,拔刀了啊”“我们也不爽啊”“我们是学生会干部黑耀的心腹!”“换言之,就是黑耀四手下天王!”“四天……喂,我呢?” 像说着相声一样,黑耀锤子管弦乐队的各位在说着无意义的话的同时,把力王丸给包围了。说话的内容并不贤明,但是所有的行动一点也没乱。这些动作真是训练有素啊。 之后,不同的アンシー开始从不同的角度攻击。 拿长木槌的アンシー“十分从容地”飞了过来。力王丸举起手,用看不见的盾防御着。同时,拿着棍棒的アンシー像是“我明白了”一样,从背后偷袭,力王丸背后有膜一样的东西,那种攻击打不过来。然后,剩下的三人挥着剑“你的剑是防御的剑”“没办法攻击的”“只能尽力防守吗?”一次一次地挥着拿手的武器。但是她们一次都没有碰到力王丸,被透明的墙壁反弹回去。 锤子管弦乐队的第一轮攻击结束了,回到了原来包围力王丸的阵型。 “哈哈哈” 不愧是防住五人的连攻的力王丸,肩膀放松,松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你确实很强”“但是像这种程度的防御”“如果像这样,一直连续攻击的话”“你就只能防御了,然后,到你拔刀气耗尽之前一直攻击的话,总有能把你击倒的时候。再说一下,我们有五个人!五人耗尽拔刀气和你一人耗尽拔刀气,你认为谁会很快一点呢?嗯,我的台词太长了!” “你们这种程度,不管多少人结果都一样哟。我不会输哟。” “哼”“不要”“再”“逞强”“了!!!!不对,拖太长了。” 然后,五个人继续像波浪一样攻击着力王丸。虽然这五个人脑子不太好使,但是他们的合作没有间隙。很完美的微妙的时间衔接,不让敌人喘气的连续攻击,简直就是绝妙的团队队员。 力王丸用秘密牢笼全部防下来了,我看着也很明白,确实很费体力。呼吸开始慌乱了,全身也不停地流汗。 确实,正如锤子管弦乐队所说的那样,力王丸没有攻击,而是尽力防御。这样的话,真的会在什么时候耗尽力量。 但是,反过来想,这样的铁壁。如果对付只会战斗的人话,防守是绝对有利的…啊,对啊。 所以,跟力王丸组队的话,战斗力特强的光。固若金汤的力王丸。两个人一起战斗的话,的确是最强的。 等下,这么说来,继续这样的话,力王丸受得了么? 连进攻的人都没有…光又不能来。 “话说回来,我自己不就是么!但,我,一直静静地看着” 至少我能进攻啊。 前一阵子和基尔战斗,一个人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力王丸在的话,应该还是稍微能打的。 我握着兜里的手册。然后,宣言。 “拔刀” 手册变成了日本刀,身体也变成了女孩。 然后变身完的同时,我打开了铁门,大声道。 “等等!我也来当你们的对手!” 屋顶上六个人十二双眼睛一齐看着我。 “什么!?”“不会吧!”“有援兵?”“意料之外啊”“!表示感叹符号太难了!” “朋!” 首先该干什么好,我不太清楚,总之先架好刀,向她们逼近。看到我的样子的锤子管弦乐队的各位,队形崩坏了,一个一个从力王丸身边离开。 “切”“本来想五对一的话”“能赢的”“首先,必须全员在…啊,抱歉。重说一遍,全员停手,撤退。可以这么说吧”“撤,撤退,你在担心什么!”“这么温柔你不痛么?” 下一个瞬间,五个人一齐向后飞去。 ……顺便一说,这里是屋顶。如果以アンシー的力量向后飞的话,会怎么样呢。 “喂,能飞可真好啊”“怎么了”“总觉得,脚下看不见地面啊”“是嘛,这样下去只能掉下去了”“我的台词是悲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黑耀管弦乐队发出了白痴一样的声音,从屋顶跳下去了。稍微有点晚,但还是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嘛,アンシー的话,不会有事的吧。比起这个,没被老师看到真是太好了。 2 “才,才不晚呢,朋” 在五人说相声的时候,力王丸解除了变身。回到了原本可爱的男孩子的姿态。 “抱歉啊。一直看着你在战斗……” 说话的时候,我也解除了拔刀。视线里变回了身穿青色制服的男子。 “一,一直看着?什么嘛!看着我被打,气喘吁吁的样子?你有这种兴趣吗?朋”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咕~,两个人肚子都交了。 “总,总之,先去吃饭吧。时间也不多了,又运动了一下肚子早饿了。” 力王丸选了屋顶的边上,在楼梯的门那里和校舍下面都看不到的位置,打开了手帕,坐了下来。从小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膝盖上,打开了。 她的便当,只是很少的三明治和一包牛奶。 我也坐在地上,打开了自己的便当。 “真是的,黑耀的部下,跟她主人一样脑子有病啊” “啊哈哈哈。但是,似乎很强嘛” “….也是啊。不愧是训练后的动作啊。但是,与光为敌的话……” 力王丸慌慌张张地把话咽了下去。 “哼。并不是说原谅光了。今天,只是,觉得光倒下了,觉得很好笑笑,所以想打听一下而已” 力王丸转向外面,脸颊有一点点变红。 “嗯嗯。我知道啦” 我也稍稍有点想笑。 “说,说起来,光倒下的事,跟朋早上在那边呆着有什么关系吗?” “啊,是啊。实际呢…” 我坦率地全部说明了。不经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力王丸咬着三明治,慢慢地听着。 “原来如此呀….到下次公认拔刀日为止,非找到这个叫桌角的孩子不可呢。但是因为这个就从早开始检查所有同学的面容…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冷静考虑的话也会知道这样毫无意义啊” “冷静不下来啊” “哈。嘛,那就没办法了。于是乎,今后准备怎么来找呢?” 力王丸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 “上课的时候想过了。晚上,我想引她上钩。上午休息时间我已经直接向一年级全员打听了到底谁是アンシー。假如对アンシー这个词有反应的,至少是参加武刀大会的人,即使不是桌角本人,也可能会从那个人那儿打听到一点线索。 “不行!是吗,你是笨蛋吗!?” 我说完这些马马虎虎的行为之后,力王丸大声训斥着我。 “朋,如果本体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这种恐怖的事,你没有考虑吧” “诶?” “确实,知道アンシー的事的,一定是アンシー。但是,如果,假装不知道的话该怎么办?假装成一般学生的话?那个人是个很强的恶人,学生会的成员的话,不是最可恶的么?朋不知道对方是アンシー,但是对方都知道朋是アンシー的话,在你不变身的时候就队能动手怎么办”。 “额…” 这么说来,黑耀也这么说过。 “有过这种事的。曾经,有一个变身成很厉害的美少女,性格非常像男人的アンシー。那个人,有时候会变成本体。变身后的姿态是超级美少女。很多人都想把那个人的剑折断,让她一直变成女的。所以从本体爆露的一瞬间,就一直没有歇息过,然后就….” “剑,剑被折了吗?” “不。结果….跟他的小伙伴相恋了,一直守护者她…以男人的姿态。” “……哈?” “所以说,据说两个gay开始交往了。而且,今后也会继续下去。”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什么,这种展开!超,恐怖!”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精神力变得这么弱!?但是,像男人一样哦?不对,难道说正是因为像男人……!?无论哪一个都是恐怖的事。 “嗯…确实,很恐怖呢” 嘛,玩笑就开到这里了。力王丸吐了一下舌头。 “所以说,即使在伙伴之间,也有不明示本体的人…虽然很少,只会在信赖的人面前露出本体” 总感觉这样嘟囔着的力王丸哪儿有点寂寞。 “…那个,力王丸。关于光的事,你还在生气吗?” “诶?当然没有” “果然,光说的那句话是很麻烦的吗?” “….不是啦。我也不是一句话就能生气的” “是吗。” “我也没有那么迟钝啊。虽然说了很麻烦,但是这句话里隐藏的话我是知道的。知道不是我的本地。但是,光总是这样。遇到重要的事…大事的时候,就岔开话题。上一次,如果没有采取尾行这种强硬的手段,关于记忆的事,她一直都不会说吧。” 确实,我也觉得光也会这样。 但是,谁都有不想说或者难以开口的事。 “我觉有难以开口的事吧。任何人都会有…” 嗯,是呢,力王丸肯定了我的意见。 “但是,如果是难以开口,就说难以开口就行了啊。但是为什么要故意欺骗啊。欺骗的话,就是隐瞒哦。隐瞒的话,不就是不信赖么?我,我们,都不被光信赖啊。” 不信赖吗?不,应该不是那样。看了很多次战斗的我确信到。至少这两人是不同的。不如说,正因为信赖,所以才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大概…是因为不想破坏关系吧。 “我觉得光是信赖力王丸的” “….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战斗的时候注意到了。力王丸的秘密牢笼的防御很完美” “嗯…防守的话,我认为没人能超过我” “是呢。所以,光他也能安心战斗了” “什么,意思?” “因为光他相信力王丸绝对能防守好的,所以才能毫无顾忌地战斗。相信力王丸绝对能让自己专心地攻击….” “….证据在哪呢” “证据就是,今早说的话啊。光他不是因为窗子被打破,所以分心了吗。” “…嗯。因为那种事分心,确实不像光呢。” “就是这样。为什么只是上一次分心了?反过来想,不就是因为平时的话,绝对不会发生这种程度的事吗?因为力王丸注意着周围啊” “………” “黑耀说过了。力王丸防御着领域的所有出入口” “是哦。我一直都是,连窗户都是好好盯着,展开了秘密牢笼的。这是我们….笨蛋光和我所说的结界。” “嗯,平时有力王丸的结界,所以战斗中不会发生光背后的玻璃碎掉的事” “…所以,什么?” “这是我的推测。那一瞬间,光忘了力王丸已经不在的事。即使是我,也没有想到会被黑耀所指点。和在我以上的力王丸共同战斗的光,认为你在背后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说,后面的窗口被打破的时候,光被吓了一跳。因为力王丸在的时候绝不会发生的状况发生了!” “……所以呢?” “也就是说,光在那一瞬间,是以为力王丸在身边的。所以很放心后面。这难道不是信赖么?” 忽然又想到了光买了四个今川烧。对于光来说,即使有不能说的秘密,伙伴还是伙伴。 即使语言不能传达,但信赖绝对存在。 光被击中了一击,是因为信赖力王丸….这就是因为认为信赖的伙伴会理所应当的存在所引发的事故。 力王丸听完我的推测后低下了头。 “….什么嘛” 脸朝下,小声地嘟囔着。 “…说到从前,光可是很恶劣的。因为光对我们隐瞒…是自作自受嘛” 力王丸没有抬起头,把剩下的三明治放回便当盒里,放回包内,嚯的一下站起来。 “好啦。….帮你找那个叫桌角的孩子吧。但是只有在认识的アンシー中打听的程度哦” 这么说着,摇晃着走向屋顶的出口。 “不能回到我们队伍来么” 对我的提问,力王丸停住脚步,没回头就回答道。 “……稍稍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3 放学后。从教室出来的时候遇见力王丸了。她像害怕别人看着一样,给我递了一张纸条就跑开了。 纸条是很少女向的那种便笺,上面写着方方正正的字。上面说到,力王丸的手机坏了,知道了什么的话,力王丸会联络我的。 信的最后,有一行小字。【很抱歉让你担心了。还有,谢谢你。】 总之,力王丸应该没事。读完信的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而且,早上的作战失败了,我的气势高扬。又有了心情去那个小猫咪常去的地方埋伏着了。 之后,我从鞋柜拿鞋的时候。 “少年,你是木之崎朋么?” 突然,听到了这句话,然后从头上飞下一个人…看到他了。 “哈,是…” 我把手里的鞋又放回柜子里。 貌似这个人一直在我的鞋柜上等着一样,总之,确实吓我一跳。现在心脏还咚咚直跳。 瘦高的身躯,形象很好的一个人。面容姣好,作为一个艺人的话,也不奇怪。椭圆形银边的眼镜非常适合他。 在火群棚学院高校,根据年级不同,鞋子边上的颜色也不同。一年级是原谅色,二年级是红色,三年级是青蓝色。那个人穿着青蓝色边的鞋子,一下就看出是三年级的前辈了。顺便一说,因为每年的颜色会轮换,所以明年的一年级是青蓝色的。 但是,在这个穿夏装的季节,现在仍然披着学生制服。除此之外,手上还戴着白色手套。一眼看去,不像普通人啊。 “请问您谁啊” 我必须尽可能快马上去桌角可能出现的地方,于是我着急地问道。…实际上,我更不想跟奇怪的人扯上关系。 “啊哈哈,好了好了。别这么死板嘛,少年。” 话虽如此,但是突然听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叫你名字当然要保持警惕了。 “你不认识我吗?我在学校,也挺出名的哦” 我感觉见过他,但是却记不起来。稍微考虑了一下,摇着头。 “没…抱歉。不知道。” “emmmmm…….也挺不错的。” “诶?” “没事,没事。这边说话,少年” 前辈用手指扶了扶眼镜。 “那个,虽然很突然,但是我时间稍微有点紧” “….诶多?” 什么啊。是劝人来加社团的么。 看到疲于应付的我,前辈双手伸开活动了下肩膀。 (插图) “别这么警惕嘛,少年。今天啊….又不是公认拔刀日” 公认拔刀日。听到这句话,我的突然大大地提高了警惕等级,差点没跳起来。跳入红色区域。 我迅速地后退了一部,和靠在鞋柜旁的人拉开了距离。压低腰盯着这个人。并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随时能够逃跑。 为此,我把手放入包内,握着拔刀芯。 “知道公认拔刀日…前辈。难道,你也是….” “啊,是啊。就是这样,少年。我跟你一样,是出鞘者。” 前辈的脸上浮现出和善的笑容。 “同为出鞘者,交个朋友吧,少年。” 公认拔刀日以外,而且又没有变身,遇到了除光以外的出鞘者…怎么办才好啊。 既然这人不是我们的伙伴,那就是敌人。应该作战么?话说回来前辈的目的是什么?领域?还是像七七七那样,是个神出鬼没的歹徒? 在我思考的瞬间。 应该在我视线内的前辈突然消失了。简直就像魔法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哪儿了呢? “喂喂,别那样害怕地盯着我啊,少年。你这让我想欺负你啊。” 这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着。我感觉到了背后有人的体温。下一个瞬间,我的双肩背他的手臂扳着。双手摁住我的肩,我无法动弹。 “什,什么时候?” “啊哈哈哈。意外地很吃惊嘛,少年。但是这种程度就那么吃惊。对于武刀大会的参加者来说,不更是不现实的么?” 一瞬间,前辈就绕到我身后了。 没有变身为出鞘者的话,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没,没拔刀的人,瞬间移动什么的….一般来说不会想到的,啊。” “啊啊。是这样的。普通来说不行。只有出鞘者才会的技术。这是一瞬间拔刀的技术,你的话,也能做到哦,少年。” “噫” 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我大腿内侧游动着。背部肌肉上游动着。 “等下,前,前辈,别这样啊。” 从感觉上来说应该是前辈的手指。前辈的手指在我的脚上游动着。 “不错的呻吟嘛,少年。嗯,我挺喜欢的。” “别,别对这种奇怪的事情感兴趣啊。” 我挣开摁着我肩膀的前辈的手臂,向前冲了几步。活动了下肩膀。 “前辈,你是变态么!” 不知为何,我抱着手上拿的书包,和前辈对峙着。 “啊哈哈哈。什么啊,只是稍微肌肤接触了一下而已,少年。而且,因为同为出鞘者,所以才接触了一下嘛。互相摸着对方的胸啊……” “虽然都是出鞘者,那不是变身的时候么!?同为男生的时候,绝对不要这样!” “嗯?啊,也是呢。啊哈哈哈,很尖锐嘛,少年。我啊,感觉可能稍微有点麻痹了” 我,实际上眼泪都要出来了。 前辈看了看周围。脸上笑嘻嘻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这边请” 应付着前辈的话的我可能会被带到奇怪的地方吧。 “嗯,听明白了最好,少年。果然,我喜欢你啊。啊啊,不要弄错了。虽然是喜欢,但是从友情和恋爱二者中选择的话,我果然选恋爱啊。” “不要!!!我拒绝!!!” “啊哈哈,挺有趣的嘛,少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前辈手捂着肚子笑着。…这种人,说实话真不好对付啊。好难应付。 “那个,我有约了,有什么事能快点说么?” 赶快结束话题为妙啊。我打从心底这么想着。 而且,找桌角这个预定是事实啊。 “嗯?这样啊。早上对话的时候,感觉没有什么预约啊。” “诶?” “啊,不。这边说话。” 从那之后前辈一直用手支撑着眼镜。伸出手指的手掌。他的中指,一直撑着眼镜的中心。 “少年…你是在找一个叫桌角的出鞘者吧?” “诶?你怎么知道?” 我被不经意间说出的名字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说出这个名字,完全是意料之外。 这么说来,力王丸说了向自己认识的出鞘者打听过了。 “也不能说是不认识的人。嘛,都是些琐碎的事了,少年。进入正题吧。我可以和桌角这个出鞘者取得联系。” “联系?真的么?” 我想都没想就靠近了前辈,和前辈缩短了距离,慌张地把上半身向后仰。 和桌角取得联系这件事,我没有拜托过他,所以,也就是说…. “…难道,前辈…曾经是学生会的成员么?” “成员?” 前辈的眼镜反射着光,从天窗照下来的荧光灯的光。 “不对。我不是成员,少年。对了,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个讨厌的家伙吧?” “讨厌的家伙…。是敌人么?” 说话口齿不伶俐,看来不会是跟学生会有关系的人。于是,多少有点安心了? “啊哈哈。不挺好的吗,少年。总之,我有办法跟桌角取得联系。而且啊少年,你正在寻找桌角。不对吗?” “对的,就是这样。” “OK。那么少年,我们来交易吧。” “交易?” “对,交易。我必定把桌角带到你面前。所以,你…” 交换条件是什么。至少,他不是我的伙伴… “…提供我们队伍的情报吗?” 敌人的情报,无论有多少都不嫌多。然而。 “队伍的情报?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少年。你们队伍的情报,我大致已经掌握清楚了。包括你们不知道的,或许,我也知道哦。” 全部?还不止这些,甚至更多。 难道说,是力王丸告诉他的吗?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前辈竖起食指说道。 “相信我,在我让你和桌角见面之前,一直去找他” “诶?这,这什么意思” 要如此信任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实话有点勉强。而且,假设信任这个人,也应该有一起去找桌角,但是突然交给一个人也没道理啊。况且,还是有期限的。 但是,真的能带去见桌角的话也是挺好的吧…?不。 “……想做的事有很多,但是又有期限……对了,我如此信任前辈了,还一点都不了解前辈呢。” “最后的时间在下次公认拔刀日吗。没事的。在那天之前一定会带桌角来见你。所以,请务必相信我。因为啊,我很讨厌食言。必定遵守约定哦,少年” 相信他,真的好么?但是,这个人,又让人觉得有点轻浮。 “emmmmmm。不能信任么。嘛,第一次见面也难免嘛。我看起来很轻浮嘛。” “不,没有,没有那样……” 脑子里所想的全被看见了。 “我知道了。那么,你自己来找一找也没关系。与此相对的,如果能顺利完成约定,那你就帮我做事如何,少年。” “做事?……如果能听一下内容的话……” 冷静思考了一下。如果让我做什么的话,做任何事也比开始的交易的条件要好得多。而且,这也是跟刚才不同的成功的报酬。如果我先找到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果前辈把桌角带来的话,必须要好好的感谢他是必然的事。 但是,总有一种前辈的条件会很过分的感觉。 “好,那么,交易成立,少年。嗯?不喜欢握手么?” 我看着伸出手的前辈,退后了半步。因为,总感觉会有刚才的那个,那样的,“亲密”接触。 但是,嫌弃对我展示了帮忙的好意的人也不太好。 “没有这回事儿” 没办法,勉强跟他我了手。隔着白色的手套,是一种很有力的触感。 果然,力气很大,握手的时间非常长,我的手一直被束缚着。 “好,决定了的话就快行动吧,少年,好事不宜迟。再见了!” “啊,等下!不需要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吗。已经不见了啊。” 前辈他就在我拿出手机的一瞬间,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周围没有任何痕迹。简直就如忍着一般。 我望着前辈消失的走廊,这样想着。 “这么说来,也忘了打听名字了……。结果还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看着自己手上不知该用做何事的手机。 “和以前一样,邮箱好友只有光羽啊……。嗯?露娜?” 在收信列表里,有一封露娜传来的邮件。 ‘姐姐的样子稍微有点奇怪啊。如果有空的话,能过来看看吗?’ 我立刻迅速跑出了学校。 4 “露娜!” 我从学校一路飞奔过去。这距离不短啊,快要跑断气的我,粗暴地打开了七海茶店的门。 “欢迎光……” 正在擦桌子的露娜,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我。 “露娜,情况如何?” 我冲进店里,跑到露娜的身边。然而。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变态!不要过来!” 穿着学校制服和围裙的少女突然大叫起来,像兔子一样瞬间拉开距离。跑到店内的一角,拿起旁边的电话。 “我,我,我,我报警了!” “诶,等下,露娜?我只是……” 正准备接着说,但是突然想到了露娜这奇怪行为的原因。 “喂,我叫露娜,虽然只是个中学生,但是店里有个变态呀” 露娜不擅长应付男人。并且,我现在是男的! “好的,诶多,住址么” “对,对不起,我认错了” 我这个年龄还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我赶忙跑出了茶店,顺手关好了店门。 背靠着门,调整着呼吸。逃跑和露娜的悲鸣,以及打电话报警这三件事是事实,我的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似的。 “呼,呼,呼” 调整好呼吸 ,我把手伸入包里。确认了随身带着的作为拔刀芯的黑色手册。所幸周围没有人影。我握着手册宣言到。 “拔,拔刀” 身体被光芒所包围,我的肉体和服装开始变化。眨眼之间,我变成了女孩。 在带刀模式下收好了日本刀。 身体变轻的我,深呼吸着,冷静下来之后,再次打开了七海茶店的门。这次跟刚才不一样,安静地,慢慢地……心里还是有点慌。 “啊,朋姐姐!你来了吗” 店里传出来的声音,一瞬间让我心都凉。 但是,我的感情却完全相反,哒哒走来的露娜却非常高兴。 “给你讲啊!就在刚才呢。和朋姐姐同名的那个,混蛋朋来店里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坏想法。总之我想都没想就打电话报警了。” 露娜生气的样子看着很可爱。 嗯,抱歉了,刚才那个是我。这句话我决不能说出口。 “是,是吗…。但,但这是茶店嘛,万一是过来用餐的呢?” 总之,先为自己辩解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真是抱歉了。其他的男客人的话还行,但是那个人跟朋姐姐是永明的,负面因素是无限大的呀。差点就能被社会所抹杀了。” 被,被社会抹杀!?卧槽,好可怕。现在的中学生都这么恐怖的么。 变身之前的我不能再次在她面前出现了吧?好吧,变成女的之后就行了。 脑海里进行着这样的对话,我继续逃避着现实。 “是,是啊。对了,露娜。光的样子变得很奇怪是怎么回事?” 话题转向主题。 “啊,对。现在的话状态还好,有时候她的身体会变得很淡。” “变淡?” “对。……总之,话稍后再说。先去姐姐的房间看看吧。” 光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直睡着啊。 被子之中,传出来安稳的睡觉声。看起来很普通地就能醒来一样。 “总感觉,早上就能和平常一样起床似的,我是这么想的。” 露娜寂寞地苦笑着。 “别担心。一定会醒过来的。因为我会让她醒来的。” “哇” 我不经意地摸着旁边的露娜的头,安慰着她。 “朋姐姐……” 露娜很享受一样,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乖。一定会醒的。” 我还在摸着露娜的头安慰她的时候。 “啊,朋姐姐!快看!姐姐她!” 突然起身的露娜指着光。 我也突然注意到这个现象。眼前发生的,是什么。 “……真的,变淡了” 睡着的光的颜色,逐渐变淡了。就像最终会变成透明似的,渐渐地能透过光看到床单和枕头了。 不过一会儿,颜色又再次变回原样。最后变成原来的样子。 “看到了吗……?这个跟昨晚是一样的。很奇怪,吧。” “嗯,看到了。真的,变得透明了呢。” “而且,透明度比昨晚又增加了不少。” 是因为诅咒的关系么,露娜担心地看着光。 变成透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透明……、简直就要变得不存在一样……。 “啊!” “?怎么了?朋姐姐。” “嗯?啊,没。没什么。” 露娜所说的有一点我觉得很有道理。 光的颜色变得透明的现象。正如露娜所说,说不定就是跟诅咒有关。 会不会是,和以前说的,在拔刀空间中彷徨的人,时间流逝的方式和平常不一样这件事有关呢?我不知道是什么理论,但是光现在不是正处于那种时间之中的困境吗? 也就是说……这样下去,光可能会在我们面前……、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吗?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样下去就大事不妙了。 本想着如果现在能相见每一天也就能相见,但是不是这样的话,什么时候能再会也是个未知数。不只是这样,还可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啊,又来了……” 露娜指着。光的身体再次变淡了。 “朋姐姐。光姐姐,不会有事吧。” “……嗯” 我面对着现在仍然忍着泪水的露娜,点头肯定着,却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光,不会有事,吧。 “唔” 突然,光呻吟了一下。 紧接着安稳的表情,慢慢变得很难受。额头上开始冒汗。 “光!”“光姐姐!?” 光的病情突然恶化。这种气氛。 诶多,诶多,这时候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还在一直思考着,旁边的露娜站了起来。 “露娜,给穗积老师打电话!就说朋姐姐想让她给姐姐看病。” “啊,嗯,我知道了。” 听了露娜说的话,我冷静了下来。露娜离开了房间,向楼下跑去。 “唔……咳” 光发生痛苦的叫声。做噩梦了吗。 “咳啊!” 一声大叫之后,光踢开了被子,向上伸着右手。就像要抓住什么一样。 满脸苦闷的她,向虚空中伸着手。呼吸也很紊乱。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总之,我先抓着她的右手吧。 结果,光用着很大的力气抓着我的手。 我用另一只手也抓着光的手。 “光。没事吧。我做什么都行的,所以” 我这样祈祷着,把光的手抱在胸前。 希望能把我的元气分给光,即使是一点也好,我这样祈祷着。 “哈啊哈啊……呼,呼,哈,啊……” 气息紊乱的光,呼吸暂时稳定了下来。 同时,握着我手的力气也变小了。 我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手。把踢开的被子重新给她盖好。枕边盆里的毛巾拎了拎,擦着光额头上的汗。 光的表情又变得平静了。 “穗积老师说,马上就过来……。啊咧?姐姐” 刚刚从楼下上来的露娜说道。 “嗯。冷静下来了啊。” “是啊……,那就好……” 露娜看着冷静下来的光,软软地坐在地上。 在穗积老师来之前,我和露娜一直闲聊着。 关于光消失的现象,老师也似乎不知道。 刻不容缓,必须尽快找到桌角。 我在内心发誓到。 5 和露娜道别之后,我去了和桌角邂逅的公园。这么晚了,喵炭应该不会出现了吧。稍微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有可能是互相错过了吧。 第二个周五。天上下着雨。力王丸请假了。 班会结束之后,我跑出教室直接去了公园。心想着要快一点到,所以就想拔刀。但是,外面下着雨,热很多,这就很难办了。所以我抑制住这种心情,以男生的姿态跑着。 为了确认途中会不会有力王丸前辈的联络,就带上了电话,可惜的是,露娜发短信告诉我,从昨天开始,力王丸就就消失不见了。不能大意,首先得专心找到桌角。 总算到了公园。和刚才一样还下着雨。雨中感觉了强有力的脚步声。 我踏入了公园。明明这种天气,却有三个不想回家的小学生,正在说着话。 “猫咪果然不在啊!”“毕竟下雨呢”“是不是在哪儿淋雨啊” 少女们打着伞把雨衣放进双肩背包里,像是在找着小猫似的。总之,先在这里等等吧,这样也能听到少女们的的对话。 “那个姐姐下雨不会来呢” “绿衣服的姐姐么?”“对啊。托尔姐姐。那个姐姐来了的话,猫就会马上出来呢”“是她养的么?”“不是啊。那个姐姐说不是她养的。” 绿衣服的姐姐?托尔?莫非,指的是桌角?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个姐姐好厉害呀?”“哪方面”“她说她知道日村刀市内有很多野猫的地方。”“诶——” “假的吧——”“是真的哦。前一段时间我让姐姐告诉我了,真的有猫哦” 什么?还有其他的地方么? 我走向小学生们,向她们搭话。 “呐,小朋友” “怎么了?”“哥哥是高中生么?”“……” 少女们眨着眼睛抬头看着我。 “刚才你们说的绿衣服的姐姐,是不是这么高,发型是这样的人啊?” 我用没拿伞的手比划着身高和发型。小学生们点着头。 “诶多,你们知道那个姐姐是哪儿的人么?” 不知道呀,三个人摇着头说道。有点可惜。我继续说道。 “那,那个姐姐说的有猫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吗?我最喜欢猫了。” “啊,我给你看姐姐给我写的纸吧”其中一个孩子打开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笺纸。这里写这个几个场所,和用看起来很小的圆形字简单地做了标记。边缘上还贴着一只可爱的小猫插画。 “这个,能借我用用么?” “我给大家都抄了一份,所以可以哦。给你。哥哥,你是姐姐的朋友么?” 我感激地接受了小学生的信笺纸。 “谢谢” 向少女们道谢之后,我离开了公园。多纯真的孩子啊。 我看着信笺纸确认着内容。不少的数量啊。之间包括了这个公园,和那个大楼之间的巷子。桌角会在这些地方放饲料吧。 思考了下作战计划。如果分散在市内各地的话,不是轻易就能走一圈的。如此一来,很难想象桌角每天都会在全部的地方走一圈。这么说的话,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只猫肚子已经饿了。大概是以两三天为间隔的吧。 总算有点近战了。但是,得到线索之后虽然放心了一点,但是相对的,需要寻找的地方变多了却让我感到了更多的不安。 那,怎么找呢。每个地方撒开网去找的话肯定能行。然而,星期一就是最后期限,太危险了。可是活动一下身体,心情也不错。所以,既然没有更好的方法,我就一个一个去找吧。 如果有拔刀空间的话,尽量拔刀,路上的时间也能节约不少。 等着吧,桌角,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用力握着手中的信笺纸。 “这里……也没有” 我在信笺纸上所标注的场所的旁边画上了X。一共有多少个啊。列表的项目里,已经有三个以上的X并排着了。 昨天从拿到信笺纸到深夜。今天从早上开始一直在列表中所标记的场所中巡视。幸运的是,这些地方几乎都是拔刀空间,如果没有拔刀的话,就不会有强大的身体能力让我来回跑了。 但是,是因为一直在下雨吗,今天所有地方都没有看见桌角,连猫都没看到一只。 会不会是列表出错了?不,根据公园和那个巷子的记录,应该不会有错。所以说,果然是因为天气或者时间安排吗……。 “果然……,还是不行啊……” 水滴从脸上滴落下来,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或许也可能是泪水。 尽管打着伞,但因为来回巡视,这已经毫无意义了。我全身被淋湿,拔刀之后的长发和脸上也全是水滴。衣服和鞋子也全打湿,以及没有找到桌角的焦虑感让我感觉身体变重。 抬头仰望天空。天空一片阴暗,黑暗逐渐接近。 这种阴暗简直就是我的内心境况一样。 这个时候,应该放弃吗。有这么一瞬间,我这样想着。 毕竟前辈说过会想办法帮我的……。只要光能得救,我也没必要特意去找……。 但是,脑海里浮现出力王丸,露娜,以及光的面容,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我真蠢啊。这样是不对的。不只是光能得救就好。 我做过约定,一定要亲手救光的。由我来救他。 我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做过约定的我不能半途而废。 因为在光面前说过,到最后之前决不放弃。 我晃了一下头,咬着牙,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我提起精神,再次巡视了清单上的场所。一次又一次地巡视着。 一直都深夜,结果这一天仍然没有找到桌角。 离最后时间还剩下两天。 6 星期天。今早的蓝空和我的内心正好相反。到昨天为止天气就像谎言一样。 连续两天淋雨到深夜,有点发烧了,身体也感觉变重了。但是一想到要帮助光,我打起精神出了家门。 进度果然变慢啊。白天只走了列表上的一半的地方。 但是今天去的地方都遇到了猫,终于确认了这张信笺纸的真实性,心中稍稍得到点安慰。或许今天能找到桌角。我这样想着。 下午,离逛完一圈还剩下一小点地方。 “下个地方是那个结婚场所内了啊” 那是第一次和桌角见面的地方。到昨天为止,没有一只猫的地方。 继续期待着,但又很多次想象着失望,我踏入了大楼之间的巷子。 然后……。 “……找,找到了” 我想找的人就站在那里。穿着绿衣服体型瘦小的少女。错不了,那就是桌角。 心脏像晨钟一样咚咚跳动着。 那确实是人类,不会像动物一样逃走或者幽灵一样消失。 然而在抓到她之前我还不能放心。 我沿着这窄巷,朝着少女跑去。 但是,我只知道自己去按照路线去找,严格来说这样是不可行的。 那个少女,桌角,立刻就注意到走进巷子的我。仿佛早知道我回来这里似的。 仔细看看,桌角披着披风,戴着比肩宽的帽子,手里拿着武器,那把看着与礼仪无关的锤子。摆出一副战斗姿态。 “等等。” 我走到刚好能听到她声音的距离,她就马上对我说道。 “我一直在找你。” 她像在埋伏我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诶多……” 你对光做了什么!喂,过来!等等,脑子里一直在想象着这些台词,本来见到她的时候打算说,但是,现在见到她时就一直说不出口。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被她现在的气魄压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战斗,能感觉到她散发着的气魄绝不简单。……那个是,挑战者的气魄。 “你这个懦夫!” 不经意间,被桌角竭尽全力的可爱的声音大声一吼。 “你明明看起来不像坏人的……,却没想到你是这样懦弱的人。” “欸?等下?咋了?” “别给人家装傻!” “诶?诶?” 完全没有懂她在说啥,感觉自己给人一种懦弱的样子。 “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生气。” “诶?到,到底怎么了?” “现在道歉的话,人家还能原谅你……。还给人家的话……?” “还?还什么?” 吊饰的话……那天还给她了吧? “……。还在假装不知道啊。我知道了……。好歹人家也是男人,也是一个出鞘者……虽然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是我会尽全力夺回来的。” 夺回来?诶? “等,等一下,真的不知道你在说啥啊!” “问答就……不必了!” 一瞬间,桌角消失了。不对,她是飞起来了,在我头上。 “呀啊啊啊啊啊。” 抬头看到一个飞起来的少女。在看到她的同时,正向我正面飞来。 落地时站直身子,明明还在市内,就以带刀模式拔剑了。 咚。桌角的武器的前端刺入了地面。虽然不比黑耀的黑穴丸,但是地面也裂了不少。泥土的破片飞溅过来。 “挺能干的嘛。” “你,你也不赖嘛……” 说实话,桌角的动作明显比以前熟练多了。没有丝毫犹豫。这是接受了光的训练成果么……。或者说,本来她就很有天赋。 “……拿起武器就意味着战斗吧。” “诶?简单想想出鞘者攻击你的时候,是拿着武器的吧?也就是说,你从刚才开始就误会了一点。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站直身体,左手握着剑柄,对着她伸出右手。 这是让她等一等的意思。 “所以,我不是说不要装傻吗!?” 但是,桌角并没有停下来,一脚蹬地。这次直接向我飞过来了。从右向左挥着锤子。千钧一发之刻,我向后仰身躲开了。但是下一刻,锤子又从右向左挥回来了,躲不开了! 叮!我拿着剑用剑身挡住了锤子的前端。 另一方面,也开始吸收拔刀气。通过剑的交接点,我感觉不少的拔刀气流入了我的身体。多强的拔刀气啊。真的太厉害了。或许能与黑耀匹敌。 话说,如果这样一直吸收的话,会把桌角的武器折断的。 不,不吸收完也可以发动拔刀技了! “哈啊!” 我弹开了她的锤击,这后坐力也让我退后了不少。趁着这个间隙,我偷偷看着她。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桌角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这不寻常的速度。这孩子,原来这么强的么? “呀啊!” 就在一次呼吸的瞬间,我已经无法避开或者防住桌角的下锤,右肩被击中了。 那个瞬间,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麻痹感布满全身。宛如触电般的感觉。但也不是忍不了。惊讶之余,受到的伤害比打击自身发出的伤害似乎更重。 我拿剑的左手按着右肩,踉踉跄跄的。桌角又从下到上挥了一锤,不好,又要被打中了。 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 “哇啊!” 桌角意想不到踩在泥地里,向后摔倒了。 ……这么说来这里昨天没有阳光,地上全是泥……。到昨天一直都是暴雨……。 桌角支着锤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但是还没站稳,又向前摔了下去。 就好像刚才的攻击都是虚张声势一样。 这次她又靠臂力支撑着站了起来,然而手突然一滑,摔了个嘴啃泥,发出了可爱的惨叫声。 话说,那儿有这么滑么……。 “呜呜……,呜呜~……” 竭尽全力都没站起来的桌角,开始哭了起来。 心疼她一秒,于是我收好刀打算去帮了她一下。 ……然而,这是误会的开始。 “……那个啥,总觉得刚才有什么误会,能听我说几句么?” 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手伸了过去。 “呼,呼……” 美少女满脸泥巴,哭泣着。啊,尽管脸上全是泥,不,正因为脸上的泥,才与眼泪相称。让人怜悯的样子,让我的心咚咚直跳。 “来吧” “呜呜……” 少女有点害羞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抓住了我的手。柔软的小手,简直像女孩子的手一样。虽然这是理所应当的。 “哇啊!” 桌角踩到了自己的披风,失去了平衡。 “诶!等等!哇!” 她抓着我的手,连呼吸都来不及的瞬间,我也跟着她向她背后倒下。 “疼疼疼疼疼……。没,没事吧你……” (插图) 本来想说没事的我,被眼前的光景吓到了,哑口无言。 我的眼前是桌角那张可爱的脸。非常的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我现在的姿势,就像是故意扑倒她一样。 “啊,不是这样的,那个” 目光对视在一起,桌角的脸变红了,脸朝向了旁边。 “……我知道了。是嘛。毕竟,你对人家做了这样的事嘛” “哈?” “……人家……虽然是出鞘者……但是……是女孩子的身体……如果对方是男孩子的话……那个……当然也会……有兴趣嘛……” 哇,这个人!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她果然误解了,我本打算尽力离开这里的。但是右手被她紧紧抓住,左手似乎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面。 “嗯。” 我动了动左手,少女奇妙地发出了h的声音。 轻轻地捏了捏,软软的,渐渐地一种幸福触感传到我手上。 “……哈……嗯” 眼前的少女随着我手的节奏,正微妙地喘着气。 难道说,这是桌角的胸么? 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我的左手正抓着桌角的胸。 被揉着胸的少女像停止思考似的闭着眼,喘气着说道。 “……人家知道了。人家,已经放弃抵抗了……。拜托你了,放过那些孩子……。我的话,随你处置……” 桌角满脸泥巴也遮盖不住她桃红的脸颊,湿润的眼里有一丝淫靡的感觉。面对这心有觉悟的少女,我……。 “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这是意外啊。” 第一,这孩子是出鞘者,其实本体是男的。最近虽然价值观偶尔会很奇怪,但是我绝不会越过这条线!而且,我现在也是女的啊! 被羞耻心压迫的我,不知不觉站起身来。但是,少女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抓住我的右手不放。于是想站起来可不容易。 我拼命把左手从她的柔软地带拿开,撑在地面上。用左手支撑着地面,用力把自己的身体从少女身上移开。 就这样右手一直抓着,两人都变成了面朝天的姿势。 被大楼分为四边形的天空甚是晴朗。就校园的天空一样。 总而言之,我想先脱离这个窘境……。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总觉得,这像是事后的喘气。 “话说……、那个、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而且不少。” “……误会?” 少女稍微能动了。本想着朝她看去的,但是这个距离,我可能又要心跳加快了,所以并没有转过头。 “那些孩子,是你带过来的么?” 那些孩子?我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尴尬的事,桌角所说的,我随意带来了“孩子们”,所以因为这个对我生气么。 “嗯,其实我心里也没数。虽然我找你有事,但是完全误会了。” “是吗?因为……” “危险!” 桌角正说话的时候,突然,伴随着这一声,我和少女之间突然掉下来什么东西。 我们慌张地松开了手,互相向反方向滚去。我利用滚动的动能,站起身来。在我们二人闪开的地方,立着一个铲子。凛然屹立的铲子。 “是谁!?” 我看着天空。铲子掉下来的一瞬间,从房顶跳出一个人影,在天空中划过。 “啊哈哈哈。是我啊,少年!” 不经意间。他出现在我视线的死角里。正当我抬头看着天空的时候,声音从我旁边传来。定睛一看,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前,前辈?” 一个铁铲刺入地面,靠在手柄上的是一个戴着银色边框眼镜,穿着火群棚校园校服的人,原来是那个前辈。 “哟!少年” 前辈挥着右手招呼道。 “你,你是!?” 桌角看到他,发出了悲鸣声。对了,这两个人在哪儿见过么? “唔。撤,撤退” 说完这句话,桌角就跑着离开了。 “咳!啊!别跑!” 现在不追的话就来不及了!为了治好光,必须把桌角带到穗积老师那里去! “等下!哇啊” 我正要跑去追她,但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一定是前辈。 “喂,前辈!不要阻止我啊!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 “诶?阻止?哪里有?” “不是,那个,我一直在找那个孩子啊!前辈你不也知道么?那个孩子就是桌角啊?所以我必须去追!桌角要跑了” “啊咧,不是打完了,我觉得你是在闹别扭哦” “不对!你肯定误会了什么!咳,马上要消失了!放开我前辈。我我必须去追她!必须去追她啊” “……难道说,我做了多余的事么,少年。我觉得是紧要关头了,所以才去帮了你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儿看的……” 放开了我的手的时候,我赶忙从小巷冲出去。跑到大路上,察看着左右,但是桌角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怎,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见到她了” “是吗,这可不妙啊,少年。明明想帮你的。抱歉抱歉” 随后追来的前辈,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到。 “我说的是真的啊!真是的。啊啊,明明机会就在眼前” “我因为需要调整一下刚才的状况嘛。好吧好吧,抱歉了,少年” 前辈闭着眼,轻声叹息着。看起来前辈不是故意捣乱的。 “……那没办法了,这可是很大的失误哦!这样怎么办呢前辈!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她?” 我半信半疑地问着前辈。我抓着他的衣领向上看着。那个,前辈有这么高大么?虽然前辈确实长得高。 “嗯,没问题。今晚就能联系到” “真的吗?” “当真。我最讨厌食言了” 前辈一脸微妙的笑容答应了下来。 “哦,这么说来,我也已经约定过了。虽然我喜欢被女生盘问,但是能不能放手呢,少年。啊,虽然希望你别误会,但是这种情况下的喜欢,要从健全或者病娇两者中选的话,我觉得是病娇哦。大概就是这种play” “这两个选择是什么鬼!?” 我放开手说到。话说回来,我现在还是女生的样子。所以说前辈才看起来这么高么。 “现在该去学校咯。虽说是周日,但我的立场也很费劲呢” “这,这样啊” 看着整理衣领的前辈,心里想到自己到三年级的时候也会这么忙吧。 “那再见了,今晚应该就能联系到,耐心等哦,少年” 前辈挥着手,背对着我朝学校那边走去。不一会儿,我前面就像有什么东西一样,前辈瞬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居然让我耐心地等!心里继续想着,叹息着。 虽然前辈那样说了,但是让桌角逃跑了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啊。 我现在没心情说任何话,一直呆呆地站着。 那天晚上。是最后的挣扎,心想着万一她会出现,就去了几个地方看看,当然桌角并未现身。 我一边找着她,一边想着她的信息。那些孩子们到底是谁呢,和前辈到底有什么关系。而且,桌角的那一击,和手肘正面被击中的时候一样,像针扎一样的感觉。实际上像是被咬了一口,但的确没有什么威力。光被那一击打倒应该是很难的。 说实话,如果带桌角过去,真的能治好光么。这种不安开始在我心里面横冲直撞。 正要到第二天的时候,手机收到了短信,这短信似乎消除了我心中的不安。 发信方是一个不认识的地址。 内容也只有很短一行。 “明天,放学后,一个人来后门。 桌角”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幕间三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不……,不对。这样不对……。这个呢?啊呀" 咔擦一声,一道青白色的光闪过。好像什么短路了。 “哼。越来越麻烦了啊。” 光羽自从去了穗积老师那里后,不仅是周一到周五的晚上,连周末从早到晚也会在火群棚校园的机房里做事。她寻找着自己被掠去的必要的道具和作为男人的记忆,尽管每次都未成功但仍在努力收集。 实际作业的时候,才发现比想象中的难多了。连操作服务器的界面都没有,终端都必须自己去连接。除此之外,还有其她的机械装置需要连接,这就像在沙漠中寻找一粒砂子一样,实属无谋之举。即便如此,光羽还是通过很多书籍以及网络,收集情报,一边迷茫一边查资料操作。 “如何了,能行么?我来探望你了” 穗积老师终于来了,递给光羽一个装有点心和饮料的便利店的袋子。 “谢谢。肯定能行吧……,一定离目标更近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继续尝试的。” “呐,松平。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 “为什么,啊。其实,我也不知道。” “啊?为了找治疗好木之崎的方法?” “嘛,这只是理由之一……,但是没有最主要的动机。而且本来我就想了解一下,十年之前的那件事。” “十年前?两个学生失踪的那件事啊。我记得有一个孩子叫七七七吧?” “是啊。而且,另一个人叫七海光。恐怕,这个人就是光吧” “光?难道是哪个金发的孩子?” “我觉得可能性很高。而且……老师你注意到了吗?光她,严格来说,有可能不是出鞘者。” “……如我所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拿着刀,但是那个孩子完完全全是个女孩子。而且,她想知道同伴那件事的真相” “……诶。她,是为了这个么……” 对于这个回答,光羽自身也没有自信。自己是为了光而这么努力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至少,好像没有这种积极的动机。 完全搞不懂。虽然不太懂,但是在调查的这件事上,比木之崎朋,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更大,光的心中如此期待着。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四 学生会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1 到了放学后约定的时间。我拔了刀走向后门。从校舍走过去还挺远。 在约定的地点,那个人,桌角,已经到了。 和之前相同,感觉到即将有一场战斗,但是手上缺没有武器。应该是处于带刀模式,看不见她的武器。应该不想立刻开打吧。 我也把剑收入鞘别在腰间。接下来还有可能要使用,以防发生战斗,我打算现在表现出警戒的姿态。 慢慢地,走到了能与她对话的距离。 “之前的事,真是抱歉了” 视线相对的瞬间,桌角深深地低下了头。 尽管有点扫兴,但是我毅然的态度没有变化。 “那个,把那些孩子带过来的不是你。好像是我搞错了。” 好像在那之后,“那些孩子”解开了误会。 “嗯。能解开误会就行。” “对了,那个……。我听说你好像因为什么别的事想要找我对吧。” 是前辈说的吧。前辈没有把细节全部说清楚么。 但是,我能微妙地感觉到这孩子有点害怕。她仍然在意之前发生的那件事么。……摸了,她的胸。 “咳,实际上……” 回忆起她那柔软的触感,我脸瞬间红了,于是咳嗽了一声。 “你还记得跟你战斗的光吗?那个金发的……” “光……啊,是正义之名吧” “对。你最后一击打到她了吧?” “嗯。她最后好像放水了,所以打中了一下” “在这之后,光她倒下了” “诶?怎么回事?” 少女一脸懵逼地歪着头。 “不对,光在受到你的攻击之后,变得意识不明了。而且,连现在都还在沉睡。另外,不知道为何,她的生命力正在激烈地下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死” “诶?不会吧。那,那不是我的能力啊。我不可能那么强。” 听到我所说的之后,桌角脸色煞白。至少她应该理解到了是因为自己的攻击才会这样的。 “……是啊。吃了你一击的我是最明白这点的。” 我叹了一口气。 “但是,这说不定是你隐藏的能力呢。我想让你跟我去医务室让老师检查一下。兴许老师能解开这个疑问。” “好,好吧。如果这样能解开疑问的话,就跟你去。这点程度的事,大概,没问题” “是吗。那早点去吧。” 我走近桌角,抓住她的手。我已经,不会放开了。 于是我们两人一起走向校舍。在我抓住她的手的瞬间,虽然桌角吓了一跳,但之后还是跟着我一起走着。 “呐……,那个光,她是男子汉吧,大概” “嗯?” 听到桌角的声音,我转回头说道。 “真好啊。像男子汉的人……。真羡慕。” “怎么了?突然说这话” “我呢,一直改变不了我的说话方式,就连没拔刀的时候也是这种纤弱的感觉真丢人” 少女缓慢地回答道。 离校舍还有一段距离。本来想跑着去的,但是因为之前那件事。虽然抓着她的手,事到如今再让她走丢就不妙了。我抑制住自己焦虑的心情,继续听着桌角说。 “而且呢,在家里还被哥哥说丢脸了,小学也好中学也好,总是因为这个被说三道四。被当做人妖啊,女装啊……” 说起来,中学时代,有一个性格稳重的孩子,也是因为被说三道四而变得很自卑。我班上的人倒没有说出这么露骨过分的话。 “还有……,虽然我一直想着成为男子汉,所以我,升学到了这个火群棚学园。因为是男校,而且没人从我家那边的学区升学过来。除此之外还有刀竞大武会,大家都变身为女孩子进行战斗……” 很吃惊吧? 被桌角如此问到的我,嗯,确实,我如此回答到。校舍还很远。 “明明想成为男子汉,居然变成了女孩子,我果然应该适合成为女孩子啊,我想这大概是上帝的旨意吧。然而,当我看大家战斗的时候,虽然大家是女子的外表,但是却都表现得像男子汉。所以,我虽然有点害怕,但是听说剑被折断了就会变成女孩子的时候,却想着,如果在这里战斗的话,我可能会成为男子汉的。” 为了成为男子汉而变成女孩子……,虽然看起来恰好相反,但是刀竞大武会确实是真刀真枪的决胜,战斗本身的话也应该是男子汉之间的战斗。 “你看啊。如果我获胜的话,也应该会如愿以偿变成男子汉吧?” 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勉强,桌角自嘲着否定到。 “但是,我果然没有胆量吧,连像你一样加入一个小队的勇气都没有,最后加入了学校里最大的队伍——学生会。然而,对我来说,在学生会里呆着太辛苦了” 确实啊,仅仅听她说话,就知道桌角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学生会对她来说确实太严厉了。 “但是,但是呢。我好好考虑了下。我不擅长的事可能是我最缺少的要素。所以,不管在学生会有多辛苦,好好努力的话,一定会抓住成为男子汉的要领的对吧,我是这么想的” “这……” 会如何呢。人类的确会认为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很辛苦……。学生会的做法。正如世人所说,残忍、无耻、卑鄙。大家都讨厌头顶着这些词语。索性说这和所谓的男子汉恰好相反,但也不像女人。这并不是说这是男人还是女人,而讨论的是生存方式。 “所以呀……我渐渐地开始不去抵抗这些事了,这样我就会变成男子汉了吧” 这些事?是什么呢。 “果然,我还是讨厌做这些事” 突然她的语调变得奇怪了。我回头正想问“怎么回事”的时候,桌角的帽子突然罩到我头上。 “诶?” 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随着一声钝器击打的声音,一股轻微的电流从头顶贯穿全身。随后疼痛感侵袭头部。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对不起。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些孩子们……那些猫咪们” 在我意识残存之际,我从帽子中看到了拿出了锤子的桌角。 “真的……对不起。但是,我……” 接近地面的瞬间,我的知觉消失了。 2 仿佛有人在说什么。 胸腹有种压迫感。我好像趴在地上睡着了。 应该是睡姿的问题,我双手发麻,于是活动了下我的手。 我,慢慢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鲜红色。 ……血?而且还很新鲜。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这应该是某种纤维吧……,像是毛毯一类的东西。 “这里,是哪” 我慢慢地撑起身子。这柔软的床,果然是毛毯。 “疼” 不经意间,头部一阵剧痛。头上应该肿了一块,用手去碰一下也会痛。 话说回来,我被桌角罩上帽子打了一顿……。我完全没想到她的帽子里藏着武器,太大意了。 我皱着眉头忍着疼痛,确认着周围的情况……。 “!” 我吞了一口气。无数只眼睛正看着我。 这里,是一个圆形大厅一样的空间。比体院馆小,但是比教室大而且又明亮。抬头望去这建筑物有两层楼高,在二楼正对着我的墙壁上,画着T台。粗略一看,给人一种舞厅的感觉。 一楼,我的周围全是桌子,像是为了包围住我而故意配置的。我的正前方开了个口子,像コ字一样。 桌子上和T台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桌子和椅子等间隔放着,座无虚席,每个座位上都是少女。在她们的背后,都有5到6个人站着排成一排。虽然身高年龄不齐,但是注意看的话,全员的腰间或者背上都别着武器。也就是说,一目了然,所有人都是出鞘者。 这些少女们,围着我,注视着我。 终于,在座的某位出鞘者,开始跟旁边的人打着耳语,除此之外全场鸦雀无声。只是一直观察着我。 不一会儿,我察觉到了不安的气氛。 室内只有摩擦衣服的声音,除此之外死一般的寂静充斥着空间。 “终于醒了吗,少年。不对,应该说是被抓过来的公主要好一点么” 全场充斥着笑声。 说话的人,在我的正前方,坐在桌子的端头的单独设置的豪华椅子,就这样悠然地坐着。椅子的左右各站着一名出鞘者。另外,她的背后的墙壁上,还有一个细长的黑板。 “你不知道这是哪儿吧?少年” 左手手肘支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手腕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握着一只巨大的剑支撑着地面。剑的刀刃和刀柄都是鲜红色。刀纹仿佛似火炎。 “前,前辈……?” 这个像某处的王一样的人。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个前辈。身着火群棚学园高校的制服,手戴白色的手套。而且,还戴着椭圆银框的眼睛。头上戴着初次见面的校帽,身披着披风。 “嗯。是我哟,少年。一会儿不见了呢。于是,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前辈咧嘴微笑着。 在这个全部是出鞘者,全都是女人的地方,只有一个男人在,这种状态让人稀奇的同时又给人一种微妙的感觉。 那把剑,是前辈的武器么?但是,拔刀状态不可能还是男人吧。 我继续考虑着,不知道回答什么好,此时,前辈抢先答道。 “少年,这里啊。是火群棚学园高校的学生会办公室哦” “学生会办……,学生会办公室?” 也就是说,这里是敌人的根据地?……这就是说。不会吧。 “难,难道说……。前辈,你,是学生会的成员吗” “喂喂。所以我不是否定过了么,少年。我不是说了我讨厌谎言么” “但,但是!” 在学生会办公室,被出鞘者包围着,却无事发生。 “所以啊,我不是成员哦。因为,我是顶层嘛。跟成员不一样哦” “诶?” “你反应真慢啊,少年。你这样,不会被女生嫌弃么?嘛,沉默的话挺惹男生喜欢啊” 前辈和蔼可亲地笑着。但是,在之前看着挺爽朗的笑容,如今看来,却像笑里藏刀。 “不要这样盯着我啊,少年。你爱上我了么?你这家伙,好像真的不认识我啊。虽说是转学生,但是居然没让学生记住我,作为会长的我真是吓到了?” “会,会长?” “啊哈哈哈哈。你真的不知道啊。没办法了,自我介绍一下吧” 前辈说完,慢慢地起身。会长左边的出鞘者高声喊道。 “会长要训话了!诸君请用心倾听!” 下一个瞬间,除了我以外的所有出鞘者都迅速坐正。然后全员看着会长。 会长右手并齐手指,斜向上放宣言道。 “吾名为古河千代。乃火群棚学园高校的学生会会长,学生会出鞘者队伍之首。换言之……,吾正是这所学园的顶点,与王匹敌的存在!” “会长! 会长! 会长!” 屋内一齐响起了对会长的呼声。 我被学生会办公室内的异样的氛围所吞没,无法忍受。 “学,学生会会长,古河千代……。也就是说,前辈是我们队伍的……” “就是这样,你们最大的敌人啊,少年!而且如今你,被抓到了敌人的根据地了啊” 啊哈哈哈哈哈,学生会会长仰头大笑着。室内对会长的呼声仍未停止,压倒性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 不一会儿,会长优雅地坐到了椅子上,呼声随机停止。 “嘛,不要那么严肃嘛,少年。虽然带你来的方法可能稍许粗暴,但是不要太拘束嘛?我们可还是挺友好的哦” 要真说的话,还确实是。虽然我被学生会的人包围着,我的双手双脚还能动,并且很平常地站着。然而,总有一种违和感,感觉会被群殴,丧失意识……。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太无礼了!”“这位可是会长殿下!”“自大的家伙”这些若干世代之前的词汇向我飞来。然而,会长只是轻轻一瞥,这些人就不再说了。紧接着,她看着我。 “根据黑耀的报告,你好像持有着不得了的佩剑啊,少年。不需多说,你的剑仿佛能奇迹般地一击折断出鞘者的剑,非常强力的武器啊” “说什么呢?”“一击?”“笨啊。从没听说过这种佩剑”“以前一个叫家光(注:松平光羽被折断之前的名字)的家伙不也有报告过么?”“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啊”“折断的话,出鞘者的记忆也会消失” 听到关于我佩剑的事,会场内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盯着会长回答道。 “嗯” 会长轻轻点头,学生会办公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如此强大的力量,也是我们学生会一定要得到的东西。所以说,你该怎么做呢” 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要加入学生会么,少年。现在的话……,啊,家光的位置还空着呢。现在加入的话,可以让你坐上五守的位置。学生会的干部,在优胜分配奖金的时候很有利哦。也可以召集部下。很开心吧,立于她人之上” “突然就给她五守的位置”“会长!这也太……”“还有其她的候补啊……” 会场上发出悲惨的声音。会长把剑轻戳在地上,声音戛然而止。 “我再说一次。成为我的下属吧,少年。为我尽力吧。为我战斗吧” 说完的下一个瞬间,会长从椅子上消失了。 不,不对。她已经在我的眼前了。 我被卡住脖子,被向上抓起来。 我只能看到前辈脸的上半部了。 “你,成为我的东西吧” “住,住手,唔” 我用尽全力想要搬开她的手。 “我可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哼。……不愧是倔强的骏马啊。不用缰绳拴住不行啊” 前辈高兴地自言自语道。她扶了扶眼镜,向我背后走去。这次她应该是往回走了吧。正在此时。 “会长!” 背后发出了嘭的巨大的响声。我转过身去,背后的墙壁上有巨大的两扇门,此时这两扇门大开着。 “会长!我们抓到了两个偷窥里面情况的人!” 握着长枪的女生,捆着另一个女生的手腕,带入了室内。 “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看我前方的路而已!” “什么!你不是想偷窥里面么!” 这两人互相吵了起来。 会长坐在椅子上,冷眼地看着斜视着两人。 然后,椅子旁边站着的亲信一样的出鞘者耳语着什么。 “喂,会长叫你呢。带过来” 亲信出鞘者叫道,门附近的出鞘者让出一条道路。她们离开那里,走过我的附近,并排站在会长面前。 “哼。你……在窥视什么呢?” “没有。没有,没偷看啊,会长” 在会长的威严面前,被看守抓住的出鞘者开始全身发抖辩解道。 “我,我,我只是,有点,兴趣” 牙齿咬不紧,话也说不清楚。全身颤抖着。 “……可惜啊。我现在,心情有点不好” “诶……?唔,唔哇啊啊啊啊啊” 在哪一刹那间,会长稍微动了一下。下一个书剑,被带来的出鞘者发出了惨叫声,向后倒去。她的胸前有一道伤口,被剑砍裂的伤口。从伤口里喷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红莲的火炎一般的东西。 “喂,不好了,要死了啊”“谁来折断她的剑让她解放啊”随着这些声音,从桌子边跑过来几个出鞘者,带着这个伤口喷着火炎的出鞘者去了某个地方。 “辛苦了,看守。我要奖励你” 她蔑视地看了一眼吵闹的学生会办公室,然后又蔑视着看守。 “是!非常感谢……,诶?” 听到会长的话很兴奋的出鞘者,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枪。 从枪柄的开始,喷出鲜红色的火炎。 “怎,怎么会。诶,啊咧,我的,武器,我的男子象征,在,燃烧……?” “话说回来,糟糕的看守,你不好好看着门不也很失职么。连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好的家伙,变成女人不是最幸福么?不杀了你已经是很宽容了”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拿枪的出鞘者黄章地把枪扔在地上,想要扑灭火炎。但是,火炎扩散的速度太快了,一瞬间就把枪化为黑炭,然后成为灰烬。 接下来,没有惨叫声,少女眼神空虚地站起身来,也不看着周围,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学生会办公室。 “哼……。人数减少虽然很可惜,但是有再多没用的家伙都毫无意义” 会长,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鬼……。什么鬼啊,这种情况。不,这个前辈……。 学生会会长,古河千代,放倒了两个出鞘者。其中一个受到了死也不奇怪的致命伤。另一个人很轻易地就被折断了剑。而且,理由仅仅是心情不好,以及没用了? 蠢货。什么玩意儿啊,这个人!把人的性命和命运当什么了啊。 “少年,继续刚才的话题。嗯?你用那眼神盯着什么呢” “你……你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啊!轻易地杀了一个人……又折断另一个人的剑” 我怒吼道。 “你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吗!” 对我的发言,会长面色未改,叹了一口气。 “怎么?能一击斩断别人剑的家伙,没有资格说教吧,少年。出鞘者的话,在决定成为出鞘者而战斗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做好了死后被折断剑的觉悟了吧” “这,这又是另一回事了!?现在这个人不是在战斗后被折断的,她不是你的伙伴吗?背叛信赖着你的部下很开心吗!” “是同伴呢。但是啊,那个看守孩子啊,在接受看守这一职位时,就对我说过吧?我不会让任何外人进来的!然而这孩子却把出鞘者带进来了,没办法啊。如果进来的是猫啊狗啊我还能够原谅她,但是进来的是人,是人啊。看守没有履行她的诺言吧。她,食言了吧” 古河会长的话没有任何歉意,倒不如说带着一丝高兴。 “我啊,讨厌说谎的人” “那个人,虽然干劲十足,但不是说谎了么!?” “干劲十足么。对啊对啊。但是啊,我可是认真的哦,少年。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承诺能做到了吧?我可能仅仅是因为她的干劲而放过一人么,不可能吧” 所以说,不能为我所用就把她折断了吧,会长冷笑着说道。 这,这家伙……。 “这事先放一边,少年。不打算成为我的属下么?你不想制霸刀竞大武会么?” “怎,怎么可能这么做?谁会在你这种人手下工作啊!” "哦呀……,我不是说过我讨厌说谎的家伙么?少年。即便如此,你,还是说谎了?" “说谎?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谎了” 会长推了推眼镜说道。 “因为,我们,不是约好了么?” “约定?那个是……。啊” “如果我完成了你的约定,那么你会帮做做事对吧” 这么说来,和前辈是有这么约定过。 “我好好地完成了约定对吧?让桌角跟你见面了对吧?所以啊,你不帮我做事可是不行的哦,少年。因为有过约定哦” 的确,正如前辈所说我跟桌角相见了。说的难听点,这么做是为了把我引过来而设的陷阱啊。 那时,只是说了是工作,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充其量也就是个简单的事而已……。万万没想到,居然要帮学生会这种东西干活。 等等,不对,这么想的话,这不是最初为了对我提出了不合适的条件而进行的作战么?让提出了绝对不想接受的条件之后,为了妥协,又提出了简单的条件。我的话,警戒心变弱了,对条件的内容认识也变浅了……。所以说这不就是一开始就打算拉我入坑的陷阱么? 这么说来,她说过她知道关于我的队伍的事。 而且,和桌角战斗的时候,我明明是女生的姿态,前辈却还把我认出来了。 也就是说,从最开始,前辈就知道关于我的事。而且是,全部。 “不对,差点上当了。你安排的与我相遇的桌角,在这之前就已经跟我相见过了。为了找不见的猫的时候,她找到我还闹了点误会。在这之前我就跟桌角相见了,所以说你没有完成约定。” 所以……,抱歉了。在会长的安排以外,与桌角率先相见了。 总而言之,我……。 “你认为,被欺骗了么?不对哦,少年。我们好好地交涉过的。只是你的经验不足而已。太年轻了,少年” 会长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回答道。而且,如愿以偿地笑到。 “所以……你回来帮我工作的吧,也就是加入学生会取得刀竞大武会的优胜?要遵守……约定哦,少年” 3 “我……,我……” 我确实约好了的。而且,会长也守约了……。从结果来说就是这样。 然而,这种做法。这么做的话,就不得不背叛光了。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背叛光她们的事!” “啊咧,食言了呢,少年。……说谎了啊,你这家伙” 会长眉头一皱。手中赤红色的剑像燃烧起来一样冒着火炎。 要被折断了!我内心想到。像刚才那两人一样,切开的伤口上冒着火炎,会死么,还是会失去男儿身,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然而。 “……嘛,这样做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算了。就当没说过这些话吧” 会长只是动了动手掌,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 得救了,吗?虽然有些扫兴……。 “啊咧?松了一口气了么,少年。但是很可惜啊。只能使用下一次的交涉材料了。来人” 太天真了。我刚松开的弦,又绷紧了,而且比刚才还紧张。 会长的话音刚落,屋子一角就有一个出鞘者被带了过来。 是桌角。她像被丢过来一般,带到了会长的身边。 “少年。你们队伍的队长……,正义之名对吧。那家伙,因为这孩子的一击而倒下了,至今昏迷不醒对吧?” “!?”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吧?这一点,利用学生会的情报网,很容易就知道了。除此之外,这么重要的话在屋子里面说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给基地以外的人说呢” “啊……” 对啊……。我在找桌角的时候说过,她是在那儿听到的吗。 应该是这样。如果调查一下桌角的武器,说不定能帮到光。 “嗯?怎么了?” 但是,如果说漏什么的话,她应该会把这个作为“交涉材料”把。 “怎么不说话啊……。沉默中可没有正确选择,少年。嘛,算了。这是下次的话了。作为学生会会长,我决定把桌角作为下次的交易材料。” “诶?” 我和桌角同时看着会长。 “很简单哟。你和这个桌角互相交换一下就行了” 我和,桌角,交换……? “似乎能救正义之名的学生会成员,加入你们的队伍,我们这里加入你这个最强战士。我认为是不错的交易哦,少年。不就像把‘盐送给敌人’这种佳话么,我已经破格地做出让步了哦?” 这的确可能是救光的最近的道路。 但是同时,这果然要背叛光啊……。 而且,我不想在这种人手下战斗。但是……。 “怎么了,不能立刻回答么。很无聊啊,少年。那,算了吧。不做这笔交易了。……嘛,原本还可以做为交易材料的,这家伙” “……诶?” “少年你拒绝的那个时候起,这家伙,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作为战士的话还差那么一点,武器也挺寒酸的。……那么,把她折断吧” “请,请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不能作为交易材料什么的” 这明明是对付我的最强力的一张牌。 “嗯?就是字面意思哦,少年。你看啊,我不是说了讨厌说谎的人么?多以啊,没有价值的东西为了让她有价值所以进行交易,这不是很公平么” “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理解么,少年。嘛,没办法了。那个变态保健医生,没有正确搞懂啊。……不一定是因为这家伙的武器,正义之名才倒下的。你们这样考虑过么?因为被打中了一下” 的确……,桌角的武器,到底有没有让人昏倒的效果呢。不对,如果被打的地方情况二话的话,应该是有可能的,至少,不是消耗生命力的特殊攻击吧。 也就是说,光倒下的理由是因为其她的事? 但是,这样的话,把桌角带过去,不就帮不光了么? 所以说,我到底为了什么……。 “喂,别那么绝望啊,少年。让人有些可怜了” 会长苦笑道。但是……,如果桌角不是光昏迷的原因的话,那到底是怎么了……。要怎样才能帮她呢。 等等。刚才她说话的语气……。 “……前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光倒下的原因” “噢,不错嘛,这个问题。问我知不知道的话,如果我知道却不回答,那不就是说谎了么,少年。所以,我知道哦,少年” 我知道哦。这句话瞬间让我心里的石子落地了。然而。 “因为我就是犯人啊” 前辈满脸笑容地回答道。 “哈?” 本已安心下来的我,又变得不安起来。会长是……,犯人?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 “啊哈哈。这紧张的战斗真是快乐啊,少年。我做了什么,我以难得的拔刀状态,也就是说以女子的外表接近你们。连学生会的同伴都没有见过哦” “拔刀,了吗……?” 女子的外表?什么时候,哪里? “正义之名被桌角击中的时候,窗子被打破了对吧”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收到过报告……,我要是这么说就太无聊了吧。我那时就在那儿哦,少年。正义之名和桌角战斗的时候,我就在那个屋子里" 什么?那个时候,教室里只有我和光、黑耀和桌角。以及黑耀锤子管弦队……。 “黑耀她很粗心嘛。都没有发现一个新人混进去了。久违地做了下别人的下属,还挺有新鲜感的。不过我不会做第二次了” “啊……” 话说回来……,黑耀锤子管弦队的人,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会长作为队伍的第六人,成功潜入,了么。 “我就在那里哦,所以我知道这件事,少年。所以,才能用毒攻击她。就在桌角打中她的那瞬间” “用,用毒!?”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是我的毒针扔偏了划破了玻璃。第二发没有扔偏,所以就这样咯” 这么说来,玻璃的破片随风散了一地。如果是从外面被割破的话,破片会进入教室,应该不会被风吹走的。这就是说,玻璃是从里面被划破的。 “嘛,反正又不是什么剧毒。因为是拔刀气做的毒,在拔刀空间里效果很强,如果脱离一次拔刀空间,马上就会治好了。也就是说,在校内战斗结束后,放学的时候自然就会解毒了……,像玩具一样的东西” 会长又扶了一下眼睛。 “但是……,如果因为什么理由不能解除拔刀状态,对于一直处于拔刀状态的那家伙,可是猛毒了啊” 会长吐了吐舌头。 这个人,难道,知道光的秘密吗?知道的话还放毒? “学园内最大的队伍就是这样的哦。所有的事情,都向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倾倒……,少年” “你,你这家伙!如果是真刀真枪干的话结果还说不定……。居然用毒!你这卑鄙的家伙” “卑鄙?当然咯。为了获胜的话。我想实现我获胜的愿望啊。为了这个我什么都会做。这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么?你们这样做不就好了吗。打倒了的敌人不折断她们的剑,也不杀了她们,而是让她们逃跑,这不是很愚蠢么。一群认真做的人之中,混入了一些玩玩而已的人,不是很糟糕么” “你这家伙……太差劲了!” 确实其中一部分是正确的。但是,但是……。我就是不能认同。 “哈啊……你啊,还真是个无聊的家伙啊,少年。有勇气是件好事,但是差不多该像个大人一样了吧” 会长叹着气说道,同时不知从俺儿取出一把日本刀。 “啊,这是” 我至今才注意到醒来时候的违和感。 原来是刀不见了。 我的眼前,会长所挥动的那把刀,不正是我的刀么。 没想到,我的刀居然跑到敌人的手里。我现在肯定面如土色。 “哼。这是最强拥有最强剑刃的佩剑啊。看起来很华丽,但感觉没那么强啊……。哈啊” 突然,会长用我的剑,向桌角的锤子砍去。 我和桌角的弦都绷紧了。然而,锤子没有被折断,只是发出了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响声。 “嘛,必须要主人使用它才能发动能力啊,少年” 会长冷笑着。 “反过来说,如果不是剑主自行使用的话,这个东西,无非就是一块废铁” 古河会长的表情,逐渐扭曲。就像要把手上拿着的我的剑给折弯似的。 “这个,我折断了哦,少年” “住,住手啊” 我冲着会长叫道。因为我没有被任何人约束,所以我应该能飞过去。但是,万一失败了的话,我的剑会被折断吧,我很是心慌,踌躇不决。 “哼哼。该怎么办呢。但是,你又不是我的伙伴,对我来说是个威胁啊” “住,住手,如果你这样的话” 今天就是死线了,露娜和老师都等着呢。明明必须把刚才说的毒的事告诉她们。但是,如果被折断的话,就再也不行了。 “啊,对了。桌角” 不经意地,会长无视了我,想桌角搭话。 “你,把这把剑折断吧” 随后把我的剑扔到桌角面前。 “诶?”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已经爬不上用场了,本打算待会儿折断你。但是你如果折断这把剑,那么就代表你打倒了一名强敌,我就不会折断你。还可以让你升上干部” “额……” 我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除了看着桌角别无她法。 桌角本已确定会被折断了。想想刚才会长的暴行,她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也就是说,如果桌角现在不折断我的剑,那么一定会变成女孩子的。 桌角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她的神情告诉我她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胆怯。 “我,我,我……” “你会怎么做呢?是折断?还是被折断?选一条路吧” “不行。我做不到。我不会把任何人变成女孩子的……” 我听到了这句话时,内心稍许安稳了些。但是会长立刻就回话到。 “你刚才也这么说过吧,你忘了这些家伙怎么看你了么?她们打了你,还拒绝让你把它们带过来的时候” 听到会长的这席话,站在旁边的出鞘者离开的这里,抱着一个橘黄色的木笼回来。笼子里面传出喵喵的猫叫声。 “喵炭!娜炭!” 桌角发出悲鸣般的声音。 学生会长接过这个笼子,高高举着,然后松开了手。 笼子,落地了。里面的猫发出了一声惨叫。 “嘛,我也不知道这笼子里面的小猫会怎么样呢。……想看到烤猫丸么?桌角” 炎之剑轻轻一动,猫笼周围就被砍出一圈火炎。感到热气的猫躁动不安。 “我,我知道了。我做,我做行了吧!所以,请住手。求求你住手吧” 桌角哭着跪倒在会长脚下。 “哼……。那,快点做吧?” 会长吐了一口气,同时,那圈火炎消失了。 桌角慢吞吞地把自己的锤子拿在手里。 这大概是礼仪用的,或者装饰用的锤子。威力似乎很低,但是如果击打刀身的侧面的话,好像很轻易就能把我的日本刀折断。 仅仅是一瞬间,桌角看了我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 她深呼吸着,闭上眼睛,举锤过头顶。 已经完了,我绝望地闭上眼。 紧接着,咚地一声,响起了钝器击打声。 4 我的剑被折断了么。 然而片刻之后,我眼前所呈现的是未被折断的日本刀,以及将锤子刺入身体的桌角。 “我,做不到……。果然我还是做不到。已经够了。请把我,折断吧。这种艰辛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 桌角倒在地上,恳求道。 会长看着桌角,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果然是派不上用场的家伙啊” 会长站起身子,手握炎之剑。桌角摆出祈祷一样的姿势,闭上了眼。 “真是麻烦。你现在去死吧” 说完,古河会长挥下了剑。在那一瞬间。 “给我住手!” 我脑子里尚未考虑好,身体却先动了起来。剑仍未在手中。还在会长的身旁。即使晚一步,也会被轻易折断吧。 然而,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只是现在,我眼前的这件事,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不管。 为了自己我没能出售,为了别人我却挺身而出。 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是全部结束了的时候了。 “哇啊啊啊啊” 我比她的亲信更快一点,冲到了会长的眼前。紧接着,就以这个姿势撞开了会长。 很快注意到的学生会长,身体向后仰,虽然避开了我的直接攻击,但失去了平衡。我没有放过这个瞬间。 我强行用脚撑住失去平衡身体,单手着地,抓住我的剑,并且向低处滚去。 “哇啊啊啊!” 随着滚动的力量,我回头向会长剑砸出全力一击! 剑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穿过了会长的剑。我随之向反方向倒去,但桌角撑住了我。 (插画) 我立刻去确认了会长那边的情况。 正如所见,她手中的炎之剑被华丽地斩开了。能看见红色的断面。 看来我没注意到,之前与桌角的一战,我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拔刀气。跑过来的时候本来说撞开她就好了,这是比预想还要好的结果。 虽说折断了她的剑,但是会长这个人,就像没事一样。 会长吃惊地看着我和她的剑。 明明拔了刀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会变成女生,但是看起来这个人似乎没有战斗的欲望了。可能会稍微平和点了吧。 “会长!”“会长!”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你没事吧?” 我冷眼看着那些人,此时,撑着我的桌角开始说话了。 “为什么……你会帮我?我明明之前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少女的泪水快要溢出来似的。 “就算要说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仔细思考了下,桌角是我的敌人,我也不明白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她的意义何在。只是这是为了救光所必须做的事,直至刚才还是这样,现在却不是了。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我啊,只是单纯地想救你” 是敌人,还是友军,像平常那样想那么多的话,最后可能不会救她。但是,我现在不后悔。 话说,光不是也说过么。我不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行动更好点……。 是这样的吗? “之后的话,嘛,会长会大发雷霆吧……” 在我刚放下心的瞬间。 “啊” 看着我的桌角,面色突然变得苍白。不,她是在看着我的背后。 “诶?……唔” 我回过头看,我的后辈疼痛不已。那简直就像一根烧着的铁棒插入背后的感觉。皮肤开裂,肉也裂开,疼痛感直达神经。随后,这感觉从伤口扩散至全身。犹如灌入岩浆一般。不,是冷水么?不对,那会是什么呢?无数只虫么?不快感与苦痛侵蚀着我的身体。 “咳啊” 吐出一口什么东西之后,我全身无力。不止是心脏,全身的内脏就像我的敌人一样,狂躁不安。这是什么,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明明很热,却觉得冷,明明很冷,却又觉得热。明明全身没有力气,但肌肉却一直绷紧着,冒着汗。 我的视线逐渐变得狭隘,勉强回过头,看到了满脸笑容的学生会会长。 “没想到吧,我并不是这把剑的主人哦。承蒙照顾了啊,少年。你的剑,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啊。刚才的剑,火炎炼狱·初代,我很喜欢啊。嘛,不过只是外表好看,也没办法咯” “不,不可能。为什么?明明折断了都……” 全身无力的我用犹如蚊子叫声一般的声音说道。 “猛毒女王·六代。这是刺入你背后的剑,也就是我的剑的名字。在拔刀空间中才有有效的猛毒,可以用做近战攻击,也可以用做暗器。啊,对对,这就是刺杀正义之名的暗器” “毒……吗?” “啊哈哈哈哈。扭头的颈都没有了呢,少年!你实战经验不够呢。即使是折断了剑,能用牙咬的人不还是能咬你么?刺穿她的喉咙,送她走过最后一程,这不是战斗的常识么?好好看着吧。嘛,像我一样,拿着很多把剑的人应该没有了吧” 不止一把?什么意思?根据拔刀的原理,一人一把不应该是常识么? “对了。现在让我解毒的话,还来得及哦,少年。但是,你得成为我的同伴。啊,拒绝我真的好么?我如果调整一下这毒,就能让你随着我的意志行动哦。把你变成人偶来操纵这把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与其你可能会背叛,倒不如让你没有身份更好一点” 你会怎么选择呢?会长像是让你跟她去便利店一样,轻松愉快地说道。 “……绝,不……要” “这样啊,真可惜呢。那么,就把你变成人偶吧?” 在我闭上眼前,我看到会长举起一根黑针似的剑。这就是猛毒女王·六代。 我如果再被击中,就会丧失意识,变成人偶……。虽然我知道会这样。 但是,因为之前的毒,我连自由地活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反击或者是闪避更不必说了。 对不起,光。各位,我在此……,与你们,别过。 随着我闭上眼的瞬间我的意识消失了,无法动弹的肉体也彻底没有感觉了。 “再见了,少年。给我穿上漂亮的洋服吧” 当!会长说出台词的同时,响起了坚硬物体碰撞的声音。 我身体的某处,被毒针,刺中了么? 但是,并没有比全身这不快感更痛的感觉了。我已经麻痹了么? “……你这家伙。你的行为相当于是背叛,桌角” 什么?背叛?桌角? “我不是叛徒。我,在这个瞬间,退出了学生会的队伍” 我身旁,某位少女凛然说道。……是桌角,在保护我么? “所以,我要从你手里保护这个人!” 刚才的那响声,是锤子防守住会长的猛毒女王·六代的声音么? “哦呀哦呀,你是疯了么。虽然我不明白,你啊。即使在这里救了她,不迟早还是会被折断么?学生会,会折断临阵脱逃的人。这是规矩” 会长嘲笑道。 “那也没关系!” 桌角的回答没有一丝迷茫。 “我想要成为男子汉。所以,加入了学生会,想着作为出鞘者而战斗的话,总有一天会成为男子汉。但是,这样下去不行。有人曾说过,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是当不了真正的男子汉的。绝不可能成为男子汉的!这是那个人教会我的。她让我知道了真正的男子汉是什么样的” 桌角扶着我,紧紧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在颤抖。 “我已经受够了,这些欺骗自己的感情,以及欺骗别人的做法。所以,我……” 瞬间,少女的手停止颤抖。她有力地抱起了我,看起来不像外表一样柔弱可爱啊。 “如果不得不欺骗自己的话,我不成为男子汉也无所谓!” 少女毅然的声音回响在全场。 这里屹立着的,确实是男人。 “嘿诶。吼的挺像样嘛,桌角。嘛,行吧。你要是打算这么做的话,我也阻止不了了。……那么,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会长用着并不介意桌角退会的口吻说道。大概,她是笑着的吧。 然而,下一个瞬间,压倒性的气压向我们袭来。 “去死吧,渣滓!金刚铁柱·三代!” 会长喊叫的同时,全身像被重块打中一样。紧接着,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我的身体在空中飞舞。 看来,是桌角被什么打击武器给打飞了。 过了一会儿,我没向上飞了。突然我意识到身体开始像反方向落下。然而,虽然能感觉到撞到了什么,但却没那么痛。 我的身体被柔软的东西给包围了,几乎没有受伤似的。 这柔软的触感……。是这样啊。大概是桌角在保护着我把。 “唔……” 桌角吐了一口气。 “你这种死不足惜的出鞘者,还轮不到我亲自动手。喂,退会者,按规定要讨伐你。……这次很特殊。如各位所见,打倒她的人晋升干部。啊,别杀了另一个人。切记切记……,因为那个人是我的玩具” “遵命”“了解”“是”收到会长命令的学生会成员们,像是化石活性化了一般。从屋子的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更多,非常多的出鞘者,向我们这边走来。 “那个……,对不起。虽然我说的很帅气,说要保护你,但是我们可能会一起被干掉了。但是,让我在这最后……用尽全力保护你吧。因为这之间,你……你本来应该能逃走吧” 桌角在我耳边说道。在这之后,我身体被温柔地靠在了墙边。 我在意识朦胧中思考着。 大难临头啊。 如果光她精神满满的话,肯定会来这里救我吧。因为我们是伙伴。不……。跟是不是伙伴没有关系,肯定会飞奔过来的。那个人,就是这种人。 但是,现在她来不了。不可能来的。所以,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接受现实么?……不。不对啊,朋。 “那,我,先去了。让我在最后,像男人一样战斗,香消玉殒” 桌角说完,站起了身。 “永别了……。还有,谢谢你” 我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桌角离开了。 没理由这样。 5 “唔啊啊啊啊啊” 我想要把全身的毒抖落一样叫着。 唔……。虽然有点气势了,但毒并没有散去,头仍然很晕。 “诶?等等,你没事吧?” “唔唔唔唔” 我用剑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了数量比预想还多的出鞘者。 但是,即便如此,如果不能迈出一步的话,那不就不是男人了么。 “怎么会没事。但是……。我不可能……看到我的恩人……,在我眼前送死” “但,但是” “没时间,去,跟你,说三道四,了。而且……” 光以前说过……。 “香消玉殒,一点都不像男子汉。即使再惨烈,再不体面,也要挣扎到最后。即便如此,只要不放弃,就是是真男人。所以,我,不会放弃” 我这样,拼命地找桌角,最后与她相遇了。 我拔出了支撑着我的剑。身体不稳?闭嘴!我,岔开脚站着。 “所以,我们一起,战斗吧。即使赢不了也好……,一起逃离这里吧……,诶多,桌角……,不对,名字是,叫你透,如何?我是朋。木之崎 朋” 我看着桌角,她那充满决意的眼神,像担心我一样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是啊。我叫透。黑井透。写作透明的透” “透君,吗。果然是这样啊,……比起桌角,还是透更帅气一点” “叫我透就行了。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是吗。透,你就叫我朋吧” “……朋?” 桌角,不,透她不由得睁圆了眼。直接叫别人名字有那么罕见么。 “废话少说!”“为了在下的出世,去死吧!”“上啊,必杀!” 说话的时候,敌人已经攻到了眼前。已经,没有闲聊的时间了。 “嗯,总之……我们先上吧,透” “嗯,好!” 透高兴地用力点了点头,拿起锤子,向敌人跑去。 “哈啊啊啊啊!嘿,啊” 然后,……华丽地摔倒了。 “““““诶——””””” 室内的出鞘者们惊讶道。 此时的确是应该惊讶的时候。一部分出鞘者并不是很乐观,像是在警戒着什么,退后了一些。 唰唰唰唰唰唰唰。 我半闭着眼,能听到某处传来的,规则地划破空气的声音。 “唔哈哈哈,这家伙,蠢萌蠢萌的啊!”“嗯。这种程度的人大放厥词要离开学生会啊”“蠢萌的孩子主要是萌啊,让她变成女孩子不是更好么?”“菅,你怎么看”“我一直都觉得宫胁……” 学生会的出鞘者们一直嘲笑着透。 “呐,你摔倒的时候,把你的武器折断好么?这样就不用忍受身体上的疼痛了。嗯?” 打头阵的一个出鞘者,靠近透斜着头说道。 “啊咧?这家伙,没有拿武器啊” 唰唰唰唰唰唰唰……啪啪啪啪。 刚才听到的划破空气的声音中,夹杂着弹飞什么物体的声音。怎么回事? “……我,注意到了……” 透终于慢慢地站起身来。 “各位一直把桌角当成白痴,说实话我挺讨厌的。本以为要是有更强力的武器的话就好了……。但是,我错了。” 唰唰唰唰唰唰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耳边再次响起划破空气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声音是什么鬼?” “喂,看到那个了吗?”“诶?”“鸟么?”“飞机?”“不对!” 有人指了下某个方向。我也随之向那边看去。 在天花板附近,有个东西。 “那是透的……武器么?” 那是透的锤子。在天花板的近空中,浮游着,高速旋转着。 唰唰啪啪。这声音是锤子发出的。 锤子的周围,散落着火花。青白色的点,不规则地散落着。 “我像抑制着我自己也一样,抑制着我的武器。一直害怕松开武器的我,从未想过向这样扔出自己的武器。但是,我的武器只有在真的扔出去之后,才会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啪啪,透的锤子散射出青白色的火星。 青白色的,火星……。要是被打中的话,会麻痹的吧……。宛如电气一般。 “是这样啊……。透的武器,是带电的吗” “朋!好厉害啊!我知道了。是这样的,我的武器叫电锤。它携带着电气。武器与空气摩擦形成电流。它所拥有的电量被增幅,而且留在武器里。这就是我的武器” “电锤?吗?所以你要干嘛啊,桌角。这结果不还是只有少许的静电流么?这种程度的话……” 其中一个出鞘者说完,就向桌角飞去,就在这时。 “你知道么?电气被大幅度储存在武器中会怎样么。在我高速旋转的锤子里,蓄有大量的电流哦。它会这样!” 透向那个出鞘者一指。 “如我所指,降落吧,雷电!” 啪啪啪啪! 一道青白色的光闪过,一瞬间像把大气割裂似的,轰鸣声响彻四周。 被光闪到的我们,随着视力的恢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焦黑的出鞘者。所幸,多亏出鞘者的防御力高,那个人还有意识,不过似乎受了很大的伤。 “雷电会随着我的意志降落。你们要小心头上的落雷哦” 出鞘者们看到焦黑的同伴和透,迅速撤退和透保持距离。 “抱歉了,各位。但是,我想要逃离这里。所以,我要上了!” 透没有一丝留情,向她们落下了雷电。 前后左右上下,闪电无情的落在无处可逃的出鞘者们的身上。 透手一挥,一指。即使一束落雷。 随着撕裂空气的轰鸣声,毫无停歇的闪光蹂躏着学生会办公室。 透宛如雷神一般。 不一会儿,落雷结束了,透缓了一口气。出鞘者们避开的地方,形成了一条通向出口的道路。 乌云还没有落下吗。 透举起手,锤子从空中飞回,回到透的手上。 “来,朋!我们一起跑吧” “好。啊咧?” 我本想跟着透的,但我眼前的世界突然倒转了。 不对,是我倒下了。 刚才用尽全力站起来了,现在似乎已经不行了。全身已经被毒所侵蚀。 “朋!我来背你。我们一起逃吧” (插图) 透背着我,向出口逃去。但是。 “真可惜啊,我们还没有受伤哦” 我们被几个人包围了。恐怕这几个人开始就注意到透的锤子的异样,早早躲起来了吧。 到此为止了么。……现在放弃还不行。 “我再用雷……。啊咧?怎么,使不上力……” 透的武器不能连续落雷了。让锤子带电需要足够的时间。应该是后方支援型的武器。而且这雷是拔刀气的产物。如果放出了那么多的量,现在透的拔刀气应该所剩无几了。她紊乱的呼吸就是证据。 “对不起,朋。似乎到此为止了……” 透背着我,我的双臂绕着她的脖子,手上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滴落。 “哇……。我居然哭了。这样真不像男子汉。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没关系的,透。再坚持一下……。你,一定会,成为男子汉的” 对,如果不放弃的话,总会成功的。 因为怀有希望是坚持不懈的原因之一。 而且。 咔嚓!突然,天花板那边有什么东西被割破了。我们和出鞘者们向上望去。 “等等!怎么回事,没有垫子么!?这不是近路么?” “诶多……。抱歉啊,我没记清楚……” “你,你搞错了啊” 随着一阵骚动,头上降临下两位美丽的天使。 透向天花板上看着,我在她的耳边说道。 “我不是说了么?没事的。我还有伙伴呢……值得信赖的,伙伴呢” 少女的裙子摇摆着,降落在红色地摊上。 她的身后,有一名失去平衡的少女,即将落地的她,像扭曲了物理定律一般,浮在空中。不,像是抄着看不见的布一般,在空中调正了姿势。 “蹡蹡!大家的偶像,力花参上!” “亲爱的,你没事吧!?” 从空中降落下来的二人组,是我所信赖的伙伴,力王丸和光羽。 “你们来的,太晚了吧” 我扯开嗓子向力王丸吼道。其实,我本没想着她会来的,现在为了不让她们发现我快哭了,才这么吼道。 “哼。烦死啦。女孩子需要准备时间的!” 她好像明白我的想法,也随意说了几句。 “那么,我们快点离开吧” 6 力王丸微妙地变了身,展开槛秘防范着追兵。此时的槛秘是一层板状的薄布。感觉像是一层薄薄玻璃。 我们就一心向前跑着。 话说这么说,其实跑着的主要是光羽和透,我一直被透背着。 身高上来说,光羽背我要合适一点,但是不愧是出鞘者啊。透虽然个字很小,但是力气缺很足。 “等等,力花?你的槛秘开始断了啊,你偷工减料了吧?” “才没有!我的槛秘可是有很多层的。防御她们的攻击用一层就够了!” “但是,为什么,你们两个人会来啊” 我听着她们两的对话,在透的耳边喃喃道。 “朋说,为什么你们两个会来救她” 透帮我传达了我的话。 “诶?才,才不是救你呢,只是偶尔路过罢了!” “不是哦,亲爱的。力花她啊,其实很不喜欢直接向光道歉,所以她就来救你卖你个人情,帮她在光面前说说话” “笨,笨蛋!我才没说过卖她人情呢!?只是碰巧看到朋,然后跟着她。最后被带到了学生会办公室门口……。我认为光羽会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才联系了你。因为,如果我不救笨她的话,笨蛋光肯定又要生气了吧?就是这样,我只是不想被那家伙抓住把柄!” “就,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朋她说,力王丸,光羽,谢谢你们” 我内心微妙地温暖起来。 “透” “诶?什么?嗯嗯。那个,力花,朋说,她一直信赖着你们。” “信赖……。唔,哼。朋你,真是的!什么嘛!那,那么下次我在乌鸡关头的时候你也要来帮我哦!一定要来!因为我也信赖着你!” 力王丸说道,同时逐渐展开了槛秘。因为害羞了么,槛秘的范围加大了一倍。 “话,话说回来,我们该向哪儿逃啊?”透说道。 学生会办公室位于校舍的四楼。我们首先得先逃到一楼。 “亲爱的,你身上的毒,只要跑出了拔刀空间就能自愈对吧?这样的话,我们先逃离学校要好一点吧?” “啊,原来如此!现在是先解除她身上的毒吧” 透元气满满地向光羽答道。 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做。 “透” “朋?马上就要到外面了,你要坚持住!” “不。不去外面,我有想要去的地方” “诶?” “保健室……” “保健室?那种地方没法治好你的毒……” “不对。抱歉,我没说清楚。但是,快去……保健室” 我用尽力气说出这居然。我内心有一种预感,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 “光羽前辈,力花酱。朋说她想去保健室去” “诶?又来,为什么啊?” “……亲爱的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吧” “啊啦,真少见呢!光羽酱居然偏袒着女生样子的朋……。真是的,敌人又来了。够了!槛秘,槛秘,槛秘!” 力王丸有点自暴自弃了么? “我的理解能力可是顶级的哦” “总之,先去保健室如何?” “嘛,那里是有治外法权的地方,不正好么?穗积老师的话,能阻止最坏情况的发生吧” 我们一路向校舍一楼的保健室走去。 “啊,话说回来,那些猫” 透用悲痛的声音小声说道。 对啊。透的猫……,虽然没想到被学生会会长当做威胁材料使用,但是现在还放在那里么……。 “啊,猫咪?它们的话,我带上了哦!槛秘长臂模式!像这样伸长带上它们了呢!因为猫咪很可爱嘛” 像是藏起来似的,力王丸把装猫的笼子取了出来,让透看了看。透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全员,安全救出了呢” 光羽说道,大家此时,大概,不,一定,是微笑着的。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五 结局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真的有效果么?” “木之崎是很善于急中生智的人。所以,他不会有事的” 力王丸半睁着眼看着,穗积老师在注射着什么药品。 “好厉害啊,朋。在那种情况下还想着这件事。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想着先给自己解毒吧” 透不知为何还处于拔刀状态,也就是女孩子的姿态站在这里,看着我。 “嗯,还行吧。多亏了有穗积老师在,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学生会会长说过,入侵我体内的毒和光体内的毒是一样的。所以如果老师能诊断出我身上的毒,那么不就能做出解毒剂了么” 我被老师表扬了几句,害羞地挠着头。 我从拔刀空间出来的一瞬间,毒就失效了,老师提取出了有解毒效果的拔刀气。能把握好那一瞬间,将其抽出的老师才是最厉害的。 在这之后的现在,我、力王丸、光羽、透,以及露娜,都聚集在七海茶馆的二楼,看着穗积老师给光注射含有解毒成分的药剂。 我们告诉露娜,根据老师的诊断结果,光是因为重感冒并发的嗜睡症,所以长眠不醒。露娜觉得现在注射的药品是一种特效药。 顺便一说,我和透到拔刀空间之外了,变回了男人的样子。看到我们变身前的样子,力王丸一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因为毒带来的疲劳的原因,现在意识还不清醒,所以一直没明白。 从这以后,透说‘本来自己不想欺骗自己,想做一个男子汉的,但是这个样子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倒也不错’,所以她现在又变回了女孩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以前透喂猫的时候,被我当成了女人了吧。这个心理阴影至今还在她心中未消散……。嘛,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虽说我现在也是以女子的样子在这儿。主要是因为应对露娜。 刚才也是不小心就以男人的样子来了,又被她大喊大叫引起麻烦了。虽说后面变身了,但是这次光羽把美工刀拿了出来。总之要同时应付光羽和露娜真是太难了。本以为作为大人,光羽多多少少会理性一些,没想到这次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能感受到光羽对我的杀意。 总之,嘛,现在各位平安无事就好。 力王丸在这里稍微有点害羞,但还是决定等光醒了要给她道歉。她似乎不会对女生食言,又回到了我们的队伍。 之后就等光醒过来,然后把事情一件一件搞定……。 “嗯……。好奇怪啊……。应该是完全治好了啊……” “老师,怎么了” “嗯……,有点不对……” 对于我的提问,老师闪烁其词地答道。然后对着大家说道。 “好了,各位。总之现在已经给她注射了药了,之后就只需要等着她醒过来就行了。大概一小时左右就会醒了,我们慢慢等着如何?” “啊,那,一小时也是时间嘛,露娜,给大家做点吃的吧” “这样我也可以帮你。我从小就一直在做饭呢” “啊,我的话也可以的。做料理很开心呢” “呐,我,我的话也能帮你!洗碗啊,盛饭啊” 女生真是嚷个不停啊……。嘛,正如所见,四个女生向厨房走去。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穗积老师。 “老师……?” “木之崎……。虽然很难说,但是这样子下去,这孩子可能醒不来” 老师抵着下颚,盯着光说道。 “诶?这,这是为什么啊?” “解毒的话已经做得完美了。为什么她一直在拔刀空间里彷徨,不知道自己的本体。如果这样的话就没法治疗了” “老师!请您说明白点!光她,到底怎么样了!” “……” “老师!” 我冲到老师的面前。 “木之崎……,你有能为了这孩子做任何事的觉悟么?” “觉悟……。我,我有!现在要通过我的身体做解毒剂吗” “嗯。嘛,确实如此……。对了……” “这孩子的身体里,很明显拔刀气不足” “拔刀气?那,我给她传送一点吧……” “嗯,那就这样吧。但是,握着手,双方的剑互相交错放置这样普通的方法,是不行的” “诶?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嗯。只能通过,嘴来传送了” “用嘴传说……” 想了想这句话的意思,瞬间,我满脸发烫。 用嘴传送的话,那就是说,接……。 “嘛,有什么不好嘛?王子用吻唤醒公主,这不很浪漫么” “王子!?” “怎么,难道你不是么?都到了这么紧要的关头了,难道不是上天决定的么” “诶?我不是,我没有……” 我还不太明白老师的话。 “……嘛,算了吧。反正,如果之后这十分钟不通过接吻给她传送拔刀气的话,这孩子可能就……,一辈子醒不过来了” 老师的话,像是给我肩上施加了重物一般。 “我就先告辞了,我还有其他事,先回去了……嘛,你好好做的话,她会没事的” “等等,老师?真的别无他法了么?” “没有了!” “怎,怎么会这样” “嘛,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让我看看你的男子气概吧!那么,再见咯,木之崎,不对,今晚的王子殿下!祝你好运咯!” “老师!等等,老师!” 老师挥着手走下了楼梯。到了楼下,跟各位寒暄了几句之后,离开了茶馆。 啊啊,真的会去了啊。 屋子里面,只有我和睡着的光两人。奇妙的寂静支配着这间屋子。 即使这么说也……。 虽然之前有摸过她一次……,但是那次是紧急情况。而且是光她摸我……。 我的视线自然地移到了光那可爱的嘴唇上。睡着的光发出温柔的呼吸声。如果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就会醒不过来了么? 尽管我也考虑过这种情况,但是老师说了可能会醒不过来了。这种情况下我如果不去亲她的话,那么,责任就全在我身上了。 我咽了口唾沫。 慢慢地,我向光的脸靠近,像是窥探她一般,两人的脸靠近着。 “嗯……” “哇啊!对不起,对不起” 光发出了点微妙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做出了反应,退后了好几米。 暂时观察了她一会儿,光除此之外再无动作,我不必担心。 “什么嘛,梦话啊” 我调整了下心态,再一次靠近了她。 这是为了治疗,这是为了治疗,这是为了治疗……。 我一边心里默默说着,一边靠近着光的脸。 这次不用担心她说梦话了。 慢慢地,我们嘴唇的位置重叠,快要相碰了。 这是治疗,这是治疗,这是治疗……。 我像念咒语一样喃喃着,然后深呼吸着。 “这样的话,光就能恢复健康了吧,别无他法了” 我这么说着,脸靠近着,在只有几厘米就接触到她的时候。 “我说,朋啊,差不多该吃饭……” 打开了门的力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朋?” “噫,诶?啊” “嗯……。怎么这么吵啊。到底怎么回事,从早上开始就……,诶,朋?嗯!?” 啾。 不经意间,我刚从下方听到声音,嘴唇就好像触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插画) 我的视线从力王丸身上移开。看到光的蓝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温暖柔软的感觉离我嘴唇远去。 “你,你这家伙,干干干,干嘛,呢?诶?啊,啊咧?” 看来,刚要起身的光,不小心就抬起了头,嘴唇与我的嘴唇接触了。 光那毫无血色的脸突然变得通红。天真的光因为羞耻心而满脸通红,我这么做真像个傻瓜。 光的脸色从桃红色,不一会儿变成了地狱之火一样的鲜红色。 啊咧,难道说,她,生气了么? 话说回来,刚才光在我亲她之前就醒了么? 这就是说,老师,骗了我……?我,被欺骗了吗! “你,你这货……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啊……” 怒气冲头的光,恶狠狠地瞥了我一眼。 我慌忙往后退,但这时我的腿麻了站不起来。 光坐在床上,手放在头上。然后,用冰冷的视线看着我,仿佛要杀了我一般。 “力花姐,怎么了?露娜做的饭要冷了哦?” 楼下的人也正准备上来。 “那个啊,各位,你们冷静听我说。刚才啊,朋她,打算亲睡着的光哦,然后亲上了,接吻了哦!” “诶?”“什!”“怎么会”“不会吧”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屋子里。 “光姐姐!你终于醒了!露娜一直担心你呢!对了,朋姐姐刚才打算袭击光姐姐么?露娜……为你加油哦” 光脸上青筋爆起。露娜为我,加油? “呵呵呵……。果然这身体不太好呢。嘿嘿,我懂的哦,如果是男人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对吧。哼哼哼。今天买了新的美工刀呢。让我来把这个身体给干掉吧,亲爱的” 光羽小声说道这些可怕的话,并从楼下的包里拿出了凶器朝我走来。 “不仅仅是我和光羽,连光你也不放过,朋!你越来越无耻了啊!但是,玩弄女孩子的心,是不能被原谅的?” 说完这句话,力王丸拔刀了,变得像new half一样,凛然一个姐姐的样子。露娜还在为姐姐醒来而高兴,没有注意到。 “朋!我听光羽和力花说了哦。这本来是两个人互为情敌的。现在,变成了三个人了?我认为这个太不男子汉了。我要把你这扭曲的根性给治好!没事的,只是开始会疼一下!” 透握着带电的锤子,用着奇怪的口吻说着。 “……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全部都说完了?睡多了身体真僵硬啊。正好可以好好运动一下不是么” 咔擦咔擦,光活动了下手指关节。明明嘴角浮现出了笑容,但是,眼睛,眼睛里却完全没有笑意。 “不,不要,那个,呐,各位,不是这样的!我是被穗积,穗积老师给欺骗了” “不要再解释了”“哼哼哼,新美工刀切割的感觉,会如何呢”“和我一起,变成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吧” “那么,朋。做好觉悟了么?要咬紧牙关坚持住哦” “对,对,对……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晚饭时间的茶馆里。今晚的菜单里会不会再加上一份少女的惨叫声呢。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结尾1 光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喂,古河千代。我来了哦” 放学之后,火群棚学园高校学生会会长,古河千代在这里等着这个少女。 比起平时,人流量很少的这里,如今没有任何人。 “哦呀。这不是正义之名么。这身打扮,叫你光要好一点吧。女生校服真适合你啊” 古河发现了她,一瞬间斜着眼睛看着她,表情又马上变得柔和起来。正如古河所说,这位少女,光,现在并有穿着平时和他对峙的时候穿的战斗服,而是穿的跟年轻的少女一样的衣服。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反应了她的性格,活动的时候她会穿的像男生一样。 “我听说了,你这家伙居然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朋出手了对么” “怎么,你不是找我约会么?光酱。和女孩子一起的时候,我更喜欢聊一聊成人一点的话哦。啊啊,不要误会了。我所说的喜欢是敌意的一种哦” 会长扶了扶眼镜,用强势的语气说道。 “但是,你不要把自己说的光明啊,正义之名。至少我认为你心里是明白的。刀竞大武会不就是场游戏么” “我当然知道。我讨厌战败,想要战力也是当然的。但是……” 说到这里,光抓住古河的前襟,把他按在附近的电线柱子上。 “喂喂,遵守规则不好么?我虽然也有权利,但是我处罚过你们的队伍吗” 学校外的战斗,原则上来说是不允许的。 “哈!现在才说什么规则么。你这家伙意外地没操守啊” “只要是合理的就行。不是么?正义之名。” “对是对的。但是,正因为是对的,才让人生气啊,你这个可恶的混蛋” 嘭! 光给了古河脸上一记重拳。他就这样被打飞了数米。 “规则也是其中之一。但是这次,这种程度我就忍了吧,下次再这样我一定杀了你。给我记好” 说完,光背对着他,离开了这里。 “让我,记好……?哼。我怎么可能忘了……” 古河脸上挨了一拳,血从嘴角渗出,他用拳头擦拭着嘴角,看这个光的背影逐渐离去。 “七海光。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他的眼里充满着憎恨的火炎。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 第二卷 刀侠战姬言想录 结尾2 朋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快要到公认拔刀日了。我瞒着光他们,和这个人相见了。 “哟。又来了么?有何贵干啊,是为了之前的事报仇么” 通过这次的事,我了解到了自己的弱小。 参加刀竞大武会至今,我平安无事,是因为有光,力王丸,以及黑耀等等,我周围一些强大的人在温柔地保护着我。我并没有什么实力。 无论我的剑再怎么强大,如果没击中的话就毫无意义。而且,在使用剑之前,如果我遭受攻击被打倒的话也就没什么作用了,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跟我一起战斗的人就必须得费心思照顾我。 这样下去的话,我就会拖后腿,无法取得优胜。就不知道能不能跟前辈……,学生会会长古河千代进行战斗了。 所以,我必须变强。能够堂堂正正的作为光和力王丸的同伴,挺起胸膛说话。……但是,要拜托光的话我不太好意思……。 “清和我战斗吧。我想要变强” 一名少女正盘着腿,毫无修养地坐在讲桌上,我向这名少女低下了头。 “啊啊啊?你说什么?……你想把我当练习对象么?” 她……龙卷组的领头人,基尔,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但是,从她接下来的话里,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不愉快。 “哈哈!你这小毛孩,真是的。看来我不能拒绝了啊” 咻,她动作轻盈地着地了,抄起了那把风云枪,笑着。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万一把你折断了,不要恨我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我这里的时候已经决定好了吧” 自报姓名,对基尔来说,这是最好觉悟的象征。 所以,我也要自报姓名。这是我成为强者的一步。 “我叫朋……” 就这么给她说吧。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的。只说名字的话,比说了全名更安全一些。所以我只需要考虑剑的名字。虽然有点羞耻,但是已经习惯了。 光说,我不经过思考做的行动要更对一些。所以我只需要直面自己的想法。而且这也救了透一命。所以……。 “不要说谎,要忠于自己的内心,好好传达自己的语言和想法……”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准备战斗了。 “我叫朋。剑的名字叫言想心丸。我是……言想心丸·朋!” 最新最全的日本动漫轻小说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为你一网打尽!